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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个幽灵     黄巾赘婿txt下载     黄巾赘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02章:入赘是门技术活

    婚礼仪式被打断了,众人齐刷刷的看着现场,都不知道这张燕唱的是哪一出。

    张宁此刻也掀起了盖头,她那国色容颜已经曝光,立即引发了不少的赞叹之声。

    “黑帅,今天是宁与夫君的大喜日子,你这是……”张宁也觉得有些不安,她生怕张燕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于是也出言问道。

    “哈哈,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啊!”张燕一改往日的黑脸,只见他笑容满面的说道:“今天是天女与袁兄弟的大喜日子,值此良辰吉日,也是在我这山寨举办的仪式,我不能没一点表示……来啊,抬上来!”

    张燕说完,只听见殿外有七八个打着号子,哼哧哼哧的抬上来了一个巨物。

    袁朗定睛一看,吓了一跳,众人担着的、被五花大绑的,竟然是一头成年的吊睛白虎,真的是稀罕极了的物种。

    “某率领黑山上下,恭贺天女、袁兄弟新婚快乐,虎虎生威、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张燕弯躬长长的施了一礼,随后在场众人亦如此祝贺,现场的气氛顿时被点爆了。

    张燕的举措对于张宁、袁朗来说是是令他们欣慰的,这么说来,张燕已经抛弃前嫌,正式的祝福了这对璧人。

    “黑帅请落座!”司仪官负责现场的指挥,他急忙让张燕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然后继续他的仪式,只听他喊出来道:“一拜……”

    “慢着!”

    “啊……”

    众人又惊呼,这次打断仪式的又会是谁呢。

    “我有话要说!”

    “天,天女,你想说什么?”

    这才打断仪式的不是别人,正是再次掀开盖头的张宁,就连袁朗也吃惊了,这是闹哪样嘛。

    “哈哈,袁老弟你完蛋了,天女这是要反悔嘛,哈哈……”

    “哈哈……”

    现场顿时出现了打趣的声音。

    “宁儿你要干什么,咱么先把仪式办完了,回去你想说什么我都依你!”

    袁朗急得直冒汗,生怕张宁正如他们说的那样。

    张宁正色的对着袁朗说道:“夫君,你以后便是宁儿的天,宁儿以后都听你的,可是在此之前,有一件事,你务必听宁儿的!”

    “是,是什么啊?”

    袁朗冷汗直冒,他实在想不出张宁这是在干什么,事先也没个招呼。

    “是啊,天女,你想这袁老弟干什么?”

    “对啊,只要你说出来,他现在不敢不从啊!”

    在袁朗以及众人的一再追问之下,张宁总算是开了口,只听她诚恳的看着袁朗说道:“夫君,阿爹生前曾感叹宁儿并非男儿身,所以一直想给张家招赘个女婿,虽然现在阿爹不在了,可是宁儿每当想起这事,总觉得……”

    袁朗总算舒了口气,不等张宁说完就抢答道:“没问题,那就算我入赘的,以后咱们的孩子也都姓张,绝对不姓袁!”

    “奥,袁老弟好样的!”

    “袁老弟,我们挺你!”

    同样感动的还有张宁,在这个男权主义的社会,一个男人的入赘可以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可是在这个问题上,袁朗答应的是如此的爽快,在此之前张宁还在发愁自己该不该把这事说出来,如果说出来,袁朗会不会当面拒绝自己,可是现在想来,张宁之前所发愁顾虑的这些,都是自己吓唬自己,袁朗还是深爱她的。

    爱她就愿意为她付出一切,这是袁朗能这么答应张宁的根本原因。

    “一拜天地,……”

    接下来的时间,婚礼仪式如期举行,仪式结束后,酒席开始,殿外也开设了流水席供山上的住民同乐,

    众人陆续敬了一对新人水酒之后,张宁不胜酒力先行入了洞房,而袁朗则被一众大小头目给留了下来,今天非往死里灌他不可。

    要不是黑、白二帅出面给袁朗挡驾,估计袁朗今晚只能爬着进洞房了,可是就算如此,袁朗离开酒席的时候,也还是东倒西歪的,要不是左右各有小卒搀扶着,估计走路都成问题。

    袁朗跌跌撞撞的走进张宁居住的别院,来到了一处古色古香的厢房外面,只见门外站着两名丫鬟装扮的少女,一个在左婉约清秀,一个在右清秀可人,简直让袁朗看的心里直痒痒。

    袁朗已经想入非非,奇妙的思绪已经漫天飞舞。他不禁哼起了《挑滑车》里面那经典的一段:“看那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待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姑爷,请!”

    袁朗刚至厢房前,门口伫立的两名丫鬟装扮的女子一齐施礼道。

    “你们好,你们好!”袁朗快速的适应了“姑爷”这样的称谓,可待自己推门欲进,却发现厢房门被锁上了。

    “禀姑爷,这是七巧连环锁,天女吩咐了,姑爷要解开了才能进去!”左侧的丫鬟见袁朗不解,急忙出列解释道。

    “啊,你们还有这样的巧心思?规矩虽多,不过难不倒老子!”

    袁朗并无不快,而且还是面对眼前的两位小美人,再大的不满也只能生咽下去。

    “天女吩咐了,从姑爷触碰连环锁开始计时,为时半柱香!”

    右侧的丫鬟出列回禀,说着将一炷香去掉一半,插在一顶香炉之中,言下之意这就开始计时了。

    袁朗彻底无语,张宁哪里来的这些个花样,居然还真煞有介事。不过他细心的将那七巧连锁捧在手上不断端详,不禁心头一喜,看似繁复的七巧连锁,其实只要遵循一定的规律还是很好解开的。

    袁朗低头拨弄了一阵,然后只听见“咔擦”一声,厢房的门是应声而开。

    刚推门想进去,突然从里面又出来一位姑娘,这姑娘可比门外的两个风姿卓卓多了,不过她依旧是一脸的严肃,对着凌云飞施礼道,“禀姑爷,天女有上联一句,请姑爷应景对出下联方可进去。”

    袁朗已经是习惯了,摊摊手说,“你说吧,进个洞房可真不容易!”

    那丫鬟捂嘴一笑,对袁朗说:”姑爷听了,天女有三好,一是刀剑棍棒,二是琴瑟,三是白黑,所以天女以第三好为题,作得上联是,天为棋盘星为子,星月争辉,还请姑爷熟思之后,对出下联!”

    此联一出,袁朗绞尽脑汁,恁是有着几世的学识,可是杂乱不堪的才学,还是让他陷入了僵局。

    也许是命不该绝,就在这时天空一声炸雷,一道闪电在远方亮起。袁朗忽然想起,自己曾经也不知道是那一世的办公室里正挂着这么一副同类型对子的下联,用在这里刚好合适。

    “有了,给我听好了,雷如战鼓风为旗,风云际会。”袁朗自信的对道。

    “姑爷稍等!”那出题的丫鬟说完关上厢房门。

    不一会厢房门再次打开,又是那丫鬟出来道:“天女说了,姑爷对的工整,请姑爷进洞房!”

    “搞这些名堂干啥,真是不嫌烦的。”虽然这样想,可袁朗还是急不可耐的走进了神秘的洞房。

    袁朗好奇的走进厢房,往里走,掀开一道红色的纱幔,只见新床上正坐着一位身穿广袖对襟衣,头戴珠凤冠,并以红头盖遮面的女子。

    此女子自然就是新娘张宁。

    这一会的工夫,张宁已经换了一套新服,此刻正如同处子一般,安安静静的坐在床沿上。

    袁朗虽未走近,但是心里那条件反射似的一阵突兀,让他瞬间明白什么是婀娜多姿,什么是妖娆华贵,跟刚才一袭长裙子的张宁,简直是不同的风格。

    “哎哟,新郎官快快坐下,坐帐如坐福,夫妻永享福!”

    不等凌袁朗开口,突然从里屋冒出一个喜娘打扮的人来,见到袁朗便一把拉着就走。

    来到新床床沿,袁朗被安排坐在了新娘子张宁的左侧。

    “左头压右头,新郎高一头!”

    那“喜娘”妙语连珠,将袁朗新郎服的左边一角压在了新娘右角上。

    袁朗机械的听由摆布,虽有不适应,不过让他激动的是,当他用邪恶的目光从新娘红盖头缝隙那偷着瞅了一眼之后,他发现今晚的张宁,不仅身材已是美到了极致,就连那回眸的一瞥,都是倾国倾城,简直美得不可方物。

    袁朗不住的盯着张宁看,而张宁也好像注意到了他,害羞的将头低的更低,一双玉洁的柔荑来回揉搓着衣角,好似极不适应这冒失的“偷窥”。

    “新郎,该掀红盖头了!”

    “喜娘”此时正将秤杆交到袁朗手里道,“秤挑红盖头,称心又如意!”

    这个袁朗会,电视上不知道看到多少回了,他用秤杆挑起了新娘张宁的红盖头。而那张宁一惊之下,连忙红了脸不敢抬头来看。

    可这绝世的容貌是无能如何都是挡不住的。这冰肌玉骨的倾国之貌,眉目如画,眼睛扑闪扑闪的,闪动的满是温情。

    “新郎新娘喝合卺酒了。”

    喜娘将两杯喜酒分别放到了两位新人的手上,接着说道,“第一杯酒贺新郎,有啥闲话被里讲,恐怕人家要听房;第二杯酒贺新郎,房里事情暗商量,谨防别人来声张;第三杯酒贺新郎,祝福夫妻白头到老,早生贵子状元郎。”

    “喜娘”说完,袁朗和张宁已经连啜了三口。袁朗酒量还行,倒是张宁喝完之后,那笑脸粉扑扑的,更添了几分妖娆。

    “好了,两位新人,吉时良辰已至,就请二位早些休息吧!”

    喜娘说话将一块白纱铺在了新床之上,然后连同房里的丫鬟一同出了新房。

    新房里顿时静了下来,借着烛光的辉映,张宁娇艳欲滴,真是瓜熟待君采撷的动人模样。

第003章:新婚燕尔

    “夫君!”张宁主动的将脸蛋贴在了袁朗的胸前,突然张宁猛的一抬头,问道:“夫君,你怎么了,怎么心跳这么快!”

    “激动,是激动!”袁朗挽起张宁往床边走,边走边说道:“娘子,**一刻值千金,咱们还是……”

    还没说完,谁知张宁面露难色的回道:“夫君恕罪这个,宁儿今晚,今晚不合适,那个,那个来了……”

    晴天霹雳,袁朗捂着脑袋,大为扫兴的说:“竟然如此,那我还是……”

    谁知道张宁娇羞的一拉袁朗的一角,羞答答的,吞吞吐吐的说道:“今晚是宁儿不好,不过虽然不能那样,宁儿倒是可以,可以给夫君……”

    张宁跟袁朗耳语了几句,随后只听得袁朗大叫道:“不是吧,你还会这个,你……你……”

    张宁生怕袁朗误会,只得明言道:“夫君恕罪,是刚才,刚才那喜娘教的!”

    袁朗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他急忙在张宁额头上亲了一口,激动的说:“就听娘子的,就听娘子的……”

    ………………

    清晨的第一缕眼光照进了别院,这里楼台飞宇、假山层叠、清泉涓涓。早起的鸟儿清脆的啼叫,它们已经开始在寻找果腹的食材。

    而我们的张家赘婿,此刻正怀抱着她的新娘子、七荤八素的呼呼大睡,也不知道昨夜他们如何如何了,搞得这么累,不过看他那口流涎水,以及那让人无法忍视的睡姿,看得出他此刻睡得正香。

    “姑爷,天女,该起床了!”

    门外丫鬟们的催促声将袁朗惊醒,没想到自己新婚的第一个早晨,竟这样被无情的吵醒,自己昨天也有些醉意,竟然和衣睡了一夜。

    “宁儿,宁儿,该起来了!”袁朗匆忙起身,发现自己的新婚夫人仍在熟睡,随后轻声唤道。

    张宁先是睁开惺忪的睡眼,然后忽然坐起身来,急着道,“我怎么睡过了,夫君,宁儿这就安排给你洗漱!”

    “不用了,她们已经来了!”袁朗无奈的指了指门外说道。

    “夫君,昨夜真不好意思,奴家不知道怎么的就睡着了。”

    张宁刚想离开新床,突然手指触碰到了什么,然后脸色一红,羞羞答答的指着床上的白绢说道,“夫君,这个,这个怎么办?”

    袁朗知道她指的是用来接住新婚娘子落红的白绢,可这对新婚燕尔昨夜并未行周公之礼,按照古代的习俗这条白纱是要收回交给长辈的,倘若原封不动的交回,长辈那边难免会有微辞。

    “娘子宽心,为夫已有主意!”袁朗接过白绢,咬破自己的手指,然后将溢出的血渍滴在了那白纱之上。

    那血渍一沾那白绢,顿时在白绢上绽放了开来,宛如一朵绽放的花朵。

    “啊,夫君,你疼吗?”张宁心疼的抓住袁朗受伤的手指,眼泪都快夺眶而出了。

    “傻丫头,这点算什么呀,别哭了,乖!”袁朗替张宁拭去眼泪道,“我去给她们开门!”

    “嗯!”张宁点了点头道。

    袁朗走到外屋打开门来,只见门外站着五名丫鬟,三位是昨晚在新房外“刁难”自己的,袁朗是见过的,她们应该是张宁的随嫁丫鬟,而另外两位应该是山寨刚配过来的丫鬟。

    “姑爷早安!”几名丫鬟驻足在门外见礼道。

    “你们早,都进来吧!”袁朗让开身子,让她们进来道。

    五名丫鬟鱼贯而入,三名直奔张宁而去,剩下的两名丫鬟将洗脸水放在了架上说,“姑爷,奴婢伺候您洗脸。兰儿,你去收拾下床铺!”

    “是!”一名年纪小些的丫鬟走到新床边,先是看到了那条白绢,然后脸色一红的将它收进了人自己的怀里,随后才开始叠被子,整理床单。

    这一切都看在袁朗的眼里,他笑了笑,知道总算过了这一关。

    再看张宁,她此刻正由着她的三名随嫁丫鬟分别伺候打理着。虽然在里间隔着粉色的纱幔,但袁朗很清晰的可以看见宁儿现在已经褪去了昨晚的内外衣服,身上只穿了一件抹胸和底裤,她正端坐在梳妆台前,由着她的丫鬟梳理着长发。

    袁朗只见那镜中的丽人,淡红的脸颊显出几分风情,双眸含笑,笑如春山。双唇如火,撩人心脾。乌黑如缎的长发被丫鬟高高的盘起,一支支金钗在他发髻之间穿梭。凌云飞这才领略到了什么是古典之美,什么叫倾国倾城。

    “姑爷,姑爷!”

    袁朗看的是如痴如醉,就连丫鬟将挤好的擦脸巾递到了自己的面前都没注意。

    “姑爷,您擦把脸,奴婢给您洁面!”伺候袁朗的丫鬟说道。

    袁朗可不敢再享受这么高级别的服务,他赶紧洗漱完毕,等着还在梳妆的张宁,前去吃早膳。

    这女人化妆你得等得,这不,都快过去半个时辰呢,张宁还在那为穿哪件袍子在征询自己的意见呢。

    不过效果还是显而易见的,经过细心的装扮,张宁宛如天仙下凡,此刻正害羞的由着袁朗牵着小手往别院外走去。

    出了正堂,左转有一处类似客厅的厢房,这里早就放好了各式的早点,不用说一定是院中伺候的那些丫鬟们刚刚备上的。

    黑山山寨的伙食谈不上太好,可也不差,袁朗饿的发慌,他这一餐吃下来,几乎是一扫而光,倒是张宁吃的少,时不时的给自己的夫君夹菜,说不出的体贴。

    看着张宁粉嘟嘟的脸蛋,再联想起昨晚的她,袁朗不禁笑出声来,者一笑不打紧,还没咽下去的饭食一下子喷溅了出来,吓得身后的女婢赶紧上前打扫、擦拭。

    张宁羞羞的转过脸去尽量不看袁朗,因为她知道袁朗在笑她什么,想起昨晚自己的种种,真的是羞死人了,她怎么会,怎么会那么的……

    “天女、袁公子,黑帅、白帅有请二位至会议大典商议要事……恩,如果二位早膳用完了的话!”

    传令的小卒进门之后才发现来的时机不对,不过好歹反应够机灵。

    反正张宁、袁朗也都吃完了,要不是这传令小卒闯进来,张宁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知道了,我与夫君一会就到,你先回去回禀二帅!”

    这里当家的自然是张宁,袁朗也对自己入赘的身份很是知道,所以这种场面自己也不出头,全凭张宁拿主意。

    “是,天女,小的这就回禀二帅!”

