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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小郡王全文阅读

作者:一语不语     极品小郡王txt下载     极品小郡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七十一章 “狗男女”

    杨苁儿虽然不知道自己睡觉的模样,但料想不是韩健所说的那般不堪,只当韩健的话是在数落自己。

    杨苁儿吃过东西,夜晚的风一吹,还是很凉。她想起再赶最多两天的路就可以回到豫州,心中却不是她所想的期待,满满全是不舍。

    杨苁儿心想:“无论如何,我都要狠下心来,走不出这一步,藕断丝连对谁都不好。”

    “这些日子,你白天当真不睡,都在为我守着?”杨苁儿突然语调平缓问了一句。

    韩健正在打理着火堆,笑道:“这是当然,我说道做到。苁儿你是否很感动?”

    “那为何这几日都不见你犯困?”杨苁儿打量着韩健,这是她这几天都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她睡觉的时候,韩健没睡,每次她睡醒,韩健都会生好火堆准备好一切。偶尔她白天睡醒时候,也发现韩健在做着事情而不是睡着,可偏偏,他们夜晚赶路一路上又基本不怎么休息,她愣是没找到任何机会甩开韩健这个跟踪者。

    “现在距离豫州很近,你不怕在我们南王府地界,被我父王扣留?”杨苁儿再问道。

    韩健一笑道:“怕我就不来了。这次我说什么也会说服令尊,将你娶走。”

    杨苁儿有些生气,分明这人是在死皮赖脸。杨苁儿想:“他应该很清楚父亲不喜欢他,还要跟来,就是想让我回心转意。可我遂了他心意,就是辜负了父母这么多年养育之恩。南王府将士那边也无法交待。”

    突然不远处好似有什么声响,杨苁儿侧目望过去,已经是黑夜,黑漆漆根本看不清是怎么一回事。可能是夜晚露宿荒野有森么野兽临近,也有可能是人。

    韩健伸手示意杨苁儿不要动,低声道:“苁儿可是发觉这些日子,我们被人跟踪?”

    “跟踪?”杨苁儿着实一惊,她这一路上负气在走,总是要想办法甩下韩健,加上身上带着伤寒。警惕性也跟着降低。哪会注意有什么人跟踪。

    “早前我也不确定,但这两天,发觉跟踪我们的人已在试探我们。看来他们也会随时出手。”韩健一脸慎重道。

    杨苁儿本来认为韩健可能是危言耸听,但见韩健如此慎重模样。却又不像。联想到之前遇到的那个神秘女子。还有他们一同上路的那个夜晚发生的爆炸和两方人的打斗。她似乎是想到什么。

    “会跟当日你救的那名女子有关?”杨苁儿看着韩健问道。

    “可能是。这些人涉及到江湖仇怨,我们只是因缘际会涉及到其中,要是跟踪我们的人是为了找那日的女子。不该这么长时间跟踪。事情有些蹊跷。”韩健说着,把手上的木条往地上一扔,一边灭火一边道,“走吧。快些上路,也免得节外生枝。”

    杨苁儿也要站起身,却发觉腿脚很沉重,根本有些站不起身来。

    “你怎么了,苁儿?”韩健走上前来,一脸关切扶住杨苁儿。

    杨苁儿扶着头,她只是因为伤寒发烧感觉到头晕。被韩健这么扶着,她要挣脱开,却又觉得自己病了有个人关怀很是幸福,不舍得甩开韩健的手。

    韩健亲自扶杨苁儿重新坐下,道:“既然你身体不适,那就多休息一晚,到明早再出发也不迟。”

    杨苁儿道:“你是怕早些到豫州,见到我父王吧?”

    “怎会?”韩健笑道,“我巴不得早点见到未来老丈人呢。”

    杨苁儿登时一咬牙,有些生气,韩健已经跳开,重新去生火。等把火重新烧旺,韩健从报复路拿出一件厚的羊皮袄,道:“披上。”

    说着便扔给杨苁儿。

    “哪来的?”杨苁儿看着羊皮袄,不像是新的,也不见之前韩健带来,好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般。

    “不用管,先披着,你是病号,总不能再病上加病。”韩健说着,亲自过来给杨苁儿披好。杨苁儿看着韩健认真的模样,心中颇为感动,可是想到韩健身边有顾欣儿,她心里便觉得酸楚。本来她可以独享这个男人的关怀,可惜到现在他们已经完全不可能再有什么。

    “你还是回去吧。”杨苁儿定了定神色道,“豫州之地,不欢迎东王府的人,更不欢迎东王。”

    “说起来苁儿你还是怕我说服不了令尊?”韩健用鼓励的眼神道,“其实这次我来,也并非全为我们之事。现在陛下流离京城之外,天下共商勤王,我当做是说客来跟令尊说说这些,他总不至于赶我走吧?”

    杨苁儿一叹道:“你根本不了解我父王到底是怎样的人。”

    韩健没说什么,的确外界对南王杨洛川的传闻并不多,别人只说南王是个贤王,到底有多贤明,也只是众说纷纭。只是南王府这些年管理一方也算有道,百姓安居,加之魏齐两国近年来也无大的纷争,使得两国边境相安无事,相对的,南王府的军事防线也显得很平稳,深得朝中上下的称赞。

    而杨洛川的子女也很多,但嫡系中,却是以杨苁儿和她的大哥杨曳为主,杨曳也是南王府世子。杨洛川不但治理地方算有本事,而且治家也很严谨,虽然他妻妾很多,但对于嗣位人选上,从来除了杨曳不做第二人选。而杨曳在豫州之地也广有人脉,为人也有本事才干,这个南王世子当的也是众望所归。杨苁儿身为女儿家,从小舞刀弄枪,只是对杨曳起到辅佐的作用,谁都知道杨苁儿毕竟是女子,将来必定是要嫁人的。杨苁儿若是嫁给南王府之外的世家或者是大臣,那杨苁儿就是“外人”。但若杨苁儿是在南王府将臣中“招婿”,那未来杨苁儿仍旧是南王府二小姐,等于是一个藩王国长公主一般的存在,会对南王府未来两代嗣位人选的问题上有所牵涉。

    韩健道:“要是苁儿你怕我跟你父亲谈不拢,不妨先说说你父亲为人,我好有所准备。”

    杨苁儿瞪了韩健一眼,有些气恼,她刚才提醒韩健,不是为了跟他说自己的父亲到底是怎样的为人,而是提醒他赶紧离开豫州。可现在韩健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肯走,还厚着脸皮来问她关于南王的事,怎能令她不气?

    杨苁儿坐着不说话,韩健也不去自讨没趣。

    夜色凝重,韩健突然感觉身边鸟兽虫鸣都静止,虽然此时是深秋时节,但若是黑夜寂静无声,肯定有事会发生。韩健小心谨慎中,而杨苁儿因为对这些不太关心,所以也未太留意。

    “小心!”

    突然空中一声破空之响,一道利箭直接朝杨苁儿的方向疾射过去。韩健本就坐在杨苁儿身旁不远处,当下韩健一个飞身扑开杨苁儿。

    随后又是两枝利箭划破空际而来,都是险险贴着身边的草丛而过。

    “啊!”杨苁儿突然痛呼一声。

    韩健趁势抽出佩剑,小心提防着黑暗的方向,他还不确定来人是谁,到底有多少人。

    “苁儿,你怎么样?”韩健关切问道。

    “没……没事。”杨苁儿咬着牙说着,其实刚才她已经中了一箭,幸好韩健援救的及时,利箭只是伤到她肩膀,插进去寸许,可她也没力气去拔。

    韩健继续打量着草丛深处,如此敌人在暗他们在明的情况下,他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现在他去灭火已经来不及,本来可能不用遭遇,毕竟他们夜晚是赶路,也是因为杨苁儿的伤病他们才会滞留。

    韩健贴着草丛,静静打量着黑暗处。等他确定敌人一时不会攻上来,马上抱起杨苁儿上了自己的马。

    “你作何?”杨苁儿见韩健也跟着上了同一匹马,不由有些慌张问道。

    “别问,我们先离开此地再说!”

    韩健与杨苁儿同乘一匹马,策马离开了他们生火的地方。韩健在黑夜中也辨不清方向,只知道朝着一个方向走,只有快马加鞭才会甩开追踪者。韩健总觉得这次的袭击有不对头的地方,那些破空利箭好似分明是针对杨苁儿而来,而杨苁儿身为南王府二小姐,就算她得罪什么人,也不至于会被如此针对。毕竟在营救女皇这件事上,他韩健才是“主谋”。

    而此时韩健和杨苁儿刚上马离开,一个黑影则从草丛中出来,虽然此人蒙着面,可是一双怨怼的目光仍旧冷冷瞅着马匹离开的方向。

    “贪新忘旧,坏人!”蒙面女子恶狠狠赌咒道,“看我不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说的好似很坚定,可真要下手的地步,她反倒舍不得。

    韩健与杨苁儿共乘一马,一路狂奔了二十多里才停下。韩健将杨苁儿抱下马,此时杨苁儿嘴唇已经发白,因为伤寒,再加上受伤流血,她身体已经彻底撑不住,整个人也很虚脱,在韩健怀里闭着眼睛,好似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状态。

    “苁儿,你撑着,没什么大不了。”韩健抱着杨苁儿饶过一段树林,到了早就观察到的破庙中。

    破庙位于半山腰,本来魏朝佛教荒驰,本来香火很兴盛的庙宇,如今荒废者居多。这样的山野破庙,也只是供人暂避风雪。(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章 治伤

    韩健将杨苁儿扶到破庙里,破庙许久无人进去过,灰尘甚多,整个破庙里也是一片昏暗,白天来都死气沉沉,更不用说是在夜晚中。

    三更半夜,加上杨苁儿又有伤在身,韩健根本没时间出去找柴火来生火。他只能暂时借着微弱的光亮,把破庙院子里一些木梁归拢起来,又搜刮了一些干草,试着用火折子点燃。

    好在是深秋时节,本来天气就很干燥,柴草也都是枯黄易燃的。随着韩健把火堆点燃,整个破庙的厅堂也明亮起来。本来已经昏昏沉沉的杨苁儿微微睁开眼,看到火光觉得一丝温暖,却又被破庙四周立着的罗汉像吓了一跳。

    这些罗汉像本来就是凶神恶煞用来驱鬼的,加上常年没人修缮,缺胳膊断腿的更显得诡异,杨苁儿气血不足,又是女孩子,在深夜看到这些罗汉像也没有平时那么无所忌惮。

    “没事,有我在。”韩健见杨苁儿冷的缩成一团,赶紧到她身旁,把自己身上穿着的外衣也脱下来披在杨苁儿身上。

    “你不怕冷?”杨苁儿问了一句,却发觉自己语声很孱弱,根本不能让韩健听清楚。

    “别说话,我来给你拔箭。”

    韩健上前,稳住杨苁儿的上身,杨苁儿仰躺在韩健怀里,被韩健看着自己的肩膀,觉得有些羞赧,却也知道此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韩健所作也是为了救她。

    韩健借着火光大致看清楚了杨苁儿右肩胛上的伤势,小箭虽然插入的不太深。却因小箭很锋利,加上有小血槽,使得伤口流血不止。

    韩健用手用力握住小箭的一端,用力一拔。杨苁儿“啊”痛呼一声,人已经彻底晕了过去。

    趁着杨苁儿晕厥,韩健赶紧给杨苁儿包扎伤口,可惜他出来的急,身上也没有伤药,不知道如何才能令杨苁儿的伤口赶紧好起来。

    韩健想去烧水,却发现没有器具。只能把自己羊皮袋里的酒拿到靠近火堆的地方略微加热。

    过了不多时。杨苁儿醒来,当她发觉自己的衣襟被人扯开,而且伤口已经被包扎好,登时面色通红。她虽然伤的不是什么“重要部位”。但肩胛已经是女子很隐秘的部位。韩健包扎伤口似乎也看到了触碰到了她的身体,令她羞愧难当。

    “事急从权,苁儿你也别太介意。”韩健正色道。“你实在觉得不妥,反正我也会对你负责的。”

    “谁用你负责?”杨苁儿怒喝一句,却不小心牵动伤口,她只能闭口在那疼了半天。

    韩健上前,把水递上前,道:“喝点水,解解渴。你身体脱水很严重,不多喝点水,怕是撑不过今晚。”

    “你说什么?”杨苁儿瞪着韩健,隐隐却有些怯懦。

    “不是说你会死。这点伤,只要事后伤口没有处理不当,你不会有生命危险。”韩健说着,却也有些不太肯定,道,“不过明日我们还是要下山给你找大夫,你也别强撑。”

    “嗯。”这次杨苁儿没有回绝,她也知道自己的境况,又是伤寒,又是伤病,再不找大夫,光靠韩健给她治疗根本无济于事。

    本来杨苁儿白天就已经休息过,此时到了夜晚,夜风很凉,即便韩健把衣服近乎都披在她身上,她还是感觉到冷。

    韩健把杨苁儿挪到火堆前,两人靠在一起,一边靠着火,韩健还一边跟杨苁儿说着自己从小以来的经历,也是为了吸引杨苁儿注意,不至于令她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伤病和冷的事上。

    “你和司马藉、阮平,那么小就认识了?”杨苁儿听说韩健跟司马藉和阮平是穿开裆裤就认识,自然觉得不可思议,他觉得韩健就算是早熟,也不可能四五岁跑出去交朋友。

    “信不信由你。”韩健笑道,“回头见到司马,让他亲自跟你说。”

    想到司马藉,韩健不由一叹。他是从南齐回来了,而司马藉却仍旧被质押在南齐未得归来,这次他回到江都,见到司马藉的父亲,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跟司马藉的父亲说。但韩健也知道,司马藉的父亲也不会跟他计较什么。

    杨苁儿本来冷的直发抖,可在韩健怀里,她既感觉到温暖,也感觉到安逸,躺在韩健怀里,不多时她便重新进入梦想。

    两人相依偎一直到天明,杨苁儿情况才稍微好转一些,韩健扶着杨苁儿出了门,将杨苁儿扶上马,他则是牵着马下山,沿着官路去找市镇找大夫。

    一路走了三十多里,过了中午他们才找到有人烟的地方。韩健走了一路也没休息,杨苁儿很过意不去,本来她很想让韩健上马跟她共乘一匹马,可她也知道这样只会令二人关系更加剪不断理还乱,她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忍。

    到了市镇,韩健开始打听找大夫。小镇倒是不小,但一听说是找大夫,一个个都没兴致,而且有些回避的模样。

    “这位小哥,你们小镇上没有大夫?”韩健抓着一个年轻人问道,这年轻人也看上去精明一些。

    “这都不知道?这两天官府到处发榜文,说是有人敢收留受伤的人,就是杀头的罪名,这时候的大夫都藏起来了,谁敢出来看病?”

    韩健这才知道之前关于江湖仇怨的事,似乎有扩大的倾向。本来江湖仇杀的事是发生在东王府地界里,但明显现在事情已经延伸到了南王府地界里,他们所处的地方,已经是南王府腹地,距离豫州也不远。

    “我……还好。我可以自行赶路,你……先回江都便是。”杨苁儿有些勉力说道。

    “有我在,岂会坐视不理?就是绑,我也绑个大夫回来!”

    韩健心想既然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只要先高价打听了大夫的住处,他可以自己上门去把人“绑”回来逼其给杨苁儿看病。或者是直接找药铺,抓一些简单的药材,毕竟伤寒和箭伤算不上什么为难的病症,一般的药房伙计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该出什么药。

    韩健想了想,后者可行性比较高,去找大夫徒费一道手续。

    韩健牵着马到了小镇一处僻静的地方,扶杨苁儿下马休息。而他则如同猴子一样,飞速进了一家药房的后院。过了一炷香时候,韩健便一脸杀气出来,手上还提着两包药材。

    “你做什么去了?”杨苁儿起身问道。

    “别问,赶紧走,相信他们马上就会报官!”韩健招呼道。

    杨苁儿皱眉,她没想到堂堂的东王,居然把自己当贼,去抢药回来给他治病。

    “报官又如何?地方上县官我都认识,他们不但会加以责难,还会帮我们!”杨苁儿看着韩健,像是有些生气道。

    “帮你,可是不会帮我。”韩健扶杨苁儿上马,道,“再说你怎么让下面的人相信你就是南王府郡主?”

    杨苁儿有些气恼,不过韩健做事也是为了她,她想生气也生气不起来。

    韩健牵着马,紧忙出了小镇,到了小镇周围的乡村,他才停下来,要扶杨苁儿下马。

    “作何?”杨苁儿不解道。

    “找个民居,给你住下来,顺带帮你治伤。”韩健道。

    “嗯。”杨苁儿这次没提出任何反对意见,顺从跟在韩健身后。

    到了一户民巷,韩健敲了敲门,随后一名老妪打开了院门。

    “你们是?”老妪看着韩健,再看看杨苁儿,当她注意到韩健和杨苁儿腰间的佩剑,登时以为要强盗临门,紧忙要关门。

    韩健紧忙顶住门,道:“这位大娘,我们夫妻远道而来,想借个地方烧水,内子身有病患,不得不服药。还请行个方便。”

    韩健恭敬说完,拿出银子。那老妪看了韩健好似很真诚模样,再加上杨苁儿的确是一脸病相不似说谎,才有些迟疑,想答应又不敢答应的模样。

    “娘,何人?”一个二三十岁模样的汉子从屋子里走出来,肩上扛着锄头问道。

    “这位大哥……”韩健把之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那汉子似乎有些怀疑韩健和杨苁儿来历不明。当下汉子便要拒绝。

    老妪却在儿子耳边说了两句,似乎在说银子的事。韩健拿出来的是真金白银,这样的乡下农家,一年也赚不出二两银子,而韩健却一出手便是五两银子。

    “进来吧。”汉子最后似乎被说动,招呼道,“不过你们别想为非作歹,否则我不饶你们!”

