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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语不语     极品小郡王txt下载     极品小郡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四十七章 给她一个名分

    虽是一番简简单单的交谈,但韩健已经感觉到杨洛川这只老狐狸是准备出手了。一直在洛阳隐忍了一年时间,杨洛川还是按耐不住他心中原本就存在的野心,现在趁着洛阳空虚,北方战事着紧,至少也是想图谋自立,回到他掌握大权的豫州。甚至是图谋洛阳城和魏朝的权柄。

    “南王送女色到东王府,似乎是不太好。”韩健面色仍旧很平静,说了一句。

    杨洛川笑道:“贤婿多虑了,此事老夫不与苁儿说,也不为外人道,别人怎会得知?”

    韩健心中冷笑,杨洛川今日宴请了这么多三山五岳的人来,他自己身边还有不少是韩松氏眼线的侍卫,这事情想瞒就能瞒住?他本无意去收一个连样貌都没看清的女子,但现在杨洛川有意安插眼线在他身边,他索性就让杨洛川“如意”一次,也好让杨洛川这只老狐狸放松警惕。

    “恭敬不如从命。”韩健拱手相谢道。

    杨洛川很开怀,又要拉韩健畅饮,韩健起身道:“如今朝政繁忙,在下恐怕也要先行离去。”

    韩健的话立刻引起在场之人的议论之声,一个个山野之人似乎都有要为杨洛川出头的意思,觉得韩健这么不识相,接受了美女就要离开,实在是太不给杨洛川面子。

    杨洛川话都已经说完,他自己是不在乎韩健走不走的。倒是笑盈盈起身相送。

    韩健与杨洛川并行,而杨洛川送给韩健的女子,则在两名女子作陪下一同出来到门口。杨洛川道:“贤婿,国事也勿太操劳,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如今陛下已将朝政交给贤婿,贤婿也不能将自己的身体拖垮。那恐怕也非百姓之福。”

    杨洛川一副很正色的模样,说起一些大道理来也是道貌岸然的模样。韩健没有去与杨洛川细究这些问题,点点头,要上马,这时候南王府也将马车送过来,除了杨洛川送给韩健的女子。连同送女子出门的两个舞女也一同上了马车,这意思已经很明显,杨洛川已经一并将三名女子送给了韩健。

    “南王,告辞。”

    韩健骑在马上,与杨洛川拱手告别。等与侍卫一行带着马车离开南王府的地界,韩健不由也有些想不到在哪里安置杨洛川送给他的女子。

    接进东王府是不可能的,他常去的皇宫和宁绣言那里也不适合安置,开始时候不觉得,现在倒觉得是个烫手的山芋。无论是家里的女眷知道。还是杨瑞知道,又少不得发一些小脾气。虽然他根本就无意与这女子之间发生什么。

    “少公子,人……”

    将要回东王府,侍卫也觉得不妥,上前来问询人的安置情况。

    “送到城西凌安坊北四官所去。”韩健交待了两句,送去的地方,只是东王府下一处很不起眼的府宅。平日里当作仓库用,很少有人过去。

    马车将走。韩健甚至都没过去瞧一瞧那女子的模样,便直接回到东王府去。

    ……

    ……

    虽然他去了一趟南王府的消息不是什么秘密。可在之后两天,他进宫去与杨瑞说事情,杨瑞竟然也没说及过此事。

    直到三天后,杨瑞才无意中说道:“……加上南王兵马留守洛阳……”

    本来韩健正在窗前看着外面成堆的积雪,院子里的雪虽然扫干净,但屋瓦上还是有不少。杨瑞的话他本就是左耳进右耳出。听到这一句才转过头来,看着没觉得如何的杨瑞。

    “南王调来洛阳的兵马,路上出现耽搁,而且只有五千散兵游勇。瑞儿你不知?”韩健道。

    “啊?”杨瑞稍微吃了一惊,道。“何时的事?是夫君你去南王府失守,南王说的?”

    韩健点点头道:“南王在府中宴请一些山野的隐士,却也不知这群人何时进到的洛阳,他似乎野心勃勃,有回豫州重新执掌豫州军政的打算。”

    “哦。”杨瑞再次点头,却也带着几分沉思道,“如今洛阳城防不闭,但凡有路引之人皆可进到洛阳来,南王府的情况,夫君就没派人看着?”

    韩健心说看倒是看着,可杨洛川府中平日里也是有人进出的,谁会去管那些人到底是谁。毕竟不能像监控一样随时随刻都了解府中的情况,要盯着也是在外面。那些隐士的到来,的确也有不寻常的地方。他之前把注意力放在杨洛川所说的豫州可能会发生的变乱之上,却未曾去细想这些。

    “那些隐士倒也不会有多少麻烦。倒是南王说及镇南侯与他断了联系,且有自立之可能。”韩健道。

    “杨洛川到底是怎么个人,夫君不会不清楚。如今正是豫州势弱之时,他如此说也无非是让朝廷掉以轻心罢了。”

    韩健听杨瑞话中的意思,显然是忽略了镇南侯真的会带兵往洛阳来这种可能。

    杨洛川拿自己作为人质,一直留在洛阳,其实整个豫州的军政大权,仍旧在其手上,而并非真正归到朝廷管辖之下。韩健也是一直忙着北王府战事之事,对于这个也未曾去细想过,现在想起来,杨洛川应该就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试图重新回他的豫州,当他的南王,继续与朝廷分庭抗礼。

    随着北王府已经彻底失势,朝廷只要能击退鲜卑人的入侵,拿下北川城是很有把握的事。现在西王府那边却一直按兵不动,也让杨洛川感觉到,要是再不出手的话,他可能真的会老死在洛阳城。设身处地的想,杨洛川现在也感觉到自身的危机,东王府和朝廷的势力越强,将代表着像他一样曾经割据一方的藩王将越危险。兔死狗烹,等朝廷真的平定了北方,到那时他也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

    韩健道:“我已加派人手紧盯着豫州动向,这次南王府派来的五千兵马,也不准备留守在洛阳周边,而是直接派往到北方去。”

    杨瑞点点头道:“夫君决定倒是很妥当。不过,妾身偶尔听闻一个传言,说是杨洛川送了相公一名姿色颇佳的美女,而且曾是出自豫州的名门望族,可有此事?”

    韩健心说这还真是i没有不透风的墙。

    “嗯。”韩健点头。

    杨瑞出奇的没有恼怒,倒是笑了笑道:“夫君承认的也倒是爽快,不知现下人在何处?”

    “瑞儿你真的想知道吗?”韩健不知杨瑞的用意,以试探的口吻道。

    “自然想知,难道自己夫君身边多了个女人,妾身不该问问?”杨瑞说着好像很严肃,最后却是掩口一笑道,“夫君也别怪妾身多事。其实妾身也知,那是杨洛川派到夫君身边,以用来刺探东王府虚实之人。夫君将其直接安置起来,连见都没见,如此有美当前坐怀不乱的心思,难道妾身还要怪责不成?”

    韩健心说杨瑞身边的情报体系也是很完善,这种事调查的居然也算清楚。

    不过当日他大张旗鼓去南王府,出来时候直接将人带走,之后便派人安置了那女子,想瞒住那些不知情之人还容易一些,想瞒住像杨瑞这样的有心人,那近乎是不可能的。

    “夫君这几日,似乎也未去见过安平那丫头。”杨瑞突然说了一句,“也不知那丫头现在如何了。”

    若是杨瑞不提,其实韩健不会去说关于杨秀秀的事,毕竟那是他跟杨瑞之间的一根刺。现在杨瑞居然主动说起来,倒也好像有几分关心杨秀秀的模样。

    “哦。瑞儿你不说,我倒是快忘了。”韩健随口道。

    杨瑞白韩健一眼,道:“夫君你为妾身着想,不去见安平,妾身心中也很高兴。不过你占了女儿家的身子,甚至将她接出来安置好,如今却是不管不问,是否也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呢?”

    韩健眯着眼看了杨瑞一眼,道:“你是何意?”

    杨瑞笑道:“倒不若让安平那丫头进宫一趟,反正妾身已跟夫君你说好了,不会再去强求她婚嫁之事。也当是我这个未来当姐姐的,对她示好,总可以了吧?”

    韩健觉得今天杨瑞的态度有些反常,杨瑞之前虽然说是原谅了他霸占杨秀秀的事,但也明言过,就是在她进门之前杨秀秀是不能过东王府门的。现在却说要主动示好,明显是暗藏心机。

    “不用了。”韩健道,“这些日子我也派人照顾了她一家,就算她如今不回去,安平郡王府也不会出什么乱子。瑞儿你既然不想见到她,我不会强人所难,日后你们不见也好。”

    韩健说完,继续看着窗外。

    杨瑞道:“看来夫君还是不信妾身的为人。的确,安平那丫头,妾身从来都不喜,这么有心机的丫头,还总找麻烦,就算是同宗姐妹又如何?不过毕竟也是夫君怜惜之人,说是一辈子不见,那也不合情理。倒不如让妾身给她一个名分,让她到宫中来,以后也能令妾身轻省一些。夫君以为如何?”

    韩健想了想杨瑞的话,杨瑞之前的确是用过杨秀秀做事。若说杨秀秀的能力,也很一般,只是一个很自立的女子而已。她进宫来,又能帮到杨瑞什么忙?(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八章 情怀

    杨瑞见韩健不置可否,语气促狭问道:“可是夫君舍不得,不愿让她到宫里来做事?”

    “现在不论她能帮上你多少忙,现在朝廷正是多事之秋,会用一个女子来帮你忙?”韩健反问道。

    “瞧夫君你说的,说的好像妾身不是女子一样。”杨瑞起身,语气中带着一些不满道,“既然夫君舍不得,那起身也不能再做勉强了。夫君可要想好了,想让她跟妾身的关系更和睦一些,现在可是一个机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韩健无奈摇摇头,杨瑞要真的那么“好心眼”,这天下的女人似乎都是遵从三从四德了。

    从宫里出来,韩健也不由想过去探望一下杨秀秀,他这些天没过去,便是宁绣言那里,估计也是念他的紧。虽然宁绣言也算是被他“窃取”来的,可终究宁绣言的心思很简单,时常有他在身边,却也无那么多幽怨。

    到了宁绣言的住所,刚进到院子里,便瞧见几个丫鬟正在晾晒衣服,见到韩健到来,一个个都有些紧张。有个干脆将刚挂上的衣服给拿了下去,因为都是女儿家贴身的衣物。

    “参见王爷。”丫鬟行礼,却也不是像东王府或者是宫里的女子那么懂规矩,行礼也显得别别扭扭,就算之前宁绣言特别训练过这些丫鬟,收效也是不大。

    宁绣言闻声从里面出来,看了院子里挂的五颜六色的模样,轻轻一笑上前来,先行礼问安,才道:“主子莫见怪,没想到主子竟然头晌来了。污了主子的眼睛。”

    “有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韩健也随之一笑,正要往里面走,却还是不见杨秀秀出来。

    “郡主她……”韩健面色稍微沉了沉,问道。

    “郡主这几天心情都不太好,妾身开解一番仍旧不奏效。主子今日也是难得过来了。还是让主子跟郡主说几句话,也许郡主便能想开一些。”

    韩健心说杨秀秀还是恨自己啊。也难怪,一个心高气傲的女人,就算是被强来她也认了,关键是她居然在他的威势之下,不得不委身让自己被霸占,这令杨秀秀想来大概觉得毫无面目可言,以至于到现在还没想开。

    “人呢?”韩健再问。

    “在隔壁的屋子歇着呢,平日里妾身也不敢过去打搅。谁叫人家是郡主呢?”

    宁绣言说话时候也是带着一些俏皮。也是在韩健身边久了,心里的担子放下来,也知道韩健平日里没什么架子,对她又是很疼惜。女儿的心情也会跟着丈夫的宠爱而变,只有丈夫疼惜更多一些,她才会更加开朗一些。

    韩健想到自己这几天都没过来,也是觉得有些亏待了宁绣言。难得她还这么开朗。

    “算了,不过去看了。”韩健笑道。“今天是过来看你的。几天没来,却也不知是胖是瘦了。”

    韩健笑着捏了捏宁绣言的脸。宁绣言大窘道:“主子也真是的,当着这些丫头的面也不给妾身一点面子。”

    虽然话中带着幽怨,不过面色却带着羞喜,挽着韩健的手臂与韩健一同到屋子里去。

    宁绣言平日里的生活也很简单,现在能寄情的也仅仅是刺绣,之前韩健也让人送了一些书籍过来。不过宁绣言似乎也不太喜欢看。虽然她本身就是知书达理之人。

    “主子过来,一定心中记挂郡主的紧吧?”进到屋子里,宁绣言给韩健奉了茶,却也是面带幽怨说了一句。

    平日里大方得体的宁绣言,这时候也露出一些小女儿家的嗔态。让韩健觉得不由更喜欢一些。

    “看你说的。难道我就不惦记你了。这几天很忙,没时间过来。”韩健说着,饮口茶道,“这里让你们两人住,也实在有些狭窄了一些。这两日给你们换个大一些的府邸,家仆也多找一些。”

    宁绣言坐下来,却是一笑道:“妾身才不用呢。在这里住习惯了,突然又要换个地方,总归是不太习惯。”

    “这里的家具摆设,想搬过去,只管搬过去,那边已经在收拾着。反正也花不了多少工夫。”

    韩健说着,却也发觉宁绣言脸上还是露出一些落寞。他也清楚,宁绣言想要的不是还一个大一些的府邸,而是想进到东王府去,哪怕让她在东王府里只是住柴房,也比一个华丽的宫殿更令她觉得心满意足。

    作为一个被当成礼物一样送给韩健的女人,宁绣言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是进到东王府中,有自己的名分。不至于让自己的子女连正式的名分都没有。

    “绣言。”韩健唤了她一声,宁绣言才稍微转过神来。

    “主子,何事?”宁绣言的目光中倒是很真诚。即便韩健不说什么,但她也察觉到自己的反应被韩健捉住了,面目上有些愧色。

    韩健握着宁绣言的手,道:“该是你的,总归你能得到。”

    只是一句很普通的话,宁绣言却是安慰一笑,手却是不由自主伸到韩健怀中,头也稍微低下。韩健很清楚,宁绣言平日里很腼腆一些,不太会主动求欢,如此已经算是一种难得的“进步”。

    “主子这几日没来,妾身也是想主子想的紧。晚上经常梦到主子。”

    韩健笑着,却也是不会让宁绣言来主动。伸手便去解宁绣言的衣带。

    虽然是上午,可对于韩健来说,晚上和白天没差,尤其自己还是少年的身体,精力旺盛。倒是宁绣言,虽然是主动求欢,可到了床第之间却也是承受不住,最后却是连连告饶。

    “主子也是的,怎的好像几天没碰过女人一样。可是要折腾死妾身。”

    风雨平息之后,宁绣言靠在韩健怀中,眼角含春面带幽怨道。

    韩健心中悻悻然,他也不知自己哪来的这么大精力,有一部分是因为他正年轻力壮,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府中的姨娘总是给他进补的关系。

    不过在宁绣言面前,韩健却是不能说出这些原因来。

    “都说了这几日忙,无暇去顾别的事。”韩健笑了笑道。

    宁绣言一脸幸福道:“这也倒便宜妾身了,嘻。不过……主子不会是想养精蓄锐过来,好好跟郡主缠绵一下,却是被妾身给搅合了?”

    “绣言你多心了。”

    “要真是那样,妾身可真是太不懂事了呢。”宁绣言也不缠着韩健,以为韩健会起身,韩健这几天休息的不太好,却也不想起来,能抱着一个温柔多情的玉人休息一下,也是很惬意之事。

    却在这时,门口有人走近,韩健本还以为是丫鬟没去注意。等人到了门口,却是敲敲门道:“妹妹可在里面。”

    声音很无力,不过很清楚能听出是杨秀秀的声音。

    宁绣言一听,登时面色窘迫道:“坏了主子,却是郡主来了。这可怎么办?”

    韩健却没说话,听杨秀秀直接称呼宁绣言,说明宁绣言近来跟杨秀秀相处的不错,至少能称得上是姐妹了。只是连宁绣言自己大概都不适应,跟一个郡主当姐妹。

    “回她话就是。”韩健低声道。

    宁绣言这才朗声道:“郡主见谅,妹妹这里有些不方便,有事的话到花厅去等。”

    “只是跟你说个事,不用妹妹出来见。”杨秀秀道,“我想回去看看家人,不知能否出去?”

    宁绣言登时只能看着韩健,虽然这小院里按照道理来说是不设防的,但防备却是在两个女子的心中。最开始的时候,韩健也的确在这里安排过侍卫,说是为保护,也有一定是要监视的意思。不过那都是很早的事,现在这小院周围,只有一些暗哨在暗中保护,韩健可没让宁绣言知道,韩健怕的也是那些暗中对他有什么图谋的人,无法对他下手,却是对他身边人动手。

    “主子,您看……妾身怎回她?”宁绣言只好低声问韩健。

    韩健问道:“她可是回去过?”

    “未曾,以前也从没提过。”宁绣言毕竟慧黠,马上明白韩健的意思,“主子是说,郡主知道主子来了,故意过来这么说?”

    韩健心说以杨秀秀的心机有可能会这么做,知道他在里面,话好像是对宁绣言说的,但其实也是在征求他的意思。这样还能保全了面子,还很有可能能回家去看看。

    “妹妹怎不回话?”杨秀秀在外面问道。

    韩健起身来,随便套上一身长衫,而宁绣言也起来将简单的衣衫胡乱套在身上。韩健也不避嫌,直接走到门口,打开门来,杨秀秀乍然见到开门,突然见到韩健只是着一身宽衫出现在面前,还是衣衫不整,登时有些大惊失色,想转身,却是险些摔倒。

    “郡主不是想回府吗?怎见到我,反倒不说话了?”韩健语气有些冷淡道。

    杨秀秀侧着身体,神情有些不自然道:“不知东王在里面。”

    说完,便要走,却被韩健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杨秀秀一个不稳,险些摔倒,韩健借力,将她身体稍微往后一拉,如此杨秀秀便落进他的怀中。(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九章 非暴力不合作

    落到韩健怀中的杨秀秀没有挣扎和反抗,反倒是闭上眼一副任命的模样。这一来韩健便兴趣索然,强求一次还好,现在再强来倒真的显得他是强抢民女。

    “主子,郡主,妾身给你们奉茶去。”整理好衣衫出来的宁绣言倒显得很聪明,好像不想打搅了韩健和杨秀秀的好事,匆忙往旁边院子去了。

    韩健松开手,杨秀秀这才睁开眼睛,神色仍旧还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回过身,韩健进到屋子里,穿好衣服出来,杨秀秀已经到了隔壁的厅堂中,而宁绣言也将茶水端了过来。

    “主子……”

    宁绣言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一来是杨秀秀撞见了她跟韩健在房中之事,见到韩健衣衫不整出来。再是杨秀秀被韩健拉到怀中,也许是触怒了这个平日里就很少说话的郡主。

    宁绣言微微叹口气,将茶水奉到韩健身前,道:“主子请喝茶。”

    “嗯。”韩健接过茶水,饮了一口,才看着杨秀秀道,“郡主不是说要回府去看看。”

    “当没说过就是。”

    杨秀秀言罢就要走出门,似乎是想回房。

    韩健厉喝一声:“站住!”