    传令小卒领了命离开后,张宁吩咐手底下婢女将早膳撤了,随后她拿了条汗巾走到袁朗面前,一边给袁朗擦拭嘴巴,一边笑着说道:“夫君,看你,像个小孩子似的,吃完东西,嘴巴也不擦干净!”

    袁朗顺势将张宁搂抱过来,使其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然后热情的送上一记热吻。

    张宁浑身酥软,什么话也没有了,因为这样她就觉得已经足够了。

    就这样搂抱着沉寂许久之后,张宁这才开口说道:“夫君,宁儿觉得这样很对不起你!”

    “夫妻间哪有这些话,娘子,你想多了!”

    虽然不知道张宁想要表达什么,可是袁朗觉得无论是什么,他都会原谅张宁。

    张翻转过身来,含情脉脉的看着袁朗,略带歉意的说道:“夫君能答应入赘咱们张家,宁儿已经是感激万分了。可是如果在别人面前还是由着宁儿做主,我总觉得对不住夫君!”

    袁朗这才明白,原来张宁是在担忧这个。确实,在这样一个绝对男权的国度,女人当家确实说不过去,可是袁朗有着几世新进的思想,他倒没觉得张宁有什么对不住他的地方,反倒是觉得她能处处为自己着想,真的是让他很欣慰。

    “傻瓜,谁做主还不都是咱自家的,快走吧,不然张黑子又要撂脸子了!”

    “他敢,看我不削他!”

    张宁说完,俏皮的在袁朗的脖颈上狠狠的吻了一口,随后说了声“给你留个记号,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

第004章:奉谁为帅

    当姗姗来迟的张宁、袁朗这对璧人来到会议大殿的时候,大殿上已经是聚满了大大小小的头目数十号人。

    这些人里大多是曾经跟随过“大贤良师”、“天公将军”张角闹过“黄巾起义”的,这也是他们今天能再次聚首在黑山唯一的羁绊。

    张宁的到来,立即使得在场的众人纷纷起身施礼,“天女”的身份何其的尊崇,已经不用多说了,在大家心里,张宁已经成为了这群人的精神领袖。

    正首位空缺着,自然是留给张宁的,在众人的一再推搡之下,张宁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主位上。

    稍显被冷落的袁朗也没拘泥这些,他很自觉的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安安静静的坐了下来玩自己的手指甲。

    “诸位!请安静!”

    袁朗看似心不在焉的,可以他依旧关注着会场的状况,这会儿起身说话的是“白帅”张白骑,看来这会议依旧是让他来主持。

    看着张白骑,袁朗突然觉得其身后有一道锐利的目光向自己射来,起初因为张白骑挡着袁朗没看清楚,可当张白骑侧身去说些什么之后,袁朗猛地看到张白骑的独女,应该是叫张嫣儿的,此刻正坐在张白骑身后,怔怔的盯着他袁朗。

    “我的乖乖!”

    袁朗吓得不敢去看,他有愧于这姑娘,自然不敢正眼去瞧她。没想到张白骑把自己的宝贝闺女也带来了,这是要让她加入土匪窝不成。

    “诸位,此次奉‘人公将军’张梁先生之委托,将大家伙召集到黑山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完成我‘大贤良师’未完成之宏愿,只是可惜啊,张梁先生壮志未酬身先死,可叹可叹……”

    张白骑说完已经是老泪纵横,被他这么一感染,现场顿时压抑了起来,张宁与她三叔感情最是深厚,这下子也触到了她的泪点,哭成了泪人。

    “失礼了,失礼了……”张白骑知道这种情绪不好,于是赶紧调整了下自己的心态,接着说道,“诸位,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咱们不应该气馁,我相信,咱们在‘天女’的领导之下,一定能够完成咱们的使命,实现‘大贤良师’未完成之事业!所以,我现在宣布,‘黄巾余部暨黑山会议’如期举行!”

    “哗哗哗”会场上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就张白骑这口才,不去当国家干部真的是浪费了,至少袁朗觉得怪可惜的。

    张白骑压了压现场的掌声,然后继续主持会议道:“下面,我们进入第一个议题,部队建制问题!……大家这些年各自为战,到处东躲西藏的,不知道受尽了多少委屈,所以这一个问题,就是议一议,大家同不同意将自己的部队融合起来,拽成一个拳头,受命于一个统帅!请大家先讨论下,一会我们举手表决!”

    张白骑说完坐下,然后会场上立即讨论了开来。

    袁朗觉得这个问题很有价值,因为光头知道的,曾经的黄巾军余部,现在至少分割成了十几个小势力,这里面除了黑山张燕实力可与朝廷相抗,其余部落基本上都是零零散散,根本职能打打游击,上不得台面。

    但是如果将这十几股力量团结成一个大势力,那就不同了,他们这里面不乏有悍将、谋士,诸如勇猛的周仓、于毒,足智多谋的张白骑,等等,正所谓一人计短,多人计长,大家凑一凑没准能闹出大的动静来。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尤其是这些年他们受的苦实在太多,就连温饱问题都没法解决。再看看黑山这繁荣的景象,他们也觉得再这么单干下去,一定是死路一条,所以紧随其后的举手表决,除了两人弃权之外,居然是全票通过。

    第一个议题有了结果之后,张白骑先是宣布了结果,然后开始了第二个议题,那就是奉谁为最高统帅。

    众所周知,这里战功最高的首推张燕,而威望最高的首推“天女”张宁,所以统帅的人选,也就在这两人之间展开了。

    讨论相当激烈,激烈到什么程度,足足讨论了半个时辰还没得出结果。

    “不必再讨论了!我弃权!”就在大家还在热烈讨论的时候,张燕起身喊了这么一句,随后就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只听他接着说道,“大家都知道,我褚燕能有今天,主要要感谢两个人,一个是黑山军的创始人,也是我的大哥,已殁的张牛角大哥。中平二年,我与大哥跟着黄巾军聚众起义,随后大哥中箭身亡,临终前命令部下推举我褚燕为首,这份恩情,我一辈子也忘不掉!所以,我改名张燕,就是为了报答张大哥的恩情!”

    现场寂静一片,这些事情大家都知道,只不过现在被张燕重新翻出来提及,难免使得大家触景伤情,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峥嵘岁月。

    “第二个让我感激的恩人,就是‘大贤良师’,当年要不是张良师对我当头棒喝,我今天也许还在田里种田,一辈子只做个饿死在田地里的贱农,大家听好了,是贱农,有田种却还饿死了家人的贱农……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大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在场的所有人跟着吟唱起来,这是当年“黄巾起义”的口号,他们不知道喊了多少遍,一遍一遍的默念在心头,至今未敢忘记。

    会场顿时哭成了一锅粥,在袁朗看来这不是未来工作策划会,反倒是像是回忆往昔追掉会。

    随着气氛的稍稍缓和,张燕也再次重申了自己的弃权决定以及全力支持张宁为首的心愿。

    由于张燕的弃权,大家自然对谁为统帅再也没有了异议,所以张白骑作为会议的主持者,这才起身宣布结果,道:“现在我宣布,‘天女’为……”

    “且慢!”

    张宁一直未发言,此刻即将宣布她的就任结果,谁知道她打断了张白骑的并且接着说道:“首先,宁感谢大家对我张家、对我的支持,但是,如今宁已嫁为人妻,宁已经决定此后相夫教子,一切唯我夫君我主,所以,还请大家另选高明!”

    张宁的话一下子将这统帅归属问题带向了死胡同,一个张燕弃权,一个张宁又宣布退隐,这如何是好。

    现场顿时乱成了一团,除此二人,选任何一人,大家都会有异议,所以接下来推荐的人选就多了,诸如张白起、周仓之类的都在大家的推举人选之内。

    可是大家没选一个人出来,这当时立马就是站起来说自己不行,选张白骑,张白骑说他智谋有足而勇猛欠缺,选周仓,周仓说他天生愚钝,不堪大任,总之,选的这些人没有一个自信能带好大家走向光明未来的。

    “诸位,诸位,安静,安静,既然有此,我张白骑举荐一人,大家看看如何?”

    就在大家讨论不休的时候,张白骑再次起身说道。

    “白帅看上的人一定不凡,还请白帅明示!”

    “是啊,白帅,你说你当不得统帅,那你认为谁还比你有这资格?”

    在大家催促之下,张白骑这才吐露道:“此人乃一青年才俊,见解非凡,曾多次搭救天女与危难,更是胆识过人的孤身返现入敌营……”

    张白骑说到这里,大家的目光已经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坐在角落里的袁朗。而袁朗此刻还在那扣着鼻屎,想着昨晚的风雨之事,当他反应过来大家都是在看他之时,他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你们,你们看我干吗?”

    “袁老弟虽然我才接触没几次,不过鹰嘴崖他有胆识、重情义,就连赌博都他娘的运气极佳,我周元富赞同白帅的举荐!”

    “等等,老周你说什么举荐,你们要让我干啥?”

    袁朗吃惊的站了起来,他刚才一直在神游,所以大家在讨论什么他压根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些人太他娘的能吵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黑帅,你以为呢?”

    张白骑直接将话语权丢给了张燕,他知道,张燕说话的分量比自己还重,如果张燕也没意见,那自己着举荐就算成了。

    “某曾有言在先,只要谁能搭救‘天女’回山寨,某将为牛马侍之。很显然,袁老弟是足智多谋的人,我没意见!愿意奉其为帅!”

    张燕一言九鼎,大家听后再没人有异议,张宁在一旁听着,向张燕抛去了赞许的目光,张燕也不回避,只是会心一笑。

    这样一来,袁朗就不得了了,他有张燕、张白骑、周仓等人的举荐,再加上他跟张宁还是新婚燕尔,那张宁自然也是力挺的,如果这样的话,袁朗已经是炙手可热的统帅人选了。

    可是袁朗他本人怎么想了,袁朗本人,自然是不愿意了。

    “啊,别啊,我只是来旁听的,你们别扯上我啊,我不当这统帅!”

    袁朗说到底只想老婆热炕头,他可不想居高位担心思,他刚才连跟张宁去哪度蜜月都想好了,这会儿让他干这苦差事,带领这帮乌合之众,他可不傻。

    “袁老弟,你也许还没明白我们这次会议的选举方式……大家别理他,觉得袁朗有资格当统帅的,举手!”

    张白骑率先举手,紧接着是周仓、张燕、于毒、黄龙、白波、青牛角……总之,除了为了避嫌的张宁,在场的所有人都表示赞同。

    张白骑满意的宣布了袁朗全票当选黄巾余部新建军队的统帅,并且命令手下将坐在角落的袁朗“请”到了主帅的位置上,而先前坐这得张宁欣然让位,坐在了袁朗的左侧。

    “你们这是闹哪样啊,老白、老周,黑帅,你们别这么玩我啊!”

    “怎么,袁帅,你以为咱们这么多人都是来这玩的?”

    “是啊,袁帅,怎么说您的夫人也是‘天女’,你理当为咱们尽一份力,是不是啊!”

    完了,袁朗这会儿说破天也没说理的地方了,他真的是赶鸭子上架,没退路了。

    “夫君,宁儿也看好你奥!”

    张宁见袁朗都快坐不住了,于是也在旁给他耳语打气道。

    有了张宁的鼓舞,袁朗算是定下心来了,不就是带着这帮子人干事业嘛,这就跟开公司开展业务,一样一样的嘛,有什么好难的。

    想到这里,袁朗也就坐稳了。

第005章:建军纲要

    见袁朗坐稳了,不再动弹了,张白骑这才继续主持工作道:“既然统帅决定下来了,那么我也提议,咱们是否恢复黄巾军的番号,以后大家依旧是‘黄巾军’,大家以为如何?”

    在场的人大多是以各自的名号为部队番号的吗,只有张燕的部队是以地名为号的,所以统帅固定了,那么番号确实也要统一。

    “好,我们赞同!”

    这次不用张白骑倡导,大家都很自觉的举起了手,而且还是双手,这足以证明“黄巾军”在他们心中至今还留着念想。

    “黄帅,你以为如何?”

    对于张白骑的发问,袁朗指了指自己,说道:“你这是,叫我呢?”

    “不然黄帅你以为呢?”张白骑接着说道:“如果黄帅觉得可以,也可改番号为‘黄军’!”

    “别,可拉倒吧,还是叫‘黄巾军’吧,我怕以后出门踩****上,呸,晦气!”

    袁朗往地上吐了一口老痰,心想,亏着张白骑想的出来“黄军”这番号。

    如此一来,这一议题也通过了,所以张白骑又一次宣读了第三个议题,就是将先前黑帅安插在都城的密探带回的消息给大家公布了一下,希望大家能给点意见,到底刚组建的“黄巾军”要不要趟这浑水,到都城赚它一票。

    “浑水摸鱼么,哈哈,老子就爱干这事!”

    “妈的,早就听说都城的茅厕都比咱这卧房华丽,去就去,谁怕谁啊!”

    “他奶奶的龟蛋,没准还能坐坐龙椅,都说后宫佳丽三千人,老子也睡睡寝宫去!”

    袁朗一旁听了,真的是嗤之以鼻,这帮人都干啥的啊,一个个的满脑子装着的不是睡嫔妃就是坐龙椅,还能有点上档次的、眼光长远点的盼头不。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半晌,这话题是个讨论题,但最终也是个表决题,所以张白骑给了大家充足的时间,当然也提醒大家赶紧定下自己的想法。

    就在大家讨论激烈的时候,突然只见殿外走来几名小卒,他们簇拥着一个穿着官服的兵丁,向着会场越走越近。

    “何事?”这些押人过来的小卒都是黑山军的部下,所以问他们话的是张燕。

    “回黑帅,刚才这人说是有重要信息传递给平难中郎将大人,咱们不敢做主,还请黑帅定夺!”

    “平难……”张燕一开始没想起来这“平难中郎将”是谁,后来转首一看袁朗,这才想起来了,这不是朝廷招安他们,给袁朗的官职嘛。

    袁朗也听见了对方是找的自己,于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后那传信的官服兵丁这才将怀中的密件交给了袁朗。

    袁朗展开密件一看,只见起首翻译成白话文这样写到“袁老弟一向可好,自数日前分别离去已逾日久,哥甚想念……如今何进专权,哥如履薄冰,其更有甚者招外官董卓入都,预将我等剿灭尽,还请贤弟即刻率我黑山大军入都共扶社稷,哥在此承诺,事成之后举荐上将军之职,共享荣华富贵!哥,张让叩拜献上!”

    袁朗笑着将这密件看完,然后交给张白骑读给大家听,这中间袁朗自然让送人进来的小卒将送信的兵丁带了下去,他可不想让他知道他接下来的决定是什么。

    “董卓!原来是这恶贼!”

    董卓字钟颖,现在都统西凉兵马,曾经也剿过黄巾军,所以在场的众人没一个不认识,不恨他恨他牙咬咬的。

    因战功显赫,董卓受到朝廷多次重用,不断升迁,尤其是击败韩遂等人的进攻后,他的势力日趋壮大,形成了一支以凉州人为主体、兼杂胡人和汉人的混合军队。

    朝廷虽然对董卓加以抑制,但羽翼日趋丰满的董卓自恃战功与威望,越来越变得野心勃勃,目中无人,这次被何进招进宫正中其下怀不说,也给未来的都城洛阳带来了毁城之灾,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密信读完,大家伙也都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能杀进洛阳,手刃董卓老贼,以为当年无数惨死在老贼手上的弟兄们报仇。

    “黄帅,你的意思是?”

    张白骑见大伙激情高涨,于是先问袁朗的意思,因为之前他们两在这个问题上是达成过共识的,那就是他们俩都不赞成开拔部队去东京洛阳,直到现在张白骑还认为他们去不得,所以他急切的想要拉拢政治盟友,免得好不容易组建起来的“黄巾军”一失足而成千古恨。

    袁朗这边,也一直觉得洛阳这个是非之地去不得,虽然眼前利益很多,可是从长远方面来看,他们跋山涉水而去,是得不偿失。

    袁朗知道张白骑发问自己的意图,那就是利用自己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架势,将这帮冒进之人的气势打压下去。

    “我觉得去不得!”

    袁朗刚说完第一句,下面立即就有人发对道:“黄帅,为何去不得,你得说出个道道来!不然大家可不服你!”

    “道理很简单,收益跟付出,不成正比!”袁朗知道大家没听懂,于是他接着细化的说道:“你们去洛阳图什么?金钱?还是粮草?对,刚才谁说的,还可以进宫睡嫔妃!可是大家要明白一点,咱们不是强盗,而是刚刚受朝廷招安的合法武装。证明我们身份的全国檄文估计都刚发出来了,好家伙,这还没几天呢,你们就进洛阳抢这个,拿那个,什么行为?”

    “张让让咱们去,也许咱们可以名正言顺的助他,只要咱们保他支持的二皇子刘协继位,就算不抢,也一定能得到封赏,到时候黄帅你当上上将军,咱们岂不是更壮大了!”

