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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语不语     极品小郡王txt下载     极品小郡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零三章 妃子的礼数

    韩健离开法亦和宋芷儿暂住的宫院,特别对侍卫交待,一旦有紧急的军务,还是要将消息呈递到他面前。金陵城刚平,还不能掉以轻心,朱同敬还没死,就有可能死灰复燃,司马藉也随时有可能发兵北上。

    等韩健在女官的陪同下往金陵城的皇宫內苑走去时,他能感觉到一种征服的快慰,江山一统只差最后两步,一个司马藉,一个苏廷夏,都是他曾倚重和仰仗之人,只是现在他们成为敌人。这二人对他的性格很了解,这是最不利的地方,尤其是司马藉,二人可以说是穿开裆裤时候结下的友谊,司马藉对他的了解比别人更深,韩健能感觉到战场上来自于司马藉的压力。

    想彻底完成最后的征服,只有踩着司马藉和苏廷夏的尸体才可以,对于苏廷夏,韩健没觉得有多可惜,只是想都司马藉与他反目成仇,他心中还是很失望的。

    或者当初就不该带他去南朝,若是司马藉仍旧在江都,或者……

    韩健不愿想下去,他的拳头握紧,对司马藉,他有种被背叛的感觉,以前韩健对萧旃有感觉,但就算萧旃身在洛阳,他也从来没有作出任何僭越之事,就是因为他知道萧旃在司马藉心目中的地位,但现在不同了,司马藉选择了为南朝效命,韩健对萧旃的占有,更像是对司马藉的一种报复。

    “参见陛下。”皇宫內苑之中,仍旧处处可见巡逻的士兵。

    皇宫刚刚平复,就算萧旃迁到她曾经自己的寝宫居住,里面有女官伺候,外面有侍卫把守,她仍旧是插翅难飞。这虽然是曾经南朝的皇宫。但也是韩健征服南朝后所立的行宫,眼下萧旃不再是女皇,而只是韩健即将临幸的一个妃嫔,整个宫院的主人,从萧旃变成了韩健。君变成了臣,而皇帝。已经变成了上皇帝。

    “退下吧。”

    韩健进到宫殿之内,门口就立着四名身着甲胄的女兵。她们都是被韩健安排侍奉萧旃的,灯光很昏暗,在里面,没什么动静,此时的萧旃已经用过晚膳,正站在她曾经晚上看书的书桌之前,背对着韩健,静静的发呆。

    韩健走过去。仍旧不断有女官行礼,送萧旃进皇宫的女官一共有十六名,除了有其中八人是负责以女兵的身份出现,另外八人则是负责照顾萧旃的起居。在韩健到来之前,她们已经侍奉萧旃沐浴更衣,在萧旃发呆的空当,她们也立在旁边小心看管着,因为没人敢确定。这宫殿之中是否有暗道,尽管整个皇宫都快被士兵翻查了一遍。

    等韩健走到萧旃身后。萧旃感觉到韩健的到来,她的身子略微僵持了一下,她身上所穿的,并非是帝王的衮冕,而是曾经她以长公主上朝的朝服。这种朝服,一般都是男女同款。只是长公主朝服的裙摆会被男子更拖拉着地,萧旃头发高高盘起,以前萧旃未曾盘过头发,因为她未曾嫁人,不过如今还未举行婚礼。她就要完成从一个少女到妇人的蜕变,连她自己都不能适应。

    “公主还在感怀身世?”韩健轻声问了一句。

    此时宫殿的内帷,只剩下韩健与萧旃,别的女官都退到外殿,远远看着并不敢近前。韩健本想从后揽住萧旃的身子,却被萧旃往前走一步躲开,等萧旃转过身时,她的脸上带着平寂之色。

    “臣妾参见陛下。”萧旃以臣子的礼节,在韩健面前盈盈拜倒,没有下跪,而只是将身子矮下去,双臂平摊开,最后平举到齐眉处,交叠在一起,头和身子同时压低,对韩健行礼。

    韩健知道,这是南朝公主对君王的礼节,萧旃的礼数算是很全的,但这不是韩健所想要的礼数。

    “平身罢。”韩健语气很冷淡道。

    萧旃依言平身,立在那,没有抬头,目光却只能望着韩健的靴子,这是行“足下”之礼。这让韩健感觉萧旃敷衍的成分更多,这也怨不得萧旃,他本来就是一个征服者,想要征服萧旃的身体容易,想要彻底征服她的心,还需要漫长的过程。

    虽然萧旃显得对韩健很疏远,甚至有回避之色,但她也知道今晚有些事她是回避不了的。在她低头立在那时,韩健走到书桌前,桌上摆放着基本册子,都是很普通的女子所看的书籍,有《女训》和《列女传》,都不是治国平天下的书,虽然韩健不知道这是否萧旃平日里所读,但料想也差不多,萧旃的性格虽然倔强,但她不像杨瑞那样总是压抑自己,而更好像是个小姑独处的女子,懂得生活的调剂。

    韩健拿起书来,打开来看过,里面的内容也没什么特别,放下来,在周围转了转,他所能感受到的只是一个普通女子闺房的感觉,这里没有曾经的帝王气。再联想到杨瑞平日里看的那些书……似乎杨瑞也不看什么书,杨瑞平日里打发无聊的,也是地方所奏报的风土人情的奏本,比之萧旃,杨瑞更像是职业的君王。但二人有个共通点,虽然当了女皇,但都要逊位,同样要尽她们女人的职责,来委身给他一人。

    “陛下,上更时分了。”女官进来奏禀。

    对于君王来说,临幸妃子的时候,需要有小太监进来通禀时间,**一刻值千金,很多时候这宫院内很平静,听不到棒子鼓的响声,不知道时辰,很容易贪欢。但韩健执政之后,皇宫内所剩下的小太监不多,而留下的这些太监只是负责杂役,不再负责侍奉之事,连报时辰也变成女官来负责。

    韩健摆摆手,示意让女官退下,韩健回头看着萧旃,萧旃的脸色仍旧平静。

    韩健微笑着点头道:“侍奉朕安寝吧。”

    “是。”

    萧旃得到韩健如此无礼的要求,也只能公然领命,但她没接受过女官的教导,根本不知接下来要做什么,才算是服侍君王安寝。按照道理来说。宫里面的女子,无论是否秀女,都会接受到一定的礼仪培训,教会她们一些基本的礼节,诸如见到女官应该如何行礼、招呼,见到后妃当行何等的礼数。见到君王应当如何。更主要的,是若然有幸得君王恩宠,当如何知礼,尽秀女应尽之职责。就算君王喝的酩酊大醉,只要她们按照既定的礼数来,也不会唐突了圣驾。这些都是在女官和秀女日常所接受的教导范围内。

    但这些,可不是萧旃所去学的。萧旃虽然从小也学宫廷礼数,但更多的是学习如何以公主的身份去接受别人的膜拜,见到父皇或者母妃当如何。

    而韩健。并不是她的父亲,也不是南朝的君王,韩健只是一个征服者,而她也不再是皇帝或者长公主,而是北朝的一个妃子。

    韩健走过萧旃身边,萧旃仍旧立在那不动,韩健没做停留,直接路过她到里面的床榻之前。

    宽大的龙榻。已经换上了新的被褥,那并非是萧旃以前所用的那些。经过两次宫廷的混乱后。宫里面的许多东西都曾被洗劫过,就连萧旃书桌上的书本,也可能是后来才添加的。韩健在床榻边缘上坐下来,萧旃才微微靠前。

    韩健什么都没说,萧旃也并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

    “贵人,请为陛下除靴。”女官在旁侍奉着。低声提醒道。

    萧旃这才知道为何韩健会那么趾高气扬坐在她面前,原来是等着她上前脱靴子。韩健不会把腿抬起来,按照道理说,她必须是要跪在地上来完成这一步的,但她还是无法把自己的腿弯下去。

    “贵人……”

    女官又要提醒的时候。萧旃轻声道:“我知道了。”

    她微微闭上眼,好像默认了眼前这一切一样,行至韩健面前,终于把身子再次矮下去,不过她不是矮身行礼,而是缓缓在韩健面前跪倒。尽管她闭着眼,但韩健能看到她眼睑的抽搐,这是萧旃生平最屈辱的时候吧,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皇帝,却跪倒在男人面前,为男人脱靴子,对于一个心高气傲的女人来说,如何能接受的了?

    但萧旃毕竟是言而有信之人,在与韩健对赌的时候,她就料到可能会输,也料到会有现在的结局。

    她虽然心有不甘,但她不像是文弱女人一样哭哭啼啼,她的坚强是流于内心的。

    等她缓缓把胳膊伸出来,为韩健宽解马靴时,却因为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一点点的力气,根本不能帮韩健宽靴。那边的女官看着有些害怕,一般来说,韩健不会让他身边的女人帮忙脱靴子,要么是韩健自己来,要么是女官来代劳,就算是韩健偶尔会耍耍派头,让杨苁儿或者顾欣儿她们帮忙脱靴子,这些对韩健有很深感情的女人,不但欣然,而且很熟练,只需要把韩健的靴子抱起来,往怀里一拉,基本上就可以脱下来,毕竟韩健穿靴不会穿太挤脚的。

    萧旃半晌都没把靴子宽解下来,让女官略微有些害怕,女官走过来,正要跪下来代劳,韩健却道:“你退下就是。”

    萧旃微微愣了愣,韩健这句话显然不是对她而言。那女官赶紧起身来,恭敬退到一边,看着眼前这一切的发生。

    萧旃几经努力,还是把萧旃的一只靴子脱下来,就算韩健卫生保持的不错,可毕竟是冬天里,马靴里还是有一股味道。萧旃不能去掩鼻,因为还有一只马靴等着她动手。她把靴子摆在一边,伸手去脱另一只,有之前的经验,第二只会轻松一些,但也花费了她不少的时间。

    等两只靴子都脱下来后,她自己摆好,却有女官上前来,把马靴盛放在木托盘中,捧出了内帷。

    就在萧旃想起身时,韩健却突然笑了笑道:“公主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忘了。”

    萧旃这才看过去,原来是韩健穿着的白色的袜子,那才是真正让她为难的。

    萧旃迟疑了半晌之后,才伸出手,将韩健的袜子脱下一只来,味道更加难闻了一些,紧接着是第二只,等韩健的两只袜子离开脚,也会有女官上来代劳,帮忙把袜子送到外面,但同时女官也准备好洗脚的热水,摆放在床榻边上,是用铜盆盛的水,水温不冷不热。

    萧旃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正犹豫着把手去拿韩健足踝的时候,女官提醒道:“贵人,应该先试试水温。”

    连为韩健宽靴洗脚,其中都有很多的规矩,这些规矩哪里是萧旃所知晓的,萧旃以前也是被人伺候惯了,这种事她甚至都很少亲手去做,更别说是帮别人做了。她微微点头,把手伸进水盆里,在确定水温之后,才拿起韩健的脚,放进去一只,才放另一只,正要撩水清洗,韩健突然道:“水有些凉。”

    一句话,女官匆忙出去传唤热水进来。

    萧旃木然跪在那里,神情有些迷茫。显然她在估摸今晚的事情时,没想到韩健会用这种方法先给她“下马威”,其实她幻想中今晚所发生的事情,会更直接一些,甚至不需要她自己主动。她甚至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热水端来,还是要由萧旃自己来往里面倒水,亲自调整水温,直到萧旃加了一小瓢热水后,韩健才道:“可以了。”

    萧旃这才把热水递还给女官,继续为韩健洗脚。

    过程很缓慢,中间也没什么人说话,萧旃倒也尽了一个妃子应尽的责任,她做事情认真,就算是做自己不情愿所为之事,也很认真。直到把韩健的脚洗干净,那边女官已经用木托盘把毛巾呈递过来,意思很明显,给韩健洗完脚之后,连擦干净水,也是需要萧旃亲自来做。

    萧旃又是很踟躇。

    她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在她把毛巾拿在手里时,却是伸手把韩健的一只脚从水盆中捞了出来,把毛巾裹上去,先大致擦一下,再一点点擦拭。

    韩健坐在那,也微微摇头,以前无论是身边哪个女人为他洗脚,都是偶尔作为闺房之乐来进行,你情我浓的,很有感觉。但现在他却觉得自己是在犯罪,一点点消磨萧旃心中的耐心。(未完待续。)

第九百零四章 征服国家,先从征服女人开始(上)

    萧旃仍旧在忍耐,她觉得自己可以经受的住任何的屈辱,如今连曾经属于她的都城都归于敌国之手,她自己的一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杭州还有数万百姓在等着粮食,若再多二十万石粮食,那司马藉的勤王之路应该会更平坦一些,若司马藉可以勤王,韩健应该会履行承诺放她回去……

    萧旃也不知自己为何居然会失神,等她再次回过神时,韩健正用严厉的目光扫视着她。萧旃微微低下头,把抱着的韩健的脚放了下来,连同擦脚的毛巾,也交给了旁边的女官。

    “陛下,有侍卫来传报。”

    就在韩健要进行下一步时,突然进来一名女官,将一封信呈递上来。准确来说,是司马藉以女皇的名义所写的一封国书,是代表南朝女皇萧旃问候韩健,同时跟寒假爱你讨要所侵占的南朝都城金陵,同时说明,会以贼人朱同敬来作为交换。

    韩健看过国书,低下头看着萧旃,脸上不由露出冷笑,如今萧旃就好端端在他面前,还用司马藉代替萧旃来问候?直接让萧旃“问候”就可以了。至于朱同敬,韩健相信司马藉绝不可能捉到,狡兔三窟,朱同敬就算再不值,能从金陵城逃走,也不会傻到一头扎进司马藉所布置的口袋中,司马藉不过是想用北朝出兵的理由,来让天下人明白谁才是正义之师。

    你韩健不是以征讨朱同敬为理由进攻南朝吗?现在朱同敬在我手上,拿他来跟你换我们的都城,作为“友邦”,你可不能背信弃义。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天下人都知道韩健出兵征讨朱同敬只是个借口,韩健要做的是平定天下。对于一个有志的君王来说,要平华夏之地,令华夏归于一统是没有错的。

    韩健冷笑一声道:“公主可知这封信是何人所写?”

    萧旃没有回答,甚至连任何表示都没有。韩健笑道:“司马藉派来的使节,已经抵达金陵城,他的速度也很快。估计是早有准备。但只要他无法出兵攻夺金陵城,公主你一天就要留在朕的身边,公主不会违背诺言吧?”

    萧旃仍旧什么都不说,但她还是很想看看司马藉在国书上写了什么。

    韩健没有给萧旃看国书的机会,只是把信交给女官,这封信的到来,还不足以让韩健离开去处理,因为跟司马藉派来的使节周旋,那是他手下谋臣和文官要做的事。他今天要做的,就是征服萧旃。

    韩健直接赤足,在毛绒的地毯上立起来,张开手臂。不用韩健吩咐和女官的教导,萧旃就已经明白这是要作何,她终于不用再跪在地,站起身来,她的腿都快麻了。但她还是要站稳,为韩健把外袍宽解下来。

    冬日里。韩健穿的衣服很多,外面一层大氅,里面是冬装,白天巡视军营,韩健还要穿上厚重的背心,这背心虽然防不住矛枪。但对流矢和刀剑的砍伤是能有效防备的。等韩健只着一身单衣后,马上有宫女将厚重的宽袍呈递上来,这次不用萧旃动手,会由女官为韩健披上宽袍。换做平时,韩健就会以如此的装束就寝。无论之后韩健是否会跟法亦或者柯瞿儿她们有更亲昵的举动,就已不用女官在旁伺候。

    但今天,韩健却没有屏退女官的意思。

    韩健毕竟才二十一岁,身材也不雍容,甚至很健硕,也是常年的习武以及弓马娴熟练就的好体格。但如今他身着宽袍立在那,却显得有些富态,这衣服令他更好像个暮年的君王一样,在自己的寝宫中,身边全都是善解人意的美人,而韩健更不需要何事都亲自动手。

    “为公主宽衣。”韩健说了一句。

    萧旃的身子微微一缩,她已早有准备,但突然到来,她还是能感觉到喘不上气来,很压抑的感觉。两名女官上前来,就在韩健的目视之下,为萧旃宽解她身上南朝长公主的朝服,连发冠也会被解下来。萧旃本来在沐浴结束之后就没穿多少衣服,其实这皇宫大殿内保暖做的很好,南朝虽然冬日里并不太冷,但皇宫却是有地暖的,晚上会有人特别来烧水,为大殿进行供暖,就好像暖气一样。之前萧旃为韩健洗脚,因为心情实在太过于压抑,头上都有汗珠,可在她身上的锦衣华服被宽解下之后,跟韩健一样只身着白色的单衣时,她却因为寒冷而打个寒颤。

    但随着韩健摆摆手,女官已经将女式的袍裙送过来,只是披在萧旃的身上。

    随后,女官都退到内帷之外,这种时候,她们很清楚不能打搅韩健,甚至头都要低下去,但只要韩健有身份吩咐的话,她们还是要随时进内伺候着。

    韩健走到萧旃面前,萧旃立在那动都不动,甚至有些屏气凝神。韩健伸出右手,轻轻搭在萧旃的肩膀上,将她的袍裙领子略微摊开一些,伸手接触到萧旃的脖颈,轻轻拨弄萧旃散乱在颈间的长发,微微一笑道:“公主今日可真是美。”

    一句赞美的话,却让萧旃没有一点点的欣慰和感动。萧旃脸色露出略微的凄哀,立在那有些恍然,因为现在无论韩健说什么,她都要当作是充耳不闻,她需要做的,仅仅是把自己当作一个普通女人,至于过了今晚之后,韩健会怎么安顿她,她也不会去多想。

    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

    “公主心中,可曾有过记挂之人?”韩健没有进一步侵犯她,反倒是问了一句。

    萧旃就算再冷漠,听到这话之后,身子还是略微僵直了一些。她明白韩健所说的“记挂之人”,不是身边的亲眷,而是男人。

    萧旃突然在心中一叹,连眼睛都闭上。她比韩健还要年长一岁,如今是二十二岁,在她二十二岁的人生生涯之中,若说对身边人的感情。还是有的,那些侍奉她起居的宫女,又或者是小太监,或者是她的弟弟、母亲,还有过世的父亲,但若说对男人的感情。却是从未有过。

    就算萧旃得知司马藉对她有感觉,而且是男女之情的那种感觉,她也只能是带着遗憾和歉意,因为她自问对司马藉并未产生超过于朋友的情感,她对司马藉舍身相助很感激,却又觉得受之有愧,仅此而已。

    韩健叹道:“公主孑然一身,实在是难得。可惜朕心中,记挂的人太多。反而成为牵绊。做任何事,都会有所掣肘,甚至对于公主你,也是放不下……”

    萧旃身子略微颤抖了一下,她没想到韩健竟然还会对她有温存的一面。在她的想象中,这个晚上应该很直接才是,而她不需要去想什么做什么,只需要闭上眼睛。只等长夜过去,然后再等下一次被帝王临幸。也就是如此。若金陵城能为司马藉所光复,或者她还有回去的机会,但她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很低,她可能永远要做一个没有期望的妃嫔,亡国的公主,古来皆有之。

    萧旃终于开口道:“陛下为何要说这些?”