    “这位大哥说笑了,我们只是老实人。”韩健说着,扶杨苁儿进门。

    到了屋子里,才发觉是很普通的农家,布置陈设都很简单。进了屋门便是灶台,除此之外有两进屋子,每边都有灶台,韩健也能看得出,小院里除了这对母子似乎也无其他人居住。

    韩健先把杨苁儿扶到炕上休息,才出来挑水烧水,那年轻汉子似乎要留下,老妪却道:“你赶紧上山,把地刨了,不然过了冬没法种。”

    年轻汉子有些不太放心,老妪却似乎对韩健有些信任,年轻汉子拧不过,才离去。

    “大娘,这里只有你们母子居住?”韩健挑了水,老妪也帮忙把柴火搬了进来,供韩健烧水所用。

    老妪一叹道:“唉!本来二柱还有个娘子,不过那娘子后来也跟人跑了,这些年,只有我们母子相依为命。”(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三章 长相厮守永无期

    韩健听到这也差不多明白,之所以这老妪会冒险让他们进门,也只是贪图那五两银子,老妪明显是想给自己的儿子娶媳妇所用。

    韩健不多问,进去烧水,韩健虽然身为东王,但生火烧柴还是驾轻就熟,老妪要帮忙也被韩健婉言谢绝。

    等韩健把药煎好,送到炕前,杨苁儿已经小寐了一会,气色好了很多。韩健重新给杨苁儿拿来了包扎的布条,这次杨苁儿已经可以自己来包扎,而不需要韩健帮忙。

    到了下午,出去刨地的二柱还没回来,老妪显得有些紧张,一直在门口往山上看。韩健把药渣倒出来,见老妪焦急模样,道:“大娘,只是上山刨地,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老妪叹道:“小兄弟,你不知道,近来地方上不太平,又是说北边朝廷有乱子,地方上抓了不少壮丁。二柱他已经被抓过一次劳役,刚回来,要是再被抓走,就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了。”

    “当下地方上还有抓壮丁?”杨苁儿的声音从屋门前传来。

    韩健转身看着杨苁儿,杨苁儿勉强扶着屋门想要出来,似乎是不想让韩健帮忙。

    “苁儿,你怎的出来了?”韩健上前要扶,却被杨苁儿瞪了一眼,她是在怪责韩健在别人面前仍旧对她如此亲昵。

    “出来出恭,不行?”杨苁儿带着几分怨恼的口吻道。

    “我扶你。”韩健仍旧上前扶着杨苁儿。

    这时候老妪才答道:“南王说是不许抓壮丁,可下面不抓壮丁。哪有人给他们打仗?所以一有什么乱子,就会有兵丁下来,看着就害怕。”

    韩健转而看了杨苁儿一眼,杨苁儿反瞪韩健一眼道:“看什么看?上行下不效,这道理你不懂?”

    韩健扶着杨苁儿,一笑道:“豫州的事,好像还轮不到我来过问。”

    杨苁儿这才不说话,在韩健帮忙下到茅房边,韩健亲自给她把着门口。

    不一会,突然听门口那边有快速脚步声。像是有人到了院门口。院门敲了敲。道:“二柱被抓壮丁了,刘嫂赶紧去赎人!”

    老妪一个不稳,直接坐在地上,哭着捶地道:“二柱怎么这么不小心哪!”

    “被抓了壮丁。能赎出来的?”韩健不解问道。

    “是啊。小兄弟。我要去把二柱赎出来,你……和这位姑娘在这里等等。”

    韩健点头,既然能用银子解决。那事情应该不太大。韩健问道:“大娘可有赎人的银子?”

    老妪擦了把泪,道:“还好有小兄弟你给的银子。要是能把二柱赎出来,小兄弟你就是我们一家人的福星。”

    说着,老妪要出门去,韩健要送,老妪却担心韩健也被抓了壮丁,执意要自己单独去。

    韩健要留下照顾杨苁儿,便未勉强。老妪出门去,叮嘱不能随便开门,便急匆匆走了,整个院里只剩下韩健和杨苁儿二人。

    韩健扶杨苁儿回到炕上,杨苁儿神情似乎有些愤慨,道:“地方上的官,总是借着各种名目坑压百姓,就算父王三令五申,仍旧不得法。”

    “苁儿,这个暂时我们无法解决,你就先休息好,等你病情有起色,我陪你一起到豫州去。”韩健道。

    “你为何不上心?感情不是你们东王府的事。”杨苁儿看着韩健,有些气恼韩健说的如此轻描淡写。

    韩健不由苦笑,杨苁儿现在脾气不太好,说什么都容易生气,他也知道避其锋锐,轻易不招惹到杨苁儿。

    两人一直到黄昏,仍旧不见老妪和二柱回来,韩健点起油灯。此时杨苁儿倒有些着急,道:“要不去看看?”

    “只要拿了银子去,总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韩健道,“就算那边不肯放人,大娘也该回来,说明一下情况。苁儿你还是别太担心,还是你的伤势要紧。”

    到了上半夜,整个小村庄很安静,连鸡鸣狗吠的声音都没有,这种安静异乎寻常的可怕。韩健也觉得不太正常,却在此时,听到远处有呼喝声,紧接着有人打砸的声响,连同火光也升起,好像是土匪进村一般在烧杀抢掠。

    “怎么了?”杨苁儿本来服了药,已经睡了一会,听到外面的动静不由坐起身来,紧张地看着外面。

    “情势不太对。”韩健道,“我们要么暂且躲起来,要么还是回山上去。”

    韩健想起来马匹还在外面,要是被人发现,那马匹都是军马,肯定会惹来麻烦。

    韩健正要出去牵马进院子,却已经听人在巷口附近过来。韩健紧忙招呼杨苁儿下来,随时准备着应战或者逃走,而此时院门外一片火光,有人在生敲门。

    “邦!邦!邦!”

    韩健把长剑抽出来,杨苁儿却按住韩健的佩剑,道:“可能是南王府的将士。”

    “未必。”韩健道,“你们南王府的将士什么时候也当起山匪了?”

    杨苁儿瞪了韩健一眼,此时院门已经被破门而入,几个拿着刀和火把的人生生冲了进来,见到屋门前站着的韩健和杨苁儿,一人喝道:“这有人,绑了!”

    杨苁儿大喝一声道:“谁敢无礼?”

    杨苁儿这一声喝倒是有些威吓作用,要冲上来的几人一顿,却有发出冷笑者,道:“他娘的,还是个小娘皮,拿了!回去好好究理究理!”

    要冲上前来,却被韩健挥剑,一剑撂倒一个,顷刻间冲上来的五六人只剩下一个还站着。

    “怎么着?还敢来?”韩健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说道。

    “撤!”剩下一人拔腿便跑,韩健也不追。直接扶杨苁儿出门口,将杨苁儿扶上马。两人避开有火光的地方,匆忙出了村子,往村子后面的山野上过去。

    到了村子外面,韩健悬着的心才算放下。好在刚才那些来路不明的人是分散着出来抓人,要是碰上个三五十人的,他还真没法应付。

    等韩健和杨苁儿到了村子后面的山上,韩健将杨苁儿扶下马,道:“我们先休息下,这里僻静。即便是白天也未必会被找到。”

    杨苁儿坐在草丛里。神情有些哀然,道:“没想到这里临近豫州,却还是这么乱!”

    韩健道:“如今君权旁落,就算是普通百姓也知道国无主不行。地方上趁着这时候闹点事端也在情理之中。相信事情很快会平息。”

    杨苁儿看着村子方向。此时村子那边已经火光冲天。明显整个村子都被付之一炬。

    “也不知那位大娘和他儿子怎样了。”

    “吉人自有天相。”韩健道。

    杨苁儿和韩健静静坐在草丛中,忽而山下那边有喊杀声,韩健起来看了看。似乎有大队的官兵进入村子,在跟那些进入村子的“山匪”对战。

    韩健道:“这次应该是你们南王府的将士。”

    “之前那些应该也是。”杨苁儿道,“他们出门做事都是以小队建制,错不得。”

    韩健一笑,难得杨苁儿看明白还在那装糊涂,至于为何南王府地方守备军之间会产生矛盾,韩健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当下至少是那些闹事的官兵已经在被镇压。

    韩健把干粮和水拿给杨苁儿吃,杨苁儿却不接,韩健知道杨苁儿此时有伤病在身,胃口不好,再加上豫州地方上的骚乱,令她更没心思去吃喝。

    韩健抱住杨苁儿,想给杨苁儿安慰,本来韩健以为她会推开,没想到杨苁儿却顺势靠在韩健肩膀上,俨然已将他当成自己的依靠。

    “你真的要跟我回豫州?”杨苁儿轻声问了一句。

    “嗯。”韩健点点头,无别的话语。

    “我很冷。”杨苁儿突然说了一句。

    “我把衣服披你身上。”韩健正要解自己的衣服,没想到杨苁儿却靠过来,直接整个身体都靠在韩健怀里。

    韩健没想到杨苁儿“冷”起来居然会这么热情,正觉得有些消受不了,杨苁儿却抬起头瞪了韩健一眼。这目光中带着怨怼,让韩健有些看不懂。

    “这里太危险,我们还是到山上去!”杨苁儿道。

    “好。”韩健起来,扶着杨苁儿上马,两人沿着山路,一直到了山野中。

    到了一个破房子前,韩健扶着杨苁儿下马,两人进了里面,才知道是个土地庙。

    “苁儿,你还记得我们是在洛阳城外的土地庙,过了一天?”韩健到了土地庙,觉得有些熟悉,便笑着问一句。

    “生火。”杨苁儿的口吻好似在命令道。

    韩健随便找了点树枝,把火生着,与杨苁儿坐在破庙里,对着小小的火堆,靠在一起发呆。

    “当初你为何要拒绝陛下的赐婚?”杨苁儿靠在韩健怀里问道。

    韩健没想到杨苁儿还是会纠结这问题,想了想,道:“那时我跟苁儿你相识不相熟,我怕苁儿所托非人。”

    “你倒是好心喽?”杨苁儿瞪了韩健一眼,突然觉得自己的目光太凶,继而目光转的柔和,重新把头靠在韩健怀里。

    韩健抱着杨苁儿,只觉得这一刻时间过的很快,他很想抱着杨苁儿这么长相厮守下去。但他也知道,顾欣儿还在等他,就算没有顾欣儿,他也未必能跟杨苁儿长相厮守。

    韩健心中一直藏着秘密,这次他来豫州,虽然是尽力完成与杨苁儿的婚事,但更重要的是,他想借着这次东王府和南王府的联姻,让南王杨洛川继续效忠于女皇,东王府和南王府两家可以一同勤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 母子

    韩健抱着杨苁儿,看着杨苁儿在自己怀里入睡,心中也升起一种幸福安逸的感觉,不知觉中,他自己也昏沉地睡着。

    韩健在睡梦中,也不知过了多久,等他突然惊醒,才发觉眼前的火堆已经熄灭,而外面的天色也蒙蒙亮,至于杨苁儿却不见踪影。他起身到了土地庙外面,连马匹和干粮水袋都被拿走,韩健不由有些懊恼,他自己都没想到竟会睡的那么沉,连杨苁儿走了都不知道。

    这一路上韩健自认为照顾杨苁儿也算尽心,同时为了防备杨苁儿甩下他自己回豫州,他这一路上休息的也不好。他心想可能正因如此,他昨夜才会睡的那么沉,以为杨苁儿不会走了,杨苁儿却偏偏挑选这时候离开他,独自上路。

    韩健能感觉到,杨苁儿对他是有情的,正因为有情,杨苁儿才要千方百计离开。杨苁儿是那种有主见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是不愿意跟任何人分享自己的丈夫,而之前她又因为韩健拒婚的事耿耿于怀,因而杨苁儿理智起来,即便有情也要放手,令韩健感觉很无力。

    韩健想了想,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只能是追到豫州去,试着说服南王杨洛川把女儿嫁给自己,除此之外似乎别无他途。现在他是可以先回江都,再从长计议。可一旦他回到江都,女皇就会给他和顾欣儿赐婚,到时他就是有家室的男人,那时他再去豫州根本是自己找打脸。南王怎么也不会见他。倒还不如就这么孑然一身到豫州去,说不定杨苁儿会感念他的一片真情,回心转意。

    韩健带着无奈下了山,到了山村外,便见山村里到处都是百姓,有的在用草席包裹亲人的尸体,还有的在自己烧毁的家园上收拾着东西。

    此时南王府的兵将已经撤去,韩健想知道昨日那老妪和二柱的情况,便到了昨日去过的院子门口。只见二柱一脸灰头土脸,背着老妪刚归来。见到韩健。二柱也有些意外,道:“你……还在?”

    “大娘怎样了?”韩健走上前看了看。

    二柱叹道:“昨日我被人抓了壮丁,我娘为了赎我,跟那些当兵的起了争执。他们不但把娘的银子抢了去。还打了我娘……唉!都怪我没用!”

    “没事了。回来就好。”韩健心有感怀叹道。

    “这位小兄弟,你娘子呢?”老妪听到有人说话,从二柱的后背上醒来。见到是韩健,关切问道。

    “我娘子怕拖累我,先行上路,回豫州去了。”韩健道。

    “这是怎生回事?”老妪一脸不解,道,“小兄弟,你娘子怎会扔下你独自上路?你们不是夫妻吗?”

    韩健叹道:“大娘没听说过,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吗?”

    老妪没说话,二柱倒是一脸赞同之色,点头道:“小兄弟说的没错,俺那婆姨就只是这样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韩健听这话,似乎把杨苁儿归到“不知廉耻女人”的范畴中去,尴尬一笑道:“我不是那意思,二柱兄弟不要介怀。”

    “没事,我明白。”二柱背着老妪进了院门,见家里面倒是没什么损失,很安慰的模样。

    因为昨日韩健打退几名闹事的兵丁,使得后面兵丁无心思在这小院里搜刮,反倒是令小院逃过一劫。

    二柱把老妪送到房里,开始在院子里收拾,而韩健则有些没精打采,他当下也有些为难,虽然要去豫州,但此处距离豫州有上百里路,他独自上路,又没有马匹和路引,这一路上行走会非常不便。

    “小兄弟,怎么称呼?”二柱上前问道。

    “姓韩。”韩健道。

    “韩兄弟,你娘子跑了,你准备去哪?你老家是哪里?”二柱再问道。

    韩健听这话的意思,他不回老家也要回去。韩健笑道:“我准备去豫州,找到我娘子,接她一起回去。”

    二柱皱眉道:“婆姨跑就跑了,男儿大丈夫,还怕日后找不到更好的?你看我,我婆姨跑了,我都不去找她,找到她又有什么用?心都不在,抓回来还是要跑。”

    韩健心想这二柱别看五大三粗没念过书,倒是挺大度,娘子跟人跑了还这么“豁达”?

    “可我总是放心不下。”韩健嘴上如此说,心中却想,你娘子是嫌你穷跑了,苁儿却是另有苦衷。

    “这里离豫州那么远,你千山万水去找,未必能找到,劝韩兄弟你一句,别去了,回家乡要紧!”

    韩健心说这二柱应该是留在家乡没去过院门,豫州不过才距离此处百里,在二柱心中已经是“千山万水”之远。

    韩健道:“我无论如何,也要把娘子找回来。二柱兄弟,你能否陪我一同前去?”

    “啊?”二柱有些惊讶,没想到韩健会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不行,我还要照顾我娘,再说,我从来没去过豫州,帮不上什么忙。”

    “去吧,二柱。这小兄弟是有本事的人,你跟他一起去。”老妪不知何时站在屋门前,看着二人说道。

    “娘,您不好好休息,怎出来了?”二柱上去扶住老妪,老妪却示意自己可以。

    “二柱,这小兄弟是贵人,你就帮帮他,说不定小兄弟也会帮你呢?”老妪拉着二柱的手说道。

    “娘,别的事我都听你的,但这件事我不听。去豫州,太远,我这一去,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怎么跟俺爹交待?”二柱一脸执拗道。

    老妪突然一脸怒气,喝道:“你个臭孩子,到底听不听为娘的话?”

    二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却被老妪这一声吼吓了一跳。二柱跪在地上,紧忙磕头认错,老妪厉声道:“让你跟小兄弟一起去,要是这一路上你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为娘就一头碰死!”

    韩健没想到老妪也有如此刚烈的一面,心中叹果然是老娘都是为了孩子好。也许是昨日自己的举动让老妪觉得自己有点本事,现在家也毁了,也没点土地,媳妇也没了,老妪便让儿子跟着自己出去闯荡。

    “那让我准备两天。”二柱语气也软了下来。

    “准备什么?小兄弟要去找娘子,你就一路上陪着,为娘自己能照顾自己,就算不能,还有街坊帮忙,你担心什么?”老妪推了二柱一把,道,“还不快去!”