    袁朗不知道是谁说的这话,他回敬他的只有两个字“幼稚”,袁朗接着说:“都说狗急了会跳墙,更何况是现在命悬一线的张让那老东西,他为了活命,什么谎话、承诺说不出来!好、好,就算咱们去了,董卓老贼也是咱们现在的实力能抗衡的?岂不是以卵击石,给他人当了炮灰!”

    众人没话说了,董卓如今拥兵号称二十万,就算给他打个折扣吧,十多万肯定是有的。大家刚才被报仇的火焰烧坏了头脑,现在回头想想,袁朗分析的很对。

    袁朗看大家一个个像是瘪了气的气球似的,于是趁热打铁分析着道:“咱们这距离洛阳有千里路,还不算走出这太行山脉的山路,中间还有上党、河内等郡县的阻隔,每一个郡县都有卡哨,没有朝廷正式的通关碟文,他们会放我们这万把人过去?而且咱们现在的身份很特殊,亦正亦邪,只要稍有所动,一定会引起多方的注意!”

    “这……那咱们就哪也不去?那我们这些人聚在一起还干嘛?”

    “是啊,老子本还想着大干一场,现在看来,大家还是趁早散伙算了!”

    张燕一听这些人说气馁话,立即火冒三丈的嚷道:“青牛角、黄龙,你俩给我闭嘴,不想入伙趁早滚蛋,省的老子看见你们这怂样心烦!”

    “黑帅,这……哎……不说了,我听大家的!”

    “我黄龙也不是胆小怕事的人,总之我也挺大家的就是了!”

    张白骑一看大家的热情已经没有刚才那么亢奋了,也冷静下来了,于是他继续主持道:“大家听我说,我觉得黄帅说的很有道理,我也不赞成去东京犯这险……那么现在同意去洛阳的举手,我看看!”

    张白骑的话说出去了半天,也没见一个举手赞同去的,起初还有人想着只要有人赞成,他也举手呼应,可是后来大家都是你看我,我看看你,算来算去确实如袁朗说的那样,是收益跟付出不成正比的交易,所以呢,不去洛阳趟这浑水,成为了大家一致达成的意见。

    随着这一议题的结束,这次会议的主要议题已经全部完成,剩下来的时间大家集中讨论了下接下来的“黄巾军”未来发展方向、军事部署、训练计划,以及人员安顿问题。

    作为最高统帅的袁朗,被要求首先发表了下自己的意见,未来发展方向上,袁朗说了八个字,休养生息、等待时机;军事部署上,袁朗强调了精兵简政、各司其职八个字;训练计划上,袁朗又说了循序渐进、细分兵科;至于黑山一下子多了万把人,就如何安顿问题,袁朗提出了登记造册、择地开荒、规划村建、屯田养殖。

    总之,袁朗每每提出来的观点,都是先进而且符合“黄巾军”目前实际状况的,所以它们一经提出来,立即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掌声以及叫好声,这些观点也没有再议,直接由张白骑草拟出来,成为了“黄巾军”数日乃至数月后的建军纲要。

    也就是从这次会议召开以后,大家开始对袁朗,有了根本性质上的观念转变。如果是当初选他是因为人情世故的话,那么现在大家看来,选袁朗,是他实至名归的。

第006章:等待时机

    见袁朗坐稳了,不再动弹了,张白骑这才继续主持工作道:“既然统帅决定下来了,那么我也提议,咱们是否恢复黄巾军的番号,以后大家依旧是‘黄巾军’,大家以为如何?”

    在场的人大多是以各自的名号为部队番号的吗,只有张燕的部队是以地名为号的,所以统帅固定了,那么番号确实也要统一。

    “好,我们赞同!”

    这次不用张白骑倡导,大家都很自觉的举起了手,而且还是双手,这足以证明“黄巾军”在他们心中至今还留着念想。

    “黄帅,你以为如何?”

    对于张白骑的发问,袁朗指了指自己,说道:“你这是,叫我呢?”

    “不然黄帅你以为呢?”张白骑接着说道:“如果黄帅觉得可以,也可改番号为‘黄军’!”

    “别,可拉倒吧,还是叫‘黄巾军’吧,我怕以后出门踩****上,呸,晦气!”

    袁朗往地上吐了一口老痰,心想,亏着张白骑想的出来“黄军”这番号。

    如此一来,这一议题也通过了,所以张白骑又一次宣读了第三个议题,就是将先前黑帅安插在都城的密探带回的消息给大家公布了一下,希望大家能给点意见,到底刚组建的“黄巾军”要不要趟这浑水,到都城赚它一票。

    “浑水摸鱼么,哈哈,老子就爱干这事!”

    “妈的,早就听说都城的茅厕都比咱这卧房华丽,去就去,谁怕谁啊!”

    “他奶奶的龟蛋,没准还能坐坐龙椅,都说后宫佳丽三千人,老子也睡睡寝宫去!”

    袁朗一旁听了,真的是嗤之以鼻,这帮人都干啥的啊,一个个的满脑子装着的不是睡嫔妃就是坐龙椅,还能有点上档次的、眼光长远点的盼头不。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半晌,这话题是个讨论题,但最终也是个表决题,所以张白骑给了大家充足的时间,当然也提醒大家赶紧定下自己的想法。

    就在大家讨论激烈的时候,突然只见殿外走来几名小卒,他们簇拥着一个穿着官服的兵丁,向着会场越走越近。

    “何事?”这些押人过来的小卒都是黑山军的部下,所以问他们话的是张燕。

    “回黑帅,刚才这人说是有重要信息传递给平难中郎将大人,咱们不敢做主,还请黑帅定夺!”

    “平难……”张燕一开始没想起来这“平难中郎将”是谁,后来转首一看袁朗,这才想起来了,这不是朝廷招安他们,给袁朗的官职嘛。

    袁朗也听见了对方是找的自己,于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后那传信的官服兵丁这才将怀中的密件交给了袁朗。

    袁朗展开密件一看,只见起首翻译成白话文这样写到“袁老弟一向可好,自数日前分别离去已逾日久,哥甚想念……如今何进专权,哥如履薄冰,其更有甚者招外官董卓入都,预将我等剿灭尽,还请贤弟即刻率我黑山大军入都共扶社稷,哥在此承诺,事成之后举荐上将军之职,共享荣华富贵!哥,张让叩拜献上!”

    袁朗笑着将这密件看完,然后交给张白骑读给大家听,这中间袁朗自然让送人进来的小卒将送信的兵丁带了下去,他可不想让他知道他接下来的决定是什么。

    “董卓!原来是这恶贼!”

    董卓字钟颖,现在都统西凉兵马,曾经也剿过黄巾军,所以在场的众人没一个不认识,不恨他恨他牙咬咬的。

    因战功显赫,董卓受到朝廷多次重用,不断升迁,尤其是击败韩遂等人的进攻后,他的势力日趋壮大,形成了一支以凉州人为主体、兼杂胡人和汉人的混合军队。

    朝廷虽然对董卓加以抑制,但羽翼日趋丰满的董卓自恃战功与威望,越来越变得野心勃勃,目中无人,这次被何进招进宫正中其下怀不说,也给未来的都城洛阳带来了毁城之灾,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密信读完,大家伙也都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能杀进洛阳,手刃董卓老贼,以为当年无数惨死在老贼手上的弟兄们报仇。

    “黄帅,你的意思是?”

    张白骑见大伙激情高涨,于是先问袁朗的意思,因为之前他们两在这个问题上是达成过共识的,那就是他们俩都不赞成开拔部队去东京洛阳,直到现在张白骑还认为他们去不得,所以他急切的想要拉拢政治盟友,免得好不容易组建起来的“黄巾军”一失足而成千古恨。

    袁朗这边,也一直觉得洛阳这个是非之地去不得,虽然眼前利益很多,可是从长远方面来看,他们跋山涉水而去,是得不偿失。

    袁朗知道张白骑发问自己的意图,那就是利用自己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架势,将这帮冒进之人的气势打压下去。

    “我觉得去不得!”

    袁朗刚说完第一句,下面立即就有人发对道:“黄帅,为何去不得,你得说出个道道来!不然大家可不服你!”

    “道理很简单,收益跟付出,不成正比!”袁朗知道大家没听懂,于是他接着细化的说道:“你们去洛阳图什么?金钱?还是粮草?对,刚才谁说的,还可以进宫睡嫔妃!可是大家要明白一点,咱们不是强盗,而是刚刚受朝廷招安的合法武装。证明我们身份的全国檄文估计都刚发出来了,好家伙,这还没几天呢,你们就进洛阳抢这个,拿那个,什么行为?”

    “张让让咱们去,也许咱们可以名正言顺的助他,只要咱们保他支持的二皇子刘协继位,就算不抢,也一定能得到封赏,到时候黄帅你当上上将军,咱们岂不是更壮大了!”

    袁朗不知道是谁说的这话,他回敬他的只有两个字“幼稚”,袁朗接着说:“都说狗急了会跳墙,更何况是现在命悬一线的张让那老东西,他为了活命,什么谎话、承诺说不出来!好、好,就算咱们去了,董卓老贼也是咱们现在的实力能抗衡的?岂不是以卵击石,给他人当了炮灰!”

    众人没话说了,董卓如今拥兵号称二十万,就算给他打个折扣吧,十多万肯定是有的。大家刚才被报仇的火焰烧坏了头脑,现在回头想想,袁朗分析的很对。

    袁朗看大家一个个像是瘪了气的气球似的,于是趁热打铁分析着道:“咱们这距离洛阳有千里路,还不算走出这太行山脉的山路,中间还有上党、河内等郡县的阻隔,每一个郡县都有卡哨,没有朝廷正式的通关碟文,他们会放我们这万把人过去?而且咱们现在的身份很特殊,亦正亦邪,只要稍有所动,一定会引起多方的注意!”

    “这……那咱们就哪也不去?那我们这些人聚在一起还干嘛?”

    “是啊,老子本还想着大干一场,现在看来,大家还是趁早散伙算了!”

    张燕一听这些人说气馁话,立即火冒三丈的嚷道:“青牛角、黄龙,你俩给我闭嘴,不想入伙趁早滚蛋,省的老子看见你们这怂样心烦!”

    “黑帅,这……哎……不说了,我听大家的!”

    “我黄龙也不是胆小怕事的人,总之我也挺大家的就是了!”

    张白骑一看大家的热情已经没有刚才那么亢奋了,也冷静下来了,于是他继续主持道:“大家听我说,我觉得黄帅说的很有道理,我也不赞成去东京犯这险……那么现在同意去洛阳的举手,我看看!”

    张白骑的话说出去了半天,也没见一个举手赞同去的,起初还有人想着只要有人赞成,他也举手呼应,可是后来大家都是你看我,我看看你,算来算去确实如袁朗说的那样,是收益跟付出不成正比的交易,所以呢,不去洛阳趟这浑水,成为了大家一致达成的意见。

    随着这一议题的结束,这次会议的主要议题已经全部完成,剩下来的时间大家集中讨论了下接下来的“黄巾军”未来发展方向、军事部署、训练计划,以及人员安顿问题。

    作为最高统帅的袁朗,被要求首先发表了下自己的意见,未来发展方向上,袁朗说了八个字,休养生息、等待时机;军事部署上,袁朗强调了精兵简政、各司其职八个字;训练计划上,袁朗又说了循序渐进、细分兵科;至于黑山一下子多了万把人,就如何安顿问题,袁朗提出了登记造册、择地开荒、规划村建、屯田养殖。

    总之,袁朗每每提出来的观点,都是先进而且符合“黄巾军”目前实际状况的,所以它们一经提出来,立即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掌声以及叫好声,这些观点也没有再议,直接由张白骑草拟出来,成为了“黄巾军”数日乃至数月后的建军纲要。

    也就是从这次会议召开以后,大家开始对袁朗,有了根本性质上的观念转变。如果是当初选他是因为人情世故的话,那么现在大家看来,选袁朗,是他实至名归的。

第007章:趁势出击

    袁朗看着众人虔诚的目光,刚想吐露实情,可巧此时的张宁带着女婢出来给众人添茶水,只听她嘟囔道:“宁儿是知道的,夫君他呀,给韩馥的夫人送礼了!”

    “给夫人送礼?这是唱的哪出啊,哎呀,黄帅,你就快说吧!”这回说话的这人,袁朗总算是认识了,是于毒。

    袁朗笑着看着众人,然后指了指自己说道:“因为这韩馥跟在下一样,是个惧内,疼夫人的好男人,可是他夫人却是个财迷啊,所以啊,我就将宁儿的嫁妆拿出来一半送她了,让她在韩馥面前说咱们留在冀州的威胁,建议韩馥会盟时带上咱们,这不,韩馥还真就听进去了!”

    “啊,这,这不是让天女吃亏了!”

    为天女鸣不平的是黄龙,他能想到这点,袁朗已经很感激他了。

    “比起黑帅这月余下来对军队的训练以及重新编制、白帅对新晋军士的安顿以及田亩的丈量划分、摊丁入亩,以及大家伙的支持,我这点不算什么!”

    袁朗还得摆出个无所谓的样子,虽然自己拖人送出去的那些嫁妆可以算是他一半的身家,不过他算了算这笔买卖还是很合算的,毕竟换来了两万人的军粮,以及一展拳脚的机会。

    “哼,又不是你的,你当然这么说!”

    张燕的神补刀,真的是很到位。

    “呵呵,黑帅,这你就错了,宁儿的就是夫君的,夫君花他自己的钱财,有何不妥呢,而且还是给大家办的事,宁儿就更加没有话说了呀!”

    张宁真的是贤妻,就算在众人面前,也一味地维护自己夫君的面子,尤其是面对张燕对自己夫君的针对性挑战。

    不过袁朗送礼这一出,也实在算是误打误撞,他本想着给韩馥手底下的重臣送些礼以求成事的,可是后来派人一打听,新官到任的韩馥简直就是光杆司令,一个心腹之人都没有。

    所以,袁朗就想试试从韩夫人下手,他的前世也有混过官场的,自然知道办事找局长,送礼送夫人的潜规则,没想到,这一试还就灵光了。

    众人既然知道可以出兵了,于是他么又将话题转到了何时出兵、出多少兵,由谁带兵、谁留下来守山寨等问题上。

    何时出兵,冀州牧给袁朗等人的时间很紧迫,因为很快就要入冬了,所以他们必须在大雪还没封路前抵达会盟的地点,酸枣。

    酸枣是兖州刺史部陈留郡的一个县,这里临近黄河,处在南北要冲,东距洛阳二百里左右,战略位置十分重要,所以曹孟德将会盟的地点定在这里,可见其非凡的战略眼光。

    大家测算了下行军至酸枣大概需要的时间,一致认为两月余最为妥当。大军上路不比一人一骑,当时袁朗从兖州一路跟随张宁到黑山,也差不多用了月余的时间,所以袁朗也认为这个时间最为准确。

    那这样算来的话,如果他们现在出发,到酸枣的话,也正好是冬天最冷的数九天,刚好可以在酸枣度过严冬,为开春的大战做好准备。

    但是这之前他们还得先与韩馥的大军汇合,所以给他们的时间其实已经不多了。

    时间确定了,结论是越早越好,最好明天就走。

    那么接下来就是带多少兵的问题,难道韩馥让带两万,就乖乖的带两万嘛。袁朗的建议是兵在精而不在多,刚好“黄巾军”大小头目都在,大家将自己手底下的精锐兵力凑了凑,大概有刚两万的样子。

    在众人商量之后,大家认为带一万五的兵力出去,留下五千精锐并山寨剩下的约两万普通兵力镇守根据地,是最为保险的。

    这个决定很快就被一致通过,无需再议,就这样定了。

    最后还有两个问题,就是出征将领以及镇守将领的人选。

    袁朗是主帅,而且是韩馥点名要他去的,所以酸枣之行,他必须得去。主帅有了,那谁为副将呢,首当其冲,黑帅张燕。

    但是接下来的人选大家就犯难了,是让白帅张白骑守山寨,还是周仓守山寨的问题。因为剩下的人选里面,就顶他们两个能力最强,一文一武,各有优点。

    讨论来,讨论去,大家一致认为张白骑随军出征,周仓镇守山寨最为合理。原因很简单,酸枣会盟变数太大,袁朗身边没个多智谋的人商量,生怕会出纰漏,再看黑山山寨,易守难攻,而且目前冀州境内精锐都调出去参加会盟,就算其它几个郡有什么想法,粮草充足且有近三万众的山寨,还是可以坚守的,至于其它不入流的土匪之内的,对山寨根本造成不了威胁。

    可是这个结论一出来,周仓不干了,他本是个好勇斗狠的人物,如今却让他窝在山寨里,他怎么肯答应。

    但是国有国法,军有军令,再黄、黑、白三帅一致的命令之下,周仓只得跺脚服软,领了这镇守将军之职。

    “元福,你可别小看了你的任务,咱们在外打仗,最牵挂的是什么,难道是自己的安危嘛,不是的,而是后方家人的安全。你想,如果咱们的后院都起火了,我们在前线还能毫不顾虑的杀敌吗?”

