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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语不语     极品小郡王txt下载     极品小郡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八十一章 合卺(中)

    韩健听这意思,是杨瑞要来亲自服侍他宽衣擦拭身子。这在他之前想来那是很遥不可及的事。虽然他也曾想过杨瑞在过门之后对他千依百顺,能像顾欣儿那样,就算是人前在高贵大方,可到了房里,也能到内媚的地步。

    可终究之前只是想想,这种事他也并非苛求。夫妻二人,在乎的终究是礼节**,而非一些细枝末叶。

    杨瑞见韩健杵在那不动,以为他不明就里,道:“我去将水盆端过来。”

    “怎敢劳动瑞儿你。”

    韩健抢前一步,掀开布帘到外间,外间却是很空旷,虽然摆着几个火盆用来取暖,但因为外面宫殿很大,使得整个空间根本不能为几个火盆所能烘热。

    韩健心想,难道皇宫之中就没有沐浴的地方?虽说当今女皇并未娶亲,可之前历代皇帝都是男子,皇宫中嫔妃众多,以韩健对皇宫的印象,嫔妃不可能没有固定沐浴的地方,而只是每次用木桶来盛水洗澡。

    韩健端起水盆,里面的水也近乎凉了。冬天太冷,加上水烧的很早,水凉了也不奇怪。

    韩健没有端水进去,而是直接回身进了布帘之内,杨瑞本来已经将床铺铺展开,却回头见到韩健手上空空,有些不解道:“宫女未将水盆放在外面?”

    “不是,瑞儿,这皇宫之中,就没有洗澡沐浴的地方?”韩健问道。

    杨瑞脸色稍微有些尴尬,道:“有是有。不过……”

    “有就是了,我们先去一同沐浴过再回来,也不违了你的心意。”韩健以为杨瑞是因为心中有情意结,要在自己父母曾经合卺的地方与自己的相公完成人生大事。

    杨瑞道:“而今就算宫中有热水的地方,便是宫女们平日里沐浴的水池。那边以前是待寝嫔妃们沐浴更衣的地方,现在是宫女们在用,我们过去……不成体统。”

    韩健想了想,应该是杨瑞担心怕自己的事被看到,然后传了出去。

    说起来这皇宫内帷是禁地,但总会有些口舌长的热嗯。会将内帷的事慢慢传到外面。现在是无心人怕有心人惦记。天下尚未安定。皇宫之中也不免会有北王府或者是西王府的哨探,而杨余培植的势力更多。

    “无妨,我们悄无声息过去,还怕被人看到不成?瑞儿你忘了。我们都是会武功的。”

    杨瑞白了韩健一眼道:“真是麻烦。”

    说了一句。却终究觉得如此也刺激一些。便停止收拾床铺,走到韩健跟前。

    韩健拉着杨瑞的手,二人一起到了宫殿门口。韩健先探查了周围。似乎是没有人的气息。然后探头一看,也没瞧见人影。

    因为之前杨瑞吩咐过,夜晚他跟东王谈事,任何人不得靠近,使得那些宫女和太监都唯恐避之不及,没人敢过来造次。

    韩健探头出去看了看,女皇道:“今日过来侍奉的,除了一起过来的两名宫女,都是常年在宫中之人,他们不会斗胆过来。再者,他们也并不知我们在作何。”

    韩健笑道:“还是有备无患的好,免得坏了你名声。”

    杨瑞淡淡一笑,却也由着韩健拉着自己的手。二人好似做贼一般,从宫殿出来之后,绕过一片花厅,趁着夜色往沐浴池子的屋子走。一路上也会有宫女和太监路过,但皇宫内帷,却少见侍卫。远远能听到侍卫的声音,也是成群结队而过。

    “前面就是。”二人抹黑走了一段路,杨瑞突然指着前面一个亮着灯火的屋子,言道。

    “现在里面是否有人?”韩健问道。

    杨瑞摇摇头表示不知。

    韩健心想,照理说前面既然亮着灯,应该便会有人,但现在也顾不上其它,既然是来“偷情”,就要把氛围给做足,没人反而会有些“扫兴”。

    趁着两名拿着灯笼的小太监过去,韩健拉着杨瑞的手,二人飞快穿过最后一道树丛,便到了屋子外面。

    里面隐约有女子声音,隔着帷幔,听不清里面在说什么。不过偶尔还可听到女子的笑声。显然宫女们在里面洗澡也有些无所忌惮,宫里面除了宫女就是太监,女皇肯定不会来这里光顾,而太监又对她们不感兴趣,这里也成了她们专属的空间。一日的劳累之后,来这里放松的。

    “是否要等人走?”杨瑞看韩健在从窗口往里端详,问了一句。

    韩健正试图从一些夹缝中寻找到偷窥的感觉,听到杨瑞的话,一笑道:“里面是否不止一个房间?”

    杨瑞道:“这是自然。这宫中等级森严,便是皇帝的女人,也分了三六九等,从贵妃到一般的待诏宫女,都是有严格区分的,怎会将她们放在一个池子里沐浴?”

    “那就是了。”韩健笑道,“我们寻个没人地方,自己享受自己的不就好?”

    杨瑞风情万种地白了韩健一眼,二人虽然确立关系,但终究还未有肌肤之亲之事。今日到这里来,等于是在这里合卺,却是要背着一些宫女偷偷摸摸来,她心中始终觉得别扭。

    韩健先是打开窗户,然后先跳进去,然后反过身想拉杨瑞。杨瑞道:“这宫闱之中,有些不像话。”

    韩健什么都不说,手伸出来,杨瑞将手放在韩健手里,却是轻轻一跳,人已经越过了窗户,而且是不动声色。

    韩健心中不由感慨,自己的武功较之杨瑞,的确是逊色不少。

    等二人稳住身子,韩健观察一下周围环境,却是一条过道一般,隐约露出些光线,却是里面宫女们沐浴的池子边点燃着烛火。

    韩健与杨瑞走了一段路,看了几个池子。都是氤氲水汽缭绕中,一些宫女或在池水中,或在池边梳头洗发,一个个好不自在。

    “不许偷看。”杨瑞好似小女儿家一样,近乎是咬着韩健的耳朵说了一句。

    “这你就错怪我了,不偷看,怎知道哪出是空出来的?”韩健道。

    杨瑞再白韩健一眼,道:“随我来。”

    听这话,韩健便知道她是清楚这里环境的。便随着杨瑞一起到一个房间之前,里面黑漆漆的连蜡烛都没点燃。温度却很高。像是里面有池水。

    “这里是?”韩健有些不解道。

    “这里是宫中正妃以上才能来的沐浴之池,虽然按照规矩,各处一起通水的,即便现在允许宫女在外面沐浴。这里也是不许有人来的。”杨瑞道。

    “哦?那我们……似乎不太好。这里光线太暗了。”韩健有些失望道。

    这里黑漆麻黑的。洗个澡倒也没什么,但一些事,一点光亮都没有。终究感觉少了一种感觉。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杨瑞走上前,将灯笼的罩子拿下,用旁边摆放的火折子将烛火点燃,登时不大的空间里一片明亮。

    “这样不怕被外面之人察觉?”韩健道。

    “是你要来,现在倒担心起这些?还以为你脸皮厚,这些事都不在意呢。”杨瑞没好气道。

    韩健尴尬一笑,心中也不知道何时会被人察觉,看了看一池子的水,正是个洗澡沐浴的好地方,他当下便向宽衣下去。却又想起杨瑞还在一边站着。

    “瑞儿,不如我们就……”韩健看着杨瑞道。

    “嗯。”杨瑞虽然年长韩健十几岁,在这种事面前,却也时分娇羞,面色一红点了点头。烛火跳动中,女子娇羞的面颊带着几分诱人的娇艳,韩健看了都不由向咬上一口。

    “为夫来替瑞儿你宽衣。”韩健笑着走上前,正要拉杨瑞的衣带,却被杨瑞躲开。

    “先等等,这里宽衣也是有屏风的,难道就这么宽衣?”杨瑞道。

    韩健不明所以看着杨瑞,看起来杨瑞对宫闱中的规矩也颇为熟稔。

    杨瑞拉着韩健一起到屏风之后,二人在屏风后显得有些拘谨。杨瑞看着韩健,胸前起伏,却也知道自己的身子要被眼前这男子看光。

    “那……是我来……还是……”韩健笑了笑问道。

    杨瑞螓首微颔,面色不太自然道:“我自己来。”

    说着,手将衣带的毡子揭开,随后衣带宽落,外袍之间,也露出里面的衬子。

    韩健突然拉着杨瑞的手,将头靠上前,便好似是咄咄逼人一般,将头靠上前,与杨瑞来了个深情一吻。

    这一吻,却也是令杨瑞意想不到。本来杨瑞还想挣扎,可到紧要关头,却是躲闪不及,被韩健一口吻在嘴上,之后再向挣扎,却也被这一吻所软化,动弹都动弹不得。

    许久之后,杨瑞才从迷醉中走出来,看着眼前韩健带着几分坏笑看着自己,不由一叹道:“见到你之时,也没想到你会成为朕的冤家。”

    “冤家路窄,总是会相遇,陛下没听说过?”

    不知觉之间,二人又恢复了臣子和帝王的对称。不过却在这即将发生一些事的时候如此称呼,二人心中也多了一种打破世俗阶级观念的刺激感觉。

    “陛下,就由微臣来给您宽衣。”

    韩健一说,再不由杨瑞反对,手已经欺身上前。随着女皇中单被宽解而下,韩健也终于第一次见到女皇内里的亵衣是何等光景。

    肌肤吹弹可破之间,虽然只能见到很少的一点肌肤,却也令韩健觉得很入眼。

    “看什么?还不赶紧?”杨瑞见韩健不再继续动手,像是有些嫌他慢一样,怨责道。

    “陛下见谅,只是……陛下这里面,怎穿了这么多?”

    “不是跟你说过,我自幼体弱多病,冬日这寒冷,我最是承受不住,因而里面多衬一些衣服,有何不可?”

    “哦。”韩健点点头,“原来如此。可这……衣服怎么解?”

    韩健还是第一次见到眼前这么复杂的衣服。衣服盖着整个上半身不说,就好像紧身衣一样。将杨瑞身体的曲线勾勒出来,本来就是一个三十四岁的女人,由没生养过,再加上女皇平时懂得调养,近来再崇尚佛道清心寡欲,使得身体的曲线保持的非常完美。

    令韩健为难的,是杨瑞身上衣服的带子,好像被乱绑起的绳索一样,想循序解开,实在是令他为难的事。但若是不解。直接用强的。一会由合拢不上,那回去的路怎么回去,又是事。

    杨瑞一笑,好似得逞。早就料到韩健会吃瘪一般。笑道:“那你还要亲自来?”

    “臣错了。有些事……的确是不能亲力亲为的。”韩健苦着脸道。

    杨瑞笑了笑,伸手在自己身后一条带子解开,随后整个亵衣带子的纹路。也像是活络起来,在杨瑞解开几条衣带之后,剩下的韩健也看明白了。不过他没有动手去解,而是等杨瑞自己全都解完,才帮她一起,将那一件看起来很古怪的“亵衣”解下。

    等这件衣服拿在手上,韩健以为都已经脱完了,可才发现,杨瑞里面还穿着真正的“亵衣”,却是一件象征纯洁的白色亵衣。而女皇的下面,则穿着一条白色的短裤。

    在这年头,很少有女子能穿的上这种东西,或许也只有女皇这种级别的,才会有这样的衣衫。以前韩健年幼时候去偷瞧几个姨娘的,也都没这么“先进”的裤子。

    “陛下,这是何物?”韩健依依不舍从女皇衣衫半露的亵衣上收回目光,转而看着自己手上刚才那件古怪的东西。

    “软甲。你不知道?”杨瑞笑了笑道。

    “哦。防弹衣,明白,明白了。”韩健恍然,身为帝王的杨瑞,身上怎可能没有护体的东西?虽然她武功高,但也架不住一些有心人,身上穿一件软甲来防身,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他之前没去想这些事而已。

    “什么是防弹衣?”杨瑞不解地看着韩健。

    “就是一种很高端的东西,世间最利之物,也刺不进去。”韩健笑道。

    杨瑞白韩健一眼道:“胡言乱语,怎我就没听闻过。好了,快宽解了衣服,我们一起出去了。”

    说着,杨瑞便往屏风外面走。韩健有些惊讶道:“这就走?”

    “怎么?”杨瑞回过头看着一脸古怪之色的韩健,却发觉韩健目光落在自己的亵衣上。

    要说杨瑞身上的亵衣,与平常女子人家的肚兜也无区别,也只能勉强盖住前面的重要部位而已,整个背后都是露出来的。

    杨瑞再白韩健一眼道:“你以为帝王之家,会跟平头百姓一样,是赤身沐浴的?”

    “否则呢?难道还穿着衣服?怎么洗?”韩健无奈一笑道。

    “手伸进里面,不也一样?”杨瑞说道。

    韩健坏笑一声道:“的确,手伸进里面,都一样洗。”

    杨瑞瞪了韩健一眼,明显是察觉到韩健这句话语带双关。

    之后她不再理韩健,直接出了屏风。

    韩健心中不由还是有些失望,毕竟当初他与顾欣儿合卺之时,顾欣儿在被雯儿那鬼灵精“指点”一番后,是何等乖巧听话,至今令韩健都觉得回味无穷。可惜眼前的是女皇,好像是有些“不解风情”,自己去主动帮她“宽衣”,最后却把自己撂在这里,让他自己一人宽衣。

    韩健将衣服宽解下,却也是穿了裤子出来。要说这裤子,还是他自己设计的。合体的很。

    本来韩健以为这屋子温度已经很高,毕竟这里好像一个暖炕一样,池子下面是有柴火烧水的。可当他赤着上身出来,还是感觉到一股寒意,这就好像洗温泉一般,外面一片寒冷,要等到了池水里,才能缓解这股寒冷。

    韩健搓了搓手,从屏风后出来。

    当他从屏风后走出,见到坐在吃水前缓缓将发髻揭开的杨瑞,却不由怔立当场。

    杨瑞虽非赤身坐在水池边,却是将长发解开,好似农家少女一样,赤足坐在那池水之边,整理头发同时,却又回眸那一笑,笑容中也带着女子的柔媚。令韩健实在感慨眼前美景实在是不胜收,以至于连路都忘了怎么走。

    “还不过来?难道真让我服侍你?”杨瑞浅浅一笑道。

    韩健缓步上前。在杨瑞身边坐下,便看着杨瑞整理着头发,感觉这一刻好似凝住了一般,一刻都不舍得拔眼。

    韩健伸出双手,试着轻轻揽住杨瑞的腰,杨瑞先是看了韩健那哆哆嗦嗦的手一眼,一笑,面对韩健如此的“失态”,她还是颇有几分自豪的。毕竟眼前的男子即将为自己的丈夫,而自己的丈夫。也并非是专宠自己一人。一个女人能在丈夫面前有固宠的手段,本身就是自豪之事。

    等韩健将杨瑞的腰揽住,杨瑞缓缓倒在韩健怀里。两人之间肌肤相交,虽然未真个**。却也令韩健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

    此时无声胜有声。整个屋子里一片安静。外面宫女的说话和笑声还是能不断传到里面来。这里面也成为他二人的世界。

    韩健抱着杨瑞,与她一起进到水中,韩健却突然好似六神归位一般。轻呼一声:“遭了。”

    “吓我一跳。你说什么?”杨瑞在韩健腰间轻轻一掐道。

    “我们出来的这么急,别说换洗的衣衫,便是连毛巾都没有,一会……怎将身体擦干,穿上衣服回去?”韩健道。

    杨瑞这也才意识到这个严重问题,却再白韩健一眼道:“我看你是早就察觉了,故意不说,等我们浑身都湿了,才说出来。”

    韩健不答,却坏笑道:“还有一件着紧之事,你这穿着……衣服便进到水中,一会也无替换,难不成,一会回去的时候,不穿了?”

    “不穿便不穿。”杨瑞挺了挺胸道,“之后朕病了,看你这个东王怎跟天下人交待。”

    韩健一脸为难,女皇抿嘴一笑,却也带着小女儿家的狡黠之色,道:“没事,那边的柜子,其实衣橱。里面虽无替换的衣衫,却也有长布和裹巾,一会擦拭一下身体总无碍。”

    韩健笑道:“原来瑞儿你想的还挺周到。就让为夫来为瑞儿按摩一下。”

    “按摩?”杨瑞脸上带着不解之色。

    “就是……按压,中医称之为,推拿。”

    韩健说着,正要上前,杨瑞却道:“别来。还是早些沐浴完回去,这里……终究有些冷,又非床榻之间,晚走的话,怕会有些麻烦。等水凉了,看你还怎么洗。”

    “没事,大不了我们在这里过夜。”韩健笑道。

    杨瑞不说话,却是起身出了池子,先到衣柜之前,将柜子打开,从里面取出裹巾,却又将亵衣和短裤宽下,韩健终于可以看到杨瑞的“全相”。

    杨瑞正要重新到池水中,韩健却也从池水中走出。杨瑞稍微惊呼一声,却也被韩健堵住嘴。

    韩健横抱起杨瑞,正要将她平放好,杨瑞却道:“这里不是地方。还是等先回了寝宫。”

    “心中郁结,总归要解开。瑞儿,你我既为夫妻,就不要活在别人阴影之下。”韩健颇有深意说了一句。

    便在杨瑞还在想韩健这句话意思的时候,韩健已经开始有进一步行动。杨瑞突然按着韩健的手,道:“你……先等,我……我还未准备好。”

    韩健很尊重杨瑞,这种情况下,他知道强来会有些麻烦。

    韩健便看着杨瑞,两人之间,什么话都不说。

    杨瑞一时沉默,终究只是一叹,道:“好了。”

    “这么快就准备好了?”韩健问道。

    “不然怎样?”杨瑞道,“一些事,既要发生,已经阻拦不住。就算我现在说要回到寝宫,你能等下去?”

    韩健笑道:“这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杨瑞白韩健一眼,却也是柔情万种,而手松开按着韩健的手,也等于是默认了韩健的行为。

    韩健却直起身子,道:“瑞儿,在这里便与你合卺,终究有些太儿戏。为夫会觉得一辈子都对你有所亏欠,还不如等回到寝帐……”

    韩健正说着,杨瑞突然直起身子,从后抱住韩健,令韩健的话说不下去。

    “怎的,这时候反倒不敢了?是否怕朕……年岁太大,临到事前,竟反悔了?”

    韩健龇龇牙道:“看来今天,还真是箭在弦上,没理由退缩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二章 合卺(下)

    韩健蓄势待发,正要付诸于实施,突然听到外面有宫女脚步临近声音。韩健和杨瑞二人本能警觉起来,二人都是精通武功之人,虽然在一些紧急关头懂得如何应付,可这么一种尴尬的处境,二人还真不知怎样应对。

    杨瑞用裹巾盖住自己的身体,与韩健一起望着门口脚步传来方向,低声道:“何人敢到此处来?”

    韩健微微摇头道:“可能是见到这面有光亮,过来一探究竟。”

    说着,韩健手指一弹,将手上的扳指探出,扳指打破灯笼的罩子,将里面烛火熄灭。

    这时候门外也传来一名娇滴滴宫女的声音:“奇怪,明明看到这面似乎有光亮。”

    另一名声音厚重一些的宫女道:“大约是你眼花了,这里除了平日有人来打扫,何曾见过有人进来?”

    之前那年轻宫女道:“莫非……有鬼魂?这宫里上下,都流传着之前有一位贵妃死在这里,若是这几天是他的寿诞……”

    年轻宫女一说,年长一些的宫女明显也有些害怕,道:“还是别看了。”

    “不行,这种事,还是看看为好。”说着,门吱嘎一声打开,因为韩健和杨瑞处在黑暗之中,大约也能瞧见外面的景象。而外面在相对光亮一些,看里面则是漆黑一片,眼睛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适应过来。

    “好……好像是没人。”年轻的宫女道。

    “都说了是自己吓唬自己,这里怎会有人?”年长的宫女一说。正要拉着那年轻宫女走,年轻宫女突然惊呼一声,她的眼睛似乎眼尖一些,发现了韩健和杨瑞的存在。

    “啊!有……有什么东西!”年轻宫女指着韩健方向。

    韩健知道这次是躲避不及,而这时候,杨瑞也已经用裹巾整个将自己包裹起来,躲闪到韩健身后。

    韩健直接从水里站起身,只听水声哗啦一声,这下那年长一些的宫女也惊叫起来。

    韩健喝道:“别喊,是本王。”

    两名宫女这才知道里面是人不是鬼。而且是男子。

    “……谁?”两名宫女显然因为过渡惊恐。没听清韩健说话。

    “本王乃是东王。”韩健道。

    两名宫女颤颤巍巍举着烛台进来,登时房间里有了些跳动的光亮,两名宫女定睛一看,却见里面并非只有一人。只是有一人躲在赤着上身穿着一条马裤的韩健身后。瞧不清楚是谁。但隐约可辨是一名女子。

    “给东王殿下请安。”两名宫女紧忙将烛台放到一边,行礼请安。

    “不必了,你们出去。本王是奉了陛下旨意,商议大事,因为劳累,陛下特地让一名贴身宫女过来服侍本王沐浴。”

    韩健说了一句,意思便是身后的杨瑞是皇帝赏赐给他的宫女。

    本来皇帝赏赐个宫女给东王,算不上什么大事,两名宫女也很清楚这种事她们过问不得。但现在韩健既然言明,她们留下便有些不合时宜。

    韩健见两名宫女头伏地,根本不知说什么,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再冷着脸道:“你们把烛台留下,本王沐浴之后,会自行回去,本王不喜欢有人打搅。”

    年轻宫女道:“殿下是否让奴婢出去将外面的人赶走?”

    韩健一想这样会大费周章,反而会令今日之事传扬出去,便道:“不必了。本王今日在此沐浴之事,不许有任何泄露,但凡有一点消息透露出去,本王绝不会饶你们性命。”

    “奴婢不敢。”两名宫女连头都不敢抬,惊恐道。

    “你们先回去,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回去做你们自己的事,不许惊扰到别人。”韩健道。

    “是,奴婢告退。”

    说着,两名宫女浑身颤抖着起身,匆忙出了房间,连门都不记得关。

    韩健仔细辨别了一下脚步声,脚步声是往隔壁池子去的。等人走远,韩健才稍稍松一口气,起身来要上去将门关上。

    “都是你做的好事。”一直躲在韩健身后的杨瑞不由抱怨一句,“还说我是陛下赐给你的宫女,这种鬼话,谁会信?”