    韩健道:“朕想告诉你。我要得到你,并非是为家国,也非与谁争夺什么。朕要得到的,是一个朕所欣赏的女人,而不是一副空的皮囊。”

    萧旃没再说什么。

    韩健继续道:“就算公主你埋怨朕什么。朕也会继续做下去,或者你我之间,本就没有可能。但我希望,将来天下会因今日之事而平稳,至于朝代兴衰更迭,帝王未有能者而居之,朕没有想得你的江山,不过是因势利导。”

    萧旃还是不说话,因为她感觉韩健说的实在都是废话。

    韩健也的确不用再说任何废话,他也发现萧旃欠缺听他说道理的兴趣。

    韩健把手收回来,以满脸的威仪道:“扶朕过去休息。”

    萧旃没有马上照办,顿了顿,她才伸出手,给韩健用来搭着胳膊,扶韩健到床榻之前,就在她以为韩健要坐下之时,韩健突然反过手来,一把将她揽在怀中。萧旃也是在猝不及防之下,等她轻呼一声,身子才勉强定住,而此时她已经落入到韩健怀中。

    虽然韩健不是第一次“轻薄”她,之前因为她自尽,韩健甚至将她横抱在怀。但这次她毕竟知道不只是抱抱这么简单,她的身体颤抖的很厉害,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害怕。

    就算萧旃不想承认,她还是要面对一个事实,就是她一直是在韩健面前装作很坚强的样子,其实以韩健如今的杀伐果断,还有对于南朝的征服,都足以令人震慑,她怕的不但是韩健的人,更是韩健身后的权位,也怕韩健以男人的身份对她的侵犯。

    “公主怕了?”韩健的脸,与萧旃只是一息之间。

    萧旃正要故作坚强回什么,可韩健的头突然凑过来,下一秒,萧旃想说出话也不可能了。

    萧旃一再隐忍,可面对韩健如此直接的侵犯,她的眼角还是流下眼泪,此时的她显得很孱弱,甚至比一个普通女人更加无辜和柔弱,可惜这换不来韩健对她的怜悯。

    在韩健的立场上,既然你不想听我给你讲道理,那就干脆一些,我要得到的是你的人,你也不能反抗,那游戏就按照征服的规则来,不需要投入什么感情在里面。我可以像猫戏老鼠一样来戏弄你,直到把你外表的强硬外壳所打碎,然后逐渐让你知道,你现在只是个等候君王临幸的小女人而已。

    萧旃感觉自己有些喘不上气来,但韩健还是没有罢休的意思,她想伸手去推开韩健,但韩健的身体很浑厚,根本不是以她一个小女人所能反抗的。

    她已经感觉到有些喘不上气,之前她还只是被韩健揽在怀里坐在床榻上,可此时韩健已趁势将她压倒在床榻之上。当萧旃头接触到柔软的被褥,她才意识到一切已经开始了。

    直到许久之后,韩健才重新抬起头来,萧旃的面色一片通红,不知是因为刚才喘不上气憋的,还是因为羞愤。此时的萧旃,仍旧很倔强,没有把眼睛逼闭上,而是用带着几分愤恨的目光直视着韩健。

    但等韩健把手伸出来,将她身上最后的遮体之物扯去之时,她就已经再睁不开眼睛来。就算是心里再坚强,可她终究还是有底线的,她心中非常害怕韩健,再加上寒冷,她的身子在颤抖着,不过之后,韩健的身体就已经靠过来,她已经又进入下一轮喘不上气的感觉中。

    虽然外面风在呼啸着,但整个殿堂中很安静,所能见的,只有挑动的烛影。

    女官立在外面,偶尔抬起头来,又马上要低下去,她们虽然以前在洛阳皇宫时,就经常守夜,但今天她们所处的位置,却是南朝金陵城的皇宫。而龙榻上的两个人,却分别是北朝和南朝的皇帝,只是韩健是真正的帝王,而萧旃从始至终也只是个傀儡皇帝。

    韩健本以为,萧旃无论怎样,她也会服软,但韩健却没想到,他所遇到的真的是一个“油盐不进”的女人。萧旃一直在他面前死咬着牙,直到韩健完成最后一步,彻底地占有了她,萧旃终于忍不住死死地闭上眼,发出了一声似痛似悲的哀鸣。

    韩健所拥有的女人不在少数,他懂得如何去怜惜身边的女人。但在萧旃身上,他不想用对身边别的女人的方法,因为他跟萧旃之间,是不能讲感情的。就算他对萧旃有情,可萧旃只当这是一次赌局,她的身体不过是因为赌输而不得不屈从于胜者。

    那韩健现在所拥有的,就不是萧旃的心,而只是一件战利品。如同韩健之前所说的一样,他并不是只想得到萧旃的躯壳,可萧旃只愿意把躯壳交给韩健,把心藏起来,甚至不让韩健去看到。

    想到这里,韩健更没必要去怜惜什么。

    等疾风骤雨到来之时,萧旃眼角的泪水却是越聚越多,不过当她睁开眼时,却有意把头侧向一边,不去看韩健。(未完待续。)

第九百零五章 征服国家,先从征服女人开始(下)

    此时的韩健,只需要把自己当作一个男人就可以,至于国家、战争、仇恨,都可以被他抛诸脑后,他需要的就是以一个征服者的姿态,去享用他的战利品。虽然韩健也知道这样做有些残忍,但战争的本身就是如此残忍,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也刚在一天之前,金陵城的战争就令双方成千上万的将士血洒疆场。韩健带来的将士,有的已经无法再回去面对亲人,无法再继续建功立业。

    昏黄的灯光,逐渐变的亮了一些,却是烛台因为滴泪而令一册快速燃烧,形成侧面的蜡烛,灯光变的强了一些,龙榻上的视线也变好一些。

    此时侍奉的女官需要上前提醒时间,同时将蜡烛扶正,或者换上新的蜡烛。

    “陛下,三更天了……”女官的声音很轻柔,而且带着几分胆怯。

    在女官心目中,韩健也是那高高在上的君王,是她只能仰视的,而眼前所发生之事,又非她一个守在闺中之中的少女所能直视的,女官神色中带着回避,低下头把话说完,正要转身走,韩健突然一把扯住她的衣袖。

    “陛下。”女官以为自己做错了事,紧忙跪下去。

    韩健稍微咳嗽了一声,虽然这屋子里已经很暖和,而且因为旖旎的环境,让他出了一些汗,但突然间又会感觉到一些冷。韩健道:“去拿毛巾来。”

    “是。”女官这才知道原来是韩健要吩咐她做事,她带着几分不安,起身来,匆忙到外面,跟一同值夜的女官把毛巾拿在手上,她恭敬捧着。小快步到里面,把毛巾呈递到韩健面前。

    此时韩健已把染血的白帕拿起来在手中,呈递到萧旃面前,萧旃直接闭上眼把头调向一边。韩健将白帕放在女官呈递毛巾的木质托盘之上,顺带将上面的毛巾拿下来。

    “天有些冷了,加一床被子吧。”韩健又吩咐。

    女官捧着托盘到外面。韩健隐约能见到外面有人影走动,其实来人也没有太多的回避,也知道隐瞒韩健不过。韩健知道,过来的正是心里不太放心的法亦。

    时间已经到了深夜,法亦曾提醒过,让韩健不要在萧旃这里留宿,主要是怕韩健睡着之后,萧旃会对他不利。时间越久,法亦心中的担心愈发增多。她只好亲自过来看看,在确定韩健没事后,她也能放心,但她也知道韩健察觉到自己的到来,也没有离开,而是立在门口。

    她不知道韩健会不会出来,或者韩健晚上没有出来的打算,但若有什么事的话。她能支应以援手。反正她对于晚上的休息并不太看重,对于一个练武之人来说。任何时候都可以打坐调息,就算现在回去,她也会因为担心韩健而心神不宁,不但无法休息,连打坐也静不下心来。

    突然间多了一个守护者,韩健心中感觉到一股安实。虽然萧旃是感觉不到这个闯入者。但韩健只要鞥感觉到就已经足够,本来韩健也记着法亦的吩咐,准备结束之后就离开,但若那般,会显得他这个君王太过于小心谨慎。甚至有些怕事了。

    刚才的女官刚出去,法亦便拿起托盘上的白帕看,法亦没有问什么,只是摆手示意让女官把东西放在一边。女官出门去,很快抱了被子进来,也同样是早就备好的,却还是平日里韩健所盖的被褥。

    那女官,把被子抱进来,因为来来回回,加上她内心对韩健的害怕,令她额头上微微见汗,甚至脸上还带着红润之色,但她大气都不敢喘,只是轻微呼吸着,这样一来她自己憋得难受。

    韩健让她把被子放下来,韩健用被子微微盖住萧旃的身体,萧旃没有因为这小小的体贴而感激,本来想微微侧身,背过韩健去休息,但因为她的足踝被韩健拿着,她想侧身也很难。韩健见她有意要翻身,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韩健看着那女官,微微一笑,问道:“几时进宫的?”

    “回陛下……庚辰年进宫的。”女官显得很害怕,因为气息不顺,连回答都不能很囫囵说出来。

    韩健笑道:“喘几口气,把气息喘匀。”

    女官更加噤若寒蝉,哪里敢大口喘息。韩健微微一笑,既然知道眼前的女官,是头一年选秀女时候选进宫的,是“新人”,并非是之前皇宫里面的旧宫人,他也就没什么避忌,微微笑道:“宽了衣服,上来伺候着。”

    女官听了之后有稍许的慌乱,但她很快明白这命令的背后是什么。她的脸更加红润,却是低下头,伸手去解身前的衣带。

    外面的法亦听到韩健的话,苦笑着摇摇头,她显然觉得韩健有些荒唐了。但她毕竟只是韩健的嫔妃,没资格去指责韩健什么,其实身边的宫女,就好像韩健的滕妾一样,从她们进宫开始,就是以秀女的身份,作为韩健的储妃来培养的。

    法亦也不着急走,就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看着里面发生的事情,她的神色仍旧很安详。

    女官很快将外衣宽解下来,韩健让她上了床榻,跟萧旃并排躺下。但她哪里有那胆子跟南朝的女皇同床共枕?但她还是听从韩健的命令,躺在那,整个人显得很瘦弱,不过却有种小美人的羞涩和纯真,这是韩健所欣赏她的地方。

    韩健虽然平日里有女伴作陪,但韩健对于身边这些女官,多少还是会有些留意,这丫头他也注意了很久,之前他没有去碰,主要是因为战事紧密。现在金陵城破,他征服南朝只剩下最后一步,如今又是他得到萧旃的时候,为了让萧旃感觉到一种被征服的屈辱感,他觉得也有必要让萧旃知道自己的身份,她只是跟一个女官一样的女人,甚至韩健不给她名分,她也别物办法。更何况,韩健还会承认她的妃嫔身份。过两天就会举行一个简单的婚典,迎娶她进门,但萧旃跟杨瑞的性质其实差不多,就算是进门,也不会得到正式的封号,因为本身她的身份就很尴尬。韩健不能因为她,而令朝中的那些大臣和元老有意见。

    本来萧旃以为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情结束,就可以安然休息,没想到韩健还会再继续。等韩健终于松开她的足踝,她这才钻进被子里,不过身子却蜷缩着。先前给她所带来的,并不是一种欢欣和满足,而是一种心理上的挫败感,但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韩健的确是有男人魅力的人,如果单纯从一个小女人的角度出发,委身给韩健或者是很开心的事情。

    但她却忘不掉,自己是南朝的君王,而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因为赌输之后,一次很公平的偿还。

    相比于萧旃,那女官则能放开的多。

    女官毕竟接受过正统的教导。她们从入宫,就要学会如何去服侍内宫的嫔妃。如何为将来可能被君王临幸而做一些基本的熟悉,不至于说真的到这一天的时候,令她们手足无措。

    韩健也乐得如此。

    等上了床榻,女官也就没刚才那么紧张,因为她只需要照着那些老宫人所教的,或者是平日里杨苁儿等女随便打趣教她们的一点知识。就能很好的应付。其实在女官心里,她们是很期待能得到君王宠幸的,若是年老的君王,或者她们还带着不情愿,但长久在皇宫。这次又跟着韩健出征在外,对于韩健的为人她们还是很清楚的,可以说在这些以前被养在深闺里的女孩子心中,韩健就好像高高在上一个神明的存在,是值得崇拜的神明,现在得到韩健的宠幸,不但意味着她们的身份从奴婢变成主子,更意味着她们以后会有丈夫的陪伴,虽然她们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能从那些高贵的女主人身上分得多少雨露和恩宠。

    韩健对女官,反倒比萧旃更加温柔,因为韩健现在所面对的,是一个对她言听计从,甚至会含羞带笑看着他,百般讨好他的少女。虽然少女看上去是那么的羞赧,但韩健就是喜欢这种朝气活力,因为韩健感觉自己的内心已经有些苍老和凄凉,他需要得到别人的慰藉,从身边女人身上,找到年轻人的感觉。

    萧旃侧身躺在那里,尽管她想闭目睡着,免得去听身边那有些刺耳的声音。但她却做不到,因为她内心的激荡也让她睡不着,她很清楚,韩健之所以要临幸这女官,就是要示威给她看,让她明白自己的身份。她拼命想把脑海掏空,但越是勉强,头脑里越会去想一些事,而那些事,无非是刚才面对韩健所发生的一切,作为女儿家,这些事可能会铭记一辈子。

    法亦在外面坐了一会,最后她实在觉得有些荒唐,于是她站起身到了门口,反正韩健还很清醒。她知道,只要韩健没有休息,萧旃是没机会对韩健有所不利的,她也没走远,只是在门口吹吹冷风,让自己的心情能平和下来。

    法亦在任何事情上都能平和应对,唯独对韩健,她不能以平常心视之,因为那也是她心中所记挂的男人,是她的丈夫,也是她最亲之人。法亦心里也有少许的责怪,她觉得,就算韩健非要示威给萧旃看,也未必需要去临幸一个小宫女,她本来就在身边……

    女人在这时候还是会有少许的吃味,法亦再淡然,她也是深爱着韩健的女人,会为韩健感觉到一点点吃醋。她之所以出来,也是因为如此。

    不过出来一会,她马上又开始为韩健担心了,若是他突然觉得累了,躺下睡着了当如何……

    法亦又回到大殿内,可惜她的担心并没有发生,里面所传出来的声音,就让她感觉到一阵心猿意马。或者是女官终于得偿所愿,那声音有些太大,令法亦忍不住想进去喝斥她两句,可也知道,这正是韩健所喜欢的,因为要让萧旃感觉到屈辱,其实这是最好的办法。

    长夜在一点点过去。

    连法亦都不知等了多久,里面也终于风平浪静。

    女官最先睡着,萧旃则侧身躺在那里,韩健知道萧旃肯定夜不能寐,这一天所发生的事情,将永远铭刻在萧旃的身上和心里,足够让她一辈子难忘。韩健只是随便披上一件衣服,从内帷走出来,看着立在那很安详的法亦。

    法亦却轻轻白了韩健一眼,上前来,帮韩健把白色中单的衣带给系好。嘴上轻柔说道:“陛下总是没个正经……”

    刚说着韩健没正经,韩健已经伸手将她揽在怀中,法亦脸上露出些微笑容,虽然此时不能跟韩健胡来,但女人也希望得到丈夫这种小小的甜蜜举动,让她感觉到自己在丈夫中的地位。

    “在外面看了这么久,吃醋了?”韩健笑着问道。

    法亦很实在点点头:“真喜欢换做是自己。”

    韩健听到这么大胆的话,不由怔了怔,或者是法亦一个人在外面的确是吹了冷风有些吃醋,以前她可从来不会说出这么直白的情话。其实这也算是一种耳濡目染,韩健在法亦身边,也从来不会去摆什么架子,因为韩健不但把法亦看作是自己的女人,更看作是良朋知己,有事情还能多商量。

    韩健笑道:“师傅居然跟徒儿学的一样不正经了。倒不知谁是师傅,谁是徒弟。”

    韩健本想让女官服侍他穿好衣服,与法亦离开,他其实并未打算在这里留宿。

    法亦却推了他一把道:“陛下还是进去吧,女儿家……总是需要陛下的呵护。”

    “嗯?”韩健惊讶了一下,这跟之前法亦的态度有些不同。

    法亦补充道:“臣妾今晚会留在这里,陛下安心就好。”

    韩健哈哈一笑,这一笑声音有些大,连里面的萧旃都察觉到外面韩健好像在跟人说话。但萧旃没有侧身过来,她以为韩健又是在跟外面的女官搭话,她甚至都不知,法亦已经进来有半个多时辰。(未完待续。)

第九百零六章 最信任的枕边人

    韩健没想到法亦会提出给自己来守夜,这一路上,法亦对他的呵护无微不至,在行军途中每晚也会亲自煮姜茶给韩健喝,生怕韩健会因为水土不服,她还精心调理韩健的饮食。现在她心中虽然介怀韩健侵占了萧旃,但她却很体谅韩健,想到这是韩健为了征服南朝,居然主动来为韩健守夜。

    “亦儿,辛苦你了。”韩健没有去拂法亦的好意。其实他自己也因为这几天的战事,已经疲累不堪,他很想去躺下来休息一下。

    法亦神情很淡漠点点头,韩健凑上前将她揽入怀中,稍稍温存一会,才转身进到里面。韩健身体才刚接触到床榻,不多时,微微的鼾声已经传来。有法亦为自己守夜,韩健感觉到的是一种安心,即便是身在占领区的都城,即便城中还有一些不安定的因素,尽管他刚占有了萧旃,萧旃可能会对他不利,可韩健都不会去管,他要做的就是好好睡个觉,还能温香满怀。

    女官不懂得太多,在龙榻上的她,最开始身体还很热乎,但后面她自己也感觉到一点冷,身子自然往韩健身边靠近。韩健的怀抱,其实就是一个温暖的避风港湾,她靠近过去就能感觉到安详,可对她而言,这个夜晚实在太特殊,就算事情已经平复了很久,可她仍旧没有睡意。而她本身也是白天休息,晚上来值夜的,对她而言还没到休息的时候,不可能会困倦。

    至于跟女官隔着韩健身体,睡在另一边的萧旃,则就算有困意,她也睡不着。

    萧旃的心情,实在太过于复杂。以至于令她夜不成眠。

    她是一个被征服者,虽然她一直在提醒自己这是一次赌局,她不过是输了自己而丢了自己的身体和尊严而已,但她作为一个女人,却不得不去正式一个问题,就是韩健的确是这个世界上仅有的能征服她的男人。若不是韩健。她无论将来嫁给谁,都只能以“委身”来形容,因为她是女皇帝,高高在上,就算是司马藉这样本身有才能的男子,充其量也是她的臣子,她的婚姻注定跟普通女人不一样。女人还是希望得到别人的庇护,来为她遮风挡雨的,若韩健是真的能帮她赶走朱同敬。帮她光复南朝国祚,她甚至都会很情愿把自己献给韩健,作为感激,可韩健却是侵占了她国家和领土,还有她自己的恶魔,这是她所最不能忍受的地方。

    从私人感情上说,萧旃也的确有对韩健的崇拜和好感,觉得这是一个可以交往的朋友。甚至可以坐下来坐而论道。但从国家层面上来说,这却是她最大的敌人。要让她咬牙切齿。

    心中的矛盾,令萧旃一时忍不住,暗自垂泪之中,就在这时,她听到很细微的脚步声,她蓦然警觉。转过身,便看到法亦立在龙榻边缘,以同样警惕的目光打量着她。

    “是你?”

    萧旃紧了紧被子,她不想让自己的身体有任何地方呈现在这个敌国的皇妃面前。但她根本不用去遮掩,因为之前法亦进到大殿里时。该看到的早就看到,法亦对此也丝毫物兴趣。法亦只是作为韩健的忠实守护者,尽她守夜的本份,她能感觉到萧旃的气息不顺畅,而此时韩健正在熟睡中,她怕萧旃的气息不顺是在酝酿着对韩健的攻击,所以才会走过来看,却是看到了法亦脆弱的一面。

    女官见到法亦,吓的赶紧要起身行礼,法亦却对她摆摆手,示意她只要靠在韩健怀中就可以。女官缩着头,微微靠近韩健,她还没意识到,其实她已经不再只是那个需要为这些女主人守夜的小女官,而从一个奴婢变成主人。

    法亦没有走开,仍旧立在床榻边缘,她也不会去回答萧旃什么,她很清楚韩健对她的信任。若是换做别人这么闯进韩健的睡塌旁边,以韩健的警觉早就反应过来,可韩健对她的气息太熟悉了,以至于韩健感受到她的气息,只会睡的更安实,这是一种来自于内心的信任。

    法亦见萧旃在打量着自己,对她微微笑了笑。她没有多说话,其实她自己也抱着对萧旃的一点歉意,毕竟她刚才当萧旃是要袭击韩健,其实萧旃只是因为不快而在哭泣。法亦作为女人,多少还是能了解萧旃的一些心态的,但她并不会可怜萧旃,她与韩健相处久了,是很清楚韩健待她的真诚,法亦甚至都可以为韩健牺牲性命,做事情自然只会站在韩健一边考虑。

    韩健现在只是占有了萧旃,还是在合乎情理的情况下发生,就算是韩健为非作歹,非要强抢民女,她最多也只是在旁边规劝几句,甚至韩健有命,她还会帮韩健去做。一个把韩健当作是最亲之人甚至有些盲从的女人,她又怎会设身处地去为萧旃考虑,她这次的政治婚姻到底是不是合理?

    萧旃看了法亦半晌,她也能看出法亦对她的些许敌意。她不再多说,转身过去,继续背对着龙榻外面。这样她就不用去看韩健和法亦,她想要闭上眼,可一合眼,脑海中就全都是刚才韩健占有她时脸上志得意满的笑容,她心中就会有种负罪感,马上把眼睛睁开。

    她不知为何自己会有这么大的负罪感,而不是痛恨或者憎恶。或者在那一刻,她已经选择了折服,甚至有些沉迷于期间,只是内心提醒她不能屈从,而她的负罪感,也主要是来自于对齐朝江山社稷,还有萧氏列祖列宗的负罪。既然身为齐朝皇室的继承人,她就要终身为齐朝的中兴而放弃自身的一切,更不能谈儿女私情……

    长夜一点点过去。本来就已经是后半夜,内帷中的烛光却不会断绝,女官不多时就会进来更替蜡烛,等新的蜡烛换上,这皇宫内帷里又会多几分光亮。

    一直到鸡鸣五鼓,韩健睡的很安实。甚至因为他实在睡的太死,连翻身都不会翻。法亦就一直守在床榻边缘,她也不会很困倦,看着自己心中最倚赖的男人,她的脸上也带着安详的微笑,对她而言。看着韩健睡觉,也是一种很有趣的事。

    萧旃一夜未眠,她以为到天亮,韩健就已经会睡醒,但韩健的确是太累了,他此时还在沉睡之中。萧旃从床榻上坐起身来,虽然她用锦被裹着身前,但她知道是无法完全遮掩住的。她想离开这个伤心地,换个地方去休息。哪怕是翻过身,头枕着床尾,也比跟韩健同榻共枕要好。

    法亦微微摆手,女官恭恭敬敬进来。法亦用很轻柔的声音道:“服侍公主穿衣。”

    在韩健正式给萧旃册封皇妃封号之前,萧旃的身份仍旧是南朝长公主,虽说韩健已经让人筹备他跟萧旃的婚典,但那只是个象征形势的婚礼,如今正在战事紧迫的时候。韩健随时都可以取消婚礼,但他仍旧可以继续这么没有任何名分的占有着萧旃。其实韩健身边有这样经历的女人也不少。诸如宁绣言,诸如杨秀秀,在韩健登基之前,她们也同样有高贵的出身,但却没有正式的名分,但时间也都过来了。现在宁绣言甚至被册封为贵妃,地位还在法亦之上。

    但一个是养在外面的外宅,另一个则是皇宫內苑的女人,就算宁绣言的名分在法亦之上又如何?连法亦都没有去嫉妒宁绣言,因为她知道。该属于自己的还是属于自己,韩健对她的那份疼爱和关心,不是宁绣言所能抢的走的。

    虽然在韩健与萧旃大婚之后,萧旃在封号上可能要在法亦之上,但现在法亦却是主,而她最多只能算个奴婢,甚至可能连奴婢都不如,只是个囚犯。女官非常听从法亦的命令,走上前就要为萧旃服侍穿衣。

    因为突然有人进来,但这些人却没有杀意,韩健还是微微睁开眼,但见到是法亦在面前,他甚至都不会去想别的,笑了笑,伸手将被窝中的女官揽在怀中,继续他的美梦。甚至此时萧旃在何处,韩健都没有去理会。就算韩健对萧旃有所欣赏,萧旃暂时也无法在韩健心目中占据很重要的位置,而法亦在韩健心中,那是可以托付性命相濡以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女人。

    萧旃缓缓从床榻上下来,她的腿脚不是很灵便,一来是因为昨日她才从第一次经历男女之事,而韩健对她又不是很怜香惜玉,使得她身体有一点损伤。而更因为她这一晚上的拘谨,手脚有些地方被韩健压的发麻,此时起来,她还不太适应,在走下龙榻之时,她甚至险些摔倒。

    却是法亦一把扶住了她。

    萧旃本想说声“谢谢”,可她想到这没有丝毫的作用。她跟法亦之间算不上是朋友,甚至连敌人都算不上,二人本就不该有任何交集,她是南朝的女皇,而萧旃是北朝皇帝的皇妃,两个人所要走的路本身是截然不同的,但现在她却走上了跟法亦一样的路。但她内心却又跟法亦划清界限,皇帝的妃嫔,是要通过献媚取宠来获得皇帝的宠幸,甚至要生儿育女来固宠,可她认为自己根本不需要这些,她甚至希望能早些离开北朝,就算四海游历无家可归,也比被敌人强占要好。