    还是张白骑有办法,他的一席话立即让周仓感觉到了他肩头担子的不一般。

    “白帅,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周仓拍了拍胸脯接着保证道:“你们放心的上前线吧,家里的事就交给我了,要是你们家的哪位少了一根毫毛,你们回来扒了我的皮!”

    “哈哈,扒你的皮有何用,还能做衣服不成!我看啦,要扒就扒你那花裤衩子,哈哈!”袁朗也打趣道。

    袁朗说这话时没照顾到张宁的感受,此刻的张宁被他的话题羞得躲了进去,不敢再出来了。

    “你看,你看,黄帅,你家夫人好生娇气奥,难不成你调教的不好!?”

    “哈哈,是啊,黄帅,这也夜深了,咱们就不打扰你们夫妇啦……兄弟们,撤啦!”

    好在大家还算体量新婚燕尔,不然再这么耗下去,袁朗也快抓狂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一伙人,当袁朗走进与张宁的婚房的时候,他分明看到张宁侧身坐在床沿上抽泣着。

    “娘子,你……”

    “呜呜~夫君,我不想你走,我不想你走……”

    张宁起身搂着袁朗的脖子,哭的伤心极了。

    袁朗知道,张宁是因为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出征酸枣了,所以舍不得与自己分开。这也难怪,他们新婚才几个月,这几个月来天天缠绵在一起,这突然间说分别就分别,而且还不知道要分开多久,就连袁朗也舍不得了。

    袁朗紧紧的搂抱住张宁,生怕一松手就再也拥抱不到了。

    张宁抬起泪眼望着袁朗,刚好袁朗也在凝视着她,四目交对,张宁薄唇轻启,柔弱的说道:“夫君,不如你带着宁儿一起去吧!好不好!”

    满心的期盼,袁朗不想打击张宁,可是上战场岂是儿戏,他也想跟张宁朝夕相对,但是如果自己心软,张宁难保不会受到危险。

    “宁儿,听话,为夫很快就回来了,你就在山寨……”

    “不,我不要,夫君,我不要离开你……呜呜~”

    完了,这女人哭闹起来就没完了,可是,任张宁如何让袁朗带着她一起去酸枣,袁朗始终咬着牙一次次的拒绝了她。

    这样一来,张宁就闹起了小脾气,一个人生着闷气和衣在床外侧身而卧,也不搭理袁朗,只一味地抽泣着。

    袁朗变换了多种方式来逗张宁开心,可是张宁就是不理不睬的,让袁朗也没了办法。

    实在没了办法,袁朗也只得硬着头皮跳上了床,躺在了床内,刚好跟张宁对看着,来了个四目对视。

    张宁气的擂起粉拳来打袁朗,袁朗知道张宁不是真打,也舍不得打他,于是左掌一握,便很轻易的将张宁的粉拳握在了手里。

    张宁上下嘴唇一咬,袁朗见惯了,知道这是张宁发脾气前的征兆,所以在张宁还没动手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的热唇贴在了张宁的薄唇之上。

    张宁再有脾气,也顷刻间被瓦解了,两人的吻由蜻蜓点水到热烈相碰,最后两人的身子也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第008章:泪别爱妻

    一夜缠绵之后,直到袁朗起床,还觉得身体被挖空了一样的感觉,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张宁早就不见了踪影,当袁朗从卧室来到外堂的时候,只见张宁已经早早的在那给自己收拾着出征所用的衣物。

    袁朗从背后搂住了张宁,张宁穿的稀薄,加上袁朗清晨一柱擎天,吓得张宁赶紧将他推开,嘴里嘟囔道:“别这样,一会儿兰儿她们就要来了!”

    “这有什么,咱们可是合法的夫妻!”袁朗调皮的又来抱张宁。

    可是张宁一味地躲闪,两人就在外堂里跑开了,一个追一个躲,就在袁朗抓住张宁的那一刹那,屋门被打开了,走进来的正是前来伺候的婢女兰儿以及其她四人。

    五位婢女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她们知道来错时候了,赶紧掩门就要跑开。

    张宁一看“救星”要走,赶紧出言喊道:“兰儿,你们大家回来,给夫君把洗脸水端来!”

    袁朗一看没戏了,他也不想在婢女面前太过放纵,于是放开张宁,独自往卧室走去,先给自己换身衣服再出来洗漱。

    早晨的一切总是有序的进行,当袁朗来到议会大殿想与其他头目讨论出征细节的时候,没想到大家比他来的还早,他们已经在那布置开了。

    见袁朗到了,众头目分别问了早、见了礼,这是对袁朗这位统帅最起码的尊重,他很满意,渐渐的有了当领导人的感觉。

    “黄帅,没经过你的同意,我已经打发韩馥的信使一早回去复命了,并且根据咱们昨晚的讨论的结果,用你的口气给韩馥写了回信。”

    张白骑一等袁朗坐下,就上前来汇报工作。

    张白骑很能干,虽然有点越俎代庖的意思,不过袁朗对这个并不介意。

    “白帅,你再回信中可有说咱们去多少兵马吗?”袁朗饶有兴趣的多问了一句。

    张白骑知道如何应答,只听他回道:“具体兵科的分类没给出,只给了一个总数,总兵马两万!”

    袁朗满意的点了点头,打趣张白骑道:“你就不怕咱们的韩州牧来点你的兵,明明去的是一万五,你硬是说成了两万!”

    张白骑笑着回道:“如果那样,咱们倒是可以发笔横财,就说是中途病故、逃跑的,怎么也得向韩州牧讨点抚恤金吧!要不是他将咱们请到这来,也不至于这样!”

    袁朗竖起了大拇指,张白骑这招够狠的,如果韩馥不点自己的兵马,那就多得了五千人的口粮,如果点兵马人数,那就按张白骑说的那样,狠狠的敲韩馥一笔。

    毕竟冀州市肥的流油的富庶之地,这点钱财对于韩馥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也许你还当回事,人家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呢。

    一切准备就绪,张燕作为三军指挥官,已经从随行出征的黄龙、于毒、白波、青牛角等人那里得知,一万五千人的精锐已经集结完毕,就等着埋锅造饭,吃完就可以开拔去冀州府城。

    袁朗没想到离别就在眼前,张宁那边他还没打好招呼,不知道这小丫头一会知道自己要走,会怎么死缠烂打呢。

    “那个,你们先忙着,我先回去了,一会咱们吃完午膳,集合时再见!”袁朗找了个借口先开溜,这帮人大多是光棍,自然无须跟家里打招呼,自己可跟他们不一样。

    当袁朗赶回别院住所的时候,张宁已经跟婢女一起忙前忙后的开始张罗午膳了。

    天气有点转冷,只见张宁穿着对襟长袍,上身外加一件无紫色袖小袄,一种家庭少妇的韵味。

    “猜猜我是谁?”袁朗暗示看见自己的婢女们禁声,然后悄悄的走到张宁身后,用双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讨厌啦,快别闹了,你且看看特地为你准备的菜肴可合心意么?”

    听了张宁的话,袁朗放开了她,然后调皮的在张宁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搞得在场的婢女面上一阵潮红。

    再看张宁特地为自己准备的菜肴,虽谈不多么丰盛,可是一道道一看就是张宁特地为自己准备的。

    这个年代,不知道还有多少百姓,还生活在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里,袁朗现在能有娇妻作陪、三餐有酒肉的日子,他已经很知足了。

    虽然自己刚发现置身的这个朝代时,他有过很多的幻想,诸如妻妾成群、封王拜相,可是比起眼前如此实在的幸福的时候,他之前所想的那些显得是多么的虚幻以及不真实。

    酒菜摆齐,婢女们识趣的掩门而去。袁朗、张宁隔着案桌相对席地而坐,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这样盯着互看了半晌。

    “噗嗤”,张宁笑出声来说道:“呆子,看什么看,看就能看饱喽?”

    “呵呵!娘子,这你就不知了,岂不闻,秀色可餐乎!”

    “贫嘴!等宁儿容颜老了,你就不看了!”

    袁朗托着下把,双肘支在案面上,认真的说道:“怎么会了,我要看一辈子!”

    张宁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忽悠擦拭干,随后回道:“那你岂不是看腻了……保不齐,你这次回来就会带一个回来!”

    袁朗心头一凝神,看来女人的吃醋是天底下女人的共性,就连自己这贤惠的妻子也不例外。

    “天可怜见!我袁朗这辈子只对我的宁儿夫人用情,路边的野花,绝对不采!”

    张宁小嘴一撅,没好气的说道:“说不准人家主动送上门呢!”

    “那,那也不……!啊,我还有这魅力啊,我还以为天底下只有娘子你,才会主动送上门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袁朗这破嘴一开口,张宁立即委屈的泪水刷的一下,落了下来。

    袁朗话已出口,已经无法挽回,只得欠着身子过去,在张宁面前磕头请罪。

    “噗嗤”,张宁被袁朗逗笑出声来,娇斥道:“宁儿听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是轻易跪不得的,夫君,你的波棱盖儿,怎么就这么软!”

    张宁一笑,袁朗就知道自己过关了,于是心态放轻松的打趣道:“为夫这波棱盖儿就是为两个人长得,一个是父母,而另外一个,就是娘子你呀!”

    “油腔滑调的,以后不知道还有哪个妹妹被你骗了!”张宁说着夹了一块嫩牛肉放在了袁朗的碗里,然后接着道:“少贫了,快吃吧,吃完了好去跟他们汇合!”

    “恩,真好吃……恩?娘子,你都知道了?”

    袁朗还没将不久就要率军前往冀州府城的事告诉张宁,可不曾想,张宁居然已经知道了。

    “我不能去,难道不会派兰儿她们去打探?笨蛋!”

    袁朗边吃边笑,既然张宁已经知道了,而且反应还挺冷静,那自己可就放心多了。

    “夫君!宁儿敬你一杯,祝你早日凯旋!”

    张宁斟满两樽美酒,一樽递给了袁朗,一樽托在她的手里。

    “得娘子吉言,一定凯旋!”

    袁朗仰颈一口气喝完,张宁虽然酒量有限,但也是陪着袁朗尽干了。

    “咳咳”,张宁喝呛住了,脸蛋激得通红,不停的咳嗽。

    袁朗赶紧离席,走到张宁身后给其抚摸着后背,这样她会舒服点。

    张宁感激的看着袁朗,突然一勾袁朗的脖颈,深深的吻了下去。

    四唇相对,迅速的点燃了这对新婚燕尔的热情,袁朗双手嘞着张宁纤细的腰身,让他们俩的身子贴的更近了。

    张宁不停的娇喘,她面色红潮,双手颤抖,随着夫君不断的触碰底线,她觉得自己体内腾地一下燃起了一团热火,急需要跟自己的夫君合为一体。

    “黄帅,黄帅……”

    就在二人水火交融、分开不得的时候,突然门外一阵急速的敲门声,扑灭了二人之间刚要升腾的火焰。

    “死娘呢,叫什么?”袁朗气急败坏的朝着门外嚷嚷,对这人不合时宜的出现,简直愤怒到了极点。

    很显然,门外之人没想到袁朗会对他发脾气,他刚才进来时还特地问了院中的婢女,都说现在去不碍的,怎么跟自己想的不一样呢。

    “黄,黄帅,吉时快要到了,黑帅、白帅让小的来请您去祭祀天神,好出征上路!”

    袁朗刚想接着破口大骂,可是张宁一捂他的嘴巴,然后和和气气的说道:“你先去回禀二帅,就说黄帅收拾下就来!”

    门外之人一听是张宁的声音,立即回道:“是,天女!”,然后灰溜溜的跑了,免得再被袁朗骂。

    “娘子,你看这……”袁朗无奈的看了看张宁。

    张宁笑着推开了袁朗,随后正色的回道:“夫君,宁儿听闻,凡成大事者,必是能够克制自己之人,宁儿相信夫君也能做到!”

    “这……”

    “快去吧,出征前的祭祀可是大事,夫君的行李,宁儿一会让兰儿她们给你送去!”

    袁朗诧异道:“娘子,你不去?”

    张宁回道:“宁儿累了,就不去送夫君了!夫君,你要记住,凡事都要跟黑帅、白帅他们商量,切莫一意孤行。宁儿在这里等你凯旋!”

    袁朗收拾起了童心,他上前拥抱了下自己的娇妻,然后给了张宁一个深深的吻,随后打开大门,头也不回的离去。

    不回头是怕看到张宁哭泣的脸,不回头是怕张宁见了心伤,他知道张宁刚才的坚强是想让离去的自己安心,他知道,所以他也要坚强的离去,虽然他现在已经泪流满面。

第009章:流民成灾

    曾经有人说过,一个国家富不富有,不是看上层人士的生活状况,还是看下层人士还有多少是活活饿死的。

    据不完全统计,就算是袁朗活过的21世纪,还生存着八亿的饥饿人口,而这些人里面,学龄前的儿童,每年要饿死六百万。

    可是当袁朗来到东汉末年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现在看到的饥民,虽然从数量上远远比不上现代社会,可是凄惨、残忍程度,已经大大的超出了一个人可以想象的范畴,因为他亲眼,目睹了人食人、人食子的一幕。

    袁朗病倒了,自从他看到了骨肉相残的一幕,再加上这几天长途跋涉以及恶劣的天气,他已经病倒好几天了。

    “黄帅,你可好些了么?”

    前来探望的众头目将袁朗的军帐挤的满满的,此刻为首慰问正躺在榻上的袁朗的是白帅张白骑。

    “我没什么大碍了,倒是拖累了大军的行程了……对了,白帅,那批灾民,你可都安排了吗?”

    袁朗挣扎着要从榻上坐起来,张白骑见状立即抢上前来,将袁朗扶着坐了起来。

    “放心吧,愿意到咱们黑山当耕农的,我们发了足够的口粮,并且派了小队护送他们前去。还想继续去冀州城的,我给他们安排了军帐,让他们跟咱们的军士吃住在一起,送他们去冀州。”

    袁朗听了点了点头,随后吩咐道:“冀州富庶,前来投奔的灾民还会有很多,白帅、黑帅,还有在场的所有将领,你们命令下去,让咱们的将士只要看到灾民就尽可能的帮助他们,给些吃的,愿意投效军队的,你们择优录取,除外之外,就按你们现在采取的方法,要不分批送去山寨,要不带在军队里,送他们去冀州!”

    “是!”

    “放心吧,咱们已经招募了三百多号愿意投军的呢”张燕接着说道:“就是不知道你的身子何时能上路,今早韩馥的探马来通报了,希望咱们明天日落前能赶到冀州城!”

    “明天?咱们现在离冀州城还有多远?”袁朗问道。

    张燕回道:“满打满算不超过百里,如果明早启程,日落前一定能到!”

    “不,等不到明早,现在就启程!”袁朗抓过自己的衣服边穿边说道,“路上的灾民扎堆,越靠近冀州城恐怕会越多,咱们不能以之前的行军速度来计算、再者说,韩馥已经派人来催,咱们如果不按时到达,恐落下一个怠军的骂名!”

    “可是,你的身子!”

    “不碍了,我没那么娇气!”袁朗穿好了衣物,下得榻来,立即感觉到一阵眩晕,可是为了不让大家担心自己,于是强撑着号令道,“都听着,即刻起埋锅造饭,咱们明天中午,到冀州城吃午饭!”

    众人不敢违令,齐声诺道:“谨遵将令!”

    天还没黑就埋锅造饭,这是将士们想都没想到的。可是当他们看到据说是从鬼门关转了一圈的袁朗还能健步的走在军营里视察,他们就更加惊讶了。

    “怎么样,吃的饱吗?”袁朗蹲下身子,用手抚摸着一个小小年纪兵卒的后背,关怀的说道。

    “吃,吃的饱,比俺以前在家是还吃的饱?”

    “奥?听你口音好像不是冀州人!”

    “俺是从兖州逃出来的,家乡遭了灾,没吃的,就大人吃小孩,我的哥哥被他们……呜呜……”

    随行的张白骑在袁朗身边耳语道:“这娃娃是刚招募进来的,全家死的就剩他一个呢,他的哥哥,在几天前被饿坏的灾民给吃了,今天要不是咱们发现的及时,恐怕,他也活不成!”

    袁朗内心在酸痛,可是面上仍不改色的看着正在那一个劲的吃着的孩子,然后说道:“小兄弟,你多大了?叫什么?”

    “十四,不,俺十五呢!俺叫濮阳兴!”