    “难道你不是陛下赐给我的?”韩健笑盈盈说着,将门关上,顺带一手拿着烛台,一手挡着烛火防风,走到池水边,将烛台放在池边。

    杨瑞不说话,只是白了韩健一眼。本来她已经作好了与韩健在这池水边合卺的准备,但而今这件事一闹,两个人都没了心情。

    到底说来,此处人多,要是一会再有什么人过来打搅,可能会令两人彻底扫兴。韩健本来也作好准备,此时也只能先将自己的色心收敛。

    “快点沐浴完,也好回去。”女皇催促了一声。

    “嗯。”

    韩健点点头,走到池水前,这时候杨瑞也重新回到池水中,两人并排而坐,韩健匆忙洗了几把,却是很不用心。

    杨瑞看他一眼,突然起身来,回到池水边,自己撩起池水,帮韩健洗了洗后背。随着柔荑触摸到自己的肌肤,韩健便感觉一股柔情。身为女皇的杨瑞,竟会在这种地方服侍他洗澡,尽管手法上很不娴熟,可以说是毫无经验。

    “自己来就好。”韩健转过身,笑着说道。

    “别动。”杨瑞沉着脸道,“让你自己来,还不知要洗到何时。”

    韩健一笑,便帮着杨瑞的忙,在自己身上搓了几把,不用多久,已经差不多洗干净。

    “你不冷。”韩健见杨瑞一直在岸边服侍着他,不由问道。

    杨瑞道:“这里还不太冷,不过……要赶紧擦干身体,这冬天天寒。出去被风一吹,就容易得病。”

    “那倒也是。瑞儿,我帮你擦身。”

    韩健说着,正要去解开杨瑞身上的裹巾,杨瑞却一把捉着他的手,道:“没安好心。我去给你拿另一条。”

    说着,起身走到柜子前,却又补充一句,“我身上早干了。”

    韩健一笑。

    随着杨瑞将另一条裹巾拿过来,韩健匆忙将身体一擦。道:“你里面的衣衫……”

    韩健目光看着女皇散落在一边的亵衣亵裤。

    “一起带回去。”杨瑞道。“留下来,被别人看到不妥。”

    韩健点头,正要帮杨瑞去捡,杨瑞却自己捡起来。道:“这些东西。男人可碰不得。”

    说着。她自己已经捡起来,往屏风后面走,显然是要去船上衣服。

    因为亵衣和亵裤已经染湿。软甲也太麻烦穿不得,因而杨瑞只是将中单套在里面,穿上狐裘的衣服,便将原来的华贵外衣穿好。

    韩健看着杨瑞仔细的样子,也把自己衣服穿戴好,却因为马裤被水浸湿,穿在身上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你还穿着刚才的……唉!说你什么好,换下来,我帮你一起带回去。”杨瑞没好气看了韩健一眼道。

    “无妨,无妨,这段路本就不远,撑一撑就过去了。”

    韩健一说,这时候杨瑞却不理会韩健,亲自为韩健解开衣带,像是要自己动手的模样。

    韩健见杨瑞如此恭顺模样,不由便想起顾欣儿,顾欣儿的温柔体贴便好似眼前的杨瑞一般。不过这毕竟不是房里,而且他跟杨瑞之间还没有真正的肌肤之亲,如此“帮忙”,令他觉得有些消受不起。

    却在韩健正要拿住杨瑞手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乱哄哄的声音。继而有人喊道:“有刺客!抓刺客!”

    韩健和杨瑞又一起停下来,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外面仍旧乱哄哄,似乎连宫廷侍卫都惊动了,外面一片人像是在追逐什么人,很长时间都没停下来。

    “这……都是你。”杨瑞也不再去帮韩健解衣服,埋怨道。

    “看来,你也不能穿现在这一身回去。”韩健道,“要是路上被宫廷侍卫见到,那可大事不好。”

    “那……穿什么?”杨瑞问道。

    韩健将衣带系好,先让杨瑞等候,随即一个人往屋子外面走去,之前他便注意到,隔壁的池水间已经剩下三四个人,其中便包括刚才两名刚过来的宫女。

    韩健直接将隔壁池子的房门打开,里面登时传来女子惊叫声。韩健目光所及,四名宫女都在池水中,都是浑身赤着,在氤氲水汽中,看的并非真切,却也是春光无限。

    “是本王,你们起来,把替换的衣衫拿过来。”韩健冷喝道。

    “是,奴婢……奴婢这就好。”

    随着声音响起,却是刚才过去打扰的那个年轻的宫女。韩健也终于能看清她的脸。模样很娟秀,看上去只是十六七岁,却有几分干练和精明,也不拖泥带水。在韩健面前,她全然不顾身上未着片衣,便当着韩健面,起身到衣架前,将叠好准备替换的衣衫拿好,恭敬跪在韩健身前,双手将衣衫奉上。

    “嗯。很懂事。”韩健笑着一赞道,“此事不许对任何人提,知道吗?”

    “是,殿下。”年轻宫女娇声应道。

    韩健拿过衣衫,转过身,本来他想的是让女皇换上宫女的衣服,这样走到路上即便被人发现,只要是身着宫女的衣服,也没人想到会是女皇。

    可他再转念一想,要是回去时候只带一名宫女,终究还是会被人所怀疑,不如让几名宫女穿戴好,随他一起过去,这样便显得有些顺理成章。

    “你们起来,穿戴好。随本王去陛下寝宫那里。”韩健道。

    “是,奴婢遵命。”

    其他三名宫女也都从池水里出来,紧忙上岸擦身穿戴衣服。

    韩健这才拿着衣衫回到杨瑞身边,杨瑞刚才听的很真切,完全不知韩健要作何,见到韩健,不由埋怨道:“你要作何?”

    韩健将自己的意思一说,杨瑞虽然觉得有几分道理。却也还是不能理解:“要是被这几名宫女察觉,消息外泄岂不糟糕?不如这就……”

    “瑞儿,你虽为帝王,可也要善心一些。这些人本无错,杀了他们,遭冤孽,这可是佛家中人所为。”

    杨瑞点点头,像是有些知错的模样。

    韩健却又道:“要杀,也是为夫来。只要她哪个不听话,我第一个把他宰了。”

    一席话。又遭来杨瑞的白眼。

    杨瑞匆忙换上宫女的衣衫。不过因为宫女本身痩削,而杨瑞身体则丰满了一些,杨瑞穿戴上去并不太合体,显得有些拘谨。另外之前杨瑞的华服也只能叠起来。韩健直接用裹巾将衣服一包。外面就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拿好。做宫女就要有宫女的模样。”韩健直接不客气地将包着华服的裹巾放到杨瑞手上。

    杨瑞发出不屑的一声,却拿好裹巾,阴阳怪气欠身一礼道:“是。东王殿下。”

    韩健心说这角色代入还挺快,正要往外走,却想到女皇这么出去,光是容貌便会令宫女怀疑。

    “把脸遮一遮。”韩健道。

    “没事,低着头就行。”杨瑞捧着裹巾,跟在韩健身后道。

    “嗯。”

    韩健不再多说,与杨瑞一起出了房间,这时候四名宫女都已在外面跪地恭候。

    “起来,你。”韩健指了指刚才的小宫女,道,“到外面走,其他三个在前引路。”

    “奴婢遵命。”

    那小宫女娇滴滴立到韩健身后,全然还不知旁边捧着白色裹巾的宫女,便是九五之尊的女皇,还当真是皇帝赐给韩健的宫女。

    一行六人,便这么出了宫殿的门。这时候外面仍旧乱糟糟的,一些太监和侍卫也来来回奔走。

    宫廷侍卫在东王府接管了洛阳之后,已经全都换上东王府的士兵,而且都是随着张行从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虽然与敌人真刀真枪作战有经验,但面对身处在暗处的刺客,则显得有些无措,只能是到处找寻,试图将刺客抓出来。

    “给少公子请安。”

    本来韩健不想招惹这些人,不过走了一段路,便被士兵所发觉,一名小将领上前给韩健行礼。

    “到底是何情况?”韩健面对这种境形,也只能先问一句,也算是了解情况。

    “回少公子,有刺客山野闯入到皇宫,来无影去无踪,弟兄们已经在找寻。”说着,那小将领招呼一声道,“过来保护少公子。”

    登时十几名士兵过来。

    韩健摆摆手道:“你们在后面跟着就行,本王去向陛下回奏。”

    “是,少公子。”

    士兵和将领都跟在后面,一行继续往女皇寝宫走。不多时,寝宫便在眼前。虽然韩健和杨瑞已经出来半个多时辰,但里面的红烛仍旧没有熄灭。

    “行了,都退下去,这里聚拢这么多人,岂非被人知道这里就是陛下寝宫?”韩健冷声道。

    “是,少公子。”那将领又招呼众人各回各位。

    韩健对走在前的三名宫女道:“你们也先退下。”

    “是……东王殿下。”三名宫女如蒙大赦一般退下。

    最后只剩下刚才那个“不识相”的小宫女,韩健本也要赶她走。但宫廷之中,有很多“规矩”。比如说是宫女行走,绝不能单独走,都是要成双。这也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韩健没有停留,继续走在前面,进到宫殿里,里面的火盆因为无人照看基本都已熄灭。韩健对那小宫女道:“你留在外面,等我们进去见了陛下,你直接退下就可以。”

    “奴婢遵命。”那小宫女说这话的时候,明显也松口气。

    韩健则是掀开布帘,先让杨瑞进去。杨瑞捧着裹巾,莲步进到自己的房间里,韩健正要一起进去,却见那小宫女正目瞪口呆看着刚才光亮传出的地方。

    因为之前都是黑灯瞎火的,她根本没察觉到身边宫女是谁。可当杨瑞进布帘的时候,一瞬间却被小宫女所察觉。

    “你看到什么了?”韩健冷声问道。

    小宫女登时跪在地上,支支吾吾完全说不清楚。

    韩健叹口气。本来他不想遭杀孽,可现在看来,也不由得他了。

    韩健正要动手,这时候杨瑞却闻声从里面出来。

    “住手!”杨瑞仍旧是一身宫女装扮,喝止了韩健。

    “陛……陛下,奴婢什么都没看见。”小宫女惊慌失措之下,也等于是不打自招。

    “看到也无妨,起来,随朕进来。”杨瑞一脸威仪道。

    小宫女哪还敢起来,韩健却冷声道:“陛下的话。你没听到?”

    小宫女显然怕韩健更多一些。只好从地上爬起来,不过腰都弓着,一起进到里面女皇的居所。

    这时候女皇还是一身宫女衣衫,坐下来正在为自己倒茶喝。

    “这个宫女留不得。”韩健见杨瑞一脸平和。不由提醒道。“忘了之前如何说的?”

    “你之前不是也说。宫女本就是无心之失?她谨慎去查探,何错之有?”杨瑞回了一句。

    韩健听这话的意思,杨瑞是不准备杀这宫女。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杨瑞道。

    小宫女仓皇抬起头,脸上鼻涕一把泪一把也不敢与杨瑞对视。

    “不错,模样倒也俊俏,叫什么名字。”杨瑞笑了笑,问道。

    “奴婢……奴婢名卉儿。”小宫女道。

    “卉儿?哪个卉?”杨瑞继续问。

    “花卉……的卉。”小宫女道。

    “你识字?”

    “奴婢自幼进宫,十二岁时候,蒙孙女官不嫌弃,教了奴婢几天读书写字。”

    杨瑞点头道:“孙女官?你说的是去年出宫嫁人的女官孙晴左卫吧?”

    “……是。”小宫女回道。

    “孙左卫可是个好女官,以前有不少宫女都是随着她读书认字。看你模样,也乖巧,以后留在朕身边,当朕贴身宫女罢。”杨瑞道。

    “奴婢……奴婢不敢。”

    “有何不敢?难道你要违抗朕的命令?”杨瑞板起脸道。

    “奴婢……你比遵旨。”卉儿显然是很识相,这时候不应承的话,回头就被东王给宰了。

    韩健问道:“陛下,您这是何意?”

    “她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本是该死的。不过她既然已经看到你和我的事,朕又不想造杀孽,思来想去。朕身边缺少贴身之人,以后朕与你相处,难道身边连一个服侍之人都没有?”

    韩健听这话意思,稍微一想,便大概明白过来。杨瑞是准备把这小宫女留在身边,当个“陪嫁丫头”?

    杨瑞再道:“卉儿这小丫头,模样娟秀可人,等大一些,必定是个尤物。留在朕身边,到头来还不是便宜了你?”

    韩健一叹道:“话说到哪去了?”

    杨瑞一笑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卉儿,你起来,为东王宽衣,朕今日是要与东王合卺,你便在旁边伺候着,不许你说话,就一句话别说,也许你服侍朕服侍的好了,将来朕也会将你赐给东王,进入到东王府,你后半生也就衣食无忧了。”

    “谢……谢陛下。”卉儿跪在地上不断磕头。

    女皇这才起身,到韩健面前,道:“东王,以后朕该称呼你什么?”

    “当然是相公。”韩健摆起脸色道。

    “不妥,听苁儿称呼你为相公,朕身为九五之尊,总要有些特别才成。便称呼你为夫君便是。夫君在上,妾身这厢有礼了。”

    韩健心说,你还不知道在家里顾欣儿称呼我就是夫君呢。你知道是不是又要改口?

    不过这种时候他知道说这种话不合适,旁边还有个小灯泡在看着,一些话能不说就不说的好。

    “卉儿,你到外面伺候着,没准许你进来,也不许进来。”杨瑞见卉儿根本就不敢靠近韩健,更别说帮韩健宽衣,只好宽赦了卉儿一次,让她先到布帘外面去。

    “奴婢遵旨。”卉儿这才紧忙退到布帘前,倒着出了布帘,随后听噗通一声,人已经跪在外面听命。

    “好了夫君,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二人。”

    杨瑞脸上带着几分媚笑,手伸过来,帮韩健解开衣带,韩健却不由杨瑞来主动,直接将她横抱起。却听杨瑞惊呼一声,显然是没料到韩健会偷袭。虽然她会武功,却也不阻拦韩健,任由韩健将她抱到床榻上,便在韩健要解开杨瑞身上的宫女装,杨瑞却指了指桌上的酒水道:

    “这新婚之日,最着紧乃是合卺交杯。先待这一杯酒之后,我们再……洞房花烛。”(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三章 贪欢

    合卺交杯,本也就是平常的水酒,韩健千杯不醉自然喝了也不觉得如何。但眼下这旖旎的时候,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一杯酒下肚,还是有种醉眼朦胧的感觉。

    原本大红的蜡烛已经燃去大半,杨瑞也是有些醉眼惺忪,好像慵懒地坐在床边。

    韩健先将酒杯放回远处,回来坐在床榻上,看着杨瑞笑道:“瑞儿,我们是否该就寝了?”

    “嗯。”杨瑞轻轻一笑,好似是有些不胜酒力,又指了指红烛,意思是把烛火给熄灭。

    韩健可不想把蜡烛熄,黑灯瞎火抹黑总归是觉得有欠情调。而今天又是他和杨瑞的“新婚”,但若是让杨瑞太羞赧也是不好。毕竟当女皇也是有架子的,被人紧盯着身体做一些事,总归是面子挂不住。韩健想了想,还是没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怎么了?”杨瑞见韩健半晌没动弹,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迷离的目光重新定睛,看着韩健好奇问道。

    “没事。瑞儿,我们办正事,总是需要一些规矩的。瑞儿,你对这宫廷礼节可是熟悉?”

    杨瑞白韩健一眼道:“自古君王临幸妃子的规矩,我明白的紧。可你又不是妃子,何来的规矩?”

    “这个嘛。”韩健脸上坏坏一笑。

    杨瑞马上猜想到韩健在想什么,道:“想的美。虽然在这床榻之间,你是夫。我是妇,可在人前,毕竟你是臣,我是君。想让我给你当妃子?”

    “嘿。没想到瑞儿你蕙质兰心,好似我肚中蛔虫一般,连为夫的这点心思都看穿。不过你们毕竟君臣有别,人后不能越礼,但普通人家的规矩,总还是需要遵守的。”

    “普通人家规矩?”杨瑞脸上现出不解之色。

    她自来生在帝王家,虽然也算是学贯古今。可对于一些民间的规矩。她便知之甚少。两个阶层的人,阶级观念还是很重,对于跨阶层的一些规矩,很难去做详细了解。也没人会主动去学。除非是想攀高枝别有用心的。

    韩健一本正经道:“就好像这合卺交杯。普通人家也是有的。我与欣儿成婚之日,还有红枣桂圆莲子之类,寓意早生贵子。再是床榻之间。对于一些事,也是有详细规矩的。”

    “那怎样?”杨瑞蹙蹙眉,不解看着韩健。

    韩健笑道:“那现在我是夫,你是妻,那是否该按夫妻伦常来做一些事?”

    杨瑞听了半晌,终于明白过来,还是韩健在动一些花花肠子,不由再横了韩健一眼,道:“要如何,直接说便是。如此拐弯抹角的,信否朕今日还不幸你了,让你回去独守空帷去……”

    杨瑞的话音刚落,人却被韩健直接扑倒,她稍微惊呼一声,才想起外面还有个“听床”的,登时脸色一变,想捂嘴,却发觉手双臂已经被韩健环住。

    “到底是谁幸谁?难道我的好陛下,连这点觉悟都没有?”韩健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笑着说道。

    杨瑞稍微挣扎了一下,将韩健稍微推开一些,道:“好,东王在上,今日是臣妾服侍不周。还望东王宽恕则个。不知东王还有何赐教,臣妾一一听来。”

    一席话,说的也是很柔媚,带着自来的诱惑力。韩健听了,内心也不由有些激荡。本来他还想跟杨瑞好好说说这普通人家夫妻伦常的事,现在他觉得也可以省了。毕竟新婚之夜,做正事才是最紧要的,其他的都只是个“暖场”过程。

    韩健手稍微松开一些,令杨瑞身体可以活动,正色道:“普通人家的新婚之日,最重要的规矩,莫过于拜堂和洞房,这洞房之间,第一件事便是……试贞,瑞儿,你可明白我在说什么?”

    杨瑞脸色也是稍微平淡下来,瞪了韩健一眼,道:“知道你在想什么。”

    韩健和杨瑞之间最大的梗,来自于杨瑞跟韩健父亲的关系,这也是之前韩健一直堵在心中,不愿想却不得不想。本来他觉得这也没什么,不过事到如今,到二人正式成婚的日子,若是一些话再不说清楚,韩健可能会一辈子郁结于心。

    “我与你先父,只是有名而无实,甚至连名都没有。在你父亲接了你母亲到江都之后,本来我也一道前去,不过那时父皇身患恶疾,我走不开身。之后父皇临终嘱托,将皇位传于我,我更是抽身不得,而之后松相为稳定朝纲,应对南朝入侵我江北,你父率兵出征,从此未还。”杨瑞说着,脸色也有些悲苦,大概在想这些年来一个人独守空帷的寂寞,说完,又看韩健一眼,道,“你还想知道什么?”

    韩健笑着揽着杨瑞的腰,道:“瑞儿,你看我说普通人家的规矩,你说到哪去了。今日不是我们成婚之喜,说这些多扫兴?”

    “你不是这么想的吗?”杨瑞对韩健翻个白眼,道,“如何试贞?你只管自便好了。”

    韩健想了想,事情还真有些麻烦。要找“工具”显然是来不及,还不如顺其自然的好,一些事,挂在心中便是。

    “不必了。我们先洞房花烛,莫错过这良宵美景。”

    韩健说着,身体欺身上前,将杨瑞缓缓压倒。杨瑞贝齿轻咬了一下下唇,显然对一些事她还有所抗拒。

    虽然她也做好了与韩健结为夫妇的准备,可事到临头,她自己的一些心结也是没有解开。而最大的心结,不是来自于韩健的父亲,而是来自于二人身份地位甚至是年龄的差距。日后她将没有名分与韩健如此“厮混”,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想要的终究并非一夕之欢,而是相伴终老的一种承诺。

    “瑞儿。放松一些。为夫已经很有经验,不会让你……”

    韩健才说了半句,却被杨瑞瞪一眼,剩下的话,韩健也不说了,免得二人之间更显得尴尬。不过韩健两世为人,终究还是懂得女子的心思,这时候,若是没有一些甜言蜜语,怎能令杨瑞放下心结与他合卺交欢?

    韩健凑上前。吻着杨瑞的耳垂。在杨瑞有些情动之时,韩健适时说上两句,杨瑞的眼神重新变得迷离失神。韩健主动出击,解开杨瑞身上的防备。到杨瑞身无寸缕之后。他才宽衣解带。而这时候的杨瑞,正有些失神看着他,像是要将一个真实的他给看懂一样。

    “我来了。”韩健轻声道。

    “嗯。”杨瑞缓缓点头。却也只是随声的一应。韩健知道,此时的杨瑞内心复杂,未必听到他说的是什么。

    韩健拿起杨瑞的足踝,继续他的温存攻势,不多时,杨瑞已经彻底动情,一声不由自主的呻吟出来,后面的事在韩健看来,也便容易了许多。

    芙蓉帐暖,随着落花片片,韩健便觉得是他人生中完成一件最大的事一样,便是在与顾欣儿和杨苁儿成婚之时,他也没有如此感觉。

    而到二人真正结为一体之时,杨瑞脸上也流出泪水,这泪水并非是因为身体的疼痛或者是内心的难过,而是因为她也知道这一天得来不易。若非韩健那近乎死缠烂打的攻势,也不会破开她的心防,她这一生可能是要孤独终老。

    洞房之夜,也是二人贪欢之时,也不知过了多久。到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之时,韩健仍旧孜孜不倦。这些天来的压抑,也得以消解,想到身下的玉人,将与他天长地久,心中也多了几分豪情。这毕竟是魏朝的皇帝,剩下的,还有军国社稷,还有江山稳定,甚至是扫除外患再到独善其身。说起来很遥远,但似乎一切都很近了。韩健便也将这洞房的床榻,当成是战场一样,第一个要征服的,不是南朝鲜卑,而是一个对他百般抗拒的女人。

    过了不知多久,二人终于平淡下来。韩健从床榻上起身,而这时候的杨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只能任由韩健抱在怀里。

    “可惜这一刻不能成为永恒。”韩健随口感慨道。

    杨瑞侧目看着他,整个房间中光线暗淡,不过她的眼神仍旧带着几分清澈的明亮。

    韩健道:“不过将来我们能常伴终老,终究也是一件幸事。”

    “说的好听。”杨瑞勉强侧过身子,背着不看韩健。

    韩健有些无奈道:“瑞儿,你这么露个后背给我,是不是……事后准备始乱终弃?”

    “说什么呢,这么难听。朕要入睡,东王你不许打搅!”杨瑞沉声道。

    “要说翻脸无情,非帝王也,今天我算是领教了。”

    韩健说完,也背过身,两个人便这么后背相对。

    若是在东王府,韩健和顾欣儿或者是杨苁儿有这般床第之间“不和”之时,一定是韩健先去哄,直到玉人开解心结。但在这龙床上,他却没有这样的心思,他就是要等杨瑞来主动跟他道歉。

    不过等了半晌,还是不见杨瑞有动静。韩健听杨瑞呼吸并非匀称,便知道她并未入睡。

    “怎么?”韩健转过身,却看到杨瑞在暗自流泪,“瑞儿,是为夫不好,别难过。”

    杨瑞擦擦眼泪,道:“臭美。以为我是在因为你的两句玩笑话难过?其实……朕是想到先皇和母后,还有六弟他而今……也不知怎样。”

    韩健尴尬咳嗽一声,道:“瑞儿你放心,你的弟弟,也是我的弟弟,我怎会忘了他?东王府而今有人在南朝,再加上现在我的那位好友,正辅佐南朝的惠王,一有机会,他也会帮忙探查你弟弟的下落,一有消息,便会展开营救。”

    杨瑞转过身看着韩健,道:“希望你上心吧。”

    韩健笑了笑,重新将杨瑞揽进怀中,两个人一点床第间的不和,也消弭于无形。

    杨瑞突然从韩健怀里挣扎了一下,在韩健不明白她要作何的时候,杨瑞突然喊道:“卉儿。进来。”

    “是,陛下。”

    外面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回声。

    要不是这一问一回,韩健都快忘了外面还有这么个人。

    跪在外面半晚上的小宫女,颤颤巍巍进来,因为内间的光线也并非十分暗淡,即便是摸着黑,她也能辨清路。

    当她发觉情势有些不对的时候,干脆头低的更低,因为这时候的东王和女皇不是在坐着商量事情,而是都在床榻之上。至于在做什么。之前她虽然也知道,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点灯。”杨瑞道。

    “是。”卉儿应了一声,将灯笼点燃的一盏。随着屋子里明亮起来,她更是不敢抬头。只是跪在那里。等杨瑞的进一步吩咐。

    “把桌上的药膳拿过来。”杨瑞道。

    卉儿不多说。起身在桌前一看,果然有一盅药,里面是什么她不知道。不过她知道药是凉的。通常在这内帷之中,便是那些管事的宫女和太监,也不会吃凉东西,更别说是女皇。因而她端着药,也不敢送上前。

    “拿过来。”杨瑞进一步吩咐。

    卉儿这才一脸胆寒走上前,不抬头,却只是将药举过头顶,想让杨瑞自己接住。

    “朕还说让你在身边伺候,连一点规矩都不懂吗?端茶递水,可是这般模样?”