    二柱只能跌跌撞撞到了韩健面前,韩健也是勉强一笑,这样当娘的他也是第一次见。他的姨娘虽然多,但平日里都是惯着他,就算有什么主意也都由着他。

    “那二柱兄,咱上路?”韩健笑道。

    “好。”这次二柱也不含糊,直接应声道。

    韩健给老妪留下了一小包银子,本来老妪说什么也不肯受,但韩健说是给二柱提前预付的酬劳,让二柱心无牵挂,老妪这才收下。

    韩健与二柱直接到了昨日偷药的小镇上,在二柱这样当地人上前说,才租下一辆马车,说是肯送他们到豫州去。

    有了代步的马车,还要准备干粮和水,以及一些路上所需,韩健准备了一下,二人在中午上路。

    韩健坐在马车里,而二柱则和车夫坐在外面,二柱本来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很厚,韩健还特地给他买了一件羊皮坎肩套在外面,如此一来二柱整个人也显得很精神。

    “嘿,韩兄弟,看你也累了,就先休息着。到了地方我喊你!”二柱掀开车帘对韩健道。

    “嗯。”韩健这才知道二柱根本没出过远门,对于一百里到底是多远,二柱根本没什么概念,以为走一下午就能到。

    韩健在马车上一边休息着,一边随着马车颠簸,一路走了一下午,才走了二十里路。

    车夫不得不下车来休息,韩健拿了银子到临近的客栈去投诉,韩健和二柱住在上房,而那车夫却只是住在下面的普通屋舍。

    “这屋子,很大。”二柱到了自己房间一看,有些难以置信道。

    这屋舍里的布置,对他而言有些不可想象,细腻的绸子不是做衣服,而只是做了桌布,被子也都是绸缎的。

    “小心些。”韩健道,“我们在外面,不可露财,同样也不能被人惦记。晚上睡觉要小心点。”

    “明白。”二柱人不是很聪明,却很好学,韩健说什么他也能领会过来。

    一夜无事,到第二天,韩健与二柱下来,却听说昨夜有客人“失踪”。还说是个车夫。

    “什么客人?”韩健上去详细问询。

    那店小二也说不清,只是说在听到响动之后,便看到黑影把那车夫个“劫走”。

    “会不会是我们的老何?”二柱说的“老何”,就是他们的车夫。

    二柱紧忙跑过去老何的房间,回来一脸紧张道:“是他。人没影了。”

    “车呢?”韩健问道。

    二柱又快步跑到客栈后院去看过,回来道:“车还在。”

    韩健想不到有人打他主意,却是先针对车夫,就算没有那车夫,甚至连二柱也被人绑了,他自己也能赶车去豫州。

    “不管了,我们先去豫州,找人的事,留给官府去做。”韩健道。

    “好。”二柱话不多,遇上这时候,他从来都只是应一声,勤快的在前引路。(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 招婿

    韩健没有去纠结车夫失踪的问题,他顾不上,现在他最紧要的事是赶往豫州。此时他还没有想好以一个怎样的身份去见南王,未来女婿?亦或是东王?还是女皇的说客?

    车夫失踪,赶车的变成二柱。马车行的也不快,一天到下午黄昏时,走了五十多里路,估摸着第二天上午就能抵达豫州。

    当天晚上,韩健为了防止在出现头天一样车夫失踪的事,晚上特地留意了一下二柱的房间。可一晚上都平安无事,第二天醒来,二柱精神抖擞要去赶车,韩健到后院一看,马车却没了。

    “店家,这是怎生回事?我们的车在你的院里也能丢了?”二柱脾气急躁地找店伙计理论。

    店伙计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院门紧闭着,后面四面都是墙,偌大的马车都能丢,好像是被人扛出了墙头那般不可思议。

    韩健检查了一下后院院门的门锁,没有被撬过的痕迹,而门锁也不像是被人做过手脚。本来一些手段高明的贼,要偷什么东西不留下痕迹也有可能,但后院财货不少,偏偏只有他们的马车不见,这只能说是被人针对了。

    “马车没了,不打紧。”韩健对二柱道,“再去租一辆便是。”

    二柱则显得有些窝囊,第一次出远门,居然路上车夫和马车相继丢了,他怎么也想不通。

    二人到了市镇上,韩健一摸钱袋。登时吓了一跳,被他贴身放的钱袋居然也空空如也。他这一路走来竟然毫无察觉。

    “韩兄弟,怎了?”二柱莫名其妙看着韩健。

    “遭贼了。”这次韩健也感觉窝囊,昨日还特别小心去防备有人对他们不利,结果防备了半天,连钱被人偷了都不知晓,这丢人丢大了。韩健有点想不明白,就算以法亦那般的高手,也不可能在他有戒备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偷走他的钱袋。更何况这次钱袋完好无损。丢的却是钱袋里的钱。

    “二柱兄,帮忙看看找个当铺,钱丢了,怕是要当些东西来应急。”

    二柱勉强点点头。大概是觉得此行不顺。有意要劝韩健回去。但见韩健执意要去豫州。便没再说,跟韩健一起找了一家当铺,二人一同进去。

    韩健身上也没带什么值钱东西。唯一还值点钱的就是一块不大的玉,玉本来是连带在剑穂上,这次韩健拿下来,也只当了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毕竟他们距离豫州不过二三十里路,租车过去是够了,但到了豫州的生计会有些困难,除非韩健能第一时间进到南王府,韩健觉得这也很困难。

    “走一步看一步。”韩健心想既然都到了这份上,已经没有退路,要是不去豫州,回程更远,他还是没着落。

    韩健和二柱坐着马车到了豫州外城,到城门口,韩健下了马车,打量着偌高的城墙以及城墙下川流的百姓,便觉得好像到了菜市场一样。豫州城的东城门,看上去很热闹,甚至比洛阳城的城门还要热闹几分。

    “这就是豫州?好大一座城?”二柱抬头仰望着城楼,不禁赞叹着。

    韩健把车夫叫了过来,付了车钱,再问了一下如何进城的问题。韩健这趟出来,最大的问题是没有路引,他只怕进豫州会有麻烦。

    “没路引?”那车夫一笑道,“也不难,花几十文钱就行,这年头,管城门的也不在意你哪来的,就是山大王给俩钱也能进城。”

    “多谢相告。”韩健跟车夫作别,带着二柱一起往豫州东城门下走。

    到城门下,韩健说自己没路引,城门的士兵果然没怎么为难,只是让韩健交了十五文钱,便放行。

    进了城,二柱一路看着什么都很新鲜,韩健则在纷扰的人群中一边走一边想着事情。当下他们也没落脚的地方,贸然去南王府也不是很妥当,只能先想办法安顿下来。

    “韩兄弟,豫州真是个好地方。”二柱回过头来,兴冲冲的,见韩健心情不好,便问道,“韩兄弟,你说要找你娘子,那你知道你娘子现在何处?”

    “知道。但他是豪门大户小姐,我怕就这么上门去,会有不便。”韩健道。

    “豪门大户啊?”二柱也显得有些为难,道,“那韩兄弟跟你娘子……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私……私奔?”

    韩健笑道:“二柱兄弟,你不用担心,我与内子是情投意合,而且老早两家就有婚配,算不得私奔。”

    二柱叹道:“那可就麻烦了,听说那些豪门大户的人家,最是眼高。要是韩兄弟为难,干脆……别找你娘子了,她走了,就找个更好的!”

    韩健心说这二柱偶尔也挺明事理的,知道怎么劝人。本来他跟杨苁儿之间的关系就说不清道不明,这次是他死皮赖脸非要上门求婚,南王杨洛川是什么人虽然他不清楚,但他也知道杨洛川不会那么好说话。

    “我们要暂时找个地方住下来。”韩健道,“但我们的银子,恐怕不够住客栈的。”

    “那没关系。”二柱一脸豁达道,“头些年俺去城里当兵,不管去哪,都是住在野地里,能找个破庙就最好了。这么大的城,肯定有找个破庙什么的,豫州地界上别的没有,破庙很多的。”

    韩健也没想到二柱会这么不在意,本来他还怕亏待了二柱。

    两人一起走在豫州城的街道上,也有些漫无目的,韩健本来想去驿馆看看,以他的身份,要住进官家驿馆并不难。但问题是他还没想好怎么去面对南王府的人。

    忽而前面很热闹的模样,二柱挺喜欢凑热闹,指着前面喧闹的地方道:“那边有热闹看!”

    说着,便拉着韩健往人多的地方挤。本来韩健对这些人多的地方并不感冒,到了前面,才知道原来是南王府张贴的榜文。一个嗓门很大的人正在读着,韩健一听,登时心里好像被什么堵着,榜文说的是,南王府要为杨苁儿招婿。

    “嘿。韩兄弟,那是南王爷的二小姐,在我们豫州,二小姐声望可高了,我当兵那会,军中的人也在说,说将来只有天上的文曲星才能配得上二小姐。”二柱得知是杨苁儿要招婿,整个人飘飘然的,好像在为杨苁儿能有归宿而高兴。

    韩健脾气却很烦躁,杨苁儿刚回豫州,就有招婿的事,杨洛川分明有意要针对于他。

    这时候女皇离开洛阳,正值魏朝陷入动乱之时,韩健料想杨洛川也能想明白南王府和东王府联姻将意味着什么,这时候杨洛川紧忙把女儿嫁出去,就说明他无意勤王助女皇光复洛阳城,而是图谋他自己的宏图大业。

    韩健心里恨恨地想,就算你想当皇帝,也不该这么草率把女儿嫁出去!

    “韩兄弟,不是要找个住的地方?咱去城外找找,城外的破庙应该多一些。”二柱见韩健半天不语,说道。

    韩健看了二柱一眼,心想花了钱好不容易才进了城,就这么容易出城去?再进城岂不是还要花钱?

    “我们先不出城了,不是说南王府二小姐要招婿?要不,我们也去试试?”韩健道。

    “韩兄弟……呃,你说啥?”二柱有些莫名其妙道。

    韩健指了指榜文道:“公告上说,只要是豫州的百姓,无论贫贱高低,出身是否富贵,都可以参加招婿,你我也都是血气方刚男儿,为何就不行?”

    二柱苦笑道:“可韩兄弟,你不是还要找你娘子?”

    韩健没回答,继续道:“公告上还说,凡是应召之人,都可由南王府负责招待,我们只管先去应了,蹭他几顿吃喝。也当是我们安顿下来。”

    “这倒不错。”二柱笑着点头,道,“我怎就没想到。还是韩兄弟想的周到……不过,要是咱真的被南王看中了,可如何是好?我倒还好手,韩兄弟你就不去找娘子了?”

    韩健笑道:“以你我的资质,也没什么出身,也没大本事,南王自然看不上眼,我们就当是去历练一下也好。”

    二柱点点头,便随着韩健一起去报名。

    这次南王招婿,涉及的方面很广泛,提出的条件仅仅是豫州之地的男丁,尚无婚配者,对出身和背景无任何要求。至于选拔的条件,在榜文中并无提及,韩健料想应该是跟才学和武功有关,既要做南王府的乘龙快婿,自然要是人中龙凤,南王再怎么着急把女儿嫁出去,也不可能亏待女儿。杨苁儿再怎么说也在帮南王独当一面。

    韩健和二柱到榜文中所提的东城衙门前去报名,到了才知道,豫州百姓报名者人山人海。近乎是每个没婚配的男子,都想当南王府的乘龙快婿。

    “这么多人。韩兄弟,我看我们还是找个破庙住下来算了。”二柱看到眼前拥堵的人群,便有些气馁道。

    “不怕,不是有初选?只要过了初选一关,相信就没这么多人。”韩健看东城衙门的外面,一些官差设了关卡,一步步在考核上前报名的人,便知道想进去蹭白食,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章 初步考核

    韩健与二柱随着报名的队伍往前走,因为人实在太多,队伍的行进速度很慢,好不容易到临近黄昏时,他们才到了队伍之前,扶着考核人的面前。

    负责初审考核的人是南王府的一些官差,一个个看上去很严肃的模样,脸上好像写着几个字“有银子没有”?

    韩健和二柱到了前面,他们这一队伍的两名考官瞅了韩健和二柱一眼,道:“认字吗?”

    “回官老爷的话,不认字。”二柱老老实实回道。

    “不认字还来凑什么热闹,走开!”官差喝道。

    韩健拉了二柱一把,笑道:“这位官爷听错了,他是说,怎能不认字?”

    “认字?”官差瞅了韩健一眼,韩健毕竟长相斯文,一看有书生的书卷气,而二柱则是五大三粗的模样,怎么也不像个读书人。

    “那作首诗吧。”官差直接说道。

    “作诗?”这次二柱傻眼了,他何曾会作诗?

    韩健往前走一步,道:“官爷看这首行不行?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什么狗屁不通的诗句?就什么明月光的,思故乡的,也好意思来应招当南王府的郡马?看你小子是疯了吧?”官差一脸不屑的模样说道。

    韩健心里苦笑,这是明摆着要钱,至于是哪位先贤的大作,这些官差又懂什么?还不是他们一张嘴说了算?

    韩健很“明白事理”,紧忙从怀里掏出二钱银子。递上前,那官差掂量了一下,满意点点头道:“看来你作诗的水平还不错,不知道拳脚武功上可有精通?”

    韩健心说,这南王府招婿,还要找文武双全的“英才”,不过这也正对他的胃口。

    “在下身手……一般般。”韩健当然还是要谦虚一点,免得让这些官差感觉不爽,把他给唰下去。

    “那不是……再有点表示?”官差的手又伸出来。

    韩健算是明白过来,这哪里是什么初选。根本就是谁肯花银子谁过关。

    不过韩健自然不会吝啬这点银子。又拿出二钱银子来,官差这才满意点头,道:“通过!”

    二柱还没反应过来,韩健就在拉着他往前走。二人拿了一张红色的书贴。直接进到东城衙门里面。到了里面。已经有不少通过初选的应选者在排队等候,韩健示意二柱不要多言,站在人群当中。等待进一步的安排。

    “韩兄弟,我怎么觉得……慎得慌?”二柱沉默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对韩健说道。

    “自然一点,就当我们是来蹭吃蹭喝的,你没气势,别人就会当你是虚的,肯定不会如我们的愿。”韩健挺直腰板道。

    “这倒是。”二柱也学着韩健挺胸收腹。

    眼看到了黄昏,第一天的初选也告结束,官差纷纷进来,把东城衙门的门一关,开始挨个检查过初选者手上的书贴。等检查过,他们才开始安顿住处。

    “……这是官府衙门里,谁要是不老实,到处乱走,别说板子伺候!”官差嗓门很大地“提醒”道。

    人群稀稀朗朗应是,韩健和二柱随着人群到了住的地方,才知道不过是准备的通铺。这次应选过了初关的人,都是有点家底的人,见到眼前的住处不免大有怨言。

    “这地方不错。”二柱到时一脸兴奋道。

    韩健知道二柱兴奋什么,住这种通铺,明显比住破庙好的多。

    过了初选的,有点家底的,纷纷跑去贿赂官差,希望换个好点的住处,而家资稍微单薄点的,已经开始收拾地方准备休息。这年头,到了晚上,就要应了日落而息,毕竟蜡烛和桐油灯不是随便人家都能点的起,能不点还是不点。

    韩健对住的地方倒没什么要求。等人都安顿下来,官差那边送来了伙食,也不过是米饭和一碗菜,韩健和二柱都吃过,直接去睡觉,韩健走了这些天也很疲累,想早些休息养足了精神。

    到了半夜,二柱还在熟睡中,韩健倒是先醒来。这时候住在通铺里的人,不过是过了初选者的四五成,旗语的人要么打通了官差的关系换了好地方去睡,要么是回家去,等第二天再来。韩健摸着黑出了房间,外面灯光暗淡,却也依稀能辨明道路,韩健有意要夜探南王府,因而来应选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不是他的主要目的。

    官差对这些应了初选的人也不太上心,他们只把这当成是捞油水的好机会,他们自然不相信将来南王府的乘龙快婿会出自这些人当中。到了晚上,本来应该守夜的官差都聚到一块去喝着烧酒赌博为乐,整个东城衙门里也是带着几分静谧的诡异。

    韩健早前已经打听了南王府在豫州城的方位,当下随便找了块布蒙住脸,便要前去夜探南王府找杨苁儿。刚到东城衙门外,还没等出发,便见一队官兵从陪你从东城方向过来,一行匆忙,像是刚办完什么重要任务回来。

    有大批官兵在,韩健自然不想露头,便躲在阴暗处观察情况。

    不一会,那队官兵已经到近前,当前几人也下马来。老远韩健便听到一个人抱怨道:“总算是回来了。”

    韩健一听这声音,不禁无奈摇头,不是别人,正是跟他称兄道弟,这一路上也多有来往的黄烈黄大公子。

    在杨苁儿离开的当晚,韩健便策马追出来,其实韩健和杨苁儿这一路走的并不快,主要因为有神秘人的追杀,以及杨苁儿的伤病问题,使得他们后一段路走的也很缓慢。韩健料想在杨苁儿独自上路之后,女皇也将黄烈和南王府的护送兵马打发了回来,黄烈回到豫州,跟韩健来到豫州不过是前后脚的事情。

    “黄小将军,您不回将军府?”一名侍卫问黄烈道。

    “不回,先在东城衙门谢宿一晚再说。我跟东城衙门的少监很熟悉,你们先回兵营那边。”黄烈对侍卫指挥道。

    韩健心说黄烈之所以不敢回将军府见他的祖父和老爹,因为他也怕被事后追责。当初南王杨洛川派黄烈去茂城将韩健带回豫州,结果黄烈没完成任务,还跟杨苁儿一路北上去了洛阳城。

    黄烈的心思不是为了帮韩健,而是去找“林小姐”,在知道“林小姐”身份不简单之后,黄烈也有点心灰意冷的意思,这次杨苁儿不告而别,他怕担责上身,回到豫州过家门也不敢进。

    黄烈说完,大队的侍卫上马往远处去,而黄烈则是往东城衙门口而来。

    黄烈看了看衙门口,不过是挂着两个灯笼,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显得有些沮丧,正要进门,却被人拉了一把,刚要大叫却被人捂住嘴。

    “呜……”黄烈以为自己被人绑架,呜哇大叫,却因嘴被人捂住发不出声响。

    “是我。”韩健说着,把手松开,顺带也把脸上蒙着的布摘了下来。

    “韩兄?”黄烈见到韩健,着实一惊,等他揉揉眼看清楚,才有些惊喜道,“你怎么在这?”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找个僻静的地方说话。”韩健道。

    “明白。”黄烈屁颠屁颠跟在韩健身后,二人穿过东城衙门外面的街道,到了一条小巷,这才停下来。

    刚停下来,还没等黄烈问出口,韩健先道:“你怎么回来了?”