    袁朗一看这小孩紧张的神情,就知道他谎报了自己的岁数。因为“黄巾军”有规定,实岁满十五才能投军。

    可是袁朗也不去揭穿他,只听袁朗接着道:“十五啊,不小啦,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始追女生了!……濮阳兴?有这个姓?”

    对于袁朗求问的眼光,张白骑默默地点了点头。

    居然还有“濮阳”这个姓,袁朗真的是闻所未闻。其实袁朗不知道,濮阳姓是以地名命名的复姓。古代有一条河叫濮水,濮水南岸一块丰饶的地方叫濮阳,那地方,就在现今的河南濮阳市。

    远古时,这地方也叫帝丘,黄帝的孙子颛顼做部落首领时,曾在这儿建都。春秋时卫成公也曾在此定都,是一处文化宝地。颛顼的后代中有人居住在濮水南岸,后来就取地名为姓,世代姓濮阳。

    “濮阳兴,你知道吗,咱们还是老乡,我也是兖州人!”袁朗看着小孩亲切,不禁攀起了交情。

    “真的吗?你是兖州哪的?”

    袁朗一时语塞,他只知道家里有个凶爹、慈母,嫂嫂跟侄子,对自己转生的这地方叫什么,还真的没请教过家里人。

    唯一知道的地址就是老爹让他去提亲的村庄,是个叫石牛村的地方,那么这样说的话,自己的村庄应该就是在石牛村附近了,看来以后还得变着法的问问爱妻张宁,她去过那,应该知道自己的家是在哪。

    “放肆,这是平难大将军,三军统帅黄帅,也是你这小毛孩问东问西的!”要不是张白骑嫌这濮阳兴烦,估计袁朗这尴尬还就难解了,连自己家在哪的人,估计说出去要被人笑掉大牙。

    “白帅,不知者不罪嘛,你别吓他!”袁朗看着濮阳兴胆颤的样子,先是宽慰了几句,然后对他说道:“小兴子,我帐里正缺个勤务兵,你可愿意过来!”

    “勤务兵?那是干啥的?”:

    袁朗解释道:“就是给我打扫、整理,你可以理解为照顾我的!”

    “照顾人?那俺会!这些年俺娘身子不好,都是俺跟哥哥照顾的!可是,有饭吃吗,管饱吗?”

    袁朗听后哈哈大笑着道:“不仅有饭吃管饱,还有肉吃呢!”

    濮阳兴立即来了精神头,两眼直冒精光,忙问道:“真的有肉吃?俺已经好几年还没过肉了!”

    “当然有,不过……”袁朗转眼看着张白骑道,“白帅,麻烦你带这小子去洗洗干净,然后给他换身干净衣裳,都好了嘛,就送我帐里来!”

    “可是黄帅,此人来历不明,如果你就这样放在身边,是不是有点欠妥”张白骑耳语的话也并非不无道理。

    可袁朗笑了笑,对张白骑说道:“难道白帅你十四五岁就有花花肠子呢?放心吧,你看他瘦得皮包骨,就算想怎么样,他也得有那把力气不是?”

    张白骑知道拗不过袁朗,于是只得暂别袁朗,带着濮阳兴下去清理、换衣服去了。

    袁朗视察一会便独自回到自己的军帐,案几上已经摆上了特地为他准备的膳食。

    对于袁朗来说,他的伙食比起刚才濮阳兴他们吃的不知道要好上了几倍,可是在袁朗看来,他这样的伙食勉强算是可以果腹,那就更别提手底下那一万五兵卒以及并路同行的诸多灾民的伙食了。

    用膳完不久,大军就得到了开拔的军令。此时的袁朗军帐里,除了他自己,还多一个洗刷干净、换上了一套洁净衣服的濮阳兴。

    “黄帅,俺现在能干点什么?”濮阳兴在军帐中站了一会,发现无事可干便主动询问道。

    “恩,你把这些书籍收拾下,以及我的这些行李,你弄好了到帐外来找我”袁朗说完便走出军帐,他抬眼望去,只见自己的军队正紧锣密鼓的整军待发,而另一边却是熙熙攘攘、拖家带口、推车拉马的众多灾民。

    “黄帅,你要是带上这些难民恐怕会拖延咱们行军的速度!”张燕带上了几个小卒来给袁朗收拾军帐,刚巧看到袁朗在外面,便直言道,“不如给他们留下些口粮让他们自己赶路,咱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袁朗觉得张燕说的有他的道理,可是他更加以为带上这些灾民,总比放任他们在外面胡作非为的好。

    于是袁朗对张燕劝说道:“黑帅,这些灾民现在之所以还能安分守己,那是因为摄于我们的军威。你说给他们留下口粮,可你却不知,一旦咱们前脚走后,后脚他们一定会因为争抢彼此的口粮而继续自伤残杀,这是饥民唯一能使自己更大程度存活的方式,他们别无选择!

    “那也不能让咱们看他们一辈子吧!”张燕接着道,“再说了,咱们自己所带的粮草也是捉襟见肘了,倘若到了冀州城,他韩馥不给咱们军粮,咱们这一万五千人岂不是要活活饿死在外面!”

    “黑帅你所言甚是!可是咱们没遇上也就罢了,但是现在让咱们摊上了这些灾民,你说,咱们如何能袖手旁观。”袁朗咽了烟继续说道,“咱们之所以要征战,反的不是他朝廷,而是这剥削人的制度。你说的没错,咱们管不了这些人一辈子,可是如果咱们能替他们打破这旧制度,为他们营造一个新社会,使得他们个个有饭吃、有衣穿、有屋住,那么试问他们哪一个还会出来你斗我,我斗你,更不会出现父食子的这种人间惨剧了!”

    张燕知道说不过袁朗,他虽然心里有他的想法,可是袁朗毕竟是最高统帅,而且张燕也认为抛下这些难民确实风险有点高,就算带着,也顶多是晚一点到达冀州城。

    至于军中所剩无几的军粮,那也不是急在一时的事情。再说了,自己这么多人,而且还是到了以富庶闻名的冀州城,总不能活活饿死这么憋屈的,不行就抢他娘的。

第010章:如约而至

    “哟,黑帅,你在这呢,于毒已经将五千人的先锋部队集结完毕了,你看时你压阵,还是依旧我来!”说话间,张白骑来了,他的出现打断了袁朗与张燕的僵局。

    “我来吧,你陪着黄帅唠唠吧!”张燕话也不多,说完这句便扬长而去。

    张白骑对他们刚才的对话已经全都听在了耳里,他也不作任务评论,只对袁朗说道,“黄帅,你身子还虚着,我给你套了辆马车……那个濮阳兴,你也别站后面了,这是你收拾的东西?都给黄帅搬到马车上去,看见没,就在那,快去!”

    “奥!”

    袁朗不知道濮阳兴何时站在自己后面的,当他转身来看是,只见这小子脚上像是安了火箭似得,一溜烟的跑去了张白骑给他所指的马车那。

    “黄帅,由黑帅率先锋部队开道,你就领中军,我带剩下的兵士跟这些灾民一起走,如果我们后军掉队了,你们不必等我们,最主要还是赶在韩馥约定的时间到那为好,免得给别人落下口实!”

    袁朗觉得张白骑说的很有道理,只要自己的人到那了,他韩馥也不好怪自己有没有全到,更何况冀州城大军的开拔也一定会是在次日,所以张白骑他们只要天黑前赶到冀州城下,还是来得及的。

    “便如白帅所说的吧!”袁朗同意了张白骑的建议。

    张白骑得了准信刚想走,可后来想了想,还是回头对着袁朗说道,“黑帅这人是刀子嘴豆腐心,黄帅你要体谅他!”

    袁朗笑了笑,说道:“怎么,难道老白你以为我袁朗是小心眼的人?”

    “哈哈,那倒不是!黄帅保重,咱们这就分开上路,咱们冀州城见!”

    张白骑说完跟着前来寻他的兵丁走远了,而另外一边濮阳兴也将一切行李都搬上了袁朗的马车,这会儿回来禀告道,“黄帅,都安排好了!他们来请您的令,先锋军已经走远了,咱们中军是否可以上路了!”

    这濮阳兴居然成为传话筒了,不过这样也好,在张白骑不在的时间里,有这小子帮自己传话,也省却了自己不少的精力。

    “传我令,让黄龙压头阵,白波殿尾,中军开拔!另外派出斥候打探先锋军跟后军的消息,我每隔一个时辰要知道他们的动向,去吧!”

    “是!”

    濮阳兴得了令,飞也似的跑去传令了,只留下看着他好笑的袁朗。

    坐上了马车,果然还是舒服,更何况还可以半坐着、盖上被褥打打盹,比骑在马背上舒服多了。

    掀开马车的布帘,袁朗看到濮阳兴正扶着马车快步走着,额头更是累出了汗珠。

    “小兴子,到马车上来!”

    袁朗一喊,濮阳兴立即就答应了声“哎”,然后麻利的爬上了马车,钻进了车厢。

    袁朗有些乏了,靠在厢壁上似睡非睡,迷糊间他听到竹简翻动的声音,睁开眼来,却看到濮阳兴在仔细的翻阅着他带来解闷的竹简。

    “你认识字?”

    袁朗冷不丁的一问,濮阳兴立即吓了一跳,他赶紧将手中的竹简放了回去,然后低声回道,“小的时候,跟着哥哥读过几年私学!”

    袁朗一听立即对濮阳兴的家庭背景有了新的认识,要知道,在这个年代,连看书都是一种奢侈,更别提上私学了。濮阳兴说他上过几年的私学,那就说明他之前的家庭不是官绅便是富庶之家。

    “你看你的,我没说不让你看,不过你要记住,以后不能随随便便翻看别人的东西,这是礼貌,也是规矩!”

    哑了说完睡他的,这些竹简也没什么重要的军事情报,让他看了也就看了。

    濮阳兴得了令,整个人都松下来了,只听他又道:“感谢黄帅……另外,俺也谢谢您今天帮灾民们说的那些话,俺替他们谢谢您!”

    袁朗这才明白,濮阳兴今天也听到了他跟张燕辩的那几句,看来这小子感同身受,这会儿要替曾经跟他一起的灾民来感谢自己对他们的不抛弃不放弃了。

    “斥候有消息了喊醒我,我先睡会!”

    袁朗不正面回答濮阳兴的感激,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嘱托的话,然后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袁朗这一路上断断续续的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他的每次醒都是被濮阳兴唤醒的,这小子还算机灵,两路斥候的消息全都到了他才叫醒袁朗统一汇报,这样一来的话,倒是让袁朗多睡了不少时辰。

    渐渐的夜幕降临,袁朗睡足了便挑开布帘来看马车外的景象。他趁着夜色这一看,便看到了不少正在路边扎堆休息的一群群灾民。

    随着黑夜的到来,赶了一天路的灾民也已经是匮乏的不行了,他们食不果腹、加上长途跋涉,所以有很多人是一沾地就睡,横七竖八的,只能用一个乱字来形容袁朗看到的这些。

    道上少了赶路的灾民,这样一来的话,大军行进的速度就变快了,比起白天拥挤的状况,现在可谓是通畅了许多。

    又一波斥候来报,先锋军张燕已经接触到了冀州城外放的斥候,他们已经回去禀告冀州牧韩馥,看来离冀州城已经不远了。

    而张白骑所在后军的消息却有点不尽人意,那就是后军中的灾民也开始大批量的就地休息,军队为了不抛弃他们,也只得一同休息,所以现在离中军已经落下了将近二十里地,离先锋军就差的更远了。

    知道了这些情况,袁朗让斥候分别带令给张燕、张白骑,先锋部队尽快赶到冀州城,到了那里一切听对方安排,不得擅自行动,更不得扰民,而后军部队,袁朗则要求张白骑尽可能保护沿路的灾民,尽一切所能帮助他们,另外务必要在天亮前赶到冀州城汇合。

    两路斥候分别得了令离去,袁朗也下令黄龙、白波,约束部队加速前进,务必赶上先锋军。

    如此高效率的行军,所以袁朗的中军几乎是与张燕的先锋军一起来到的冀州城下。

    本以为到了冀州城可以进城让部队吃顿好的,可是接待他的官员却只命令他们在城外安营扎寨,只允许统帅袁朗以及一名随从进城去谒见韩馥。

    当袁朗以及张燕,随着接待官员骑马走进宏伟的冀州城时,张燕亲眼看到的一切,让他的怒火烧到了极点。

    “如此小人,轻怠我等,老子以后要他好看!”

    张燕看到的不是别的,而是看到了其它郡调来的兵丁都在城中较为宽阔的地带扎了寨,并且还有炉火未熄灭的锅灶,一看就是之前款待过这些人。

    相比之下,袁朗所带来的将士就苦多了,不仅不让进城,而且连慰劳的食物也只是连筷子都立不住稀粥,这让赶了大半天的将士们如何吃得消。

    非我族内其心必异,袁朗总算是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所以他对韩馥召自己前来所答应的承诺也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他只希望自己能带着手底下这一万五千人安全的回去,只此而已。

    “停!来者何人!”

    一行人在一座偌大的官邸前被拦了下来。

    “这是韩大人邀请的平难中郎将以及他的随从,这是令牌!”

    接待官员递交了令牌,勘查无误后,拦路的将士又道:“按规矩,搜身,另外,佩剑、佩刀必须暂扣!”

    张燕立即跳将起来,吼道:“哪里来的规矩?谁敢上来!”

    “好狗胆,来人,抓住他!”

    袁朗一看事情闹大了对自己不利,于是赶紧压住了张燕即将拔刀的右手,最后对着拦路的将官说:“我这兄弟酒喝多了,按规矩上交兵器就是!”

    “黄帅,你……”张燕还想发飙,可是看袁朗那副认真的样子,而且现在他跟袁朗可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也只得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

    袁朗知道张燕受不得搜身之辱,于是说道:“不过这搜身嘛,在下从未听说过谒见你家大人还有这条规矩,恕难从命!”

    “哼哼,我看你们是……”

    拦路军官还想说些什么,突然从官邸里走出来一人,只见那人文弱书生一样的打扮,他先在那军官耳边说了些什么,随后只听那军官说道:“兵器留下,你们可以进去了!”

    免了搜身之辱,袁朗、张燕也就交了各自的兵器跟随先才给自己解围的那书生进了官邸内。

    袁朗走在书生之后,只觉得这书谈吐有礼、气质不凡,于是想亲近亲近,故而紧走几步上前请教道:“适才逢先生解救,朗感激不尽,还没请教先生名讳!”

    那书生见袁朗恭敬的发问,于是也还之以礼说道:“不敢,在下冀州骑都尉,沮公与!”

    此人名讳一说,袁朗立即打了一个激灵,他是有着古代历史学教授的传承记忆的,这沮公与,莫不就是东汉末年的大谋士,沮授!

第011章:得见名谋

    “阁下莫不是沮授,沮公与?”

    袁朗抓着对方的手,激动的连忙追问道。

    沮公与吓了一跳,他本是奉韩州牧之命前来迎接府外的贵客,至于贵客是何身份,韩州牧并未对他言明。

    此刻贵客他沮公与是接到了,可是对方这让人惊诧的行为,使他有些莫名其妙起来。

    “区区在下,正是沮授,阁下识得某?”

    沮授想挣脱开袁朗的束缚,可是在得知他的身份后,袁朗将沮授的手握得就更紧了,口中更是兴奋的像个小孩似得,嚷道:“久仰先生大名,今日得缘一见,真是虽死无憾啦!”

    “咳咳,黄帅,有点过了啊!”张燕见袁朗有点失态,连忙给他使眼色,并且在无果之后,直接出言提醒袁朗,请他注意自己的身份。

    也难怪袁朗见到沮授会激动,沮授何人也?