    杨秀秀身子一震,自然也就停下来,可等她愣过神来,还是继续走,好像是有意违背韩健的这声喝。

    “绣言,你先出去,我有话对郡主说。”韩健道。

    “是。”宁绣言匆忙离开,而韩健则也立在门口,等于是堵上了杨秀秀离开房间的路。

    “殿下还有什么话说吗?”杨秀秀神色在回避着韩健,语气很僵硬问道。

    韩健道:“我们的关系非要弄到这么僵持吗?昨日陛下还说,让你进宫,在她身边谋个差事。帮陛下分忧。看起来你现在的状态,应该是不会离开这小院。”

    杨秀秀头仍旧别着,道:“进宫让陛下赐婚给陆家,似乎反倒是妾身的荣幸了。”

    韩健知道杨秀秀还在恨自己,即便事情已经冷却了这么多天,还是不见任何成效。

    现在说什么也有些徒劳。反正是杨秀秀没什么沟通。

    “说这等话,难道不怕本王生气。”韩健似乎是有些发怒道。

    杨秀秀这次才转而与韩健对视着,道:“东王得到了想要的,如今还在乎别的?我嫁与谁,被陛下赐婚与谁,又与东王有何关系?”

    韩健心里一股火登时就上来了,杨秀秀这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走上前,韩健突然一把又抱起杨秀秀,杨秀秀大惊失色之下。本能想要抵抗。韩健这次也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直接抱着她走出门,原本就在门外没走远的宁绣言一看这架势,紧忙道:“主子,这是作何?”

    “这次绣言你站一边去。别阻拦!”

    上次韩健要对杨秀秀强来,宁绣言可说是铁了心要阻止。轮到这次,她反而觉得没阻拦的必要了。

    她毕竟是女子,从杨秀秀来到这院子。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她能感觉出这女人也不是对韩健无情的。她只是恨自己是被人强占的,而且在强占之后没有得到该有的温存,更重要的是,她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名分。这是个极为爱面子的女人。

    宁绣言此时想,也许强来反倒是好的选择吧。

    想到这里,宁绣言马上让到一边。韩健直接抱着杨秀秀进到原本属于宁绣言刚才还与宁绣言缠绵的房间去。

    宁绣言甚至上前帮忙关上门,对走过来不明所以的丫鬟交待一声,不让她们去打搅韩健的好事。

    “也不知主子吃不吃得消。”

    宁绣言自己的房间被人占了,里面还在发生一些令她想来不怎么愉快的事,不过她似乎也并不着恼。反倒是为韩健的身体担心起来。

    宁绣言等了一会,还是觉得有些放心不下,自己走出门怎么也要去门口看看。

    到门口,里面有一些激烈的声音,却基本都是韩健的,似乎杨秀秀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这个郡主倒是能忍得住啊。”宁绣言不由面色有些发烫,心想着,换做自己,可就抵不住,可能早就忘形了。

    宁绣言很想捅开窗户纸看看里面的状况,越来越觉得难忍,毕竟是自己的房间,她也不知心中哪里来的这股不正常的想法。可她还是忍住,想了半天,她才重新回到厅堂中。

    过了半个多时辰,宁绣言有些焦躁的时候,突然听到开门的声音。然后脚步声往厅堂这面过来,却是韩健重新回来。

    这次却没有了杨秀秀的身影。

    “主子……”

    宁绣言起身相迎,她能感觉的出,韩健这是已经完事了。而另一个很不合作的女人,现在应该是没什么力气,也不会走出来继续与韩健抬杠了。

    韩健见到宁绣言,微微一叹道:“绣言,本来过来应该多陪陪你,却没想到,令你有些难堪。”

    宁绣言掩口一笑道:“主子说的什么话。郡主不也是主子身边的女人,要是妾身连这个都在乎的话,恐怕也没资格留在身边,伺候主子了。”

    韩健知道,自己身边的女人各个心态都是不一样的,宁绣言心态中最大的一点就是自卑。她更像是一个深闺的妇人,因为宁绣言的生活中,除了他之外已经别无旁骛。现在多一个杨秀秀给她来“照顾”,她不觉得有多麻烦和吃醋,反倒好像是找到了什么方向一样。

    帮韩健照顾一个女人,也只有宁绣言能放下心中的成见尽力去做好。从杨秀秀对宁绣言的态度已经能看得出来,就算是一向拒人千里之外的杨秀秀,也能感觉到宁绣言的真诚,甚至当她是妹妹一样看待。

    “主子要去了么?”宁绣言有些幽怨问道。

    尽管韩健不想点头,但他也的确是到了要走的时候。

    虽然也算是经常过来看宁绣言,但他在宁绣言这里过夜的时候太少,这也跟他近来忙有关。

    “主子放心去吧,这里有妾身在,郡主那边妾身会好好照顾。”宁绣言道,“主子也不用担心,郡主早晚会将心全都放在主子身上,跟妾身一样。”

    面对宁绣言如此的温情,韩健也觉得有些亏待了佳人。要说霸占,他对宁绣言的霸占可说是更直接一些。

    他与杨秀秀那好歹是认识了两年多时间,中间发生了多少交集和应酬,彼此之间也算是了解。可宁绣言,他认识还不到两天,就已在没征得玉人同意的情况下,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当了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女人。

    “绣言,你也多休息,这两日有时间我会多过来看看。”韩健抚摸着宁绣言的面颊,面含笑容道。

    宁绣言面色带着羞喜,却是推了韩健一把,道:“主子忙的话,快些去吧。妾身又不是小姑娘家,还要主子哄的?”

    嘴上是这么说,不过看得出她心里倒是很开心。

    等韩健走了,送到门口的宁绣言却是痴痴看着门口,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本来有些失落,不过想到自己这几天来的辛苦总算是得到一些回报,心中也觉得暖暖的,甚至身上还有一些想念刚才韩健的温存。

    “夫人……”丫鬟怯生生过来,这才令宁绣言转过神来。

    “郡主。出来了吗?”宁绣言指了指自己屋门的方向,问道。

    “不曾出来。”丫鬟道。

    宁绣言点点头,让丫鬟先去做自己的事,顺带也交待了一句,这几天可能要搬家去别的地方。

    等宁绣言到了自己房门口,推开虚掩的门,却也不往里走。她知道现在就算杨秀秀没有在哭或者是流泪,也是不想让人看到她现在模样的。

    “郡主可在?”宁绣言在门口问了一声。

    杨秀秀不回话,不过还是发出了一些声响,让宁绣言知道她在里面。

    后面是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宁绣言这才走进去,便见到床榻之上,杨秀秀才刚刚将亵衣穿上,本要套上单衣,却好像很生气一样,坐在床榻上不动弹了。

    “是否妹妹进来的不是时候?”宁绣言问道。

    杨秀秀并不回话,而是坐在床榻上,突然便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杨秀秀进了院子这么多天,宁绣言也是没见过这坚强的女人哭。宁绣言再顾不上那些繁文缛节,直接进到里面,走到床榻之前,关切问道:“郡主这是怎么了?”

    杨秀秀低着头,却也只是哭了一会,抬头的时候,泪水稍微擦干一下,看着宁绣言的目光中带着一些迷茫。

    “妹妹,你也是被他强占的吗?”杨秀秀问道。

    宁绣言愣了愣,才明白杨秀秀说的那个“他”是谁。

    “妾身是自愿跟着主子的。”宁绣言笑了笑,道。

    “妹妹不用隐瞒什么了,其实你的事……在洛阳城中并非秘密。很多人都曾说及过,其实……你心中也应该恨他吧?”

    宁绣言坐下来,却是轻抚着杨秀秀的后背,道:“郡主说错了,其实妾身并不很主子。就算妾身当初进到这院子的时候,不明白自己将来到底要作何,不过现在却也想明白了,妾身只是主子身边的一个女人,就好像主子身边的其他女人一样,为主子的喜而喜,为主子的悲而悲。将来,郡主也会与妾身一样吧。”

    杨秀秀也没想到一个看似很文弱的女子,说出的话也好像很深奥一样。

    她想了半晌,却还是没明白过来。(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章 女死士

    随着冬天的到来,洛阳城也跟着萧条起来。冬日里也没有多少人会到街路上去,韩健每日行走于洛阳几处官所和皇宫王府之间,能见到的行人也不是很多。

    北方战事在入冬之后进行过几次小规模的交战,林詹带兵并未冒进,双方也仅仅是简单的交锋,死伤都不到百人。不过随着寒冬到来,粮草物资跟着运送不上,前线上因为非战事的损耗也就日益严重。

    至于仍旧身处在渤海国境内的苏廷夏所部,一直处于断了联系的状态。只是从胡商那里得知,渤海国内的战事仍旧在进行中。

    从十月中下旬开始,洛阳接连有一些朝廷的政要遇刺,有的是在上朝途中,有的就是在家里被贼人夜袭。一时间洛阳城里有些风声鹤唳,很多大臣都是加强了护院的戒备,不想遭逢劫难。可遇刺的事还是接连发生,事情闹到朝堂里,杨瑞也很不满,责令陆丰宁的廷尉府协同城防营捉拿凶手。

    到十一月初,韩健派出的大西柳已经捉到了几个刺客,出人意料的是,这些刺客清一色都是女刺客。其本身武功并不高,甚至可说是一般的普通女子,却接连得手能刺杀的了朝廷的政要,也让韩健感觉到意外。

    这些女子,大多都是趁着大臣府中有酒宴的时候,以歌舞伎的身份混进其中,然后伺机下手,事后因为没人料想到看似柔弱的歌女和舞女是凶手,也就没人能找到凶手。

    而再让大西柳细查一下,这些刺客竟然都是西王府那边派来的。

    对于此事,韩健还是颇为重视,现在西王府那边一直按兵不动,面对朝廷与鲜卑人正在北方交战这么一个良机。西王府竟然能忍得住不派兵来夺取洛阳城趁火打劫,韩健也早就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而这次西王府却暗中派人来刺杀朝廷政要,似乎是想将矛盾转移。

    十一月初九,韩健亲自来到关押被捉拿女刺客的地方,是一所不大的屋苑。从外面看只是一座普通的官所,但里面却是一座牢房。而且还有审讯的地方,看起来却如同阿鼻地狱一样。

    韩健到来,大西柳亲自出来迎接,与她一同出来的还有东王府体系下的一些密探。这些人统一都是黑布蒙面,本身他们可能只是洛阳城中一些市井中人,但他们真正的身份,却是东王府之下的密探,调查城中甚至是整个魏朝的一切动向。

    “少公子,人都在里面。这几日的审问已有结果。是否处决,还请少公子示下。”

    韩健摆手,没有让大西柳继续说下去。

    他亲自走到刑房之中,进到里面,空气中有很重炭火的味道,几个火盆摆在刑房中间,里面是烧红的烙铁。而刑架之上,有七八名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女子挂在上面。一个个已经是奄奄一息。

    韩健知道大西柳对于西王府的恨,只要是跟西王府有关的人。大西柳见到从来不会心慈手软,这是西凉人跟西王府之间特有的仇恨,就算韩健有什么命令也改变不了。正因为这些女刺客是西王府那边派来,大西柳下手才会更加狠辣,甚至有些不太人道的感觉。

    这些女子,因为都是已歌舞伎的身份作为掩饰来进行刺杀活动。本身样貌都很姣好,如今又是被人挂在刑架上打的遍体鳞伤,便是对韩健来说,视觉也有一种冲击感。反倒是大西柳,似乎是觉得这是很平常的刑讯逼供。面色很寻常一点变化都没有。

    “问的走怎么样?”

    韩健在椅子上坐下来,整个刑房之中也只有一把椅子,大西柳恭敬上前来,将连日来的审讯结果告知韩健。

    韩健听完之后微微点头,关于西王府为何派这些人来刺杀朝廷政要,这些奉命而为的女子根本不明就里,她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对于幕后指使之人虽然也有招供,但所抓获的却不多。因为洛阳风声很紧,那些幕后之人能逃的逃,躲得躲,在这些女刺客落网之后基本就已经寻不到。

    “少公子,这些歹人……”

    大西柳还是念念不忘关于对这些女子的处置。

    按照韩健的想法,杀一些女人有些不太光明磊落,不过相比于西王府以女人来作为刺客的手段,更加不是正大光明。

    “你看着处置吧。”

    韩健撂下一句话,随后出了官所,直接进皇宫而去。

    烨安阁内,韩健与杨瑞单独相处,这次韩健是向杨瑞呈报关于刺客之事。韩健将所知基本和盘托出,因为之前韩健一直没说过关于刺客之事,杨瑞还有些恼恨韩健不帮忙,现在韩健说出来,她才知道韩健的调查已经有了结果。

    “真的是西王府所为?”杨瑞听完,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在她看来,西王府总归是置身事外,一直没有牵涉到中原这次关于生死存亡的大战中来,也就不太相信西王府会舍近求远派什么人来京城刺杀政要。而且遇刺的政要,全都是朝廷派系的官员,东王府派系的人一个都未曾遇刺过。

    韩健道:“听瑞儿你的意思是不相信,难道你以为我找人杀人,然后嫁祸给西王府?”

    杨瑞不屑撇撇嘴,道:“以夫君你的为人,倒是能做的出来。夫君也莫气恼,妾身只是随便说说,还是说说关于那些女刺客,怎就轻易得手,连那些大臣有所防备还会中招?”

    韩健再大致说了说,杨瑞这才好像是低下头在思考着什么,道:“这些人,还真是死有余辜。朝廷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北方战事未休,一个个却想的是如何联络同僚之情,这才会落了那些刺客之手。夫君可是有准备如何处置那些女刺客。”

    “杀。”韩健只是说出一个简单的字。

    “杀了未免不值当。”杨瑞突然说了一句。

    韩健眯了眯眼,道:“听起来倒像是瑞儿你派人嫁祸的西王府,现在要杀你的人,反倒是不舍得了。”

    杨瑞白了韩健一眼,道:“夫君好生没气度,刚才妾身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你现在还认真了。算了,不过几个刺客,你爱怎么处置怎么处置好了。你要是觉得妾身像个刺客,今晚妾身也交给夫君任意处置如何?”

    杨瑞**辣的话,也让韩健心里有些痒痒的。看杨瑞面色带着一些妩媚多情,韩健便知道现在的杨瑞也是情动时候,要不是一会还要见一些大臣,他还真说不定马上动手,这么光天化日之下在烨安阁这等商议朝事的地方将杨瑞“就地正法”。

    “嗯。”韩健微笑着点点头,道,“那晚上为夫进宫,可要好好审审瑞儿你这个狡猾的刺客。”

    杨瑞不由掩口一笑,随后她也要恢复正形,因为此时外面已经等候了几名大臣,再不消多时,便要传他们进来觐见。

    说完事情,韩健悠然坐在一边,等杨瑞召大臣进来,把刺客的事大致一说,那些大臣还是有些议论纷纷。看的出,这些人也不怎么相信刺客是西王府那边派来的,就算有的人相信,现在也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让你们多检点一些,也不听。难道是觉得现在歌舞升平,朝廷无事,你们就可以耽于逸乐?”杨瑞声威并重道,“朕如今下旨,洛阳半年之内不可有宴请之事,连节日庆典一律也要以素食为主。百姓之中也不可有违,可是有人有异议?”

    本就是战争年景,杨瑞下令禁止酒宴也在情理之中,现在再有西王府派刺客刺杀之事,一切更显得顺理成章。杨瑞现在又在气头上,谁敢出来说个不?

    “好了,你们退下吧。宁尚书今日没上朝,回头找人告诉他今日之事,看他一副病秧子,真当自己是铁打的?要是他再一病不起,干脆朝廷也随着他休朝算了!”

    杨瑞气恼说一句,下面的大臣还是什么都不敢说。

    一朝首辅宁原已经称病休养多日,也是之前宁原被折腾的不轻,夏粮之后是秋粮,秋粮之后又是东王府这面让他负责整理粮草军备。他一个吏部尚书简直是当成是骡子在用,一病病倒了,可杨瑞却不领情。在杨瑞看来,当大臣的就是为皇帝分忧的,这倒好,一朝辅政的大臣都病倒,别人谁来给她分忧?

    人都走了,杨瑞气也就消了,走到韩健面前,却是直接坐在韩健腿上来。

    “不怕被人看到?”韩健嘴上这么说,手可是不客气直接伸进杨瑞衣服中摸索起来。

    杨瑞白他一眼,道:“现在想起来,还巴不得被人看到,也省了这么遮遮掩掩。”

    说着,她先静下来,与韩健先温存一会,才道:“杨洛川那老匹夫奏本说要回豫州,这次似乎是要动真格的。”

    “哦。”韩健大手还是在杨瑞怀里肆虐着,嘴上说道,“先晾着他就是了。他自己恐怕也知道回不去豫州,只是进言来试探。”

    “就怕这次他居心叵测,豫州那边兵马有异动,这几天你也该知道消息了。要是豫州兵马真往洛阳来,看妾身不杀了这老匹夫。”杨瑞说着,却是惊呼一声,“啊。也不知道轻点。”

    说着伸手在韩健身上一掐,却也眼角含媚白了韩健一眼。(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一章 装病

    豫州兵马往洛阳方向靠近,也是韩健这两天听说的。之前杨洛川征调了有五六千兵马已经快到洛阳,后续的兵马有几万人,看起来很杂乱,但杨洛川自己都交了底,后续兵马是镇南侯黄仕琅私自派出,有谋反的可能。

    “你说杨洛川就算有意图谋洛阳,为何还要提前说出来。悄无声息,等兵马到洛阳周边,再突然杀个措手不及,不是更好一些?”