    法亦可不知道萧旃心里会想这些,她也只是出于好意扶了萧旃一把。而帮萧旃穿衣的事情,她不会去做。

    女官自会去帮忙,而萧旃也早就习惯了被人服侍的生活,女官帮她穿衣时,她每一项所表现出来的都是一股傲然的气质。法亦自问做不到萧旃这样的“气度”。到现在,法亦都不习惯被人服侍,像穿衣就寝这种事,偶尔跟韩健闺房之乐时,韩健会帮她做一些,而她自己却从来不用女官去帮忙。就算韩健曾对她说过,她的任务只是侍奉好君王,而她自己则需要别人的侍奉,她也摇摇头表示不能接受,因为这才是她真实的性格。

    等萧旃穿好衣服,她没有资格走出这皇帝的寝宫,虽然这原本是属于她的寝宫。

    法亦对女官点点头道:“侍奉公主到千宁殿休息。”

    女官恭恭敬敬应了。

    虽然女官对于南朝的皇宫还不是很熟悉,但千宁殿就在皇帝寝宫隔壁的院子。这里是皇帝的寝宫,而千宁殿则是南朝皇后的寝宫,皇帝跟皇后之间,只是象征性隔了一道院子,本来皇帝晚上就应该去皇后那里入睡,可毕竟齐朝的皇帝也会有三宫六院,也有他的嫔妃和美人,那皇帝总不可能每天都到皇后的寝宫去宠幸他的妃子,所以皇帝还是要有自己独睡的地方,名义是独睡,但晚上要点何人过来侍奉,那也是皇帝自己决定。

    现在只是将萧旃这个南朝的女皇,从她本来帝王的寝宫,迁居到她该去的地方。

    法亦是没有资格来决定萧旃名分的,但现在南朝皇宫里有不少殿堂都在乱军交战中被损毁,千宁殿内经过收拾后,本来是韩健留给法亦休息的地方。因为韩健认为身边的女人中,只有法亦才有资格住在那里。但法亦为人很谨慎,她不会同意自己搞特殊,她要住,也要跟柯瞿儿和宋芷儿一样,只有这样她才会心安。

    如此一来,千宁殿那么空出来,让萧旃过去休息,其实也算是她对萧旃一点“示好”。同时她也是在警告萧旃,你现在的身份,只是我朝天子随时会宠幸的美人,甚至连妃嫔都算不上,你最好老实一点,别起什么心思。

    萧旃则没去想那么多,她现在能过去千宁殿那边休息,对她而言已经是很好的结果。她不想面对韩健和法亦。

    等人走了,萧旃才走出内帷,对女官吩咐两句,让她们为萧旃准备膳食,无论如何,她也是不能亏待了韩健刚宠幸的这个女人,毕竟韩健的临幸,不会只有一次。(未完待续。)

第九百零七章 君王志

    韩健醒来时,已经过了正午,太阳甚至都有些西斜。韩健睡的有些昏沉,往周围看了看,怀中仍旧抱着个如同受伤小鹿的女官,而法亦正盘膝坐在外面的椅子上运功调息。

    在萧旃离开之后,法亦对韩健的安全感觉到很放心,她不会特别去防备那女官,而她自己也长时间没休息,需要闭目静修。等韩健走出来时,法亦同样没什么察觉,就好像韩健对她的信任一样,她心中对韩健的气息也是再熟悉不过,韩健的突然闯入不会让她感觉到不安,也不会令她因此而醒来。

    不过等韩健把衣服披在法亦身上时,法亦还是睁开眼,见到是韩健,她才微微一笑,从椅子上下来,把鞋子穿上。不知为何,法亦赤着的双足给韩健一种很赏心悦目的感觉,或者是因为他刚因为金陵城被攻占,心情愉悦,连带就好像欲壑难平一样。

    “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韩健问道。

    法亦把之前送过来的战报呈递过来,韩健拿在手上一看,都是关于城中骚乱的处理情况,至于张行和林詹的两路人马,已经相继在金陵城周边驻扎,这两路大军会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下一步就是出兵杭州。而金陵城失守还不到两天,金陵城周边各城的降表纷至沓来,朱同敬的迅速倒台,还有南朝女皇落入韩健之手,都让人觉得,韩健平息南朝应该是大局已定。

    法亦道:“陛下在休息,臣妾不知是否该打扰,便将战报都暂时留下。”

    韩健笑道:“还是师傅明白徒儿的心意,这些事……都没有痛痛快快睡一觉来的舒服。她……人呢?”

    法亦知道韩健问的是萧旃,她还是不由回头看了龙榻那边一眼,此时小女官正在安睡着。昨日里小女官担惊受怕了一晚,到上午时她才睡着,而刚才韩健起来时,有意动作很轻,连女官都未吵醒。法亦道:“在千宁殿。”

    韩健点点头,就算他感觉到放松。心里的杂念很多,但也不会于此时烦扰萧旃。一切都要保持合理的度,萧旃还在恨他,他不会去自讨没趣,要等入夜之后,他还是会去“临幸”萧旃,只是地点将会从皇帝的寝宫,变成千宁殿。就好像当初杨瑞的一个情结一样,韩健要在萧旃母亲何太后的寝宫之内。让萧旃尽一个帝王妃子的责任。

    韩健从皇宫內苑出来,马上召集一些重要的将领开会商讨事情,主要涉及到论功请赏,以及下一步的战略安排。

    这一觉让韩健感觉到睡的很踏实,精神恢复的很好,他要处理许多公事,最重要的是迅速让金陵城恢复战前的平静,把他这个帝王的恩泽散布下去。让百姓看到他一统河山后准备励精图治的决心。

    韩健刚在法亦的陪伴下出了皇宫,就见到韩绮儿迎面骑马而来。韩绮儿也不懂什么规矩,在江都城内她就喜欢在闹市骑马,显得她多么有身份,现在到了南朝都城,更是一点忌惮都没有,直接骑马到韩健身前三丈多远。才从马上跳下来。

    “兄长也是的,怎的一天都找不到人影?有很多事等着兄长去办呢!”韩绮儿一来,还没等韩健责怪她,她反倒先质问起韩健来。虽然韩绮儿无礼,但她毕竟是郡主的身份。韩健甚至有意册封她为公主,这种情况下侍卫也只能尽量拦住马匹,不让马匹冲撞了圣驾,可韩绮儿那边口无遮拦,就没人能管得了。

    法亦道:“郡主当小心说话。”

    韩绮儿挠挠头笑道:“嘿,是嫂子啊,刚才光顾着跟兄长说话,连嫂子都没看到,不好意思,这厢有礼了。”说是有礼,其实也没什么礼,她散漫惯了,一身的土匪气,大大咧咧说是不拘小节,干脆连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

    韩健道:“朕的事,是你能随便过问的吗?”

    韩绮儿不屑道:“兄长还有什么好隐瞒的?不就是……”她刚想说,不就是把南朝女皇给睡了吗?但她自己也觉得这种话有点说不出口,作为女孩子,她还有一些基本的礼仪廉耻之心,“不就是兄长累了,要多休息吗。臣妹能理解。”

    韩健冷声道:“再这般没规矩,朕会禁你的足,送你回江都,让你在江都的衙所里仔细反省一番。”

    韩绮儿听了不由行个礼,嘴上说“知道错了”,但等韩健刚走过去,她就吐吐舌头,过去跟法亦套近乎。

    当初是法亦将韩绮儿制服,韩绮儿心中最佩服的人就是法亦,甚至她对法亦的敬佩超过了韩健。

    韩健不多言,这时候马匹也被侍卫牵过来,韩健跳上马,与法亦和韩绮儿一同往兵部衙门的方向去。

    ……

    ……

    经过紧张的军事会议,韩健把要安排的基本安排下去。下一步,韩健就是要安排人去接待司马藉所派来讨要金陵城的使节。

    韩健对金陵城的占领,就好像刘备借荆州一样,既然占领就不想还的,你司马藉除非领兵夺回去,否则休想从我手中把这都城占回去。

    等一切就绪后,韩健又对派去林詹和张行军中的监军作出交待,同时让监军把他亲笔所书的信函带过去,对杭州城一战的筹备,也正式展开。

    到此时,江南各地已经基本平定。苏廷夏兵马快速南下,已经从汀江一代穿越而下,直奔闽粤之地。至于长江沿岸的州府郡县,都已经为北朝所掌控。司马藉所占领的区域,仅仅是闽北和浙西一小块的区域,看起来司马藉已经是强弩之末,不会再有何建树。

    但韩健却能感觉到,司马藉不会坐以待毙。

    若说朱同敬困守金陵城是因为山穷水尽,可司马藉一直都在山穷水尽之中,但司马藉却能至今屹立不倒。韩健不知司马藉能坚守杭州城几天,但出于对萧旃的承诺,韩健还是会把粮食运到杭州城去。并以此来试探杭州城的虚实。

    此时的杭州城内,却在策划一场大规模的撤军行动。

    司马藉知道此时无法再以杭州城为桥头堡,跟韩健死磕。他要做的,是尽快切断苏廷夏南下的道路,先跟苏廷夏交战一番,将苏廷夏彻底收服的话。那跟北朝中军主力,还有最后一战的力量。虽然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苏廷夏的兵马实力都在司马藉之上,而苏廷夏的智计和战争经验也很丰富,司马藉缺乏实战经验。

    腊月二十九,已经是除夕。

    韩健看看天色不早,决定先行进宫去。他与萧旃的大婚将会在第二天进行,婚礼的仪式将会非常简单,本来在随军礼部官员的策划中。尚且有萧旃退位禅位的环节在内,但韩健没有强人所难,他不会强迫萧旃去退位。因为韩健跟萧旃有约定,只要司马藉还能杀回金陵城,韩健仍会放萧旃自由,但韩健保留了一个条件,一个他还没有去想的条件。韩健觉得,这个条件或者他永远也用不上。因为司马藉杀不回金陵城。

    刚刚入夜,金陵城内火光处处。城内到处设卡来进行宵禁。若百姓人家中已经断水断粮,可以出来跟官兵进行申请粮食回去,城中也有固定的地点在派发粮食,但守备都是很严密。韩健想用这种方法,把城中残余的一些朱同敬所部的将士给找出来,这些人躲在地窖里。想一个个搜出来不易,但这些人需要吃饭。只要各家各户出来领米,领的多了,自然家里就有问题,或者哪家不出来领。也是有问题,可以重点搜查。

    韩健特别把搜查选择在晚上,也是想让那些藏匿的将士有所懈怠。本来韩健可以将这些人卸甲归田,但既然有的人选择了躲起来,其必然有怕为人所知的一面,这些滋扰城中百姓的乱军,被抓到的结果,基本是被乱刀砍死,这也逼得其中许多人铤而走险。

    韩健本来可以用怀柔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但韩健却选择了用武力,其实韩健也是在转移矛盾,让城中的百姓觉得,那些他们本来相信的南朝士兵,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凶恶许多,而北朝的士兵则只会惩治这些贼人,而不会滋扰百姓,甚至会给百姓发粮食。

    就在城中肃清行动正在开始时,韩健也回到皇宫。他先用了晚膳,才准备去千宁殿那边。

    虽然韩健已经成功占据了萧旃,但他在进膳之时仍旧难掩心头因为期待而产生的激动。萧旃的确有她身上与众不同的魅力,甚至不同于杨瑞,虽然二者都是女皇,但杨瑞所给人的是成熟和稳重,但萧旃身上不但有高贵的气质,还有一股蛮劲和任性,更重要的,是韩健能从萧旃身上感受到年轻的活力。

    “陛下今日不留宿吗?”等用过晚膳,宋芷儿显得很委屈。小妮子也才是刚承欢不久,刚刚懂得闺房之乐,她自然也希望得到韩健更多的宠爱和关怀,可此事韩健就好像喜新厌旧的君王一样,对她也缺乏温存的兴致。

    韩健笑道:“朕还有事情要做。”

    宋芷儿点点头,但很快头低下去,她不敢去强求韩健什么,虽然她的性格有些刁钻任性,可对韩健那是绝对的服从,她也是欣然能得到韩健的宠幸而成为妃嫔,这是从七八岁懂事开始,就一直盼望的事情,现在如愿以偿,她也知道不能再奢求太多。

    而另一边的柯瞿儿则冷哼一声,连声问候的话都没有,起身回房去。

    等人走了,法亦才带着些微歉意道:“陛下只管做事就好,臣妾会过去跟她说。”

    韩健摇摇头道:“不用说,她心里气不过,回头我多去哄哄她就好了。”

    宋芷儿听到这话也有些不乐意,韩健说要去哄柯瞿儿,可没说要哄她,而她自己也很希望得到韩健的软语温存。可当着韩健的面,她可不敢提出一些“非分之想”。

    而在桌子最边缘,还有个战战兢兢的女官坐在那,她连饭都不太敢吃,见高高在上的皇妃给皇帝甩脸色,她更是大气都不敢喘,虽然韩健还没有赐给她封号,但她已经作为妃嫔的一员到正桌来吃饭,以前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韩健看了那名叫韵儿的女官一眼,对法亦笑道:“有时间多教教她。”

    法亦却轻轻白了韩健一眼道:“她不交臣妾就是好的,还有何是臣妾能教她的?”

    宫里的女官,所接受的教导未必会比妃嫔多,但法亦不是出自宫廷的秀女,她所接受的教导,仅仅是韩健一些“耳濡目染”的传授,她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韩健身边的女人,包括柯瞿儿和宋芷儿在内,平日里都是要有女官来传授宫廷礼节和承欢帝王的规矩,可法亦因为生性淡然,得到了豁免权。法亦名义只是妃子,在韩健身边,除了两位皇后,两位贵妃,法亦的地位算是非常高的,但她却不会多去理会宫闱的事情,她的世界仅仅只有她自己跟韩健二人。以至于到现在她都没有子嗣,韩健也怀疑过是否法亦有特别避免怀孕的技巧,否则为何同为上清宫弟子,杨瑞的年岁更大一些,身子也更弱一些,却早有子嗣,而她却没有。

    韩健没有多留,他要去萧旃那边。

    但这次韩健不会在千宁殿内留宿,他只是过去完成心中的期待而已。

    男人存在的意义,其实就是各种征服,韩健现在除了要征服整个天下,还要征服他所欣赏的女人,包括女人的身体和内心。此时的萧旃,不过是他征服的一个目标而已,现在距离征服萧旃的心,令萧旃彻底死心塌地跟着他,还要走很远的路,甚至是茫然看不到尽头。

    等韩健到萧旃所在的千宁殿时,宫殿的规模,甚至比皇帝的寝宫还要大上些许。

    帝王的寝宫,尽量以简约为主,为的是彰显帝王的气度,若有大臣进宫夜奏,甚至能秉烛夜谈。但皇后的寝宫,那等于是皇帝的卧房,皇帝会把他对自家奢华的要求,都体现在皇后的寝宫之上。而千宁殿,就是在这个原则下修建而成的。(未完待续。)

第九百零八章 朋友变情敌

    除夕夜,杭州城内,司马藉的勤王兵马有多数已经撤出城外,再过两日,杭州城就只会留守三千兵马,等着接收最后一批从金陵城运输过来的二十万石粮食,然后杭州城会进入到封闭状态。就算杭州城内只留守三千兵马,也可以在万数左右兵马的围城中坚守三天以上。

    三天时间,对于司马藉来说已经足够了,他需要的是快速调兵南下,打苏廷夏一个措手不及,最后能彻底将苏廷夏扼杀,将苏廷夏的几万兵马尽数收编。只有这样,他才有足够的力量与北朝的兵马抗衡,否则他将会陷入到苏廷夏和北朝兵马的两路夹击之中。

    “我小皇侄女明天就要跟北朝的皇帝举行大婚典礼了,司马兄不用太伤心,其实……小皇侄女根本对你无心,你或者能看开一点,嗯嗯,我们撤回福州其实也可以,至少可以坚持一段时间,司马兄以为呢?”

    在萧旃走了之后,勤王兵马的名义主帅其实是惠王萧翎,但所有的军政大权却在司马藉手上,所有人都知道,这路兵马是司马藉打着萧旃的名号组织起来的,而萧翎不过是个傀儡而已。现在军中上下,但凡有血性的军人,都会恨萧翎丢失了疆土,萧翎也只有在司马藉这里才能找到一点被人尊重的感觉。

    可他说的话,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司马藉正在烦心之中,他无疑是在给司马藉本就已经很难过的信口,撒了一把盐。

    司马藉神情淡然道:“为何要撤到福州去?此番调兵南下,是要与姓苏的兵马会战,若不能一击得胜,苏廷夏会趁机占据闽粤之地,到那时……齐朝就将彻底灭亡。”

    萧翎心里不以为然。他希望得到的结果,是能投降北朝,然后得到善待,至少可以封个侯什么的,然后下半辈子无虞那种。可他知道这很困难,要投降。首先要有筹码,他甚至想主动提出留守在杭州,但想了想这样不稳妥,他跟韩健没什么关系,现在韩健连司马藉的女人都抢了,要是他投降过去,不但将他的女人也抢走,还把他杀了,那就呜呼哀哉。

    外面冷风阵阵。其实杭州城距离金陵城也不太远,司马藉知道,若快速出击,在几天之内,兵马就可以杀到金陵城下,但现在金陵城已经易主,出兵金陵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先生,有金陵的来信。”就在司马藉感觉应该早点出城。动身南下时,突然有侍卫进来传报。

    司马藉把信函拿过来。才拿到手上,他的手就已经颤抖了,是大红的请柬,从金陵城两天前发过来的。两天前,正是金陵城破的日子,韩健就找人给司马藉发了请柬。邀请司马藉去金陵城参加韩健与萧旃的大婚典礼。

    司马藉提前三天派了使节前去讨要金陵城,韩健也不甘示弱,在破城当天,就给司马藉发来了耀武扬威的请柬。司马藉捏着请柬,根本也不用打开看。就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但他还是打开来,看过之后,请柬已经被他死死攥皱。

    萧翎很不合事宜地过去把请柬从司马藉手上抽了过去,打开来看了看,摇头道:“小皇侄女大婚,我们谁能去参加?北朝的皇帝,未免有些欺人太甚。”

    司马藉叹道:“他有道理这么得意的。陛下因我而输,这一步,或者是我走错了……”

    司马藉用萧旃去换粮食,外面都是这么传的,但其实是萧旃主动提出来的,就算杭州城内再缺粮,司马藉也不会舍得用南朝的女皇去换粮食。但最后司马藉没有去太多阻止萧旃,因为他知道那是萧旃的责任,他要成全萧旃,但这意味着他要放弃自己的坚持。

    现在看起来,有了萧旃换来的这批粮食,杭州城的军民过冬基本是不成问题,甚至也有粮食与苏廷夏最后一战,为赢得勤王的战争立下了很好的基础。可这也让司马藉心里难过,他很想现在就去金陵城,参加萧旃的大婚,虽然去了未必能从金陵城回来。

    萧翎道:“我们可不能任由北朝皇帝这么做啊,这婚事,我们也不能承认。”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若南朝女皇,真的下嫁给北朝皇帝的话,等于是拱手把南朝的疆土也作为嫁妆送了出去,就算别人能承认,司马藉作为勤王军的最高统帅,他也是不能承认的。但这其实是鼓励军心的一个好办法,哀兵必胜,以此作为军中的哀事,甚至比死了将领更加有效果,将士这一个多月来,因为女皇换粮的事情,都在摩拳擦掌,希望能通过一场战争的胜利来报答女皇的牺牲。

    司马藉握紧拳头道:“是时候了。”

    是什么时候,他没有对萧翎说,以萧翎的政治头脑他也不会理解。司马藉所说的是时候,是跟苏廷夏一战的时机。

    此时的苏廷夏所部,因为长途跋涉,加上人生地不熟,军中北朝的将士不理解为何要有这么长途的奔袭,在北朝中军主力攻占金陵城的时候,他们却要往南蛮之地吹着寒风走着瘴气密布的树林,军心涣散。司马藉知道,若不能趁着苏廷夏立足未稳之时将其一举击溃,之后也不会再有机会。

    苏廷夏会逐渐稳定军心,因为苏廷夏要做的是统一后王朝的外封王,要割据一方,到后面苏廷夏可能会长期经营岭南,并以此为根据地与中原王朝周旋,若被苏廷夏扎稳脚跟,就连韩健对苏廷夏也一筹莫展,只能放任这个外封藩王的存在,他司马藉更不会有办法。

    等除夕夜,司马藉骑马离开杭州城的时候,还是很自然望了北方金陵城的方向一眼,他知道,那将是他永远割舍不下的一段情。

    “先生,夫人生了,是个男孩……”

    ……

    ……

    在司马藉喜得贵子之时,韩健正在金陵城皇宫的千宁殿内。享受着帝王的荣耀。

    韩健躺在宽大的浴桶之中,在闭目养神中,而他面前,却是一个正在拿着毛巾为他擦身之人,同样浸在水中的萧旃。这是韩健临幸萧旃的第二晚。

    萧旃尽管有很多事还不适应,但韩健要做的。就是让她慢慢适应。韩健故意不以女官过来侍奉,而让本在沐浴中的萧旃亲自来,就是想让萧旃更加熟悉妃子的职责,作为妃子,萧旃是不用考虑内帷之外的事情,每天要做的,就是休息好,养好身体,等着君王偶尔过来。她尽一个妻子的责任就可以。甚至帝王都不会把她当作妻子,她只是一个奴婢,若是韩健喜欢,甚至可以召幸,让她到任何地方前去侍奉,而她也不能有任何怨言。

    韩健当皇帝前后还不到两年,无论是在洛阳,还是在江都城。韩健就算身边的女人不少,但也没这么盛气凌人过。韩健对身边的女人都是很疼惜的。可惜那是建立在杨苁儿、顾欣儿等女以真心回报的情况下,对于萧旃,韩健本也想懂以温存,但萧旃却不领情,那韩健就没什么客气的,既然当初萧旃答应了赌约。现在韩健还是得胜者,作何要自己亏待自己呢?

    而萧旃,则又在经历她人生一件很重要的转折。

    昨日仅仅是为韩健洗脚,她已经觉得接受不了。她对于男女之事反倒没这么放不开,既然选择委身韩健。那有些事是无法避免的,可现在韩健让她好像女官一样来帮沐浴算怎么回事?她心里有些生气,可也不敢发作出来,萧旃是比谁都讲原则的人,她若寻死,没人能拦得住她,可若是答应了韩健不死,她就算受尽屈辱也会坚强地活着,这就是她的性格。

    “怎么?为何动作慢了?”韩健微微睁开眼,语气有些冷漠说道。

    萧旃把手重新放回到水里,不是她不想快一点,是她根本快不起来,浴桶本身就不是很大,她自己在里面都伸不开手脚,现在韩健偏要挤进来,她又要尽女官的责任拿着毛巾为韩健擦身,又要缩在水里免得受凉,而随着水温降下去,她心里加上羞赧和紧张,身体已经在不断打颤,这种情况下,她又如何能快起来?