    黄烈哭丧着脸道:“那日我表妹走了,你也不说什么也走了,到第二天,皇上那边生气了,郡王妃也有些生气……唉!反正就是他们说,我们南王府的人也完成任务,是时候回豫州来,便让我们离开……其实我不想回来的啊!”

    黄烈说的有些颠三倒四,不过韩健也听明白,大致跟他所想的也一样。到了南王府的地界,有南王府兵马保护女皇,郡王妃和女皇都担心南王府的人会有什么不轨举动,因而找了由头把他们打法回豫州。

    “韩兄,你怎么在这?”

    韩健大致说明了一下情况,只是没说明他和杨苁儿关系进展的一部分,只说是追杨苁儿不得,一路到了豫州来,不得回。

    “韩兄,你要是回不去,要不……跟我去见见我姑父?”黄烈眨着眼问道。

    韩健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毕竟黄烈没完成南王交给他的任务,不过韩健却是“自投罗网”,亲自到他面前来,他便想着让韩健去见南王,这样他的任务就算变相完成。

    “我是为你表妹招婿的事而来。”韩健道。

    黄烈这才一拍脑门,道:“韩兄你不说我还忘了。我刚回来就听下面的人说了,说是我姑父要给我表妹招婿,这事有些稀奇,以前就算有什么人跟我姑父提女婿的事,我姑父态度也很强硬,简直要杀人的模样。韩兄,你……不会是打我表妹的主意吧?”

    “那黄公子你意下如何?”韩健打量着黄烈,道,“难道黄公子,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黄烈琢磨了一下韩健这句话的意思,才嘿嘿一笑道:“我表妹……太霸道,跟我不太适合,要是韩兄你想跟我表妹那个……我黄某人绝对支持!”

    韩健拍拍黄烈肩膀道:“有黄兄这句话,你这个朋友我没白交。”(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 复试

    说完帮韩健招婿的事,黄烈问道:“韩兄远道而来追我表妹,现在在何处落脚?”

    韩健道:“东城衙门。”

    “怪不得。”黄烈讪讪一笑,道,“韩兄看来对我表妹很有意思,韩兄你放心,我回去打探了消息,就回来通知韩兄你,这次说什么也会帮韩兄和我表妹促成好事。”

    “有劳了。”韩健看黄烈模样,总觉得有些不放心。说到底,韩健是对黄烈这个人有点偏见,黄烈是那种做事没正形的人,谁知道这小子会不会临时反水,就算不反水,帮忙会不会是帮倒忙?

    “黄公子,不知你身上可有银子?”临别,韩健问黄烈道。

    “银子?”黄烈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问道,“够不够?”

    即便黑夜里看的不是很清楚,韩健也没想到黄烈会如此“大气”,银票都是论叠的。

    “多谢。”韩健也不客气,直接全部拿过来,更不问这些银票是哪来的,既然黄烈肯“帮忙”,韩健肯定会给他这机会,就当是笑纳。

    “韩兄,有件事……我也想请你帮帮忙。”黄烈突然搓着手,好像很为难的样子说道。

    “何事?”韩健一看黄烈模样,猜想并非好事。

    黄烈一本正经道:“就是我跟林小姐……哦,也就是那位易小姐,你抱得美人归以后……能否……帮我也去说和说和?”

    易蝶会看上黄烈?韩健心想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易蝶就算是出身没黄烈这么显赫。在韩健看来也是高高在上的女人,黄烈没什么机会。

    这时候韩健自然不会说破,点头道:“好说。”

    “那这事可就拜托在韩兄你身上了。”黄烈说完,好像放下什么心事一般,也不进东城衙门,直接往将军府的方向而去。黄家在南王府地位尊崇,黄烈回家,也算是不大不小的事。

    ……

    ……

    韩健回到东王府继续睡,到第二日清早,东城衙门还是按部就班准备南王府招郡马的第二天选拔。

    东城衙门看似做事慎重。其实他们也知道。南王府的乘龙快婿不可能从这些出身一般的人当中产生。如今在南王府地界里,一些年轻的将官和文臣,也有不少尚未婚配者,其中不乏一些出身显贵。而且是文武全才英姿飒爽的年轻后辈。南王府之所以会广布告文来选婿。其实也只是制造一种舆论。告诉女皇南王已经把女儿嫁出去了,免得女皇再来打这门亲事的主意。再者是制造一种公平竞争的假象,使得南王府的年轻才俊以为自己都有机会。

    到上午。二柱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此时韩健正准备出去把黄烈给他的银票兑了,毕竟他不买大件的东西,银票放在身上也无用,还不如准备一下和二柱找个地方正式落脚。

    “韩兄弟,外面很热闹,你怎么不出去看?”二柱回来,一脸兴冲冲模样,韩健之前出恭的时候就发现,那些过了初选的应选者,还没等复试开始,已经自己在那摆弄诗词文章,做复试的预演。

    “二柱兄,可能我们要先搬出去了。”韩健道。

    “啊?”二柱一脸不解道,“住在衙门里不是挺好?管吃管喝的,就是出门不怎么方便,不过看那些人,要出去办什么事,只要稍微打点一下那些差爷,就能出去。”

    “不是这问题。二柱兄忘了我们来豫州的目的?”韩健问道。

    二柱一拍脑门,道:“对了,是帮韩兄弟你找娘子。”

    “嗯。”韩健道,“反正复试在下午举行,趁着上午,我们出去一起找找内子如何?”

    “这个……”二柱想了想,点头道,“好。”

    韩健拿了昨日剩下的银子打点了差役,他和二柱得以出了东城衙门的门口,韩健出了东城衙门,直接沿途找钱庄。豫州的钱庄也不少,韩健没花什么工夫就找了一家,进去兑了银子出来,二柱简直看呆了眼,进去时候韩健好像什么都没带,出来已经带了满满一钱袋的银子。

    “韩兄弟,你……何来这么多银子?”二柱问道。

    “你拿着。”韩健把钱袋放二柱身上,道,“免得放在我身上,又丢了。”

    “啊?”这次二柱没有爽快应声,主要是他一脸担心,怕把钱袋给丢了。

    “你拿着,丢了也不怪你。”韩健把钱袋塞到二柱怀里,看着四下街路,试着找寻南王府的方向,不论如何,韩健也先准备探清楚南王府的虚实,就算是下午的复试过不了关,他晚上也可以直接去找杨苁儿。他自信以他的武功,混过南王府的侍卫不是难事。

    韩健一路打听着南王府的方向,却见路上不少地方人群扎堆,像是有什么热闹的事发生。

    趁着韩健打听路的空当,好管闲事的二柱已经上去问清楚那些人在做什么,回来道:“韩兄弟,你说有意思不?那些人在下注买谁能娶南王爷的二小姐。”

    “下注?”韩健没想到豫州一地的老百姓生活会如此富足,居然连赌博也如此繁盛。

    韩健挤上前看了看,果然是豫州城的一些赌坊,为了赶上潮流,开盘口来赌谁能应选当杨苁儿的郡马。韩健看了看几个热门人选,基本他都不认识,不过最开头也是最热门的一个赫然在眼,正是昨日跟他还有些“勾搭”的黄烈黄大公子。

    “韩兄弟,你认字不?这个人买的人最多,他是谁?”二柱对黄烈这个名字被很多人下注,很感兴趣问道。

    “黄烈,你认识吗?”

    “黄公举?认得认得,他是黄老将军的孙子,也是豫州的黄小将军。”二柱听了一脸兴奋道,“当初我从军,就是跟着黄老将军麾下,虽然只是个巡逻兵,但黄老将军下来视察的时候,我还看了他老人家一眼呢。黄老将军很难有能耐。”

    韩健很想说,祖父是个有能耐的人,不代表孙子也有能耐。黄烈就属于含着金钥匙出生,什么武功才学的都是稀疏平常,倒是一身纨绔气。好在黄烈这人做人倒也还算踏实,待人也算诚恳,不然韩健简直从黄烈身上找不到一点优点。

    “韩兄弟,既然黄小将军要应选当二小姐的相公,我看我们也没什么机会了。”二柱对韩健道。

    “怎么,没开始就认输了?”韩健道,“有些事没到最后,可不定是谁赢。”

    二柱一脸不以为然的模样,在他看来,南王府的二小姐那是仙女一样的人物,仙女一样的人物会看上他们这种普通百姓?

    韩健打听清楚南王府的确切位置,亲自去南王府外面查看了一下情况。韩健让二柱在一边等候,他围着南王府走了一圈才回来,南王府虽然不及皇宫大,却比东王府的门楣要高很多,地界也很宽,光是走一圈就要走三四里路。

    “韩兄弟,你不是说要去找你娘子?怎的到南王府来了?”二柱见韩健回来,他等的也有些焦急,道,“南王府可不是我们随便来的地方,要是那些当兵的觉得我们可疑,说不定会过来把我们拿下。”

    “无妨。回去吧。”韩健道。

    二柱又有些惊讶道:“就这么回去?那韩兄弟的娘子……”

    “头晌快过去了,我们还是先回东城衙门,下午还有复试,先过了复试这关再说。”

    韩健说着已经迈开步子,二柱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他感觉韩健像是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他没再多问,而是老实跟在韩健身后,二人一起回到东城衙门。

    “回来正赶趟,正好吃饭。”二柱得知开饭,兴高采烈道。

    韩健没想到二柱如此容易满足,看眼二柱已经是快三十的汉子,做事好像很有主见,但其实做人很随便,简直是做人到没追求的地步。韩健心想,既然让二柱这一路上帮忙,他自然也不可能亏待了二柱,回头就算把他带回东王府,让他当个小军官,也算对得起二柱了。

    吃过午饭,东城衙门里来了几个穿官服的,一来便让衙差召集所以过了初选的人凑在一块,两天过了初选的“豫州才俊”,加起来少说有二三百号人,其中也有不少是大户人家子弟,来选婿也只是碰碰运气。在他们看来,要当上南王府的乘龙快婿,当上人人羡慕的“郡马”,主要还要看南王能否看得上眼,其他的都是白搭。每个人都会想,也许自己就是那个会被南王看对眼的,到时候便可以鲤鱼跃龙门。

    官差的人把人都召集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正八经复试。而复试的第一项,也不复杂,在东城衙门的后院里摆着两个石墩,每个石墩差不多都有五六十斤,复试第一项就是让所有过了初选者,把两个石墩同时提起来。

    这可为难了在场的人。在场过了初选的,大多数都是初选时使了银子的,而即便是靠自己本事过关的,大多数也只是做了首诗,随便说自己会武功便过了关。

    现在要考真格的,当下很多人都在议论纷纷,认为这项考核很不合理。

    “好像很沉的样子。”二柱瞅了瞅前面的石墩,对韩健道。

    韩健含笑看了二柱一眼,认识二柱也有几天时间,到底二柱力气如何,他还没见识过。(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章 技惊四座

    石墩摆在当眼的位置,考官说明了说上去举起来,就过了复试的第一关,可到头来谁都不愿当这出头鸟。

    韩健看二柱跃跃欲试的模样,道:“你上去试试?”

    “我……行吗?”二柱有些不太自信道。

    “觉得自己行,上去试试就知道。”韩健鼓励二柱道。

    “好。”二柱挽起袖子,第一个走上前,在全场二三百人的注视下,第一个去尝试举石墩。

    二柱俯下身子,一手提着个石墩,一声大喊,两个石墩平地拔起,提在手上好像提着两个竹篮一般轻快。随后,二柱觉得不太过瘾,直接将支墩举过头顶,在场的人纷纷叫好,同时也当是鼓励在在场其他人的勇气。

    毕竟开始的时候谁都不知石墩的确切重量,二柱如此轻松便将石墩举起来,也让其他人找到自信的同时,也会当那石墩真的“很轻”。

    “阁下,过关了。”考官发给了二柱一张请柬,二柱兴高采烈拿着请柬回到韩健身旁。

    “韩兄弟,你快帮我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二柱一脸兴冲冲道。

    “说的是你明天上午,可以一起去城西的校场参加选拔,应该是这一关你过了。”韩健看了请柬后说道。

    “这么容易?”二柱显得有些兴奋道,“我还以为有多沉呢,还不及我们村子那石碾重。”

    韩健目光瞥过兴冲冲上去提石墩,却纹丝没提起的那些文弱书生。转过头看着二柱,道:“你力气倒不小。”

    “这倒是真的,以前我们村子后面开山,村子里的人都喜欢带着我,因为我力气大,后来我那娘子也是因为我有一身力气,才嫁过来。”二柱说着,神色一暗道,“可惜她嫌日子过的不好,跟一个过路的商人跑了。这两年也不知道她去了哪。”

    “大丈夫。放得下。”韩健拍拍二柱肩膀。说这话,他自己也显得底气不足。毕竟他也是远道而来为了杨苁儿,在二柱看来,他们本质上是相同的。

    韩健和二柱说着话。前面的复试仍旧在进行中。不少人上去试过那石墩的重量。才知道没二柱举起来看上去那么轻。每个石墩都有六七十斤,一下子别说举起来,就是其体来也费事。此时在场的人才知道刚才二柱的力气到底有多大。以二柱刚才举起石墩时候的轻松,应该加上几十斤也没问题。

    复试在有条不紊进行中,有些人也识相,知道自己力气不足,干脆就不应这复试,灰溜溜离开,要么留下看别人举,心态倒是不错重在参与。

    韩健没有在人群前面去抢着举,他也不想落的太后,在这时候,他自己不能显得太碍眼。

    在有看似两个兄弟模样的人举起石墩之后,就轮到排队在后面的韩健。考官看了韩健一眼,见韩健身子看似单薄,不屑道:“不行的话,换下一个。”

    “不用。”韩健一笑,走上前,试着去提那石墩。

    提石墩,在他看来不是一件难事,却也不太简单。毕竟他身体就不重,练过武,强筋健体之下,举起石墩还算容易,但举过头顶却是很难的事。

    韩健一个看似文弱的书生,一下子把两个石墩提起过腰,在场的人还是忍不住发出赞叹声。

    提石墩的规矩,要把石墩提起过腰之后停留一会,不能一下子落地。就在韩健准备稍微停顿一下放下时,突然一声尖锐的破空声传来,取的方向正是他的右手。此时韩健的右手正提着一个石墩。

    在场人很混杂,韩健根本分不清是谁在偷袭他。这时候若是他把石墩放下避开偷袭,那他之前的努力就算是前功尽弃。这时候他不由多想,直接将石墩扔向半空,借着这一发力,迎手接住发射过来的“暗器”,等他接住,才发觉不过只是一枚石子,这石子也算不上尖锐,根本伤不了他。

    “啊!”在场的人见石墩飞天,都是吓的大呼小叫,毕竟石墩重量不轻,砸下来砸谁头上,可能会出人命。

    在惊呼之间,也有腿脚快的紧忙去躲闪。

    韩健一个鱼跃,将正在下坠的石墩一把抓住,两个石墩同时在手,稳稳当当放在地上。

    “哇!”在场之人无不震骇非常。

    之前二柱把石墩举过头顶,在他们看来已经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眼前这个身材单薄的年轻人,开始提石墩的时候还有些吃力,谁也不知道发生什么变故,居然这人甩起石墩好像帅树叶一般举重若轻。等韩健把石墩放在地上,其他人都不禁想,这石墩里可能有什么机关,否则怎会发生这么稀奇的事。

    “小兄弟,你……”考官自然知道石墩是真的,看了刚才韩健那令人咋舌的“表演”,他也收起了轻蔑,简直是把韩健当怪物一般看待,走上前也是一副小心谨慎模样,怕韩健上去把他一把给撕了的模样。

    韩健也不好解释,刚才若非有人偷袭他,他也不会表现的这么扎眼,说到底他只是想低调过了这复试一关,再看看有没有机会靠近杨苁儿。

    “在下……也不知哪来一股神力。”韩健笑道,“大概是想到郡主,心中力气骤起。”