    因为韩健的手在肆虐中,杨瑞话已经说不太清楚。

    “夫君以为……那老匹夫没什么阴谋诡计?”杨瑞气息都有些不匀称道。

    韩健微微点头道:“那他就是有意为止,或许他真正的目的并非是以兵马来胁迫洛阳。因为他知以目前豫州的兵力,就算洛阳防备空虚,他也并无机会。”

    “嗯。”杨瑞也点头道,“大概他只是想回豫州当他的南王罢!”

    韩健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杨瑞总算能放松了一些。杨瑞又是怨责道:“便在这皇宫之中,也没个正经。”

    韩健笑道:“还不是瑞儿你自投罗网?现在怎不自己走开?”

    杨瑞再白韩健一眼,笑了笑道:“就遂了你便是。”

    说这话的时候,面部红心不跳,说的很自然。简直想让韩健忍耐不住心中的那股冲动。

    出了宫门,韩健便要去宁府看看。

    宁原称病不理朝事也有几天了,之前韩健想他可能是累病了,几天就应该恢复过来。却没想到他这一病反倒是不起了,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他要上门看个清楚。

    怎么说宁原也是他举荐上来的一朝首辅,杨瑞也是看在东王府的面子上。才会将林恪给拉下马,以宁原接替。现在林小夙的病还没好,宁原要是再不能上朝去处理一些事,那可真要累死他。

    到宁府前,宁府中人得到消息,已经出门迎接。宁原也在其列。

    韩健看宁原的气色。一点都没有说生病的模样。心中不由对这老家伙产生一丝反感,说起来要不是宁原能笼络洛阳一些在杨余当政时期的旧贵族,韩健也不想任用于他,就算他是宁绣言的父亲也不会改变他的这点决定。

    “宁尚书,别来无恙。”

    韩健说一句,也不理宁原说什么,快步进到里面去。

    宁原感觉到韩健心中带着火气,却是与府中之人跟在后面。

    到正厅,宁原紧忙摆摆手让人都退下。好单独与韩健说话。

    “殿下,老臣这些日子没有上朝,实在因为俗务缠身抽不开身。”宁原面色有些为难道。

    韩健心说这老家伙倒也算诚实,知道自己看出他没有病怏怏的模样,便直接不拿自己的病作为借口,而说什么“俗务缠身”,那就不是“病假”,而是“事假”。

    “哦?宁尚书府上可还有要紧事。比朝廷之事还要重要?”韩健坐下来,打量着宁原说道。

    宁原走上前。道:“是这样。老臣这些天得到一些消息,说是地方上有人想作乱,老臣……派人去查了查。”

    韩健心说这理由也太牵强了,一个文臣,就算他有什么势力,那也不该涉及到下面有人谋反的事情上。宁原应该也清楚他自己在朝廷中的定位。就是当好一个辅政的大臣来为朝廷和东王府分忧解难。

    “那宁尚书为何不将事情告知于本王,或者上呈于陛下?”韩健问道。

    宁原苦笑了一下,道:“事情事关重大,老臣……不敢马虎。而且事情尚未证实,其实老臣也不确定。现在这些人,到底是准备如何与朝廷为敌。”

    没谱的事。

    韩健觉得宁原像是藏着什么话,既然能冠冕堂皇说了这么一堆说出来都觉得很荒唐的话,那他至少有圆谎的借口。或者根本这听起来很不靠谱的话,是确有其事。

    “那本王可要愿闻其详了。”韩健道。

    宁原正色道:“老臣也是无意中翻查朝廷中上听处的旧案,察觉到一些大臣似乎与南朝之人有所勾连。如今上听处名存实亡,奉查司也早就不再接手调查朝中大臣与外敌勾连之事。老臣身为吏部尚书,觉得有义务要察出事情真相。但又怕朝中之人提前得到风声,至少先称病辍朝,才好暗中进行查探。”

    “哦?”韩健一听,这倒是有些门道。

    虽然韩健尚未着手去查朝廷中什么人与南齐有勾连,却也知道魏朝朝廷还是有这样的内鬼。两朝隔江而立,要是朝廷里一个内鬼没有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

    “那宁尚书可有查探出什么究竟?”韩健问道。

    “确有查到一些端倪。”宁原道,“这些日子朝中有大臣接连遇刺,臣刚听闻是与西王府有关。不过以臣这些日子的查探来看,其实暗中给这些刺客提供支援的,还有南朝之人。这些南朝中人似乎在谋划什么大计划,一些不知何处来的人,已经在这半年之间渗透到洛阳里来,可能会趁着我朝内忧外患之际,谋夺朝政。”

    话有些危言耸听,但若是以一个朝廷忠臣的立场上说出来,这话也没问题。

    就算夸张一些,却也能让人惊醒。韩健先稍微琢磨了一下,他这些日子从各方面得到的情报看,并没提到过南朝有什么大事发生。

    南朝的政治格局,在这一年多时间里就没变过,谢汝默、朱同敬和太后三党可说是占据了南朝朝廷,有两方亲王势力也在逐渐巩固中,就是惠王萧翎和临江王萧桐。

    南朝人自己内部的纠纷还没解决,难道真的有勇气与北朝开战,借助战争来化解内部的矛盾,解决到政敌?

    南朝开战的主张,一直是由谢汝默来提出,如今朱同敬也逐渐开始附议。不过太后一党和惠王一派,对与北朝开战之事向来是持反对意见,由于何太后掌握了南朝的权柄,现在想跳过何太后,直接来发兵北朝,似乎也是不合情理。

    “宁尚书在朝中查到什么人,不妨将名单交给本王,本王会酌情处置。”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宁原紧忙从怀中拿出一本名册,这名册却也不是宁原自己编撰出来,而是借用的原本上听处奉查司的旧档案。

    韩健拿过来一看,上面所列的几个名字,在朝廷中都还有一定的地位。不过就这么说他们与南朝有勾连,也有些太牵强。(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二章 皇宫偷人(上)

    宁原一副为国为民的模样,韩健知道就这么处罚他也不合适。现在就先看看宁原所说的这些人是否真的跟南朝有所勾连。

    “宁尚书何时上朝?”韩健问道。

    “这个……老臣如今已经将事情交由殿下,明日老臣便会去向陛下请罪。老臣实在并非有意辍朝,也请东王殿下在陛下面前进言。”宁原看着韩健,好似在求助的模样。

    韩健想了想,宁原这几日之所以称病,不该仅仅只是调查什么人与南朝人有勾连密谋造反,他应该还有别的事藏着掖着。同样为朝臣,韩健知道现在就算是亲信也会保留三分,他跟宁原之间又更多的是利益关系,现在想让宁原老实交待也难。

    “那就不打搅了。”韩健拿着名册,起身来便离开了宁府。

    回到东王府里,韩健把名册稍微研究了一下,登时觉得被宁原这老家伙给蒙骗了。

    要说这些人,基本都是宁原的“政敌”,一些人都已经失势,现在说他们谋反也太令人笑话。

    想到此,韩健不由将名册摔到桌子上。他倒没想到宁原居然敢在他面前耍心眼,还用这么绕弯的手段来“打击政敌”。那现在宁原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又是另一回事。

    “健儿,你回来也不进房去,今天又没有家宴,恐怕内院里的人,都该念着你了。”韩松氏进门来,亲自点燃了烛台,本来天色还没彻底暗淡下来。但如此一来,屋子里也更光亮了一些。

    “二娘为何没早些回去休息?”韩健起身道。

    “看你说的,这才刚天黑,二娘睡的没那么早。”韩松氏走上来。道,“这府中也无事可做,到晚上跟你几个姨娘说说话,也百无聊赖。倒是你,身边有佳人相伴,还不知道多陪陪?”

    韩健听这话中有些酸味。韩松氏虽然从来没为人妇,可毕竟也是女人,知道这独守空闺的疾苦。

    “二娘要是觉得闷了,找个小白脸回来也不错。”韩健一笑道。

    “你个臭小子,又拿二娘开玩笑不是?”韩松氏怒瞪了韩健一眼,道,“这么个人了,也没正形,看来也是时候让欣儿她们多管管你。让你收敛一下心性。你也不知道多努力一下,如今只有曦儿一个儿子,将来恐怕也未必能继承东王府的王位。”

    韩健心说有些事太急了不好。

    倒不是说他对身边的女人缺少了关爱,可是有些时候他自己也是开心就好,未必去想着播种多收获几个子嗣。连他身边的女人都已经适应了他的习惯,倒是令韩松氏很不理解。当然韩松氏也不会去查到底是什么原因,令韩健身边至今只有杨苁儿有孕事,只知道一味给韩健进补。

    离开正厅。韩健还在想着关于宁原的事。

    宁原周围人际关系很复杂,有一些朝廷的老臣。还有一些新崛起的大臣,就连曾经随杨余北逃到北川的那些叛臣,多少也跟他有些关系。这么一个人,想要调查清楚也有些困难,本来他也没想过宁原会暗中捣鬼。但有了今日宁府之行,他知道也不得不对这个他名义上的老丈人多留心了。

    “相公。”到法亦院子。法亦正在收起外面晾晒的衣服,相比于杨苁儿,现在的法亦更自立和自闭一些。现在整个小院的事都基本是由她自己来打理,这跟之前杨苁儿的性格很像,府里人也都习惯不过来打搅。

    “亦儿。”韩健笑着上前。轻揽住法亦的身体。法亦微微缩了缩身体,道:“以为不回来了呢。”

    “想到能跟美女师傅你共赴巫山,怎还有心思去做别的?”

    韩健笑着一说,想将法亦抱起,不过他跟法亦之间的武功实在差距太大,法亦只需要一个千斤坠,韩健便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哎呀,找个会武功的师傅当娘子,可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法亦微微笑了笑,平日里她很少喜形于色,也是在韩健逐渐的感化之下,她也有了一般女人都会有的神态和举止。

    韩健和法亦一起进到屋子里,却是屋子里还有一些水,可见法亦刚沐浴完。想到法亦沐浴的样子,韩健便觉得有些心动。

    “亦儿,今日进宫,陛下说请我们进宫一趟,你看……”

    法亦微微愣了愣,很快明白韩健说的意思。

    杨瑞在宫中深闺寂寞,而韩健又不能时常晚上进宫免得让人怀疑,所以有时候只能来一些“偷偷摸摸”了。以往韩健都是一个人单干,现在却要拉上法亦一起。

    “如此……好吗?”法亦侧着头,像是在想这个问题到底是否可行。

    “有什么好不好的。偷香窃玉,本就是你徒弟我的拿手好戏,现在不走,等到晚上夜深了一些更不好走。反正明日天明之前回来,别人也不会知道你我不在。”

    “嗯。”法亦低下头,想到是与韩健一起去皇宫里“偷人”,她还是忍不住会觉得心里有些异样。尽管她自己也形容不出那种感觉。

    “这就出发,最好换上一身夜行衣。”韩健一笑道,“今日我们就当一回刺客,还记得当初救陛下出宫的那条路?我们就从那里走好了。”

    “不用。”法亦道,“其实要进宫,不止那一条路。”

    韩健点点头,想到法亦是个不错的向导,有利于他进宫去偷皇帝的人,心中也觉得自己没有选错“搭档”。

    “可……没有夜行衣。”

    法亦有些为难。

    在嫁入到东王府之后,法亦已经放弃了她曾经奔走天下为杨瑞卖命的日子,她也就安心当起一个闺中的女人,她的衣服不少,大多数也都是在进入到东王府之后添置的,哪还有夜行衣这种衣衫?

    “不穿夜行衣,那也随便了。”韩健笑了笑,道,“一身普通干净的衣衫就行,难道进宫遇到侍卫,还真要与他们拼命不成?到是徒儿我,想看看师傅你换衣服时候的模样,不知师傅可否满足一下徒儿这一点小小的愿望?”

    饶是法亦平日里都能镇定自若,可面对这么“无礼”的要求,她也感觉到窘迫,可她也知道,面对这么一个霸道男人的无礼要求,她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想看……看就是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三章 皇宫偷人(下)

    进宫的路韩健不陌生,他基本每天都要去皇宫,从东王府到皇宫这段路他也经常走。但若说不从大门进宫,韩健还着实只有一次,便是进宫去营救杨瑞出宫逃往江都的那次。

    有法亦在,韩健进宫便顺利了很多。法亦对宫中很熟悉,这跟她以前进出皇宫的习惯有关,杨瑞派她去调查事情很多都是机密,她大多数时候都是走的旁门或者是一些暗道。

    这次韩健与法亦一起进宫,也算是领教了一些宫中不太常为人注意的地方。

    月黑风高夜,与法亦从很荒凉的地方进宫,绕过一些已经早就不为人注意的地方进宫,韩健也有种沧桑感。不过这种沧桑感还是不及这般进宫去偷香窃玉来的更刺激一些。

    “陛下临朝后,宫人不及先皇时候多,宫人离索,如今宫中也只有不多的宫女。”法亦路上也会说一些,让韩健知道宫里这些地方以前发生过什么。

    韩健点头,很简单的事,杨瑞是女子,她当朝不会去迎娶女子进宫,没有嫔妃和那些美人或者是秀女,宫中也不需要那么多人来伺候。而杨瑞又是很懂得节约的帝王,她当政后是能省则省,宫里面很多宫女和太监都被送出宫。以至于现在皇宫內苑里经常露面的几个小太监和宫女,韩健也都能叫的上名字。

    绕过一些偏僻的地方,二人终于来到皇宫内院。因为已经到了宫廷侍卫设防的地方,要不是法亦对宫中原本岗哨的位置熟悉,再加上韩健对宫廷侍卫巡逻时间和路线也门清,二人还真不容易进到里面而不被侍卫发现。摸着路到了杨瑞寝宫门外,却见里面还亮着灯,卉儿从里面出来。手上端着盆子,走远了之后很长时间都没回来。

    “也不知陛下在里面作何。”韩健远远看着杨瑞的寝宫,喃喃自语道。

    “嗯。”

    法亦在宫中的时候,很多时候很沉默,这里曾经是她上报自己调查所得给杨瑞的地方,也等于是她固定的“办公场所”。现在身份不同,杨瑞也总是会以姐妹之礼来待她,但她始终还是放不开心扉,到这里来总会有种局促感。

    二人到寝宫外,以里面杨瑞的探查力,很容易就会感觉到有人靠近。只听椅子稍微挪动的声音,轻轻的脚步声,杨瑞从里面掀开布帘出来,见到韩健和法亦立在门口。杨瑞却是轻轻白了韩健一眼,道:“以为夫君记不得与妾身所说,今日不会进宫来。”

    “怎会忘了瑞儿你的佳人之约?”

    韩健笑着,拉法亦一同进门来。

    杨瑞看着法亦,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现在法亦身份与以往有所不同,平日里要不是她特地派人去府上请法亦过来,以联络感情的名义骗过韩松氏等人,法亦也不会进宫来。却没想到今日在没有提前打招呼的情况下。韩健却会与法亦一同来。

    “夫君与妹妹这是……”

    韩健坐下来,看桌上有不少的书籍。却都是一些基本《女训》之类的书籍,便也能感觉出杨瑞独自在宫中时候是多寂寥,只能靠看这些书来打发无聊。

    韩健笑道:“不走正门,难道就不能来与瑞儿你相会了?”

    “真是稀罕。”杨瑞一叹道,“你一个东王,进宫不走正门。说出去成何体统。唉,不过说出来你这个当东王的,进宫却是来与妾身私会,更是不成体统。不过夫君能记得妾身,还与师妹一同进宫来。倒也是妾身感激的很。”

    韩健苦笑了一下,却见杨瑞已经坐下来,亲自给韩健奉茶。

    法亦虽然也在坐着,可她放不开手脚。

    杨瑞见韩健也在读她拿来的那些书,不由一笑道:“夫君看这些作甚,又不是妇道人家。”

    “听瑞儿你的意思,你就是妇道人家了?这些书,不看也罢。”韩健将书放下来,道,“误了良辰美景也不好。”

    说着,正要起来偷袭一下杨瑞,却听外面脚步声传来,却是卉儿去而复返。到了外面,卉儿显然不知韩健和法亦到来,只是轻声请示道:“奴婢回来了,陛下可还有吩咐?”

    “你过去通知薪火司,让他们准备热水,朕一会要过去沐浴。”杨瑞道。

    “是。”卉儿只是一个听命的小宫女,杨瑞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平日里就她一人能贴身伺候杨瑞,看起来很荣光,但本身很累。杨瑞也不会假手于人,毕竟知道她跟韩健关系的人不宜多,人多口杂容易泄露出去。而这卉儿看起来也很乖巧,至少对她来说,差遣起来也很顺溜,小丫头平日里嘴严,也从来没嚼舌根子。

    人走了,韩健才问道:“天气这么凉,还要过去沐浴?”

    杨瑞白韩健一眼,道:“夫君这好些日子才带师妹进宫一趟,妾身其实也是想念的紧。”说着,她还拉着法亦的手,显得多么热情一样,但韩健也知道杨瑞其实也只是为拉拢好他身边的女人,心中还是会有女人的嫉妒和自私,只是相比于联络闺中姐妹,那点自私也算不得什么,“只是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也不知怎的了。”

    “哦?”韩健稍微愣了愣,杨瑞生病了?他怎么不知道?

    “没找御医看过?”韩健问道。

    “又不是什么病,去找御医的话也太小题大做。”杨瑞说着,面色却也稍稍一红,道,“妾身猜想,多半是身怀孕事了。”

    韩健这一惊不老小,杨瑞怀孕?虽说杨瑞已经与他“无媒苟合”很长时间了,但肚子一直没什么动静,现在突然说怀孕,连他自己也有些始料不及。

    “夫君很奇怪吗?妾身也不过是个女人,如今尚未到不能生养的年岁,怎就不能身怀孕事?”杨瑞见韩健的态度,稍稍有些幽怨道。

    韩健苦笑了一下,道:“瑞儿你可有想过。之后怎办?”

    “去想那些作甚,也只是月事好些时候没来,却也做不得准,就算身有孕事又如何?反正如今妾身深居宫中,到时候只要称病不出去,谁还能进宫来看看朕是否真的生病?夫君也不用为难。反正妾身一时还不用进东王府的门。”

    韩健听杨瑞话中的意思,是想生下“私生子”,然后将私生子抚养大?