    韩健似乎也察觉到这点,伸出手稍微一摆手,马上有女官过来,先用水盆将浴桶中部分水盛出,再倒进热水来。如此一来萧旃突然感觉到一阵暖意,但身上的鸡皮疙瘩反而更多了,因为刚才随着水位降低,她的全身都被韩健看的一清二楚、

    萧旃不由自嘲的想,如今我有什么没被她看过?还用如此吗?

    但尽管心里这样安慰自己,但眼角的泪水还是在打转,任何女人,就算再坚强,也不可能在这种状态下能忍受的住屈辱。

    韩健视若无睹,继续闭上眼,除了是在闭目养神之外,也是在想一些事情。

    对于司马藉出兵的事,早在韩健预料之中。司马藉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但其实杭州城周边的一切兵马动向都逃不过韩健的眼睛,韩健要等司马藉的兵马南下一段路后,以林詹所部的中军主力,一举拿下杭州城,到时司马藉手中最大的一座城池就要沦陷。

    现在北朝兵马的目标不再是南朝的各路兵马,而是城池,只要有了城池,那天下就等于落入韩健之手。而司马藉的目标是军队和粮食物资,他只有得到这些东西,才能继续跟北朝周旋,至于苏廷夏,则是需要快速适应南方的天气,毕竟苏廷夏的兵马都是北方人,加上思归心重,就看苏廷夏如何调节他军中将士的人心。

    在司马藉与苏廷夏即将发生的这场正面决战中,韩健更看好的是苏廷夏,因为无论是从战争经验上来说,还是兵马的装备和训练程度、粮草物资数量,都是苏廷夏占优。苏廷夏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甚至是以逸待劳,等着司马藉去主动出击,这种情况下,苏廷夏的胜算有七八成之高,司马藉最多只有两三成的胜算。就算司马藉这两三成胜算中,也不是一举得胜,要胜,还要婉转曲折,几场战事下来,能将苏廷夏兵马逐步蚕食就是不错的,到那时,韩健也早就率兵南下,断了司马藉的后路。

    “不智啊……”韩健突然感慨说了一句。

    这让萧旃突然一愣,萧旃拿着毛巾的手,也落了下来。

    韩健重新睁开眼,正好与萧旃四目相对。以前萧旃的眸子里全都是凌人的傲气,但现在,只要她一接触到韩健的目光,必然把目光挪开。萧旃先从精神上在韩健面前屈服,只是她嘴上不承认而已。

    韩健突然在萧旃面前站起身来,让萧旃也略微一惊,她的目光躲闪的更厉害,但韩健却仍旧气势凌人。

    在之前一天,萧旃已经在女官的教导之下,逐步学会大婚之前的所有准备,至于妃子的细节,她也是在学习中。她很怕韩健会靠近过去,因为在女官的教授中,那是一种她所不能接受的方式。

    但最后韩健只是跨出了浴桶,让女官过来帮他擦干净身上的水。

    萧旃心里在松口气的同时,也在忌惮,很多事是逃避不了的,韩健现在不做,不代表不会永远由着他。既然韩健把她当作是被征服的女人看,而她也死要强咬牙坚持,那这场博弈就会继续进行下去。

    等女官把宽大的睡袍披在韩健身上后,韩健也没有穿鞋,直接赤足立在厚重的红毯上,用厉目打量着萧旃。

    萧旃身上的自信在一点点消弭,她也从里面出来,让女官服侍她擦身更衣。但就在女官准备把睡袍披在萧旃身上,甚至萧旃都已经感觉到睡袍的温暖之时,韩健突然走上前,将睡袍接过,然后睡袍便落在地上。

    “嗯?”

    萧旃侧目看着韩健,但下一秒,她的视线已经不能正常视物了。因为韩健已经用黑布将她的眼睛蒙上。

    “你不是不想见到朕吗?那朕成全你。”韩健的声音仍旧带着盛气凌人。

    下一秒,萧旃便感觉身子一轻,人已经被韩健横抱起来。(未完待续。)

第九百零九章 坏我好事

    夜凉如水,就在萧旃因为疲累而正在休息时,韩健却走出了千宁殿,没有多留,直接出宫到金陵城南城的城楼之上,筹备着他最后对南一战。

    此时已是出兵杭州的第二天。司马藉以为能瞒得住金陵城,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出兵江左,却未料到,韩健同样在攻下金陵城的当天,就暗中布置人马准备偷袭杭州城。别人都把目光放在金陵城里韩健的一举一动,甚至连军中一些中高层的将领都不知他的最后出兵计划。

    “……张将军明早就会对杭州城展开炮击,若事情顺利,一天之内可攻下杭州北城。”大西柳立在冷风之中,她的身子在寒风中傲立,那是她一向的风采,在韩健身边所有文官武将之中,大西柳可以说是行路最远的,天南海北,无论哪里需要她,她都会马不停蹄而去,若韩健有召唤,她还要以最短的时间内回到韩健身边来汇报。

    韩健微微点头,轻声问道:“你干娘,到凉州了?”

    大西柳行礼道:“是。”

    韩健再点头:“那这一战结束之后,你是准备回凉州,还是准备就此隐居避世,再不问朝事?”

    大西柳一脸谨慎,对于帝王所问的这种问题,她不敢轻易回答,因为一旦回答的不好,可能连性命都要丢了。大西柳一直在为韩健所效命,但其实她自己也想早点脱离北朝情报系统的工作,因为这样实在太疲累,韩健赐予她想要的平民身份,她已经很感激,但她是唯一一个不想留在北朝政治体系下的人,她想的是能早些与妹妹过安静生活。

    “臣并无回凉州之意。”大西柳道。

    韩健笑了笑道:“但你也没有留下来。继续为朕效命之意。也罢,朕不会亏待为朝廷建立汗马功劳之人,若此战得胜,你要什么,只管对朕提,朕肯定会放还你的自由。”

    大西柳恭敬领命。在侍卫不解的目光中,退下城楼。

    韩健没有着急回宫,在金陵城城楼上,他想到远在江都的女人,这是新春佳节来临之日,但他身边却没有新年的氛围,连三军的将士,都在为接下来的战事而紧张筹备,更就谈不上有闲暇去过节。但韩健与普通将士不同。他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而此时他还占有了萧旃,并且准备对司马藉展开刺杀,尽管韩健想跟司马藉在战场上公平地较量,但若司马藉身死的话,这场战争就能结束,他就算为了少牺牲一些将士的性命,也不能让这个老朋友继续帮萧旃勤王。

    一直到四更天。韩健有些冷了,他才回身走下城楼。而这时候一辆马车在侍卫的护送下而来。等马车停下,法亦一身厚重的冬装从马车上下来,她也是半夜知道韩健出宫,心里担心韩健有事,而她身为后妃未得韩健的准允本身是不宜出宫的,她只好以正式的礼节。乘坐后妃的马车出来,并且一路都有宫廷侍卫守卫。

    “倒让亦儿你担心了。”韩健走上前,脸上露出笑容,揽着法亦的腰缓缓走上马车,到里面。躺在暖枕上,让法亦可以靠过来感受到她身上的温暖,“真舒服。”

    法亦为韩健捶着腿,虽然法亦一向不懂得疼人,可她毕竟肩负着家中女眷的嘱托,在外,韩健无论做什么,她都希望能跟在身边,因为韩健所做的事情有很多都太危险,法亦只是想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去帮韩健,就算真的力有不逮,她也能安心。

    马车在缓慢往皇宫的方向挪动着,法亦轻声问道:“陛下为何要出宫呢?”

    韩健笑道:“要打杭州城了,心里记挂着,就出来看看。这一战,我要先断了司马藉的后路,让他不得不去跟苏廷夏拼个你死我活,三路兵马,将会相继出兵南下,将南朝最后的疆土平定。亦儿,有你在身边真好。”

    韩健闭着眼享受着,能感受到一个本身性情冷淡的女人,因为他而作出的一些改变,享受着女人因为眷恋而有的小女儿家心态,那是一种很自豪的事情。不但因为如此,更重要的是韩健还能从法亦身上感觉到浓浓的亲情和爱情,这种感觉是让他最为着迷的。

    法亦想了想,最后问道:“那就是说,陛下还会继续南征?”

    “那是当然啊,不然这一战怎能尽快结束呢?亦儿,你若觉得南下之路途太累,就留在金陵城中,安心养着身体。”韩健笑道。

    法亦摇摇头道:“你知道我不会的。”

    是啊,无论自己走到哪里,法亦都会一路相陪的,除非是他用命令把她拴在哪里,但那只会让法亦跟家中的女眷一样,每天都翘首以盼他早日归来吧。可法亦是有能力陪伴在他左右,甚至能帮到他,保护他,尽一个贴身侍卫职责的,正是因为这样,韩健无论北伐还是南征,都喜欢带法亦在身边,因为身边有个人能说说话,同时打发一下旅途的辛劳,那都是很好的感觉。

    马车即将到皇宫,却突然停下来。

    韩健坐起来,跟侍卫问了一下,才知道城里发生一点小的状况,新年夜仍旧有百姓未安置好,有人故意在大年夜于城中放火,把住在草棚里过年的百姓赶到街路上来,反倒令街路有些小小的堵塞。

    法亦心中警觉,她怕韩健有什么危险,却是一直警惕周围有什么风吹草动。不早不晚,偏偏在韩健回皇宫的路上有人堵路,可能是有人故意要对韩健不利。

    但显然是法亦多心了,如今金陵城内就算还潜藏着一些朱同敬的余党,但这些人自顾不暇,哪里有能力刺杀韩健?等马车安然通过之后,法亦才稍稍松口气,继续过来为韩健捏腰捶腿。韩健笑着把法亦揽到怀中来,温存一番,刚才法亦为他紧张防备的模样,让韩健感觉到浓浓的暖意。想起来当初第一次见到法亦时,韩健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征服这个冰山美女,让她死心塌地留在自己身边。

    回到皇宫里,韩健没有回千宁殿,而是直接在法亦的相扶下到了皇帝的寝宫,那里也是韩健昨日第一次临幸萧旃的地方。进到宫殿中。法亦神色中带着几分紧张,无论何时,她都有些放不开手脚,她也曾说过,韩健是她修行之路上遇到的“孽障”,她没有扫除孽障,反倒是一头扎进去,彻底为孽障所降服。但这似乎并未影响到她的修行过程。

    韩健总是报之以笑,法亦虽然是修道之人。但她所修的道,不是要追求所谓的孑然一身,法亦心中始终对人间之情有所眷恋,所以他才会有机会。刚到殿堂之中,韩健便将法亦抱起,法亦虽然想稍微反对,但此时她也阻碍不了心中的热情,为韩健所融化。

    “昨日里。让师傅在外为徒儿守夜,今晚。便是徒儿好好报答师傅的时候了。”

    韩健抱着法亦到里面,法亦突然看着宫殿之上,而韩健同时也感觉到一股危机。随即韩健将手松开,法亦身子恢复平稳的同时,用身子拦在韩健身前,远处飞来的几枚暗器。却是没什么准头,没伤到韩健也没伤到法亦,或者是因为宫殿内太黑暗,刺客只是试探性发出的几枚暗器。又或者,刺客只是想让韩健惊醒而已。

    “前辈。何不下来说话?”

    韩健已经感觉到,这股气息来自于他的一个老熟人,这个老熟人就是柯瞿儿的师傅左谷上人。左谷上人自从在洛阳城后失踪就一直下落不明,而今人却出现在戒备重重的南朝皇宫之内,这不能不说这女人神通广大。

    外面传来宫廷侍卫靴子踏地的声音,在左谷上人发暗器暴露行藏之内,她的处境已经是非常危险的,想从金陵城的皇宫出去,除非左谷上人真的能插上翅膀。

    等韩健走出宫殿时,就见左谷上人立在不远处千宁殿的宫殿顶上,而她身边所挟持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宝贝徒弟柯瞿儿,但她所面对的,却是韩健带进皇宫不下六百名侍卫。

    剑拔弩张,只需要韩健一声令下,弓箭射出,就会把左谷上人师徒射成刺猬,但韩健可不会作出这么暴殄天物的事情,虽然柯瞿儿经常与韩健置气,但怎么说也是把真心托付给他的女人,韩健不会那么残忍辣手摧花,其实本身……左谷上人也算是一个美女吧,性情可能比法亦还要冷淡,只是在性格上会显得很阴损。这样一个女人根本就是带刺的,而且是满身的刺。

    “陛下……”柯瞿儿此时哭的心都有了。

    她一直所惦记的师傅,突然间回到她面前,可惜来了反倒把她给挟持了,她晚上还在生韩健的气,可现在她心里只能寄希望韩健来救她。

    韩健朗声道:“前辈有话好好说。”

    法亦手中拿着长剑,虽然有六百名侍卫,加上皇宫各处不下三千名的守卫,左谷上人基本是难逃,但却有个问题,抓死的容易抓活的难,左谷上人所挟持的还是韩健所宠爱的皇妃,若再有什么意外的话,韩健这边就不好交代。侍卫也不敢轻易出手。

    韩健却觉得左谷上人的的目标,其实是身在千宁殿内的萧旃,到此时,萧旃似乎仍旧未警觉,仍旧没见露面。不过这似乎也是好事,至少左谷上人挟持了一个,还想再进去抓另一个,面对这么多侍卫那近乎是不可能的。

    柯瞿儿急道:“师傅,您放开徒儿……”

    左谷上人冷声道:“不知检点。”

    这话显然是在批评柯瞿儿,以前她总是想管教好柯瞿儿,因为这是她的爱徒,她身边没什么亲眷,能做到的就是培养好这个徒弟,把自己的衣钵传下去,但柯瞿儿在她眼中“不争气”,就算有感情牵绊就算了,偏偏喜欢上像韩健这样一个身边女人成群的人,而韩健还是北朝的政治人物,到如今更是大权独揽准备要一统天下。

    韩健看了法亦一眼,问道:“亦儿,当如何?”

    法亦摇摇头,显然她也没什么办法。或者是左谷上人也察觉到自己的徒弟已经是有丈夫的人,心不会向着她自己一边,所以直接扣住柯瞿儿的脉门,这样就算柯瞿儿想暗中袭击她也不可能。但她却不知柯瞿儿自始至终都对她很恭敬,根本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

    韩健高声道:“前辈有什么条件,只管开出来,在下若能办到的话,倒不介意为前辈帮忙。”

    左谷上人环视在场剑拔弩张的侍卫一眼,冷声道:“把他们撤去。”

    韩健笑道:“这恐怕很困难,前辈远道而来,相信是有目的,在下至少要保证自己和瞿儿的安全,前辈只管下来,我们商谈妥当,若可以的话,前辈所开的条件,在下是会无条件接受的。”

    韩健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左谷上人,不让她有更为过激的举动。

    左谷上人就好像没听到一样,她现在有人质在手,似乎是有恃无恐。而韩健曾经也有过如此跟左谷上人对峙的经历,就是在豫州城时,当时左谷上人所挟持的是南王府世子杨曳,而当时左谷上人的处境更加危险,但最后左谷上人却能从万军从中挟持人逃生,那也是南王府政治的一个转折点,从那之后,在儿子下落不明情况下的杨洛川愈发收不住性情,最后还是丢了他的领地。

    韩健感觉眼下就是当日豫州城情况的翻版。

    左谷上人没说话,也像是在等逃生时机的到来。

    但左谷上人挟持走杨曳,那是有政治目的的,而左谷上人来南朝皇宫,不可能是为把她的徒弟挟持走,她的目的只可能有两个,一个是为他韩健,另一个就是为萧旃。

    家或者是左谷上人想把萧旃挟持走,以萧旃作为政治的筹码,号召发动一些兵马来获得政治权益,要么就是来行刺他韩健。

    随着时间推移,韩健知道久拖生变,而此时聚拢到千宁殿下的侍卫,已经有千人上下。韩健心中警觉,莫非是“调虎离山”?(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章 背后一掌

    在左谷上人挟持着柯瞿儿的时候,皇宫的侍卫正在往千宁殿这边聚拢,若此时皇宫中别出发生骚乱,势必会因为防备不足而有祸患。韩健很清楚,左谷上人也不是神,就算她挟持柯瞿儿,想在一百名侍卫围困下出手伤人也是很困难的,更别说他身边还有法亦来作为他的贴身侍卫。

    宋芷儿也提着长剑到韩健身边来“护驾”,当她看到平日跟自己经常斗气的柯瞿儿被人挟持住,她心里还是带着一些得意的,但很快她发觉韩健的脸色很不好看。韩健低声交待两句,宋芷儿飞速往千宁殿内奔去,韩健派她护送萧旃出来,不能为左谷上人所偷袭。

    很快,萧旃被宋芷儿用长剑逼着走出来,从这点上,就足以看得出萧旃并不想离开千宁殿。她心里正懊恼被韩健所两度侵犯,如今她正要休息,却是被宋芷儿强行挟持而出,她心里气不过,可她的武功跟宋芷儿相差太远,宋芷儿还是轻松制服她,将她给“押”了出来。等萧旃到了外面,本来是月初之时,天地间一片昏暗,可她没想到外面居然是火把处处,再抬头一看宫殿之上,居然有两个模糊的身影,虽然她看不清是谁,但也知道来者不善。但她仍旧期冀那是来救她的人。

    左谷上人习惯了走夜路,她在夜晚中的视线非常好,当她察觉到下面有两个女子的身影出来,便发觉其中一人是萧旃。她突然一挥手,将手中暗器发射向宋芷儿,宋芷儿仓皇应对之下,挥剑将暗器格挡开,左谷上人却直接“提着”柯瞿儿从高处飞身而下。穿过侍卫的头顶,直接跃到宋芷儿和萧旃面前。

    左谷上人并不清楚宋芷儿武功深浅,她一手提着柯瞿儿,另只手先是拿住柯瞿儿的脉门,等到宋芷儿身边,左谷上人将提着宋芷儿的手松开。出手就击打向宋芷儿的面门,宋芷儿二话不说,长剑直接削左谷上人的手掌。左谷上人发出“咦”一声,她显然没料到宋芷儿的剑法如此出奇,而且快的也令她惊讶。

    不得已,左谷上人只能双手应对,徒手如白刃,直接将宋芷儿的长剑给卸了下来,宋芷儿也没料到眼前此人武功高的如此出奇。她还想继续进攻时,左谷上人的身子却突然停顿住,宋芷儿心中一喜,电石火花之间她也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一章打在左谷上人的身前,就挺“咔”一声,左谷上人的肋骨都被她这一掌震断两根。

    “师傅。”宋芷儿正要进一步取左谷上人的性命,她这才发觉到不对。原来是柯瞿儿身体恢复自由之后,突然从背后打了左谷上人一掌。左谷上人是没料到身后的危险,这才中招,而身子滞缓的时候,又被宋芷儿快速打了一掌,继而等于是两面受敌。但柯瞿儿的那一掌,打的不是很重。最多会让左谷上人气血翻腾,而宋芷儿刚才那一掌,根本是要左谷上人的性命。

    宋芷儿就算察觉有异,她也不会有丝毫的客气,刚才这女人轻松卸了她的长剑。她哪有那么容易罢休?这时候不趁你病要你命就怪了。可在她继续出手时,却被柯瞿儿猛烈还击,柯瞿儿虽然打自己的师傅,完全是出于想让自己的师傅收手,因为她知道宋芷儿跟韩健的渊源,宋芷儿可以说是韩健最初身边的侍女,虽然她比宋芷儿更早成为韩健的女人,但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师傅出手,伤了这个女人,让韩健恨她。可没想到,这样做却害了她的师傅。

    柯瞿儿羞恼之下,出手也是不满,就这样她跟宋芷儿居然缠斗在一块。

    就在二女已经快打红了眼的时候,韩健突然暴喝一声:“够了!”

    宋芷儿和柯瞿儿同时停手,再看左谷上人那边,已经被法亦所挟持住,而左谷上人因为肋骨被打断,连身体气息也被打乱,人已经昏迷过去。

    “师傅……”柯瞿儿就算刚才被左谷上人挟持,她也没有对左谷上人的恨,因为那是养大她,自小到大她最亲之人。可当发觉她的师傅因为被自己和宋芷儿打的昏迷过去,她脸上带着自责,已经哭了起来。

    “全都退下!”韩健再喝一声,外层驻守的侍卫这才撤回各自的岗位。

    法亦简单诊断过左谷上人的脉搏,看着韩健摇摇头,柯瞿儿紧张道:“我师傅……是不是没救了?”

    韩健道:“死不了。”

    柯瞿儿没想到韩健完全能读懂法亦的意思,而她就不明白法亦的摇头到底代表着什么。韩健心想,柯瞿儿也是关心则乱,以左谷上人的武功修为,若是只被两个后辈打两掌就一命呜呼,那她是要到多不济的地步?

    法亦没有把左谷上人“归还”给柯瞿儿,而是将左谷上人抱起,将她就近挪到了千宁殿内,到地方,左谷上人已经幽幽醒来,当她发觉自己被法亦所挟持,想动手,却发觉身上多了几根银针,是法亦给她刺的,同时她也因为身前和身后的两处掌伤而气血翻腾,胸骨折断,也让她感觉到锥心的疼痛。

    “咳咳。”因为胸骨骨折,左谷上人甚至咳出血来。

    “孽徒!”左谷上人刚才之所以会受伤,完全是没料到她刚把柯瞿儿的脉门松开,柯瞿儿就反手打了她一掌。毕竟是她的徒弟,徒弟再调皮,甚至要嫁人,她还是把柯瞿儿当作是女儿一样,刚才她就没防备到柯瞿儿有这一手。

    柯瞿儿在一边自责地哭着,但韩健不许她近前,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给左谷上人磕头,但这根本换不到左谷上人的原谅。

    韩健却手放在柯瞿儿的头上,想扶她起来,但柯瞿儿执意不肯。韩健抬头看着左谷上人道:“前辈,这又是何苦呢?”

    左谷上人四处环视了一下,根本找不到萧旃的身影,此时的萧旃已经被韩健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就算再来十个左谷上人,也别想把萧旃带走。

    左谷上人最后叹口气,好像已经认命。以前她就算身陷重围,也没到眼前的绝境,她的轻功举世无双,自然可以在任何情况下逃生。但现在她却落在韩健手上,连求死都不能。

    韩健对女官摆了摆手道:“去跟侍卫拿铁链来,将人锁起来!”