    卉儿马上跪倒在地,求饶道:“陛下赎罪。”

    “你没罪,起来,看着朕。”

    卉儿即便再无知,也知道床榻上不止杨瑞一人,这一抬头,即便女皇要保他,可东王毕竟不是好相与的。本来在宫闱之内,她就没有与正常男子打交道的经验。而一些老宫女对她的教导,就是说男人都是豺狼猛兽,尤其是像有权势的男人,更是吃人不吐骨头。因而本来岁数就不大的卉儿,对韩健可说怕到至极。

    “怎么,朕的话没听清。”杨瑞板起脸责问道。

    “奴婢不敢……”

    卉儿百般无奈,这才抬起头,入眼的便是韩健赤着的上身。而此时杨瑞还躺在韩健怀里,不过却用被子盖着大半的身体,卉儿对这男女之事懵懵懂懂,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却也是一脸羞红想把目光避开。

    “卉儿,你是朕钦点侍奉的宫女,朕是你的主子,东王自然也是。见到主子,可以害怕,但要听话,这才是你应该做的。懂吗?”杨瑞像是在循序善诱道。

    “奴婢明白。”卉儿稍微低下头,说道。

    “把药递过来,顺带把碗拿过来,服侍朕饮下。”杨瑞道。

    “是。”卉儿匆忙转身去桌子上把晚和汤匙一并拿了过来,为女皇倒了药,却不敢送上前。

    韩健看了半晌,虽然大概明白女皇这是在锻炼卉儿,但还是说道:“药膳也凉了,还是别喝了。看你起色还好,喝倒比不喝更妥当。”

    “夫君说的哪里话。不是对你说了,妾身身体不好,总是需要调理,不然怎为夫君传宗接代?”

    杨瑞的话令韩健有些咋舌,这种话也是杨瑞亲自说出口的。即便听了,也觉得有些不真实。再一想,大概这话杨瑞是说给卉儿听的比说给她听的多一些。杨瑞这是在对卉儿表明身份和立场,在床榻之间,她便不是帝王,而只是韩健的女人。

    卉儿听了这话,瞪大眼,也是一脸难以置信,却也颤颤巍巍将万递上前。

    杨瑞却并不接,看着卉儿道:“过来,坐在榻上,服侍朕饮下。”

    卉儿眼睛瞪的更大,在女皇面前她不跪都觉得是恩赐,现在居然女皇让她坐在身边?

    “奴婢……不敢!”卉儿紧忙道。

    杨瑞冷着面孔,道:“朕在说一遍。朕的话,你只有准允的分,不容你拒绝,明白吗?”

    “是……是……”

    卉儿坐在床榻上,用汤匙喂女皇服药,等杨瑞饮了几口,便道:“有些苦,不过苦中带甘。好了,放回去吧。”

    卉儿这才起身,这时候的卉儿已经满头是汗。

    韩健趁着卉儿转身去放碗的时候,在杨瑞耳边道:“何必为难一个小宫女?”

    “还没纳过来,便学会偏帮了?”杨瑞撅起嘴好似小女儿家一般说了一句。

    韩健一笑。杨瑞故作吃醋的模样,也显得很娇俏,便是比那小宫女卉儿,也多了几分纯真之感。这时候卉儿已经在转身,杨瑞道:“以后我身边只留她一人,不管教好,难保她不会心生异心。”

    韩健稍微明白了,杨瑞这是在调教宫女。可能是之前她对身边人背叛的事耿耿于怀,先有卢绍坤,后有杨余。这都是她曾信任之人。

    “卉儿。你过来。”

    本来卉儿已经想告退。听到杨瑞的话,不得不重新靠上前来。

    卉儿缓步走上前,杨瑞上下打量一下,道:“果真是个小美人胚子。把衣服脱下来。让朕好好看看。”

    “啊……”卉儿听到这话。直接惊呼一声。干脆都忘了在皇帝面前不敢如此失态。

    杨瑞没手滑,卉儿这才反应过来,女皇说什么她照做就行。她只好伸手去解自己的衣带。

    韩健抱着杨瑞。手一边在被子里“作祟”,一边好似看戏一样看着杨瑞如何来调教宫女。对于眼前小宫女的身体,他并无太大兴趣,之前在池水边,他已经看了一次,一个瘦弱的小丫头,身无三两肉,身材就更无法跟杨瑞相比。

    随着卉儿将身体的衣衫除尽,整个人便好像根小竹竿一样,缩在那瑟瑟发抖。刚才出了汗,现在又光着身子,一下便感觉到寒冷。

    “玉如豆蔻,却也是我见犹怜。”杨瑞稍微点点头道,“再过几年,出落的也会大方一些。以后,你就不用管其它事,便在朕一个人身边照顾,朕去江都的时候,你也在旁相伴。”

    卉儿一听,这才没怎么,就说要去江都?那不是要背井离乡?

    对于一个自幼进宫的小宫女来说,已经将皇宫当成自己的家,离了这个家她也不知能去作何。因而杨瑞的话也令卉儿有些紧张。

    “夫君,你看妾身选的这丫头,你还满意?”杨瑞突然侧过头,看着韩健问了一句。

    嘴上是在很“恭敬”地问,在被子里,却在用手反击着韩健,刚才韩健趁着她跟卉儿说话时候,一直在作怪,令她一边想笑,一边却又不得不板起脸跟卉儿说话,令她憋得很难受。

    “哦,还不错。”韩健干脆双手齐上,随口说了一句。

    杨瑞就差动用真气将韩健的手给格挡开,但这时候她却只能瞪韩健一眼,微微一笑道:“既然夫君喜欢,那日后卉儿便在旁伺候着。卉儿,过来服侍东王穿衣。”

    “嗯?”这次不是卉儿奇怪,而是韩健不解看着杨瑞。

    杨瑞道:“夫君,这眼看都四更天了。你再不回去,苁儿妹妹估计也挂心的紧,日后让妾身如何与她相处?再者,夫君身为东王,在宫中彻夜不归,实在是不妥。还有刺客之事,也劳夫君去查探一番,妾身也好睡个觉,来日免得没精神。”

    韩健道:“为夫也很想与瑞儿你一起睡呢。”

    说着,韩健的手更加过分地直接下移,令杨瑞差点叫出声来。

    “别动。”杨瑞像是告饶一样嘴唇翕动用微声说了一句。

    韩健这才把手挪开,才令杨瑞稍微松口气。

    “夫君还是先去吧。妾身要与夫君长相厮守,岂能贪恋这一夕之欢?若是夫君走的晚了,外面有何风言,坏了夫君和妾身的名声,大概也是夫君所不愿的?”

    韩健叹口气,想了想,也是时候回去。

    现在他也算是得偿所愿,再留下,那就是任性妄为了。毕竟回了江都,那就是他的世界,到时让杨瑞再来个称病不出,就不是能天天在一起不用理会别人怎么看了?

    “嗯。那为夫,这就先去了。”

    说着,韩健从被窝里起来,本来他不想掀开被子,免得杨瑞的春光被卉儿看全。

    不过杨瑞则好似很不在意这些,也从被子里出来,屋子里三个人,都是身无寸缕。

    杨瑞起身,先是在床榻上自己留下的“印记”上看了一眼,再抬头看着韩健道:“让妾身来服侍夫君穿衣。卉儿,还不拿东王的衣衫过来。”

    “……哦。”

    卉儿第一次见到男子的身体,吓的六魂无主,整个人慌乱异常。好不容易才将韩健的衣衫捡起来,递到杨瑞手上。(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四章 清算进行时(上)

    由皇帝亲自服侍穿衣,韩健之前还真没想过。看着杨瑞悉心的模样,心中多了几分柔情的同时,却也动了几分坏心思。

    韩健的坏心思马上被杨瑞所东西,杨瑞停下手,抬头看了韩健一眼,道:“夫君莫乱动,不然让妾身如何服侍穿衣?”

    韩健脸上一笑,抬头看了卉儿一眼,这时候卉儿已经完全瞪大眼不知所措。本来以为这丫头早就避开目光,但也许是从未见过如此令她觉得好奇而羞赧之事,卉儿竟然直盯着连眼睛都松不开片刻。

    “卉儿,过来帮朕一起服侍。”杨瑞见韩健抬头,脸色有些不悦,转而冷起脸说了一句。

    “遵旨……”

    卉儿走上前,也那么赤着身子,与杨瑞一起帮韩健穿衣。

    等一切就绪,最后系上腰带的事还是由杨瑞这个正主来做。等一切就绪,韩健突然重新将杨瑞抱起,杨瑞自己也有些意想不到。

    “瑞儿,为夫这就去了,你好好睡一觉,天明还要见不少人,休息的不够会觉得疲累。”韩健笑盈盈说道。

    杨瑞白了韩健一眼,她明白这是韩健故意让她在卉儿面前难堪。虽然她主动在先,但韩健这么一弄,也是想显示主次有别,现在在这闺房之中,他才是占据主导地位。

    韩健将杨瑞抱回床榻之上,给她盖好被子,在她额头上轻吻一下,道:“为夫去了。”

    转过身。却见卉儿还在一边看着,又道:“服侍好陛下,有任何怠慢的地方,本王轻饶不得。”

    卉儿马上跪地,唯唯诺诺应着。

    韩健掀开布帘出来,却听杨瑞吩咐卉儿的声音:“起来,把衣服穿好,到外面候着。朕要睡了,明日朕会派人去帮你收拾了东西过来……”

    韩健从宫殿中出来,需要一个人找到路离开皇宫內苑。

    不过这对他来说也算不上什么难事。来的路他隐约还记得。就算记不得,路上还可以问询见到的侍卫。皇宫內苑的侍卫现在也都是他的人。

    韩健循着路出来,到皇宫內苑门口,叫了几名侍卫在前引路。在侍卫护送下。一起到皇宫正门。

    此时皇宫的宴席早就已经散了。文武百官早就回家,皇宫正门已关,韩健出宫。也需要开门让他出去。

    韩健本以为这皇宫也没什么熟人剩下,却在宫门口,见到了整个洛阳武将官阶最高之人,便是先行率军入城的张行,曾经他的侍卫队长之一。张行这次过来,主要是汇报晚上宫中刺客之事。

    “张将军,路上说。”韩健道。

    “是,少公子。”张行虽然现在已不再只是个普通的侍卫队长,带兵出征也算是沙场上一员猛将。不过在韩健面前,他还是显得很谦卑。毕竟算是韩健给他这样的机会,让他能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出人头地。

    韩健步行往东王府别院的方向走,这段路他也算熟悉,以前在洛阳城从皇宫到东王府别院的这段路是他经常走的。路上,张行大概说了一下昨晚的刺客,却说只是几名蒙面人,像是有什么目的而来,最后被发现,匆匆而去,竟然连一个死尸都没留下,别说是活捉。

    “那宫廷这些侍卫是该换换了。”韩健看了张行一眼道,“刺客都抓不到,让他们在皇宫禁地来无影去无踪,以后陛下的安危如何保全?不过……若是武林中那些飞檐走壁之人,要抓起来也不易,这几天加强宫闱警戒,不可再有同样之事发生。”

    “是。”张行领命。

    韩健又多张行交待了一些近日来洛阳防务的问题,同时也将女皇即将去江都的事告知了张行。

    张行在听到女皇要回“巡幸”江都后,也并不显得时分惊奇。而今洛阳时局相当不稳,周边一些地方的战乱仍未平息,再加上而今女皇算是寄居在东王府之下,要回江都也在情理之中。

    交待完事情,韩健便让张行先回去安排,他则是进到东王府别院之内。

    韩健回来时,已经过了四更天,他本以为杨苁儿早就睡着,却没想到杨苁儿还在正厅里等他,见到他回来,脸上带着几分惊喜迎出来。

    “相公,回来了?”杨苁儿好似个小娇妻一般,迎上前来,便要帮韩健解下披风。

    韩健见到杨苁儿,脸上带着几分歉意,毕竟他是进宫逍遥快活的,反倒是冷落娇妻,让他独自一人在开着门的正堂里等他。他进到这屋子里来,也没觉得里面的温度比外面高多少,而这东王府别院又冷清了太久,没有人丁之旺,也就没有那种暖和劲。

    “苁儿,你怎还没睡?”韩健说着,自己解下披风,走上前,拿起杨苁儿的手,却发现她的手一片冰冷,便将披风披到杨苁儿身上。

    杨苁儿脸色复杂地一笑,道:“相公不回来,独自去睡,总是睡不着,便想过来看看。终于还是等相公回来了,本以为相公今晚上都不会回来呢。”

    韩健尴尬一笑,他自然不想对杨苁儿说自己去做了什么。但这种事,不说杨苁儿就能不知道?韩健也觉得自己有点自欺欺人的感觉。

    “苁儿,走,趁着天明之前,好好补个觉。”韩健揽着杨苁儿的身体,说道。

    杨苁儿脸色有些不愿道:“相公好些日子没疼爱妾身,难道相公忘了?”

    “啊?”韩健脸色再次显得尴尬。

    他一晚上都快被杨瑞掏空了,现在杨苁儿又这么软语温存求欢,要是置之不理,那等于是不解风情,可要是理了,他哪里还有那精神?

    “苁儿,你看……这都大晚上的。不如……等明晚可好?”韩健无奈道。

    杨苁儿轻轻白了韩健一眼,道:“相公明晚不用去陪陛下?”

    韩健听到这话,反倒是沉默了。这种话,从杨苁儿口里说出来,他还是有些难堪。

    夫妻二人心照不宣也就罢了,现在把话挑明了,韩健还真不知怎么说。

    “相公,是妾身不好,妾身不该有妒意,嫉妒本就是妇人德行有亏。”杨苁儿见韩健脸色不悦。像是做错事一般脸色黯然道。

    韩健突然一下将杨苁儿横抱起。道:“娘子说傻话了,你心中有妒,那说明你在乎为夫,要是为夫这点度量没有。怎做苁儿你的相公?今日……相公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说着。韩健不理会杨苁儿的挣扎。便直接抱着她回房。若是在房中,杨苁儿倒也不觉得怎样,可现在却是在外面。她心中娇羞已极,好在因为天太晚,路上也没见什么人。

    等到了房中,杨苁儿体温已经升高很多,面颊也红扑扑的煞是娇艳可人。

    韩健三下五除二,便将杨苁儿的装备卸下,而后房间内更是暖意洋洋。便是连火盆都没有,两人也都丝毫不觉得寒冷,直到鸡鸣五鼓,韩健和杨苁儿才算是完成大事,这时候韩健已经的确很疲累。

    刚回洛阳的第一天,他就疯了一晚上,简直感觉自己应该出家当和尚从此不碰女人。可当抱着甜甜入睡的杨苁儿,心中却又觉得,即便要当和尚,也先拉着娇妻一起去,至少可以相依为伴。

    ……

    ……

    韩健日上三竿才起来。

    回到洛阳城,韩健在军务上便可以不用太顾念,毕竟有张行和林詹,甚至是一众武将和谋士在筹谋,他这个做主上的,也不用事事亲力亲为。

    等他醒来,杨苁儿仍旧在他怀里睡着,韩健起来船上衣服,梳洗过后,便要出去,这时候杨苁儿才慵懒地起床。

    “苁儿,你继续睡,今天我要忙很多事。”韩健用毛巾擦着脸说道。

    “嗯。”杨苁儿起来看了看韩健,便又重新躺下,继续她的美梦。

    韩健则出了内院,到正堂,却有两人在等候,一个是林恪,而另一人则是一名韩健所不认识的年轻男子。

    这男子,看上去也有些英俊潇洒,大约二十岁,立在那颇显英姿,韩健仔细看了看,才觉出这似乎是个女子。

    “下官见过东王殿下。”林恪行礼道。

    “林尚书太客气了,不知这位是?”韩健打量着旁边的人,说道。

    林恪道:“回殿下,这位乃是下官的一位堂侄,这次过来,是有事与殿下相商,还望殿下……可以……”

    林恪说的磕磕巴巴,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韩健扫了林恪一眼,道:“林尚书,有什么话便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来了,不就是为了说事情?”

    林恪叹道:“殿下,是这样,下官是想让殿下本着仁义为先,放过洛阳附逆的一些将官,他们……毕竟也是情势所逼,迫不得已。”

    韩健明白过来,感情林恪是过来说情的。

    眼看女皇回到洛阳,现在看起来是一片和睦太平,女皇甚至还设宴招待文武百官。但谁都知道,异常大清洗便在眼前。之前在杨余面前称臣的那些人,又是助纣为孽,女皇会轻易放过,东王府也不会放过。

    这也历来是权力场上的规矩,谁得势,必须就要扫除异己,这是不变法则。

    “林尚书,这种话,你还是去对陛下说为好。本王不想过多过问。”韩健冷声道。

    林恪为难道:“可殿下,下官早些时候进宫去求见陛下,陛下……似乎是不愿见。只是派了太监出来传话,说是……此事让东王您来负责。”

    韩健心中不由一笑,女皇不出来见,是因为昨夜“劳累过度”,正在休息。林恪这时候不识相去打搅,女皇能找个人出来传个话就不容易了。

    韩健道:“林尚书,既然陛下有此意,那本王也不妨直言。林尚书难道忘了曾经这些人是如何对待你的?”

    林恪一时沉默。

    的确,在杨余登基之前。就已经开始扫除异己,那时候但凡不归附于时为监国的杨余的,都会被下旨问罪,甚至有的都被抄家。而林恪的几家族,也是在那时候失势的。只是林恪明智地选择随女皇到江都,才换来之后的功名显贵。

    林恪道:“殿下,有些事……还是莫太计较为好。老臣下来,这两年来,洛阳变化太多,一些人也只是为势所迫才不得不违心而为。若然殿下这时将旧事重提。不免令一些人离心离德。届时恐怕难以为朝廷笼络人心。”

    韩健冷冷一笑道:“看来林尚书倒是想以德报怨?林尚书既然只想说这些,便请回吧。今日陛下会在烨安阁召见大臣,那时候林尚书再提也不迟。送客!”

    韩健实在不想跟林恪多说。

    林恪在韩健看来,本就不属于同一阵营。现在林恪来求情的。也都是曾经杨余的帮凶。这些人。韩健是不想跟他们过多计较,但若是不计较,如何树立权威?如何令以后再无人敢轻言背叛?韩健想。就算不是抄家灭族,至少也要抄没了这些家族的财产,让他们知道这世道的艰辛。

    林恪显然不愿走,这时候,旁边那一直不说话的“公子”却突然跪下来,行礼道:“东王殿下在上,在下恳请东王殿下念在洛阳稳定之上,放过洛阳各大世家。”

    韩健看了这人一眼,心说这还是来个人带恳求的,难道不知道他脾气不好,最见不得被人这么哀求?

    “林尚书,这是怎回事?”韩健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公子”道。

    “殿下见谅,这堂侄不太懂事,还请殿下不要见怪。还不起来?”林恪也没想到自己带来的人会这么直接下跪哀求,紧忙说道。

    那“公子”这才缓缓站起身,却不抬起头来。韩健抽了一眼,发觉这“公子哥”的确并非是男子,而是女扮男装,至于是洛阳哪个世家的女子就不好手。但她前来的目的就简单,应该并非只是哀求一番。

    林恪见韩健脾气不好,紧忙道:“先回去,有什么事,我会去跟令尊说!”

    “是,伯父。”女子说了一句,转身而去,到外面,便有侍卫送她出门。

    等人走了,林恪再次告罪,韩健道:“林尚书,你实话实说,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

    “唉!”林恪叹口气道,“殿下也看出来了?这是……宁尚书家的千金,宁尚书的事,殿下也该有几分了解吧?”

    “嗯。”韩健点了下头。

    林恪口中所说的“宁尚书”,是杨余的股肱之臣礼部尚书宁原。这宁原帮杨余登基为帝,而且之后官位显赫,一直到了太师的位置。但因本身杨余只是利用之,而未真正重视,因而在北逃时,甚至连对宁原连个交待都没有,以至于宁原到头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遗弃了。

    而昨日的皇宫赐宴,有几人称病没去,其中包括了宁原。因为在所有人看来,就算是女皇仁慈,会放过一些家族,但像宁家这样帮杨余篡位的大臣,肯定是不会放过。

    “殿下,其实下官也是有苦衷?这宁尚书之父,乃对下官有知遇之恩,之前下官往江都,宁尚书又暗中帮忙,眼看宁家要轰塌,要是下官不帮这忙……总归是忘恩负义……”

    韩健没想到林恪这时候还表现出他的仁义。

    韩健拍拍林恪肩膀,道:“林尚书尽人事便可,有些事,强求不得。本王这就要进宫去面圣,一起?”

    “老臣……愿同往。”

    林恪之前去见女皇没见到人,这次韩健要进宫面圣,他心想怎么也该见到女皇本人。

    而在进洛阳的行程安排之中,就包括今日女皇在烨安阁见大臣的事。女皇面见大臣,算是礼节上的接见,同时也是女皇问政的时候,为了向外宣示女皇已经归朝,一切都恢复以往。

    但韩健知道,这也不过是过场,今天商定的主要事情,还是一些主要事宜,一来是军事,二来便是关于赏罚的问题。赏自然没洛阳这些旧权贵什么事,但罚就与他们息息相关。韩健相信这时候,一些洛阳的旧权贵肯定也在走动。试图找人来为他们说项,而今林恪便是这么一个说项之人。

    韩健与林恪一同出了东王府,韩健远远见到一些人见到他出来,像是有些避忌,便猜想也是前来拜访他的。

    而今他在东王府别院下榻的消息已经传出,一些大家族眼看自己要穷途末路,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知道东王不好惹,现在也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找人看看能否与东王拉上关系。若是跟东王府拉上关系。到头来就算是女皇那边要追究他们叛逆之罪。也能得以化解。因为谁都知道,而今东王府的权威要在朝廷之上,连女皇要拜宗庙,也会带上东王。便说明如此。

    韩健直接上马。与乘轿的林恪一同往皇宫方向而去。

    到皇宫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官员,这些官员官品都不太高,一些杨余所提拔的大臣。都有意晚来。个个都怕在烨安阁被女皇当场清算,能晚来就晚来,能不来就不来。

    “东王殿下。”

    韩健下马,不少人迎上前来行礼,其中不乏趋炎附势之徒。

    韩健只是拱拱手算是回礼,道:“诸位同僚,本王要先去进宫面圣,你们也收拾一下,进宫去。”

    “是,是。”这些人应着,目视韩健进宫,不少人又愁眉苦脸起来。

    林恪跟在韩健后面,却不时回头看宫门口的方向。

    韩健没回头,也知道林恪在顾念什么。

    “林尚书,这些事,随其自然的好。你越帮,可能会越忙。”韩健脚步不停,头也没回说了一句。

    林恪笑了笑,继续跟着韩健脚步。路上遇到宫人,都向二人行礼。

    以前林恪只是个空头的东阁尚书,半个首辅大臣,但现在回到洛阳,他的地位可就不一样,在军事上他自然一概不能过问,但在行政上,除了韩健和女皇,再下面就数他的官最大。

    到烨安阁,整个院子里仍旧很冷清,只有两名小太监在打扫宫院。韩健到烨安阁门口,往里看了看,女皇应该是还没过来。

    韩健看了看日晷,已经是快到午时。杨瑞这一睡,便到中午还没醒,韩健猜想应该是杨瑞身体昨日折腾的不轻,再加上杨瑞说过她身体不好需要调理,多半是要到午后才能起来。

    “陛下应该是还没过来。”

    林恪也看了看,说道。

    “嗯。”韩健道,“林尚书,那我们就在此等等?”