    考官听韩健正常说话,有种不是神鬼而是正常人的感觉,松口气道:“小兄弟你可真本事。这帖子,你拿好。”

    韩健接过请柬,这才往后面走去,同时他目光也在人群中寻摸,希望将偷袭他的那个人找到。可毕竟在场玉龙混在,他又没第一时间去找寻,此时想找到正主已是不可能的事。

    回到二柱身边,还是有不少人在看着韩健,二柱也惊叹道:“韩兄弟,你好本事。”

    “一般。”韩健随口敷衍着,目光仍旧在人群中找寻。

    他还是有想不通的地方,若是有人诚心偷袭他,就不会只是发一枚石子过来。那石子准确度,简直是高到令人惊呼其神,但力度却不敢令人恭维,韩健自问以他的本事,就无法做到将力度拿捏的如此准确。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有人在故意阻止他来应选南王府的女婿。

    联想到一路上有人又是绑车夫,又是偷马车的,韩健想事情可能是同一些人所为。这些人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阻止他和杨苁儿继续发展下去。

    要是这些人是女皇派来的,韩健也容易理解,女皇在遭逢劫难的时候,是作何打算,韩健也没具体详问,但看之前女皇和韩松氏的反应,女皇要勤王重夺洛阳城,看来也不想借南王府的力量。除了女皇,韩健马上想到他们这一路上所遇到的稀奇事,都与当日神秘的女人有关,那女人一路上跟人发生打斗,死伤人不少,这事到此时他还没明白到底是怎生一回事。

    除了这两方人,韩健也不得不想起另一个被他“辜负”的女人,就是柯瞿儿。从来捣乱,绑车夫偷马车再到发石子,韩健觉得这很像柯瞿儿的行事风格。而当日杨苁儿中小箭受伤的时候,韩健便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曾经在洛阳城清虚雅舍时,柯瞿儿看黄烈不顺眼,就曾远远以小箭打落黄烈手上的酒杯,而当时韩健就感觉到柯瞿儿的暗器功夫非比寻常。

    复试之后,在场二三百明应试者,过关的只有三四十人,这还是有人花了银子使了关系的结果。至于如何使银子,考官做的也很紧密,没有当面去说,让太多人知晓。不过韩健却察觉考官到了衙门正堂里面,有些人跟进去,这些人是没过关的,出来的时候怀里却揣着过关的请柬。

    “韩兄弟,看来我们又能在这住一天了。”二柱知道能在东城衙门里吃白食,显得很高兴。在他看来,东城衙门里的饭菜条件很好,比他平日里的生活好很多。

    “今天我们不住在这,出去吃顿好的。”韩健道。

    “出去?”二柱有些不解,摸摸头道,“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你我都过了复试这关,你看,也没剩下多少人,我看我们还是有机会的。”韩健笑道。

    旁边一个落选的应试者一副嘲笑道:“想的太好了。以为你自己有点本事,就能当郡马爷了?不妨告诉你,这些日子正是南王府召集豫州各处将领来豫州述职的时候,很多年轻的将官都随之而来,明日有他们在,你们这些人有什么机会?”

    “是吗?”韩健笑道,“那阁下你就没机会了。”

    那人瞪了韩健一眼,有些灰头土脸离开。

    等人走了,韩健带着二柱要离开东城衙门,却有人迎过来,像是有什么神秘的话要说。

    “两位仁兄,请留步。”来者二十多岁的模样,笑容中带着亲切,同时也带着几分猥琐。韩健瞅见这笑容便知道这人上来不是为了什么好事。

    “阁下有事?”韩健冷言冷语道。

    “两位,你们都过了复试这关。看你们手上都有书贴。”那人笑着看着韩健和二柱道。

    “是又如何?”韩健大概也猜想到这人是来做什么的。请柬没写名字,就好像车票一样,谁拿着明日谁就能进场,这人肯定是为“车票”而来。

    “两位,不妨开个价,把书贴让出来。”那人笑道,“在下有些朋友,愿意出高价来买。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韩健心说,好么,这还有倒黄牛票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章 豫州之乱(上)

    韩健自然不会出让,但一边的二柱似乎有意要卖,毕竟他也知道,手上的请柬对他而言并无什么作用,能换点银子也是好的。

    “抱歉。”韩健一口回绝道,“我二人的书贴,绝不相卖。”

    那人也不勉强,笑了笑便离开。等人走了,二柱才有些焦急道:“韩兄弟,你不是要寻你娘子?我们……留着这东西还有何用?卖了换点银子也好。”

    “二柱兄,有些事暂且无法跟你言明。若是你缺银子,只管先拿了那钱袋回去,但你手上的东西,说什么也不能卖。”

    二柱勉力点点头,韩健看得出二柱对翌日的校场比试根本没什么兴趣。二柱过文试一关是韩健花银子过的,而武试,不过是他力气大才过关,二柱虽然见识不多,但也知道自己是什么出身,不会得到南王府二小姐的青睐,就算明日去了校场也只是充当陪客。但京城中一些显贵人家子弟,就算是明知选不上,也不想错过最后一轮比试的机会,所以才会不惜代价买“车票”。

    韩健带着二柱离开东城衙门,便在东城衙门不远处的一家酒楼坐下来。酒楼算不上豪华,却是黄烈亲点的,过了不多时,快临近黄昏,黄烈带着两名随从过来。回到自己的地界,黄烈又恢复了一身的纨绔气,出门也佩剑带随从,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官家子弟。

    “韩兄,这么早便来了?”黄烈见到韩健倒是客气异常。只是说话间有些龇牙咧嘴的,感觉行动也没那么方便。

    “黄兄,你这是?”韩健起身相迎,瞅了黄烈一眼问道。

    黄烈叹口气,摆摆手让随从先往一边靠,叹道:“昨晚回了府上,被我爹一顿教训,今日还挨了军棍,好在我姑父为人大度,没计较我之前的过失。不然……唉!可能我都见不着韩兄你了。”

    韩健心想。黄家先自行教训黄烈一顿,再拉他到南王府去赔罪,南王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不会为了小事而将黄家的独苗给斩了。

    “这位是?”黄烈这才注意到韩健旁边还站着个傻大个。

    “给黄兄你介绍。这是二柱兄弟。”韩健介绍道。

    “哦。二柱兄好。不知在何处高就?”黄烈对韩健身边的朋友不敢怠慢,他认为但凡在韩健身边的,怎么也是有本事的。却不知道二柱仅仅是个傻大个。

    “我……我没什么高就。”二柱也不认识黄烈,也没跟人打招呼的经验,话都说不清楚。

    黄烈也没计较,直接坐下来,把掌柜的给叫上来,掌柜的听说黄烈前来,亲自上楼来招待,好不殷勤。韩健看得出黄烈应该以往经常来光顾,以至于连掌柜的都很熟悉。

    “就这么多了,我这位朋友,不怎么喜欢排场,但膳食上总要讲究一下。掌柜的,你可不能失礼。”黄烈一副东道主的模样说道。

    “黄爷说话,咱怎该不从。黄爷就瞧好,大厨今日怎么也要露一番手艺。”

    说完,酒楼伙计下楼去。黄烈还一副笑脸道:“韩兄也别太介意这小地方,不及韩兄你的清虚雅舍。”

    韩健来酒楼,自然不是为吃饭,他是想知道更多关于杨苁儿和这次招婿的信息。

    韩健问道:“不知杨小姐现下如何?”

    “韩兄说我表妹?”黄烈叹道,“我今天也想去见表妹,跟她说韩兄你来了,可我今天刚挨了军棍,我爹不许我在南王府逗留,所以……没办法,这次我可不是不想帮韩兄你啊。”

    二柱听黄烈说什么南王府,好似这人进出南王府很方便一般,有些不解,不过这时候他插不上嘴,也无法详问,只好在一旁听着。

    韩健道:“那明日招婿,怎么个说法?”

    “估计就这么定了吧。”黄烈道,“现在我们豫州一地的年轻才俊,近乎都到齐了,韩兄你要夺魁……怕也是不易。不如直接去找我姑父,不然……我也不想我表妹随便找个人嫁了,她跟韩兄你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韩健看黄烈表情,便知道这小子说话并非真心实意,估摸着是黄烈自己害怕杨苁儿,又怕因家族和南王府的关系,被迫要娶杨苁儿,才说这样的话鼓励韩健去争取。

    “那你可知明日招婿,到底要怎么比?”韩健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黄烈道,“文采武功……也可能是别的,总之应该差不了太多。不过听说我姑父对此事格外慎重,明日之后可能要尽早为我表妹举行婚事。韩兄你……可要着紧哪!”

    “明白了。”韩健点头道。

    当下南王想将女儿早些嫁出去,用意已经非常明显,就是不想东王府和南王府两家联姻的机会。韩健也能感受到一股压力,就算明日他夺魁又如何,南王见过他本人,见到他岂会同意这门亲事?到时候南王说不定还会扣押他。

    话说的差不多,酒菜也上来。黄烈热情招呼韩健和二柱品尝菜肴,韩健望着一桌的精美菜肴却提不起胃口。这时候楼下突然一队官兵路过,沿途的百姓纷纷避让。

    “外面怎么回事?”韩健问道。

    “我哪知道?”黄烈道,“我才回来一天,今天好不容易才出门来,也不能呆的太晚,怕回去被父亲责罚。这几天我祖父并不在城里,只要我跟我娘那说说,出门倒也方便,要是我祖父回来,我恐怕……就没那么容易出门。我祖父之前就说,准备让我在军旅里呆一段时间……唉!我就不是从军的料。”

    韩健知道黄烈跟他毕竟不是一条心的,很多事可能黄磊也有自己的筹划。可他在豫州也没什么帮手。

    “黄兄,你可还记得那个叫林小云的侍卫?”韩健问道。

    “这个……记得。那些人回来以后,都暂时驻扎在城里,去找找应该能找到。”黄烈道。

    “那就劳烦黄兄帮忙,将林小云带过来,我找人做事也方便一些。”韩健道,“至于由头,还要黄兄你多想象。”

    “行,这个我尽量帮忙。”黄烈心说不过是弄个小兵出来给韩健打发用,算不上什么大事,便一口应允。

    一顿酒宴吃完,韩健和黄烈就此作别,黄烈要赶紧回府去报到,而韩健也要跟二柱回东城衙门歇宿。

    “韩兄弟,那个黄公子……是何人?”二柱走在路上,终于忍不住问道。

    “二柱兄,还是那句话,有些事暂且不方便对你详说。明日要是什么事,你别出来,就当你我不认识,你拿了银子,只管回乡去,跟你母亲好好过日子。”韩健道。

    二柱有些惊讶,道:“韩兄作何说这般话?我二柱就算没本事,也不会忘恩负义,韩兄弟,有什么事我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韩健一点头,心中却想的是身在南王府的杨苁儿,心生感慨。此时他或许应该在东王府跟顾欣儿成婚,筹谋着如何帮女皇重新夺回江山,此时他却只能在豫州城望着迷途一般的未来感慨。

    正要进东城衙门,韩健突然感觉有什么人在靠近他们。韩健远远一看,好像有个黑影闪过。这黑影不像是对他有什么图谋,倒好像是有意露面吸引他的注意。

    “二柱兄,你先回去,我有事。”韩健道。

    “啊?韩兄弟,天色不早了,你要早些回去。”二柱有些担心道。

    “嗯。”韩健点头,目送二柱离开,韩健才进了黑影所进的小巷。

    小巷很寂静,远远立着一个身影,好像有意在等他。

    “什么人?”韩健喝问道。

    “给殿下请安。”那人走过来,将风帽摘下,露出本来的面容,声音娇脆正是令黄烈朝思暮想的易蝶。

    “易布库使?此行所为何事?”韩健见到易蝶,不由一笑,他之前还想没什么人能帮得上忙,现在易蝶就来供他驱使。

    “殿下明知故问。属下前来,自是陛下担心殿下安危,令属下早些接殿下回江都。”易蝶躬身行礼道。

    韩健一笑,今日的易蝶说话并不刻板,这也是两人认识久了,易蝶也知道他这个东王没什么架子。

    “行了,我做完事,很快就回去。”韩健道。

    易蝶道:“殿下是为南王府二小姐而来?属下得知南王有意要招婿,才料想殿下是否会在应选者中,果不其然在这里找到殿下。劝殿下一句,明日校场,去不得。”

    “为何?”韩健问道。

    “属下查知,南王府近来有所异动。怕是明日的南王府招婿,会变成一场南王府的内部纷争,到时殿下若露面,只怕会成为众矢之的,于殿下不利。”易蝶一脸谨慎道。

    韩健想了想,道:“具体怎么个情况,你说清楚。”

    “是。”易蝶将她到来豫州之后,从手底下细作那里得知的消息详细汇总到韩健这里。说起来也并不复杂,在洛阳城生变之后,杨余篡位自立,当下虽然并未正式告天举行登基大典,却也掌握了洛阳局势,随时都会登基。而西王趁机发兵夺取了长安城,占据关中,隐隐也有取洛阳城而自立的倾向。

    这时候南王本来很低调,并无异常举动。但南王府麾下的一些大将,却趁着南王股肱将领镇南侯黄仕琅不在豫州之时,准备发兵夺取南王府政权。至于这些将领是要自立,还是依附于哪方势力,当下还是未知。

    黄仕琅,正是黄烈的祖父。韩健在之前与黄烈交谈中,也的确知道黄仕琅现下并不在豫州。(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 豫州之乱(中)

    豫州之地的形势,在韩健以往所知中,比较复杂。南王府历经三朝,是将原本魏朝南王府抵御南齐的部分军将组成的一个南王府体系,虽然南王在南王府中有至高无上的权威,不过南王体系却是魏朝四王体系中最弱的。

    南王麾下的将领,很多都有自主拥兵募兵的权力,这跟东王府的架构就很不相同。

    韩健自小就知道,虽然江都一地因为他年少而感觉体系薄弱,但因他十几个姨娘用心打点,再加上将江都一地兵权牢牢掌控在东王府管辖内,使得东王府从未出现过主少被欺的情况。反倒是南王府内,经常会出现兵将被杀,甚至是率众投敌的情况出现。

    因而韩健从易蝶口中得知南王府可能会生变,也不觉得奇怪。

    “可查到要军变的是哪些人?”韩健问道。

    易蝶微微摇头道:“殿下还是不宜过多牵涉到南王府军政中来,早些回江都方为上途。”

    韩健一笑道:“谢易布库使好意,还请易布库使准备一番。这两日要是事情无进展,我就会回江都。”

    易蝶躬身领命,她身为韩健的下属,自然知道有些话只能劝解。她早前也看出来,韩健虽然年纪尚轻,但做事时分有主见,轻易不会为人所动。她此时也只能听命行事。

    而此时韩健想的是,无论如何,也要将杨苁儿带走,这算是他给杨苁儿的一个“交待”。成婚也好,私奔也罢,他不想辜负了杨苁儿的一片深情厚意。

    到第二天,韩健随着一同过了两道选拔的几十名应选者一起去城西的校场。

    韩健随在人群中,也不太碍眼,到了城西校场之外,早已有无数百姓在等候围观。因为南王府有意将这次选婿闹的人尽皆知,因而也准允百姓围观,这一日城中的百姓好似盛会一般前来,到了万人空巷的地步。

    韩健也在观察校场内的情况。既然豫州百姓被调动了积极性。那在城防中,自然会有一些环节是松懈的,这时候若是有人要军变,也是防不胜防。韩健料想。有些事既然朝廷的细作能调查得知。那南王应该不会什么风声都没嗅到。若真是如此,那这个南王当的也太窝囊。现下南王突然要公开为女儿选婿,这么张扬的事。除了要向女皇表明他无意跟东王府联姻,还有什么其他目的?

    “韩兄弟,这么人……都是来看我们的?”二柱从来没参与过这样盛大的庆典活动,也没享受到在众人注视下去当主角的风光。见到校场内外人山人海一般的百姓,二柱兴奋不已,他也开始庆幸昨日没把请柬卖了,否则不会享受到这种荣光。

    “是。”韩健道,“一会好好表现,说不定是你出人头地的机会。”

    “好。”二柱摩拳擦掌,好像已经被在场百姓的情绪所感染。

    队伍一行抵达了校场,在校场中,是一片空旷的空地。校场三边都允许百姓靠近,唯独在正北方向,有一块高台,好似主席台一般。在主席台上有几张座椅,座椅之上已经坐了几人,韩健瞅了眼并无认识的,料想应该是南王府麾下的文臣武将。至于南王本人,尚未到场,韩健也不知南王杨洛川会不会亲临。

    韩健等人到场,被安置在校场空地的东侧,这一面百姓较少,而主要以兵士居多。韩健看这些兵士虽然一副精神抖擞模样,手上却并无兵刃,反倒是立在校场空地的那些兵士更加威武一些,而因为到场的百姓实在太多,南王府也准备了不下千名士兵来维持现场的秩序。

    韩健立在人群中,旁边应选者纷纷都在说一些从不同渠道得来的“小道消息”,主要是当日校场比试的内容。

    这次的比试不同寻常,是南王为自己的女儿选婿,至于怎么个标准,也没人说的清楚。韩健对这些议论并不感兴趣,他只想知道易蝶所说的南王府军变,到底会怎样展开,若是豫州真的发生军变,他要怎样才能安全离开豫州,并且要带走杨苁儿。

    韩健正想着,在场之人突然安静下来。只见一队骑兵从校场正门的方向驱驰而来,当前的一些将领,在豫州是声望甚隆的,韩健一眼便看到了曾经出席过皇宫赐宴的黄义成,黄义成是黄家三杰中年岁最小的,是黄烈的叔父。

    随着黄义成带着一批兵将进入校场,其后是一队步履平缓的骑兵队伍进入,南王杨洛川和南王世子杨曳赫然在列。在杨曳之后,黄烈也骑着马无精打采进来。

    见到黄烈,二柱有些兴奋道:“嘿,那不是昨日的黄兄弟?韩兄弟,他怎么也在?”