    柯瞿儿抬起头略带愤怒看着韩健:“那是我师傅。”

    “知道是你师傅,若我要杀她,何至于将她锁住?现在不过是对等交谈而已。”

    柯瞿儿在感情面前,头脑也是发昏的,她想了想,韩健说的好像也在理。这次是她的师傅突然闯进来,挟持了她。还可能对韩健又或者是萧旃不利,她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何左谷上人会失踪这么久,而且一出来就挟持她,难道挟持别人不行?

    韩健道:“关心则乱,你先下去,若有事的话会传你过来。”

    柯瞿儿终于在韩健相扶下站起身来,不过此时她却用恶狠狠的目光打量着宋芷儿,好像在说。她是打伤我师傅的罪魁祸首,凭什么可留下来。我却不行?

    韩健瞪了宋芷儿一眼道:“你也退下!”

    宋芷儿老老实实应了一声,恭敬退出殿门外,柯瞿儿关心师傅的伤情,但她还是依言出了门口。

    等人都走了,韩健让女官给他搬了张椅子过来,坐下来道:“前辈就说说吧。此次进宫是为何?”

    左谷上人把眼睛闭上,什么话都不说。法亦突然拿起一根银针,猛刺在左谷上人心口偏下的位置,左谷上人脸色突然有些青红,而她的头上也微微见了冷汗。显然法亦是在用一些基本的逼供之法,她这一针,就算是经过特别训练的斥候也受不了,更别说是女儿身而且受伤的左谷上人。

    韩健一摆手,法亦把针撤了去,左谷上人这才嘘口气,显然刚才这一针她也是勉强才坚持下来的。

    这时候,女官把铁链拿来,都是牢房中锁囚犯所用的铁链,一般人是决不可能脱身的。女官把铁链交给法亦,法亦除了将左谷上人手脚都铐上,同时把锁链固定在支撑屋顶的木柱上以左谷上人的武功,就算恢复到最强的状态,也无法从那几尺粗的木柱上挣脱铁链。

    韩健道:“前辈见谅,你个武功我们都见识过,我还不想出问题,所以只能暂时亏待前辈。”

    左谷上人仍旧闭着眼,什么都不说。韩健还是不太放心,只能暂时把千宁殿当作是牢房,让女官盯着,同时外面布置二百名侍卫把守,这样不管是左谷上人硬来,还是柯瞿儿犯浑,都不至于会让左谷上人逃走。

    等安排好这些,韩健才与法亦一同离开了千宁殿,到了他临时所住的寝宫之内。此时的萧旃,正坐在韩健昨日临幸她的龙榻纸上,用被子盖着身体,合衣看着眼前之人。柯瞿儿立在那正在生闷气,至于宋芷儿则一脸不屑,显然她不会因为刚才伤了左谷上人而自责。

    见到韩健进来,宋芷儿还是要恭恭敬敬行见面礼,她一辈子的目标就是要当韩健的妃子,无论是东王妃,还是现在的皇妃,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再加上她刚才的确有莽撞的地方,在柯瞿儿面前她不承认,可在韩健面前她有些心虚。

    “臣妾给陛下请安。”宋芷儿欠身一礼,倒也显得很恭敬。她把宫廷礼节已经学的门清。

    韩健冷哼一声道:“都是你做的好事。”

    宋芷儿脸上略微有些不服气,可想到刚才的确是自己把左谷上人给伤了,她也只能认了。宋芷儿低下头道:“臣妾认错。”

    韩健道:“给齐妃认错。”

    齐妃是韩健给柯瞿儿临时的妃名,本身宋芷儿还没有得到册封,宋芷儿最多只算是韩健身边的“美人”,通常也是没得到正式封号的皇帝女人的称呼。宋芷儿一脸不服,还是走到柯瞿儿身边,行礼道:“我……认错。”

    柯瞿儿连理都懒得理会她。

    韩健走上前,想把柯瞿儿揽在怀中安慰一下,柯瞿儿直接挣脱开,也一点没给韩健的面子。

    韩健道:“好了,你师傅现在回来,总算是平安无事,她在这里,总比她在外面生死未卜的好。”

    柯瞿儿流着泪道:“我师傅现在还生死未卜呢。”

    法亦道:“令师如今并无大碍。”

    听到法亦的话,柯瞿儿内心的自责终于减轻了一些,但她还是恶狠狠瞪了宋芷儿一眼,却又回过头,暗自垂泪。

    韩健道:“现在还不明白你师傅为何要进宫,但她刚才袭击芷儿,想挟持南朝长公主,看来她的目标就是长公主本人,但也未必。眼下为了防止你师傅再次离开,也只能用一点特殊的手段,朕已经安排了女官过去照看她,同时会让亦妃时刻过去查看,保证你师傅的伤情没有大碍,等你师傅恢复一些,你再过去探望。这几日里,你不经朕的允许,不得过去!”

    “可那是我师傅。”柯瞿儿还想据理力争,但她又珍惜眼前的平稳生活。她也不想再回到当初跟着左谷上人四海为家,打打杀杀的日子,柯瞿儿终究有她小女人的心态,想安安静静过日子,而不是继续刀口舔血。

    韩健道:“你师傅到底与朕有所冲突,她也曾派你刺杀过朕,难道忘了?”

    柯瞿儿回不上话来,当初她的确得到左谷上人的命令去刺杀韩健,那时的她只是对韩健有好感,还没一头扎进去,现在想起来,又怕韩健记恨当初她刺杀的事,连语气也没刚才那么强硬。

    韩健这下顺利地抱着她,轻叹道:“我以前就说过,她是你师傅,也就是我的亲人,我会跟你一样当她是母亲一般看待。但如今她冥顽不灵,你也不用过于懊恼,只要她不与朝廷为敌,无论她需要什么,我都能给他足够的帮助,总比她一个人去筹措的好。”

    柯瞿儿贝齿咬着下唇,最后还是点点头,同意了韩健的说法。(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一章 两朝皇帝的婚礼

    苏廷夏引兵南下之后,最大的问题跟着出现。士兵的思归情绪日益严重,继而对上官不满,尤其是在新年临近的情况下。

    苏廷夏手底下是一只杂牌军,他麾下的正统人马不到两万,而这次出兵南下中有三四万兵马他从南方收编的,战斗力本身就有问题,再加上自己中军所部将士思归之心日隆,苏廷夏感觉到肩膀的压力,兵马越往南走,士兵的反对情绪愈发高涨。

    苏廷夏遭遇到他自领兵以来最大的一场信任危机。

    北朝兵马破金陵城的消息,在年后初二初三的时候,就已经传到了苏廷夏军中,当将士知道南朝都城破,都觉得战争差不多结束了,很多将领甚至当面请求苏廷夏将兵马折向东部,去将司马藉最后残余的力量所歼灭,这样就算是帮韩健彻底平定了南朝的主要军事力量,将士有功劳拿,战争也可以结束,皆大欢喜。

    可苏廷夏知道现在他最大的敌人是时间,若不能在韩健大规模举兵南下之前占据足够的地盘,无法将岭南地区占领,就算他有再多的兵马,也会被韩健所卸职,到那时,就算韩健不杀他,他再也无法继续在战场上领兵,因为没有战争之后,他就没有存在的必要,韩健没理由要留他。在金陵城一战上,若非他耽误了韩健的时机,也不至于令韩健攻破金陵城足足延迟了两个月时间。苏廷夏此时更像是带着他的兵马在逃难,可惜他的兵马并不会跟他一条心,韩健要惩罚只会惩罚他一个人。

    就在这时,司马藉在年底正式开始从杭州城撤兵。司马藉的目标也放在了苏廷夏身上,这时候的司马藉,不想坐以待毙。所以干脆调兵南下来与苏廷夏决一死战,这是司马藉决定先胜弱,再胜强。因为司马藉无法确保自己在跟北朝主力决战之时,苏廷夏不会在他身后捅一刀,他相信,韩健也乐得看着他跟苏廷夏的兵马死缠到地。

    司马藉与苏廷夏的一战。在正月中旬即将展开,双方以投入的兵力来算,会有近十万兵马,而战争的胜负,直接决定到南朝兴衰覆亡的问题,若司马藉胜,他还有与最后韩健一战的机会,南朝还留住了香火。但若苏廷夏胜的话,无论苏廷夏是否会割据南方成为藩王。至少南朝的国祚就已经彻底覆灭,韩健可以轻松收服南方大多数地区,但却不得不将一部分领土割与苏廷夏,因为北方的将士,不愿自相残杀,在司马藉战败之后这场战争就会结束。

    所以韩健既不想让司马藉赢,也不想让司马藉输。这是一种很复杂的形势,韩健要争取到的最好结果。是司马藉能取胜,但司马藉胜利之后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无法跟北朝最后的决战。

    争夺杭州城的一战,却在正月初五左右就要打响。而对杭州城展开主攻的兵马,并非是林詹所部,而是在这场战争中还处于“练兵”状态的张行所部。

    备战杭州城一战,是韩健年后要做的第一件事。随着兵马派出,在两三天时间里。各路人马已经过了太湖,将金陵城方圆二百里范围内的城池全部接收,林詹所部压住杭州城东部和北部的所有交通要道,而张行所部却从太湖东岸出兵南下,在正月初三。张行的先头兵马距离杭州城已经不到三十里。而张行的中军主力,也在距离杭州城百里左右,韩健初步定下的攻城时间,会在正月初五晚上或者是初六上午,具体时间由张行来订。在司马藉从杭州城撤兵,杭州城近乎于空城的情况下,韩健相信张行这一战应该用不了太多时间,短则一两日,长不到十天,就可以拿下杭州城。如此一来司马藉的背后阵地将失去,而司马藉最后一座可以作为防守所用的大城,就只是福建沿海的福州城,那也是福建的首府之地。

    韩健御驾亲征的兵马,将会在初九左右从金陵城出发。

    而在此之前,韩健要做的,是完成与萧旃简单的婚礼,这是韩健为了展示他对南朝武力征服的一步,连你们的皇帝都要下嫁给我,你们还有什么理由为你们的皇帝浴血而战?就算是战胜了,你们的皇帝也没资格再当皇帝,而现在南朝国祚,必须要有一个合适的人出来领导大局,难道你们准备让司马藉当皇帝?

    本来婚礼定在正月初一,但因左谷上人的事件,韩健最后把婚礼改在正月初三。

    这天皇宫内会宴请宾客,北朝随军的一些文官和谋士,将会作为主嘉宾,参加韩健与萧旃的婚礼。虽然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不是一场你情我愿的婚礼,萧旃之所以穿上婚礼的锦衣华服,也是在极为不情愿的情况下。也就在之前几天,韩健近乎每晚都“临幸”萧旃,让当日的婚礼只是最后一种形势,而缺乏了形势之外更重要的一层内容。

    韩健对于婚礼的安排,还是很周到的。至少有礼部的官员为其策划,没有祭天活动,更没有册封嫔妃的仪式,就算有这样一场婚礼,萧旃仍旧是不会得到任何名分的,韩健也不会因此而善待萧旃,因为她身份实在太特殊,韩健完成了征服,下一步就是征服萧旃所记挂的剩余国土,到那时,韩健带萧旃回到江都乃至洛阳,或者会给她一个不大不小的名分,让她在皇宫中郁郁寡欢度日,韩健还要防备萧旃因为性格刚烈而随时轻生。换做别人,韩健觉得可能性不大,但萧旃却不同,这么一个性格倔强的女人,什么事都可能做的出来。

    正与初三这天,韩健举行了一个很简单的迎亲仪式,先把萧旃从回到她在金陵城的长公主府内,再亲自以马车迎亲,韩健会亲自出席,一路上道路全书封闭。就算不封闭,金陵城的百姓也不敢在戒严的街道上走动,哪怕他们也很想见证这场南朝和北朝皇帝之间的婚礼。

    等迎亲的队伍到了皇宫之外。会有礼部的官员出来主持仪式,韩健会从马车上将萧旃抱下来,就好像当日萧旃刚到苏州城时一样。韩健抱着一身婚服的萧旃,从皇宫的正门,直接往宴会大礼举行的宴客厅,然后进行简单的告礼仪式。然后韩健会把萧旃送入新房之内,婚礼就算结束。

    最重要的不是在婚礼本身,而是之后发布的公告天下的诏书,言明萧旃下嫁之事。到那时,司马藉所拥戴的君王将会彻底成为过往,要么司马藉另选君王来效忠,要么司马藉就诚心来归降,全看司马藉的选择。韩健很希望司马藉能事到临头时,放下武器。双方可以全君臣朋友之礼节,但韩健知道,在他占有萧旃那一刻开始,他跟司马藉的关系就不再单纯是情敌或者是朋友、敌人这些,而是在战场上相杀的对手,而且近乎于宿敌的那种。

    “陛下,有前线将军送来的一封密函。”

    就在大婚举行时,韩健收到了张行从杭州城北发来的信函。虽然正月初三距离攻打杭州城的一战还有两天多时间,但张行已经提前作好一切准备。并且告知于韩健,等于是对韩健的交待。

    韩健打开信函来,萧旃往这面看了一眼,虽然她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其中有几个字非常明显。“三日之内必破杭州”,萧旃心里一怒。她甚至想当着众臣的面跟韩健扭打,但很快她压制了心头的怒火,她知道眼下不是着急的时候,若她于此时沉不住气,那她下嫁韩健就没有任何意义。韩健该如何攻打还是会如何攻打。她的任何失态反而会让北朝人笑话她。

    婚礼很简单,随后韩健让人把萧旃送到偏殿去休息。千宁殿内关押着左谷上人,本来韩健可以选择千宁殿作为他跟萧旃的婚房,但有个问题,萧旃毕竟在下嫁之后得不到皇后的身份,那韩健也没必要对她特别的善待。萧旃在偏殿内进行简单的准备后,韩健会在皇宫的龙榻之上,再一次召幸萧旃,这次萧旃会以更为直接的方式进侍。

    韩健在外招待宾客,前线的将士不得饮酒,而随军的文官和谋士没这么多限制,韩健对于每个与宴的人都敬了酒,在外人看来,韩健是新婚燕尔意气风发,更何况韩健马上要做几百年来再次一统河山的君王,有他的君王豪情。

    宴会结束,已是日落黄昏之时。等韩健从宴客厅出来,他马上精神抖擞,刚才的那点酒水对他而言就好像是喝了水一样,上辈子喝酒醉死的,这辈子他对酒水免疫了。

    “陛下,贵人已经收拾停当……”女官把萧旃的准备情况告知于韩健。此时韩健刚到寝宫之内,女官拿了毛巾过来,会帮他擦拭一下身体。寒冬腊月,韩健并不会每天去洗澡,因为这是很麻烦的事情,而他并非女人,不需要去保持那么干净。

    韩健摆摆手。很快女官下去,去传召萧旃而来。

    这次萧旃过来,不是走着过来,而是用小轿抬着来,小轿很矮,一个男人都挤不进去,女人坐在里面身子也需要缩着。小轿内塞了软枕和暖被,透气货做的很好,但里面所召幸的妃子,却是穿着很少的衣物而来,这也算是南朝皇帝召幸妃子的一个习惯。韩健现在只不过当了一回萧旃的“父皇”,以她父亲召幸妃子的形势,让萧旃也尝尝当妃子的感觉。

    小轿在韩健目光凝视下抬到皇宫里来,轿子没有轿门,而好像一口棺材一样,是从上面翻开,等萧旃只是身着**亵裤在女官相扶下起来,韩健笑了笑,摆手屏退了女官。

    “你这个无赖!”女官退下之后,萧旃再也忍不住,趁着韩健上前要对她无礼之时,挥拳打向韩健,却被韩健轻松拿住她的拳头。

    萧旃还是不服气,挥起另一只手,但韩健仍旧是很轻易将她制服,将她按倒在地。

    韩健叹口气道:“何必如此冲动呢?”

    萧旃一脸的不服气:“你信口雌黄,居然派兵偷袭我杭州城,你肯定会以运粮的兵马,趁机叩开我杭州城的大门……”

    韩健摇摇头道:“公主这就说错了,你们杭州城所要的粮食,我提前几日就已经送抵。这次,不过是正大光明的攻打杭州而已。”

    “正大光明?那为何提前不对天下人告知,还要偷偷摸摸?若非今日我见到那封密函,尚且不知你居然要攻打杭州!”萧旃气不过,她觉得既然牺牲了自己,韩健就应该履行承诺暂时不攻打杭州,但仔细想来,韩健根本没作出如此的承诺,只是她心有不甘而已。

    韩健摇摇头道:“公主担心的太多了,如今杭州城近乎一座不设防的城市,连司马藉都做好了弃守杭州城的准备。”

    “我不信!”萧旃被韩健压在地上,头拧向一边,很倔强道。

    韩健笑道:“信不信由你,司马藉已经在年前就调兵出杭州城,他要与苏廷夏最后一战。他很清楚杭州城会成为他的包袱,所以最好是能舍就舍,司马藉很聪明,他不会以杭州城来与我中军主力正面交战,那会拖住他勤王的步伐,公主应该庆幸有这样一个能审时度势的好军师在为你效命!”

    萧旃突然间愣了。

    韩健居然在称赞司马藉,可他们不该是最大的仇敌吗?但再一想,似乎韩健跟司马藉的交情,要远远比她跟司马藉的关系要好,以前司马藉就算为她效命时,也曾写过不少的密信给韩健,把南朝的政治形势坦诚相告,她对此置若罔闻,主要是她不想失去司马藉这样一个帮手,而当时南朝还是她的皇叔惠王萧翎在执政。

    韩健突然把萧旃从地上提起,横抱着到龙榻边缘。萧旃此时虽然心有不服,但已经没有刚才那样过激的反应,因为她也想明白,司马藉的确没有坚守杭州城的道理。

    “现在轮到朕了。”韩健将桌上准备好的黑布拿起,如同前两次临幸萧旃时一样,将她的眼睛蒙上之后,才将她推倒在那张本属于她自己的龙榻之上。(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二章 最是无奈美人计

    杭州城近乎在没有任何悬念的情况下,在张行的猛攻之下落入北朝之手,南朝勤王军的战线再次被压缩,到此时,只剩下闽粤等少数地方尚且还在南朝的控制之下,只要此时韩健疾速挥兵南下,将可以与苏廷夏所部完成对司马藉所部的最后打压,韩健将会顺利平定南方。

    金陵城是南朝皇族的底线,而司马藉所部是南朝百姓最后的底限,只要韩健能平定司马藉,那南朝将会彻底平定,剩下少部分的地区,或者可以负隅顽抗一段时间,但残余的反抗最多持续不会到半年。

    可若司马藉所部仍旧残存的话,连萧旃都会不死心,仍旧做着她的帝王梦。

    但韩健不能着急,因为韩健还要等司马藉跟苏廷夏分出个高低来,韩健甚至希望,司马藉能胜,这样韩健就不用把到手的江山分一部分出来给苏廷夏。

    所以韩健最后进兵的速度很慢,本来韩健计划在正月十五左右亲自领兵到杭州一线,不过很快他便“沉迷美色”之中,萧旃用她自己来作为条件,把韩健暂时困在了金陵城内。韩健甚至有连续两天不露面的记录,非要跟萧旃厮混在一起,此时的萧旃,已经不再是那个反抗到底不屈不挠的君王,而是要以美色来拖住韩健的“宠妃”。

    正月初七,杭州城破的消息传到了金陵城内。萧旃意识到,若此时韩健继续派张行和林詹大肆挥兵南下,那闽粤之地的大部分地方守军将领将会无条件归顺于北朝,因为北朝的兵锋势力实在太强,南方还有苏廷夏所部遥相呼应,司马藉没任何胜算。之前她是用自己换得粮食,现在粮食到手。她又要以自己来换取时间,在初七这天晚上,韩健甚至都没有打算临幸于萧旃,却是萧旃主动收拾装扮好,让女官将她的信物送到韩健面前,让韩健来“召幸”于她。

    萧旃的“主动”果然收获了效果。本来还在与自己部将和谋士开会的韩健,得到萧旃的信物之后,直接解散了会议,随即韩健在女官迎候之下,连夜到了萧旃所住的皇宫偏殿之中,等韩健进去之后,就是两天三夜没有露面,韩健似乎连战争也荒废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萧旃完全主动的情况下,萧旃虽然不善于以身体的本钱来魅惑男人。但她知道,只要自己豁出去,韩健肯定会被她所“迷”。

    韩健到底是有理智的君王,尽管韩健在萧旃处得到了神仙似的生活,但韩健还是在初十的早晨要去处理军务。萧旃拖着疲乏的身子起来,才知道韩健已经离开了她的宫殿,这让她分外紧张。她本是想以自己来套住韩健至少十天左右,可她没想到自己太不过与不堪。根本没能力留住韩健那么长时间。

    “……一早,亦妃过来。陛下就出去了。”女官有些害怕地对萧旃说道。

    萧旃握紧了拳头,狠狠捶在暖被之上。就是在这张暖被之下,她被韩健“糟蹋”了两天时间,韩健这两天时间甚至都没走出她的寝帐,在这里面,让她受尽屈辱。虽然是她自己主动,可到头来她还是恨自己,为何要那么下作的把自己当作是普通的女人。

    “都怪他身边的女人!”萧旃恨恨地想。已经别无他法,萧旃伺机已经明白了为何韩健出征在外,会带着法亦在身边。或者法亦就是随时可以提醒韩健,让韩健保持理智。萧旃心想着,现在要拖住韩健南侵的步伐,必须要先对法亦“下手”,让韩健暂时跟法亦之间产生矛盾和隔阂,只有如此,她才能暂时把韩健留在她身边,韩健才不会亲自领兵南下。

    萧旃拖着很沉重的身子,起来收拾装扮,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萧旃简直都以为所看到的不是她本人。

    当萧旃简单收拾过,就要出门去找韩健,她要让韩健眷恋她这里胜过眷恋法亦,只有如此,她才会继续有价值,才能为司马藉赢得时间。

    当萧旃到了韩健正在批阅奏本的书房之外,她见到了她的“敌人”,也是韩健此番出征在外,身边最重要的一个女人,法亦。萧旃没有对法亦行任何的礼数,虽然她没有妃嫔的名分在身,但她是南朝的女皇,没理由要对一个北朝的妃嫔去低三下四的行礼。

    “不得进去。”法亦拦住了萧旃。

    但此时宫殿内却传来韩健的声音:“让她进来!”