    “是,是。”

    这时候,零星有几名大臣已经在太监引领下到了宫里来,也到了烨安阁前的院子里。这些人脸色都很好,因为都是跟东王府大军一起进城的,他们很快将会加官进爵,自然神情轻松。不过先进来的这些,也包括一名起色不太好的,韩健看了一眼,也并不认得。

    “殿下,那便是礼部宁尚书。”林恪见韩健注视着那中年男子,随口说了一句。

    “哦。”韩健点点头,这时候宁原已经往这面走过来。

    “老臣见过东王殿下,林尚书。”宁原一过来,便行礼道。

    林恪笑道:“宁太师太客气了,许久不见,身体可好?”

    林恪的热情,并未得到宁原的回应,而这时宁原则在打量着韩健。因为现在韩健是关乎到他家族生死存亡之人。

    “林尚书,您这声太师,老臣可担待不起。”宁原突然冷声说了一句。

    林恪的笑容僵在当场,无奈道:“宁兄见谅,我……失言,失言。”

    因为宁原的太师是杨余给他封的,虽然在女皇回到洛阳之后,曾有言在先,一切照旧,但这种官爵宁原倒是宁愿没有的好。被林恪这一说,反倒是他觉得是林恪加以奚落,加上之前他让女儿去找林恪找东王求情无果,因而对林恪也有几分成见。

    “宁尚书有礼了。”韩健拱拱手,“无事的话,本王先进去等陛下。”

    在场这么多人,若说谁有资格可以先进烨安阁去等圣驾,也只有东王韩健一人。

    林恪正觉得被韩健遗弃,自己与宁原之间无法独处。韩健招呼一声道:“林尚书,一起进去吧。”

    韩健迈出两步,却听宁原道:“东王殿下请留步,老臣有事与您商谈。”(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五章 清算进行时(下)

    韩健看了眼一边神情有些不自然的林恪,从他表情看,林恪并不知宁原要说什么。也就是说,在找他私下里商谈这件事上,宁原没有提前跟林恪有过任何沟通。那就是临时起意。

    “宁尚书,我等来见驾,如此私下说话,岂不让人以为我们有何密谋?还是小心避忌一些的好。”韩健冷声说了一句。

    宁原本来脸色还算平定,听到韩健如此说,脸色也带着几分急迫,道:“东王殿下,老臣有一些关于平定匪患的良策,只是想进言一番,还望东王殿下肯给个面子听一听。”

    韩健一笑,宁原说的“匪患”,无疑是西王府北王府或者是北逃的杨余,而以前宁原可是“匪患”的忠实军师,现在却来向他进言?

    事情想想都知道宁原说的并非是真,这是他找个由头借口过来给他搭话。

    “那林尚书就先行一步,本王与宁尚书说几句便进去。”韩健对林恪道。

    “是,是。”林恪应了两声,先往烨安阁方向走去。

    宁原先目视着林恪离去的背影,才收回目光,讳莫如深道:“不知殿下回到洛阳,可是发现洛阳城改变?”

    韩健冷声道:“宁尚书有什么话直说,本王没多少时间与你在这里废话。”

    韩健毫不客气的话,令宁原感觉到压力。要说现在谁能救洛阳城的这些旧贵族,除了韩健也只有女皇。但他们去找女皇哭诉也只能是听天由命。可一旦获得韩健的准允,那洛阳几十个家族或许都会因此而得到保全。

    “东王殿下,老臣有个不情之请。”宁原突然语带感慨之色道。

    “哦?”韩健眯着眼看着宁原。

    宁原续道:“老臣听闻,而今拨乱反正的勤王军,东王军和南王军中缺少粮草辎重,便想贡献一些微薄之力,希望借此能帮勤王军早日扫平叛逆。”

    韩健冷冷一笑,现在宁原是准备以家财来换取家族的安定。

    但这根本就是痴心妄想。这些家族被抄家之后,所有财产尽没,到时候所有都可以被充做军费。还用宁原在这里假慈悲装好人?

    “不必了。”韩健道。“军中有定规,就算是将士食不果腹,也绝不能骚扰民生。如今勤王军还不至于到饿肚子的地步,宁尚书便收起你的好意。留着招待你的匪患吧!”

    言罢。韩健便要走。

    宁原紧忙上前拦在韩健身前。道:“殿下何必急着去,老臣……老臣还有一事要说。”

    “有话快说!不要拖拖拉拉,宁尚书。你我都是聪明人,而今你是为何事而来,你不说,难道本王就不能查悉?而今这些事,并非是本王所主导,你来与我商谈条件,还不如直接去对陛下说。也许陛下看在你们往日的功劳之上,轻饶也说不定。”

    宁原脸色变了变,正是因为他们现在没法跟女皇沟通,所以才迫于无奈低声下气来求韩健。他虽然代表的是宁家,同时也代表的是其他洛阳城权贵世家。能跟韩健搭上话的,而今也只有宁原一人。

    “殿下,小女曾到府上冒犯。”宁原道,“小女年幼无知,对殿下有所唐突,还望陛下恕罪。”

    “本王还以为是令公子呢。这种事,本王不会记在心上,宁尚书放心便是。”韩健语气平淡道。

    宁原突然又有些难言之隐一般,道:“小女冒犯殿下,便是殿下不罚,老臣也不能纵容。老臣想……将小女送到府上,任由殿下惩戒……”

    韩健本来都要走,听到这话,不由瞥了宁原一眼,道:“宁尚书,你这是何意?本王不罚,你还要送上门来罚?你这是另有所指吧?”

    宁原一脸无奈之色道:“殿下在上。老臣想的是,而今陛下归朝,一切当以稳定为先,老臣便是这么空口白话来求殿下,殿下也未必可信老臣的诚意。老臣自然高攀不上东王府,但小女自来也算生的娇贵,让她为东王做牛做马,也当是老臣感怀皇恩,感怀东王勤王之苦的一种诚意。”

    这是宁原准备把女儿送出来当交换筹码。

    韩健不否认,宁原那个女儿,也算的上是一个美女,但毕竟见面时是有意化妆为男子,因而看的也并非真切。但现在涉及到的是十几个甚至是几十个家族的生死存亡,这种以牺牲女子的方式来做政治交换,韩健还不屑于去做。

    “宁尚书收起你的心思,本王府上,可不缺令千金这般当牛做马之人。”韩健说完,便要离开。

    宁原再次拦在韩健面前,道:“殿下先等老臣说完如何?老臣这里有一样东西……”说着,宁原从怀里拿出一份像是奏本模样的东西,打开来,里面是书折,隐约写着一些人名,却也都只是带着宗室族谱一样,没写确切名字的,只有姓氏,“这些乃是洛阳城名媛闺秀,东王殿下若是不嫌弃,可一并收入府中,我等我并无苛求,朝官自当革职,其他……便想保全,以后朝廷之事,我等也绝不再过问。只求殿下大恩!”

    说着,看起来很重骨气的宁原,居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给韩健跪下。

    韩健看了看宁原递过来的书折,上面有洛阳城各大家族的适婚小姐,有的是嫡系名门所出,有的则是庶出,从十三岁到十**岁,加起来有七八十人之人,上面还列了这些女子的生辰八字,就好像让他来选妃一样。

    韩健仔细看了看名单中所列的家族,很多都不在这次清算的范围,也是一些人做贼心虚,以为朝廷会追究,于是把自己家族的女人也列入其中,这也算是洛阳贵族示好东王府的方法。韩健本来对政治联姻的事不太在意,可面对这么一份名单,说不心动那也不可能。这么多名媛闺秀,只要他点点头,全部都能收到帐下,而且还不是以东王妃的身份进入到东王府内,只是作为没有名分的女人。

    韩健身边是不缺女人的,他想要,多少都会有。但名媛闺秀,便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这涉及到政治上很多事,他娶了谁,就要作出政治的利益交换。这次也是有这样的利益交换,他若是接受了这些女人,便代表他将放过洛阳城的很多该清算的家族。

    “宁尚书,你起来吧。”韩健道,“你这份礼,本王暂且收下。”

    “啊?”宁原跪在地上,稍微愣了愣,随即他明白过来,东王似乎是接受了这次的交换条件,那也就是说这次以各大家族名媛来换取东王宽赦,已经成功?

    韩健补充道:“本王要提前说明,本王也只能是尽力而为,若然陛下执意不肯,那本王也别无办法。”

    “那是,那是。”宁原从地上起身,头上却也冷汗涔涔,现在能得到东王的帮助,他已经觉得是难能可贵,只是牺牲了很多名媛闺秀,其中也包括宁家的几名女子。不过本来这些名媛,未来的婚姻都是以政治联姻的方式嫁出去,现在被东王所接纳,获得的政治利益未必会比政治联姻少。

    韩健又道:“宁尚书,本王要提醒你一句。陛下回朝,为的是励精图治,早日平息西北两府,你要是有心,应该向陛下进言,一些话,不用本王教你如何说吧?”

    “是,是。”宁原唯唯诺诺说着,心中却有些难堪,韩健说的话有些晦涩,他基本上没听明白。

    韩健没说什么,将那份书折揣到怀里,跨步往烨安阁方向走去,而宁原则是擦了擦汗,仍旧立在远处。只有等女皇来,他才有资格进烨安阁内。

    韩健到烨安阁,此时烨安阁除了林恪一人,也只有两名宫女恭敬立在一边。这时候,突然听外面太监的通报声:“陛下驾临……”

    随着声音起,外面的官员都跪下行礼,而韩健和林恪起身,正要出去,却见女皇已经信步进来,女皇身边除了几名小太监,只有一名贴身宫女,却是昨日在床榻前伺候的小宫女卉儿。

    在阳光下,卉儿也显得有几分娇俏,不过因为年岁小,没见过大场面,见到这么多人,紧张地缩着头,好像个小老鼠一样。

    “林尚书,你先退下,朕与东王有事商谈。”女皇说着,又对两名宫女道,“你们也先退下。”

    “是。”

    林恪和两名宫女同时出去,整个烨安阁只剩下韩健女皇和卉儿三人。

    “臣给陛下请安。”韩健躬身行礼道。

    杨瑞白了韩健一眼,道:“卉儿,去把门关上。大冬天的,屋子里透风,太冷。”

    “是。”卉儿紧忙去把门关上,立在一边。

    这时候门关上,外面再看不到里面发生何事,韩健也便有些放肆,欺身上前要揽着杨瑞的腰,却被杨瑞闪开。

    “夫君怀中是何东西?”杨瑞突然看着韩健胸前印出来的长方形书折问道。

    “哦,是大臣奏本。不值一提。”韩健笑道。

    杨瑞咬了咬牙,道:“东王,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欺瞒于朕?”(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六章 和睦为先

    “瑞儿,你这是。”韩健对于杨瑞情绪的变化有些吃不消,刚才还是口称夫君软语温存,一转眼便开始摆帝王的架子了。

    “东王,你老实说,你怀中到底是何物?”杨瑞板着脸瞪着韩健道。

    “陛下想看,自己看便是。”韩健把怀里的书折拿出来,直接扔了过去,然后往旁边椅子上一坐,有些不耐烦模样。

    杨瑞看着书折上面所列的女子,越看越气,道:“朕今日听你师傅说,宁老儿这几日找了洛阳一些世家,列了一个名媛册子,本来朕以为他们是要将这些名媛送到宫中来换取朕的宽宥,没想到却是直接送给你。那也就是,你准备为此而来向朕说项?”

    韩健见杨瑞有些恼火,不由道:“瑞儿,我们夫妻之间能否好好说话?”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有何好说?”杨瑞仍旧气在心头。

    韩健心中感慨,成了婚的女人果然是不一样。以前女皇再怎么生气,大抵也能保持威仪,但现在的杨瑞,则好像是吃相公醋的女子一样,有些完全不听道理的意思。

    “瑞儿,我问你,要是我只是为这些女人,大可在抄家灭族之后,留下他们,到时不是更轻省?”韩健反问道。

    杨瑞没好气道:“自己抢来的,岂能跟别人送上门的相提并论?”

    韩健稍微怔了怔,打量一下杨瑞,杨瑞登时明白韩健是语带双关。本来韩健追求她也是想明抢。最后却是她自己送上门。事情竟然跟今日之事有些相仿。

    韩健叹道:“强扭的瓜不甜,瑞儿你该清楚为夫的秉性,为夫这些年,身边的女子,哪个不是付出真心的?”

    听到韩健这话,杨瑞神色好转了一些。细想一下,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韩健身为东王,竟然是反对政治联姻的那种人。之前她曾为了韩健张罗过婚事,甚至要将杨苁儿嫁过去,竟会被韩健所拒绝。之后虽然杨苁儿也进到东王府。那也是很久之后。韩健和杨苁儿发生感情之后。再有顾欣儿、她自己,甚至是韩健身边的小丫鬟雯儿,也都是跟韩健感情颇笃。但她还是想到了韩健的“劣迹”,便是韩健对她替身所作之事。

    “你就没做过违心之事?”杨瑞反诘道。

    韩健叹道:“若是瑞儿你早些回心转意。那还真没有。”

    杨瑞立在那。过了一会。她气差不多也消了。当她得知宁原准备把一些名媛送给韩健的时候,她心中便有火气,本来她以为韩健会当场拒绝。没想到韩健接受。换做以前,什么事都有商量,可现在她身为韩健身边的女人,这种事就绝对不能忍受。

    “瑞儿,气消了?”

    韩健走上前,揽着杨瑞的腰,问道。

    杨瑞没有挣脱,只是把脸朝向一边,道:“有什么解释,说了吧。我倒是想听听夫君有什么借口。”

    韩健听杨瑞重新称呼自己为“夫君”,便知道她现下已经坦然。毕竟很多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杨瑞是自己女人的事已经无法改变,既然进到东王府门,就要适应一下他身边不止一个女人的现实,也要作好争宠的准备。这也是她日后的必修课。

    韩健道:“几日之后,我们便将离开洛阳,若将这些世家大户全都迁到江都去……”

    “想都别想。”杨瑞横了韩健一眼道,“这些名门望族,是洛阳繁华的基础,他们全都迁走,洛阳岂非一片萧条?”

    韩健笑了笑道:“又不是说不回来。再者,而今洛阳战祸频频,还有当日繁华景象?这些家族迁走,自会有新贵族涌上来。到时候,对洛阳也并无太大损失,反倒是能令洛阳更安定一下。”

    “嗯?”杨瑞明显在思考韩健所说的话。

    韩健又道:“我们毕竟暂时不宜在洛阳城久留,北王府和西王府而今暂时正兵戎相见,难保他们不会结成一线,到那时,洛阳便等同于不设防。为了洛阳安定,这时候不易大动干戈,不如先放过洛阳这些权贵,等天下彻底安定之后,再由瑞儿你培植新的名门世家,到那时,再清算不迟。”

    杨瑞沉默,本来这些事,是不需要别人在她面前指手画脚的。但现在韩健是她的男人,说话在她心中有份量,她也愿意让自己的男人帮自己来分担。

    “那这些女子,你准备如何处置?”杨瑞问道。

    韩健道:“一切政治交易,都是要有筹码的。这就是那些名门世家所交出来的筹码。若然我不接受,怎能顺理成章为他们向瑞儿你说项?连他们自己也不信,这次放过他们,是出于对局势稳定的考虑,而不是阴谋。只有他们自己相信了,以后才会步履维艰为朝廷效命。瑞儿你觉得哪些人不可用,只管罢官了便是,他们所开出的条件,便是罢免朝官,只求家族得以保全。”

    杨瑞沉默了半晌,最后只是叹口气,像是默认了韩健所提的事。

    韩健趁机在杨瑞身上揩油。一个盛装的杨瑞,在韩健看来还是颇有魅力,可惜杨瑞身上的衣服太紧,韩健没法撤开把手探到里面,韩健还想有进一步动作,杨瑞却先推开他,道:“外面似乎有人来了。”

    “嗯?”这次轮到韩健不解。

    韩健仔细辨别了一下,果然有轻微脚步声靠过来,倒不是有人敢接近偷听,而是小太监走路都是踮着脚走,因而声音很轻。韩健感慨,杨瑞武功还是胜他太多。

    “陛下,南王殿下到了。”

    “知道了。”杨瑞朗声一句,稍微避开韩健一些,稍微整理了一下被韩健弄乱的衣服,对卉儿道,“去把门打开。”

    “……是。”在旁边看了韩健和杨瑞吵架到和睦收场的卉儿,有些心悸过去开门。之前她还以为女皇和东王之间会为此大吵,那时她才是最危险的。

    随着烨安阁门打开,韩健也退到一边立着,而女皇回到书桌前坐下。

    “传南王进来。”杨瑞道。

    “传南王觐见!”小太监朗声道。

    杨洛川一脸深沉进到烨安阁内,随他而来的,还有几名谋士模样的人,却只能留在门口等候召见。

    “臣参见陛下。”杨洛川行礼道。

    “南王无须多礼,与东王一起就坐便是。”杨瑞轻轻一笑道。

    杨洛川见到杨瑞如此的红光满面,也颇为惊讶,他自然不知昨夜杨瑞已完成蜕变,正式成为妇人。而这时候始作俑者的韩健,正立在一边含笑看着他。

    “南王。”韩健拱手行礼。

    “贤婿早来了?”杨洛川见到韩健,一笑回应。

    韩健笑道:“应该说是来早了才是。应该去南王府与南王同行。”

    韩健与杨洛川寒暄两句,在一边椅子上坐下,也只有他们二人今日才有资格落座。

    随即,杨瑞开始传召大臣,因为烨安阁地方并不宽敞,因而也是要分批次召见,先是从中书省开始,一步步召见,主要是问政。

    林恪和一些中书省的官员,最先觐见,这些官员,大多数都是从江都一起过来的,对于洛阳的政务,他们尚未开始接手,因而也没什么可问的。随即杨瑞开始召见六部官员,其中也包括刚才曾对韩健进献六七十名名媛闺秀的宁原。

    杨瑞只是循例问了问朝廷的一些事,因为在杨余逃走,洛阳被东王府接手之后,整个洛阳都处在军统的情况下,因而大多数政务都处于荒废。朝廷的这些官,挂着空名衔,其实连俸禄也都被拖欠了很久。但俸禄显然不是他们最为关心,他们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前途问题。只要这次不被清算,那日后还有机会东山再起。若是被清算,那整个大家族也就轰塌。没有了政治资源作为凭靠,就是他们将来的子孙从政起来也会很困难。

    问了一些事,自然说到了很重要的一点,便是对于曾经效忠于伪帝杨余的那些人。

    这时候,林恪却突然跳出来,道:“陛下,臣与礼部尚书宁尚书商议过,陛下归朝,一切百废俱兴,当改元为上。”

    “改元?”杨瑞眯起眼看着林恪。

    “正是。”林恪道,“而今是元丰七年,若是又逢甲子,臣等建议,改元以向天下彰显陛下皇恩。”

    杨瑞打量了林恪一眼,林恪在刚提到清算问题的时候,马上叉开话题,明显也是有要出来说项的意思,先转移话题。

    “改元的事,回头再说。”杨瑞冷声道。

    林恪脸色颇为尴尬,就好像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一样。

    本来杨余登基,改元隆宁,可隆宁的年号才用了不到两年,又说是元丰七年,其实也算是名不正言不顺。虽然杨余是叛乱篡位,但在一些人眼中,他毕竟是当了两年皇帝,只是现在杨瑞重新夺回帝位而已。要改元也并非不可,只是要涉及的事很多,不是随便说两句,元就能改的。

    “朕要说一件事,曾经在贼逆篡国之时,洛阳一些人,不思皇恩,投了贼逆。这些人,即便朕不去追究,也要有人出来细究。东王,你过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七章 送礼送上门

    韩健听到杨瑞的话,走上前,恭敬行礼,杨瑞则是看着韩健,又看看宁原,目光似乎在说,你们今天是一伙的。

    “不知陛下有何吩咐?”韩健见杨瑞神色还是不太好,便问道。

    杨瑞道:“东王,你先前不是说,归附贼逆者,不思皇恩,当严加惩处?而今朕回到洛阳,是时候算一算,你现在怎么看?”

    韩健稍微一沉默。之前他把自己要帮宁原说项的理由算是说出来,总的来讲,是为洛阳稳定。而以先前杨瑞的态度来看,杨瑞似乎也接受了他的说辞。怎么现在却怎么“威逼”起他要表态来?

    说是威逼,因为杨瑞先表明一个立场,还借机说了他的立场,先预设好论调再让他说,好像让让随声附和一样,只需要同意杨瑞的说法便可。

    “回陛下,臣以为,为洛阳长治久安,附庸贼逆之事,当前事不计。”韩健行礼道。

    韩健这一说,在场不少人都松了口气。本来杨瑞这一说,都以为韩健将会保持跟杨瑞一样的口风,就追究的问题大做文章,现在只要身为东王的韩健不说话,将无人再为洛阳的几个世家说项。

    “哦?”杨瑞脸色明显冷峻起来,道,“东王,你为何改变主意,可是有其他因素在内?”

    说着,杨瑞还看了宁原一眼,好像把韩健和宁原有过政治瓜葛的事揭发出来一般。

    韩健不动声色,道:“臣并无其他因素。只是以洛阳稳定为考虑。此时陛下归朝,人心正值动荡之时,不宜大动干戈!”

    “啪!”杨瑞突然拍了下桌子,把在场的人吓了一跳。

    杨瑞一脸怒气,在场之人看的是很清楚,因为韩健等于是公然在顶撞于她。那也就是说,身为女皇的杨瑞,跟身为东王的韩健有争执。别人出争执,在这些朝臣看来是无所谓,反正也与他们无关。但现在东王府与以往不同。而今名义上说。是女皇归朝,但其实是东王府挟天子以令诸侯,东王府占据的洛阳。

    从行政上来说,而今的洛阳也是军统。以军事为主。至于行政。一切服从于军事之下。也就是说,东王府才是洛阳城中占据主导地位的,而女皇却只是名义上的魏朝之主。这就出现一个问题。那女皇和东王和睦,自不用说,那怎么决定就怎么来,可一旦有争执,到底是听东王的,还是听杨瑞的,两边必然有一方要妥协。可这也代表着,洛阳城将会不安宁。

    “东王,朕以为,矫枉过正才是根本。若然对谋逆之事都不追究,日后再有如此境况,天下人都不思皇恩,连君臣之礼都不顾,朕如何治理万民?”很久之后,杨瑞像是把怒气平息了一些,才稍微平静问了一句。

    整个烨安阁内虽然有不少人,可仍旧是一片宁静,谁都不说话,也不敢说话,都等着韩健来回话。

    半晌之后,韩健道:“那陛下认为,当如何矫枉过正?”

    杨瑞道:“就算不能事事计较,也不能不计较。不能人人计较,也不能人人不计较……”

    杨瑞说到这地步,基本就跟一些大臣的猜想相吻合,也就是杀鸡儆猴。对于跟杨余一党过从甚密的,必须要追责,可能会被抄家灭族,但也不会说一杀到底,总会有一些当初还算识相的,当时致仕的,或者是跟杨余走的不是很近的朝臣,就不计较或者是象征性惩罚一下。

    但这个度,谁都不知道会把握到怎样的地步。到底怎么算才是跟杨余过从甚密的,也需要一个考量标准,但现在没有这样的考量标准作为参考。

    但不管怎么说,宁原当初为杨余登基立下“汗马功劳”,似乎是非计较的那类人不可,因而这时候以宁原为首的一些人,还是分外紧张。

    韩健也是沉默了一下,才道:“回陛下,臣以为,若计较,那便人人计较,若不计较,应该一视同仁,不该有所偏狭。”

    杨瑞冷冷一笑道:“东王的意思,就是不计较了?”