    韩健未答,因为韩健瞅见了杨苁儿。杨苁儿精神看上去很一般,却是一身武将服显得英姿飒飒,南王一到场,在场百姓无不欢呼雀跃,场面秩序也有些混乱。

    “韩兄弟……那个人,跟你娘子……有些像。”二柱远远望着杨苁儿,有些不解,忽而看了神情冷峻的韩健一眼道,“韩兄弟……你娘子……难道是南王府二小姐?”

    “跟你说不清楚,总之一会尽力就是。”韩健不想详细解释,只是叮嘱道。

    “……好。”二柱犹豫了一下,还是应了。

    随着今日的正主到来,在场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主席台的方向。此时突然有人往韩健这面靠近,韩健留意了一下这几个人,虽然是在应选者中,却似乎并未在前日的比试中见过。

    “给少公子请安。”一人走上前来,行礼道。

    “你们是?”韩健眯着眼,打量着这几人道。

    一人走上前,韩健定睛看清楚,才知道原来是女扮男装的易蝶。

    “殿下。”易蝶行礼道。

    “你怎么来这?”韩健皱眉道。

    易蝶并未太靠前,以防被人察觉端倪,表现的也很镇定,道:“属下有义务要拼死护送殿下离开,要是殿下有何三长两短,属下无法回去跟陛下和几位郡王妃交待。”

    韩健再皱眉,易蝶需要跟女皇交待倒是事实,什么时候易蝶也需要跟他的姨娘交待?

    “所以,你就化妆进来?”韩健道。

    “是。”易蝶道,“虽然这样有些冒险。但一旦校场之内有何异变,属下可以护送殿下离开,尽为臣的本份。”

    韩健也没想到易蝶做事会如此尽心尽力,居然会想到混在应选者中来跟他一起应选南王府的乘龙快婿。韩健料想易蝶为了这次行动,应该是花了不少银子和人脉关系疏通,否则也不会得来这么多请柬,把属下安置进来。

    “属下一切听命殿下行事。”易蝶道。

    韩健再点头。

    此时三黄中的小黄黄义成已经重新策马出来,来到场地中央。而随之从校场正门过来几辆马车,上面装载着一些被布包着的物事,韩健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情况。

    等马车到了场地中央,黄义成亲自上前,以长枪挑落马车上盖着的布。随着布被掀开,人们也终于看见布下面掩藏的是什么,原来是木质的囚笼。

    在囚笼里,一些不知来历身份的人被捆住双手双脚,蒙住眼口,不断挣扎着却也无计可施。

    原本有些骚动的现场当下也变得鸦雀无声,没人知道为何南王府招婿,居然会押送这么多看似犯人的人前来。

    黄义成长枪举起,对着天空,喝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这些乃是谋反的逆臣,妄图危害南王,诸位且说,当如何处置?”

    韩健跟易蝶对望一眼,难道是南王早前发现了军变的举动,将要发动军变的人已经一网成擒,想借着这样一次公开露面的机会,杀鸡儆猴?

    在场百姓纷纷呼喝道:“杀!”

    黄义成勒住马缰,马匹在原地打了个转,黄义成继续喝道:“乱臣贼子,当交由南王亲自处置。”

    说着,黄义成策马到主席台那边,到主席台下,直接下马半跪行礼,似乎是要请示南王的意见。

    南王原本坐在主席台当首的位置,随着黄义成到主席台下,南王亲自起身到主席台前,而南王站起身,其他人也不能坐着,纷纷原地起身,静观其变。

    “着!”南王喝道,“斩!”

    说着,将一面令旗交给黄义成。

    “得令!”黄义成接过令旗,回身上马,再策马到校场当中,对押送马车过来的军将呼喝道,“南王令,乱臣贼子,斩!不赦!”

    护住马车的军将纷纷将囚笼门打开,将里面的囚犯抓了出来,纷纷按倒在地。随之几名刽子手一般的人,从最后一辆马车里将刀斧取下,以酒喷刀斧,作出要现场行刑的模样。

    在场的百姓有惊讶者,也有的在呼喊叫好,现场又有些混乱。

    韩健看着这一幕,却觉得有些诡异,南王就算揭破了手底下军将的军变阴谋,也不可能会如此大张旗鼓来斩首示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殿下,那些即将被行刑的,并无南王府高级将领。”易蝶观察之后,对韩健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一章 豫州之乱(下)

    原本是为杨苁儿选婿的校场,突然变成法场。不少人直接被当场砍了脑袋,鲜血淋淋的模样并非一般百姓所能直视。

    却在此时,有飞骑到校场来传信,到主席台一边。虽然飞骑所报内容不得而知,但韩健却察觉到,飞骑刚把消息通知了南王杨洛川,主席台那边便有些骚动,应该是城里发生了乱事。

    易蝶对韩健道:“殿下还是应先撤出城外,豫州形势难以估量,当下镇南侯不在豫州,南王未必能控制得了大局。”

    韩健看着杨苁儿方向,叹口气,原本他以为能过了选婿这一关,就能跟南王正面谈判。现在看来他的计划只能落空,南王在豫州形势上,在他看来也的确估量不足。

    “先趁乱离开此处。”韩健终于作出决定,不能在混乱的校场继续呆下去,先到城中安稳的地方,再伺机撤出城外。

    易蝶和几名随从在混乱中护送着韩健从校场西门而出,此时城中街道有些混乱不堪,很多百姓从校场出来互相踩踏,而一些散兵游勇也充斥了街道。

    韩健和易蝶二柱等人出了街道并无漫无目的乱走,直接到了沿途一家客栈之中。原本客栈大门禁闭,却被韩健等人破门而入。

    “你们……是何人?”客栈内掌柜和少量的客人见有人闯入,自然以为是贼人,惊慌失措打量着来人。

    “不要惊慌,我们是来搜捕刺客。我们是衙门中人。”易蝶当下沉稳有度,拿出一枚令牌喝道。

    这时候官府中人的身份很有效,客栈里的人就算有所怀疑也不敢上前求证。

    易蝶派两名随从,将楼上楼下的客栈伙计和客人全都赶进房间,空出整个客栈厅堂给他们商量事情。

    “殿下,早些离开豫州为上策。”易蝶再道,“几位郡王妃已协同兵马,正往豫州方向而来,届时殿下可借这一股兵马,一举平定豫州。”

    韩健到此时突然间恍悟。原本易蝶一直遮遮掩掩的事情。到此时他不想明白也不行。

    豫州之乱,始作俑者并非北王、西王又或者杨余,根本就是女皇和东王府势力所导演的这出军变,这也解释了为何易蝶可以提前洞悉军变动向。对他作出提醒。

    “易布库使。你还有何事隐瞒?”韩健神情冷峻打量着易蝶。

    “请恕属下有难言之隐。陛下特别交待,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对殿下言明。”易蝶躬身行礼道,“还请殿下见谅。”

    韩健有些气恼。女皇到此时,仍旧是刚愎自用,居然想以武力夺取豫州之地,事前根本不与他商议。想南王经营豫州多年,地方百姓对南王统治也早已根深蒂固,难道女皇就不想武力的后果,不但事不成,反倒将南王逼反?

    “东王府这次派出多少兵马,还有领兵者为何人,你详细道来,不得有所隐瞒。”韩健厉声道。

    “是,殿下。”易蝶见隐瞒不住,也只能坦诚,毕竟这次调动的是东王府的兵马,韩健就算是羽翼未丰,也是江都一地的主人,她不能有所怠慢。

    易蝶详细将事情原委始末道明,韩健这才知道女皇的动机。其实女皇从离开洛阳之后,就在筹划如何反攻洛阳,对女皇而言,北方势力她指望补不上,西王势力也势成水火,唯一能利用的就是东王府的兵马。而东王府兵马在这些年又明显逊于南王府,因而女皇跟韩健的二姨娘韩松氏商定,以南王府内亲朝廷将领为引子,发动一场豫州内部的军变,趁机夺取豫州政权。如此一来,联合了东王府和南王府两家兵马,女皇重夺洛阳有望。

    本来计划中,韩健也是重要一环,毕竟韩健是东王。可女皇却执意不肯将消息通知韩健,至于原委,便不是易蝶所能查悉。韩健料想女皇又是对自己有所忌惮,因而将事情隐瞒,而事情商议却直接跟他的二姨娘商量,韩健也看出自己这个东王只是个“傀儡”。至于之后他追随杨苁儿往豫州方向来,则出乎所有人预料,女皇在得知韩健举动之后,没有停止计划,只是派出易蝶等人往豫州来,一方面接应豫州内部军变的将领,一方面通知到韩健,保护韩健离开江都。

    韩健到此时,大概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女皇现在还不能将他怎样,主要是女皇要东山再起,要凭靠东王府的力量,若是他这个东王有什么三长两短,别说东王府百姓,就是他的十几个姨娘就不干。但女皇对他又有所忌惮,所以事事只跟他的姨娘商量,美其名曰东王年少,不必事事亲临,其实女皇就是要跳过他,直接管辖东王府兵马。

    韩健听完易蝶的汇报,首先想到的是如何将东王府兵马夺回自己手上,不能再任由这般事事由人而不由己。本来韩健以为,当个纨绔的东王也不错,吃喝玩乐还有姨娘给他撑腰,一辈子逍遥快活。但现下看来,他的姨娘们似乎也有些立场不定,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东王府变成他的一言堂,收回权力才是正途。

    “东王府兵马,距离豫州有多远?”韩健冷声问道。

    “回殿下,不及两日马程。”易蝶行礼道。

    韩健点了下头,既然东王府的兵马已经临近豫州,南王不可能不知晓。那今日在校场之事他也就大概明白,是南王得知东王府异变之后,抓住一些跟东王府有牵涉之人,杀鸡儆猴。而至于南王府内部的军变,南王即便有所查悉,也不知幕后指使,一些将领隐藏太深,使得南王也不敢轻易下手。

    “殿下,是否立刻出城?”易蝶道,“若再晚一些,怕是出城不易。”

    “不必了。”韩健抬手阻止易蝶继续说下去,道,“我就要留在豫州,就算东王府兵马兵临城下,那又如何?”

    易蝶当下有些为难,她没想到韩健突然如此坚持起来,原本她以为韩健觉得自己有危险,也知道避让,但观此时韩健反应,态度已明,就是要留在豫州。

    “殿下,这是何故?”易蝶不解问道。

    “若计划有失,南王自立,届时北方四朝分立,天下岂不大乱?”韩健喝道。

    易蝶不再多言,以她对时局的了解,自然明白韩健所说并非虚言。这次女皇要以武力来夺取豫州,虽是万不得已,却也只是险招,要是失败,南王将彻底背弃朝廷,到时整个魏朝也陷入四分五裂之中,内部战乱不止,更别说南方虎视眈眈的齐朝,还有长城以北的豺狼鲜卑族骑兵。

    “那以殿下之意?”易蝶再请示。

    韩健冷冷瞥了易蝶一眼,冷笑道:“这岂是你能问的?”

    易蝶躬身行礼,未再多言。

    韩健道:“此处不宜久留,还是先撤到安稳地方,再从长计议。”

    “是。”

    易蝶招呼了几名随从,陪同韩健和二柱从客栈后门而出。一行穿过大街小巷,到了一处东王府在豫州的秘密据点,也是一座富户的府宅落脚。

    等到了地方,易蝶借口要出去联络他人,要先离去。等人走了,二柱才有些惊慌过来跟韩健说道:“韩兄弟,那个人是谁?为何一副凶神恶煞模样?”

    “二柱兄,一会我们要离开,做好准备。”韩健道。

    “啊。韩兄弟,你是说……我们要走?”二柱惊讶问道。

    “嗯。”韩健点头,“这些人是敌非友,我不想跟他们有所牵涉,现在不走,无更好时机。”

    “好。”二柱点头道。

    韩健趁着易蝶离开的空当,就是想单独离开,当下他不走,易蝶当下不敢强来押送他走,可也不敢说易蝶不会造次。毕竟易蝶真正忠诚的并非他东王,而是女皇。女皇吩咐的事在易蝶看来才是最高指令。

    韩健趁着随从不注意,带着二柱到了后院,这富户后院的围墙也并不高,韩健与二柱到院墙前,直接扶二柱上了院墙,韩健一跃而上,两人匆忙离开,没留下任何痕迹。

    等韩健和二柱离开,路上行的匆忙,二柱才问道:“韩兄弟,我们这是去哪?”

    “先找个地方落脚。”韩健道,“二柱兄弟忘了我们此行豫州的目的?”

    “找韩兄弟的娘子?”二柱突然想起来,脸上又有些为难道,“可韩兄弟的娘子……找不得啊!”

    “没有什么找不得。”韩健道,“这次我离开豫州,内子说什么也要跟我一起走。还有劳烦二柱兄相助。”

    二柱点点头,却有些迷茫。当他在校场上见到杨苁儿,知道韩健的娘子是南王府二小姐,他便感觉到事情很大,以他的见识,还不知这意味着什么,他只是觉得韩健的身份也不简单,自己能做的仅仅是听从韩健的号令。

    豫州到当下仍旧纷乱异常,韩健与二柱到了院里闹市的一家客栈,花了银子住下来,如此一来,即便什么人要找到他也不容易。

    等韩健和二柱安顿下来,韩健首先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候东王府兵马兵临城下,到时他要只身犯险,跟南王做最后的谈判,只有他亲自拉拢了南王府的支持,才能提升自己的威望,进一步重新夺取属于他自己的东王府兵权。(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二章 我本将心向明月

    到晚上,豫州城内仍旧纷乱不断,城中到处在流传有人造反,但到底是何人造反,造反程度如何,身在客栈中的韩健一无所知。

    韩健立在客栈房间窗前,看着满城灯火,心中怅然若失。

    曾经他以为,靠自己的努力表现,会得到女皇认可和支持,但事实证明他错了。女皇一方面对他示好,却是逐渐跟他背道而驰,甚至让他出使南齐险些回不来。后来他以为将女皇救出皇宫,带回江都,那他便可以占据主动,但当下看来,又是他的一厢情愿。

    一国之主终究是一国之主,女皇用实际行动表明了一国之主就是要六亲不认,就是要刚愎自用。韩健当下除了失望,却没什么别的情绪。

    他终究没什么忠君爱国的思想,他要做的,仅仅是要生存下去。他是东王,若是失势,没人会让他继续逍遥,要将命运掌控在自己手里,就只能将权力掌控在自己手中,别无他途。

    韩健当下摒弃了易蝶相助,却也不知如何去往南王府。他不知这次去到底吉凶如何。东王府助女皇来夺取豫州政权,南王看到他也许会直接杀了他,根本不会听他说什么。但韩健却又不得不去试,他这么回了江都,也只能当一个傀儡东王,女皇为了东山再起,必然要将江都兵权牢牢掌控,也将和韩健走上一山不容二虎的道路。韩健在江都人眼中,也仅仅是名义上的一地之主。他并未作出什么利国利民的大事,别人也只当他是一只初生牛犊。他要重夺兵权,要做的事很多。

    韩健正想的出身,突然听到屋顶上有异动。

    韩健当下有些警惕,这一路上以来,他已经感觉到有人一直在针对他。却在此时,韩健听到一声叹息。韩健对着窗口喝一声:“下来!”

    一个身影飘然而下,月夜中带着几分凄美,望着韩健。

    正是柯瞿儿。

    窗口前,月色如雪。韩健与柯瞿儿这般月夜对峙已不是首次。自从韩健跟柯瞿儿在金陵定情以来。二人算是聚少离多,上次更有韩健在洛阳城抛下柯瞿儿离开,令韩健见到柯瞿儿,心下也有些不忍。

    “瞿儿。你来了。”韩健语气平缓道。

    柯瞿儿贝齿咬着下唇。带着几分羞恼看着韩健。

    “为何这一路上。你不露面?”韩健再道。

    柯瞿儿轻哼一声道:“你还记得我吗?先是跟你的顾家小姐,现在又是跟南王府二小姐,你的心可够花的。我是谁你又怎会记得?”