    皇帝生子,怎么也是大事。到时候这孩子多半也不能留在宫中,而是要出宫抚养,毕竟在宫中拉扯一个婴孩,需要太多的人手来加以照顾,到时候想不泄漏半点风声也难。

    “看夫君这担心的样子,没事了。就算有又如何?莫非夫君不想让妾身有自己的骨肉?”杨瑞看韩健像是在想着什么,不由问道。

    韩健笑了笑道:“你的骨肉,还不是我的骨肉?岂有不想有自己骨肉的道理?”

    杨瑞白韩健一眼,道:“好在你这个当父亲的还有点良心。”

    三人共坐着,杨瑞也闲着,既然法亦进宫来,而本身法亦还稍微通一些医理,便让法亦给她来诊脉。其实杨瑞不是不想去找御医。而是怕御医诊断出她身怀有孕,所以即便身体不适也只能暂时隐忍着。

    “脉象……应该是有孕事了吧。”法亦看了韩健一眼。还是有些不确定收到。

    杨瑞这才一笑道:“看来妾身估量的没错。”

    本来还说去沐浴,如今杨瑞很可能是怀孕,自然也就不能再去,这可能会令其着凉。可韩健把话一说,杨瑞有些不满道:“夫君也太当妾身是小孩子了,难道身怀孕事。连基本的日常生活都不能自理了?况且就算有,要诞下婴孩,也要到明年,如今做这些为时尚早了吧?”

    韩健苦笑了一下,杨瑞平日里也算是懂得滋补。她自己说的她身体偏寒,所以才需要不断的进补。现在却还在逞强。

    杨瑞坚持,韩健也就不说什么。他身边其他女人怀孕,他也不用像如今这么担心,但杨瑞,毕竟身为帝王,而且尚未婚嫁,要是身怀有孕,后面会有很多的麻烦。从她怀孕开始,必然就不能过多再去理会朝政,渐渐的连朝中大臣也不能见,到时候她还是会来以前称病那一套,不过这次却是在宫中养胎生子,到时候还需要人手来照顾。如此一个卉儿显然是不够,但让谁来也是问题。

    韩健想着事情,便被杨瑞拉着出门来。平日里杨瑞都是跟法亦一起过去,然后让韩健后面再跟上,这次她却是与韩健一同出来,也可能是身怀孕事心里高兴一些。她的高兴却与韩健的谨慎心态有很大不同。

    到了池水间,杨瑞心情颇好,以前她还不怎么确定,让法亦这一诊脉,事情基本已经水落石出。她虽然也知道未婚先孕会很麻烦,不过她毕竟也是女人,而且已不是青春少艾,到她的年岁,自然清楚身边有个孩子的重要性,不但皇室的继承后继有人,而且心里有了依靠,就不用再天天苦闷在宫中无所事事。

    “夫君怎不开怀?放心就好,要是夫君不想理会我们母子,将来不烦着夫君就是。”杨瑞像是赌气一样说道。

    韩健听这话有些别扭,听着好像是当他是播种的机器,现在她有了孕事,就准备将他抛开一般。

    “瑞儿你现在话说的轻松,将来可未必会这么轻松。”韩健苦笑道。

    杨瑞抿嘴一笑道:“看夫君这担心的模样,还真是让妾身担心呢。”

    也是母性光辉的笼罩,杨瑞看上去更知情识趣一些,转过头对法亦道:“平日里夫君最喜欢捉弄的就是师妹你,如今夫君不开怀,师妹是否也要牺牲一些,让夫君尽快解开愁容?”

    原本事情与自己无关的法亦,登时面色大窘。她很清楚杨瑞口中的“捉弄”是什么,她毕竟面皮薄,很多事还接受不了,平日里韩健也不会勉强她,现在倒好,杨瑞来勉强她,她有时候还只能是被动的接受,连拒绝的胆气都没有。

    池水温热,韩健宽衣下到池水中。一旁的杨瑞也先出来,坐在池水中却是在韩健身边,整个人有些慵懒自得,看上去很是妩媚。最后法亦才出来,她还是比较拘谨,不像杨瑞那么自然。

    “师妹紧张个什么,与夫君也算是老夫老妻的,今日就算不进宫来,应该也是与夫君有好事发生。难道进到宫来,在姐姐面前,你反倒放不开了?”

    杨瑞的话带着几分促狭,却也正说中法亦的心事。

    说到底,法亦在杨瑞面前是放不开的。这跟之前二人君臣上下的关系有关。

    “早些沐浴完,也好回去休息了。”韩健道。

    “何必着急呢?”杨瑞笑道,“可是夫君觉得妾身身有孕事,接受不了,才这么敷衍了事?”

    韩健无奈笑了笑,杨瑞还在兴头上,她也就自然话多。平日里来到这种地方,每次都是让他占据主导,现在杨瑞却像是占据主场的便利,当起了她的女主人。

    有了杨瑞做主导,法亦那边就不怎么自在了,加上杨瑞也知道自己身怀有孕,将来可能不能多陪韩健,只能针对法亦下手。

    几句火辣的话出来,法亦已经有些坐立不安。杨瑞却是在那娇笑着,让韩健能感觉到她心中的开心。

    以往杨瑞就算在他面前表露出女人妩媚的一面,也更多时候是在强颜欢笑,毕竟她身为帝王,最担心的还是皇位的相承。杨余已经不能再启用,而杨曦又在南朝没有消息,她膝下无子将意味着将来皇位后继无人。虽然之前她有意要将韩曦接进宫中作为储君来培养,但那毕竟不是她的骨肉,她也不想皇位旁落于人。

    现在她身怀有孕,只要能让孩子顺利诞下,就算不是儿子而是女儿,将来皇位继承也有了依托。她心中对杨氏皇族的负罪感也就会减轻。

    等沐浴完,回到杨瑞的寝宫。杨瑞也比平日里更多情了一些,缠着韩健的时候,也能让韩健感觉出她内心的喜悦。

    “夫君,妾身心中还是没有底,不如明日与夫君出宫一趟,找大夫诊过,看看是否真的身怀孕事。”(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四章 帝王有喜

    杨瑞对自己怀孕的事显得很欣喜,与韩健的想法倒有不同之处。

    韩健担心的不是说杨瑞能否诞下这孩子,其实自己有后,也是令他觉得开心的。但现在却不是杨瑞生子的好时机,如今朝廷事情多,而且北方战事未休。也可惜这年头没有避孕措施,虽然杨瑞与他缠绵的时候并不多,可怎么说杨瑞也是正常的女人,只要身体建康怀孕也是迟早的事。

    “明日出宫?需要我陪你?”韩健问道。

    杨瑞白韩健一眼,道:“这是自然。你是妾身的夫君,这种时候不陪妾身一起出去,是不是说不过去?”

    韩健笑了笑道:“不怕被人看到?”

    “去。以为你担心什么,今天你进宫来偷妾身的人,可是有想过怕被人看到?”

    韩健一笑,摇了摇头却再没说话。此时法亦换过杨瑞给她准备的一身衣衫,从屏风后走出来,因为是宫廷的华服,也让她看上去更有气质和风韵了一些。至少不再是之前一副仙风道骨出尘世俗的模样。

    “师妹这一身可真好看。”杨瑞起身来,走上前帮法亦整理了一下。法亦平日里生活起居都很简单,与她的生活习性有关,就算嫁到了东王府,还是没有改变她以往的生活模式。这种锦衣华服,虽然韩松氏也让人给她订做了几身,可她从也未穿在身上过。

    法亦稍稍低头,韩健笑道:“亦儿这一身的确很合体。”

    “夫君就不能说句好听的。好歹这也是夫君朝思暮想的师傅,现在得手了,说句好听的话会死?”

    杨瑞兴致很高,拉着法亦在桌前坐下,一直笑盈盈看着法亦。让法亦感觉有些不知所措。

    “时候不早了,休息吧。”韩健道。

    杨瑞又有些不满道:“看夫君这急性子,就不能坐下来多说会话?难道夫君进宫来,除了休息就不能做点别的?”

    韩健心说杨瑞今天也是挺耐得住,换做以往,杨瑞早就急着拉他上床榻了。还跟他说这么多?现在他主动了一些,反倒是让杨瑞说的好像她不想了一样。难道也是因为有了身孕,所以对于其他事也没那么急了。或者说,之前那么急也不是因为她真的很渴望,而仅仅是因为想早些有身孕?

    “你不睡,我也要睡了。”韩健起身道,“累了一天,要是不休息好,明日又要忙着军务。还要陪你出去看大夫,恐怕是没那么多精力。”

    杨瑞这才起身来,挽着韩健的手道:“夫君说的有理,那是妾身的错。”

    说着,人已经靠在韩健怀中,目光中也带着妩媚多情。

    既然杨瑞主动靠上前来,韩健自然也就不用客气。解开杨瑞的衣带,再招呼法亦一声。意思是让法亦过来帮忙。

    这下杨瑞却不干了,本来这床榻上作为主导的可是她。现在岂能被一个曾经被她管束的师妹上来“当家作主”?

    杨瑞从韩健怀中出来,转过身含着坏笑看着法亦,法亦紧张了一下,却听杨瑞道:“今日妾身也算是得偿所愿,有了夫君的骨肉,今夜夫君恐怕也要多疼一下师妹了。也好让师妹与妾身一样,早些能够为东王府延续血脉。”

    法亦听了自然是很窘迫,这种话被杨瑞说出来,对她来说还是有种难以言喻的震撼感觉的。毕竟这与她之前所熟悉的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有所不同。

    等杨瑞自己真上前动起手来,将法亦刚穿上身的锦衣华服解开来。法亦已经彻底乱了心神。

    “好了瑞儿,别忘了师傅可是我的。要服侍师傅,也是我这个当徒儿的来。”韩健走上前,杨瑞作出“请”的手势,意思是你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自己来。

    韩健说是为法亦撑腰,但其实却是与杨瑞联合起来来令法亦难堪一些。

    有杨瑞的引导,就算很多事之前法亦不愿意接受,此时也似乎是必须要被动着接受。

    等法亦宽衣解带,身上的亵衣已经遮不住她姣好的身材,杨瑞拉她在床榻上坐下,却也并不急着使坏。杨瑞用一个会色的神态看了韩健一眼,韩健从后抱住法亦,与她温存着。

    “师妹,今天你别把我这个当姐姐的当成是君王,只当成是你的奴婢就是。今天姐姐就帮你讨得夫君的宠爱。”

    杨瑞的话还是有很大的杀伤力,韩健抱着法亦也能感觉到她在自己的怀中猛的颤抖了一下。

    让杨瑞来给她当奴婢,这是她连想都不敢想的事,现在居然被杨瑞说出来,而且还堂而皇之的做了。

    果然,杨瑞没有只是说说,而是亲自帮法亦宽解着最后遮体的亵衣,法亦已经早也忍不住,整个人都一直颤抖着。

    “好了瑞儿,别为难师傅了。”

    韩健笑着起来,开始解下自己的衣服。还没等韩健把衣衫除身,杨瑞已经主动将手伸过来帮忙。

    “师妹还不过来帮忙?难道每次都要他这个坏人来欺负我们?”

    杨瑞对法亦露出个小女儿家一样的微笑,法亦面色晕红,却还是不由自主下了床榻,此时才意识到脚上并未穿着鞋袜,原来刚才早就被杨瑞给她脱了下来。

    冬日里的地面还是很冷,不过相比于身体的热度,这点冷也算不上什么。此时杨瑞身上的衣服也多不到哪去,杨瑞在帮韩健宽衣,韩健却已经是轻车熟路将杨瑞身上最后的防备也卸下。如此法亦看上去更加不自然。

    等杨瑞被韩健逼到床榻之前,不得不屈膝着地,要做一些法亦想都没想过的事情之后,法亦双颊的红色已经快漫到头顶,却是杨瑞更坏一些,轻轻用手指头勾了法亦的手指一下,让法亦也随之屈膝下来。

    韩健志得意满,虽然杨瑞怀孕的事还是令他感觉到几分忧虑。可如今有杨瑞这么一个知情识趣而且会带坏她师妹的娇妻在,很多事也只能暂且先放下。

    韩健自然不会把主动权一直交在两个女人身上,虽然这是皇宫,而且是杨瑞的寝宫,但他才是这里的君王。而杨瑞就算再有权威,到了这闺房中。却也与法亦一样只是一个想媚颜承欢的妃子。

    一夜不知疲倦,也不知过了多久,韩健才在两个身怀武功本身体质就很好的女人身上起身来。令她志得意满的,也是两个玉人都已经是筋疲力竭。

    法亦不会在床第之间用武功来支撑,因而她也比杨瑞败的更早一些。

    等韩健躺下来,怀拥着玉人休息着,杨瑞却也往他怀中靠了靠,脸上含笑道:“夫君今日可满意了?”

    “你说的是什么?”韩健笑道。

    “装蒜。”杨瑞白韩健一眼道,“你这个美人师傅。平日里被夫君捧在手心里,难得今日也能让妾身好好下下她的面子。”

    韩健惊讶道:“你做这些,就是为了下亦儿的面子?”

    “可不是?谁叫她每天摆着一副清高的面孔?”杨瑞恶狠狠的说着,却也不怕被韩健另一边怀中的法亦听到,韩健也能感觉到法亦气息的匀称,说明她并非是在装睡,在两个她所信任的人身边,她近乎是毫无防备。因为她已经熟悉了韩健和杨瑞的气息,这两股气息都能让她感觉到温暖和自得。她睡起来也是很安详。

    韩健一叹道:“没想到瑞儿你却是小肚鸡肠之人。”

    “想到夫君家中还有那么多女人。外面还有狐狸精在魅惑你,妾身心中更加小肚鸡肠呢。嘻,看夫君如此担心的模样,妾身心里快活的紧。”

    韩健没说什么,也可能是杨瑞是知道自己怀孕,比平日里话也更多一些。

    “过了冬天。怕是朝廷上下的事妾身都不能去理了,到时候夫君也会比平日里更忙。”杨瑞突然说了一句,却也有些伤感的模样。

    “嗯。”韩健带你头。

    杨瑞再道:“如今朝中可信之人不多,夫君要是觉得谁可大用,只管调遣上来便是。以后妾身不能不管朝事。就不管了,安心当你身边的一个女人,夫君你说这样可好?”

    韩健心中与杨瑞一直还是有些隔阂,主要是在于权力的争斗之上。一面是朝廷,另一面是东王府。

    现在能化解这矛盾的最佳方式,无异于一个孩子。只要有孩子在中间平衡,两人心中彼此的隔阂也就能放下许多。杨瑞也可以全心全意将自己的孩子先培养成储君,将来可以继承她的皇位。至于如今到底是她执掌朝政,还是被韩健总揽大权,似乎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一切由瑞儿你觉得就是。”

    韩健也不想与杨瑞明着去争夺朝政的控制权,可有些时候不是他不想就不会做。就算他跟杨瑞再和睦,朝廷下面的人也不会说和睦相处,毕竟两边权力的斗争始终存在。杨瑞就算站在那些拥护她的朝臣的立场上,也不会说不去管朝政,而且也会与东王府据理力争。

    杨瑞靠在韩健怀中,也带着一脸的安详,她本也想睡,可因为心中的一些高兴,还有对未来的一些茫然,令她自己也睡不着。

    “夫君,妾身睡不着。可能是因为身有孕事,太开心了吧。”杨瑞突然低声说了一句。

    韩健道:“其实近来我也经常会失眠。现在洛阳看似安定,但暗潮涌动,一旦北方战事有什么差池,别说是一个稳定的洛阳城,恐怕连我们都要为此而奔波,能否回到江都还是未知之数。”

    杨瑞笑道:“连你也会想这么多不存在的事?”

    “何事都要做最坏的打算,要是连这点准备都没有,当真的发生之时,恐怕也就无解只能是闭目待死了。”韩健道,“如今豫州又有兵马往洛阳这面而来,明显是为图谋魏朝权柄,再有北方战事未休,如今又是冬天,钱粮紧张。实在是想不去想,也难。”

    杨瑞不再说话,仿佛那些困难的事由韩健去想也就够了。现在她只需要安心把孩子生下来,什么事都可以不用去顾及。

    杨瑞说是满怀心事,可还是很快睡着,毕竟她也累了。而韩健则一直快到天亮,还一直在睁着眼睛,想的事情多了,就会越想越多,想的越多就越失眠。

    韩健自认为以前是个心宽体胖做事不用过脑子的闲人,本来他来到这个世界,也是想以做一个闲人为目标。可现在什么事都压在他的肩膀上,他想轻省也是不得。

    到清早天还没亮,韩健便要与法亦一同出宫。毕竟是偷摸进宫来,要是就这么正大光明的出去,终究也是不太好。

    “夫君不用想那么多,大不了从侧门出宫就是。要是飞檐走壁,恐怕还真被人当成是贼了。”杨瑞一边帮韩健穿衣,一边说道。

    “亦儿你的意思呢?”韩健笑看着法亦。

    法亦虽然已经睡醒,但想到昨夜自己被韩健和杨瑞联合起来捉弄,面颊还是感觉到一阵发烫。

    “随相公。”法亦只是说了一声。

    杨瑞有些懊恼道:“便是这个当姐姐的再向师妹示好,师妹却也不领情,亏姐姐昨日还以奴婢之礼来服侍你这个妹妹,现在却一句随相公,可是将姐姐丢在一边不管了?”