    沮授乃东汉末年袁绍帐下谋士,史载他“少有大志,擅于谋略”。曾为冀州别驾,举茂才,并当过两次县令。后来又当韩馥别驾,被韩馥表为骑都尉。

    袁绍占据冀州后,沮授献计,让袁绍占领冀、青、幽、并四州,并建议袁绍以自己当时的军事影响力,迎接在长安的汉献帝至洛阳,以挟天子而令诸侯,从而平定天下。袁绍听后大为欢喜,立刻表沮授为监军、奋威将军。

    占领冀、青、幽、并四州,是沮授为袁绍构造的军事目标,而挟天子以令诸侯,则是政治目标。

    袁绍听取了夺取四州的建议,而且他也做到了,所以袁朗当时的军事实力,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诸多割据势力中最强大的一个。可是后来袁朗听信了郭图的建议,郭图认为复兴汉室无望,迎立天子只会削弱自己的权力,劝袁绍不要用此计策,袁绍不想受汉献帝的约束,于是放弃了沮授给其提出的政治构想。

    而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次年曹操却在荀彧的支持下迎献帝迁都许县,成功挟天子以令诸侯,而使得袁绍在政治上始终处于下风,临死都没再翻身。

    期间有个小插曲,就是袁绍分别将手底下的冀、青、幽、并四州,分别交给自己的三个儿子以及外甥去管理,当时沮授就反对这么干,他认为这是给日后的弟兄反目埋下了伏笔,可是袁绍一意孤行,最后在其死后,三兄弟果真因为争位而大打出手,使得曹操占了大便宜。

    其后袁、曹两大军事势力之间爆发了官渡之战,最终曹操以弱胜强,以袁绍的失败而告终。在撤军的时候,袁绍只顾自己逃命,丢下了大批的兵卒和谋臣,这其中就走沮授。

    沮授被俘后,被押见曹操,他坚决不降。曹操见沮授不肯加入他的阵营,感到可惜,叹惜若早点认识沮授,那天下现在应该大定了。沮授虽不降,但仍获曹操厚待,可是,后来沮授密谋逃回袁绍阵营,事败被杀。

    看到这里,我们已经知道,沮授事个拥有大智慧、大局观,以及对未来敏锐洞察的这么一个谋士,。

    可是他的结局却是悲情的,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沮授能看清未来的形势,却没能给自己挑选一位明主,这是他失败的地方。

    袁朗自然知道沮授的现在以及将来的命运,他之所以这般激动,一来是因为见到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名臣谋士,二来是因为,沮授遇见自己,如果能为己所用,那岂不是可以更改沮授那怀才不遇、悲情而终的人生命运。

    “阁下,阁下,你这是……”

    沮授显然是被袁朗抓疼了,可是他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也挣脱不开袁朗的魔爪。

    “奥,对不起,唐突先生了,在下‘黄巾军’袁朗,还请先生一定要记住,日后若有所需,还请不要客气!”

    面对袁朗近乎癫狂的热情,沮授感到有点不适应,可是他毕竟是饱读诗书之人,自身的涵养极高,所以他虽然心有疑惑,却没表现在了脸上,仍是一脸堆笑的继续给袁朗引路,只是心中一直有个疑问,这人说对自己久仰大名,难道知道的名声已经蜚声在外了不成。

    跟着沮授转过一条长长的回廊,袁朗看到前面出现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大殿。此时的大殿里并没有因为深夜的来临而显得冷清,反倒是灯火通明,其内更是鼓乐之声大作,更伴随着一群人的欢笑声。

    进了大殿,袁朗、张燕跟着沮授,先是换了为他们准备的布履,然后盥洗了下双手,随后由着一旁的仆人掸了掸身上的泥土,最后才继续跟沮授往里走。

    走了十多步,前面出现了一道山水屏风,透过屏风,袁朗依稀可见此时的大殿里是歌舞升平,一群舞女正在那翩翩起舞,好不精彩。

    “二位在此稍等,容某去禀告州牧大人!”

    “有劳先生了!”

    沮授让袁朗、张燕在屏风外面候着,而他则进去通报去了。

    “好大的臭架子!”张燕双手叉腰,显得尤其的不满。

    不久后,歌舞声陡歇,只听得里面有人喊了声:“进来吧!”

    袁朗知道,是里面的人在传自己,于是边往里走,边嘱托张燕道:“进去之后你别说话,一切看我。这里不比咱们自己家里,万事忍着!”

    “他们要是骑到老子脖子上拉屎怎么办?也忍着!?”

    袁朗又好气又好笑,回了一句,道:“忍着!”

    说完这话,袁朗、张燕刚好从屏风后走了进来,袁朗左右一看,大殿两侧摆了十几条案酒宴,每案桌上各坐着一人,这些人打扮多数是将领模样,也有少数的文学之士,沮授就是其一。

    抬眼再看,袁朗只见大殿正中一张偌大的案桌之后坐着一位身穿华服、体型微胖、身形偏矮的中年人,袁朗猜了猜,此人估计就是冀州州牧韩馥了。

    袁朗走到殿中,落落大方的行礼道:“在下平难中郎将、‘黄巾军’统帅袁朗,拜见州牧大人!”

    “你就是朝廷新封的平难中郎将?”韩馥稳如泰山的坐着,眼神一挑,对着下面的袁朗又道,“我听说过你,入赘黄巾,果然是条好汉!”

    “哈哈……”

    “呵呵,不错,真乃奇男子也!”

    殿中一阵哄笑,因为入赘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在这个时代无异于耻辱。入赘的男子被人看作等同于罪犯、商贾、二等公民这一类人,所以在场的众人才会取笑袁朗。

    袁朗知道这是自己的硬伤,他不想跟这些人争辩这些。可是张燕实在看不下去,只见他双目一瞪,双拳一拽,眼见就要发飙。

    “别冲动,他们这是激你我二人,别中计!”袁朗一把拽住张燕,生怕他动粗被这些人兴师问罪。

    “这你也能忍,他爷爷的姥姥!”

    张燕被袁朗死死的拉住动弹不得,这时又听韩馥在上言道:“此人是谁,如此无礼!”

    袁朗赶紧回道:“这是在下的副将,贱名有污君耳!”

    袁朗不敢说出张燕的名号,因为张燕作为黑山军的统帅,是赫赫有名的。在场的这些人都不是善于之辈,一旦知道他们面前的这个黑子就是曾经黄巾军叱咤风云的张燕,那还了得。

    “既是副将,那便下去随意吃点酒水!”韩馥接着道,“来人,带这位福将官下去!”

    韩馥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张燕没资格参加这场宴会。可是张燕没听明白,他只知道韩馥让他下去吃酒。

    袁朗怕张燕缓过神来,赶紧对张燕说:“与其二人困在这里,还不如你先出去!”

    张燕低声问道:“如有变故,我如何处置?”

    “你我皆是朝廷合法的将官,你不给他们抓住把柄自然拿咱们没辙!”袁朗又道;“我小心着就是,你出去等我!”

    张燕也受够了这里的闷气,点了点头,便随着前来引导他出去的仆从从大殿里走了出去。

    “来啊,给袁将军看座!”

    韩馥唤来仆从,给袁朗在尾席添了一桌。袁朗知道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瞧不起自己,可是这又有何妨,他要让这些人知道,几年之后,他们会后悔今天对自己的侮辱。

第012章:袁绍其人

    “袁将军,你此次带来了多少兵马?”等袁朗落座,韩馥迫不及待的问道。

    袁朗立即回答说:“按照州牧大人的意思,一共带来了两万!”

    韩馥满意的点了点头,赞许的道:“甚好!你放心,只要你尽心为我办事,我不会亏待你!……还有你们,你们最多的才带来了一万多人,这作何解释?”

    韩馥赞许的是袁朗,指责的却是在座的其他将领。

    只听有人辩解道:“自从袁本初做了这渤海太守,便大肆网罗豪杰,我们手底下好些将官全都投靠他去了!”

    又听人说道:“是啊,他袁本初在南皮、东光、重合、高城、阳信、修县、浮阳、章武八县招募乡勇,如今手底下的兵力估计已有五六万之巨,看来也是要赴酸枣之约!”

    还有人挑拨道:“袁本初如此肆意妄行,简直没把州牧大人你放在眼里,实在可恶至极!”

    韩馥一拍桌案,气愤的骂道:“好你个袁本初,你莫要仗着你家‘四世三公’的威望爬到我头上来……恩?章同呢?他怎么没来!”

    看着这些人窝里斗,袁朗别提都高兴了,他沿袭了前世的知识,知道冀州有九大郡,中山郡、常山郡,河间郡,渤海郡,平原郡,魏郡,阳平郡,广平郡,巨鹿郡,这九郡都属于韩馥统一指挥,所以这次赴酸枣之约,韩馥为了壮大门面,一定向这九郡调了兵马。

    但是自从袁绍被董卓贬到渤海郡任郡守之后,反倒是给了袁绍发展自我的机会,今天酒宴上很明显少了几位郡守,估计就是被袁绍给挖墙脚挖去了,其中刚才提到的常山郡太守章同,就是袁朗认识的那位,估计就是投靠袁绍的其中之一。

    一提到章同,底下的将领立即就怒了,只听一人骂道:“章同这贼厮鸟,当初在围剿黑山时就曾想独领军功,如今忘恩负义,居然投向了袁本初,简直是小人!”

    这样看来,韩馥虽然贵为一州之长,但可是看来袁绍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居然公开的在人家眼皮底下挖走人家的人,胆子真是够肥的。

    袁绍之所以这么狂妄自大,那是因为他出身于东汉后期一个势倾天下的官宦世家。从他的高祖父袁安起,四世之中有五人官拜三公。

    父亲袁逢,官拜司空。叔父袁隗,官拜司徒。伯父袁成,官拜左中郎将,不过可惜的是早逝。

    袁绍生得英俊威武,甚得袁逢、袁隗喜爱。凭借世资,年少为郎,不到二十岁已出任濮阳县长,后来成为西园八校尉之一的中军校尉。而当时的曹操远远不如袁绍,只是八校尉之中的典军校尉。

    袁绍之所以会沦落至冀州渤海郡,那是因为他顶撞了当时不得民心的太师董卓,这是袁绍后来可以获得大多数人支持的原因之一。

    当时董卓预行废长立幼之举,他傲慢地对袁绍说:“天下之主,应该选择贤明的人。陈留王似乎还可以,我想立他为帝。如果还不行,那汉室天下也没有继续保它下去的必要了。”

    袁绍一听非常生气,针锋相对地说:“天底下强大的人,难道只有董公你么!汝之剑利,吾之剑未尝不利!”

    袁绍说完横握佩刀,向董卓拱了拱手,扬长而去,他不敢久留洛阳,他把朝廷所颁符节挂在上东门上,逃亡冀州。

    此后董卓知道袁绍出逃后,下令通缉袁绍,当时有人劝董卓说:“废立大事,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袁绍不识大体,因为害怕逃跑,并非有其它意思。如果通缉他太急,势必激起事变。袁氏四代广布恩德,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如果袁绍招集豪杰,拉起队伍,群雄都会乘势而起,那时,关东恐怕就不是明公所能控制得了,所以不如赦免他,给他一个郡守当当,那么,他庆幸免罪,也就不会招惹事端了。”

    董卓觉有理,于是任命袁绍为勃海太守,赐爵位为邟乡侯,这就形成了如今冀州一个特殊的局面,那就是小郡守功高盖主,冀州牧吆喝不动。

    韩馥不仅吆喝不动袁绍,还被袁绍挖走了许多能干的人去了,这也为以后袁、韩二人的冀州之争埋下了伏笔,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且说现在韩馥听闻章同居然叛变了自己,投向了袁绍的怀抱,顿时气得一摔酒樽,然后恶狠狠地咒骂道:“好个章同,好个袁本初,不要欺人太甚!这冀州到底是谁说了算,咱们以后走着瞧!”

    袁朗自顾自的喝酒,看着这群人你斗我,我斗你的,他心里其实是高兴的。因为这样一来,像他这种不被待见的军事力量,就有了被人需要、拉拢的机会了。

    袁朗的考虑是有道理,在随后的酒宴之上,韩馥面对袁朗所提出来的两万人粮草问题,韩馥竟然信守他起初的诺言,很爽快的答应了,并且以资奖励,以示友好,还赏了袁朗三百匹战马,可算是意外的收获了。

    面对着忌妒的眼神,袁朗匆匆的从酒宴上找了个借口出来,他这还没出大殿之门,便看到张燕在那操着碎步来回走动,好似已经等的有些焦急了。

    “你可算出来了,你要是再不出来,我老张可就冲进去了!”

    一见袁朗出来,张燕立跑了上去,满怀关心的说道。

    “黑帅,这次咱们收获可不小啊,冀州之行没白来!”袁朗边走边对张燕说。

    “奥?就刚才那会儿?有何收获?”

    袁朗激动的将韩馥答应支付一路上两万人的军粮以及赏赐了自己三百匹战马的好消息告诉了张燕,知道之后的张燕也略显激动、

    袁朗、张燕就像是刚刚发了一笔横财的兄弟俩,不敢声张的快步走出了州牧官邸,想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还在军营里等待他们回去的兄弟们知道。

    当然让袁朗高兴的事情可不只有这两件,还有一件就是见到了他心仪的谋臣沮授,虽然刚才在酒宴之上他向人家抛了两记眉眼人家沮授没搭理他,不过袁朗相信,这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是志在必得的!

    出了冀州城,袁朗、张燕一回到军营,立即将手底下的头目召集了起来,临时召开了一次碰头会。

    首先是袁朗将今晚的好消息告诉了大家,大家一个个的都高兴的像什么似的。

    然后袁朗通知了大家,韩馥对他们的指示。他们明天要作为先头部队,得抢在冀州大军开拔之前出发去酸枣。

    大家听了这,顿时议论开来了,绝大数人认为这是韩馥对他们的不信任,让他们作为先锋部队开拔,这是韩馥为了看住他们,只要他们“黄巾军”稍有异动,便进退不得。

    对于这种说法,袁朗是默认的,可是自己以及手底下的人不去背叛韩馥,恐怕走不走这第一个,也没多大的说法。

    至于还有人认为这是韩馥拿他们去开路,去当炮灰,袁朗就有点不赞同了。一来如今周边的几股军阀势力都已经达成了联盟讨董的协定,不会再有势力冲突这一问题,二来他们此次前往酸枣打着的可是冀州牧韩馥的名号,除非有人想不开,不然那谁敢动官军的主意,何况他们加上冀州军,总数已经有七八万,估计在此次会盟的诸军阀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军力。

    袁朗最后分派了下大家的任务,首先他派黄龙留下等张白骑的第三镇军队到达冀州城,并且交代黄龙,让他与张白骑一起接收完韩馥答应给付的军粮后,再一起开拔追赶大部队。

    然后袁朗交代张燕,让他明早去冀州马场验收韩馥答应给付的三百匹战马,并且直接装备给张燕所带领的先锋军,让其继续以先锋的形式,率先前往酸枣。

    最后袁朗命令白波约束部队以及刚新晋的新兵,明早四更造饭,五更启程,不得有误,并且要求白波注意加强夜晚的巡逻检查工作,尤其是随行的灾民,一定要注意斗抢的事情再次发生。

    在碰头会的尾声,大家提出了一个共同的问题,那就是剩下不愿参军或参不了军的难民如何处置。

    袁朗给出的回答是“明天冀州大军出城的时候,你们让这些灾民堵住冀州城门,自然有人接收他们!”

    但是随即有人表示韩馥不会让这些灾民胡来,说不准还会以大军镇压。

    袁朗的意思是“韩馥新官上任急需笼络地方民心,他必然不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举。”

    可是袁朗也觉得这些灾民不会受韩馥的待见,于是他在众头目的关注下奋笔疾书写了一封书信,随后装好交给手底下的信使,耳语几句,随后那信使得令急速离去。

    众头目不解,袁朗解释道:“为一方父母官者,定当为百姓计!韩馥也许没有这样高的意识,可是他冀州贤臣谋士不少,我只不过是挑了一位小陈利弊,希望他能左右从权,说动韩馥好好安置这些找上门来了灾民们!”

    众人依旧不解,齐声问道:“此人为何人也?”

    袁朗笑了笑,说道:“此人知别人所不知,能别人所不能,有通天纬地之才,亦有未卜先知之能!”

    “啊,那不是神仙呢!”

    袁朗笑而不语,对众头领卖起了关子。

第013章:开拔行军

    四更天,天还没亮,袁朗就已经睡不下去了。

    睡不下去的原因有多种,一个是水土不服,这几天一直闹肚子,来来回回上了几次恭桶,直到这会儿才有了些许的好转。

    第二个是对家人、留守山寨众人的牵挂,不知道自己出来了这几天,她们可一切安好,辗转反侧了好久一直难以入睡。

    第三个是军营里在四更天便开始埋锅造饭,一夜饥肠辘辘的灾民或是兵卒早就在那熙熙攘攘的排起了队等着领早饭,你说这声响还能低嘛。

    袁朗走出大帐,本来在那值夜的濮阳兴被袁朗的动静弄醒了,赶紧抓了一件外袍追了出去。

    “黄帅,外面湿气大,请您披上!”

    立冬将至,又是在冀州城的郊外,所以大军驻扎的地方确实有些寒气逼人的感觉。

    披上濮阳兴送来的外袍,袁朗瞬间觉得暖和了许多,还别说,将这濮阳兴带在身边,不仅多了个说话的伴,传令的官,还处处受他细心的照料,真的是为自己当初的决定感到庆幸。

    “黄帅,黄帅……”

    袁朗一看,朦胧的晨曦中,一人骑着白马冲着自己过来了。

    “白帅!”

    袁朗激动不已,因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统领后军和押送大批灾民,以致晚到的张白骑。

    袁、张二人激动的将双手握在了一起,风尘仆仆的张白骑明显憔悴了不少。

    “小兴子,去,打两碗稀粥来!”袁朗吩咐完,又对张白骑道,“白帅,帐里说话!”