    韩健想了想,最后点点头。

    “啪!”杨瑞将旁边的砚台打翻,直接站起身,拂袖而去。

    到烨安阁门前,杨瑞才冷声丢下一句:“此事容后在议!”

    言罢,杨瑞头也不回离开,等人走远,整个烨安阁内的官员还是没有松一口气。因为现在只是中场休息,也许过一会,杨瑞就是下旨惩戒那些归附了杨余的“贼逆”。到时候洛阳城将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南王,陛下回去了,看来我们也要先出宫了。”女皇走了,韩健好似脸色轻松跟一直坐在一边很悠闲的杨洛川说道。

    杨洛川一笑起身,清算的事,本来就跟他毫无关系。这次他算是勤王有功,再加上他还有大批的兵马在城外,杨瑞怎么说,也不会计较到他头上,而韩健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贤婿,有时间与王妃一起到南王府走走,本王随时招待。”杨洛川笑呵呵说着,声音也不小,就好像在像当场的官员表明他跟东王府的关系。

    韩健带着曾经身为南王府二小姐,现如今为东王妃的杨苁儿来洛阳,那也是人尽皆知的事,前一日韩健还与杨苁儿一起出席了女皇归朝的晚宴,在场官员基本都是看到的。

    “南王说的是,有时间,一定过去拜访。”韩健笑着,与杨洛川一前一后出了烨安阁。

    这时候,其他的官员才战战兢兢出来,有不少人还是在为自己家族未来的命运担忧。

    而本来在外面等候,还没来得及被女皇召见的,明显还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何事。以至于女皇会气愤而去。见到东王和南王,以及里面的朝官出来,都想上前问个究竟,却也没人敢当着东王和南王的面造次。

    “东王殿下,老臣有事与您商议。”眼看韩健准备陪同杨洛川一起出宫,一边的宁原有些着急,只好硬着头皮上来说了一句。

    杨洛川看了韩健一眼,笑道:“既然贤婿有事,那本王先出宫。有时间,一定带王妃过来。”

    “好。”韩健笑着点头。恭送杨洛川离开。

    等杨洛川走了。韩健收回目光,脸上的笑容也淡下去,这时候宁原立在一边,态度也没了之前的傲慢。则是有些着急立在那。低着头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宁尚书。陛下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不是本王不想帮忙,实在有时难以帮上忙。”韩健摆起脸色道。

    “东王殿下。不知可否一同出宫说话?”宁原老脸也拉了下来,有些不顾面子说道。

    “嗯。”韩健点了下头,“边走边说。”

    宁原与韩健同行,明显一些人远远跟着,像是在等宁原与韩健谈话的结果。

    宁原道:“殿下肯为洛阳这些世家说话,实在难能可贵。老臣也知,陛下这一年多来,流离吃苦,实在也是我等拥戴不及所致。陛下要追究我等,本来不该强辩,可……终究我们也是为形势所迫,若然不是伪帝登基,,我等若然不拥,那也是今日之下场,实在是……骑虎难下。”

    韩健点了下头,这种事,宁原也是在给自己找借口,说的好像是迫不得已一样。但谁都知道,要真是不想拥戴杨余,那也并非是没办法,一些门阀世家还不是举家迁徙到了江都去?当时杨余也并未做太多的阻拦,反而是放行,主要是杨余不想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不归附他的,干脆晾着不管,任由他们去留。

    在韩健看来,宁原当初之所以选择帮杨余,是他觉得杨余登基是顺理成章的是,比杨瑞可能还要名正言顺。所以才会帮杨余出谋献策,只是不知道杨余登基的环境实在不好,随后江都之战一败涂地,令杨余的根基彻底被瓦解,之后又遇上乱党肆虐,整个洛阳也就算不上是帝都,杨余仓皇北逃,从江都之战落败,就已经注定。

    宁原续道:“殿下若是不嫌弃,不如……到府上,一些世家中人,想与东王结交,不如……”

    “本王今日时间不多。”韩健语气也生硬起来,道,“而今洛阳之地,尚有战火未平息,本王要回去布置安排,就不去府上叨扰。宁尚书,告辞。”

    眼看到宫门,韩健撂下一句,径直往宫门口方向而去。

    韩健态度的突然转变,令宁原也意想不到。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却也没法将韩健留下。

    韩健出了宫门,直接上马,带着随从回到东王府别院。韩健自然不是去开什么军事会议,他之所以对宁原如此说,也是为表明一种态度,我不是非帮你不可。

    韩健回到东王府别院,直接进了内院。此时杨苁儿已经睡醒,正一身普通的衣衫,在亲自洗衣服,除了她自己的,还有韩健的。有很多衣服在军中洗起来不便,其中便包括她的亵衣,而今回到东王府自己的地方,她也感觉回家了一样,再加上韩健慰妻有方,使得她心情很好在晾晒衣服。

    “相公回来了?”见到韩健,杨苁儿笑着迎上前,又带着几分羞赧行礼,好不娇羞。

    “苁儿,这种事,还是让丫鬟来做,何必事事亲历亲为?”韩健笑道。

    杨苁儿笑道:“相公也知道妾身的脾性,有些事还是不想假手于人,何况是洗衣服这样的小事。还是不在军营的好,不管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打搅。”

    韩健知道,杨苁儿在性格上虽然很坚毅,但却是有些自闭,这可能与她出身南王府这样的豪门大户有关。她本身独立的性格,加上与周围人的格格不入,使得她想把自己框在一个小空间里,过自己的生活。直到他出现,打破了杨苁儿心里的防线,杨苁儿才把这个空间,分享了一般给他。

    韩健笑了笑,没说话。上前帮杨苁儿一起晾晒衣服。

    杨苁儿也不推脱,因为她也知道韩健性格随和,心中有很大的包容性,对于一些小事从来不拘谨,这也是她最初欣赏韩健的地方。

    “相公今晚还是还要去皇宫?”杨苁儿突然眨眨眼,有几分俏皮看着韩健,问道。

    韩健尴尬一笑,道:“苁儿,你这话说的,我帮你挂一挂衣服。难道你是以为为夫做贼心虚了不成?”

    “哼。相公不是做贼心虚,怎么早便回来陪着苁儿,可是觉得苁儿想不开,会吃……陛下的醋?”

    韩健停下手上的事。想了想。没说话。

    他跟女皇的关系。到底也是个秘密,就算是被娇妻发现,他还是不会明说。这算是对杨瑞的一种交待。

    其实杨瑞也发觉杨苁儿对她和韩健的事有察觉。杨瑞也想避忌于杨苁儿交恶,曾经也主动跟杨苁儿示好,其实道理是一样,都是想一家人和睦。

    便在韩健不知如何作答时,这时候一名传话婢女的到来,令韩健“解围”。

    “少公子,东王府外有人求见。”

    “哦?什么人?”韩健故作很郑重的模样问道。

    其实韩健不用问,也知道大概便是宁原那些来找他说项的,或者是代表宁原那些人来说项的人。

    “奴婢不认得,这是拜帖。”说着,婢女将拜帖递上。

    韩健摆摆手,婢女匆忙退下,韩健看了看,是宁原本人。

    杨苁儿本来在晾晒衣服,见到韩健手里拿着拜帖,凑过头来一看,道:“不说还以为是相公你找这小丫头过来搅合呢。”

    韩健咳嗽一声道:“苁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为夫这是有要事去商谈,军国大事,总比儿女情长什么的重要吧?”

    “在相公心中,真的是这么认为?”杨苁儿眯了眯眼,一脸不信道。

    韩健也笑了笑,突然凑上前,偷袭吻了杨苁儿面颊一下,登时杨苁儿一脸娇羞,便在杨苁儿有些不知所措时,韩健笑着离开。杨苁儿又轻哼一声,握了握拳头,好像在说,回来再教训你。

    韩健出了内院,脸上笑容便要收敛起来,跟自家夫人幸福的模样,可不能被那些有事相求的人看到,他还要保持自己身为东王的威仪。

    到东王府正厅,韩健吩咐人出去带宁原进来,却见宁原独自一身,神容有些猥琐进来,四下看了看,像是在看看有没有提前一步来的。

    “宁尚书这是……”韩健一脸冷淡之色,看着立在门前的宁原。

    “老臣今日前来,是想请东王过府一叙。”宁原行礼道。

    韩健冷声道:“本王之前不是说了,今日还有要事,不能去府上打搅。”

    “那东王不知可否与老臣出府一看?”

    “哦?”韩健打量宁原一眼,不知宁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韩健从椅子上起身,在宁原引路之下,一起出了东王府正门。却见东王府前,除了宁原过来的轿子,还有一顶小轿,一看便是女子所乘坐的那种。

    “东王,这面请。”

    说着,宁原引路让韩健到小轿前,宁原对韩健作出请的手势,意思是让韩健自己打开轿门。

    这时候侍卫已经过来,为了防备有什么人对东王所有不测,东王府的侍卫也是小心谨慎,这样一个封闭的小轿,若是打开门,从里面窜出个刺客,那就对东王安全有所威胁。

    韩健摆摆手,意思是不用过分担心。韩健料想以现在宁原的处境,断然不敢对他有什么恶意,谁都知道现在除了他,没人能救得了宁家。

    轿门并非是木门,而是布帘,韩健掀开布帘,却见一名怯生生的女子坐在里面。

    这女子,一身女子袖裙,清脂玉掩,在见到光明的那一刹那,明显有些回避之色,随即低下头,显得有些怕生。韩健本感觉到未曾见面,不过在女子低下头那一刻,仔细辨别了一下,不就是之前随林恪一起到东王府求情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宁家小姐?

    换上女装的宁家小姐,少了之前男装的英气,反而更显娇羞妩媚,仿佛她也知道了自己父亲与东王的交换。今日她的到来,不再只是单单为了说项求情,而是作为一件礼物。她似乎也有如此“舍身取义”的觉悟。

    韩健随即将轿帘放下,看着宁原道:“宁尚书这是何意?”

    “东王殿下,老臣之前不是跟殿下提过,只要殿下肯为宁家说情,为洛阳这么多世家说情,我等是不敢忘了东王您的大恩大德。小女早就倾慕东王的雄韬武略,小女出身卑微,不敢求登堂入室。只求能在东王殿下身边当牛做马。今日带小女来。便是将小女送到东王府上,以表诚意。”

    韩健心中一笑,这还真是来“送礼”的。

    请托办事,没有礼是办不成的。尤其还是涉及到一个家族生死存亡的问题。若是一个女人便能换来一个家族的太平。那这个宁家小姐的“牺牲”也算是值得。

    本来这么有诱惑力的礼物。韩健是没道理不收下的,只是宁原做事太急,令韩健感觉到这是宁原穷途末路。已经顾不上什么婉转了。

    “宁尚书这是要置本王于不义?”韩健脸上带着笑容反诘了一句。

    “啊?东王殿下,老臣绝无此意……小女的确对东王殿下您倾慕已久……”宁原你有些慌张,从韩健离开皇宫对他说的那番话来看,韩健已经有意不想与女皇对着来。

    现在女皇刚归朝,东王府要和朝廷步调一致的态度,谁都看的出来。韩健这时候来反对女皇,还令女皇生气离开,宁原便觉得事情不妙。正是他觉得事情不能再拖,便直接把女儿送到东王府别院这里来。

    韩健笑道:“这是我东王府,陛下随时都会派人来传召,让陛下的人看到此景,再传到陛下耳中,你觉得本王日后还有颜面在朝中立身?”

    宁原紧忙下跪行礼道:“都是老臣顾虑不周,令东王殿下为难。老臣这就将小女带回去,之后东王殿下何时想要,只管……”

    “只管去你府上取吗?”韩健冷声说了一句,“本王为洛阳世家向陛下求情,是看在洛阳稳定基础之上,你以为本王是什么人?”

    “是,是。老臣……老臣……”宁原一时间不知如何应答,只好跪在地上继续告罪。

    这时候轿子里的宁家小姐明显听到韩健和她父亲的对话,这时候她已经从轿子里下来,也跪在宁原身边,语气不卑不亢道:“东王在上,小女子是因倾慕东王,才让父亲送小女子过来,并非是家父有意要冒犯东王殿下……”

    韩健看了跪在地上的女子一眼,不否认,韩健对于这样一个女人是动了心的。一个为家族肯牺牲自己的女人,算是有情有义,而且观她两次言行态度,不但有才学,而且能经历大场面。这样的女人在这个时代本就难能可贵,而他若是为宁家说项,这样一个女人没理由放过,他得到,也是理所应当。

    这不同于他跟几位娇妻,甚至是杨瑞的关系。韩健是以感情的态度,来面对娇妻和杨瑞,对于这个宁家小姐,那纯粹便是占有和征服,韩健也没打算以对杨苁儿等女的态度来对待这宁家小姐,在这个女人面前,他永远不想损了自己的威仪。

    “起来。”韩健冷声一句。

    “小女子不起,若是东王不肯饶恕家父的罪过,小女子便长跪于此……”宁家小姐态度决绝道。

    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是让韩健原谅之前宁原的冒犯之罪,但也可以说是宁原归附贼逆的罪过。怎么说都行。韩健若是说原谅,那之后宁原甚至可以就此做文章。

    韩健道:“你父亲的罪过,是太娇纵于你。如此与本王说话,可是觉得,本王对女人下不去狠手?”

    听到韩健的话,宁家小姐身体一震,一边的宁原紧忙拉着女儿起来,道:“快给东王殿下陪不是。”

    宁原显然是知道韩健之前的狠辣手段,知道韩健言出必行,是怕韩健真的连她女儿的罪一起治了。

    “宁尚书,你不是说有人要与本王商议事情吗,便在下午申时去清虚雅舍,本王在那里见客。至于令千金……”韩健看着立在一边仍旧低着头的宁家小姐,伸出手,轻轻抬起她下巴,“倒也是国色天香,这礼物,本王笑纳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八章 迁都

    韩健如此说,倒让宁原稍微松口气。韩健笑纳“礼物”,代表他继续会在女皇面前为洛阳众多投靠了杨余的世家说话。

    对宁原而言,一个女儿的重要性,远不及家族利益来的切身。宁原子女众多,平常人家兴旺的标准是以人丁来算,而在世家中,大致也相当,出仕男子的数量才决定家族的兴衰。女儿本来就是要嫁出去换取政治利益的。

    “宁尚书,你先回吧,莫忘了申时去清虚雅舍。”韩健道。

    “是,老臣会代为传达。”宁原说完,正要走,却有些为难。

    现在自己女儿的确是被韩健所接纳了,但现在他是先将女儿带回去,还是直接留下任凭处置,韩健也没个准话。

    宁原索性一想,韩健是让他走,没让自己的女儿走,便独自往轿子的方向而去,留下女儿一人在韩健身边。

    此时的宁家小姐,低着头,明知道自己像货物一样被自己的父亲给“卖”了,她也无怨言。身为世家千金,她对自己的婚姻还是有觉悟的。就算是在东王身边毫无名分,也不算亏待了她,毕竟这只是个政治筹码的交换。

    韩健打量着宁家小姐,本来她一身男装,看不出娇俏,如此换上得体裙装,却也是很耐看。韩健这是第一次接纳这么“贵重”而“特别”的礼物。稍稍反应过来,才觉得自己与以往有些不同。

    本来没有感情基础的女人,他是不会接纳的。但随着东王军节节胜利。洛阳归为东王府治下,他的权力心自然会有所膨胀,而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有了权力便等于拥有一切,酒色财气每样不缺。

    韩健看着低着头有些紧张的宁家小姐,心中不由慨叹,自己毕竟也是个正常的男人。

    “来人。”韩健喝一声。

    “在。”几名侍卫走上前来。

    韩健吩咐道:“用马车载宁小姐回府。”

    “是。”侍卫恭声领命,然后马上去准备马车。

    宁家小姐听到韩健的话,倒有些怔怔然看着韩健,似乎不太明白为何韩健接纳了她却又要送她回去。

    趁着侍卫准备马车的空档。韩健走上前。距离宁家小姐也不过一步之遥。被一个男子如此近距离打量着,宁家小姐就算是有才学胆识,也不敢再抬头。

    “本王送你回去准备一番,与父母亲人告别。晚些时候。本王会派人去府上接你过来。”韩健语气平和解释了自己的用意。

    “嗯。”宁家小姐轻轻应了一声。螓首低的更低,面颊之间也带着几分娇红。

    韩健的话,将意味着她将正式告别待字闺中的生活。而成为东王身边的女人。但她也很清楚,她很难会有名分。

    韩健看着宁家小姐,却也不知为何此女会如此耐看。要是美貌,她根本无法与顾欣儿相及,论胆识才色,无法与杨苁儿相比。可就是这么一个代父出头,而且是集女子的柔弱和英气于一身的女人,倒是令一向很守“原则”的韩健动了心。

    不多时,马车已经备好,韩健甚至连宁家小姐的闺名都没问,便让她上了马车。

    等人走了,韩健收拾了一下心情,先回去跟杨苁儿交待一句晚上不回来,便要去武安所。

    武安所是韩健根据江都的衙门设置,在洛阳设立的临时军事指挥所,等于是半个兵部,但所掌控的权限,却比兵部要多。一切政令和军事安排,暂时都是由武安所发出,朝廷那边的三省六部衙门,都只是摆设,不能管事。

    韩健到武安所,问询了关于军事上的最新动向。得知林詹所部在洛阳北部一线战事相对顺利,他也放心下来。

    一切表象看来,北王府似乎无意再在黄河一线缠斗,而是退回到河北甚至是北川腹地,准备与入侵的西王军展开较量。如此一来,倒将黄河沿线的州县,全都让给了东王府。

    至于南王府镇南侯黄仕琅的兵马,除了留了少部分在洛阳城外,随时接受女皇差遣之外,主力也在趁乱收拾残局。南王府用意也很明显,洛阳城是洛阳周边大多数郡县是让给了东王府,杨洛川也的确是表明了归附朝廷甚至是归附东王府的意思,但在军事领地上,还是能占则占。

    “张将军,昨日宫中刺客之事,可有进展?”

    随着事情商量完,韩健单独留下张行,问询关于刺客的事。刺客的事毕竟发生在宫闱中,韩健不想声张,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回少公子,刺客的事尚在调查之中。”张行脸色有些为难道。

    “还在查?就一点线索都没有?不知道他们来历也就罢了,他们的目的是为何,总该查到一些吧?”韩健道。

    张行脸色愈发为难,道:“昨日刺客,行踪诡秘,来历目的一概不知,只是在越墙时候为侍卫所发觉,之后追踪之后便没了影踪,之后在宫中找寻,也无半点踪影。”

    韩健点点头,这么稀奇的刺客之事,要不是他跟女皇当时恰巧在沐浴,估计是不会得知的。这种事,可能会被张行给压下来,毕竟夜晚中,只是见到黑影,可有可无的事没必要声张。

    “可能是乱党余孽想趁机谋害陛下吧。这几日宫中要加强戒备,本王也会随时进宫视察。”韩健给自己去和杨瑞私通找了个很好的理由。

    说完刺客的事,韩健在原本上听处的衙门里见了林恪等几名随军进宫的文臣,简单商量了一些事。

    午饭过后,韩健很在上听处的衙门悠闲地睡了个午觉。等他醒来,已经过了申时。念及之前跟宁原说的,要在申时见一些洛阳世家的人,应该是迟到了。

    但再一想,现在他是掌权者,只有迟到没有早到的道理,因而过去也不用太着急。

    从上听处出来去清虚雅舍,韩健是骑马而行。因为洛阳城街道仍旧处在戒严状态,街道上基本没什么人。韩健不知觉走过之前经常走的路,再看看窄街中熟悉的一幕,却发现林氏兄妹的屋子早就破败不堪。一年多没住人。林小夙的小窝也塌了。韩健心说,要是林小夙知道,回来肯定会加以修缮。

    而此时林小夙,还在洛阳之外忙着军粮调度的事。韩健想想。也有老些日子没见到她。

    想到林小夙。韩健也不由想到身边人。之前的好友,司马藉和杨曦远在江南,阮平倒是在江都。不过阮平资质平庸,始终不能成为他的谋士,不过可以慢慢培养。倒是韩健之前很欣赏的苏廷夏,还在南王府服苦役,不过听闻苏廷夏因为才能卓著,已经成为南王府麾下一名将领的谋士。韩健想了想,回头一定把这人讨过来。毕竟他手下亲自培养起来的亲信屈指可数,算来算去在文治上,还没有这样的人才。

    想着事情,韩健便到了清虚雅舍门口。

    之前这里是他跟杨曦等人会面之所,本身也是东王府产业。在东王府迁离洛阳后,这里曾成为官府的官所,仍旧是招待一些达官贵人,因而在这段时间中,清虚雅舍并未荒弃,跟原来相比,只是稍微破败了一些,但仍旧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

    “少公子。”见到韩健,清虚雅舍的人紧忙出来迎接行礼。

    在东王军进驻到洛阳后,原本属于东王府的产业一一被划归回来,而这里的管事和伙计,基本都换上东王府的人。

    “你们做你们的事。”韩健说了一句,这时候原本在楼上等的有些着急的世家代表,都迎下楼来。

    以宁原为首,洛阳的世家来的人不多,却也有二十多人,这些人中,有的是世家的,也有曾经投靠了杨余的官员。但大致都是宁原派系的人。

    在杨余当政时候,洛阳官场也是分门别派的,而到如今,能跟韩健搭上话的,也只有宁原这一个派系。本身宁原官品比较高,得到杨余的器重,而本身他是学术派出身,因而跟他交好的,也基本是儒生出身或者是国子监出身。不过一些大的世家,始终之间是有联系的,因而这些世家中人,则派系复杂,但总的来说,只要跟宁原派系相对的,暂且只能在家中焦急等待消息,听天由命。

    “宁尚书来的倒是挺早。”韩健面对这么多人下来行礼,只是笑着对宁原说了一句。对于其他人,韩健暂且无话可说,现在宁原一人基本就是这些家族的代表。

    因为并非是饭点,再加上洛阳处于戒严,因而清虚雅舍除了这些世家代表和官员,并无什么客人。

    韩健上了二楼,来人围了几桌,而靠窗的主桌,则是留给东王、宁原和少数几个官品比较高的,或者是世家比较显赫的。

    韩健坐下来,宁原等人才敢坐,韩健看了看桌上,除了清茶,什么都没有,显然这些人来也不是为了喝茶吃饭,只是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诸位,轻便。”韩健朗声道。

    “不敢,不敢。”宁原旁边坐着的一名中年男子说道,“东王殿下乃是主,我等乃是客,客随主便才是。”

    “哦?我是主,你们意思是,这顿,应该是本王请客?”韩健脸上露出莫名笑意说道。

    宁原听韩健口气不对,紧忙道:“东王殿下说笑了,若是饮宴,老臣府上自会招待殿下,这清虚雅舍,本就是东王府之所,我等前来得慕殿下之颜,已是三生有幸。”

    宁原话音落,旁边之人纷纷附和。

    本来这些官员以为韩健再怎么狠辣,毕竟也是年轻,怎么也能搭上话。经过刚才这几句,他们才知道,也只有宁原或许能跟东王说得上几句,也只是战战兢兢跟着说两句,像刚才那样不识相出来搭话的,就跟自己找死差不多。

    韩健站起身,其他官员一看。都要起身,韩健却示意众人坐便可。

    韩健叹道:“诸位前来的用意,本王很清楚。不消多言,诸位背后的宗族,都乃是洛阳显赫达官贵族,说是在洛阳显赫一时都不妥当,可能都显赫几代人。而今像陛下所言,贼逆当道之时,你们不思皇恩,投靠贼逆。实为贼也。”

    听韩健这么直接骂。很多人觉得脸色挂不住。这么被公然骂为贼,脸色能好看也就怪了。

    但也没人敢出来反驳,出来顶撞也跟找死一样,谁先说话谁吃亏。

    唯独只有宁原。起身行礼道:“东王殿下所言极是。老臣而今想来。也是辗转难眠,悔不该当初。”

    韩健心说,你悔不该当初是真的。恐怕在杨余登基时候,你可没有被逼迫的意思。这些人之所以投靠杨余,是都没想到杨余居然这么短时间重新把拉下台。以前他们家族可以在洛阳显赫,那是因为站对了队,这次算是他们站错队,遭报应了。

    韩健冷笑道:“悔不该当初?说的好啊,当初诸位为了对贼逆表示诚意,做了多少有损陛下之事?多少旧贵因此迁徙江都,路途上遭受颠沛流离之苦?他们的田舍,而今又在谁家名下?”