    “好了瑞儿,你再这么说下去,恐怕今天不用出宫了。”韩健帮法亦解围道。

    法亦自己穿好衣服,却也过来帮忙。韩健完全不用自己动手,让两个体贴的女人来帮他穿好,这种感觉也是很惬意的。

    “夫君忙完了,别忘了进宫来,与妾身一同出宫一趟。”杨瑞最后不忘提醒道。

    “嗯。”韩健点头,对于杨瑞要出宫去找大夫诊断是否怀孕的事,其实他是不支持的。

    杨瑞也是心急,本来这种事,再过一段时间,就算不用大夫她自己也会心知肚明。现在杨瑞已经有妊娠反应,她自己本身又是会武功的,难道她能不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

    最多只是求证,好让她自己心安。由此也可见,她心中对这个孩子是多么的重视。因为这将意味着杨氏皇室的正统,是否会后继有人。(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五章 携伴出宫

    韩健并未如同进宫时偷香窃玉时候翻墙而入,出宫对他来说很轻松,只需要走皇宫旁门便可。即便出宫时韩健法亦是一同出宫,也不敢有任何人相问,本身法亦只是一身普通的中性衣衫,也让人分不清她到底是男是女。

    送法亦回东王府,韩健便要赶着去军所衙门处理军务。

    一上午时间,他都有些心不在焉,他并未因为新添子嗣而感觉到太多的开心,反倒是对将来有更多的忧愁。不过再一细想,只要是随其自然,就算杨瑞将孩子生下来也没什么问题,关键是如何处理好这个子嗣的名分问题,杨瑞若真的生下子嗣,也不会将其留在宫中,而很长时间要将孩子送到宫外。这也是棘手的问题。

    除非是他能与杨瑞尽快完婚,将他二人的关系公告天下。但似乎杨瑞并不急于这么做,如今有了身孕,杨瑞更不会这么做。

    上午韩健很早就从军所衙门出来,这几天军务上的事,主要是前线粮草物资的调度,林小夙病情已经有些好转,虽然还是不能来办公,即便在东王府里,她还是能处理一些简单的调动。本身林小夙对于粮草物资的数量以及负责人员的调配就很清楚,清楚到东王府少了她都有些运作不下去,即便林小夙尚在病中,韩健有时候也不得不麻烦一下她。

    快到中午,韩健算算时间也该进宫了。

    到皇宫中,杨瑞却还没到烨安阁。韩健让小宫女进皇宫內苑知会过杨瑞,杨瑞才姗姗来迟,看得出她现在很慵懒,仿佛是当初知道自己身有孕事的杨苁儿一样,对于公事反倒没那么上心了。

    “既然来了。一起吃顿午饭再出宫不迟。”

    杨瑞说着,让小太监去膳房那边传膳。自己则跟韩健说了说如今的朝廷大小事务,因为没人在场,杨瑞说着说着便说道孕事上来。

    “以后妾身必然不能太多兼顾于朝事,夫君还要多操劳了。”杨瑞最后看着韩健,带着一点幸福的笑容说道。

    韩健笑了笑。杨瑞说这种话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虽然也算是真挚,但鬼才知道她心中想的到底是什么。本身杨瑞是那种令人捉摸不透的女人,身为帝王,她自然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城府,就算是对身边至亲之人,她说话做事也会有所保留。就好像到现在,韩健仍旧对杨瑞身边的情报体系无法摸透。

    膳食送来,韩健与杨瑞共食。相比于二人同榻共枕,两人坐下来吃顿家常便饭的似乎后更少一些。

    杨瑞不断给韩健夹菜,好像怕韩健吃不饱一样。

    韩健道:“瑞儿你现在是一人肩负两人,应该是你多吃一些才是。”

    “瞧夫君你说的,妾身难道还会让自己饿着不成?这一天来,妾身吃的东西不少,所以才没什么胃口。”

    韩健心说是自己多虑了。

    吃过午饭,杨瑞这才道:“夫君在这里稍等。妾身进去换上平素的衣衫,与夫君你一同出宫。”

    韩健点了点头。他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带杨瑞去看大夫。虽然宫中有最基本的御医,毕竟身为帝王,也怕自己有病有灾,可现在杨瑞身怀孕事,她又想保密,就连身边人都不能告诉。更何况那些不可信的御医?反倒要与他跟一个普通百姓妇人一样出宫去找大夫瞧病,其实杨瑞也只是求个心安,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怀孕。

    等杨瑞换好衣衫出来,却是一身男装。隐约韩健记得当初杨瑞曾以大致的一套装束微服出宫,当初还是与杨曦一起。

    这次杨瑞与他出宫。就不能调动任何侍卫和太监宫女,一切都要低调,就连出宫韩健也不能带那些侍卫一同前去,毕竟如此就会被人察觉到,尤其韩健身边的侍卫,有很多还是韩松氏派到他身边的眼线。

    “从正阳门出宫,夫君不用担心,妾身出宫之后也不多走,只需看过大夫,便回宫来。”

    杨瑞说的轻松,但韩健想来却不轻松。

    现在他跟杨瑞可说是魏朝朝廷掌握实权的两人,这么出宫去,身边又没什么人照应着,一旦有个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可杨瑞自负武功卓绝,再加上她对自己的一身男装也颇为自信,又是身在洛阳她自己的主场,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害怕的道理。

    韩健则怀着一些忧虑,与杨瑞一起到正阳门口,侍卫见到韩健与一人前来,其中自然有人能分辨出一身男装的杨瑞便是当今的女皇。

    韩健出宫的时候什么话都没说,也没人敢上前来过问或者是搜查,毕竟这些宫廷的侍卫都是东王府体系下的士兵,对于东王不敢有所不敬。

    到外面,杨瑞反而开怀了一些,走起路来也比出宫的时候更缓慢了一些,好像在游览城中风景一样。

    “没想到北方战事临近,如今洛阳却还是如此一副歌舞升平的模样。”杨瑞有些心满意足,笑道,“这是夫君你治理有方,看来夫君比妾身更有当帝王的潜质。”

    这话到底有几分实诚韩健不清楚,但明显杨瑞也有试探之意。杨瑞最怕的还不是他谋朝篡位?

    现在看起来也没这个必要了,因为杨瑞自己身怀有孕,做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东王,比做一个谋朝篡位的权臣更轻松一些。杨瑞似乎也知道这个道理,韩健料想,她自己怀孕反而是高兴下来,很大程度是因为如此。

    “我主要负责军务,政务之上并未有太多过问。如今还是瑞儿你当朝,这功劳怎能记在我身上?”韩健语色平静道。

    “没想到夫君却还是如此谦逊之人,难得,难得。”杨瑞笑了笑,却是将身子稍微靠近了韩健一些。

    韩健与杨瑞继续前行,路上也有不少的行人,但他二人穿着都很平素。也不会太碍眼。杨瑞突然问道:“夫君可知城中何处有大夫?”

    韩健苦笑道:“瑞儿你不知?”

    “妾身平日里都在宫中,就算身体有疾也不会到宫外来,还以为夫君你知道呢。”杨瑞像是在发小女儿家脾气道。

    “那问问路不就行了?”

    韩健停下来,跟路边打听了一下,这时代的人都很忙,也并非所有人都对城中熟悉。韩健也是问了几个人以后才大致知道,原来不远处就有一家医馆。所谓的医馆,主要是卖药的地方,不过会有一些常驻的大夫在问诊,看了病,随即也将药抓了,大夫会从药店那里得到提成,这也是这时代医馆的主要运营模式。本身医馆内负责人不会直接经营给人看病的营生。除了那些很有名的大夫,普通大夫都需要挂在医馆的名下。若是做的不好,也容易被医馆所辞退,当然一些好的大夫也是城中一些大的医馆所争抢之人。

    到医馆外,里面客人不少。因为是冬日里,平时得风寒的人也不少,刚进来,他们便知道一件事,就是城中因为药材的紧缺。使得药材价格很高,要看病的话要花费不菲。即便如此。来看病的人还是很多,这也说明城中生病的人不少,一般的百姓生了小病,是不会到医馆这种地方来。

    “两位公子,请。”

    有银子好办事,这次韩健进宫时候。特地带了银子,付上银子就可以请到一边的雅座,隔着屏风,里面也会有茶点来招待。不过出于一种规则,就算是给了银子也不能插队。只能是慢慢等。

    “真是的,早知道还不如去请个赤脚大夫到哪家客栈或者是酒楼去,也免得在这里等。这么下去,还不知何时能回宫。”杨瑞本身就想着求证自己是否怀孕,自然也就着急了一些。到了雅座之内,杨瑞忍不住抱怨道。

    韩健则是难得清闲,坐下来也不说话。

    上次与杨瑞这么面对面以一身素服游览城中,还是在江都时候,那时候的杨瑞还是对他一副很冷淡的模样。现在却时过境迁,居然是为杨瑞怀孕而来问诊。

    韩健正等着,却从屏风往外看了看,却是见到两人认识的人。却是宁绣言身边的小丫鬟。

    两人正在抓药,似乎也很急迫的模样。

    韩健对杨瑞示意他有事起身,便走出屏风,到两个丫鬟面前,两个丫鬟见到韩健明显是吓了一跳,正要下跪行礼,却被韩健一手一个扶住。

    “在外,不用拘礼。”韩健道,“你们出来,是谁生病了?”

    “回……回老爷,是郡主病了。”一名丫鬟紧张道,“郡主这几日茶饭不思,身体也有发寒的征兆,夫人让我二人出来抓药,还给了奴婢这方子。”

    韩健拿过来一看,果然是宁绣言的字迹。上面所列的药材也不是很复杂,韩健在这个时代已经生活了快二十年,对于一些中药还多少有些了解,的确不是什么特别的方子。

    韩健最初还想,难道是宁绣言有了身孕,想打胎?

    “行了,你们拿着抓完药就回去,一会我会过去看看。”韩健道。

    “是,老爷。”

    两个丫鬟急急忙忙走了,韩健回到座位上,杨瑞眯着眼道:“那两个丫头,是什么人?”

    “哦,不说也罢。”韩健自然不想在杨瑞面前提及宁绣言和杨秀秀,这二人始终是杨瑞对他不满的根由,一个是宁原送给他的女人,另一个则是杨瑞千方百计想嫁出去的小堂妹。

    “不说难道以为妾身就不知了?应该是宁家女那边的丫鬟吧?”杨瑞没好气道,“你将安平也送过去,如今却是谁病了?”

    “是安平郡主。”韩健随口道。

    “哦?她也会生病,哼哼,看来是被你折腾的不轻,估摸着心里难以开怀,所以抑郁成疾。”杨瑞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有些古怪,也不知她是在惋惜还是在幸灾乐祸。

    韩健不说什么,不多久,就轮到他们上前问诊。

    问诊之处,也是在屏风之后,主要是为保护病人的**,却是允许家属相陪。

    韩健和杨瑞坐下来,杨瑞将手臂伸过去,那看似有些老眼昏花的老大夫用手诊脉上去,杨瑞也不禁皱眉,宫中也是有女医官的,虽然她还不到讳疾忌医的地步,可她毕竟是龙体,被一个老头就这么按在手上诊脉,她还是感觉有些不太自在。

    “这个公子的脉象……好生奇怪。”老大夫皱眉半天,才说了一句。

    “大夫有什么话直说就是。”韩健道。

    “这是……滑脉,可是这位公子有食滞?还是……”

    老眼昏花的大夫看着杨瑞,好像是要看清楚杨瑞的性别。

    韩健道:“这位是内子,因为出来看病不方便,所以才会以男装出行。”

    老大夫这才释然,捋着胡子道:“还以为老夫诊断错了。若是老夫诊断没错的话,这位夫人应该是孕事在身,恭喜这位相公了。”

    韩健将银子奉上,这也算是一种打赏。杨瑞听了也很满意,大夫道:“现如今不需要做太多,只需静养即可,胎气尚未成行,要细细以药膳调养,也不急于一时。”

    韩健点头道:“那有劳先生了。”

    韩健扶着杨瑞起来,杨瑞笑了笑道:“看起来你这个当夫君的还有些良心。”

    韩健没说话,既然是确定了杨瑞身怀孕事,现在就应该马上回宫。

    可到了门口,韩健以为杨瑞要往皇宫方向走,杨瑞却看了看天色道:“时候尚早,如今妾身还是不能确定是否真的怀孕,不如再多走几家医馆的好。”

    韩健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杨瑞这是故意在“耍诈”!

    她这哪里是不确定,要去找别的大夫,分明是要干扰他去宁绣言处探望杨秀秀的病情。不过杨瑞的脸色却一点没表现出来这方面的意思,显得很自然,就好像压根不知道杨秀秀生病这件事。

    “出宫在外,多少有些不方便。要是有什么事,怕也是鞭长莫及。”韩健道,“早些回宫的好。”

    杨瑞瞪了韩健一眼,有些不满道:“别让妾身猜对了,夫君你是准备去看望安平?”

    韩健点点头道:“是又如何?郡主也是我的女人,我这个当相公的去探望一下,有何不可?”

    杨瑞有些生气道:“你当她是妻子,可她有当你是相公?”(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六章 你是我的女人

    杨瑞毕竟不是一个普通女人,就算她偶尔想小肚鸡肠与韩健计较,可最后她还是会妥协一些。毕竟她自己也觉得跟杨秀秀置气有些不值得。

    虽然杨瑞回宫去,可路上不再跟韩健说话,这说明她心中还是有气。

    送杨瑞回宫,韩健还是去办公事。到日落黄昏时,他才到了宁绣言处,此时府里仅有的几个人都在忙碌着,就连宁绣言也在为杨秀秀生病而着急。

    “主子,您来了。”

    宁绣言见到韩健,仿佛见到主心骨一样,上前行礼问安。

    韩健并未看到杨秀秀的身影,料想她应该在里面休息。韩健问道:“如何?”

    “回主子的话,郡主这几天都在生病中,情况不太好。”宁绣言脸色有些凄哀道。

    “没有请大夫过来?”韩健问道。

    宁绣言稍稍低下头,道:“没有主子的吩咐,妾身不敢造次。妾身只是略通医理,让丫鬟去买了几次药,可终究不见好转,郡主大抵是心病,恐怕吃再多药也是徒劳。”

    心病还须心药医,韩健也明白这道理。杨秀秀跟他发生两次关系,一次是他用权威逼着杨秀秀委身,第二次他直接是不顾当事人反应强来了。

    他心中还是带着对杨秀秀的几分歉疚,毕竟他也不想把事情闹的那么僵持。他身边女人中,没一个说是被他所强迫的,唯独杨秀秀是个特别。

    “我去看看。”

    韩健在宁绣言引领之下,到了杨秀秀居住的小屋里,里面倒也干净,只是有浓重的药味。料想这几天杨秀秀吃的药应该不少。

    韩健到床榻前,却见杨秀秀正在床榻上睡着。脸色惨白,比之之前重病的林小夙有过之而不无及。

    “我让侍卫传东王府的大夫过来。”韩健看了看,不由一叹道。

    宁绣言却是拉了拉韩健的衣袖,道:“主子,这么做……怕是不合适。”

    韩健想了想,大概明白到宁绣言是不想让东王府的大夫过来。毕竟她跟杨秀秀都没有进东王府的门。韩健微微点头道:“那怎么也要把大夫请过来。”

    韩健说完,出门去对外面候着的侍卫交待两句。侍卫匆忙去了,才不多时,大夫已经请来,知道是官府中人请上门,大夫看上去也是慌慌张张,到了宁绣言处,大夫也只当韩健是个在外面养女人的官家公子哥。

    “……这个……病情很严重啊。”大夫最后只是有些惊讶道。

    “到底是何病?”韩健问道。

    “气郁伤身,大概……大概就是如此了。”大夫一脸深奥的模样。仿佛是告诉韩健一切听他的就没错。可韩健发觉得这是个庸医,但也明白,这大夫毕竟不清楚来龙去脉,也不敢妄下心病的诊断。

    “你那劳烦大夫开药了。”

    韩健说着,与大夫一同出来,让大夫写了药方。韩健又让侍卫随之去抓药,之后韩健却留在厅堂中,道:“明天搬去新的地方。那边已经收拾好了。”

    “嗯。”宁绣言只是微微点头,她对物质的要求并不高。至于住在何处也不是很在意。

    韩健回到杨秀秀出,杨秀秀仍旧在安睡着,韩健拉一张椅子坐在床榻边,看着杨秀秀,越看越觉得好像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也许是他以前没想过与杨秀秀在一起的关系,这个女人一直很要强。要强到连她的身体和名誉都可不顾的地步,当初带着一家老小到江都,现在又是带着一家老小回来,似乎她这一生都是在为安平郡王府而活。她自己的事,反倒没那么重要了。

    “咳!”

    正掌了灯。杨秀秀突然咳嗽一声,缓缓睁开眼,却是见到韩健的面容正在床边看着自己。她没有人恶化反应,反倒是缓缓提起自己的手想揉揉眼睛,确定眼前看到的是真实还是病重的幻影。

    “你作何?”韩健不明就里,问道。

    “你……”杨秀秀这才确定这个不是影子,而确实是韩健本人,杨秀秀虽然在病中,身体却噌地起来,然后将身体缩在墙角,道,“你……你作何?”

    韩健一看就知道她对自己有多么抵触,轻叹一口气道:“你是我的女人,你患病在身,我来看看难道也不行?”

    杨秀秀想说什么,但剧烈咳嗽起来,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韩健道:“一会进过药,送你回安平郡王府。”

    “你……你送我回去?”杨秀秀脸色很难看。

    “怎么了?难道你以为我会送你回去之后当着你家人的面对你做什么不成?你放心,陛下那边已经松口,不再让你去与陆家联姻,现在你回去,也不会有人去打搅你。”

    杨秀秀怒视着韩健,好像在说,如今我都被你强占了,你只要不去打搅就行了。

    正说着,宁绣言已经亲自将药端了过来,给杨秀秀喝,杨秀秀却执意不靠近过来。

    “跟谁为难也别跟自己的身体为难。要是你不想看到我,我出去就是。”韩健说着,果然起身到外面去。

    过了很长时间,才听到开门声,原来杨秀秀已经换过一身衣装,在宁绣言的搀扶下从里面出来。

    “外面马车已经备好,随时可以走了。”韩健回过头看着很虚弱的杨秀秀道。

    “嗯。”

    杨秀秀想快步往门外走,却是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宁绣言看了韩健一眼,一路扶着杨秀秀到外面,上到马车里,韩健却是对宁绣言歉意道:“明日会有人过来帮忙搬家,这里有些用度,你要添置什么,由你自己做主。”

    说着,韩健让人把木匣拿过来,很沉的木匣里面都是现银,也省去宁绣言出去兑换银子。

    “主子。慢走。”

    宁绣言对此也不太上心,毕竟她想得到的是名分,而不是良田美宅。

    韩健心里也清楚,以前他虽然做过许诺,却也知道现在不是接宁绣言进府的时候。

    韩健骑马而行,与杨秀秀的马车一同到了安平郡王府外。却见里面灯火通明的,好像一些人在院子里。大冬天的,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一个个好像都使不完的力气一样。韩健心想这是要出去找寻杨秀秀?毕竟杨秀秀要回来,也是他临时决定,府里的人不可能知道。

    “我扶你。”到了地方,杨秀秀从马车车帘探出头来,却是没什么力气下车。

    杨秀秀尽管不愿接受,可也没办法。只能让韩健扶着下车来,等下车,她自己也察觉到里面的不寻常。

    “大姐回来啦!”