    张白骑一天没见到袁朗,自然也有许多话跟袁朗说,只听张白骑一进大帐便说:“黄帅,灾民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起先跟着咱们的约莫有两三千,等我行军之时,陆续的又加进来了好几千人,现在来到这冀州城下一看,这里也有不少,这样看来,这些灾民加起来至少得有一万还多!”

    “坐下说话!”袁朗促膝而坐,然后对着案几对面的张白骑说道,“白帅无须忧心,我已经有了安顿这些灾民之法!”

    随后将自己早先的安排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张白骑,要说目前这大军里能跟袁朗真正交心的,也就只有张白骑了。

    张白骑听完袁朗的讲述,面露难色的道:“沮公与其人是否真如黄帅你所说的那般有真知灼见,还未可知,这里面变数还是有的,咱们全押他一人,恐有疏漏!”

    原来袁朗昨晚让人送信的对象就是沮授,他爱屋及乌,第一个想到能安顿冀州城外这些灾民的,自然只有他沮授一人。

    袁朗给沮授的信中,他给沮授提出了几点意见,一来是得民心者得天下,他希望沮授能从大局出发、从人道主义关怀出发,能施施援手;二来给沮授提供了分流这批灾民的方案,比如袁朗建议,冀州城周边的郡县地广人稀,可将这批灾民登记造册编入冀州常住人口,给他们田亩,让他自食其力,并且还能给冀州城增加赋税;三来袁朗建议,这批灾民里有身强力壮的可以招募为兵丁,正好编入这次酸枣会盟的军队里去;四来,这些灾民日积月累,如果一味地围堵、镇压而不疏导,势必会造成官逼民反的局面,届时岂不是得不偿失。

    所以袁朗给沮授的信是真心权权,希望沮授不是一个糊涂的书呆子,而是个洞察大局、分析时弊的贤谋臣,希望以沮授的人魅力劝说韩馥,总比自己进言要方便多了。

    可是张白骑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这里面的风险还是存在的,虽然自己对沮授很有信心,但是韩馥其人袁朗心里就没底了,他能否采纳沮授代传的自己的建议,看来还真就不好说。

    袁、张二人又谈了些话,其中包括袁朗分析的目前冀州与袁绍不和谐的地方,张白骑分析的袁朗应当收起锋芒、韬光养晦的必要性,以及袁朗要求张白骑继续带领后军殿后,并且接收韩馥答应的粮草、辎重的军事任务。

    二人相谈甚欢,对对方提出的对自己的要求或建议很快便达成了共识。

    又谈一会,张燕等手下一众头目闻得张白骑到来的消息,便不约而同来到袁朗的军帐相见,相见之后不免说了些嘘寒问暖之语。

    张燕不是婆妈之人,他得知手底下的先锋军集结完毕并且从冀州马场如数领得三百匹战马之后,便请令先前行军。

    袁朗让张燕带着三军现有所有的粮草,嘱托几句之后,便应了张燕的行军请求。

    张燕走后不久,濮阳兴也来禀告,中军也已集结完毕,请示袁朗是否开拔。

    袁朗发出统帅令,将搭建的军帐留给后军的兵卒休憩,而中军则接过后军的辎重立即开拔,并颁布三条杀令,扰民者杀,乱纪者杀,怠军者杀,此三杀令立即实行,并传喻三军!

    “黄帅!”张白骑在辕门外相送袁朗,激动地说道,“领了粮草辎重我便来赶你们,咱们在清河郡汇合!”

    袁朗让张燕带着所有的粮草先走,免得大部队积重在一起更是难行,所以袁朗现在的中军、包括张白骑的后军一颗粮草也没,他们不得不等韩馥答应的粮草到位才行,也就是说,中军以及后军必须合二为一,不然断了截,会供应不上粮草。

    清河郡是冀州一个颇小的郡,离冀州约有四五十里路,所以袁朗、张白骑约在那里会师,然后一同上路。

    “白帅,放心,咱们清河见!”袁朗拱了拱手,随即勒缰欲行。

    “前方可是平难中郎将袁将军?”袁朗还没号令行军,只见不远处奔来一队骠骑,为首一人儒士打扮,赶到袁朗面前接着道,“可是袁将军?”

    袁朗见此人相貌不凡、谈吐有礼,再看身后的骑兵个个英姿飒爽,一看就知道是冀州的官军,故而回敬道:“在下袁朗,敢问先生何故来此?”

    那儒生拱手行礼,后道:“在下刘子惠,现任韩州牧帐下治中从事,奉州牧大人之命,前来随行将军,并送上貂裘一件、壮行酒一壶,以示州牧大人感激之情!”

    袁朗一听就知道,这哪里是韩馥感激自己,分明是在自己身边安插了个监视自己的人。

    不过对方这么诚恳,袁朗也没理由拒绝,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千恩万谢的答应了。、

    中军开拔上路,依旧是黄龙押前阵、白波殿尾,而袁朗居中。刘子惠是个儒生,骑不得长途的马匹,所以伤情未痊愈的袁朗,将他也请上了自己的马车。

    “先生,请喝口热茶!”濮阳兴随车伺候,他居然心机巧妙的用被褥藏了一水袋热茶,刚好此时拿出来就当袁朗招待刘子惠的。

    刘子惠感谢的接过热茶,啐了一口,笑着说道:“舌本芳频漱,头纲味最佳,好茶!”

    袁朗一听就想笑,他自己有没有好茶难道他还不知道,濮阳兴准备的只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茶水而已,这刘子惠居然还拽起了文。

    “让先生见笑了,行军在外多有不便,怠慢了先生还请见谅!”

    刘子惠会说客套话,难道袁朗就不会了吗,当然也得应承一下。

    “哈哈,公与说的没错,将军跟一般的武将不同,谦和!”

    一听刘子惠说到沮公与,袁朗立马来了精神,追问道:“奥,先生认识公与先生?”

    “将军此话欠妥,我与公与共事一主,岂有不识之理!”

    刘子惠说完,袁朗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致歉。

    刘子惠摆了摆手,又道:“将军小处少虑,然而大处所想却非同一般啦!”

    袁朗不解的问道:“先生何意?”

    刘子惠直截了当的道:“昨晚在下刚好与公与一起畅谈,刚巧将军你送来的信到了!我与公与乃是至交,所以公与对将军信中所言直言告知,在下便知道了将军其人,不然也不会主动揽下这‘监军’之责!”

    见袁朗有些迷惑,刘子惠继续道:“将军之部队源自‘黄巾军’,韩州牧需要防范,故而商议后打算派一监军。倘若派来的监军是个奸佞之徒,恐有离间将军与州牧大人之嫌,所以,公与举荐在下随行将军,这与公可忠上主,与私,以报将军为冀州城外那万余灾民劳心之苦!”

    袁朗一听不禁心里暖暖的,这沮授居然能想到这么深远,真不愧是自己看上的谋士贤臣。

    有了刘子惠随行,袁朗真的是长见识了不少,没想到此人博文强识,一肚子的学问,真的是让袁朗见了心里直痒痒。这冀州城真的是人杰地灵,是个处人杰的好地方,倘若自己欲成大事,这些不可多得的人才,自己是必须要争取过来的,也比留给韩馥,便宜了将来占有冀州的袁绍。

    社会存在的法则便是优胜劣汰,在这东汉末年此法则尤胜。如此动荡的年代,只有强者才有话语权,才有支配自己生命乃至于家族的权利。

    袁朗深知这样的道理,所以他知道自己如果想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年代,以他如此身份想存活下去,就必须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自我强大的因素很多,而网罗天下人杰为己用,是其中比较重要的因素之一,也是千年之后的袁朗,深深知道的王霸之道。

第014章:清河季珪

    刘子惠的才学、人品都得到了袁朗的肯定,两人这一路上随心畅谈,上谈到了三皇五帝,下谈及了汉王朝如今的处境以及自救之道。

    袁朗每每说出自己的见解,刘子惠总能感觉到对方有着无穷的智慧以及丰富的想象力,使他仿佛看到了有同样特征的沮公与。

    “黄帅、先生,清河郡到了!”

    下车探听军队中止行军的濮阳兴,掀开马车的布帘冲着里面的袁朗、刘子惠说道。

    四五十里路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袁朗下令全军在清河郡原地驻扎,勒令全军不得扰民,并且唤来了信使进清河郡传递消息,最好能要来三军的午餐。

    “清河郡的郡守乃在下的旧时同窗,我看不妨在下去,他必出城迎接将军、犒劳三军!”

    刘子惠的毛遂自荐,让袁朗欣喜不已,说实话,他本做好了被此地的郡守拒绝招待的准备,如果那样,那就只能等后军的张白骑赶上才能开伙。

    没想到刘子惠还有这能耐,有了他的相帮,看来真的是老天爷也在帮自己。

    “既如此,那就有劳先生呢!……正所谓礼尚往来,这件礼物还请先生代为转交给清河郡守大人!”

    袁朗恭敬的对刘子惠施了一礼,然后转身从身后拿出一个木盒,这里面放着的是韩馥赠送给他的貂裘,他只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穿。

    谁知刘子惠双手一推不受,说道:“君之之交淡如水,这里子惠用不着,还请将军留着,静候在下的消息!”

    刘子惠敬谢不敏,袁朗也只得作罢,随后他送行刘子惠进城更是不在话下。

    正值午时三刻,袁朗在搭建好的军帐里等候着外面的消息。

    突然,濮阳兴掀开帐幔进来禀告道:“黄帅,刘先生回来了,已到帐外!”

    说实话,袁朗确实等了些时辰,这会听得濮阳兴的禀告,脱下的袜子还没来得及套,光着脚就匆忙往帐外跑去。

    帐幔掀开,袁朗看到刘子惠时,对方也正好看着自己,而且刘子惠身边那位?声姿高畅、眉目疏朗、须长四尺、甚有威重的儒生也一齐盯着袁朗看。

    “昔闻高祖赤足见‘高阳酒徒’郦食其,今见平难中朗将赤足见你这清河郡守,季珪兄,还是你的面子大呀,哈哈!”

    刘子惠引经据典的一句话,让身边的儒生哈哈大笑,随后只听这儒生说道:“就别在外面杵着呢……将军,不知可否讨口茶喝呢?”

    “先生哪里话,您的到来让我这蓬荜生辉,先生、刘先生,二位快请……小兴子,上茶!”

    袁朗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时清河郡守,那么此来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麻烦人家的,当然得热情的接待了。

    三人分主、宾,落席而坐,刚好此时濮阳兴将备好的茶水端上,随后三人各啐了一口,还是由袁朗率先说道:“在下袁朗,还没正式请教先生雅号,失礼这个!”

    袁朗拱手一礼,礼数周全,只听那清河郡守回道:“将军客气,在下山野村夫何劳将军下问。在下姓崔,名琰,字季珪,恬居这清河郡守一职!”

    袁朗听完不由得心中一惊,难怪此人相貌不凡,原来也是个大名人。

    崔琰,历史上记载他文武全才、品格高尚、善识人才,师从经学大师郑玄。崔琰后来成为袁绍的部下,曾经劝说袁绍不要攻打曹操,袁绍不听。袁绍死后,其二子袁谭、袁尚争着要得到崔琰作为他们的部下,崔琰称病不出,结果被投入监狱,因为得到阴夔、陈琳的营救,才能免罪。

    崔琰也是历史上有名的直言敢谏之人。

    曹操得到冀州之后,封崔琰为别驾从事。当崔琰来拜见曹操时,曹操对他说:“我昨天审查了一下冀州的户籍,总共有三十万人,可真是个大州啊!”

    崔琰回答说:“现在天下大乱,袁氏兄弟又互相残杀,百姓苦不堪言。您来到这里,也不先问问百姓的生活风俗如何,救他们于水火之中,反而先问户籍,这可不是冀州的百姓所希望的啊!”

    曹操部下的宾客听完之后脸色都变了,为崔琰捏一把汗。想不到曹操没有怪罪崔琰,反而向他谢罪。

    曹操做了丞相以后,封崔琰为东曹掾,并对他说:“您有伯夷那样的风范,史鱼那样的正直,贪婪的人听到您的名字就会变得清廉,壮士听到您的名字就会更加勇武奋战,您可真称得上是时代的表率了。所以才封您做东曹掾。”

    崔琰的为人正直由此可见一斑。

    袁朗有着这段历史知识记忆,所以他可以知道这个时代一些人、尤其是名人的详细信息,这无疑给他在将来的人才招募方面,提供了大大的便利。

    “原来是崔先生,失敬失敬!”袁朗按奈住内心的激动,如果表现的太过亲近、熟络,难免会有些不妥的地方。

    刘子惠见时机成熟,于是开口道:“季珪兄,你茶也喝了,是不是该跟将军说说你的来意呢!”

    “你呀!”只见崔琰指了指含笑的刘子惠,随后恭敬的对袁朗道:“将军能整合黄巾余部并且归顺朝廷,这一点季珪对将军很是佩服,再者将军响应我韩州牧之号召,远赴酸枣之盟共击董贼,在下也是感激不尽!”

    “崔先生高估在下了,正所谓适者生存,在下也是顺应时势罢了!”

    袁朗说的是句老实话,在这些聪明人面前,你想话不由衷,反而会让他们在内心对自己瞧不起。

    崔琰也是个敢说之人,所以袁朗的大白话并没有让他低看了袁朗。反倒是高看了一眼。

    崔琰接着又道:“将军归顺朝廷,便是我冀州兵马,共击董贼,便是我朝廷之正义之师,将军既到我清河,季珪定当效劳!”

    “崔先生的意思是?”

    袁朗有些费解的问道。

    刘子惠在旁急忙说道:“不瞒袁将军,刚才我与季珪兄出城时,季珪兄已经吩咐手下兵士从库中调出大军所需粮草,马草料已经运到,而军士的午膳,季珪兄也分摊到了清河各户百姓家中。使用这千余户百姓的锅灶,想必比将军你再埋锅造饭,要快得多了吧!”

    刘子惠刚说完,只见濮阳兴高兴的从帐外跑了进来,见了袁朗就开心的叫道:“吃的来了,吃的来了……外面来了好多百姓,他们或挑、或担、或提,给咱们送吃的来了!”

    袁朗一听,就知道是刘子惠刚才说的,是崔琰安排百姓来****了,于是急忙出席,对着他二人大大的鞠了一躬,拱手行礼,感激的说道:“二位先生之高义,下在铭感五内,大恩不言谢,请受在下一拜!”

    袁朗也曾预计过自己的中军会有半天缺粮的情况,本以为他们能挺到张白骑带着粮草赶到,可是没想到这饥饿感来势如此凶猛,自己也许还扛得住,可是那些兵卒他们就很难说了,搞不好还有哗变的危险。

    见袁朗如此谢恩,崔、刘二人赶紧离席扶起袁朗,只听刘子惠道:“将军不必谢我,要谢啊,还是得谢季珪兄!将军可知道,韩州牧曾经向清河征调过兵卒跟粮草,可是季珪兄恁是一个兵、一粒粮没给!”

    闻此言,袁朗诧异的看着崔琰,说道:“先生这么做,岂不是得罪了上级!”

    谁知崔琰笑了笑,说道:“冀州府城向来富庶,岂会在意我这点微薄之力,再说,我清河乃是一小郡,如何受得了他们这三番五次的征调。我拒绝受征调他们只会恨我一人,与清河百姓无虞。此一足以!”

    说实话,袁朗真的被崔琰这种大公无私、为民请命的精神所感动了。但是,想崔琰这样的人才,如果主子不理解他,他的命运将是凄惨的,这也是曹操最后下令处死崔琰的主要因素之一,他太不为自己的主子考虑了。

    不过这样的人才,袁朗喜欢,因为他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一个下属能给自己积累民心,这样的下属就是个好的下属。而那些善于谄媚,却在背地里将你的声誉搞得一片狼藉的奸佞之臣,恰恰是推到你这座帝国大厦的,那一个个蛀虫。

    袁朗深深的,满怀敬意的又对着崔琰鞠了一躬,他也不问崔琰为何如此帮他,总之,袁朗知道,他欠了崔琰一个大大的人情。

第015章:两军会师

    崔琰的“解囊相助”,总算是解了袁朗军暂时断粮的危机。

    派出的斥候来报,张白骑已经取得了韩馥答应的粮草,并且在一个多时辰前就已经行军开拔往清河方向而来,抛下随行的灾民之后,张白骑的后军行军速度应该有所提高,看来在傍晚之前就能赶到清河,与袁朗会师。

    袁朗赶紧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送走崔琰归来的刘子惠,刘子惠听了也为袁朗高兴,毕竟大军从今晚开始就不必为三餐发愁了。

    “当务之急将军应当约束全军不得扰民,清河郡因为是个小郡,所以这里的百姓较为保守,任何不法的行为,他们都是不能容忍的!”