    韩健听到这话,便知柯瞿儿心中有多大的委屈。柯瞿儿与一般的女孩不同,她在江湖上行走,有着非凡的江湖经验和见识,自立程度是很高的。这样的女孩,能被封建礼制所束缚,接受自己的丈夫有一个女人已是不易,可韩健却接二连三让她感觉到自己在韩健心中不值一提。一旦激起柯瞿儿心中的怒火,她要报复起来,以她的武功和能力来说,那也是很可怕的。

    韩健当下也明白,这一路上绑架车夫,偷走马车还有在比试上发石子打他的便是柯瞿儿。这也说明,柯瞿儿即便心有委屈和嫉妒,心地也是善良的,并未因为他追随杨苁儿而来而加以报复,只是通过一系列的方式来阻止他跟杨苁儿在一起。

    “瞿儿,军国大事,有些你还不懂。”韩健叹口气道。

    “笑话!有什么我不懂的?”柯瞿儿冷声道,“说到底,你也只是为了你的杨家二小姐,心中可曾还容下我?”

    韩健径直走上前,柯瞿儿喝道:“别过来。”

    说着,柯瞿儿将长剑抽出来,指着韩健。韩健却丝毫不为所动。

    眼看柯瞿儿便在眼前,韩健正要靠上前去,柯瞿儿突然挥舞长剑朝韩健胸口刺来,速度虽然不快,却是在警示韩健让韩健避开。

    韩健看柯瞿儿挥剑的速度,便知她舍不得。韩健还是身体不停往前走,柯瞿儿也没想到韩健竟然对她的剑视而不见,要收剑已然不及。好在韩健也并未走的太快,长剑触及到韩健前胸之后,柯瞿儿也马上收回剑,剑尖只是在韩健胸口刺进去很浅,不过如此,鲜血还是浸染了韩健的前胸。

    “你……你要作何?”柯瞿儿咬牙看着韩健,喝问道。

    韩健微微一笑,笑容中有些凄厉道:“我只是想告诉瞿儿你,我心中有你。就算你要杀我,我也不会避开。”

    柯瞿儿再也忍不住,将长剑往旁边一扔,直接扑在韩健怀里,好像此时什么也不用管,只需要哭就好。

    韩健抱着柯瞿儿,轻抚着柯瞿儿的后背,让她将自己的情绪发泄出来。

    直到柯瞿儿将心中委屈发泄完了,她才抬起头,梨花带雨中带着几分恼怒,道:“说。你要你的杨家二小姐,还是要我?”

    韩健微微摇头,柯瞿儿当下拳头便往韩健前胸招呼,嗔道:“你一个都不要?”

    “瞿儿,我想说的是,这次我来豫州,并非你所想的那样,只是为了男女之事。”韩健道,“这次我来,是图的军国大事。”

    “又说这些。”柯瞿儿一转头,擦擦眼泪。

    韩健当下把自己的情况解释了一下,韩健也难得找到一个可以信赖倾诉的人,便一股脑对柯瞿儿说了。

    柯瞿儿开始时候还不想听,以为韩健是在找借口,可当她听了一会,才知道韩健说这话时是多么的真诚。韩健甚至也不隐瞒对女皇的不满,这让柯瞿儿也感觉奇怪,在之前,她以为韩健这个“忠臣”甚至可以不惜为女皇遗弃了她。

    “既然你们的皇帝那么对你,你还要救她出来?”柯瞿儿听韩健说完。心中委屈也没那么大,不过她还是对当日韩健扔下她的事不能释怀。

    “身为人臣,有些事总是要做的。”韩健拉住柯瞿儿的手,道,“不过现在我考虑清楚了,当个忠臣,只会被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就算你再忠诚,在皇帝的眼中,你终究只是一个臣子,是随时要防备的。也是随时可以拿来牺牲的。”

    柯瞿儿这次倒觉得韩健说的话很对。点头道:“嗯。要不你反了她,自己当皇帝。”

    韩健一笑,用手擦了擦柯瞿儿脸上的泪痕,笑道:“那到时恐怕我就要三宫六院。你舍得?”

    “休想!”柯瞿儿拳头再次往韩健身上招呼。不过此时她脸上已经带着几分笑容。

    韩健牵着柯瞿儿的手。两人坐在床上,柯瞿儿把头靠在韩健怀里,道:“既然如此。你还是离开,回江都吧。我也要跟师傅回去了,再不回去,师傅她老人家要怪责。”

    “这次既然见到你,我不会轻易放手了。”韩健道,“江都,我一时也回去不得。这次我来,是要借着东王府和南王府联姻之事,提高自己的势力,让皇帝轻易不敢将我怎样。”

    柯瞿儿抿着嘴,有些不快道:“你还是要跟杨家二小姐成婚?”

    韩健叹口气,不说话,柯瞿儿躺在韩健怀里,很长时间后才道:“既然你决定,就是不容我说什么。我只想说,你别扔下我。”

    “嗯。”韩健笑着点头,手抚着柯瞿儿的脸。

    “不能跟你说了。”柯瞿儿突然坐起身,道,“我还要去见师傅,她老人家还有任务交托给我,我……要走了。”

    韩健扯着柯瞿儿的手,自然是会松手。

    “留下吧,让你师傅来找你,我跟她说。”韩健道。

    “不行!”柯瞿儿道,“我知道你对我好就行了,但师傅交托给我的事,我总是要去做好。你等我吧,等我做完事情,会去找你,到时候你可别辜负了我。”

    “嗯。”韩健点点头。

    柯瞿儿到窗口,不舍地回望了一眼,一跃而出。韩健立在窗口,目送柯瞿儿的身影逐渐远去,心中更加怅然若失。

    柯瞿儿如此真心,韩健心中也有感动,能得到这样一个纯真少女的终身托付,甚是幸事。

    韩健目送柯瞿儿离开,正要关上窗户,却又察觉到有人在靠近这面。这次韩健对其气息也分外熟悉,韩健能感觉到,这是法亦。

    “师傅。”韩健轻唤一声,法亦便立在客栈二楼的屋檐上,看着韩健。

    “进去说话。”法亦依旧一身白衣,面容一尘不染,神态淡然一跃进了窗口。进到屋中,法亦四下打量了一下,韩健连烛台都未点燃,身上却带着血迹,“健儿,你怎的伤了?”

    “不小心,划伤的。”韩健一笑道。

    “分明是剑上。”法亦怨怒白了韩健一眼,道,“柯姑娘来过?”

    “嗯。”韩健知道法亦应该也盯了这面很久,隐瞒也是徒劳,便点头承认。

    “你也是,怎会被她所伤?”法亦上前,要帮韩健查看伤口,却没想到韩健一把抓着法亦的手。

    法亦当下很震骇,一把将手抽了回去,目光冷峻打量着韩健。

    “师傅,这次你来,也是要带我离开豫州的?”韩健问道。

    “是。”法亦也是直言不讳。

    “若是我不走呢?”韩健道,“师傅是否会强行带我走?”

    这次法亦却沉默不语。

    韩健知道,法亦终究还是心向着女皇,但他也有些期冀,就是在他和女皇二者之间,法亦会站在他的一边。

    “师傅,若是有一天,徒儿跟陛下发生争执,师傅会站在哪一边?还是置之不理?”

    法亦突然轻蹙了一下眉头,望着韩健道:“你……怎会如此想?发生了何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 皎洁之心

    韩健对法亦问出这问题,便感觉是徒劳。虽然他对法亦倾慕有加,但他们说到底只是挂名的师徒,二人之间也无亲眷关系,法亦又怎会为了他而背弃女皇?

    “师傅不愿回答算了,徒儿只是心生感慨,故有此一问。”韩健面上带着些许的唏嘘说道。

    法亦面容上露出个复杂的神色,这神色让韩健看不懂,却也让韩健感觉到几分欣慰。至少法亦在遇到这问题时,还是考虑过的,那也就说明他在法亦心中也并非一无是处。

    “健儿,你不得不离开豫州。再过两日,江都的兵马就会到豫州城下,到时出城怕是已然不及。”法亦见韩健没纠结她支持谁的问题,转而劝说韩健出城。

    韩健却摇摇头道:“师傅不必多说,徒儿这次不会出城,要是师傅强来,那徒儿拼死也会抵抗。”

    法亦见韩健一脸慎重模样,便知道韩健不是开玩笑。法亦面色带着几分不解,道:“健儿,你作何会认为……师傅会强……迫你?”

    “难道师傅不会吗?”韩健神色也带着几分冷峻道。

    法亦勉强一笑,微微摇头。

    韩健也随之一笑,道:“那师傅可否陪健儿往南王府一行?”

    法亦考虑了一下,似乎在考虑去南王府的凶险程度。韩健见法亦犹豫,便道:“师傅不愿同行?”

    法亦再微微摇头,道:“既然你要去。为师同行也无不可。”

    “多谢师傅了。”韩健让法亦先在房间里等候,而他则先往隔壁房间,知会了二柱他要暂且离开。

    等韩健回来,法亦立在窗前,迎着皎洁之月望着豫州城夜景,空旷空际之间,韩健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法亦时的场景。那时法亦一身素衣,好似不食人间烟火一般,与当下的法亦别无二致。

    “师傅,走了。”韩健轻唤一声。道。

    法亦闻言侧过头来。轻点了下头,随之一跃出了窗口。

    韩健随之出了窗口,与法亦同行,二人一路上都无话。到南王府围墙之前。法亦却停下来看着韩健。问道:”一直没问你。到南王府为何事?”

    韩健知道这一路上法亦早就想问这问题,法亦之所以忍到现在,是因在客栈时便发觉他态度有异常。不想触动于他。

    “我想见,苁儿。”韩健顿了顿说道。

    “南王二小姐?”法亦轻轻蹙眉,她能感觉到韩健对杨苁儿称呼的亲密程度,若非韩健跟杨苁儿有什么,杨苁儿不会在得知女皇为韩健和顾欣儿赐婚后便不告而别,而韩健也连夜追往豫州。法亦毕竟心思细腻,很多事不用别人说,她也能猜到几分。这次女皇派她来接韩健回江都,其实也是为了防止韩健跟杨苁儿之间过从甚密,以至于跟南王府之间有什么。

    说到底,女皇是准备彻底平定豫州之地,以豫州和江都之间形成坚实堡垒,再伺机夺回洛阳。女皇从开始就没准备跟南王之间有缓和余地。

    “师傅,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韩健道,“若师傅阻止我进去见苁儿,那我与师傅师徒情分就此已尽。”

    法亦神情也变得徘徊,她知道韩健这一进去,安全暂且不提,光是所产生的局势影响力,就非她所能控制。女皇要强硬,而韩健意为缓和,二者之间本身就有差异。法亦也突然明白为何在客栈,韩健会问她到底站在哪边,原来韩健也猜想到女皇用意,甚至要违背女皇旨意,执意去按照他自己所想去做。

    法亦摇了摇头,却不置可否。

    “师傅若是不愿进去,徒儿也多有感激。”韩健说着,先往南王府围墙方向而去,一跃抓住墙头,翻身而上。

    韩健跟法亦说的意思也很明确,要是法亦觉得为难,可以置之不理,就当是法亦来到豫州没见到他本人,回去也好对女皇交待。即便这样,韩健也会觉得法亦是在帮他。

    韩健刚站稳,要下去,却听衣袂之声,原来法亦也跃上了墙头。

    “师傅这是……”韩健带着几分紧张看着法亦,要是法亦执意要带他走,韩健会如同他所说的一样,不惜拼死跟法亦一战。

    法亦微微一笑,道:“为师怎放心你独自前去?”

    听到这话,韩健心中便感觉几分温暖,不过韩健也感觉到几分悲凉。说到底,法亦也只是将他当成是晚辈来关怀,最多当成是亲人,却没将他当成是情人。虽然这结果韩健从认识法亦的时候就预料到,可事到如今,韩健也有些不甘心,毕竟他对法亦的感觉,从他认识法亦开始就没变过。

    韩健未多说,直接从墙头跃下,法亦也紧随其后。

    进到南王府,韩健两眼一抹黑。他第一次来南王府内部,自然不知道杨苁儿现下在何处。当下城中混乱,身为南王助手的杨苁儿,也未必会在南王府中,韩健也怕此行见不到杨苁儿本人。

    “师傅可是知道南王府的院落布局?”韩健看着法亦问了一句。

    法亦微微摇头,道:“不知。”

    韩健叹道:“算了,看看能否从南王府侍卫或是仆从口中套出点有用的消息。”

    韩健和法亦摸进南王府内一条围墙过道,两个丫鬟提着灯笼匆忙而过,韩健对法亦摆手示意,法亦不由分说,直接上前将两名丫鬟点到,随之将之拉入到小花园的假山之后。

    等到了假山后,韩健也跟着过来,法亦将一名丫鬟点醒,厉声道:“杨二小姐的房间在何处?”

    那丫鬟吓的六神无主,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面前就出现个跟仙女一样的人物,问着她好似魔鬼问出的问题。

    “在……在后侧院!”丫鬟战战兢兢答道。

    “走,带我们去!”法亦将那丫鬟扶起来,顺带又在另一名丫鬟身上的穴道点了。招呼韩健一声道,“走!”

    那丫鬟带着法亦和韩健到了其口中所说的后侧院,到了地方,韩健才知道只是个僻静的院落。小院是独门独院,里面布置整洁,院子里有兵器架,上面摆满了兵器,而屋子则是漆黑一片,韩健也不知是杨苁儿睡着了,还是根本不在里面。

    “你们二小姐可在?”韩健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问道。

    “不……不在。”丫鬟道,“二小姐……随王爷出去了。”

    即便丫鬟如此说,法亦还是不放心,押送着丫鬟到了屋门前。

    “敲门!”法亦以威吓的口吻道。

    “……是。”丫鬟轻轻敲了下门,门自己就开了。韩健也没想到屋门是虚掩的,本来以杨苁儿的出身,怎么也不可能连个丫鬟都没有,但此时小院里的确是很僻静,连人声都无。

    “这院子,平日里除了你们二小姐,还有何人?”韩健问道。

    “没……没了。”丫鬟道,“二小姐……不喜欢别人打搅。连收拾……都是二小姐自己做的,王爷也不许我们下人靠近这院子。”

    “好了。有劳了。”

    韩健先行进入屋内,先是感觉眼前漆黑一片,不过很快他便适应了屋里的黑暗,伴着窗棂射进来的白色月光,韩健也能看清小屋里的布置和陈设。

    杨苁儿的闺房,很简单,没有梳妆台,也没有纱幔屏风。有的只是一张牙床,床榻上布置整洁。韩健目光随着床沿,落在床榻前不远处的书桌上,书桌布置也不复杂,上面也只摆着几本兵书。在靠窗的一张矮桌上,摆着一方古琴。韩健记起杨苁儿对琴乐甚为爱好,便觉得在她房中摆着一方琴也是平常。

    韩健正要转身,却发现古琴旁有一方木质的物件,韩健拿起来,以为是口琴,却发觉只是口琴的摹仿品。因为摹仿者不得制作之法,只是制作了一个外壳,有了口琴的轮廓,却无其中最关键的簧片,韩健将口琴拿在手上,也能感觉到摹仿者甚为用心,甚至连口琴上一些花纹也精心雕饰过。

    韩健摸了摸怀中,将杨苁儿还给他的口琴拿出来,二者一对比,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韩健心中不由一叹,心中也大概能想到杨苁儿从洛阳回来,睹物思人时的惆怅之心。一个女子,被人拒婚,却拿着负心人当玩笑一般送给她的物件,精心雕饰,却只是令内心愈发惆怅而已。

    “健儿,你在作何?”法亦将那丫鬟颠倒,摆放到床边的僻静处,过来窗边看着韩健,问道。

    “没事。”韩健叹口气道,“师傅,可能苁儿她有事,今晚不会回来。”

    “你要走了?”法亦问道。

    “等过了今晚,再来见她也不迟。”韩健道。

    法亦面带不解,道:“健儿,你怎的想不通。这次我们前来,惊动了府上的人,除非将人灭口,否则南王府必定加强戒备,你再来,怕也到不了南王二小姐的闺房。”

    韩健一笑,好似充耳不闻。

    却在此时,院子里传来响动,院门被人推开,只听杨苁儿的声音传了进来:“大哥先行回去,我进去收拾过,去见父王。”

    一个浑厚男子的声音传来:“二妹快去快回。”

    言罢,脚步声响起,韩健见月色下,杨苁儿进到院子来,到屋门前,她突然停下,手也按在了佩剑之上。以她对事物的敏锐之心,自然察觉到屋子里有人来过。(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章 只身犯险

    韩健见到杨苁儿到门前,便知在不露面会被杨苁儿以为是贼匪。韩健低声道一句“是我”,随即从里面打开屋门。杨苁儿听到屋内响声,先是急忙避退两步,当她意识到是韩健到来,她才放松下来,打量着出现在屋门前的韩健。

    “你……”杨苁儿神色很复杂地看着韩健,随后,她才注意到韩健身后的法亦。杨苁儿毕竟与韩健共行一路,自然认得法亦,知道那是韩健的师傅。

    “苁儿,别来无恙?”韩健微微一笑,道。

    “你……还敢来?”杨苁儿脸上升起怒意,打量着韩健道,“不怕死吗?”

    韩健道:“苁儿你不告而别,我怎放心得下?而且苁儿你也早就知道我会来,以为你不告而别走了,就能让我断了来豫州之心?”

    韩健说着走上前,想拿住杨苁儿的手,杨苁儿却一脸怒意打量着韩健,以长剑护在胸前,不让韩健靠近。

    “东王府的兵马都已临近豫州,你到豫州来到底是何目的?”杨苁儿喝问道。

    “找你。”韩健回答道,“向你父亲提亲。”

    杨苁儿冷笑道:“到此时你还痴心妄想?以为我父王不会杀你?”