    也不知是哪个小子喊了一声,登时原本有些喧闹的院子登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门口,韩健扶着杨秀秀进门来。就算有人想上前打招呼,也要考虑一下韩健的问题,因为这里没人不认识这个就是如此执掌着朝廷大权的东王。

    杨秀秀走到前来。看着院子里一家人近乎是到齐了,她只当是韩健在送她回来之前。已经派人回来通知过。

    “大弟呢?”杨秀秀突然觉得不对,因为里面少了一个。正是府中的长公子,也是她的长弟杨书。

    几个小的面面相觑,好像有口难言。

    杨秀秀不理会,正要进正厅,却见里面有个人踉踉跄跄出来。杨秀秀见了也吓了一跳。

    “你……怎么回事?”杨秀秀定睛看清楚,正是他的弟弟杨书,不过脸上和身上似乎都有伤,看起来也挺严重的模样。

    一旁有个老女仆上来说道:“小姐,大公子今日在太学院里。与人打架,伤的不轻。”

    “打架?”杨秀秀吃了一惊,但想到自己这几个弟弟平日里就缺少管教,而且喜欢胡作非为,就也觉得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对于“太学院”的问题,杨秀秀却是有些意外,因为她很清楚,在她带着一家人回到洛阳之后,她曾去礼部说过让自己的弟弟进太学院的事,但被搁置了下来。主要因为她连基本的学费都承担不起,虽然是名门望族而且是皇族郡王府,她也知道现在自己多么落魄。

    “到底怎么回事?二弟,你说。”杨秀秀在面对自己弟弟被打之后,仿佛也来劲了,身体上的病也被她抛诸脑后了。

    这就是她的性格,一副不服输的模样。谁欺负了她的弟弟,她能让人好受?

    “是城东冯侍郎家的二公子,说我和大哥有爹生没娘养。还说姐姐是狐狸精,专门勾引人,我们忍不住,就跟他们动手了,不过他们人多,所以……”

    “那你怎么没受伤?”杨秀秀喝问道。

    “我……我跑的快,大哥在前面顶着,所以……所以受伤了。”

    杨秀秀一脸怒气,但似乎也没什么能力去与人算账。现在杨秀秀的下落虽然在洛阳还成谜,但坊间已经有所流传,毕竟普通百姓和达官贵族也需要谈资,而一个落魄的凤凰也恰好是不错的谈资。外面流传的传言太多,以至于人们也分不清真假,连杨秀秀的家人都不知她去了何处,更何况别人去乱想?

    “城东冯侍郎吗?”韩健突然问了一句。

    杨秀秀的二弟愣了愣,随后肯定点了点头。

    “居然敢随便传一些谣言,败坏安平郡王府的声誉,如此家教,怎能配得上是京城的世家名门?”韩健说着,对身后的侍卫道,“派几个人去,让冯侍郎与他的二公子,亲自过来道歉。”

    “是,少公子。”侍卫领命,匆忙去了。

    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本来是孩子打架屁大点的事,一群少年,也都是叛逆的年岁,现在居然要出动到东王府,事情也就小不了。

    杨秀秀看了韩健一眼,却见韩健对她一笑,杨秀秀将头转向一边,咳嗽两声。

    韩健道:“我扶你进厅休息。”

    杨秀秀本想推开韩健,可见到一家人都在凝视着她,她竟然也没勇气去推开。最后也是任由韩健扶着她,一起进到厅堂中。

    韩健扶她坐下,才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大姐,你这几天……”一个年岁小一些的男孩想上前问,却被年长一些的女孩给拉了一把。

    女孩子大抵也懂事,也看得出东王跟她姐姐的关系不一般,这种问题当众问出来,可能会坏她姐姐的声明。

    韩健道:“你姐姐还在生病中,回来之后也需要用心调养。另外让人送了一些东西过来,看看够不够用。”

    一些半大的孩子,听说有东西送来,都跑出去看,连杨秀秀生病的事也不管不问了。那些女仆也不得不跟着出去,等人都走了,杨秀秀有些怨恼看着韩健,道:“你……准备收买我一家人吗?”

    “说什么收买,都是一家人了。郡主你说是不是?”

    杨秀秀气的直咳嗽,她最要强,韩健这口吻让她感觉自己的脸面像是被人狠狠踩了一脚一样,不住咳嗽也是因为气息不顺畅。

    “行了。”韩健上前帮她抚着后背,让她的气息逐渐平顺下来,“生了病就少说话,陛下说,让你进宫去谋个差事,帮陛下分忧。还是跟以前一样,你自己来谋生,我能帮的也就只是这一些。”

    “你这是在可怜我么?”

    “不是可怜,是怜惜。”韩健道,“虽然我现在给不了你名分,但你是我的女人,这点改变不了。”

    杨秀秀身体稍微颤抖了一下,因为韩健说到不能给她名分的问题。一个被人占了身子的女人,却得不到自己想到到的名分,她是那么要强之人,这是她心病的根源。至于到底是否韩健强来的,就好像当初宁绣言所说的那样,连她自己恐怕心中都没有答案。因为从开始,她就不能说对韩健没有丝毫情义。

    “至于缘由,现在还不能告诉你。”韩健沉声道,“但你早晚会知。不过我与陛下有过约定,只要时机成熟,就会接你进东王府。”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杨秀秀别过头,眼泪却是不由流出来。

    韩健与杨秀秀静坐了一会,谁都不说话,不多时外面已经喧闹起来,却是冯家那边的人,得知了东王亲自让冯家人过来道歉的事,近乎是举家过来,已经到了门口。(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七章 霸道到底

    冯家人来的不少,韩健出门口时,安平郡王府前立着至少有二十多人,其中以礼部冯宇冯侍郎为首。其余之人,都是冯家中人,也并非都是下人,本身官宦世家,就算一些子孙并未当官,也属于城中的士族阶层,本身在城中的地位就很高。

    “犬子不懂事,得罪了小郡王。特地来请罪。”

    冯宇见到韩健,忙下跪谢罪。口中所说的“小郡王”,并非是韩健,而是安平郡王府的小郡王。

    “到里面说话。”

    一群人立在安平郡王府门口,就算是晚上也很碍眼。韩健说一句,先行进到院子里,随后冯宇拉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也一同进来,而冯家其他人则留在外面并未进门。

    “殿下。”

    冯宇本为朝廷派系的官员,跟东王府多少也不算和睦,本身礼部中人又很少管政务上的事,韩健对这个冯宇也不算熟悉。这次见到冯宇,韩健上下打量一番,大约是记得见过,却也一时想不起来是在何时。

    “多的不说。”韩健道,“本来一群少年因为口角而起争执,也不该是本王所该管辖之内。事情闹大的话,也只会送到廷尉府去法办。”

    “是是是。”冯宇连忙应声,却也不知韩健到底想怎么处置。

    “但。”韩健话锋一转,“如今令公子却是打了安平郡王府的大公子,这可是未来安平郡王府的世子,冯侍郎乃是礼部侍郎,应该清楚如何办吧?”

    “那……下官必定教训他一顿,或者……交给廷尉府处置。”冯宇显然不知韩健确切的意思是什么,因而也不该妄下定论。只是想看韩健的反应。

    “郡主以为呢?”韩健看着一边一直不说话的杨秀秀。

    杨秀秀看了打自己弟弟遍体鳞伤的小子一眼,道:“小孩子不懂事,此事就不追究了。”

    冯宇松口气,道:“郡主宽宏大量,下官替犬子给郡主在这里赔不是了。”

    说着风雨便下跪磕头,韩健却扶了他一把。道:“嘴上说说没用,至少汤药费什么的要赔偿一些。”

    “哦,殿下说的有理。下官回去马上让人送汤药费过来,日后下官也必定管教好犬子,不让其惹是生非。”冯宇如蒙大赦一般说道。

    “嗯。去吧。”

    韩健说一句,转身往厅堂走。

    冯宇擦了把汗,拉着自己的儿子离开了安平郡王府,很快外面的人也都散了。

    冯家的人亲自过来道歉,对于杨秀秀那些弟妹来说一个个都很称快。但杨秀秀却知道韩健不会无缘无故替她撑腰,现在韩健是在以她丈夫的身份,来帮她主持公道。

    “你们都回房去,没有我吩咐,不许出来。”杨秀秀突然对弟妹和家人说道。

    说完,一群小的自然是一哄而散,而那些家仆也都各自退下。

    等房间中剩下韩健和杨秀秀二人,杨秀秀才侧目看着韩健。一直打量着不说话,目光很复杂。连韩健都猜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一会冯家的人该送来汤药费,你不派人出去等接收一下?”韩健微微一笑,问道。

    杨秀秀道:“殿下难道以为,一点小恩小惠,就能让妾身死心塌地跟在你身边,连郡王府的脸面都不顾。做你身边连一个名分都没有的女人?”

    “随你怎么想。”韩健神色也稍微冷峻起来,幽幽说道,“从开始占有你那一天起,很多事就已经注定。你这一生只能是我的女人,就连陛下也不能改变。若是你因此而记恨我。那就记恨一辈子的好,对我来说,这也算不上什么。”

    杨秀秀贝齿咬着下唇,韩健这话说的也有几分无情,甚至是很霸道。可对她来说,偏偏是一点办法都没。

    本来能给她撑腰的,只有当朝的女皇。但她自己也知道在杨瑞那里是多么不受待见,杨瑞甚至在得知他跟韩健发生什么事之后,还执意让她嫁给陆家,也可见杨瑞对她的幸福从来没考虑过。

    韩健起身道:“这里虽然是你的家,但你现在已是我的女人,就不能搬回来住,明日我会让人过来接你,与绣言一同搬到新的地方去。至于你的病,我会找人来给你好好调养。”

    杨秀秀跟着起身来,她目光还是很复杂看着韩健,想说什么,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刚才韩健还好似很温柔,甚至会替安平郡王府来撑腰,可是一转脸,韩健仍旧是那副霸道无比的模样。

    韩健转过头,毫不客气欺身上前,令杨秀秀退无可退,韩健伸出手指扶起杨秀秀的下巴,笑道:“记得,你是我的女人。今日你有病在身,我不会与你怎样。但若是将来,就算你回到家中,也改变不了你的身份,我想要你,随时都可以,不会顾及你的想法还有场合。你自己看着办。”

    韩健说完,好像一脸怒火一样,转身离开了安平郡王府。

    在离开之后,韩健还派人留守下来,一来是看着杨秀秀,再者是等冯家那边来人。也方便第二天派人来接走杨秀秀。

    倒不是说韩健非要以一种霸道的方式来侵占杨秀秀,只是他也有恼于杨秀秀对他的态度,他也感觉出这个女人与别的女人的不同,这是一个吃硬不吃软的女人。与其用柔情和关切来感化她,还不如直接霸道一些,既然是霸占,就干脆霸占到底,就算杨秀秀因为心病生病又如何,说到底也不过是风寒,怎么也不会死人。

    现在他为了杨秀秀的事,跟杨瑞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他已经够心烦的,杨秀秀这面也是对他一副冷淡模样,彻底激发了他心中的占有欲。

    回到东王府,韩健刚在前厅坐下来,韩松氏便走过来,看他一眼道:“你刚去了安平郡王府?”

    “二娘也派人跟踪我?”

    “什么跟踪,你的行踪问问侍卫不就一清二楚。你当二娘是什么人,还要成天管束着你不成?”韩松氏没好气道,“二娘跟你说的,派人去跟安平郡主提亲,你考虑的如何?”

    韩健心说难得韩松氏对他要纳娶女人的事不反对,可这次却是碰上杨瑞的反对。他还是左右为难。(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八章 无坏不丈夫

    韩健起身正要进内院去杨苁儿那里,韩松氏道:“苁儿刚与曦儿进宫去了,你不知道?”

    “嗯?”

    韩健心说自己还真不知道,下午一直在军所衙门处理政事,到日落黄昏又去见了杨秀秀带她回家。东王府这面的事他没问,自然也就不清楚。

    “下午陛下传召他们母子进宫。我以为你知道了。”韩松氏说一句,似乎有些气恼。

    这还是杨苁儿生子之后第一次带韩曦进宫,韩健想了想,中午杨瑞回宫的时候就好像是不怀好意,现在让杨苁儿进宫,恐怕也是她心中生气的后续。

    正在韩健考虑要不要进宫去接杨苁儿母子回来之时,杨苁儿的轿子已经回到东王府前。

    “苁儿。”韩健出门口,扶着杨苁儿进门。

    “相公以为妾身弱不经风啊?”杨苁儿见韩健小心翼翼的模样,一嗔道,“不过这路上,的确有些辛苦,好些日子没走这么远的路了。”

    韩健一叹,以前那个马背上来去自如的杨苁儿,已经变成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奶奶。

    韩松氏出来将韩曦抱过来,一直在检查韩曦身上是否有恙,似乎是怕杨瑞虐待了她的外孙一样。

    韩健无奈摇摇头,扶杨苁儿进到厅堂中,韩松氏跟着进来道:“不打搅你们,我抱曦儿进去了。”

    言罢,韩松氏抱着韩曦离开,可见她对这个外孙的重视程度比韩健和杨苁儿还要高。

    “唉!总不能陪曦儿睡一晚。”杨苁儿叹口气道。

    平日里杨苁儿虽然对自己的儿子也算尽母亲的责任,但有两件事她不能亲力亲为,一个是喂奶,另一个就是晚上对韩曦的照顾。一到晚上,韩曦便会被抱走。会有转职之人来照顾。甚至韩松氏还给韩健的姨娘们排了班,每天都会有人晚上值夜来照顾,加上一些姆娘,韩曦可算是得到了大少爷一样的照顾,比当初韩健的规格还要高。

    “走了,进院去了。”

    韩健说一句。与杨苁儿一起到杨苁儿的居所,此时丫鬟们也在候着。杨苁儿的洗澡水已经准备好,就连一些换洗的衣衫也都只能被齐全。

    杨苁儿以前是很方案让别人来介入自己的生活,但现在她也乐于其中。

    “相公,等妾身沐浴过。还是相公与妾身一起来洗?”进到房中,杨苁儿笑盈盈道。

    “一个大男人,不用天天沐浴这么麻烦。”韩健心说大冬天的,沐浴的条件也不是很好,他公事繁忙之下。要是天天这么沐浴也是能折腾死他。

    杨苁儿一边宽衣一边笑道:“相公昨日里进宫,却是与姐姐一同沐浴。相公可真是厚此薄彼。”

    韩健微微咳嗽一声,道:“瑞儿告诉你的?”

    “不然还有谁?”杨苁儿笑道,“只是姐姐看上去气色不太好,却也不知是为何。相公可是最近都没怎么进宫,让姐姐心中郁结?”

    韩健心说杨瑞虽然在一些闺房之事上不会隐瞒杨苁儿,但在关于她自己怀孕的事,还是隐瞒了杨苁儿。杨瑞显然也是怕杨苁儿多想。毕竟当初杨瑞说过会接韩曦进宫当义子的事,杨苁儿也一直因此而欣喜。现在杨瑞自己有了子嗣。可能这件事就会到此终止。

    “哦,看过大夫,应该没事。”韩健随口道。

    “那相公就是知道了,还以为相公不知心疼人呢。”

    说着,杨苁儿已经宽衣及地,赤着身子进到沐浴的汤水中。笑看着在一边桌前坐着看着自己的韩健。

    “相公果真不过来一起洗?”杨苁儿还是笑着说了一句,伸出玉臂好像是在勾引着韩健。不过韩健却摇摇头,一个木桶,连两个人能不能同时进去还成问题,再稍微胡闹一下。恐怕连木桶都会碎,到时候一屋子的水可就十分麻烦了。

    杨苁儿在那沐浴,韩健却在想着事情,事情太多连他自己也觉得西药静心消化一下。

    有杨瑞怀孕的事,还有杨秀秀的生病,还有军事已经政务上的事。

    连他自己也觉得每日这么多事有些太过忙碌,倒还不如休息一下。可现在的时局,又容不得他有丝毫的懈怠。

    杨苁儿却是在那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沐浴着,也是不急不慢。不过不多久,她自己便感觉到冷,因为水有些凉了。

    “相公,妾身……身体有些冷,相公去叫丫鬟们送些热水过来吧。”杨苁儿一脸哀求对韩健道。

    韩健对早就立在门口,手里提着盛满热水水壶的丫鬟招招手,丫鬟便进来给杨苁儿添水,杨苁儿稍微惊讶道:“你们何时来的?”

    “回王妃,来了有一些时候了。”丫鬟低着头道。

    “也不吭声,吓死我了。下次进来先说句话,至少让我知道你们来了。”杨苁儿有些怨责道。

    丫鬟平日里也知道这位东王妃虽然性格有些孤僻,但对下人还是很友善,点点头应了,等舀出一些冷水,换上热水,人也都退出门外。

    “相公也真是的,有人在一边也不提醒妾身一下。妾身刚才的丑态,怕也是被她们瞧见了。”

    “什么丑态?”韩健问道。

    杨苁儿嗔道:“相公越来越坏了。”

    刚才杨苁儿一哼着曲一边沐浴,哪里还注意到别的。刚才也不过是对韩健娇嗔了一句,在她看来还是有些难为情。毕竟是闺房中对自己的相公,这些事她还是不想为外人所知。

    “好了。”杨苁儿洗的差不多,起身来,却是不再招呼丫鬟进来给她擦身,而是自己躲到屏风后自己解决。

    等换上宽松的衣衫,才从屏风后出来,正要开门去叫丫鬟进来端水和端木桶,韩健却示意让她别着凉,而是自己到门口,招呼丫鬟进来。

    等丫鬟收拾好,也将地擦干净,韩健才把门关好,此时杨苁儿还坐在桌前,像是生闷气一样。

    “相公坏死了,那些丫鬟背地里还指不定怎么笑话妾身呢。”杨苁儿有些气恼道。

    “她们又不是不懂事,谁敢随便说闲话?”韩健说着也坐下来。

    杨苁儿撅着嘴道:“那下次相公你也对欣儿和雯儿她们做一些让人笑话的事,让那些小丫头们看到,妾身心里才会觉得平衡一些。”

    “哦。”韩健坏笑着点点头,却是一把将杨苁儿抱起来,却不是往床榻方向走,而是往门口走。

    “相公,你……这是做什么呀。”

    “为夫抱你去门口,让更多的人笑话你!”