    韩健这一说,登时在场之人人人自危。

    这是很现实的问题,就是站队问题了。韩健口中那些饱受颠沛流离之苦的,那可是选边站队选对了,人家现在不用为自己家族的未来担忧,只等着将来回来把应得的拿回去,再把他们的给瓜分了。而女皇所说的“计较”,也正是计较这些。

    宁原看了看在场之人,马上表态道:“殿下明察,之前贼逆所赏赐下来的田产,当尽数归还……”

    韩健拍拍宁原的肩膀,宁原双腿软,差点站不住,身子也还跟着上下晃了两下。

    “这就对了。”韩健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属于自己的,总该归还,这是天经地义之事。除此之外,你们还有何方式,来向陛下表明你们的悔过之意?”

    韩健这一问,把所有人都问的哑口无言。

    表明悔过之意的方式有很多种,之前他们属于得益者,把之前像安平郡王府一类家族的产业瓜分一顿,每个都是收获颇丰,即便之后因为洛阳情势紧迫,杨余要送他们身上拿回来一些挽回局面,他们也是有赚无赔。但世上没有不亏本的买卖,现在只是让他们吐出来原来窃占的只是“开胃菜”,他们要是不大吐血,别说女皇,便是韩健也不会为他们说项。

    宁原定了定神,试探道:“殿下,之前不是已经送了一份名册与殿下?那……也算是在座之人,还有未到场一些宗族的一点诚意……”

    韩健笑道:“宁尚书,陛下的态度你应该很清楚,不用本王重复吧?”

    “自然不用。”宁原一脸神容哀伤。

    要是女皇的态度平缓一些还好说,今日见到女皇那强硬的态度,他们便知道大限将至,才会如此拼命来巴结东王。

    韩健续道:“那依宁尚书之意,你们各家族的名门闺秀送一些到东王府,本王便要代你们说话,去向陛下说项,违背圣意令龙颜大怒?那你们置本王于何地?”

    宁原说不出一句话。

    在场更是鸦雀无声。

    韩健如此难以说话的态度,令在场之人也是始料不及的。本来这些人从宁原处探得一些风声,以为只要把女人送过来,东王便会替他们说话。现在看起来也是他们太一厢情愿。

    韩健本来一脸的怒色,片刻之后,也有所缓和。韩健轻叹一口气,道:“诸位,本王有个提议,不知你们可否愿意接受?”

    在场之人本都以为东王这条路给堵上,都有些心灰意冷,听到韩健这话,便好似重燃希望一般。

    “殿下请讲。”宁原看着韩健说道。

    韩健道:“而今陛下归朝,洛阳百废待兴,但经此战乱创伤,恐怕短时期内无法恢复。本王本是出于时局稳定考虑,才想借此向陛下说项,恳求陛下既往不咎。但而今看来,陛下态度坚决……”

    韩健说了几句,始终没说到点子上来。在场之人也都有些着急。

    “……既然诸位都有悔过之意,那不如就进表陛下,表示愿意将诸位宗族,暂时迁到江都。诸位官职上可能会有所变迁,但总算能保留宗族香火。本王能尽心,也只能尽到如此。看诸位能否接受了。”

    言罢,韩健坐下来,脸色平静。

    在场之人的脸色,可就没那么平静。

    这些人虽然不一定是祖籍洛阳,可当在洛阳扎根之后。就没打算离开过洛阳。一旦离开。那就跟家族不保没什么区别。

    “这……”沉默之后,宁原仍旧第一个开口,“那不知……是否要迁都江都?”

    韩健笑了笑,道:“暂时并无迁都之打算。”

    “那……”

    宁原一脸为难。而今没有迁都。他们背后的家族却要迁去江都。等于是远离了政治核心。但好的一点是,韩健答应保全他们的宗族香火,也就是不会抄家灭族。甚至连官可能也能保住,只是会降职。

    本来韩健能作出如此的许诺,在场之人也无苛求。可再想到要去江都,前途未卜,一个个却又面如土色无法出来表态。

    “若是诸位觉得为难,那本王便先告辞,诸位请自便。”韩健看了半晌,也有些恼火,这些人说到底还是放不下权力。一方面表示要悔过,表示能保全家族就行,却在听到举家迁徙时一脸不愿意。

    在韩健看来,他们爱愿意不愿意。这种事,要么强制来,要么就不管。

    强制来,倒显得他没风度。培养起新贵族,也不是什么难事,大不了将江都的一些世家迁到洛阳,以新补旧。

    “殿下请留步。”宁原见韩健有意要走,紧忙道,“殿下肯为我等触怒龙颜,我等实在是无以为报。而今殿下提出如此妥善提议,若是我们再有拒绝,那便是不识好歹。殿下请放心,我们回去便上奏陛下,愿意随迁江都。”

    “嗯。”韩健点点头,随之笑着重新坐下来,道,“这样便好。本王还担心,如何再去面对陛下,思来想去,本就想随了陛下心意。但听宁尚书这一说,本王觉得,再为诸位说项,可能陛下之心也有回转余地。那诸位,就感激回去准备上表之事吧。”

    宁原道:“是是,殿下说的是。我等,这就回去,草拟上表之文。”

    “嗯。”韩健点头,笑着表示嘉许。

    宁原起身,招呼一句,意思是赶紧回去准备。“诸位,天黑之前,要将表文呈递到在下这里,诸位没什么问题吧?”

    在场之人面面相觑,最后都表示没问题。

    众人将走,宁原又对韩健道:“殿下,之前老臣已与各家打过招呼,各家闺秀,今晚便给殿下送过去。可是不知……送到何处去,还请殿下示下。”

    韩健笑道:“宁尚书有心了。不过闺秀之事,本王暂且记下,等各家到了江都,本王自会一一讨来。不过宁尚书的千金,本王可是暂时留在身边了。”

    “那也是小女有幸,承蒙殿下不嫌弃。”宁原松口气道。

    本来宁原也很担心,这么大张旗鼓给东王送女人的事,必然会被女皇所知道,这可能会造成女皇跟东王之间关系的持续僵化。那不仅对各家族没好处,可能连朝廷都会土崩瓦解被东王府所取代。

    宁原本要随众人走,韩健却单独留下了宁原,意思有话说。

    “不知殿下还有何事?”宁原显得有些着急,毕竟离天黑还不到半个时辰,不赶紧准备,上表的事就会被拖延。到第二天,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宁尚书不用太着急。”韩健道,“本王有事跟你说。”

    “哦?殿下所说何事?”

    韩健道:“这次虽然不会迁都,但本王不日将会随军返回江都。”

    “啊?”宁原着实吃了一惊。

    韩健道:“至于陛下是否会随本王回江都,本王暂且也回答不了你。宁尚书,此事甚为机密,你该明白吧?”

    “是是,老臣明白,老臣绝不对外人透露半句。”宁原听到这话,心中便宽心很多。

    韩健说是不迁都,但是把女皇接回到江都,再把洛阳世家大户迁到江都去,那江都也就是新都了。那也就是说,在这次政治交易中,这些家族所损失的寥寥无几。(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九章 扫兴而归

    韩健到皇宫,已是开宫禁之时。当晚宫廷中并无赐宴,加上之前闹过刺客的事,宫闱中加强了戒备。

    韩健身为东王,也是洛阳军务的实际掌权人,过宫门自然并非难事。而他这次来也顺当了许多,轻车熟路便往內苑的方向走,都不需要人引路。

    到內苑,却有小太监早就在等候,好像杨瑞早就知道他会天黑以后摸进宫一般。

    “陛下让小的在这里等候殿下,殿下请随小的来。”小太监说话细声细气,听起来很像女子,不过比一般女子的尖锐一些。

    韩健点了下头,随小太监一起到女皇寝宫之外,却见卉儿早就立在那。见到韩健,卉儿匆忙行礼请安。

    “陛下可在里面?”韩健问道。

    “是。”卉儿怯生生道,“陛下说,若是东王您来了,先在外面等候,不得传召不能进去。”

    韩健皱眉,杨瑞这是真生气准备给他摆脸色看?

    韩健屏退了太监,在卉儿面前,他也就没那么多顾及,直接往寝宫里闯,而卉儿明知道杨瑞是有言在先不许韩健进去,可这情境之下她也不敢阻拦,只好任由韩健进去,她在后面跟着走了几步,反而很识相停下来。

    韩健掀开布帘,便听到水声。稀里哗啦的,像是杨瑞在出浴。

    韩健在外间并未往里走,隔着屏风,韩健瞧的也不是很真切。

    杨瑞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不是让卉儿在外面跟你说了?这么进来,让妾身好生难堪。”

    韩健尴尬一笑。走上前,望着正在穿衣的杨瑞,看着她曼妙的身躯,便也觉得很养眼。

    “我们既已是夫妻,何来这么多避忌?就是洗个鸳鸯浴,那也用不着害羞。”

    “鸳鸯浴?”杨瑞想了想,才大概明白是何等意思,“呸”地啐一口,道,“没个正经。等穿好衣服再过来。顺带还要让人把水桶搬出去。好冷。”

    最后发出“好冷”一声。是杨瑞不由自处所发出。大冬天的,即将是新年,这年头冬天又格外寒冷,韩健能理解杨瑞爱干净。却也理解不了她这种要面子不要命的心态。

    韩健走上前。帮杨瑞递着衣服。看杨瑞穿戴好,韩健在床榻前坐下,杨瑞道:“起来。一会有人进来,看到这模样不好。”

    “嗯。”韩健应了一声,又站了起来,立在床榻边上。

    “卉儿,进来。”杨瑞朗声道。

    卉儿低着头走进来,杨瑞对她交待两句,卉儿转身去外面传召小太监进来搬水桶和洗澡水。韩健一直在旁边立着,等人都出去了,韩健才重新走上前,抱着杨瑞让她坐在自己边上。

    “瑞儿,若是不知道,还以为你今日在烨安阁,是在大发雷霆。”韩健道。

    杨瑞白韩健一眼道:“你以为我肚子里就没一点火气?本来都说好的事,单单就因那些世家给你送了几个女人,你便改口为他们求情。你让我如何在朝臣面前自处?”

    “瑞儿,不是说了吗,我的出发点是为了洛阳稳定。”

    杨瑞道:“不久前,以宁原为首的一些世家,将愿意迁徙到江都的奏章呈递到宫里来。我大致看过,他们众口一词,应该是你对他们说了什么吧?”

    “嗯。”韩健把之前在清虚雅舍的事大概交待了一下,只是省去了关于宁家小姐的那部分。

    杨瑞叹道:“将这些世家迁到江都,洛阳元气会再伤,也不知何日会缓过来。”

    韩健道:“自古皇城兴衰交替。只要根基在,用不了几年,自然会更胜从前。瑞儿你不该担心这个。”

    “也是。这几日,便要启程,说起来还真有些不想离开。夫君可是准备好回江都的事?”杨瑞突然喊着韩健,像是话意有所指。

    韩健莫名所以道:“收拾一下,走便是了。东王府在洛阳又没什么遗留的东西,倒是瑞儿你,怕你不肯走。”

    杨瑞没好气道:“你把东王府兵马都调走,我留下来有何意义?不说了,收拾一下,妾身还没进晚膳,一起进膳。”

    韩健尴尬一笑道:“为夫吃过晚饭才过来。瑞儿你尽管自便,或者干脆叫几个菜,过来吃了便是。”

    杨瑞打量韩健一眼,神情有些复杂,道:“妾身今日身体有些不适,恐怕……你要回去陪苁儿了。”

    “啊?”韩健反应了一下,才微微惊讶发出一声。

    杨瑞道:“昨日有些疲倦,身体不适,今日用了药膳调理了一下身子,终究没好过来。就不扫你的兴,还是回去陪苁儿,苁儿她这些日子没你在身边,应该也很清苦。”

    韩健心中着实扫兴,本来他今天进宫就是为跟杨瑞偷欢的,现在杨瑞却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他,那也就是说,他只能回去陪杨苁儿。

    杨瑞自然不知道他昨日在回东王府别院之后,把杨苁儿已经慰藉的相当妥当,现在不回去也无妨。何况杨苁儿也以为他会进宫陪杨瑞,甚至连他出来的时候也没问几时回去,显然已经作好了丈夫彻夜不归的准备。

    韩健道:“瑞儿既然身体不适,那为夫便与你安睡一晚便可。至于苁儿那边,她应该理解。”

    杨瑞轻轻一叹道:“夫君在这里,便是有心忍住,可妾身也怕心中拗不过对夫君的歉疚,随了夫君。再加上有卉儿在,若是夫君要尽兴,便纳了卉儿,可妾身在旁看着,总是……不好。夫君理解一些,还是去了吧。”

    韩健咳嗽一声,心说今天还真是诸事不顺。不过再一想,除了杨瑞和杨苁儿,似乎今日他还有一件事要去做,就是之前他进宫之前派人去接的宁家小姐。

    宁家小姐方面,韩健暂时不想公开,他已经让人把宁家小姐接到东王府在洛阳的一处产业,而并非东王府别院。韩健是准备“金屋藏娇”,再一想,来个偷香窃玉,也是很值得期待。

    “既如此,那入夜之后,我出宫便是。”韩健道。

    “那夫君留下来,一同进膳?”杨瑞看着韩健。

    韩健摸了摸肚子,道:“没有食欲。倒是食色性也,就是瑞儿你不给为夫这个机会。”

    杨瑞白韩健一眼道:“那夫君便早些出宫,深夜留宫,总会引起外人无端揣测,不如回到江都,也就回到自己的天地,不再怕别人闲言闲语。”

    韩健点头,与杨瑞再寒暄一会,便起身离开。

    韩健一路出宫,都是小太监在前举着灯笼引路。

    等韩健离开,杨瑞也轻轻叹口气,对一直在旁守候的卉儿道:“你退下,今日没吩咐,你便在外面守着。”

    “是,陛下。”卉儿有些为难,昨日韩健和杨瑞在里面胡天黑地,她需要在外面守着,现在韩健已经离开,她以为可以到里面伺候着,没想到还是要到外间去吹冷风。

    卉儿退出,杨瑞将屋子里的灯打灭了两盏,登时屋子里灰暗了许多。这时候一个黑影突然而至,不过却也早就在杨瑞掌握之中。

    “陛下。”来人一身黑衣,却并未蒙面,杨瑞侧目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道,“法亦师妹,你可算回来了。”

    来人正是一身黑衣的法亦,她奉了杨瑞的旨意出去办事,而回来也仍旧是一身夜行衣。本来杨瑞对她态度是高傲而冷淡,她也从未见过杨瑞露出如此平和的笑容。

    “陛下吩咐之事,已查探清楚,昨日刺客身份也已查明。”法亦自然不知杨瑞跟韩健已经有进一步的关系,心中略有好奇,也不敢多问多想,便将自己的任务禀告道。

    杨瑞点头,道:“那朕所猜测的,便没错?”

    “是。”法亦道,“上清宫风掌教已派人过来接应陛下,不日将抵达洛阳。陛下可还有吩咐?”

    杨瑞道:“此事暂且不要对健儿有所提及,法亦师妹,你可明白。”

    “是。”法亦这次没有痛快应答,而是想了想才行礼应道。

    杨瑞走上前,打量着法亦道:“师妹与健儿的关系,朕早就查悉,以前是健儿他不懂事,缠着法亦师妹你,而今似乎法亦师妹也对健儿有意。”

    法亦听到这话,就好像内心秘密被揭露一般,单膝跪地道:“请陛下责罚。”

    “不用责罚。朕理解师妹你处境,健儿他……的确是个好男人。”杨瑞说着,心中也在感慨,连自己也没挡住这个男人的诱惑,如何苛责他人?

    “不过法亦师妹你要公私分明,感情是一回事,对于朕吩咐你做的正事,你要分开。此事若为健儿他所知,对他有利无害,你可明白?”

    “是。”法亦仍旧单膝跪地,应道。

    “行了,你下去。接应风掌教的事由你负责,风掌教这次应该会带上清宫内门的一些高手过来,也需要你一并照应了。有些事,派别人去总归不便。”

    法亦领命,她明白杨瑞话中的意思。这次上清宫过来的人,从风掌教到下面的教众,都是女子,虽然修道之人并不太在意身外物,可女子毕竟与男子有别,在生活起居上要打点的地方不少。而这些,也只有她这个出自上清宫,而且也同样精通武艺之人才能熟知。(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章 深闺佳人

    韩健从皇宫出来,还未上更,但洛阳街道也已经是一片冷清,便是曾经热闹的夜市,在冬日中加上全城戒严,也是萧索一片,街上除了有官府的衙差和士兵沿途设卡,也不见什么行人。

    时间尚早,韩健没准备马上回东王府别院,而是准备先去宁家小姐落脚的地方看看。

    这次他准备“金屋藏娇”,把宁家小姐接出来,就没打算再送回去。而宁家小姐从原来的世家千金,一日之间变成被权贵养的外宅,心境毕竟起落太大,韩健也不希望她心中有什么阴影。

    韩健不用侍卫带路,也认得过去的路。一路上,他骑马而行,走的不算慢,不过这一路上他也在想一些事,从江都到洛阳,从家事到国事。

    到了地方,却是不大的院落,本来就并非是深宅大院,加上东王府在京城的产业曾经被别人窃占过,很多地方都还没妥善修缮。尽管天黑光线弱,不过韩健还是能感觉出这院落的萧条。

    “少公子!”

    负责去接宁家小姐过来的侍卫队长见到韩健的马停下,马上上前行礼,他还在安排人守夜,既然韩健把人送到这里来,这里也要加强戒备。

    “人在里面?”韩健指了指门口问道。

    “是。”侍卫队长应道。

    “接人时候,可有发生什么事?”韩健再问。

    “并无事发生,宁家中人并无人送宁小姐出府。不过她也带了一些细软,不知是否还要多准备?”

    韩健道:“这些事不用你们操心,在外面守着便成,我进去看看。”

    侍卫队长在前引路,韩健进到院落里,院子里虽然点了两盏灯,不过摇摇晃晃的光线很黯淡。韩健瞅了眼,院子也算大,不过只有里外两进,里面院子的小屋里亮着灯。隐约可见一个身影似乎在收拾着东西。

    小院的外院。侍卫是可以进的,内院侍卫则很清楚那是禁区,只有宁家小姐一人在内。

    韩健瞅了眼周围的冷清,对侍卫吩咐两句。本来韩健想让侍卫从东王府调遣两个丫鬟过来。再一想。事情还是别跟东王府扯上关系,便让侍卫从外面找两个丫鬟,或者干脆是买来的。

    进到内院。韩健才想起来洛夫人便经营这方面的生意,而洛夫人近来虽然还提供情报给他,不过他到了洛阳之后,也一直没时间私下里接见。再一想,回头应该接见一下,至少也该知道洛夫人现在的态度如何。

    到内院,韩健直接推了下门,门直接被推开。

    里面正在收拾东西的玉人显然有些惊惶,望着门口的目光中带着惊慌失措,但在见到是韩健之后,她才稍微平静一些,放下手头的东西走过来,恭敬对韩健行礼。

    “奴婢给主人请安。”宁家小姐不再自称“小女子”,而对韩健的称呼,也从“东王殿下”变成“主人”。

    这算是她身份的一种改变,从千金小姐到奴婢,也只是一两个时辰的事。

    “用不着太拘谨,本王只是过来看看。”韩健说着,进到屋子里,四下打量一下,回过头,却发觉身子有些单薄的玉人正在瑟瑟发抖,他才发觉进门的时候没关门。夜晚到来,冬日冷风飕飕地挂在人身上。

    “把门关上便是。”韩健道。

    “是。”玉人到门前,关好门,低着头走过来,却不敢抬头看韩健。

    韩健找了张椅子坐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道:“坐。”

    “奴婢不敢。”玉人一脸惶恐不安道。

    “不用自称奴婢,你进了这院子,不是为奴为婢,也不是当牛做马,本王是欣赏于你,才将你收纳过来,以后会让你进东王府,不过那要等到回江都之后。你父亲可有跟你说过宁家会迁到江都之事?”

    玉人点头道:“奴……家离家时,家父曾有所交待,提及了此事。家父还言,陛下也会一起到江都。”

    “嗯。”韩健点头,想倒杯茶,却发现连热茶都没有,不由一叹道,“这里简陋了一些,不比你们宁府大宅,不过明日会有丫鬟过来照顾你起居。你过来,让本王好好看看你。”

    “是!”

    玉人脸上带着几分不安,双手十指相扣在胸前,缓缓走到韩健身前,因为她身材也并不是很矮,立在那,比坐着的韩健高了一个头,韩健一抬头,便瞧见玉人的雪颈。

    韩健笑着看了看,直到将女子看的无措,韩健伸出手,用手指在玉人雪颈之间划了划,肌肤丰富吹弹可破,滑不溜手,不过女子却似乎从来没被人如此轻薄,身子本能后退,在退了一步之后,却也想起是不能退,又不太敢靠前。

    “不用担心,本王又不会吃了你。”韩健道,“今日见了你几次,还不知你名字。”

    “奴家闺名……绣言。”玉人被韩健弄的面红耳赤,似乎以为今日是非要献身不可,因而回答声音的时候,也带着娇羞,头低的更低。

    “绣言?那就是宁绣言,好名字,难得你父亲不是草率给你起名字,应该是当你为男儿家来养吧?”韩健道。

    “奴家家中有兄长,父亲只是自小让奴家读书写字,找先生教授琴棋书画,因而……父亲也有将奴家当男儿养的意思,只是……奴家并非为男子。”

    “有些时候,女子不输男。你可知今日是何处吸引了本王?”韩健突然问道。

    “奴家不知。”宁绣言低头道。

    韩健道:“是你的气质,在本王不答应林尚书所请之后,你出言相求,那时本王才确定你为女子。说起来,你男装的扮相颇有一手,这前面……”

    韩健说着,指了指宁绣言的前胸。

    宁绣言双颊一片晕红道:“奴家出门前……束过。”

    “哦。”韩健会意点头,难怪这么一个妙龄的美女,竟然在第一眼见到的时候还不能确定男女,原来是有扮男装经验,不然的话,以韩健对女子的阅历,绝不会出现这么低级的偏差,“解开吧,束紧了对你并非好事。也不是现在,等本王走了以后。”

    “是。”宁绣言有些不太清楚东王的用意。

    韩健来了之后,不单单只是来看看,而且还出手“轻薄”了她,令她以为韩健今夜是不准备走的。但韩健言下之意,是要离开,没有久留的意思。

    “绣言。第一次称呼,有些不太习惯。哈哈。”韩健爽朗一笑道,“这几日你便在这里住着,我会让人打理你的起居,几日之后便会动身回江都,路上可能会辛苦一些,有什么要准备的,你回头对丫鬟说了,让丫鬟去准备准备。”

    “奴家没有什么要准备的。”

    宁绣言说着,看了眼床榻上自己的小包袱,里面只有几件换洗的衣服,很简单,似乎与她这个大家小姐的身份不太相符。

    “嗯。”韩健点头,他知道有些事强求不得。如果宁绣言不愿意,把自己当成是囚犯一样过来,自己也只能算是强迫宁绣言跟在身边,始终会成为两人之间的阻碍。

    “回头也让丫鬟陪你出去走走,不过现下洛阳的治安有些不太平。去了江都可能会好些,而今江都的繁华,在洛阳之上,过去之后,始终要适应一番。”

    韩健说着,起身道,“本王也不打搅你休息了。本王有时间再过来看看。”

    韩健往门口走去,宁绣言突然唤了一声:“主子。”

    韩健转过头,看着宁绣言道:“你称呼本王什么?”