    法亦似乎有些愤然,但她还是不得不放行,因为韩健实在太有权威,法亦能规劝到韩健,也无法左右韩健的意志。萧旃心想,这是自己的机会,若是不能在这么好的机会下继续魅惑于韩健,那她之前的努力又是白费了。

    萧旃在法亦的引路之下进到宫殿之内,当她面对韩健时,萧旃实在不想令身子有丝毫的低矮,以换得委曲求全,但她却知道,若不能放下自尊,她是没办法将韩健困在金陵城的。

    “臣妾参见陛下。”萧旃很识相,她的婷婷施礼,不但是宫廷妃子的理解,而是奴婢的礼节,双手托在身前,盈盈拜倒,双膝也跪在地上,直接对韩健行跪礼。这是很高的礼数,就连法亦也不曾以这种崇敬的礼节对韩健行礼。

    “起来。”韩健脸上挂着笑容,显然韩健对于萧旃的顺从很满意。

    法亦脸色露出些许的不悦,她想说什么,韩健却摆摆手道:“亦儿,我有事与公主商谈,你先去后堂等候吧。”

    法亦尽管不不情愿,但她还是在行礼之后挪步到后堂。韩健甚至将侍立的女官都屏退,只留下萧旃一人,并笑着摆摆手,示意萧旃到他面前去。

    “陛下……”

    萧旃尽量把头低着,现出很羞赧的模样,但其实萧旃心中是羞愤之情。韩健似乎也察觉不到她的情绪变化,目视着萧旃缓缓走到他身前,然后将萧旃揽到怀中,亲昵一番。才让萧旃坐在韩健的腿上。

    韩健笑道:“美人,才一个多时辰不见,难道又想念朕了?”

    韩健连称呼都变了,这称呼让萧旃感觉到一阵恶心。美人?谁是你的美人?我只不过是被你强占的一个女人而已,就算我很美,那也不是情愿来做你美人的!

    萧旃面色微微的羞红。低下头道:“是,陛下。”

    韩健哈哈一笑,将萧旃的身子微微扶正,本来他手上还拿着朱砂笔,此时韩健也将朱砂笔放下来,连桌上的一些紧急奏本都不娶批阅。萧旃显得很恭谨,缓缓从韩健怀中滑脱,最后到跪在韩健面前,抬起头来。尽量用楚楚的目光去看着韩健,让韩健觉出她目光中的真诚。

    韩健也在注视着她,似乎想从她的目光中感觉出到底是伪装还是真诚。

    萧旃用一种“含情脉脉”的目光凝视了韩健许多时间后,终于低下头,埋首于韩健的身前。

    外面寒风阵阵,但书房之内却是暖意融融。萧旃的确是成功了,她用自己的委屈求全,让韩健忘记了作为君王的本分。韩健没有再去管手头上的奏本,不再去管军务。而把书房也当作是卧房。甚至是那暖帐。萧旃尽量让自己放下一切的矜持,用之前从女官那里学到的一些很浅薄的妃子礼数,去尽一个妃子的责任,尽管她还很生涩,不过对于韩健来说,就是喜欢她这种只懂不懂。而且很主动的心态。

    韩健甚至有些像是失去了方寸的君王,在一个美人面前,他甚至没有君王的做派。与萧旃在书房之中嬉戏,甚至将他的那些奏本拿起来扔到一边。萧旃也终于知道那些奏本的内容,她恨不能将那些奏本全都撕碎。因为上面所奏报的内容,都让萧旃感觉到恶心。她的国土,正在为北朝的铁骑一点点所吞噬,她需要做的,就是让北朝的君王不知道闺房之外的事情,用自己来套住韩健的心。

    韩健在书房中跟萧旃厮混了一整天。到下午,萧旃已经彻底撑不住,便只披着一件厚重的睡袍,坐在韩健的龙案之后,趴在上面睡着。而韩健则走出书房,出去吹吹冷风,因为金陵城当天下午下了雪,外面有些寒冷,连女官都换上最厚重的衣衫。

    “陛下。”法亦不知何时出现在韩健身后,可也就在法亦出现的时候,萧旃强撑着身体也出现在宫殿的门口,同样报之一声很娇弱的声音,“陛下……”

    韩健看了看法亦,又看了看萧旃,最后韩健还是选择了将萧旃揽到怀中。因为此时的萧旃身子显得很柔弱,是那么惹人怜,至于法亦,则显得有些生分了。

    韩健将萧旃身上仅有的一件睡袍也扯下来丢给一边的女官,却是让女官把宫殿的门关上。韩健对法亦笑道:“亦儿先回去休息,朕还有事情要做。”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萧旃宁可留下法亦来,让法亦分担一些她所收到的痛苦。可她知道,一旦萧旃留下来,韩健就可能保持理智,但她之前的努力,又就白费了。

    “陛下,臣妾有些冷……”萧旃的声音很柔弱。

    此时的萧旃,哪里还有之前对韩健那副倔强的模样,法亦也不禁皱眉。萧旃心想,她一定是明白了我的用意,我不能让她继续留在这里!

    萧旃浑身打了一个寒颤,韩健终于脸色铁青,让女官将门关上。

    等韩健抱着萧旃回到案桌之前,将法亦平放于案桌之上,萧旃此时还很寒冷,稍微蜷缩着身子,不过她语气仍旧很柔媚道:“陛下,臣妾知道金陵城中,有几位名媛闺秀,都是才貌双全……臣妾想让她们作为姐妹,一同来侍奉陛下。”

    韩健笑道:“哦?”

    萧旃目光楚楚道:“莫非陛下不相信臣妾?”

    “信是信,不过朕不想让别人来打搅我与美人的好事。”韩健脸上带着自负的笑容道。

    萧旃把头往韩健怀中凑了凑,轻声道:“陛下,臣妾身子柔弱,怕是不能承欢太久,若是有姐妹一起……臣妾既能得到君恩,也能让陛下更加尽兴。”

    韩健这才点头笑道:“好,你且将人说出来,朕这就派人去接。”

    萧旃这才松口气。

    至于城中的名媛闺秀有哪些,萧旃比谁都清楚,更重要的是,这些家族为了保持地位,一定会把这些女人送上来,没什么可担心的。这次接那些女人,名义上是萧旃请这些女子进宫来“做客”,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韩健要扩充后宫。

    萧旃心想:“我一人终究不能拖住他太长时间,现在他得到天下,已经自负的不得了,若是能以这些名媛闺秀来留住他些时日,那司马藉就有更多的机会杀回金陵城来!一时的牺牲也是值得的。”

    就在韩健派侍卫和女官出去各府接人的时候,在宽大书房中进行的一场“游戏”也在继续中。

    韩健以黑布蒙住萧旃的眼睛,然后将萧旃抱起来,放到书房中任何的地方,或者是吹着冷风,或者是感受到蜡烛的灼热,或者是让她在天旋地转之中。萧旃感觉到自己根本没有一点自由,这比当初身为傀儡帝王的滋味还要难受。

    两个时辰后,从金陵城各处进皇宫的小轿,就已经停在了宫殿之外。

    萧旃此时已经是昏昏欲睡,但她仍旧撑着身子道:“陛下,不妨让她们进来,代替臣妾……”

    韩健笑道:“就这样让她们进来?不怕被她们瞧见你难堪的模样?”

    萧旃勉强一笑道:“既然同来侍奉陛下,又何必拘泥于小节呢?”

    韩健哈哈大笑,不由对女官摆摆手,由女官扶着从各家请来的女子,依次进到宫殿之内。

    这些大家闺秀进到宫殿里来,心中还带着惶恐和不安,当她们见到此时韩健正坐在龙案之后,而她怀中抱着脸上一块黑布蒙面的女人时,她们的不安也是很自然流露出来。

    韩健终于解开萧旃脸上的黑布,让她陪着自己一同到众女面前,打量着这些女人。最后韩健很满意点点头道:“还是爱妃体贴朕意。”(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三章 提剑劝诫

    萧旃自以为留住了韩健的人,也拖住了北朝挥兵南下的速度,但其实韩健不过是乐得看见萧旃这么委曲求全而已。不得不说,韩健也的确有乐不思蜀的感觉,但他还能保持最基本的理智。

    萧旃在等司马藉与苏廷夏战争的最后结果,韩健何尝不是。但以目前司马藉和苏廷夏行军的速度来分辨,两军要分出胜负来,至少要到正月底以后。

    也就是说,只要韩健愿意,他可以在金陵城的皇宫里,享受萧旃温存到正月底。

    但韩健的好日子,没过几天就要到头了。因为韩健的“荒废正事”,让法亦有些看不过眼,她不希望自己所敬慕和依恋的丈夫被一个南朝的女人给迷住,现在这个女人甚至帮韩健纳了不少南朝的妃嫔,这更是让她觉得忍无可忍。

    可韩健此时,仍旧没从萧旃的“美人计”中抽身而出。其实韩健自己也难得有这种放任的时候,他自己倒宁可让萧旃觉得他已经变坏,让萧旃继续这么沉沦下去。

    正月十三,本来已是韩健计划亲自率兵南下的一天,但这天韩健只是在上午开了一个很简单的军事会议,大致安排了一些防备的计划,同时对年前攻占金陵城的战事施行了论功请赏,随后他就继续回到皇宫的偏殿之内,与萧旃“胡天黑地”。此时萧旃不但以自己来魅惑韩健,更以她找来的十多名南朝世家的名媛,一起来讨韩健的“欢心”,韩健就好像被蒙在鼓里一样,丝毫察觉不到其中有什么问题。

    但这天晚上,就在萧旃靠在韩健怀中微微小寐,准备起来继续完成她的美人计时。法亦提着长剑从门口“杀进来”,女官见到法亦,赶紧拦在前,法亦只是冷冷发出一句:“让开!”令在场的女官无不为止胆寒。

    韩健怀里还抱着一个刚纳在身边的美人,而此时萧旃也转醒,正看着一脸杀气的法亦。

    韩健摆摆手。女官这才退下,而法亦提着长剑直接走到龙榻之前,举起手中的长剑对着韩健,场面有种很肃杀的感觉,连韩健都没想到法亦居然会这么坚决提着剑而来。

    “亦妃娘娘……”伺候着的女官们瞎的都是花容失色,至于韩健龙榻上正在陪侍的几名“美人”,也赶紧从韩健怀里起来,到冰冷的地面上去跪着。因为眼前的状况实在是太过于令人惊秫了,高高在上的北朝君王。居然会被自己的妃嫔用长剑指着,这是何等荒谬之事。若出现什么血腥之事,她们肯定要首当其冲丢了性命。

    韩健没有起身来,他怀中抱着已经醒过来的萧旃,而萧旃身上连**都没有穿。但此时的萧旃,脸上却露出些微的冷笑,却将头埋在韩健怀中:“亦妃姐姐,这是何必呢?”

    萧旃的声音。根本不似当初他到苏州城时候,那时的萧旃。完全是女强人,高高在上的女皇帝。而现在萧旃所发出的声音,就好像是要迷惑君王的妖妃,她要做的,就是要迷惑住韩健,让韩健最好是能国破人亡。若是妨法亦把长剑刺过来,一剑把她杀死,她也别无遗憾。因为她从到韩健身边开始,已经抱着将来必死的念头,只是她现在还在坚持当初的诺言。把自己当作是赌注输给了韩健,而没有说马上引颈就戮。

    法亦狠狠咬着牙道:“陛下,该出征了。”

    韩健闭上眼,有些冷淡道:“亦儿,把剑放下!”

    法亦没有把剑放下,她的长剑甚至对着的就是韩健,就算她心中哀韩健不争,也不会狠心把这一剑刺下去,她只是想用这方法来让韩健警醒。韩健突然眯着眼看着法亦道:“难道听不到朕在说什么?把剑放下!”

    法亦突然一松手,将长剑落在地上,人则气呼呼转身而去。韩健从来没见过法亦生这么大的气,尽管他有麻痹萧旃,同时也让司马藉和苏廷夏掉以轻心的意思,但他的确在这件事上伤害到了法亦。

    法亦一直觉得,只要韩健心里有她,就算韩健身边多几个女人也没关系,只要这些女人能尽心服侍韩健,让韩健开心就好。但这次韩健开心是开心了,但韩健所纳的女人,在她看来都是“不干净”的,因为以她所知,萧旃所举荐的这些女子中,有两三人已经嫁人,萧旃所得到的一些情报有些滞后,再加上金陵城又曾经为朱同敬所占,这些女子都是待嫁的芳龄,又怎会一直等着被萧旃留给韩健来“临幸”。而韩健这次纳这些女子,也完全不谈感情的,这在法亦看来,韩健的做法跟以前那些昏君有何区别?她所爱之人,居然在战争之后“堕落”,这是她最不能忍受之事,甚至让她很自责,因为她觉得正是自己没有完成家里女人的交托,才会让韩健变成如此。

    “陛下……臣妾已经休息的差不多,让臣妾再好好服侍陛下,陛下也别想不开心之事。”萧旃就好像不知疲惫的女人一样,刚才休息了一会,就又要魅惑韩健,让韩健流连在她那近乎完美的面庞和身材之上。

    韩健却是站起身来,微微活动了一下筋骨,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道:“朕有些累了,今日要独睡,你们退下吧。”

    “陛下!”萧旃没想到法亦的到来,居然会让韩健“回心转意”,若韩健此时选择出兵的话,那她之前十天的努力不是白费?

    “陛下……”萧旃还想说什么。

    韩健厉声道:“退下!”

    萧旃愤愤然,还是站起身来,女官过来为她穿好衣服,萧旃尽管不情愿,但她想的是,现在第一步已经成了,或者是韩健还有一点理智。若回头她再添一把火,那韩健就将彻底沉迷在美色之中,那司马藉光复金陵城的可能将会大增,但她现在要趁着韩健“头脑不清醒”时,离间韩健跟苏廷夏、张行。甚至是林詹的关系,到那时,韩健对身边这些将领不信任,那韩健就成为孤家寡人。

    等萧旃与她提议找来的女子全都退下,韩健看着那狼藉的龙榻,也不由叹息摇摇头。

    这几天。他的确是享受到了美人阵仗的温存。他也终于明白为何那么多的君王爱美人不爱江山,因为这种蚀骨的滋味实在是太令人觉得沉醉了,美人对你又敬又怕,会用尽各种办法来讨得你的欢心,甚至不惜放下她自己的尊严,还有以前身上所有的戒备。征服美人远比征服江山来的快慰,可问题也同时来了,这种令他沉醉的生活,也是君王多罗所必经的阶段。现在韩健想想公事也会觉得懒惰,就算他能保持理智又如何?在温柔陷阱中,他很容易一步步堕落至深渊。

    “去请亦妃过来!”

    韩健对女官吩咐道。

    女官匆忙去了,不多时,女官就回来回禀,说是法亦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见任何人。

    韩健冷声道:“朕现在是君王,这是君王的命令。传亦妃前来侍驾!”

    女官更觉得惊秫。她们又匆忙去了,有韩健的命令在。法亦就算再不情愿,她还是如同一个侍奉君王的妃子一样,在几名女官打着灯笼引路之下,走到偏殿里来,到了韩健的龙榻跟前。

    但法亦连看都不看韩健,因为她这些天一直都在忍耐。她本来也觉得这可能是韩健的一场戏,因为萧旃态度转变的那么快,连她都能体会到萧旃的“狼子野心”,韩健在她眼中是有大智慧的人,怎会察觉不到?至于之后韩健纳那些女子进宫。萧旃还安慰自己说,这是韩健想要麻痹萧旃。但在她亲眼见到韩健跟那些女人混在一起,甚至不介意这些女子身上的“肮脏”,让这些女人迷的“神魂颠倒”时,萧旃彻底发怒了,这不是她想要的君王。

    “亦儿,这是怎么了?”韩健走上前,想揽住法亦,但韩健却很自然避开。

    以法亦的武功,她若是不想让韩健碰到她,韩健就算用尽浑身解数,她也没有丝毫办法。

    “是朕的错!”韩健突然挥起手,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法亦微微错愕,用紧张的目光看着韩健,在稍微失神的空当,她就为韩健所把握住,韩健将法亦直接抱在怀中。法亦却是轻巧地一个脱身,人已经离开韩健一丈多远。法亦用羞愤的神色看着他。

    韩健叹道:“师傅又不是不知徒儿的为人,徒儿怎会没有理智呢?”

    法亦咬着牙道:“那你……连那些女人都不在乎?你可知她们……”

    法亦说不下去,因为以她所知,其中有几名女子甚至为朱同敬的部将所掠夺去,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碰过。在萧旃看来,韩健不但出身高贵,连身体和人格都是很高贵的,一般成婚的妇人都无法配上韩健,更别说是那些身体本身就很栽肮脏的女人。

    韩健笑了笑道:“师傅真的以为徒儿会自甘堕落?”

    “你不用抵赖,我什么都看到的!”

    韩健笑道:“但你却并不知她们的身份。你当她们是我按照萧氏所提供的名单接进宫的吗?那些女人的确进宫了不假,她们也是吴侬软语,不过是朕从苏杭一代所选来的‘秀女’而已,只有这样,萧氏才会相信,我已经被她所迷住,她才会继续与我虚以委蛇。”

    这倒让法亦有些意外,但她还是摇摇头,显得有些难以置信。

    韩健笑着走到法亦身前,再次将法亦抱起来,这次法亦却没有挣脱开。

    韩健笑道:“在这些天以来,徒儿虽然是夜夜笙歌,但最多只是跟那些女子演戏而已。为求逼真,事情的确是做了,不过朕到底是懂得如何固本培元,如今精神旺盛,绝不会意志消沉。师傅不信的话,徒儿这就证明给你看!”

    这次韩健仍旧显得很霸道,不是将法亦放到床榻纸上,而近乎是将她抛出去。法亦到底不是柔弱的普通女子。

    当韩健真的到她身前时,她很自然就沉迷在韩健的温柔阵帐中,就算她心中之前再恨,可对韩健她提不起任何拒绝的勇气,尤其是在她感觉到可能是误会到韩健的时候。

    等两个时辰后,法亦身子疲累地靠着韩健时,她的眸子里已经很迷茫。的确如同韩健所说的,此时的韩健仍旧生龙活虎,这不像是沉醉于美色之中十几日君王的反应,一切都说明,好像是她真的误会了韩健。

    “师傅相信了?”韩健抱着法亦,他能感觉到法亦的真心。

    那不是一种唯命是从的听从,法亦到底有她自己的性格和果断,当法亦觉得忍受不了的时候,也会爆发出来,用她最真诚的方式前劝诫他。得到一个唯命是从,对他又惊又怕的女人士子太容易了,天下间任何女人都可以如此,甚至韩健身边这样的女人也很多,顾欣儿和宁绣言,甚至是杨苁儿,大约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都不会用这么独特的方法来劝诫君王。因为这些女人虽然爱他,但同时在更多时候选择了隐忍,不懂得如何去反抗,就算韩健做错了什么,她们也只会闷着头哭,心里伤心,可当韩健再次出现在她们面前时,她们会选择沉默,把自己的情感寄托在韩健身上,就好像已经默认了韩健所作的一切都是她们所能接受的。

    “不着急出兵的。”韩健对法亦说着,其实也是想打消法亦心中的顾虑,“司马藉与苏廷夏一战,至少要到正月底结束,但我估计,可能三月初才会正式结束,到那时我们再发兵也不迟。这之前,我们还是在金陵城内安静地等等,我也保证之后这些天,不再专宠于萧氏,多跟师傅你亲近一些,师傅以为呢?”