    韩健终究只是嘴上一说,还没到门口,已经折返回来,不过却是将怀中玉人吓的花容失色。最后知道韩健只是开玩笑,却是用粉拳捶着韩健的胸口,道:“相公最坏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九章 跟朕抢男人

    眼看倒了腊月,北方林詹兵马与鲜卑骑兵仍旧没有大规模开战的迹象。鲜卑人已经分批次撤回关外,只是占据了北关一些要隘。一旦把战事拖到来年开春,鲜卑人再次大举南下,朝廷必定会因为没有关隘可守,而变得无法施展拳脚。

    韩健对林詹的命令只有一个,就是主动出击,趁着年底之前,能抢夺回多少城镇抢夺多少。

    一场拉锯战,继而变成一次攻坚战。

    林詹所部接连进攻北关以内十几座城池,采用的是不与鲜卑人平原作战,攻城守城之间,就是要打鲜卑人的措手不及。开始时收获还不错,因为鲜卑人没料到一直处于均势的林詹所部会突然袭击。可在鲜卑人稳定住阵脚之后,战局又在往拉锯战的方向发展。

    前线上战事如火如荼,洛阳城也继而变得热闹起来。

    军所衙门,兵部,甚至是整个朝廷,都在为这次的战事而忙碌着。韩健作为军政体系的头号人物,他肩膀上的担子也就变得更重。

    几天下来,韩健也有些疲累。虽然林詹也夺回了几座城池,但鲜卑人的后续作战也显得很坚决,就是不准备把所占的城池全都吐出来。

    宫中,杨瑞因为怀孕的事反倒是对朝事有些看淡,但她还是不得不天天会见朝臣,问询关于北方战事的一些细节。

    原本因为战事的松懈,韩健只需要几天进宫汇报一次就可,但因为战事的紧迫,他甚至一天要进宫两三趟。

    “……前线上兵马粮草调度都有不足,已经派人回来催讨多次,如今洛阳也是无法抽调兵员北上。最好是能从江都调动兵马和粮草。还请东王通融一番。”

    烨安阁中,火药味有些浓烈。

    韩健坐在椅子上,他面前有十几名朝廷体系的大臣,有军方的也有文臣,他们好像是商议好了一样,联合起来对韩健发难。主要所提的也是兵马和粮草问题。杨瑞没有任何的表态,只是听着,最后连杨瑞也看着韩健,看杨瑞如何回答。

    “通融?洛阳没有,江都就有了?”韩健语气很平和说道。

    “难道东王殿下忘记,当初东王府派兵马攻取洛阳,乃有数十万兵马,可如今派出北上的,却只有区区数万兵马。还是说东王并无心驱除鞑虏。而只是想图谋大魏朝权柄,占据洛阳自立为王?”

    说到这么尖锐的问题,倒是杨瑞先怒喝道:“放肆,这等话可是你们随便胡言乱语的?”

    虽然杨瑞的态度有些鲜明,但韩健料想,若是没有杨瑞的一些授意,下面的大臣也不敢这么放肆把话说的这么绝。虽然他处处看起来很好说话,但在东王府兵马进驻到洛阳之后。他也并非那么好相与,一些旧派的大臣很多都已经失势。有些干脆也是被杀,虽然事情不能说全是东王府所为,但有些人还是被东王府所秘密羁押。

    韩健想了想,反问道:“现如今我魏朝,除了鲜卑人,就没了别的威胁?”

    “东王此话何意?”

    “本王的意思。是说如今魏朝可说是内忧外患,就说外患,北有鲜卑、渤海,甚至是新罗,而南方更是有齐朝虎视眈眈。如今内患中,北王府未除,西王府据守关中而不发兵,连豫州都有不明兵马往洛阳挺近。敢问诸位一句,真是要为所谓的驱除鞑虏,连自家的后院都不顾了?”

    韩健的话很冷漠,但说的基本也是现实。

    魏朝的问题,从开始就存在,藩王割据,南有齐朝北有鲜卑,都是摆在魏朝朝廷面前的大问题。但若说是最大的问题,无疑还是东王府专权,连朝廷都不得不受制于东王府,朝廷的官员任免甚至是一些重大决策也要过东王之手,也就难怪下面的人会义愤填膺。以至于东王府没有派出足够的兵马,都有人出来吆喝。

    杨瑞见韩健态度也有些不善,开口道:“今日之事便商议到此。兵马粮草调度,还需从长计议,朝廷尽量从地方再征调粮食,就算先豁免今后数年的钱税,只要能取得北方之胜,那也是在所不惜。你们都退下,朕与东王还有事商议。”

    其他大臣听杨瑞都这么说,只能是先行礼退下。

    人都走,杨瑞亲自起身来,到门口把门关上,回过头看着韩健,语气有几分无奈。

    “你非要在那些大臣面前与他们针锋相对,显得好像朕与你之间有多么不和一般?”杨瑞像是以质问的口气道。

    韩健道:“若非他们话说的尖锐,何至于我去反驳。他们说这些,不会有你的授意吧?”

    “就知道你会这么想,刚才把话说的那么冲,其实也在说给我听吧?”杨瑞回到座位上坐下,也像是有些气恼。

    半晌之后,她才道,“我的确跟他们吩咐过,让他们商讨调拨兵马和粮草问题,也不知他们居然会说江都兵马。可能他们也是不了解状况吧。”

    一句不了解状况就能把事情说明,韩健心说这话说的也太简单了。

    东王府怎么说也是为杨瑞复辟立下了汗马功劳,就算现如今有些喧宾夺主又如何?难道少了东王府的帮助,杨瑞就能稳定住朝纲?

    恐怕到时候别说是赶走鲜卑人,连洛阳都守不住。中原也就会彻底大乱。

    韩健也知道,杨瑞也不是不明白这道理。东王府专权对朝廷来说是一种坏事,但对于中原的稳定来说却是一件好事。至少来说,现在中原局势还算平稳,地方上原则还是魏朝的疆土,还会对朝廷尽忠以及纳粮纳税。

    “姓苏的那边,还是没有消息?”杨瑞突然问道。

    “有。不过不多。”韩健道,“据闻两月之前,苏廷夏已经带兵攻入渤海国腹地,连渤海王都被擒,但与新罗的战事。却尚未结束。至于现在是否结束,也不得而知。”

    杨瑞笑了笑道:“恐怕是他已经当了渤海王,早就忘了朝廷吧?”

    “事情要如你所说,反倒简单。怕就怕事情并非如此。”韩健道,“还听闻,鲜卑人已经派了一路兵马从北方向南往渤海国驰援。之前与苏廷夏的兵马也有交锋。因为关山险隘,很多消息无法传回来,也只能通过一些与鲜卑人关系还算融洽的胡商来探听北方的情报。”

    “不是消息传不回来,恐怕是姓苏的有意不往回传。”杨瑞固执己见道。

    韩健不说什么,起身到杨瑞座位之前,杨瑞抬头看了韩健一眼,先是站起来,让韩健坐下,她才坐在韩健的腿上。

    “我还得到一个消息。南朝国相谢汝默有意调兵北上来攻取豫州,却未料为人所刺伤,这几个月都在养病。”韩健突然道。

    杨瑞微微点头道:“谢汝默是南朝如今能维持平衡的关键人物,要是他垮台,恐怕就是朱同敬一家独大,朱同敬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韩健发现自己所在意的问题,跟杨瑞所说的并非一回事。

    韩健想的是,到底是什么人会去刺伤谢汝默。显然朱同敬以及南朝的一些势力。是不敢随便去刺杀谢汝默的,因为这只会给别的派系壮大的机会。南朝也怕平衡被打破。

    而就算这些势力派人去刺杀谢汝默。也很难得手,以谢汝默的老奸巨猾,怎能不知有人对他虎视眈眈?难道他就会坐以待毙?

    杨瑞道:“这几天,身体很不舒服,你也不常到宫中来。其实很多政务上的事,你可以自行拿主意。不用事事都进宫来说。”

    杨瑞所说的不常到宫中来,显然说的不是韩健到烨安阁,而是进内宫。

    韩健忙于公事,甚至连东王府都很少回去,更别说到皇宫里陪杨瑞。但现在杨瑞却是刚怀孕。正需要身边有人关怀的时候。

    “现在说了,朝廷上下文官武将都这么多意见,要是连宫里都不来而自行拿主意,我还不被人当成是要篡权的逆臣?”韩健无奈道。

    杨瑞慧黠一笑道:“难道你不是吗?连我这个君王的肚子都被你搞大,世上还有比这更逆反之臣?”

    韩健手里拥着杨瑞,听到这种话也不由皱皱眉。

    杨瑞说的实在太粗俗,这跟杨瑞平日里的性格有些不同。

    韩健不用想也知道,杨瑞也是这几天太闷了,又在对他施行一些言语上的“激励”,说白了又是想让他晚上进宫来作陪。

    “哦,看来还是真是我这个当臣子的,太无礼了。”说着韩健松开手,却被杨瑞狠狠在他腰间拧了一把。

    “这几日,何时能抽出工夫进宫一趟?可不是在这里……你知道妾身说的是哪里。”杨瑞问道

    “看看吧。”韩健随口道。

    “你这个看看,可能是明天,但也可能是明年了。”杨瑞叹口气道,“这些天宫中冷冷清清,晚上只能对着卉儿那丫头,平日里跟她说十句话,她都未必能回我一个字,实在太无聊了。”

    “要是觉得无聊,可以让你的好姐妹,还有好师妹进宫来陪你。这些天我少有回去,她们大约与你一样需要人陪。”

    杨瑞白韩健一眼,道:“你也知道。娶了一个又一个,身边女人也是越来越多,要是真有一天你这个主心骨不在,看看你的后院起火不起火。唉!本来也想让苁儿和你师傅进宫来,可苁儿现在为人母,每天都陪曦儿,而且……我怀孕的事还没对她说,也怕有些不好面对她。至于你师傅……性子太淡漠,让她进宫来有时候还不如对着卉儿那丫头。”

    韩健心说还不是你自己遭的孽?

    以前杨瑞总是对法亦灌输君臣的理念,让法亦畏惧她而怕她,而卉儿也是如此。现在反倒想跟人无聊时候说说话,这要求未免有些太高了。

    “之前你说的,让安平郡主进宫,不如你再考虑一下。”韩健道。

    “嗯?夫君同意妾身所请了?”杨瑞有些惊讶道。

    韩健叹口气,不是他同意,实在是拿杨秀秀没办法,撬不开这个女人的心扉,只好用点“旁门左道”了,既然杨秀秀跟杨瑞不对付,还不如把杨秀秀送宫里来,让杨瑞好好教育教育她,到时说不定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效果。

    “嗯。不过有些事……你明白。”韩健道。

    杨瑞笑道:“还不知夫君你的心思?同样是你身边的女人,难道你还觉得妾身会把她再嫁去陆家不成?夫君恐怕也是没法得到安平那丫头的温存,才想到让妾身来帮你教训她出气吧?”

    韩健尽管想否认,但他否认不了。要不是他没办法,怎会让杨瑞出手?

    “嗯。”韩健点头。

    “既然如此,那妾身便当一次好人,让安平那丫头进宫来,先安排她一个女官的职位,就算是出自同宗之情。看我不好好收拾她。”杨瑞最后突然又握起拳头,恶狠狠道。

    “凡事有度。”韩健提醒道。

    “嗯。”杨瑞笑道,“不会少她一根汗毛,不过她想日子好过,也没那么容易。谁叫她敢跟朕抢男人?”

    韩健心说杨瑞有时候也是很淑女,但疯狂起来有时候真的很变态。本来杨瑞就看不惯杨秀秀的言行,现在自己又明摆着将杨秀秀送到宫里来让她看着,杨瑞会怎么为难杨秀秀还说不准。

    不过让杨秀秀进宫,也是他的想法。现在不能让杨秀秀真心实意接受自己,一些必要的强迫也是应该的。杨瑞说到底也知道分寸,看那时杨秀秀还能不能继续冷淡下去。这世上会给她撑腰的,除了他韩健还会有别人?

    韩健叹口气,道:“也不能在宫中久留,下午还有几个会议要开,怕是要先出宫了。”

    杨瑞却也不起身来放韩健走,有些痴怨道:“进宫一趟,难道也无人,就不多陪妾身一会?”

    韩健笑着捏了捏杨瑞的脸,道:“下次吧。”

    “又是下次!”杨瑞很不满,突然把手搭在韩健肩膀上,一脸冷色道,“东王,现在朕命令你,必须留下来。一个时辰内,不能离开这里半步,朕吩咐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否则,朕便赐你罪,灭你族,看看你还能不能有那么多借口!”

    韩健一笑,手却是一把将杨瑞的衣带解开,笑道:“臣领命就是!”(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章 同命

    一夜风雪,气温跟着降低了许多。韩健从房间里打开门走出屋子,也不由体会到这种寒冷。

    “夫君多穿一些衣服出去才好。”顾欣儿从后面上前来,帮韩健披上大氅。

    “没事。”韩健看了看天色,从昨天出宫时这场雪就一直在下,却也没想到能下一夜。心中也不由感慨,这时代的冬天可真冷啊。

    一路到门口,东王府里都很热闹,下人们出来扫雪,就连韩松氏也很早起来。

    “健儿,要是你不急的话,倒可先留下来,江都有些事让你处理一下。”

    韩松氏招呼一声,让韩健进到正厅,才示意韩健坐下。

    看韩松氏的模样,似乎事情还不小,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完。

    “何事?”韩健急着去军所衙门,现在暂且不知洛阳北部是否也跟着下雪,一旦有雪情出现,将意味着前线的调度会更困难,还需要筹措更多的过冬衣物和粮草,对于战争后勤来说是不小的考验。

    韩松氏拿出一份东西,道:“江都地方上官吏的考核,本该由你这个东王来亲自主持,如今江都也无人主持大局,只能是将地方上的情况奏报到洛阳来。一些事,耽搁时日太多,地方上又拿不定主意……”

    “二娘有话不妨直言。”韩健听韩松氏这是明显话中有话。

    “既然你这么说,那二娘也不跟你兜圈子。现在江都是由你九娘主持,不过她只负责守备,并无涉政之权。现在需要你一份委任状,让你九娘帮忙打理江都的事务。这样也省去你不少的力气。你看如何?”

    韩松氏说完,看着韩健,意思是征求韩健的意思。

    本来韩健也不觉得如何。本来现在他九娘韩昭氏就身处在江都,江都大小事务基本都由她来处理。不过一个基本的问题,韩昭氏不管做什么,都是要奏报到洛阳这面,虽然很多事只是事后的上报,让他知道而已。现在给韩昭氏一个“便宜行事”的权力。似乎也说的过去。

    但韩健总也觉得有些不妥的地方。这可能也是杨瑞时常在他耳边吹枕边风的缘故。

    主要因为韩昭氏的背景身份,她曾是东王正妃的婢女,本身来历成谜,就连杨瑞调查也无结果。加之韩健的父亲韩珪可能尚在人世,而且有拥立闫宁太子的可能,杨瑞自然也就让韩健多防备韩昭氏一些,免得韩昭氏与韩珪之间还有什么联系。

    最开始时候,韩健也觉得这个逻辑有些扯淡,毕竟韩昭氏是他母亲的婢女。跟他父亲什么关系?可被杨瑞说了,有些事他也不能说一点防备没有,要是韩昭氏真的与闫宁太子的余孽有关系,令韩昭氏掌握了江都的军政大权,后果可能会不堪设想。

    “此事容我想想。”韩健道,“有些事还很忙,这两日给二娘你个答案。”

    韩松氏见韩健要走,不满道:“那可是你九娘。你现在贪恋权力了,连这么点权都不肯放?”

    “二娘说的什么话?我说的是事情。难道现在不给九娘权力,九娘就不能便宜行事了?”韩健语气也跟着冷淡道。

    “可地方上,总有监察,这会令上令无法下达,要过审查那关的话,花上不少的时日。你作为东王。连这些都不知道?还需要二娘来提醒你?”

    韩健淡淡道:“有监察总比没监察的好,地方官员的考核,我会派人下去负责。二娘对于这些事,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了。”

    韩松氏气的直跺脚,可现在韩健作为东王。没有韩健的首肯,很多事她是不能私自做主的。

    韩健离开东王府,到军所衙门后也在想这个问题,到底要不要给韩昭氏放权。

    思来想去,关键点还是在闫宁太子一脉上。想来,一个人被他忽略了很长时间,在洛阳的这些日子,他忙到抽身的时间很少,自然也就不会去管延宁郡王孙女杨卿乐的事。

    “吩咐下去,前线有什么情况,先将消息送到武安所内。本王有事先去处置一下,一两个时辰内回来。”

    韩健交待一句,便带侍卫离开军所衙门。

    关押杨卿乐的地方,在洛阳算是不大不小的一个秘密。而韩健主要想隐瞒的,还是杨瑞。

    杨瑞知道杨卿乐跟闫宁太子有莫大关系之后,一直记着要把这个小侄女给杀了,免除后患。可韩健却一直在保护着她,倒不是说韩健觉得杨卿乐奇货可居,而是他想在调查事情真相之后再动手。

    “少公子。”负责看押杨卿乐的是小西柳。

    曾经杨卿乐的祖父延宁郡王是为西凉旧皇族李云的人所杀,但李云自从想以自己的身体来魅惑韩健之后,已经被韩健冷落了很久,而大小西柳则在韩健的情报体系中逐渐崛起,反倒是曾经为大小西柳干娘的洛夫人,也有些被冷落。

    “带本王去见延宁郡王的孙女。”韩健冷声道。

    韩健为了保密,最好的办法是将杨卿乐关押的地方,他自己都不知道,而是让小西柳自行决定。

    这也是在韩健软禁杨卿乐不到半个月,几次遭遇到刺客之后才决定的。派人去刺杀杨卿乐的人,可能与杨瑞有关,也可能是与其他的势力有关,总的来说,有人不想让她活着。但韩健却不想让她死,所以韩健干脆将她深藏起来,让人找不到她的下落。

    小西柳马上召集人手,陪韩健一起去了关押杨卿乐的地方,只是一座民宅,里面很狭窄,不过与当初李云囚禁杨卿乐不同的是,这地方虽然狭窄,但很僻静和干净,而小西柳做事也很谨慎,用女婢来照顾杨卿乐的起居。如此一来,杨卿乐除了没有自由之外,其余倒跟一个普通的郡主没什么差别。

    “启禀少公子,贼囚之前被人刺杀。心里有些惊恐,这几日里举止怪异,怕她会冲撞少公子。”临近要进门之前,小西柳提醒道。

    “不用了,你们留在外面,没有本王的吩咐不用进来。”韩健道。

    说完。韩健进到屋舍中,里面摆设也都很整齐,好像大户人家的花厅,也没有杂味,显得很干净。

    外屋如此,里屋也是如此。到里面,却是很干净的女儿家的闺房,却是杨卿乐一个人愣愣地坐在床边,好像疯了一样。两眼无神,就连听见有人进屋也丝毫不动一下。

    “郡主别来无恙?”韩健往里走两步,大致看了下,有窗户,但窗户都被钉死,屋子里只有天窗透气,有些冷,不过床上被褥什么的很齐全。这至少证明杨卿乐来到此处之后没有受到虐待。

    杨卿乐闻声看了韩健一眼,本来还镇定的面孔。突然变得很害怕,整个人跳上床,缩在墙角,那被子盖着身体惊恐看着韩健。

    “你……你别过来。”杨卿乐声音都与之前不同,紧张道。

    “你还认得本王?”韩健坐下来,问道。

    “你……你是东王。是你派人杀了我的祖父。还派人来杀我,你……干脆杀了我就是,何必还囚禁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杨卿乐把头缩进被褥之中,似乎是眼不见心不烦。

    韩健还没想到自己这么一张脸,可以在一个少女眼中这么可怕。

    “我今日来不是杀你。也不是为难你。只是有些事问你,至于你能否答的上来,也无关紧要。”

    杨卿乐继续缩在被褥中,也不回答,全当是没听到韩健的话。

    “你的祖父,也就是延宁郡王,的确是本王派人所杀。但他很该死,本王从来都只是杀该死之人!”韩健以凶恶的口吻道。

    “你!”