    闲聊之时,刘子惠谈了下自己的观点,袁朗听后觉得很有道理,而且他早就定下过“三杀令”,这不扰民也是他规定的三令之一,刘子惠所想,与自己不谋而合。

    袁朗当即让濮阳兴传了自己的统帅令下去,逐层级宣讲“三杀令”的精神,若有明知故犯者,定斩不赦。

    “早听闻将军定下过‘三杀令’,今天得见将军治军之严,在下着实佩服!”

    袁朗的雷厉风行,让刘子惠由衷的感慨,只听他又接着道:“欲成大事必依仗军事力量,军事力量的强大在于军队建设,将军少年英雄能有此觉悟,将来可成大事!”

    刘子惠的褒奖并没有让袁朗过分的兴奋,他知道,路漫漫其修远兮,自己将来要走的路还很长。而且这条道上布满荆棘,自己稍有不慎,必会遭罪己身,甚至祸及家人。

    袁朗如今双十年岁有余而已,如此年岁却成了朝廷曾经“一生之敌”黄巾军的统帅,这一点,已经让很多人都会来关注他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人出于众,谗必随之。张白骑曾经告诫过袁朗,要他藏起锋芒,这是因为张白骑也知道,如今全国的局势是豪强并起,正所谓时势造英雄,一场大的暴风雨,恐怕即将到来。

    而如何让势力还很弱小的自己,最终能够在这长暴风雨中存活下来,需要的是自身的实力固然没错,还有一点,就是要将自己对别人的威胁降到最低,因为活下来才有希望,活下去才有一争高下的机会。

    与刘子惠的谈话每每都能让袁朗有新的觉悟,看来他拥有先于历史发展的知识以及千年来对历史行进方向的了解还是远远不够的,因为他的存在,历史的车轮已经发生了偏移,他能否“照本宣科”式的扮好自己的角色,甚至引领手底下一帮人从登上历史舞台,再到完美的谢幕,看来还真就不好说。

    刘子惠走后,袁朗昏昏沉沉的睡了许久,当他被一阵嘈杂声吵醒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这一恍惚的工夫,他竟然谁了两个多时辰。

    “小兴子,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濮阳兴一直在帐内不离左右的守着袁朗,此时袁朗想弄清外面为何喧闹,便差遣还在那蒙头看书的濮阳兴出去查看。

    “啊,是!”

    濮阳兴看书入了神,要不是袁朗唤他,他都不知道外面何时这般喧闹了。濮阳兴跌跌拌拌的穿好鞋子往外疾走,还没出帐门,只见帐幔被人掀了开来,首先进来的是中军的两个副将黄龙、白波,而后一个,则是袁朗盼了很久的,白帅张白骑。

    “白帅,你可算到了!”袁朗赶紧迎了上来,随即吩咐濮阳兴下去准备茶水、糕点自也不在话下。

    四人围着案几落席而坐,袁朗迫不及待的问道:“如何,这一路上还算顺利?韩馥的大军到哪了?”

    张白骑知道袁朗的迫切的想知道这些,于是濮阳兴递上来的茶水他也没来得及喝一口,便回道:“韩馥作为一州之长,终究还是兑现了对咱们的承诺,粮草我已全数带到,并且已经交付粮官,也同时让他们生火做饭,大家今晚总算可以不必挨饿了!”

    “这两万大军一年的粮草,他真是大手笔啊!”中军副将黄龙不禁感叹道。

    袁朗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粮草在手,他这一万多大军才能玩的活,虽然这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可是他望着还蒙在鼓里的众人,随即说:“呵呵,韩馥这回是不想给也得给,想给也不敢拖欠,你们可知道是为何?”

    张白骑略有听说,可是也不敢全信,至于黄龙、白波二人于政治一窍不通,更是不知道这里面的状况。

    “黄帅,你既然知道个中原委,还是快说吧,你看把我等急得!”白波想了很久也不明白,于是着急的追问袁朗。

    袁朗也不卖关子,只听他分析着说道:“原因有三,首先韩馥这个州牧是董卓假借朝廷拟的旨意封的,说白了,就是一个不得民心的州牧!”

    “是啊,董贼乃天下预共讨之恶贼,他封的官,百姓当然不服!”黄龙打断袁朗的话,接口又道,“难怪韩馥也坐不住要去酸枣会盟,看来她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知道只有跟董贼划清了界限,他才能坐稳这个州牧!”

    袁朗听后点了点头,为黄龙的开窍打心底高兴,只听他继续分析道:“这样一来,韩馥为了稳定民心,岂敢做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事,何况咱们有表面上的两万军队,他韩馥焉敢拿咱们开涮!……至于这第二点嘛,韩馥其实就是个光杆将军,他到冀州乃是初来乍到,屁股还没坐热就发生了这么多大的事情,他现在需要的就是聚集一切可被他掌控的势力,从而来巩固自己的政权,咱们其实也是他需要拉拢的势力之一。”

    “原来如此,难怪姓韩的没把咱们当外人看待,现在才知道,原来他肚子里有花花肠子!”白波一拍大腿恍然醒悟,随后追问道,“那第三点是什么?”

    “第三点嘛……”

    “这第三点嘛……”张白骑打断了袁朗,紧接着说道,“黄帅且慢,我且说说我的这个第三点,看是否跟你的不谋而合!”

    袁朗会心的笑了笑,示意张白骑接着说。

    张白骑见袁朗毫无怪罪他之意,于是畅谈道:“冀州城现在虽然看似风平浪静,其实是暗涛汹涌啊!”

    黄龙忙问道:“白帅是不是杞人忧天了,如今的冀州城时风调雨顺,哪来的你说的那些!”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张白骑接着道,“正如黄帅刚才分析的,韩馥一无民心,二无军权,他这个州牧如果不再干点业绩出来,恐怕早晚都得下台。韩馥本来有这个时间跟机会,可是……你们可知道渤海郡新任的太守是何许人也?”

    黄龙、白波摇了摇头,他们哪里会知道,而袁朗虽然知道,可是为了张白骑谈话的趣味性,他明知道却也不说。

    张白骑见关子卖够了,于是挑明了说道:“此人乃是出身四世三公的名门望族,便是司空袁逢之子,中军校尉,袁绍,袁本初!”

    “哎哟,来头不小,官也不小,可是这跟韩馥有何关系!”黄龙不解的问。

    “是啊,韩馥手底下有这么个来头的下属,不是好事嘛!”白波也表示赞同。

    张白骑笑了笑,说道:“可是这袁本初跟韩馥是恰恰相反的两类人,袁本初受祖宗庇佑,要名望有名望,要民心,他是斗董贼才被贬到这来的,民心高的很,要军队,他现在只干一件事,那就是在渤海郡招募兵勇,甚至冀州其它几郡的郡守也都纡尊降贵的投入了他的帐下!”

    “这一山难容二虎,这么下去,这姓韩的跟什么本初的,早晚要打起来啊!”

    面对白波的觉悟,张白骑点了点头道:“是啊,所以,这就是韩馥拉拢咱们的主要原因,也是黄帅刚才想的第三点吧,是吧,黄帅!”

    袁朗听完也点了点头,确实去张白骑分析的那样。

    众人闲来无事,分析完了韩馥如此爽快的答应他们“黄巾军”粮草请求的原因,接下来张白骑向袁朗禀告了韩馥大军开拔的时间。

    原来韩馥请了方士看过,明日四更天乃是行军吉时,所以韩馥从各郡县征调的约五万大军,定在了明早动身前往酸枣,按行程来看,比袁朗、张白骑的两军,整整慢了一天的时间。

    不久,濮阳兴带着兵卒送来了晚膳,袁朗等四人总算是吃着了自家的粮食了,别提多开心了。

第016章:小峰奇遇

    晚膳结束之后,黄龙、白波提前离开袁朗大帐到军营去巡察。

    张白骑与袁朗闲话了几句,然后从衣袖中摸出一封信笺,递给袁朗道:“这是公与先生给你的,此次能顺利的接收军粮,公与先生也是帮了忙的!”

    张白骑口中的“公与先生”便是沮授,沮公与。听闻是沮授给自己的信,袁朗迫不及待的打开来看,只见上面这样写道:“将军体恤万民实乃百姓之福也,遵将军之意,竭吾之所能,幸不辱命,已将冀州四围之灾民妥善安置与周边各郡县,分派田亩,使其耕者有其田、安居乐业,此乃将军为冀州谋福祉……”

    看到这里,袁朗知道他委托沮授帮忙安置灾民的事情,对方已经帮自己办妥了,其实这不仅是他袁朗一人的事情,正如沮授也说了,这是为冀州的安泰谋的福祉,是对冀州有意的大事。

    继续看下去,已是末尾,只见信的最后写道:“将军此行酸枣讨逆贼,若遇难决之事可与子惠先生商议……”

    看来沮授安排刘子惠给自己一是对自己的报答,二来也是间接性的给讨董出了一份力。

    “公与先生可随冀州大军出征?”袁朗将信笺收好,然后问道。

    张白骑回道:“公与先生被韩馥委以重任,随几位老臣留守冀州城,所以没随军出征!”

    袁朗点了点头,看来这韩馥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他知道谁是能重用的人才,让沮授参加看着冀州城,实在是明智之举。

    不过也看出来了韩馥无人可用的窘境,任用一帮冀州老臣子看家,也是没人可用了吧。

    袁、张二人又说了些家长里短,然后张白骑便告辞而去。

    张白骑走后,袁朗心中还有件事情放不下,那就是先锋军张燕的部队现在到哪了,于是他吩咐濮阳兴留意早就放出去未归的斥候的消息,而他自己则借着烛火之光侧躺着看了一会闲书,随后也不知道何时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当袁朗醒来的时候已是翌日四更天,他披了件外袍,跨过放了一张卧榻睡在自己旁边的濮阳兴,然后兴之所至的走出了自己的大帐。

    天空还没放晴,仍有夜色笼罩,袁朗抬眼看了看星空,将身上的袍子紧了紧,然后随性在军营里走了起来。

    走了不一会儿,靠近军营辕门处时,袁朗发现值夜的几名兵卒可能是因为太困了的缘故,一个个的都拄着长枪,头低垂着好似打起了瞌睡。

    虽然这里不是什么危险地段,可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如果有敌人突袭,这些人岂不是被砍了脑袋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喂,醒醒,都精神点,一会换岗的就要来了,别大意!”

    袁朗走过去唤醒值夜兵卒中的其中一人,那人睁开朦胧的睡眼,一看眼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最高统帅,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并且招呼其他也在那打瞌睡的兄弟,道:“都精神点,黄帅来是视察了!”

    听闻袁朗来了,其他值夜兵卒也很快的从梦中惊醒,他们一个个昂首挺胸站直了,生怕袁朗下令将他们严办了。

    值夜的辛苦袁朗可以理解,他也没有过多的去怪罪眼前的这群值夜兵卒,而是推己及人的说道:“值夜是件苦差事,以前我也经常熬夜,知道大家的不容易!这样吧,回头我将两班倒值夜制度更改成三班倒,这样一来大家就可以有充足的睡眠时间了!”

    众人一听不由得心中乐开了花,值夜这种苦差事一般没有老兵来做,都是新来的新兵蛋子担任。如果按照袁朗的这种办法,他们也就不必像现在这般辛苦了,他们心里答应是一千一万个愿意。

    “谢谢黄帅,咱们一定好好站岗!”

    众人向袁朗表了心意,袁朗表示了对他们的期望,随后随口问道:“可有可疑之人进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了摇头,突然有一人好像想到了什么,说道:“奥,对了,刚才大家都昏昏沉沉的,我记得我放行了一个年轻的兵丁,他拿着白帅的令箭,说是奉白帅之命出营办事!”

    “办事?这么大早的老白让这人出去办什么事?”袁朗虽然心中犯着嘀咕,可是对方可是白帅张白骑放出去办事的人,自己也没理由挑明了质疑。

    “你们好好站岗值守,等换岗的人替换你们!”

    袁朗说完转身欲走,突然有意兵卒叫住了他,并且说道:“白帅,小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袁朗笑了笑,回道:“但说无妨!”

    与下属多交流才能知道下属在想什么,对自己的领导工作能力也能有所提高,所以袁朗并不厌烦下属跟他提意见或者是交流什么。

    可是,发话的兵卒却这样说道:“黄帅,小的本是这清河郡人,小的时候就知道这清河郡西行五里多地有一处温泉,小的见黄帅这几天奔波劳累,这才斗胆告诉黄帅,都说泡了温泉可以健体解乏,黄帅不妨去一试!”

    袁朗没想到这兵卒跟自己说的是这事,不过泡温泉这事确实不错,自己这几天病体初愈,加上行军路上一路风尘,除了简单的擦拭过身子,还一次澡也没洗过。

    “既如此,那不失为一件乐事!等我牵过马匹,便去看看!”

    袁朗说完再次要走,可是那兵卒却又立即阻拦着说道:“黄帅有所不知,这处温泉设在一小山峰之上,此行皆是乱石嶙峋,且山势陡峭,马匹是万万骑不得的!”

    要不是被这兵卒说得自己身上痒了起来,这么麻烦的事袁朗还真就不高兴去做。

    可是五里多地说远也不远,自己脚程快点,估计将泡温泉的时间也算在内,一个多时辰可以打个来回。

    “既如此……你们好好站岗,我出去看看!”

    袁朗觉得没必要跟自己的手下交代太多,于是他紧了紧身上的袍子,大步走出了军营。

    去哪?自然是往西行,找寻刚才那兵卒口中所说的温泉去了。

    还真就别说,袁朗往西行了五里多地,果真看到了一处小峰矗立在了自己的跟前,也不知道那温泉是不是就在这上面。

    既然来都来了,那哪有不看一眼就走的道理,于是袁朗加快了步伐,往小峰上攀登而去。

    果如之前那小卒说的一样,此地陡峭难登,要不是袁朗的身子骨还算健硕,恐怕还真就上不来。

    登上小峰顶,袁朗只见前面不远烟雾缭绕,看来温泉就在前面无疑。

    越是走近,越是看不清四遭,等袁朗模糊能看到眼前的那一洼清池之时,他整个人都已经置身在一个雾一样的世界里,除了自己眼前的手掌,其余一切皆看不清了。

    这里人迹罕至,鸟兽绝迹,真是一处僻静且雅致的休闲胜地,要不然袁朗也不敢将自己脱了个精光,毫无防范的下了水。

    下水之后,只觉得水温合适,整个人浸泡其中,有一种万疲皆无,身心顿时舒畅的感觉。

    舒适的就着岸边浸着躺了一会,袁朗就已经两颊绯红、浑身生热,倏忽间,他想看看这温泉到底有多大,于是他踩着水,往里间试着游了过去。

    没游多远,就摸到了一处矗立在温泉之中的巨石,摸着巨石想继续前进,谁知道手这么一摸,竟然摸到了一块软和的东西。

    袁朗警觉的将那团软和之物拿到手里一看,竟然是女人的心衣。在这里发现女人的内衣,袁朗不知所措,他一把将手中的心衣丢回了巨石之中,摸着巨石想悄悄的往回游。

    可手这么往上一摸,这回摸到的却是硬邦邦的东西,袁朗拿到手里再一看,这东西他认识,是他军营里兵卒穿的军甲,因为是“黄巾军”,所以他们军甲的内里都是黄色的。

    这一下袁朗陡然生了气,难道是自己的手下兵卒在这里跟当地的妇人勾勾搭搭、行不轨之事不成,这事要是被清河当地的百姓乃至郡守府知道了,那自己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军威岂不是名誉扫地了。

    袁朗越想越不行,这种不良的军队作风他必须要将之扼杀在摇篮里。否则长期以往下去,军威何在、军纪何在?

    “我是袁朗,是谁在那?给我出来!”

    袁朗这么一嗓子出去,立即打破了这里刚才的宁静。

    只听得烟雾袅袅的里面顿时激起了一阵水声,随后听到一句错愕的女声喊道:“啊!你,你别过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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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巾赘婿介绍:
◆他八世转生,九世为人,却无一世圆满,而今重生在东汉末年,能否仗剑天下,创建不世王朝?
◆他白手起家,入赘黄巾,一不小心成了张角的女婿,是吃软饭,还是奋发图强?
◆他想说,听老婆大人的,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安安静静的做个强人,带领一帮乌合之众,在这乱世之中,打出自己的一片天。
◆可是未来的魏武大帝要搞自己,四世三公的袁帅哥要吞并自己,就连气人的刘跑跑都要挖自己的墙角,怎么办?
◆他想说,在下一副憨厚老实样,一看就是好淫,诸位将军,还是放过在下吧,小乔真不是俺强娶的,甄宓也不在俺屋里,都是误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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