    法亦靠着韩健,半晌之后,她才微微点头。此时的法亦,更好像是顾欣儿或者宁绣言,只会唯唯诺诺,不会说别的。韩健心想,或者此时法亦是真的感觉到自责了吧。

    但他自己何尝不是。(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四章 我独逍遥

    正月底,苏廷夏的先头兵马刚抵达岭南,就与司马藉相继上杭和武平两县展开小范围的争夺战,才两天工夫,苏廷夏的兵马就占据上风,接连占据周围的府县,为苏廷夏进军粤地创造了条件。

    苏廷夏在南侵途中,一路整军兵马,兵员数量从最初的四万到六万兵马,扩充到十万,而司马藉亲自率领南下的兵马,则只有三万多兵马。从兵力对比上来说,苏廷夏占据绝对的优势,就算以兵马的战斗力来说,苏廷夏所部也不占任何劣势,到底是跟着他南征北讨数年的一支军队。

    司马藉后路的杭州城被北朝兵马所侵占,而林詹和张行所部,已经相继出浙南,在闽北和闽东,沿着两路兵马南下,同时之前北朝在楚地所布置的四万多人马,在北朝将军和砌的率领下,也是一路往南,兵马成三路进攻的态势,时北朝皇帝亲征的人马则驻军在金陵城内,随时都可以发兵南下。

    二月初二,整个战线已从长江沿岸,延伸到闽中一代,司马藉最后的大本营福州城和徐定城,已经落在北朝兵马的视野之下,而此时司马藉与苏廷夏的战争仍旧只是小范围进行中,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司马藉都应该撤兵往徐定和福州,做最后的防守。但司马藉到此时仍旧没有撤兵的打算,好像孤注一掷要与苏廷夏展开最后一决雌雄。

    苏廷夏的日子也不好过。

    当苏廷夏南下的后勤补给之路被韩健一道圣旨给断了之后,连他的部将也感觉到,他们的兵马似乎被北朝所遗弃,而苏廷夏这次领兵南下似乎也不是带她们建功立业,而是带他们走上一条不归路。若继续跟着苏廷夏南下,那他们可能在有生之年回不到中原。甚至可能成为魏朝的叛徒,而彻底不可能归家与他们的一家老小团聚。这对于出征在外的将士来说,军心丧失是很致命的事。

    而在武平之战结束之后,苏廷夏本是想彻底打通从闽西入粤的道路,他本以为司马藉气势汹汹而来,是为了跟他决战的。所以他把兵马都调集到闽西一代,准备趁着司马藉的兵马立足未稳将其一举击溃。但很快苏廷夏发现,司马藉派出的兵马都是虚招,而司马藉中军主力则不知在何处,既不在闽西,也没有回撤往徐定和福州城。

    苏廷夏到底在战场上经历过不少的战事,他意识到,中了司马藉的圈套。

    苏廷夏意识到这点之后,命令全军急速南下入粤地。结果中军主力刚过,后军有近两万人还没等入粤,结果就为司马藉的中军主力所偷袭。本身苏廷夏的后军中,真正的主力兵马不到六千,其余兵马则全是从江西一路南下所抓的壮丁,战争一开始,乱军就把苏廷夏后军的阵型给冲散,还不到一个时辰。苏廷夏的这支两万兵马的后军就溃不成军,被司马藉直接给吞并。随后。司马藉领兵继续南下,扼守住入闽的川州和汀州两处重要要隘,断了苏廷夏从闽西回中原之路。

    此时北朝的兵马南下速度很缓慢,似乎韩健并不急着与司马藉展开交战,故意让司马藉跟苏廷夏多缠斗一会。

    但此时苏廷夏的军中,已经出现了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机。不但是北朝跟着苏廷夏南下的将士心怀不满,抓的壮丁,已经每天都有逃兵,甚至成建制的逃走,而此时粤地地方城池。又不是苏廷夏朝夕之间可下的,就算苏廷夏兵锋再强劲,但因为地方忌惮于苏廷夏曾经在北朝所干下的那些劫掠的事,都闭门不降。苏廷夏前面要攻城略地,身后还有司马藉的几万兵马扼守北去之路,军中将士还全都是不满情绪,他已经近乎被逼上绝路。

    当韩健在金陵城皇宫中得知司马藉的这步棋之后,也是不由称道。

    司马藉跟苏廷夏其实只交了一战,就是把苏廷夏那根本不成军的后路兵马给断了,直接拿下川州和汀州,这两座城池本身就是徐定周边已经归顺于勤王军的城池,虽然中间也曾摇摆不定,但苏廷夏对这两座城池的重视程度不足,只是派兵去接收,却没料到司马藉的中军主力南下之后不是为与苏廷夏中军所部正面交战,而是直接奔着这两座城池而去。等苏廷夏意识到张行和林詹的大军已经南下,匆忙入粤地,这下给了司马藉机会,随着司马藉占据川州和汀州,可以说是不用再费一兵一卒,就能让苏廷夏从内部土崩瓦解。这还能让粤地地方的守军和地方官看到,原来强大如斯的苏廷夏所部是纸老虎,那北朝的大军也不足为患,令司马藉的勤王军威信陡然间提升。

    此时的韩健,仍旧在继续他的“风花雪月”。从那日萧旃被韩健强行赶出去后,韩健有两日没有“临幸”萧旃,一切都好像变得要勤勉克己,萧旃也不甘于失败,她直接设了一个美人宴,同时以十名南国佳丽来吸引韩健,于酒宴之下载歌载舞,甚至她亲自下场跳舞,让韩健迷醉其中。之后韩健又是有五六日未曾过问军政之事,不过这次,法亦没有再来打搅韩健,而萧旃听女官说,这位脾气很大的亦妃娘娘,因为不满韩健之前的“堕落”,居然一气之下离开,同时还将千宁殿内本来关押着的左谷上人给带走。

    这让萧旃心里松了口气。那日法亦提剑去劝诫韩健的模样,让萧旃心中颇为后怕,若法亦一剑将她杀了,那无论司马藉勤王成功与否,她都要身死在金陵城,而没有机会见证司马藉的成功。在萧旃看来,只要法亦一走,那韩健身边就少了一个可以直接劝诫之人,那她就可以肆无忌惮去“勾引”韩健,让韩健乐不思蜀,那她的计划就可以得逞。

    果然,在二月初时,从南方传来消息。司马藉在与苏廷夏的交战中取得了大胜,令苏廷夏所部刚进粤地就已经陷入到进退不得的地步。此时苏廷夏似乎只有继续南下一途,因为就算苏廷夏北上与司马藉血拼到底,将司马藉击溃,他也不会得到一点好处,因为北朝的大军即将南下。他苏廷夏不能占据足够的地盘,是没资格跟韩健叫板的,他也没资格谈裂地封王之事。现在苏廷夏要谋求的是有足够的地盘,而司马藉也看到这点,也不急着跟苏廷夏最后一战,不跟你打,就是完全为了恶心你,让你腹背受敌,不能安心去攻城略地。

    司马藉的这招战略是非常成功的。这也让萧旃很欣喜。因为她曾跟韩健有过约定,只要司马藉能重新攻占金陵城,那韩健必须要放她走。但现在她是以美色在吸引韩健,一切表现的她好像已经死心塌地要做一个小女人一样,她怕韩健就此会反悔。

    果然,当她在韩健饮宴之时,试探着问出这问题时,韩健只是笑了笑道:“爱妃真的舍得离开朕?”

    萧旃不敢说舍得。因为这将让韩健起疑心。她还不容易才让韩健忘记了一个君王该做的事,成天与她风花雪月。若就此失败的话,现在司马藉还并未正式勤王成功,她的努力就白费。萧旃显得很羞赧道:“臣妾愿意终身服侍陛下……”

    “哈哈哈……”

    韩健得意大笑起来,拿着酒杯站起身,对在场起舞的南朝美女道:“你们听到了吗?你们原本的女皇帝,现在愿意终身服侍于朕。那你们呢?”

    所有女子都跪在地上磕头,虽然她们没有答话,但意思很明显,她们不敢有任何的二心。韩健好像意气风发一样,非要当着众女的面。要再度临幸于萧旃,还让萧旃用尽各种方法来配合。虽然萧旃已经不是第一次与众女同欢,但她在这种时候仍旧感觉到无比的屈辱,但她心中默念着:“这不过是为勤王大计而作出的牺牲。”当她想到这些,似乎眼前的屈辱也算不得什么,只要能让韩健沉迷其中,那她就成功了。司马藉就有更大的机会会带着勤王的兵马杀回来。

    二月初的江南仍旧很冷,韩健原本在宫殿之内与萧旃胡天黑地,仍旧感觉不过瘾,甚至横抱着萧旃走出宫殿,就在南朝的御花园之中。萧旃甚至能感受到那些宫女异样的目光,这可是她们眼中曾经高高在上的女皇,现在却这般不知廉耻,国家都不存,居然还厚着脸皮当了敌国皇帝的妃子,被这么不当人看,居然还极力配合,别说是君王,连一点做人的尊严都没有了。

    萧旃心里苦楚,但她脸上仍旧作出很迷醉的模样,尽管她的身体很诚实地早就颤抖到浑身起鸡皮疙瘩。但韩健好像察觉不到,只当是萧旃在北风中感觉到寒冷,而韩健的兴致仍旧不减,近乎带萧旃走遍了整个御花园,甚至还让萧旃到一些宫女所住的地方,特别去“慰劳”那些皇宫中的宫女,让她们知道曾经南朝的女皇帝,现如今是多么的不堪。

    萧旃简直恨自己,为何要问出那种令韩健不快的问题。若非如此,韩健何至于要这么“折磨”于她?可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萧旃选择放下姿态,做一个只会用妩媚和美色和吸引君王的妖精,韩健是非常喜欢她的这种改变的。

    萧旃只能希望,司马藉不辜负她的期望,也不辜负她现在的牺牲。到后面,连她自己都快忘了这只是一个计,为了让自己更投入其中,萧旃尽量去忘记曾经那个自我,而全新投入到这个新的角色中,用各种方式来与韩健虚以委蛇。

    当天晚上,韩健还是借口要做事,让萧旃回到千宁殿休息。其实萧旃一整天都近乎没穿衣服在寒风中奔走,除了冷,更多的是疲累,她想钻进暖的被窝里去好好休息,就没精神再继续缠着韩健。韩健也终于可以抽身出来,到皇宫中秘密关押左谷上人的地方,去跟这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进行一番“谈判”,说是谈判,但其实因为左谷上人受制于人,她已经没有任何说话的资本。但韩健为了表示对这位“丈母娘”的尊敬,特地给了她面子,除了让法亦看守左谷上人,制住她之外,也没有亏待于左谷上人,还让法亦为她治伤。柯瞿儿本来也很担心师傅的安危,但在她探望左谷上人几次,都发觉左谷上人身体在逐渐恢复中时,她就彻底放心下来,把她的师傅安心交给韩健。

    虽然柯瞿儿偶尔会耍小性子,但她也是爱情中的女人,这时候的她甚至是盲目听信于韩健。

    “师傅,几日不见,你似乎更漂亮了。”韩健见到法亦,不由嬉笑着上前。为了隐瞒萧旃,让萧旃真的以为法亦被气走了,法亦这几天都藏身在宫闱中没露面,韩健也没来找过她。

    法亦脸上露出略微不满之色,转过头去,像是在生气:“陛下今日可真的算是尽兴了。”

    韩健一愣,马上意识到白天自己跟萧旃还有那十几名南国佳丽在御花园中做的荒唐事都被法亦所知晓,他心中也带着一些惭愧,说是在演戏,但一个男人享受到这种温柔阵帐,哪里能不动心?韩健既是在演戏,也是在全情投入,仔细品味到萧旃身上所发生的改变。

    韩健笑道:“师傅难道生气了?那是徒儿的不是,等南朝平定之后,徒儿答应师傅,一定跟师傅也跟今日一样,当着整个皇宫的人,让那个师傅当一个真正的小女人。”

    法亦想到自己要跟萧旃一样,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还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众目睽睽来“侍寝”,那是何等荒唐之事。她赶紧摇摇头打消脑海中生成的年头,骂一声:“胡闹。”

    一句话,就好像气消了一样。韩健抱着法亦,先温存一会,这才往里面行去。

    此时的左谷上人被用铁链束缚住,正绑在石柱上,面色有些虚弱地看着门口进来的二人。(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五章 长子可为太子?

    韩健看着左谷上人,要说这女人还是颇为有姿色的,只是以前韩健面对她,总是感觉到无形的压力,根本来不及去细细打量她的容貌,突然间他可以以上位者的姿态来面对这个曾经为难过他无数次的女人,韩健心中还是带着一股冷冷的恶意。

    “前辈,请勿见怪我的无礼,若不以这种方式与你相见,恐怕我无法与你面对面交谈。”韩健坐在为他准备的椅子上,刚才还对韩健略有不满的法亦,此时却立在韩健身边,成为韩健忠实的守卫者。

    韩健早从柯瞿儿那里获悉,她的师傅不善于言辞,往往一天都不会说一句话,似乎左谷上人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如何练武功和修为上,只是柯瞿儿不知道,她的师傅更热衷于政治权力的掠夺,虽然韩健怎么看这女人都不像是个会染指权力的人。韩健甚至觉得左谷上人比法亦更要淡泊心性。

    左谷上人并不理会韩健,但这不影响韩健在那自言自语。

    “上人,其实这场战争无论怎么看,南朝似乎都是要覆灭了,南北一统已经是大势所趋。前辈背后还有什么势力,其实在下也了解一些,包括上人跟李山野的关系。”

    现在南朝的确是基本已经平定,韩健就等着林詹和张行完成对南朝最后疆土的侵夺,到时候他就可以名正言顺来当一统天下的君王。但韩健也不能掉以轻心,因为如今还有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在,除了司马藉之外,尚且有闫宁太子的旧部,还有一个从南北战争一爆发就消失的人,就是曾经对司马藉有莫大帮助。甚至在萧翎和萧旃崛起之路上占据重要地位的人物,就是李山野。

    当然还有个人韩健不得不去防备,那就是他在这世界中的便宜父亲,老东王韩珪。到现在,韩健仍旧没见过韩珪本人,倒是韩珪曾派公孙术到朝中与他接洽。曾表示出有归顺朝廷之意,但韩健未予相信,因为闫宁太子旧部曾有意助杨卿乐进行复辟,虽然这股势力已经很微弱,但仍旧为韩健所防备。

    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韩健也清楚这道理,只有能感觉到身边有危险,才能时刻谨慎,把事情处理的很恰当。

    “什么关系?”左谷上人突然瞪着韩健说道。

    韩健没想到她会问的这么直接。韩健总不能说他们是“老情人”,因为柯瞿儿说过,她的师傅淡泊心性,再加上早年修佛,最禁制之事就是与尘世有所沾染,但其实这女人只要染指权力,就不可能说完全抽身尘俗之外。

    韩健笑道:“没什么关系,或者只是朋友。前辈可知李山野现如今下落如何?”

    左谷上人很直接摇头。道:“不知。”

    这回答的也很干脆,干脆到韩健都无法去质疑。若左谷上人不知道。她完全什么都不说就可以,韩健也没办法去对她进行拷问,因为之前法亦对她用过一些特别的逼供手段,但都不起什么作用,韩健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他毕竟还要考虑柯瞿儿的感受。这是柯瞿儿最敬重的师傅,柯瞿儿甚至把她当作是母亲一样看待。

    韩健道:“前辈还是不肯坦诚。但在下也不妨直言,若今次我能一统河山的话,将会在南朝推行严峻的法律,但凡有人以前朝余孽而自居。都会被直接斩首……”

    “与我有何关系?”左谷上人道。

    “这关系倒不大,可若是谁以华宗弟子而自居,那恐怕关系就大了吧?南朝以修学之人为典范,有六千多名西华派的弟子,若朕以君王之尊,对其痛下杀手的话……”

    韩健话没说完,左谷上人便以厉目打量着韩健,冷笑道:“好狠毒。”

    韩健笑道:“无毒不丈夫,上人平日里所作,难道就不阴毒了?上人杀人应该也不在少数,看着别人骨肉分离,甚至死了还被你弃尸荒野,难道就不阴毒?难道上人谋求政治利益,不惜置万民与战争于水火,就不阴毒?”

    左谷上人道:“不知就是不知,李山野也何处,于大局何关?”

    韩健笑道:“前辈不知李山野在何处,那前朝的余孽在何处,总该知晓吧?”

    左谷上人仍旧摇头。

    韩健心里气愤,这女人也是有恃无恐,知道他折磨不能动之以大刑,最多是让法亦用一些特别的手段去“折磨”她,最后还要保持她外表无损,以便韩健能在柯瞿儿面前交待的过去。

    “将她锁起来,继续严加看管。”韩健没想到自己亲身驾临的这次询问,居然会没有任何进展。

    其实到现在,当初左谷上人为何会取消以杨曳交换杨卿乐的计划,而失踪,这也是一个秘密。

    韩健与法亦一同走出关押的偏殿,等韩健到外面,此时夜晚的寒风有些阴冷。韩健休息这些日子,也会让他有些懒惰和懈怠,不是每个人都能保持时刻的警惕。

    “陛下到底想知道什么?”法亦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韩健道:“若是别人,我肯定会隐瞒着,尤其是家里的女人,但师傅你其实从开始就知根知底,我是怕……有个人的出现,会影响大局。”

    法亦稍微思索后点头:“东王?”

    “是。”在这点上,韩健倒没有隐瞒法亦的必要,因为本身韩珪在世的事情,也是当年法亦为杨瑞效命时所打听出来的,“一个隐忍了二十多年,有家不顾,连亲人都不顾的人,在南朝隐姓埋名到底是求什么?难道他背后的阴谋还小了吗?”

    法亦也陷入略微的沉思之中,要说她根本就不认识韩珪,但对于这个人,她听闻的也不少。这个人曾经跟杨瑞也有一定的牵扯,至于韩珪在金陵之战后到底下落何处,以至于要在南朝停留二十年以上,她也不是很清楚。或者本身韩珪在世的事情。是有人故意放出风声来,她认为此事也不能完全确定。

    韩健抬头看着南方的天空,幽幽叹道:“只希望能早些解决苏廷夏的问题,天下尽早平定,才不会横生枝节。”

    ……

    ……

    二月初六,江都城内。

    这天东王府内早早结束了家宴。家宴是韩健定下的规矩。家中所有人,每三到五天举行一次家宴,只要不是病卧在床,理论上都要参加,一起坐下来吃顿饭,在饭后家长里短说说话,然后再各自回去。

    本来家宴也是其乐融融的,但因韩健出征在外,家里的女人都有些心绪不宁。使得连家宴都有些变味。

    “姐姐可有听说,陛下在金陵城内,似乎有些……”

    回去的路上,顾欣儿特地过来到杨苁儿这边来,把她所知道的情况相告知。她所说的事情,也是东王府里都在传的事,就是韩健在攻陷金陵城之后就有些得意忘形,纳了不少的女人夜夜笙歌。甚至连军政之事都荒废,韩健还纳了南朝的女皇帝为妃子。这女人想勾引韩健,想令韩健离心离德。

    杨苁儿笑道:“都是些胡话,妹妹怎的都还相信了?别人不熟悉相公的为人,难道妹妹你还不熟悉?相公为人光明磊落,对我们也好,连秀女他都不肯留在身边伺候。更别说是那些南朝异国的女人。”

    顾欣儿想了想,很郑重点点头。的确啊,韩健现在女人虽说是不少,可每个人都是韩健所付出感情的,包括她自己在内。想到当初韩健用心帮她说和父母的关系,甚至陪她在城中走,她心中便有一股很强烈的温馨感觉,正是因为这样,她对韩健的感情更好似是依恋。这样的男人,怎会因为一场战争的胜利而得意忘形呢?韩健又不是没当过皇帝,皇帝能纳天下的女人,而宫里的女人那么多,也没见韩健随便说把哪个女人无端留在身边。

    顾欣儿带着一股释然离开,等人走了,杨苁儿的眉头突然紧蹙起来,其实她所得到的消息,要比顾欣儿更多。

    “准备轿子,我要出东王府一趟。”杨苁儿突然说道。

    “皇后娘娘,按照规矩,您是不能出东王府的。”旁边的女官赶紧提醒杨苁儿,现在杨苁儿是韩健的武皇后,虽然东王府不是魏朝的皇宫,但也算是韩健的行宫,在没有韩健的命令之下,就算是皇后也没资格走出行宫大门一步。

    杨苁儿冷声道:“怕我出事?还是红杏出墙?让侍卫跟着,与我一同到东王府的衙所去,我有事要去见贵人。”

    虽然杨瑞是以前魏朝的女皇帝,但现如今杨瑞最多只是逊位的君王,韩健连个封号都没给她。杨瑞对此也不在乎,其实杨瑞想要的,是儿子能被封为太子,但可惜的是,杨瑞连生两胎,都是女儿。

    女官不敢有违,在韩健离开江都这些时日,江都东王府的大小事情,都是由杨苁儿来做主。毕竟以前的郡王妃韩松氏身在洛阳,而韩崔氏和韩昭氏又随军出征在外,文皇后顾欣儿又不管这些事,杨苁儿既是韩健皇长子的母亲,又是武皇后,她还是曾经南王府的二小姐,地位实在是太尊崇,没人敢忤逆她的意思。

    杨苁儿以前不喜欢跟一些小丫头置气,但这次她为了见到杨瑞,也不得不如此。

    杨苁儿走出东王府的偏门,乘坐上轿子,在二十多名侍卫和女官的陪同和护送之下,到了城中东王府的办公衙所之内,那里面的后院,也是杨瑞偏安于江都时的临时行宫。如今杨瑞和她身边的两个公主,都住在里面,有韩健的特别吩咐,杨瑞母女都被照顾的很好。

    “皇后娘娘安。”

    韩健在杨瑞身边布置了不少女官,本来杨瑞是由卉儿来进行服侍的,但因为杨瑞对卉儿的不满,韩健将卉儿另接到别处,令杨瑞身边少了一个可以信任的人,至于别的女官,只是对杨瑞唯命是从的奴婢,杨瑞有什么事也绝不会跟这些人有商议。

    “平身,不得本宫的传唤,任何人不得进内。”杨苁儿把所带的人都留在外面,连灯笼她也自己提在手中,缓步进内。

    此时杨瑞刚诞生女儿两个月,虽然出了月子,但身子骨仍旧有些虚弱。主要是杨瑞心里伤心,觉得愧对杨氏的列祖列宗,江山是从她手上丢出去的,韩健答应立她的儿子为太子,可她连生了两次,都是女儿。好像上天也有意在捉弄她。

    “姐姐安好?”杨苁儿进门时,杨瑞目光有些迷离,其实杨瑞每天坐着,也没人相陪,总会胡思乱想。在生完女儿之后,非但韩健没回来,还传出一些韩健在金陵城里的“绯闻”,更是让她觉得有些烦躁。

    杨瑞微微抬头:“是妹妹啊,怎么有空过来?”

    就好像自家姐妹的寒暄,尽管这种寒暄让杨苁儿感觉到生分。毕竟在她还没有现在地位的时候,那时候的杨瑞还是女皇,韩健就经常带着她进皇宫去“**”,那时候她对杨瑞是崇拜到无以复加程度的,就算她与杨瑞一同承欢,也会羞赧无比。杨苁儿觉得,那时候自己,就好像在杨瑞面前的小姑娘,尽管从岁数上来说,她本来就是个小姑娘。

    杨瑞也的确开始年老色衰了。

    杨苁儿微微一笑道:“相公有信回来,不肯让任何人送,非要让妾身送来。”

    杨苁儿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交给杨瑞后,杨瑞打开来,上面的确是韩健的字迹。但她不敢确定这就一定是韩健亲笔所写,因为他觉得韩健没有通过杨苁儿给她写信的理由。

    无论如何,杨瑞还是要先打开信来看过,里面的内容很简单,韩健报了平安,还对她有些嘱托,显得很关切。但最后一句话是最关键的“长子可为太子?”

    因为没有标点符号,杨瑞不知韩健是以问句的口吻问出来,还是以平和的口吻说出来。

    无论如何,韩健这封信都有问询的意思。

    就算在她生下小女儿之后,韩健仍旧没提立太子的事,现在却让杨苁儿带着信来试探她,让杨瑞感觉到一种被背叛的屈辱。(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六章 立太子

    杨瑞心里还是有些不情愿的,韩健现在没有回来,连她生的女儿都没看到,更没有为她的小女儿赐名,现在却让长子韩曦的母亲杨苁儿过来问询她是否可以立长子为太子。但杨瑞也知道以她的年岁,将来还不定能否再怀孕,她看着杨苁儿道:“妹妹以为如何呢?”

    杨苁儿摇摇头苦笑道:“妾身怎敢随便轻言国家大事?这些事情,还是留给姐姐和相公去商讨为好。”

    杨瑞有些气馁道:“他又没回来,我如何跟他商讨?”

    杨苁儿也听出杨瑞心中有意见,她是当事人,虽然在韩健身边这么多女人中,也只有她跟杨瑞的关系还算融洽,可这时候她说多错多,最好就是什么不说。她心里也在想:“相公为何让我来送这封信,这不是让我跟姐姐关系之间面子抹不开吗?”