    这次杨卿乐听到这些,却是将头伸出来,怒视着韩健。

    “知道你不想听,但若是你知道原委的话,可能你也会改变对他的敬重。这么说吧,延宁郡王并非你亲生的祖父,而你的父母,也并非你的亲生父母。”韩健道。

    “你……胡说!”杨卿乐自然不会相信韩健所言。

    韩健一笑道:“你自然可不信。你可还记得,延宁郡王曾邀请本王到府上饮宴?当初可是叫你出来作陪的,而且还让你喝了几杯酒。”

    “那又如何?”

    “当时你的祖父在酒中下了药。你可又知晓?”

    这次杨卿乐不回答了,关于那次酒宴,她所记的不多,主要是因为她两杯酒下肚就已经晕了。也是之后听下人说起,才知道原来是自己喝醉了被人扶回去休息,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事后基本也都忘了。

    “当初你的祖父,只当你是当今陛下的私生女,而他当本王,是陛下的私生子。你也算是聪慧,大概能猜到你祖父安的什么心了吧?”

    这次杨卿乐看着韩健,脸色有些着急。

    倒不是说她完全不信韩健的话,只是韩健说的太耸人听闻,可说是在打击她心目中那个近乎于完美的祖父。

    “你的祖父,对陛下一直心怀不轨,他一直认为,你的养父和养母是为陛下所杀,想报仇雪恨。但以他的能力,却不能达到,于是千方百计想报复于陛下。于是乎便闹出这么一副笑话来。事实说明,你既非陛下的私生女,本王也并非陛下的私生子。一切都是他老来忆子成狂,无端猜想出来的。”

    杨卿乐继续咬着牙,不说话。

    “你尽管可以当他是祖父,毕竟他生养你多年。但你要清楚,他并非心怀好意,甚至会随时将你牺牲,只是为了报复曾经害了他儿女的当今陛下而已。”韩健道,“你又可知你本来的身份?”

    “量你也不会知晓,就算你祖父后来得知,也不会告知于你。这么说吧,你的父亲,很可能是曾经与先皇争夺皇储被废,而被贬谪到地方下落不明的闫宁太子,说的清楚一点,你是皇室的血脉,甚至更接近于皇室的正统。反而是你的祖父,不过是皇室的旁支。”韩健冷笑道。

    “那……那又如何?”这次杨卿乐心中也不肯定了。

    她很清楚现在韩健的地位,可以说整个朝廷都为韩健所控制。韩健要杀她,也是轻而易举,没必要在她面前编故事来哄她,本身她除了是延宁郡王的孙女,根本可说是毫无价值。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招惹来这么多是非。

    “那又如何?哈哈,你这个问题问的好。若你只是一个曾经被废黜太子的后嗣,没人会在乎你的生死,但你的父亲,很可能还尚在人世,而且有些人,还在为闫宁太子的复辟而奔走,试图推翻朝廷,来拥立闫宁太子,或者是他的后人来继承皇位。”

    “啊?”

    杨卿乐毕竟从小就接受了很正统的教育,并非是不开窍的少女。这一年多吃的苦,也让她认清了世间冷暖,很多事她也想的比一般人要多。

    现在韩健说的话,她自然也明白了大概。韩健话中的意思,就是说她可能会成为那些谋逆者想推举的帝王。

    “有人想利用你,自然有人就会想杀你。陛下曾多次向本王要人,你不用猜,也该知道陛下要人的目的。因为不但本王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连陛下也很清楚。你认为,陛下会容许一个可能会威胁到她帝王之位的人活着?”韩健冷声道。

    “我……我不信。都是你胡言乱语,皇姑怎会想杀我?”杨卿乐一脸泪水道。

    “不由你不信。”韩健道,“你大概也很奇怪,为何本王会千辛万苦将你从北方接回来,而不是像杀你祖父一样,一刀了事。这么跟你说吧,本王救你,也不是怜悯你,也是想利用你。因为你是一颗棋子,可以令当今陛下寝食难安的棋子。只要你在我手上,那陛下在对闫宁太子后人动手的时候,就会心存忌惮。”

    韩健顿了顿,续道,“如今我手中握得的是朝廷的军政大权,也是朝廷和陛下的眼中钉。你当陛下会容许我在这朝廷里继续呼风唤雨下去,只要将来朝廷平息了北方之患,下一个被开刀的,就是曾经帮朝廷立下赫赫功劳的本王,还有本王手下的无数将官。说到底,你跟本王是一样的,都是陛下的眼中钉肉中刺!”(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一章 布局(上)

    韩健的话是带着冷笑说完的,杨卿乐虽然不谙世事,可有些事她已经逐渐明白过来。身为皇家人,在权力斗争面前,要么风光无限要么落魄到底,主要看是否能选对阵营的问题。

    她的祖父延宁郡王铁定是选错了阵营,在权力斗争面前,就是不为韩健派人刺杀,也是失势。她在北川城已经感觉到没有在洛阳那样风光无限,而只是在别人屋檐下苟延残喘而已。无论是北王府,还是朝廷,都不会给她更好的机会。

    “你……想让我做什么?”沉默之后,杨卿乐神情也没那么紧张了,反而是略带平静问了一句。

    也许是韩健说的,他二人本就有很多共通之处,都是如今朝廷眼中钉肉中刺,她自己也感觉出来,似乎这是改变自己的一次机会。

    “郡主是聪明人,一点就透。”韩健笑了笑道,“那本王也就不多绕弯子,明白跟你说,你的身份,也是本王想利用的。你便是我手上的一颗筹码,无论是挟制朝廷,还是震慑那些在暗中谋逆朝廷的闫宁太子后人。总而言之,我会让你活着,等到合适的时候,你或许有能更进一步的机会。”

    杨卿乐听到“更进一步的机会”,却是有些想不通。

    韩健道:“闫宁太子的人,想的是重登龙椅,所能用的,要么是你,要么就是你的替身。你好好想一想,是被人杀了当一个无魂野鬼,还是拼一把,将来不但能傲视江北,或许能执掌天下。呵呵,你自己看着决定。”

    杨卿乐听了这话。还是吓了一跳,韩健的意思,是她可能会登上皇位。

    “你……”

    “你不用惊讶,很多事可能你之前都没想过。本王不会强求于你,现在你不过只是阶下囚,将来如何谁也没法给你保证。但你要因此而决定轻生。那也只能说你很蠢。你现在是没多少的价值,但将来谁又说的准?你自己看着办吧。”

    韩健起身来,将要离开,杨卿乐却突然喝一声:“等一下。”

    “哦?郡主还有事?”韩健笑看着杨卿乐。

    “我……我想换个地方,我不想住在这里。”杨卿乐面色有些凄苦道,“我不管你将来怎么利用我,你要让我活着是吗?”

    韩健笑了笑,杨卿乐果真是识时务。本来她寂静已经近乎于疯癫,或者说是在待死。现在他来说的这番话,却等于是给她希望,让她自己意识到自己还是有价值的。

    “本来你就要还地方住了。本王来看过你,以为别人会不知你在这里?你暂且会离开洛阳这是非之地,因为你留在这里,只会成为各方所觊觎。到了地方上,虽然还是会被人看守着,但你最少能更自在一些。”

    “你要送我去哪里?”杨卿乐突然又对自己的将来产生了莫名的恐惧。

    她从北川回到洛阳。已经换了不少的地方,想起最开始时候被人像一只狗一样拘押着。她打心底害怕。她很怕再回到当初一样的生活去。

    “到时候就知道了。”

    韩健没详细说,而是走出屋门。到外面,小西柳还在外等候着。见到韩健,小西柳行礼。

    “今晚,你送里面的人到城外去。我会给你过关的路引,到外面。会有人接应你,你将人交给他们就行了。接下来,你跟着你姐姐做事,也不会太累。”

    韩健说完,又对她交待两句。让她到地方去拿相关的公函。夜晚要出洛阳城,会麻烦一些,韩健也要防备路上有人劫持杨卿乐。

    离开民巷,韩健刚到武安所,便被告知皇宫派人来请他进宫。

    韩健心说杨瑞得知消息也挺快,他前脚刚去了杨卿乐关押的地方,杨瑞就能知晓。说明杨瑞也会紧盯着他的行踪。

    到宫里,杨瑞一脸愤怒道:“你去见过卿乐那丫头了?”

    “陛下的话,臣有些听不明白。”韩健一副很冷的神色说着,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别打官腔,你当除了我之外,别人不会知道你去见了她?你知道如今天下有多少人都在找寻于她,还敢把人留在洛阳?”

    韩健冷笑道:“既然陛下也觉得她很重要,之前派人去刺杀她的,可有陛下派去的人手?”

    杨瑞微微一愣,道:“你……这是何意?”

    “何意?陛下难道不清楚?”

    杨瑞沉默了一下,像是在想问题,许久之后才道:“原来在你心中,我也是那种毫无情面可讲不择手段之人?当初我是想让你把人交给我,我也是想过把她杀了免留后患。可在你说明立场要留她一命之后,我已经很顾着你的想法,事情连提都没再提过。如今你却说我派人去杀她,可是连夫妻之间的信任都没了?”

    杨瑞一脸的恼火和委屈,好像自己被人冤枉了一样。

    但韩健思来想去,似乎只有杨瑞派人去刺杀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说到底,知道杨卿乐真正身份的人没有几个,他也是通过杨瑞之言,才知道闫宁太子后人的存在,而后才调查出杨卿乐可能与这伙人有一定的关系。别人就算知道,一个早就被废黜的太子遗孤,也不会对其形成什么威胁,怎会派人去杀?若是闫宁太子那边知道详情的人派人去杀,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只能说明其内部产生了矛盾,或者说杨卿乐的存在,威胁到了一些人的地位。

    就如同韩健之前对杨卿乐所言,若杨卿乐真的是闫宁太子的后人,本身她是不足以号令群雄的。本身闫宁太子的后人应有所准备,在成事之后让谁来继承皇位。而这个人绝不会是杨卿乐。

    要么是闫宁太子之人所为,要么是杨瑞亲自派人所为,或者是杨瑞手底下的人不明杨瑞的态度,私下去刺杀。

    反正不会有第四种可能性。而杨卿乐回到洛阳之后,所遭受的刺杀并非一次两次,这也间接说明。杨瑞想撇开与刺杀杨卿乐之事的关系,近乎是不可能的。

    “既然你说到夫妻之间的信任,那现在问你,你准备如何处置她?”韩健也算是想了很多,之后才语气平和问道。

    “还能如何?人在你手上,我强行跟你要人。就等于是给你撕破脸。你是我的丈夫,也是我肚中骨肉的父亲,难道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个本就对朕没有什么威胁的女人,来破坏你我之间的关系?”杨瑞说着,像是有些生气,这股生气主要是来自于韩健对她的不信任,“况且,当初也是我思虑不周。本想杀了卿乐那丫头一了百了。现在想来。如此做反倒是令亲者恨仇者快,她活着,或者比死了更有价值。”

    “既然你这么说,那今晚我就让人把她送到宫里来。”韩健道。

    “你……你说什么?”杨瑞惊讶看着韩健。

    “说的还不够清楚?如今我最怕的,是她被人所杀,既然你觉得她不该死,应该活着,天下间还有何处比皇宫更加安全?就算只是让她在宫中哪个偏殿里。找几个人看守着,也总好过于让她离开洛阳。遭受更多的苦难的好。”韩健道。

    杨瑞蹙眉道:“让她进宫,我万万不能答应。”

    “为何?”

    “就算不为别的,因为她曾背叛朝廷,而且是奸邪之人的后人,涉及到皇位正统。留她在宫中,这还成何体统。若是为人所知,我这个当皇帝的,居然去包庇一个曾经谋逆之人的后人,天下人会怎么想?”杨瑞态度鲜明道。

    韩健心中不由一叹,刚才杨瑞还言之凿凿说是不会派人去杀杨卿乐。还说自己多么的大度,想的多么明白。现在一提到让杨卿乐进宫,杨瑞便有这么大的意见。这也说明,就算杨卿乐不是杨瑞亲自派人去杀,杨瑞手底下人去刺杀杨卿乐的事,杨瑞也是知晓的。

    包庇纵容,也不就是杨瑞现在所为?那跟亲手去做有何差别?

    “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派人将人送到城外去。”韩健说完,起身道,“很多事忙,不多留了。”

    说完也不顾杨瑞看着他的目光,直接离开了皇宫。

    韩健直接回到武安所内,刚到武安所,便有军将在外守候。

    “让人进来。”韩健放下案头的卷牍,说一句。

    很快一名年轻将领进到里面来,韩健一摆手,一边的随从推出去,顺带也将门关上。

    “少公子。”来人行礼。

    “事情可都安排好了?”

    “回少公子,已经安排好,今夜已有六百将士守候在城外,随时听候调遣。”

    “嗯。”韩健微微点头,道,“今晚不管是谁来,只要敢靠近车队的,一律格杀,到时留几个活口便是。”

    “是。”来人再次领命。

    韩健摆摆手道:“你下去。”

    来人退出,匆忙离开了武安所。

    韩健拿起案牍再看了不多时,大西柳也是匆忙而来。

    “来的正好,让你调派的人手,可是都派去城外?”韩健问道。

    “回少公子,一共一百三十六人,全都已经派出,严防死守,只要有人敢出手的话,保管有来无回。”

    “好。”韩健点头,站起来,走到大西柳面前,笑了笑道,“这些日子你做事越来越得我欣赏,将来你或许可成为东王府,乃至朝廷的股肱之臣。”

    大西柳紧忙行礼道:“属下不敢当。”

    “有什么不敢当的。不过有些事也是没征求过你的意思,你们女儿家,毕竟不像男儿一样,总是想建功立业。本王也答应过你,只要你在这两年内全心全意帮本王做事,到时你便可以自己选择是离开还是留下。”

    “属下自当替少公子谋事。”

    “说这些没用。”韩健拍拍大西柳肩膀道,“今晚之后,你妹妹也会跟着你做事。有你们姐妹一同做事,本王也能更放心一些。”

    重要的事情说完,韩健也就没多少架子,说话也自然了一些。

    “这些日子,你可有与你干娘见过?”韩健突然问了一句。

    大西柳恭敬回道:“干娘曾亲自去找属下,不过属下那时不在洛阳,因而并未相见。”

    “嗯。”韩健微微点头,现在大小西柳已经基本从西凉旧部的体系中被隔离了出来,韩健也如同卸磨杀驴一样,对洛夫人多次的请见,都是回以拒绝,反倒令洛夫人很紧张,觉得之前所为似乎都是为人做嫁衣了。

    韩健就是要先逼洛夫人走投无路,本身洛夫人是西凉旧部的财政掌管着,还背地里投奔东王府,因为她可以左右逢源,因而做事上也有些我行我素。先是有介绍李云的事情,说是为了东王府,本身还是为私利,想借由李云的身份将来谋求在西凉复国之后更大发展。而后做的一些事,也是完全不把东王府放在眼中,就连她的财政体系,也是不能为东王府所用。

    对于如今缺兵少粮的韩健来说,洛夫人的财政体系也是他所想彻底收服的。

    现在锁着李云投奔东王府的事为西王府所知,西王府那边也放出了洛夫人与东王府有勾连的消息,洛夫人已经无法再得到西凉旧部中人的信任,她自然是想赶紧向东王府示好,抓住东王府的大腿,继续她获得权力的野心。但韩健就是不给她这样的机会,如今连她曾经最忠实的部下,大西柳和小西柳也倒向了东王府一边,洛夫人将来还想染指权力,似乎就只能甘心当东王府的奴仆。

    可一旦洛夫人还有什么后路,她就不会全心全意。韩健很清楚这点,甚至韩健也做了不少事,让她彻底与西凉旧部中人断绝。

    韩健曾经需要的是洛夫人的体系来帮他调查情报,帮他做一些明面上做不了的事。现在韩健手中已经掌握大权,这些事已经完全用不上洛夫人,现在他所想要的,是洛夫人死心塌地的臣服。

    “很好。”韩健笑了笑,道,“回头我会让人送一些东西,去你的宅院,东西虽然算不上价值连城,却也当作是对你辛勤的奖励。也当是送给你的嫁妆吧。”

    韩健说着,大西柳低下头。韩健又打趣一般说一句道,“但也说不准,这些嫁妆将来会重新回到东王府。哈哈。”(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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