    “就算会又如何?苁儿你该知晓,东王府出兵之事,我提前一无所知,这一路上来,我只想不能辜负了你。你带我去见你父亲吧,就算你父亲要杀我,我也别无怨言。”韩健一脸坦然神色说道。

    杨苁儿继续冷笑。道:“我父王不会见你。”

    “是苁儿你舍不得我送死吧?”韩健走上前,从怀里拿出刚从杨苁儿琴桌上拿起的摹仿口琴,放在嘴边吹奏了一下,却是吹奏不响。当杨苁儿看到自己精心仿制的口琴被韩健拿在手上,登时情绪有些收不住,凄哀之色溢于言表。

    “你走吧。”杨苁儿稍微冷静下来说道,“就当你没来过,我跟你之间也从来没发生什么。你回去当你的东王,娶你的顾小姐。东王府和南王府之间,无联姻之可能。”

    韩健一笑。他知道此时杨苁儿心中很悲伤。一面是家族利益,另一面却是心中所牵挂之人,两边总要作出取舍。所以她宁愿违心让自己难过,也要让韩健死心离开。

    “啊!”韩健突然一声大喝。声音划破空际绵长而悠远。

    在韩健喊出声一瞬间。不但杨苁儿没想到。连身在屋门后的法亦也措手不及。

    韩健一声大喝之后,随即停下来,此时法亦走上前来。喝问道:“健儿,你作何?”此时杨苁儿也是一副惊讶神色打量着韩健。

    “师傅,你先避开,相信南王府侍卫马上就到,你在此会有不便。”韩健道。

    说话间,大量脚步声传来,韩健的这一声喊果然惊动了南王府的人,大批的侍卫往杨苁儿小院这面赶来。

    法亦看了下情况,想制服韩健离开,而此时韩健却是一副警惕模样打量着她,法亦想起之前韩健所说的一番话,不敢强来,只好先快步往屋门方向,一跃上了墙头,继而消失在屋顶瓦檐之后。

    韩健转头看着神色复杂的杨苁儿,用手抚摸着杨苁儿的脸,道:“苁儿,相信我,一定能说服你父亲,答应这门亲事。”

    杨苁儿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而此时南王府侍卫在杨曳带领下,已经到了小院之外,随着一声破门声,大批火把照耀出的火光将小院染的通红,众多侍卫将韩健和杨苁儿围在中央。

    “是你?”杨曳见到是韩健,也颇为意外,二人毕竟在皇宫赐宴上见过,因而杨曳也认得韩健。

    杨曳本以为自己的妹妹遭遇刺客,因而紧张而来,但见到自己的妹妹面带眼泪站在韩健身边,便觉事情不简单,此时韩健身上并无兵刃,根本不像是要对杨苁儿有所不轨。

    “世子,久违了。”韩健笑着行礼道。

    “刚才何故?二妹,你为何跟此人站在一起,可是他挟持于你?”杨曳打量着情绪有些不太寻常的杨苁儿。

    杨苁儿闻言,没有走回自己兄长一边,反而拦在韩健身前,道:“大哥,东王府出兵之事,与他无关。”

    “无关?”杨曳冷笑道,“如今江都的兵马已濒临城下,他身为东王,却敢说与此事无关?想他一介东王,居然敢来我豫州之地,是当我豫州儿郎怕了他不成?”

    杨苁儿知道当下东王府出兵豫州,又直接参与了豫州内部的军变,兄长和父亲自然对东王府彻底失去信任,当下自然也不会听韩健去说什么。

    杨苁儿正要解释,韩健却已手按在杨苁儿肩膀上,示意让她冷静下来。

    “世子,我想见南王。还请引路。”韩健道。

    “你!”杨曳见到韩健手按在自己妹妹肩膀上,如此亲昵的动作,可自己的妹妹竟然未避闪,便觉事情有异,当下他也十分恼怒,毕竟之前丝毫没听杨苁儿提及过她跟韩健之间的事。但现在看来,二人之间定是发生过什么事。

    “想见我父亲,东王,你也未免太痴心妄想!”杨曳怒不可遏,抽出佩剑便朝韩健砍来。

    杨曳毕竟恼怒异常,一来是因为东王府出兵豫州,再者是因为韩健跟杨苁儿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在韩健拒婚之后,杨曳心中便一直有个梗,想替妹妹讨回公道,如今见到韩健与自己妹妹又纠缠不清,自然忍不住心中怒火。

    在杨曳看来,韩健毕竟是个年轻人,他毕竟习武多年上过战场经历过真刀真枪的厮杀,武功上自然不会落在韩健下风。就算要带韩健去见父亲,也该是押送韩健去交由父亲处置,而不是像此时一般,将韩健当成是宾客引路去见南王。

    杨曳这一出手,端的是迅速异常,不过这迅速韩健眼中便显得很缓慢。杨曳练的只是外家功夫,尚不能对他造成威胁。韩健正要躲闪,却见杨苁儿奋不顾身挡在自己身前,韩健也不犹豫,直接推开杨苁儿,这才匆忙去闪避杨曳刺过来的一剑。

    韩健顾着杨苁儿安危,即便他躲开杨曳这一剑,也很狼狈。本来韩健占尽优势,不过在杨曳看来,韩健如此狼狈,就是韩健技不如人。当下杨曳回剑便朝韩健身上招呼,此时韩健没有了杨苁儿在身边的牵绊,如鱼得水,一个轻身闪开杨曳第二剑,顺势一晃,令杨曳长剑落空,韩健一把拿出剑身,一抽一扯,杨曳身体稍微不稳,被韩健夺剑按在他脖颈上。

    前后不过两招,杨曳从胜券在握到被韩健制服,快到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退开!”韩健以手将长剑按在杨曳脖颈上,对旁边蠢蠢欲动的南王府侍卫喝道。

    “放开我大哥!”杨苁儿稳定住身子,还为韩健担心,转过头却发现杨曳已经被韩健所制服,便只能出言警告韩健。

    “我不会伤世子一根汗毛,但我要见南王,要是见不到南王,鱼死网破,不在话下!”韩健喝道。

    杨苁儿这才知道韩健劫持自己兄长,也只是为见她父亲。杨苁儿明白过来韩健苦心,更加为韩健担忧,原本东王府出兵,就已跟南王府势成水火,如今韩健再劫持杨曳,事情岂还会如韩健所料那般,可以通过言语去说服她父亲?

    “哼!”杨曳被韩健劫持,也丝毫不服软,冷声道,“死又何惧?二妹,只管杀了这贼人,为兄长报仇!”

    “大哥,别说了!”杨苁儿说完,对侍卫喝道,“让开,让他去文尚阁!”

    此时侍卫让开一条路,韩健并未松开杨曳,而是挟持着杨曳,随着在前引路的杨苁儿,穿过南王府院落之间的夹道,去见南王。

    一路上,就连被韩健劫持的杨曳也无话,杨曳虽然嘴上不服软,却也只是表明一种态度,他自然也会分辨到底是否死得其所。若是就这么死在韩健手上,那南王世子就将改换,而他死的也太过冤枉。在手下人面前,他强横也只是表现一下姿态。

    穿过几条夹道和院落,围在韩健周围的侍卫愈发增多,而南王也提前获知消息,从文尚阁迎出来,立在月门前看着火光的靠近。

    等看清楚自己的儿子被东王所劫持,南王神色很冷峻。就算是南王,也没料到此时的韩健会出现在豫州,本来他以为韩健当下该在江都。

    “南王,有礼了。”韩健见到南王,走到两丈多远处停下,仍旧劫持着杨曳,问候了一声。

    南王杨洛川打量着韩健,突然也觉得看不懂这年轻人,他以前也听说过韩健的不少事迹,在京城时,韩健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竟也能斗的北王党狼狈不堪。而在南齐,居然能逃过南齐人的围杀,顺利回到魏朝。之后韩健又能以一己之力,将被软禁的女皇救出来顺利带回江都。

    这些事,都足以说明东王并非一个泛泛之辈。但此时韩健只身出现在豫州,在杨洛川看来就是任性之举,如今女皇避到东王府,而东王一死,江都之地必乱。他心想怎么也没有让韩健活着的道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 兵临城下(上)

    韩健挟持着杨曳到文尚阁院门外,此时他已经成为众矢之的,无数南王府侍卫将他围困在中心,此时韩健却泰然处之,因为他知道自己已无退路。

    “东王,此行是何目的?”南王杨洛川眼睛轻轻一撇,似是着恼,也好似泰然。

    韩健道:“在下前来,是充当说客,未料中途发生些意外,迫不得已之下,只好出此下策。还请南王切勿见怪。”

    “切勿见怪?哈哈。”杨洛川冷冷一笑,“你绑架犬子,跟本王说要当说客?痴心妄想了一些吧?”

    韩健冷笑道:“那在下也不怕鱼死网破。”

    韩健将手上的剑贴紧了杨曳的脖颈一些,杨洛川当下也有些惊骇,他以为韩健绑架杨曳,只是为了达到目的,不会轻易动手,却没想到韩健态度竟也如此强硬,简直是不给自己留后路。

    杨洛川自然想不明白,已韩健身份,留在江都便可,何必要亲自犯险?还会亲自到南王府来,绑架他儿子,且是这么一番决绝不留后路的态度。

    “南王考虑如何?”韩健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说道。

    杨洛川当下十分恼火,他平生最恨的是被人威胁,这跟他曾经当世子时候的经历有关。当下他很想跟韩健扯破脸皮,真的来个鱼死网破。但他又感觉这般失去儿子有些太冒失,索性他也考虑清楚,既然东王敢来,听听他说什么也无妨。

    “那请吧。”杨洛川神情冷峻道。

    韩健不多说。继续押着杨曳往院门里走,同时韩健也在警惕打量着周围的兵士,防止这些兵士趁机上来抢人。

    等韩健到了文尚阁阁门前,杨洛川亲自推开门,韩健挟持着杨曳先行进去,随后杨洛川也进到屋里。

    “苁儿,你先出去。”杨洛川转头对杨苁儿道。

    “可是……”杨苁儿心下很为难,她怕韩健跟父亲一语不合而起争执,到时两方流血拼杀不好收场。同时她也为韩健担心,她心中对韩健能只身犯险来南王府心存感动。只是碍于她自己的身份。不能表达出对韩健的情感。

    等杨苁儿退出门外,杨洛川立在屋门口,将门关上,冷冷打量着韩健。

    “东王。可以说了?”杨洛川冷声道。

    韩健微微点头。目光落在文尚阁前通明的灯火上。他知道这次若是无法说动杨洛川,那他就只能拼死一战,即便有法亦帮忙。他也很难杀出重围,就算杀出重围,他也出不了城。这就是个死局,除非能得到杨洛川的首肯。

    “豫州近来,可是有大事发生?”韩健先开口问道。

    杨洛川冷笑道:“东王多此一问,江都兵马,即可便可到我豫州城下,你却来说风凉话?”

    韩健道:“在下所问,并非所指江都兵马。南王应该很清楚,豫州之地当下会有军变发生,可此时南王你却从容将镇南侯派出,是想联络了西王,共讨洛阳,与西王二分江北之地?”

    “你说什么?”杨洛川听到韩健的话,神色见带着几分震怒,喝问道。

    韩健从容不迫说道:“南王自可不承认,但恐怕豫州内部的军变,已超出南王所想象。南王当下要调回镇南侯兵马,怕也是过犹不及,在下可有说错?”

    杨洛川神情阴冷,因为韩健一语戳中他的痛处。

    本来他也察觉到豫州军中可能会发生哗变,毕竟洛阳时局混乱,之后女皇又被迫迁离洛阳往江都去。当时杨洛川就意识到女皇会从他豫州做文章。

    此时杨洛川自然不会与杨余和北王这样的虎狼势力相合作,又因为东王府跟女皇关系,不能与东王府相联合,为求自保,杨洛川只能联络一向不问中原世事的西王,与西王开出条件,一同征伐洛阳以及北王和东王势力,到时两家平分江北中原之地。

    本来杨洛川的计划也顺利实施,他也派出他所能信赖的镇南侯,带兵往豫州北,构筑防线一边防止北王势力南下,一方面随时准备协同西王兵马攻取洛阳。可也就在此时,豫州内部哗变规模超出了杨洛川想象,不得已之下,杨洛川借口军中述职,将各处带兵将领往豫州归拢,借机收回兵权,却不料女皇刚到江都之地,就派出江都兵马前来豫州,要趁豫州内部空虚且内部生变的契机,一举夺得豫州政权。

    豫州形势急转直下,也是令杨洛川始料未及,这时候调回镇南侯的兵马,只会令豫州北防线空虚,被动挨打并非杨洛川的性格。此时他只能暂且封闭豫州城,一方面继续纠察内部参与军变的将领,另一方面准备抵御江都过来的近十万大军。

    “东王无端猜测,怕也是没什么根据吧?”杨洛川这时候脸上反倒怒气消减,带着几分轻松口吻道。

    韩健原本就猜想,为何杨洛川知道豫州内部将有军变发生,却将镇南侯的兵马调出去,要是杨洛川想示弱,也犯不着落个内部空虚的结果。韩健当时就意识到杨洛川是要主动进击,但已南王府的势力,根本无法同时抵挡其他三王以及洛阳兵马,杨洛川必然有盟友,而这个盟友,怎么想也只会是西王,因为杨洛川不会投靠杨余,他不是那种愿意屈居人下之人。

    韩健道:“那南王可知,此次江都兵马抽调,在下一无所知,南王又做何感想?”

    “你说什么?”杨洛川冷冷打量着韩健,道,“江都兵马出调,你……一无所知?”

    “此事乃是由皇帝,和东王府几位郡王妃操控,从未过过在下之耳,在下也是到豫州之后,才得知江都兵马兵临豫州城下。”韩健道,“南王若是不信,可问令媛,在下与她同日离开江左之地,一路同行。”

    杨洛川这次也有些料想不到,本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一方面江都派兵来夺豫州政权,可另一方面身为江都之主的韩健却出现在豫州的南王府。韩健这一说,反倒解释了他心中的疑问,那就是此事完全是由女皇和东王府郡王妃所操控,在此事中,韩健这个东王完全被架空。

    韩健对女皇的称呼,直接是“皇帝”,将此事描述为“操控”,这也说明韩健对事后闻听此事后的愤怒。

    杨洛川眉头紧缩,突然转身打开门,喝道:“苁儿,你进来!”

    “是,父王。”杨苁儿带着几分不解进入到文尚阁内。

    本来杨苁儿就对屋里面很担心,见父亲叫自己进门,心以为是事情有了什么结果,但进来之后却发现双方仍旧在对峙之中。

    “苁儿,你且说,你与东王……可是同日离开江左?”杨洛川打量着女儿,冷声问道。

    杨苁儿低下头,自从她回到豫州,便对这一路上的事只字不提,杨洛川再精明也料想不到自己的女儿会跟东王一起回来。这时候杨苁儿被父亲逼问,知道事情无可隐瞒,只好点头,将这一路上的情况大致说明。

    听完杨苁儿讲述,杨洛川冷笑一声,打量韩健一眼道:“怪不得,东王会千里迢迢来到我豫州,原来事前你竟对此事毫不知情。”

    杨苁儿听父亲的语气有缓和迹象,马上说和道:“父王,东王的确无意与我南王府为敌,还请父王明察。”

    “闭嘴!”杨洛川暴喝一声,显然他已动了真怒。即便杨苁儿没说为何韩健会千里迢迢随她而来,他也能猜想到,二人之间分明是有私情,到此时杨苁儿还对韩健加以回护,更说明女儿心中已心生外向之心。

    杨洛川道:“就算此事不由他又如何?图谋我豫州之地的,莫非江都兵马?此种行径又与贼者何异?以我军规,贼者当如何处置?”

    杨苁儿被问的哑口无言,她也知道自己这时候还偏向着韩健,等于是跟父亲摊牌,让父亲日后不信任于她。

    韩健却笑道:“南王此言差矣。”

    “你说什么?”杨洛川转而看着韩健。

    韩健道:“在下此次前来,其实是为南王送上一份大礼。”

    “礼从何来?”

    “在下便是这份礼。”韩健道,“如今豫州形势危殆,能令江都兵马退兵者,非我无人可成其事。”

    杨洛川稍微沉默了一下,他显然是在想韩健所说之事的可行性。

    “笑话,你会帮我南王府退了进犯之敌?”

    韩健道:“实不相瞒,在下对杨二小姐倾慕有加,将来若是可娶得杨二小姐,在下便与南王乃是一家人。一家人自然不说两家话,到时你我相和,自然比南王与希望王豺狼之事谋皮更利。再者,若南王将在下斩杀,只会激起我江都将士之愤慨,豫州形势只会更加危殆。南王定然不会如此不智。”

    杨洛川冷笑道:“本王凭何信你?”

    韩健知道杨洛川说的是他都被女皇和十几个姨娘给架空了,还有什么谈判的资本。

    韩健笑道:“凭的是我东王之位。若然在下不能令江都兵马退兵,南王届时杀人泄愤也不迟。我东王府诸位郡王妃,料想也不会放任我在此自生自灭。南王何不一试?”

    就在杨洛川略微思索,不置可否之时,突然有传报者前来,恭声禀告道:“禀主上,江都十万兵马,已临豫州城下!”(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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