    杨苁儿起身道:“姐姐有什么想法,只管写信给相公就好,妾身还是不敢随便掺和。”

    “你先别走,坐下来说说话吧,我……我有些话想问你。”杨瑞虽然心里不情愿,但仔细想来,其实这事情跟杨苁儿也没太大关系。她之所以以前就很看中这个“姐妹”,是因为她二人都是杨氏的宗族,若她连这个姐妹都没有了,那她可就真是孤家寡人,现在都没什么人帮她,更谈何以后?等韩健平定天下之后,所有人都会觉得韩健当皇帝是大势所趋,连旧朝的一些人,也不会太惦记魏朝的正统传承,她更没脸再跟韩健为自己还没有半点着落的儿子争取太子之位。

    杨苁儿坐下来道:“姐姐还有什么想问的?”

    杨瑞支吾了一下,道:“妹妹你,可有想过自己的儿子为太子?”

    杨苁儿面色一红道:“姐姐怎会如此问?”

    “有就是有。其实问了也白问,每个母亲自然都是望子成龙,妹妹你也应该早就在心中盼望着曦儿他早日能成为太子了吧?”杨瑞轻叹道。

    杨苁儿却突然跪倒在地道:“姐姐这是在冤枉妹妹。无论妹妹心中有多疼曦儿,但也不敢随便去想不属于我本分之事,姐姐千万别多想……”

    杨瑞赶紧下了床榻,将杨苁儿扶起身来。先安慰一番道:“其实妹妹你……也该想的。倒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一直没有体察你的心,曦儿如今都已经四岁,这么健康聪明,以后必定是人中之龙。可惜姐姐没有这样的好命……”

    杨苁儿紧忙道:“姐姐难道忘了?以前相公就说过的,若姐姐喜欢的话,可将曦儿过继到您的名下。”

    “妹妹你真的舍得?”杨瑞已经迫不及待问出来。

    她这么问,是说明她早就在想,也是她不得不想。现在韩健还征战在外,没时间顾念立太子的事,可韩健说回来就回来,等韩健回来之后,那时候韩健再立太子的话,已经没必要一定跟她商量。而韩曦若不是过继在她的名下,她就跟这个未来的东王世子,也是皇长子兼太子没有任何关系。她也不可能再从韩曦身上谋求到为杨氏基业传承的大业。

    杨苁儿低下头道:“只要姐姐喜欢,曦儿其实就是您的儿子……”

    杨瑞看的出杨苁儿是极为不舍的。自己生下的儿子,要过继到别人的名下,那意味着以后韩曦只会把杨瑞当娘,而杨苁儿这个亲生母亲反倒要当“姨娘”,在一个重礼法和大统的时代里,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可杨苁儿同样想为儿子谋求到太子的位置。这是每个母亲心中所盼望的,韩健现在已经不是只有韩曦一个儿子,若韩健非要立太子的话,也不一定非要选择韩曦,因为顾欣儿同样是皇后。也是嫡子,而在韩健回来后,身边的女人多了,能为韩健留下子嗣的妃子更多,而韩健现在不过才二十岁出头,将来时间一大把,要等韩健老了之后,到底韩曦还能不能被立为太子都是未知之数,只有早些把事情定下来方可。

    杨瑞叹道:“苁儿妹妹,你要知道,姐姐不是狠心人,要你们骨肉分离,实在是为我们杨氏的祖宗江山啊……”

    杨苁儿流着泪点点头,但她还是有些欣喜的,因为能让儿子过继到杨瑞名下,就意味着儿子将来可以成为太子。因为无论谁是皇后,现在韩健为了收拢那些魏朝的旧臣,还有天子士子的人心,都是把杨瑞当作是真正的皇后来看待,杨瑞的儿子是肯定可以成为太子的,无论是杨瑞亲生的,还是她所过继过去的儿子。

    杨瑞道:“妹妹放心,我一定会把曦儿视如己出,抚育他长大成人……”

    ……

    ……

    金陵城的皇宫里,韩健把几天来积压的公文都批阅完,突然轻松下来,想到能继续去花天酒地,还是会韩升懈怠心里。开春以后,韩健更想就这么在金陵城里当个不问政事的懒惰人,可他知道,做事情要有限度,若继续这么悠哉悠哉,别说是将来当个明君,现在能否一统天下都是问题。

    “陛下,贵人准备了酒宴……”就在韩健准备发奋图强的时候,萧旃派来请韩健过去的女官又来了。这已经是当晚的第三波。好像萧旃非要把韩健腐蚀的非常彻底才可,一旦韩健离开,她就会想方设法派人来催请,请不到就不断派人来,韩健还没法直言拒绝。

    韩健道:“回去告诉她,朕今晚不过去了。后面不用再派人来,来了朕也不会见。”

    “是。”女官领命而去。

    韩健心想,若萧旃听到这些话,估计鼻子都快气歪了吧。苦心委屈自己那么多日子,从最初流着泪接受下来这桩婚事,到现在每天都要想尽办法来套取帝王的宠幸,其实这哪里是萧旃的性格?韩健所喜欢的也不是这样委曲求全的萧旃,而是那个不屈不挠甚至有些耿直过头的萧旃,那个会拿着竹筷子往自己脖颈上插的萧旃。

    就在韩健心里稍微感慨的时候。法亦拿着一封信走进来,轻声道:“陛下何必让美人独守空闺呢?”

    韩健哑然失笑看着法亦,法亦走上前来,恭敬对韩健行礼,同时把手中的信交到韩健手上。

    韩健道:“难道我让她不独守空闺,就舍得让我的美人师父独守空闺了吗?”

    法亦摇摇头道:“陛下知道。臣妾不是很在意的……”

    法亦生性淡泊,其实就算没有韩健在身边疼,她也不会有旖念,所以法亦也是韩健身边最不懂得求欢的女人。韩健以前面对法亦,总觉得她冷冰冰的,有时候韩健都不好意思过去,也是怕法亦其实没什么兴致,他非要缠着反而让法亦觉得心烦。但女人终究是女人啊,把她的心融化了。却不懂得好好疼惜,这就是男人的过错。

    韩健笑道:“你不在意,朕还在意呢。”

    说着,韩健把信打开来,是杨瑞写过来的信。

    杨瑞在信里,除了报平安,同时也是想请韩健为小女儿赐名,同时说了跟杨苁儿商量把韩曦过继为义子之事。虽然信中没有提“长子为太子”任何相关的内容。但以韩曦过继为义子,其实也是杨瑞所透漏出来的消息。那就是杨瑞同意以韩曦为太子,但前提是韩曦必须要在她的名下才可。

    “唉!这不是让苁儿伤心吗?”韩健叹口气道。

    韩健说着,把信交给法亦,法亦这才敢看上面的内容。虽然这封信是通过杨苁儿这条秘密渠道过来,连韩健身边别的女眷都不知有这样一封家书,但其实这也是关乎到魏朝国体的大事。韩健已经准备好在平定天下之后改朝换代了。既然已经平定天下,何必还用魏朝的旧国号?那天下人到底是忠诚于姓杨的,还是姓韩的?现在韩健是可以以文治武功来征服天下,那以后若是韩健的子孙没有这样的气魄呢?

    法亦看过之后,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她也轻轻一叹道:“或者武皇后她……也希望孩子能更有出息。”

    韩健站起身。到窗口,看着外面的月色,一直没有说话。韩健其实能体会到杨苁儿的心境,杨苁儿当初是多么自闭的一个女孩子,身边只有一把剑,一方琴,他用口琴骗了杨苁儿的一颗芳心,杨苁儿从开始嫁过来身边举目无亲,被韩健那些姨娘所排挤,到后面生下长子之后,逐渐开朗,成为东王府里的顶梁柱。这样的好女人,韩健实在更应该珍惜,至于杨瑞,在立太子这件事上有些工于心计了。

    韩健回到书桌之后,写下几个字:“武皇后长子曦为太子,钦此。”

    没有多余的字,韩健就是要用这样一封信告诉杨瑞,现在天下是我的,我跟你商量也算给了你面子,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韩曦是杨苁儿的儿子,你就别想了。

    当韩健用印玺之后,把信交给法亦,法亦看了看,其实她心里也觉得有些诧异。本来韩健把韩曦过继到杨瑞名下,虽然杨苁儿会觉得委屈一点,但总算是各方都接受,皆大欢喜的结果,可韩健非要坚持以韩曦为杨苁儿的儿子为太子,这就会让杨瑞下不来台。杨瑞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江山,难道真的舍得就如此拱手相让,而连自己“义子”来当太子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实现?

    “怎么了?”韩健问道。

    法亦摇摇头,她知道这些事不该是她自己考虑的。但法亦这一迟疑,其实也让韩健稍微反应过来,是不是在这件事上有些太感情用事了,何必让杨苁儿和杨瑞都难做呢?

    本身韩健要立杨瑞儿子为太子的事,就是韩健在继位之初所定好的,连杨苁儿也觉得把自己儿子立为太子名不正言不顺,杨苁儿现在能让韩曦为太子,就应该有稍微的牺牲,这样其实也是为了一家人的安宁。若韩健真的这么坚持非要把韩曦以杨苁儿儿子来立为太子,那杨苁儿以后还怎么面对杨瑞?

    韩健道:“拿过来吧。朕重新写过。”

    法亦把信交换给韩健,韩健也没有撕毁,直接揣进怀里,又重新写下一份,让法亦通过正式的渠道,传回到江都城内。这次就会大张旗鼓地来,韩曦也会过继到杨瑞的名下,韩健登基后一直悬而未决的太子之事也终于落下帷幕。

    ……

    ……

    二月十九,身在闽西的司马藉,从手下的奏报中得知,韩健在战争没有结束的情况下,立下了太子。

    司马藉突然有种很不好的感觉,韩健这么做,其实是在安定后方,同时让军中将士有奔头。因为韩健在立太子的同时,也大赦天下,并表示对于南朝地区百姓和士族的宽厚,会在立下太子之后,在南朝征服之地,免去征税三年。

    这种宽仁的作风,会让那些犹豫不定,不知该不该归降的地方守军将领和地方官打消疑虑。

    “这一步棋,就等于我战两个月啊。”司马藉不由有些自怨自艾。

    他领兵南下打了两个月的仗,其实还不如韩健这一道圣旨的威力来的大。

    果然如同司马藉所预想的那样,在韩健圣旨颁布还不到几天时间里,就有闽北和云贵不少州府都选择了归顺北朝,北朝大军继续南下,已经把南方的战线彻底压到岭南一线。司马藉的勤王军所能控制的区域,已经不到福建省的三分之一。南有苏廷夏,北有林詹和张行,司马藉都有种已经在夹缝中生存的感觉,苏廷夏尚且能图谋列土封疆,而他根本没什么所求,难道他还能腆着脸回去恳求韩健的原谅不成?

    “司马兄,你快想想办法,我听说,再过几天连福州城也不保了,要不我们先驰援福州城,到底要保住最后的地盘啊。”萧翎这时候又过来跟司马藉唱反调。

    司马藉摇摇头道:“惠王难道还看不出来,就算我们回到福州城又如何?难道我们能在几十万北朝铁骑之下,求得偏安?”

    萧翎摇摇头,不是他认为不是,而是他根本不明所以。(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七章 意外的子嗣

    在韩健立太子的同时,大赦天下和减免赋税的安民诏书也跟着下达,等于是韩健为最后一统南方作出了铺垫,各地降表纷至沓来,林詹和张行两路人马一路畅通无阻往闽粤之地进发。

    相比于司马藉的淡定,苏廷夏已经感觉到大势已去,在他被司马藉断了后路之后,他本还期冀于在闽粤之地收拢自己的地盘来裂土封王,可如今看来,若不能再打着北朝的旗帜,别说是裂土封王,连他自身都难保。恰好于此时,韩健规劝苏廷夏的诏书也下达到苏廷夏的军中,同时韩健也让苏廷夏领兵北上,与林詹和张行所部一道,将司马藉的勤王军一举剿灭。

    苏廷夏此时已经别无选择,随着他军中逃兵日益增多,而他的主帅威信也在降低,若不能继续效忠于北朝,他也将步朱同敬的后尘。此时他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在与手下将领进行过商讨之后,选择挥兵北上,但他也留了心眼,趁着韩健发出诏书之时,将闽粤边境的六七座纳了降表的城池接收,如此一来,就算与司马藉一战不能得胜,他也有后退之路。

    三月初二,苏廷夏最后的三万多兵马,号称十万大军,从汀江北上,准备从武平直接斜插北上,与司马藉的中军主力展开决战。苏廷夏的想法是好的,想趁着林詹和张行两路人马攻打闽中和闽东时,司马藉不得不回援,他可以趁机将闽西和闽南的部分地区收入到版图内,等那边的战争结束后,他的兵马已经扼制住闽南到粤地一代,就有资格跟韩健叫板。但他显然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司马藉从开始就作出了背水一战的准备。就算司马藉的勤王军最后的要隘福州城即将丢失时,司马藉也没动撤兵回援的心思。

    司马藉很清楚,他的力量不足以两面交战,就算把福州城丢了,能换回对苏廷夏一战的胜利,他这场战争就值得。他还有最后跟韩健周旋的机会。

    此时韩健在金陵城内,看着战争形势图时,已经感觉到战争基本已经到了收尾阶段,这收尾一战主要看的,就是司马藉和苏廷夏这场决战最后的胜负。

    若司马藉胜,韩健可以毫无顾忌发各路人马南下,甚至可以把身在江赣地区的韩崔氏和韩昭氏所部也调往闽西,但若是苏廷夏所部得胜的话,韩健却在犹豫到底是靠政治手段来接收苏廷夏的人马。还是靠武力将苏廷夏彻底制服。以目前的形势看,苏廷夏得胜的机会反倒不大,而孤注一掷的司马藉赢面大增。

    司马藉以不变应万变,直接把对苏廷夏一战的形势逆转。

    韩健在金陵城要做的,就是每天要等候闽西闽南的消息,他也在心中预想了无数次关于司马藉和苏廷夏的这场大战,他心中也在猜测到底这两个算是他最后大敌的男人,到底谁才会是最后的得胜者。

    “……难道陛下就不怕他们联成一线?”法亦见韩健在沙盘上预演了无数次的战事。终于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她的问题。

    这也是南朝许多将领所担心的问题。苏廷夏的反叛,到如今看来已经是昭然若揭。韩健非但没有治苏廷夏的罪,还发去诏书,表示会原谅苏廷夏之前的过错,这其实给军中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此时若苏廷夏跟司马藉狼狈为奸的话,那二者的实力合起来。还是与北朝有一战之力的。

    但韩健很确定地摇摇头道:“别人或者可能,他们……我不信。”

    韩健的确有理由不相信,就好像他相信司马藉跟朱同敬不会联合在一起一样。司马藉跟苏廷夏之间本就不对付,二人以前虽然没什么交集,但他们都是很自负的人。他们能判断出如今的形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若他跟苏廷夏之间合作,二人无论是在兵马协调上,还是在利益瓜分上,都无法做到协调,最后的结果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而是一加一小于一,那联合的意义又何在?

    法亦不会去反驳韩健,她也只是在心中担心这情况的出现。

    从三月初,韩健已经有领兵南下的打算,尽管韩健御驾亲征南下的时间本该在正月中旬,现在已经被韩健拖了将近两个月。而到了三月里,韩健虽然夜夜笙歌的次数少了,但还是偶尔会去萧旃那里,经常是彻夜不归,让法亦心中着急也生气。法亦的脾气一向很好,就算如此,她还是有些不能接受韩健跟萧旃太近,因为法亦知道,萧旃的动机不纯。

    可也就在这种背景之下,法亦得知了一个很震惊的消息,萧旃怀孕了。

    法亦是在三月初九的时候给萧旃诊脉,那时候萧旃怀孕差不多有两个月。也就是说,萧旃是在正月里怀孕,跟韩健好了没几天,她就怀孕,她神色登时变得有些冷。这样一个孩子,可能会带来很大影响的,对于南朝的政治形势,可能也会形成影响。

    法亦很清楚韩健的为人,眼下韩健或者只是把萧旃当成是一件战利品,可韩健对萧旃是有感情的,萧旃有了这孩子,很容易赢得韩健的信任,若将来韩健把萧旃的孩子封王,可能会成为将来的隐患。

    “萧氏有喜了?”韩健听到这消息,也有些惊讶。

    这也难怪,其实韩健觉得对身边的女人宠幸的也很多,但其实怀孕的很少,他不知道这是否跟他再世为人有关,萧旃的孩子,韩健怎么想也不可能是别人的,萧旃在年底才委身于他,韩健意气风发地拥有了这个南朝的女皇帝,而算算怀孕的时间,正好是萧旃用尽各种方法来赢得他信任之时,让萧旃怀孕上,这也算是老天对萧旃的一种捉弄吧。

    法亦对这消息没有隐瞒,当她察觉到萧旃有喜之后,还是第一时间告诉了韩健。

    韩健在经过最初的惊讶之后,没有超出法亦的预料。长长叹口气,又陷入到沉思之中。韩健往往在女人问题上,显得会有些优柔寡断,因为韩健太在意对身边女人的感情。

    “亦儿,你如何看?”韩健最后看着法亦。

    法亦很自然地摇头,这事情太大了。她自己都有些冷静不下来,萧旃怀孕,这恐怕是韩健占有以来,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结果。萧旃不想给仇人生孩子,韩健没有这方面的准备,而北朝体系的人自然不希望韩健跟南朝女皇有后嗣。这涉及到皇统的问题。

    韩健道:“此事不得张扬,她的身体,就由亦儿你暂时帮忙照料……”

    法亦清楚韩健说的“照料”是让她帮忙诊断,就算法亦对萧旃有恨意。可她也知道萧旃腹中的骨肉是无辜的,那也是韩健的骨肉,她自己都没有运气能为韩健生儿育女,她对韩健的子嗣还是很珍惜的,这是她对韩健敬重的一种表现。

    韩健则一宿都在书房中。

    或者韩健从开始也想过萧旃会怀孕的问题,但没料到事情会来的这么突然,韩健自己也在想,到底日后准备如何安置萧旃。继续把萧旃当作是一件战利品,可以予取予求。还是设身处地把她当作是自己孩子的母亲,用真诚待之。

    等韩健后半夜有些烦躁之时,他还是不由走出书房要冷静一下。这一夜,其实韩健同时在等岭南的消息。从韩健得知的情况看,司马藉与苏廷夏的决战,已经打响。虽然不一定会在一战觉出最后的胜负,但基本苏廷夏和司马藉不会留什么后手,问题是张行和林詹的兵马已经大举南下,没有给苏廷夏和司马藉留下太多缠斗的时间。

    韩健很自然走到千宁殿外,此时里面还亮着烛火。韩健不知道萧旃是否入睡,但他知道就算萧旃入睡,也不会睡的很安实,因为萧旃肯定对于自己的怀孕没有任何准备。

    “陛下,贵人今天中午开始就没有进食……还没有安寝……”女官把情况告知了韩健。

    韩健点点头,其实他也预料到了。

    萧旃委曲求全,把自己当成是祸国殃民的苏妲己,要试着把韩健迷惑到众叛亲离,最后是灭国最好。可这才没多久,她自己就怀孕,这可是她心目中仇人的子嗣,要说萧旃心中应该是恨才是,但萧旃也知道,如今南朝皇嗣的正统,除了她之外,只有那个不争气的皇叔萧翎,她能指望萧翎去完成勤王的大业?她自然希望司马藉能把勤王的兵马带会到金陵来,她也没指望说司马藉能趁机一统河山,最多是恢复战争之前的原样,甚至她可以把蜀中以及江北的国土都割让出去,以换得南朝的偏安。可现在似乎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想,她这一个孩子,就可以让她陷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有了孩子,她已经不能在让她的子民对她完全新任,一个为敌国皇帝生儿育女的人,还有资格领导她的子民?可若说让萧旃放弃这个孩子,萧旃更不甘心,因为这毕竟是她自己的骨肉,最重要的是,这个孩子或者能把南朝的皇嗣传承下去,就算将来南朝真的完全沦陷,也许儿子能力挽狂澜,在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后再次光复河山呢?

    韩健步入到千宁殿内时,远远看到萧旃在那失神中。几个月里妩媚多情的美人风采不见,换上的是以前萧旃为长公主和帝王之时的冷静和肃穆,这才是萧旃本来的模样。

    等韩健走到床榻旁边时,萧旃甚至都没注意到这个闯入者,直到韩健在床榻上坐下来,萧旃才抬头看了韩健一眼,脸绷得紧紧的。

    “公主还在为身有孕事而烦忧?”韩健语气平和问道。

    萧旃没有回答,她也没必要回答,虽然韩健是侵占她国土的贼人,是她的仇人,可现在同样也是唯一的男人,征服她的人,也是她腹中骨肉的父亲。

    韩健看着远处道:“不管你是否情愿也好,你的孩子,也是朕的,朕会一视同仁,绝不会对他有所亏待。”

    萧旃听到这句话,似乎是明白过来什么。就好像她一直在掩藏心中的祸心一样,韩健何尝不是在跟她虚以委蛇,两个人都很熟悉对方的性格,都觉得能靠时间把对方腐化,其实从开始,两个人就是在对着演戏,你装你的妩媚多情,我装我的被你迷惑。最后你怀孕之后,我们就把牌摊开,原来大家都是在互相掩饰,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萧旃是很生气的,因为在这场戏之中,她的牺牲是很大的,因为委曲求全的那个人是她,而不是韩健。事后要遭来骂名和子民不信任的,也是她。

    “哼!”萧旃不轻易在韩健面前露出她的气愤,但这次她不同,既然事情都已经摊开,她就没必要再装作对韩健一副痴恋不已的模样。但等韩健叹口气起身走出千宁殿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往韩健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带着些许的落寞。

    若抛却国家的仇恨来说,她跟韩健以前就是朋友,她对韩健的才华和能力也是很欣赏的,天下间能征服她的男人,除了韩健似乎也没有谁了,就算是才华横溢的司马藉,也终究差了一截。萧旃幽幽叹道:“当初,你为何不将我留在北朝,不回来,不就没有现在了吗?”

    萧旃似乎是在恨韩健,若当初司马藉要拥戴她为女皇时,韩健把她强行扣留,也的确就没有现如今她如此的矛盾。她长久留在北朝,嫁给韩健也是非常有可能的,她又没打算看破红尘,始终是要嫁人的,除了韩健之外,她实在不知自己能嫁给何人。

    可韩健当初带着无奈将她送回到南朝,才注定了两个人到现在反目成仇,更到如今在一起之后,甚至她有了韩健的骨肉,心中也满是纠结和矛盾。

    韩健没想那么多,他现在想的是,尽量用诚心去对待萧旃。可当他回到书房时,南方的消息也终于传来。

    三月初八,司马藉与苏廷夏两军主力于福建上杭一代发生交战,战争的结果,是司马藉大获全胜。苏廷夏的三万多兵马,近乎全军覆没。(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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