    “殿下不许奴家称呼主人,便称呼主子是了。殿下始终是奴家的主子……”宁绣言低着头说道。

    韩健笑了笑,对称呼这东西,他本也不太在乎,身边人称呼他为“少公子”的为多,而宁绣言,既是他收来的女人,却是没有名分,称呼他相公或者是夫君什么的都不合适,反而也只有主子这称呼更贴切一些。

    “想怎么称呼,怎么称呼便是。”韩健道。

    “是。”宁绣言道,“主子不留下来歇宿?奴家……愿意侍奉主子,不敢有所怠慢。”

    韩健笑着走上前,靠近宁绣言。宁绣言面对韩健这么欺身上前,心中极为慌乱,连气息都不顺畅,韩健看着眼前玉人娇羞模样,却只是用手在她面颊上摸了摸,道:“如此嫁人,便好似瓷器一般,碰一碰都怕碎了。本王这几日工事繁忙,你也先把心安下来,何时要回去看看父母,只管回去便是。等本王忙完这几日,自会过来。”

    宁绣言轻轻应了一声。她明白韩健说的“自会过来”是什么意思,过来的时候,也就是与她共度**之时。而现在的她,则好似是待嫁的新娘一般,还要等一个时机才会真正成为东王的女人。

    “还有件事。”韩健要走,突然想起来,道,“回头对你父亲说,他私底下做的那点小动作,别以为别人不知。要是想宁家以后安乐无事,就本分做人。要是他再有什么动作,别以为你留在本王身边,本王便会当不知道。”

    宁绣言脸色带着几分惊异,显然是她也知道自己的父亲,对而今的朝廷并非完全忠心。(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一章 新年(上)

    腊月二十九上午,韩健与南王杨洛川一起进宫,这次杨瑞并非召见群臣,名义上只是召见东王和南王。至于是何原因,外面的人猜测不到,便是连杨洛川也一头雾水。

    韩健与杨洛川在烨安阁稍作等候,杨洛川自然要从韩健这里探听一些消息,不过韩健却是讳莫如深什么都没说。眼看到中午,小太监过来传话说杨瑞已经过来,这时候韩健和杨洛川一起起来迎接。

    “两位爱卿,不必如此拘谨。”杨瑞进到烨安阁,见到韩健和杨洛川,一脸轻松之色,走到书桌前坐下,伸手道,“今日找你二人前来,商议行军之事,事关重大。”

    杨洛川稍微抬头看了杨瑞一眼,行礼道:“不知陛下商议为何事?行军之事,老臣这里已多日未有顾及,时候需要将南王府众臣请到洛阳里来?”

    “大可不必。”杨瑞道,“其实,说起来是行军。不过眼看新年将至,朕是想看看,军中是否有所缺。再者,商议一下迁离洛阳之事。”

    “迁离洛阳?”

    杨洛川瞥了韩健一眼,外界对于迁都的事多有所传,可终究只是外面的闲言闲语。现在看起来,迁都的事就算不是真的,那也是**不离十。

    杨洛川点头道:“现如今洛阳新平复,人心不稳,陛下可是要借此机会,离开洛阳?暂时先以江都为根基?”

    杨瑞听到杨洛川如此“识相”的言语,也是先看了韩健一眼。心说难道是韩健把话锋透露给杨洛川。

    但实际上,韩健关于迁离洛阳的事对杨洛川只字未提,杨洛川也是根据外面的谣传说出这等话。老奸巨猾之人,之前不知具体情况,说出来也跟早就洞悉事态一般。杨洛川能如此说,显然是根据外面的谣传加上自己的理解说出来。

    杨瑞点头道:“南王所言不差,朕的确有此意。洛阳如今并非安全之地,反倒是豫州和江都,更安稳一些。”

    杨洛川不说话,心中更加确定了外面谣传的真实性。韩健只是立在一边。关于迁都或者是迁离洛阳之事。他始终未评价,主要是这事在回洛阳之前他便跟杨瑞商议好,现在杨瑞提出,好似是传达意见。这些事也无须再行商议。

    杨瑞最后说道:“三日后。兵马启程。届时洛阳一些世家,也会随朕一同到江都去。东王南王,你二人也早些回去安排行军日程。免得事起仓促,来不及准备。”

    “是。”韩健和杨洛川一起领命。

    杨瑞没有说太多,以身体疲累为由让韩健和杨洛川自行告退。

    韩健和杨洛川一起从烨安阁出来,杨洛川笑容满面看着韩健道:“贤婿应该早就知晓陛下今日所提之事?”

    “南王所言非也,在下如何能提前查知?”韩健故作不明所以道。

    杨洛川哈哈一笑,不再就迁都的事问一个字。韩健却知道杨洛川心中必定有一些秘密,毕竟而今杨洛川等于是为东王府所挟制,大军要往江都去,他十有**也要跟着过去,而现在他更关心何时能回豫州。到他自己的地界,才算是真正山高皇帝远。

    韩健回到东王府,这时候朝廷的公文也刚传过来。杨瑞以朝廷的名义,正式发布了迁离洛阳的诏书,虽然在诏书中没提到迁都之事,但随着朝廷再次迁离洛阳到江都,加上许多世家也随之一同迁离,洛阳政治中心的地位悄然在发生改变。

    “相公,三日后便走,好像很着急。本来以为能多休息几日。”

    杨苁儿见到诏书,显得有些遗憾,可能是觉得还没休息过来就走,洛阳这种非军旅的生活刚习惯下来又要改变。

    “走不是挺好?回到江都,那是咱自己的地方。”韩健在东王府别院的正厅,显得一脸淡然。其实韩健是想早些离开洛阳回江都的,离开江都一段时间,他还是有些想念。

    杨苁儿点头道:“回去也好,可……相公,父王那边……可是要与我们一同去江都?”

    韩健看着杨苁儿热切目光,显然是对杨洛川的事有所求。

    杨洛川从在豫州之外进军营请罪开始,其实就已经沦为朝廷的人质,对于身为南王的杨洛川来说,他赎罪的方式就是留在东王军中,而豫州兵马调度则完全是由东王府来协调。

    韩健一笑道:“苁儿,过几天南王应该就会回豫州。他不会与我们一同到江都。”

    “哦。”杨苁儿面色稍解,道,“父王找人来送信,让妾身帮忙在相公面前说。妾身本还以为很为难,相公,你还要原谅妾身过问南王府之事。”

    韩健笑着揽过杨苁儿,道:“苁儿说的哪里话,南王府的事,不就是自己人的事?”

    嘴上这么说,韩健心中却也在想杨洛川的用意。竟然为了能早日回豫州,暗自派人来找杨苁儿说项?

    要不是他跟杨苁儿之间彼此无嫌隙,近乎是无话不说,杨苁儿也不会透露这么“机密”之事给他。现在他既然知道杨洛川心生离意,他更不会让杨洛川轻易得逞。

    腊月二十九下午,整个东王府别院都在筹备新年的事,因为新年之后又要随军迁徙回江都,因而这新年也是一切从简。

    韩健从东王府别院出来,去了上听处衙门那边,此时的上听处衙门,也是朝廷的临时驻地,大小行政方面的事宜,由林恪暂时兼领,一并在上听处衙门办理。

    韩健到时,林恪刚开完会,见到韩健,林恪迎上前,而其他大臣都是很识相让开,把上听处的总衙空出来让韩健和林恪说话。

    “……殿下,这是近来洛阳一些事务,还请殿下过目。”

    林恪守着,将一些奏本呈递上来。上面列了不少事,大多数都是行政开支需要花钱的事。

    在军统的时间里,行政方面都是节衣缩食,很多开销是能省则省。现在杨瑞归朝,下面的人自然以为在开销上能得到保证,便伸手来跟朝廷要钱。但林恪当的是无米之炊,他手头上也不见银子,眼看洛阳这么多地方需要花钱,他也只能过来征求韩健意思。

    “都先缓一缓。”韩健看了看,放下奏本,道,“陛下早些时候的御旨,可是传达过来?”

    “是。下官看过,说是三日之后,朝廷会迁往江都。”林恪脸色有些为难道。

    “那林尚书你如何认为?”韩健问道。

    林恪迟疑了一下,说道:“朝廷迁回江都,自然是好事。洛阳如今不太平,不及江都偏安一处,能早日平复北方才是……”

    韩健一听这话便知是言不由衷。

    要迁回江都,说是从稳定方面考虑,但其实出发点还是政治。因为江都是东王府首府,洛阳则是朝廷的首府。现在把政治中心迁到江都,也等于是跟外人说,朝廷现在也是由东王府来当家。

    韩健没再问这问题,转而问道:“洛阳世家中,还有一些与宁家走的远的,未上表朝廷的,他们作何反应?”

    “这个……”林恪道,“回殿下,这些世家……都有意随陛下南迁,不过在一些事上,说来稀奇……下官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韩健打量着语色多有回避的林恪,道,“但说无妨。”

    林恪道:“宁尚书之前与延宁郡王似乎有所商议,而今延宁郡王随贼逆北上……宁尚书似乎与贼逆似乎还有联系……”

    韩健听到这话,先是愣了愣,随即一笑。

    关于宁原政治立场的问题,他之前便派人去仔细调查。说起来这宁原算是个两面三刀的主,一面在洛阳活动,希望能保全自己家族,但其实背地里还是跟杨余的一些残余势力有所勾结。这也是他警告宁绣言的原因。

    现在宁原跟延宁郡王有所勾结的事,竟然令林恪都有所察觉,本来林恪跟宁原关系算是不错,不过现在林恪都出来“举报”,可见林恪对于宁家,不是单单想报恩。说是林恪站在朝廷立场上想问题,不如说是林恪心中也怀着鬼胎。

    韩健主动提出让宁原等人上表朝廷随军迁徙到江都,算是一种恩宠,而今宁原在东王府这面很吃得开。这种情况下,也会令林恪自危,想到自己的位置会被宁原等一些旧派系的人所取代。毕竟他在江都很长时间,一直不得重用,也是在顾唯潘遇刺之后才逐渐当了朝廷的家,但东王一句话,便会令他之前所得到的瞬间失去。

    韩健一叹道了:“延宁郡王?唉!林尚书还知道什么?”

    林恪笑了笑道:“下官所知之事不多。看来殿下对于宁尚书的事也早有察觉,那是下官多嘴了。下官也是怕宁尚书假意与朝廷修好,暗自仍旧在为贼逆谋事,于朝廷不利。看来也是下官多虑了。”

    “林尚书说的哪里话,你心系朝廷,知道了不说,本王心中才会介意。”韩健一笑道。

    “是,是。”林恪说着,头上却在冒冷汗。他感觉自己这次是言多必失。(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二章 新年(下)

    韩健从上听处衙门出来,没有回东王府别院,而是直接去了宁绣言暂时落脚的地方。

    韩健到时候,刚给宁绣言找的丫鬟才过来,还在收拾院子。因为院子很多地方都没经过修缮,显得很乱,丫鬟也无从下手。韩健打来,几名丫鬟都还不认得韩健,只是以为是东王府的哪位将军过来。

    韩健径直进到屋里,这时宁绣言仍旧在收拾东西,见到韩健匆忙过来行礼请安。

    “昨夜睡的还算安实?”韩健坐下来,这次有了热茶,他也不客气,自己倒了便喝,边喝边问道。

    “劳主子挂心,奴家一切安好。只是……初来乍到,一些事不太习惯……”

    说着,宁绣言低下头,有些难言之隐模样。

    韩健道:“你家中可是有知心的丫鬟在旁边伺候着吧?”

    “嗯。”宁绣言点头,显得颇为不想说。

    毕竟之前她是大家小姐,身边伺候的丫鬟不少,都是自小与她一起的,对她脾性了解。现在她是被父亲当作礼物一样送给了东王,一些事就与以前不同,即便是找来的丫鬟,也都是生手,连伺候人的经验都没有,谈何贴心?

    “一些事适应过来就好。”韩健道,“这些丫鬟,你自己管着,陛下已经传旨下来,三天后就将动身往江都去,估计你家里现在也在忙着收拾。”

    “这么快?”宁绣言听了韩健话,随口说一声。她马上觉出以她的身份。在韩健面前说这等话不合适,随即又低下头,当是什么都没说的样子。

    韩健道:“也不算快了。三天时间,也足够你家里人准备,这两天,还是别出去走动,等到江都,你再回去省亲。”

    “是,主子。”宁绣言行礼道。

    韩健起来看了看,整个小屋子收拾的还不错。有点家的模样。也可见这宁绣言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子。

    韩健道:“绣言,你已十八岁,为何你父亲没有给你选夫家?”

    宁绣言低下头,显然韩健这问题不好回答。

    “现在奴家是主子的人。主子对奴家过往。还那般在意吗?”宁绣言问了一句。

    “不想说就算了。”韩健道。“之前听闻你父亲有将你送进宫的意思。”

    宁绣言道:“那也是父亲他一厢情愿,奴家并无攀龙附凤之意,父亲也曾为奴家婚事操持过。不过母亲有言,并不想早些嫁了奴家,想多留奴家在身边照顾双亲。”

    “哦,是吗?”韩健笑了笑,没再多问。

    关于宁绣言之前的事,他也是调查过才知道。

    本来宁绣言十六岁时候便有要成婚的意思,而当时操持她婚事的不是别人,而是杨瑞。当时杨瑞想给杨曦成家立室,当时在京城淑媛中选择了一下,宁绣言当选的机会很大。

    要不是之后杨曦被立为太子要出使,事情说不定还有谱。后来在杨余当政之时,宁原为了自己在朝廷中稳固,有将宁绣言送到宫里的意思,但最后未成行。

    “有什么需要,对外面侍卫说便可。”韩健说了一句,起身离开院子。

    韩健没有去别处,而是直接去了清虚雅舍。他特地找人去传了洛夫人过来见面,很多日子没见到洛夫人,韩健是想先探探洛夫人的口风。

    韩健在清虚雅舍二楼老座位上坐下,身边冷清,连整个清虚雅舍也很冷清,整个街道上不见行人,整个洛阳城也好似空城一般。

    不多时,洛夫人的轿子停在楼下,洛夫人从轿子上下来,娉婷上楼。

    “见过少公子。”洛夫人在韩健面前婷婷施礼道。

    “洛夫人?请坐。”韩健指了指对面座位道。

    洛夫人没有推辞,缓缓走上前,在椅子上坐下,却显得很拘谨,毕竟韩健面前,她也只是个属下。她是商贾出身,却也是西凉旧部的重要人物,手下人不少,却也不敢与朝廷为敌。

    “不知少公子找妾身过来,为何事?”洛夫人神情有些拘谨道。

    韩健笑道:“好些日子没见到夫人你,这次回来,眼看便走,总是要见见。夫人也不用太拘束,本王只是找你来随便聊聊。”

    洛夫人一笑,神情仍旧很拘束。这时候韩健亲自为她倒了杯茶,她双手接过,却只是将茶杯捧在手里。

    “夫人将自己的左膀右臂交到本王手上,而今大西柳帮本王做的事很多,本王也甚为感激夫人你帮忙。”韩健笑道,“这次东王军进驻洛阳,夫人你也算是功不可没。放心,本王以前答应你的事,不会反悔。”

    “少公子所言非虚?”洛夫人这次主动一些,抬起头看着韩健问道。

    韩健继续笑道:“本王知道,夫人你得知本王避开你,与西王府的人照面商议谈和之事,令夫人你心中生了嫌隙……”

    “妾身不敢。”洛夫人匆忙表态道。

    “有嫌隙也没关系,事情是可以解释的。本王与西王府之人合作,不过是权宜之计,想利用西王府的人马,与北王府之间狗咬狗。如此将来我们平定关中,甚至是西凉旧地,也更容易一些。夫人放心,等平复西凉旧地之时,本王怎么也都会帮夫人你复国,到时候,西凉旧地乃是魏朝的藩属,夫人你便是这一国之主……”

    说着,韩健拍了怕洛夫人的手,洛夫人目光中有了些神采。

    以前她投靠韩健之时,也是想利用东王府的力量来帮自己复国,可终究东王府与西凉旧地相去甚远。不过短短两年时间,情况已经大不相同,东王府而今已经占据了洛阳,也占据了北方的半壁江山,可以说东王府距离统一北方为时不远,而那时,涉及到西凉旧部的问题,只要她能尽心竭力,韩健答应下来的可能性不小。

    “妾身只是想尽心为少公子办事,不敢有所求。”

    韩健笑道:“为人做事,哪有不求回报的?本王既然在接纳夫人你归附之时便说过,那便不会反悔。夫人放心便是。不过,本王也要提醒夫人你一句,与西凉旧部的人都的远一些,不要牵扯太深,以便以后能抽身事外。否则,本王也很难帮上忙。”

    “少公子教训的是。”洛夫人低下头道。

    洛夫人的人,大多数都是西凉旧部东支的人马,但这些人马太杂,而且属于群龙无首的地步。

    韩健提醒洛夫人的意思,是让她利用自己人,而不要与西凉旧部的人走的太近。毕竟涉及到权力争斗,在西凉旧部中,也有这种权力争斗,洛夫人虽然是西凉旧部东支人马掌管财政大权的人物,可毕竟也是女子,在这些人中得势而不得人心,若是不投靠东王府,她的确是没机会统领大局的。

    “少公子,有件事,妾身想对少公子说。”洛夫人突然说了一句,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夫人不用如此拘谨,有话但说无妨。本王也不是拘泥礼法之人,相信夫人你也该清楚。”韩健道。

    “是。”洛夫人点头道,“其实……妾身一直与凉国旧部的……公主有联系,妾身……想让公主与殿下见一面。”

    “公主?你们西凉的?”

    “是。”洛夫人点头道。

    韩健皱皱眉,关于西凉有什么亡国公主,他之前没什么耳闻。其实西凉的旧贵族不少,而西凉皇姓又并非一姓,光是在西凉灭国之前的二三十年间,皇室几次更替,都是在一些权臣和贵族之间,就算是西凉改换了皇帝,也没有改过国号,毕竟西凉只是小国,对于皇室正统也并非太看重。

    “姓什么的?”韩健问道。

    “姓李。”洛夫人正色道。

    “哦。”韩健点头,“那便是西凉皇室正统,说起来,是孝宗的后人?”

    “正是。”洛夫人道。

    西凉正统的皇姓,是林姓,不过之后李氏也颇为兴盛,在近一百年来,基本都是李氏在当权。到二三十年前,皇室才更替,直到西凉灭国,李姓已经有些没落。

    但西凉旧国篡位的皇帝,却也并非要造成杀戮,很多李氏的族人也得以保全。在西凉西支的人马中,以林氏的人马最大最为强盛,其次便是李氏。至于这其中是否有洛夫人所说的李氏公主的人马,他还不得而知。

    “人在何处?”韩健问道。

    “若是少公子肯见,妾身回去便安排,让她过来与少公子相见。”洛夫人道。

    韩健点了点头,却又看着洛夫人道:“夫人,不是本王提醒你。本王之所以收拢你,是很看重你的人马,以后西凉复国,你愿意为他人做嫁衣,把皇位拱手让出?”

    洛夫人是眼睛中闪动神采,道:“少公子,妾身无德无能,自然是当不起西凉的国。”

    “有何当不起?还是,你想当皇帝身边实际的掌权人,扶植这个李氏的公主,做女皇,而你当国相?”

    洛夫人抬头看了韩健一眼,韩健之前所说的每句话,她都觉得很新奇,她肯投身到东王府麾下,也是因为当初韩健说过,会扶植她当女皇。

    “妾身……并无此意。”话虽如此,不过洛夫人显然是动心。(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三章 李氏公主

    韩健看洛夫人眉宇之间带着一股对权力的热切气息,便知道她并非没有想过,而只是在他面前不敢说出来。否则洛夫人为何要去与西凉就皇族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公主见面?

    以前李氏虽然曾为帝王,可毕竟早已没落,这都不是没落几十年的问题。而李氏皇族的后代,严格来说已不能算是公主,除非这个公主的年岁很大。韩健算了算,李氏被赶下台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也就是说,要是那时就是被敕封的公主,最少也是四五十岁。

    “夫人你不是此意,那为何意?”韩健神色冷峻下来,带着几分质问,好像对洛夫人说,本王已经看出你有此意,无须再隐瞒。

    洛夫人低下头,回避着看韩健的目光,免得自己目光中再露出一些不想透露的东西。

    “少公子明察,而今西凉复国遥不可及,少公子所言之事,似乎太过遥远,即便将来能复国,妾身一介女流,如何能当权执政?少公子还是莫取笑妾身了。”

    洛夫人语气很谦卑,不过韩健却能察觉,洛夫人对于复国有望,还是颇为期待的。她从开始归附东王府,就是为将来有一天东王府能帮她复国,而作为交换的条件,就是她必须要将自己的人马归为东王府所调遣。

    两年以来,洛夫人虽然并非一直在韩健身边筹谋,却也为东王府做了不少事。而作为她的“诚意”,大西柳和小西柳已经完全划归到东王府麾下。甚至她自己要用这二人,也要向东王府请示。东王府的军事情报,有一半以上是大西柳去调查回来的,洛夫人出力不少。

    洛夫人本身西凉旧部的人马,并没有如此大的威力能调查这么多军事情报。洛夫人的厉害之处在于,她对经商颇为在行,而她所培植的经商的帮手,一方面在为她赚钱,一方面又在为她获取情报,等她调查到消息。再通过大西柳转到东王府这里。

    东王府的情报系统。对于洛夫人这一环很倚赖。作为交换,韩健对于洛夫人平常所为基本不加干涉,洛夫人与西凉旧部东支的人有联系,韩健以前也不会去管。

    “夫人。再过几日。本王便要随东王军回江都。让本王见什么人。早些安排,下次本王再来洛阳,应该西都平定之日。到时,你们西凉旧人自然会出来搞风搞雨,本王需要夫人你出来主持大局。”

    洛夫人脸上露出不易被人察觉的微笑,道:“妾身何德何能,能出来主持大局?少公子不如让李氏公主出来主持大局的好,妾身从旁辅助便可。”

    韩健笑道:“看来夫人对于做西凉国相之事,还是心有所想。”

    韩健说着,起身来,洛夫人察觉到韩健脸上只是温和的笑意,心中才放下心来。

    毕竟涉及到权力的事,韩健就是嘴上说不介意,但心中未必不会介意。她现在突然说要让个李氏的公主将来主持大局,本身西凉旧部要复国就要靠东王府和魏朝朝廷,这些事本就不属于她能做主。

    韩健与洛夫人一前一后下楼来,韩健突然回头道:“夫人,你所言的李氏公主,现在何处?”

    “回少公子,人由妾身安置在洛阳城郊一处屋苑之内,少公子可是当下要见?”洛夫人问道。

    “你今晚便让她过去到东王府那边,明天皇宫会有赐宴,本王多半没时间见面,而后天就要准备离开洛阳,时间也很紧。这些事,就由夫人你安排吧。”

    “是。”洛夫人欠身一礼,算是领命。

    ……

    ……

    回到东王府,朝廷那边关于对洛阳家族的一些处置结果也下发下来。

    一天时间,朝廷那边做事也很果断,在得到杨瑞授意之后,再经东王府这面韩健的同意,林恪着手起拟诏书,再由女皇亲自看过没问题,诏书也就发下来。

    一次大的清算清洗,因为韩健的出头,最后却是雷声大雨点小。

    朝廷只是象征性惩罚了那些在杨余登基之后拥立的各大家族,将他们从杨余那里拿来的好处一一收归国有,窃占富贾和原本洛阳旧贵族的,会加以归还,而一些本就属于杨余势力的,会暂时由朝廷管辖,作为对有功之臣的赏赐。

    朝廷对东王府一下发下来的赏赐颇为不少,来传旨的林恪,也无丝毫上差的架子,直接将圣旨交到韩健手上。韩健看过,朝廷除了将原本属于东王府的产业归还,还赏赐了不少田宅,这些田宅中,很多原本属于北王党,再有一些是延宁郡王一类跟着杨余北逃的那些家族的产业。

    “殿下,下官还有其他旨意要去宣,便不多留了。”林恪急着要走,韩健为了表示礼重,亲自送他出门。

    在门口,韩健道:“林尚书,关于归还的那部分,暂且先扣下来,等各家族回洛阳之后再做偿还,至于空余出来的宅子,空着也就空着,不过那些田地,会由军中之人过去接收,暂时作为屯田之用。”

    “是,是。”林恪心想,曾经去了江都的那些家族,现在都在江都过的还算可以。现在他们一时半会没法回洛阳来,要归还给他们的产业,说起来也是不急,而这些家族曾经离开洛阳时候,他们的田宅未必都是被杨余所全部霸占,有些还是他们自己卖的,现在是东王府帮他们讨要回来,暂时由东王府掌管也无不妥。

    送走林恪,韩健回到东王府内院,手里还拿着圣旨。

    杨苁儿早前便已知道朝廷颁布的旨意,知道这次东王府受到的赏赐不少,见到韩健脸色沉着进到内院,不由问道:“相公,不是陛下颁赏下来,为何却好似郁结在心?”

    韩健一笑道:“说是朝廷赏赐,但其实只是形势,现在整个洛阳城还不是我们的?”

    杨苁儿道:“相公也不能这么说,相公毕竟是为勤王伐逆而来,别人听到相公说这样的话,都会以为相公要谋逆呢。”

    韩健一笑,随之一叹没多说。进到屋里,韩健坐下来,道:“这次朝廷也颁赏了南王府,这次南王府勤王功劳不小。”

    杨苁儿收拾好东西,回头道:“南王府在收复洛阳之战中,并未出太多力,倒是东王府出力更多。陛下赏赐,还不也是看在相公的面子上?”

    韩健听杨苁儿这么说,也便知道她是将自己当作是东王府的人。

    韩健上前,揽着杨苁儿的身子,道:“苁儿,这些日子亏待了你,等回江都,我放下手头的事,好好与你享受几天天伦之乐。”

    杨苁儿面色一红,有些羞赧道:“相公说的什么话。妾身不理你了。”

    说着,杨苁儿转过头,却低着,面色娇艳欲滴,说是不理,却是在诱惑韩健犯罪。

    韩健虽然这几日中颇为“辛苦”,不过自家娘子有所求,他还是不会怠慢的。却正要展开行动,却被杨苁儿推了一把,道:“相公还是莫太操劳。妾身相比于远在江都的欣儿妹妹,却是幸福很多,能在相公身边,就算不是在闺房中缠绵,却也不用忍受相思之苦。”

    被杨苁儿这一说,韩健也不由一叹,兴趣锐减。

    “苁儿,你尽说些让为夫不快的话。现在想想欣儿,却不知在作何呢。”

    杨苁儿听韩健说起顾欣儿,一脸怜惜模样,虽然便是理解顾欣儿相思之苦,却也有些妒意道:“有几位郡王妃在,相公还怕有人欺负了欣儿妹妹不成?”

    韩健一笑,这时候看看天色也快到黄昏,韩健便与杨苁儿一起出来,准备晚饭。

    没到天黑,韩健吃过饭,本要进宫去与杨瑞偷欢。这时候东王府前却有马车过来,侍卫进来通禀,韩健心想应该是洛夫人带着西凉旧部的那位李氏的公主来见。

    “把人请进来。”韩健对侍卫说了一声,又对杨苁儿道,“苁儿,你先回房,我今晚可能回来的晚一些。先不用等我,回来我会自行上榻去睡。”

    “嗯。”杨苁儿点头应了一声,想到之后韩健还要进宫去见杨瑞,她心中还是有些不痛快。

    刚为远在江都的顾欣儿吃了醋,现在又要跟宫中之人争宠。她心中也不免感慨,望着韩健的目光却也是带着情意绵绵。

    韩健送杨苁儿到内院门口,折身回来,这时候洛夫人与一名身着黑衣的女子走到正堂这面。天色昏暗,韩健远远瞧的并非真切。

    到正厅光亮一些的地方,韩健才察觉眼前随洛夫人一道前来的女子,并非是韩健所想的那种四五十岁年纪,而只是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女子,背影看上去很婀娜,有西域女子特有的风情。

    “少公子安。”见到韩健,洛夫人紧忙行礼。

    那女子也闻声转过头,令韩健可以见她容貌。

    论容貌,这女子算不上很美,不过却是浓眉大眼的,鼻子高翘,加上身材挺拔而凹凸有致,韩健乍一看还以为是欧洲人。

    再仔细瞧,不过是带着几分中亚人的挺拔和瑰丽,至于西凉旧部“李氏”的由来,到底是音译,还是从中土传过去的,韩健也并不得而知。(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四章 特别任务

    “民女参见东王殿下。”李氏公主见到韩健,以流利的中原口音行礼问安。

    韩健也觉得有些别样,毕竟从容貌上来说,这李氏公主跟中原女子还是有较大不同,不过从口音上则辨不出她与中原女子有何不同。应该是常年生活在中土,毕竟西凉旧国虽然是以中原问话为根基,毕竟有自己的语言文字。

    韩健打量了一下眼前行礼的黑衣女子,道:“这位想必便是西凉旧国的公主。幸会。”

    “不敢当。”女子行礼道,“民女李云,见过东王殿下。”

    韩健默念了一遍“李云”这名字,问道:“这是你本来的名字?”

    “正是。”李云道,“西凉旧人都是有中土的名字,而民女与西凉人所称的名字并无不同。”

    “哦。”韩健点头会意。

    关于这个李云到底叫什么,他不关心,既然是洛夫人找来见的,就算是一种接洽,也许这李云想利用洛夫人来完成李氏的复国,而洛夫人想利用李云的身份以便能招揽更多的西凉族人。两人到底是一拍即合狼狈为奸,还是原本就认识,韩健并不清楚。

    “李小姐,坐。”韩健指了指旁边椅子道。

    “在殿下面前,民女岂有坐的道理?洛姨娘,民女有些话不知怎对殿下说,不如就由洛姨娘代为转达。”李云突然看着一边的洛夫人道。

    韩健琢磨了一下“洛姨娘”这个称呼,心说难道跟大小西柳一样。这个李云暂时寄人篱下,认了亲戚?

    “嗯。”洛夫人轻轻点头,看着韩健道,“少公子,是这样,我朝公主想投靠殿下,成为殿下藩属,只求殿下能够收留。”

    “哦?如何归附?”韩健故作惊讶,不过这也没出他预料范围,这李云既然来。大概有两种方式与东王府攀上关系。一种是结盟,一种则是归附。而洛夫人是归附,这李云就算来头再大,也只是个亡国公主。以她来跟韩健结盟。韩健肯定不会接受。

    洛夫人要说。却又觉得不便,便对李云道:“还是由公主亲自说为好。”

    韩健看眼前二人竟然推来推去,好像有什么话说不出来一般。心中也觉得怪异。照理说洛夫人要利用的是李云的身份,再猜想一下,难道这李云背后还有什么庞大的势力不成?

    李云应声,又靠上前两步,道:“民女在关中布置了许多人手,在殿下出兵关中之时,可助殿下一举而成大事,民女……还有民女的人手,愿意归殿下所调遣,为殿下所驱驰,万死不辞。”

    条件倒是挺诱人。韩健想了想,洛夫人手下人虽然不少,不过却都是经商的,洛夫人手下实力最强的那批人,反而都是西凉旧部东支的人马,本身归洛夫人调遣,却对洛夫人并不忠诚,洛夫人也不是这些人的主子。

    而眼前这李云则情势不同,李云手下的人,都跟死士一样,大致都听她调遣,而且李云自生娘胎就一个任务,就是要复国,加上有皇族和贵族的背景,容易招揽人,再有洛夫人经济上的支援,养一批人并不难。

    “多少人马?”韩健也不废话,直接问道。

    李云想了想,行礼道:“九百人。”

    “九百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可区区九百人,李小姐何以认为本王会接受你的归附?”

    李云不说话,韩健这话中之意,显然有些看不起她的九百人马。

    不过众所周知,西凉国本身就只是一个小国,九百人可说是很大的一股力量,整个西凉国强盛的时候全民皆兵也不过才两三万人马,现在西凉旧部所有东支和西支的人马加起来,也未必有四五千人。

    洛夫人想说什么却被韩健伸手阻拦。

    韩健问道:“不知李小姐归附的条件是为换取什么?西凉复国之后,李小姐可是准备作为一国之主?”

    “民女不敢。”李云道,“西凉而今为大魏所吞并,不再是国,若然将来殿下可平西凉旧地,民女只求殿下将此地赏赐于民女,民女当为殿下尽心竭力治理一方。决不辜负殿下心意。”

    韩健再笑了笑,这李云说的好像他已经答应了一样。

    韩健道:“李小姐似乎忘了一件事,你只是亡国的公主,就算手下有人,在中原这么多将士面前,也不堪一提,本王何必自寻苦恼,将来派将领去驻守岂不更好?”

    李云不慌不忙道:“可殿下将来,是想令民女之外的凉国旧人,继续像今日这般为复国而奔走,给殿下制造一些麻烦?”

    韩健神色冷淡下去,眯着眼看着李云,这女子,淡定之间带着一股坚定,这应该是长期在勾心斗角中浸淫,又时时刻刻念着复国,所锻炼出一种无所畏惧的坚韧。

    李云见韩健不做声,便道:“殿下应该很清楚,我们凉国旧人对于主上最为忠诚,民女既然诚心来投,将来便为殿下所驱使,不敢有所怠慢。民女只求在殿下身边为驱使,不敢奢求将来复国之事,殿下无须担心民女会心生异心,若真有那一日,莫说是殿下,便是洛姨娘,她也不会放过民女……”

    韩健稍微点头,看着洛夫人道:“夫人,你意下如何?”

    “妾身不敢妄加议论,不过妾身可以担保,公主她是诚心实意。而且公主的人马,并不属于西凉旧部的人马,是单独之人,因而殿下也不用担心这些人两面三刀……”

    韩健道:“那就是李小姐自成一派?”

    “民女并无自成一派的准备,以后归殿下调遣,便是东王府的人,殿下有生杀处置之权,不敢有所怠慢。”

    韩健再点头道:“听闻你们西凉国的死士很勇敢,也很精悍,只是无缘一见。”

    “殿下若是有兴趣,民女愿意带一些死士为殿下驱使……”

    韩健笑了笑,道:“那好,李小姐,现在本王派你一个任务,若是你的人能帮本王完成,那归附之事本王便接受。而且若然将来西凉旧地平复,本王会上表朝廷,封李小姐为西凉王,西凉旧地尽归李小姐所有,世袭罔替。”

    李云脸色突然也有些紧张起来,韩健开出的这条件,显然很和她的心意。现在她虽然有人手,但距离复国还有十万八千里,光是关中西王军的兵马,便是以万来计,西凉想要复国这么多年也未有任何成果,主要也是势力相差太大,苦无机会。但若有东王的首肯,情势则有不同。东王府兵马数量本在西王府之下,可经过这几战下来,再加上有南王府的鼎力支持,东王府要借着朝廷的旗帜来平定北方平定西凉旧地并非难事。

    “民女愿为殿下所驱驰。”李云表态道。

    “李小姐先听听本王的任务再作此表态不迟。”韩健道,“本王让你去做的,是替本王杀一个人,不但要杀之,而且要将一个人活着掳回来,不知李小姐可愿意接受?”

    李云脸色稍变,她已经感觉出韩健所安排的任务不简单,要是韩健让她去杀西王或者是北王,那根本是没谱的事。以前洛夫人也曾计划去刺杀西王,可最终的结果也只是竹篮打水。

    “殿下要杀何人?绑何人?”李云稍稍抬头,看着韩健问道。

    “这个人,说起来李小姐应该并无交集,本身也是朝廷的郡王,可惜已经失势,而今已随伪帝去了北川。洛夫人应该知道此人吧?”韩健说着,又看了看洛夫人。

    洛夫人道:“少公子所说的,可是延宁郡王?”

    “正是这老匹夫。”韩健道,“这延宁郡王,本是陛下的忠臣,可惜在逆贼篡位之时,既投靠逆贼,又与北王府暗通款曲。你说这样的人,就是本王能容的下他,陛下能容得下?而本王又不适合派人去杀这样一个人,所以才让李小姐代劳。”

    “殿下要杀之人,便是民女要杀之人,民女自当尽心去办。”

    李云嘴上说着,心中却也觉得事情很难办,就算是延宁郡王失势,那也曾经是朝廷的郡王,她现在的人手不少,可大多数都在关中,要调去北川,山长水远,没有几个月下来不会有什么成果。

    但再一想,相比于西凉复国二十多年都没成果的事,这几个月的等待又算得了什么?何况西凉复国的时间轴不是以她杀延宁郡王开始算,而是看东王府何时会平定关中。要真是东王府赶在她派人刺杀延宁郡王之前平定了关中,她也没脸再来恳求东王能收留她这些西凉旧国的人。

    “先听本王说完。”韩健道,“本王除了让你去杀了延宁郡王,还要让你掳一个人回来,便是延宁郡王的孙女。这个人,对本王来说,很重要,要活的,不能要死的,你可明白?”

    “是。”李云应了一声,心中也在奇怪,延宁郡王的孙女?难道是东王看上了人家姑娘,延宁郡王不同意,所以才有此杀心?

    不过无论如何,都不是她能过问。现在她也只有等回去跟洛夫人问清楚。(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五章 夜会佳人(上)

    李云作为西凉旧皇族,本身以为到东王府来投诚会很顺利,却也没想到东王会提出苛刻条件。对于她来说,能投靠在东王府之下,平添不少力量,对将来复国很有帮助。至于刺杀延宁郡王的事,她也并非很担心,只是怕时间会赶不及。

    说完事,韩健道:“是否需要找人送李小姐回去?”

    “殿下挂心了。民女在洛阳行踪紧密,仍旧有西王府的细作在调查民女下落,这次前来东王府,也不想为外人所知,所以……”

    剩下的话,她未说下去。韩健想来,是李云不想让东王府人相送,免得暴露行藏。

    “劳烦洛夫人你送李小姐回去。”韩健对洛夫人道。

    “是,少公子。”

    洛夫人行礼告辞,韩健也没多留她,这次洛夫人充当中间人早来李云跟他谈事,本就是擅作主张,现在事情没成,韩健有为难的成分,她料想可能也与自己有关,因而不敢求情。

    洛夫人与李云一道离开东王府,韩健也出了东王府,却是直接往皇宫方向去。

    到皇宫,韩健轻车熟路到杨瑞寝宫前,却见杨瑞正一身宽袍在看一些奏本,似乎是下面大臣呈递上来,关于洛阳行政开销的问题。那些奏本,韩健之前在上听处已经大致看过,韩健也提醒了林恪,关于财政方面的问题,暂时能拖延便拖,现下一切以军事为主,军费开支已经非常庞大。其它方面则是能省则省。

    “瑞儿,看什么如此入神?”韩健坐下来明知故问道。

    这时候卉儿小心翼翼走出来,为韩健斟茶,杨瑞则是放下奏本走过来。

    杨瑞道:“关于朝廷开支之事,这几个月下来,洛阳的大库都已被掏空,这么下去,明年的税收也未必能收上来。”

    韩健喝口茶,道:“你三弟离开洛阳时,将洛阳能运走的都运走。所剩无几。就算是要从江都运物资过来。也破费时日。这也是我当初提出要回江都的缘由,洛阳这看似四通八达的水旱两路,却也最容易被封锁,如今洛阳众矢之的。实在不宜再停留太久。”

    杨瑞也是轻轻一叹道:“在过两天便走。也不知这洛阳会成为怎样的景象。”

    韩健大概明白杨瑞的“苦衷”。说到底,作为一个帝王,杨瑞的责任心很强。时时刻刻都心系百姓,她对自己抛弃洛阳城离开江都之事,心中有负罪感。

    韩健岔开话题道:“明日皇宫赐宴,可是想好请哪些人来?”

    杨瑞道:“还是按照以往,不过洛阳的皇室中人甚少,恐怕也来不了几人。便当作是家宴,明日夫君便带苁儿过来,宴席结束后,一家人团聚一下也好。”

    韩健心中颇感为难,听杨瑞这意思,她是准备跟杨苁儿示好。这事说简单不简单,杨苁儿对他和杨瑞的事是心知肚明,可终究那层窗户纸还没捅开,要是就这么带杨苁儿过来单独与杨瑞照面,怎么解释这事情?

    “夫君心中可是还觉得为难?”杨瑞见韩健不语,问道。

    韩健安慰一笑,道:“没事,到时瑞儿你跟苁儿她说,这事情,我不搀和。”

    杨瑞白韩健一眼,却也似乎自信满满能摆平杨苁儿,韩健也不知她心中哪来的如此自信。难道是她觉得饿可以以女皇的权威镇得住杨苁儿不成?

    “瑞儿,昨日你身体不适,今日……可是有好转?”韩健笑意盈盈说道。

    杨瑞道:“夫君还是在怪责妾身昨日无礼?”

    韩健一笑道:“瑞儿说的哪里话,瑞儿你昨日谈何无礼?身体的事,本来就是要能消受的住,要是瑞儿你觉得勉强,今日我还是早些出宫。”

    “夫君今日再走,那便是妾身真的不懂礼数。”杨瑞说着,对一边立着的卉儿道,“卉儿,你去准备热水,再去催催御膳房那边,将朕的药膳早些送过来。”

    “是,陛下。”卉儿匆忙出了里间。

    韩健见杨瑞如此慎重模样,心中也觉得奇怪,照理说杨瑞毕竟练过武功,而且武功还在他之上,身体再差能差到哪去,为何每日都需要药膳来调理身体?这是女人上了岁数,对自己身体不自信?

    韩健毕竟没说什么,对于女人的事,韩健自来觉得是能不问则不问。毕竟男女在身体构造上本身就不同,就算再亲密的两个人,总是还是有彼此的一些秘密,说破了不但会令双方尴尬,闹大了可能会损害两人感情。

    不多时,卉儿端着热气腾腾的药膳过来,杨瑞指了指桌子道:“放在那里,没什么事,你先出去休息。不让你进来,别进来。”

    “是。”卉儿紧忙退下,她知道下面的事,就是东王和女皇之间要行夫妻之礼,她现在是外人,这种事是不能旁观的。

    等卉儿退下,杨瑞把屋子里的灯调暗了一些,对坐在桌前看着林恪呈递上来奏本的韩健道:“夫君这时候怎又不急了?”

    “有什么可急的?”韩健抬头一笑道,“这夜色慢慢,我们可以慢慢来,这次说什么我也不会三更半夜出宫。”

    杨瑞一笑道:“夫君是怕回去没法跟苁儿交待?”

    韩健叹道:“苁儿可不笨,就像瑞儿你说的,她对我们之事心知肚明,这些日子见了她,也觉得她心中欲言又止。实在让我不知怎么说好。明日苁儿进宫,要是瑞儿你觉得话不好说,那暂且先不说,等一切回到江都,顺其自然之后,再把事情言明。”

    谈及回江都,杨瑞的神情也突然有些暗淡下来。

    杨瑞问道:“夫君近来可是有给江都写信?”

    “报平安的信倒是有。”韩健道,“你我之事,我半字都没提。”

    “那夫君准备如何跟家中之人解释?”杨瑞看着韩健,脸色很为难,本身就是没法说的事。

    韩健身为东王,一直对身为皇帝的杨瑞追求,最后两人还“狼狈为奸”,在韩松氏等人眼中,韩健和杨瑞本就是两个阶级的人,不但身份不同,连辈分也不同。这样的两个人走在一起,就算是要先对天下人隐瞒,家中之人那边也难以隐瞒下去。

    韩健道:“暂且不是便是,等到合适时机,再让二娘她们知晓。以二娘她们的性子,应该不会说什么。”

    杨瑞叹道:“如此也罢。”

    以杨瑞的神情,她自己也没妥善的剞劂办法。之前她跟韩松氏在关系上闹的很僵,以前她也将韩松氏当成是姐妹来看待,可这次再回去,她便成了韩松氏晚辈。她根本还不知如何回去面对韩松氏等人。

    韩健扶着杨瑞到床榻前坐下,韩健展开行动,杨瑞却指了指灯火道:“还是先熄了灯为好。”

    熄灯的事,韩健向来是不乐意的,黑灯瞎火的没什么情趣。

    “瑞儿,今日不如……我们再去沐浴沐浴?”

    杨瑞登时白了韩健一眼,道:“前日闹的还不够,再去一次?就不怕再被什么人打搅?”

    韩健笑道:“有些事,不刺激一些怎么好?要是瑞儿你觉得为难,那换下次。”

    杨瑞直起身子,叹道:“再过两日,便要动身回江都,说下次机会,还不知要到何年何月。这次就遂了夫君的心意,谁叫妾身这几日有愧于夫君?”

    韩健笑了笑,看起来杨瑞也并非那种太拘泥的人。

    刚入夜,宫闱中的宫女和太监还都没入睡,这次不同于上次韩健与杨瑞密会。

    本来韩健以为可以偷偷摸摸过去,杨瑞却道:“妾身先吩咐下去,不许人过去打搅,等妾身到了,夫君再去,这样便不会有人察觉。”

    “嗯。”韩健点了点头,杨瑞这次是为了防止事情被人察觉,干脆来个明的,直接移驾过去沐浴,不过要苦了他,他等于是去“偷香窃玉”的。

    杨瑞离开,韩健要等一会再走。

    过了不多时,便在韩健觉得有些百无聊赖时,卉儿匆匆忙忙跑回来,道:“陛下请殿下过去。”

    “哦,都安排好了?”韩健问道。

    “是。”卉儿点着头,神情还是对韩健颇为害怕。

    “你先过去侍奉陛下,本王这就过去。”韩健说了句,便让卉儿先走。

    韩健到寝宫门口,适应了一下外面黑暗环境,正要走,却见一个身影远远过来。

    韩健先是警觉,当他发觉来人是友非敌之后,才稍微收起警惕。

    人过来,韩健定睛看清楚,却是身着黑衣的法亦。

    “师傅?”韩健笑着迎上前,拉起法亦的手,一脸热切之色道。

    “陛下可在里面?”法亦想挣脱开,手却被韩健牢牢握住,她有些担心望了寝宫里面一眼,像是怕被杨瑞察觉。

    “没事,陛下不在里面。”韩健笑道。

    法亦紧忙问道:“陛下身在何处?”

    “师傅有要紧事找陛下?”韩健道,“陛下刚去沐浴,我……准备出宫。师傅要是要要紧事,我带师傅去见陛下。”

    “陛下去沐浴?”

    法亦眉头轻蹙,显然有些不太明白韩健的话。身为帝王,杨瑞从来沐浴也不会离开自己的寝宫,怎还大老远跑到别处?(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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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纪五好老男人穿越了,爹死了,娘也没了,十几个娇滴滴的姨娘,一个比一个生的风姿绰约。 这风韵,正对口味,只可惜—— 妾生我未生,我生妾已老。恨不同时生,日夜化蝶栖芳草。 身为小郡王,大片的山河湖泊等着他去继承,一辈子的锦衣荣华等着他去享受。 作为女皇前男友的儿子,他表示压力很大。极品小郡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极品小郡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极品小郡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