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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坐井观天的青蛙     寒士谋txt下载     寒士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三章 老天无道

    广宗城太守府内。广宗城被黄巾贼军占领后,太守府就成为了张角兄弟等人的府邸,平时战事商议,也在此府进行。

    此时,议事厅内,坐在正座上的张角,痛苦地闭起双眼,身体频频颤抖。当他听到独自败逃回来的刘辟的报告时,张角忽生一种大势已去的感觉。张梁死去的悲意尚未平复,又来一道噩耗,这一日,可谓是张角最为难熬的一日。

    “报!管将军在府外求见!”

    “快!令他进来!”

    这说话的并不是张角,而是作为贼军军师的张宝,张宝心中正是担忧战况,虽然今夜遭到伏击,此败局已定,但若是管亥能带回一半的军马,此损失还能接受。否则,只怕广宗难以守矣。

    不久后,管亥在两个黄巾士卒的搀扶下,走进了府中议事厅。管亥此时的摸样,就连原本想要责备他的张宝,也骂不出口。刘辟先回广宗,他也知自己今日多有不妥之处,当然他不会在张角、张宝面前认罪,反而捏造了不少罪名加在管亥身上。

    张宝望着,血染战袍,面容惨白,一双手臂无力垂落,手腕处更有狰狞的破口,能见得白花花骨头的管亥,立刻明白刘辟刚才说了不少诳语。张宝阴鸷地瞪了一眼刘辟,刘辟见到管亥的惨状也是吓了一跳,又感觉到张宝那阴鸷的眼神,当即心中大喊不好,不觉地缩了缩头,不敢再望管亥。

    “管将军,难为你了,可有大碍?快快坐下。来人呐,请大夫过来为管将军疗伤!”

    张宝虽然着急战果,但以免冷了管亥的心,还是先安抚关心管亥的伤势。管亥虽然痛得满头大汗,但也知事情缓急,摇了摇头让张宝先听他把战报说完,再请大夫为他疗伤。

    管亥眼中满是怨恨地望了刘辟一眼后,将今晚的战况尽数说出,当他们听得回来广宗城的士卒仅有不到二千人时,无论是张角、张宝还是刘辟都是一阵心惊肉跳。

    “刘辟你混账!!!若是你当初听管将军之言,在敌营中扫荡一番,找到伏兵,逼得埋伏在后的朝廷兵马来救,就无此等惨败!

    但是你不但没听管将军之言,后来更是临阵逃脱,不管自军兵马,实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这项上头颅是否待的不耐烦,不想要呐!!”

    张宝作为军师,战局观并不差,一听管亥所报的战况,就知是刘辟这颗老鼠屎坏了大事。其实如他所说,若是当时刘辟没有领兵退走,与管亥一同扫荡埋伏在敌营周围的伏兵,当时刘辟、管亥兵马伤亡并不多。

    一旦找到埋伏在敌营周围的伏兵,定可将其杀个大败,逼得埋伏在后面密林的文翰和关羽两支兵马,领兵回救。这样一来,说不定,刘辟、管亥凭着数量上的绝对优势,夺得最后的胜利。

    不过,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刘辟的无能,恰恰造就了敌军的大胜,自军的惨败。

    “地公将军,我,我。”

    刘辟吓得跪在地上,张大嘴巴,我我我的,硬是说不出第二个字。他知道,凭他的才智骗不过张宝,但又怕死,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刘辟,汝可知罪?”

    张宝怒不可及,正要令人将刘辟这颗老鼠屎拖出去砍了,已祭奠今日因他而枉死的士卒。可是,张角却在他话还未说出前,先冷声向刘辟问道。

    刘辟在张角那阴森噬人的目光下,不敢再有狡辩,一副悔不当初,痛哭流涕地磕头道。

    “我知罪!请天公看在我以往为天军立了不少功劳的份上,饶我一命,日后我定不会犯此大错!”

    “刘辟你犯此大错,还想活命!当下一兵一卒都是珍贵!今夜却因你无能,白白损了我等天军一万八千多士卒!此损失之惨重,很可能会为广宗这里战事的最后胜负造成极大的影响!刘辟你简直就罪不可饶!”

    “够了。二弟,当下正是用人之际,刘辟之错已是犯下,不能改变,既然他知得认错,鄙人等就给他一个机会戴罪立功。人非圣人,孰能无过?

    而且我已有所决定…”

    张角说到这里,忽地一顿。张宝、刘辟、管亥皆把目光投去,张角话中的语气,似乎接下来将有大动作的布置,三人内心不由都是紧张几分。

    “经过今日两战之败,我等在广宗的兵马仅剩下不到五万。这两场大败,又令广宗城内兵马军心不稳,士气低迷,战意不高。

    反之,卢植老匹夫所领的朝庭兵马,士气旺盛,战意高涨。我等已失去主动权,不能再主动出战,当下唯有守住广宗,任由卢植老匹夫领军来攻。

    若是要解广宗之危,只能指望颍川一带的波才彭脱或是东郡的卜己能早日结束战事,领兵来援,我等才能重握主动。

    所以,二弟汝与刘辟二人今夜就立刻赶去颍川,指挥战事,望能早日结束颍川战事,领兵来援。而管亥,汝则去东郡辅助卜己。广宗这里,有鄙人领五万天军在守,数月内应该不会被卢植老匹夫攻破。还望汝等捉紧时间,鄙人大业是否能成,此契机现就把握在汝等三人手上!”

    “大哥,不可!若是我等援兵未到,朝庭兵马却来援军,卢植老匹夫定会强攻。到时只怕广宗这里难以守住。大哥不如你前身到颍川指挥,广宗这里,由二弟来守!”

    张宝脸色一急,连忙劝道。

    张角却是摇了摇头,坚决地望着张宝。

    “广宗这里乃我等黄巾天军起义的中心,鄙人乃天军之首,必须守在此处。若是鄙人一退,这会影响各处正与朝庭兵马在战天军的军心,甚至会发生叛变投敌之事。所以,鄙人,必须、一定要留守在广宗!”

    张角说的道理,张宝作为军中军师当然明白,但是张宝此时却不知为何,心乱不已。他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他觉得自己今夜若是离开,就难以再见张角。

    “大哥,我!”

    “不必多说,鄙人心意已决。此乃军令,军令如山不可违!这个道理,二弟难道你不知吗?!”

    张角把军令拿出,又是态度的决然,令张宝再也说不出任何反对的话。张宝低头单膝跪下,大大地叹了一口气后领命。而刘辟、管亥亦相继跪下领命。张角各向这三人交代了一些话后,便令他们离开,准备去颍川、东郡的事宜。

    随着张宝、刘辟、管亥的离开,议事厅骤地静了下来。张角好似被慑去一身的力气,瘫坐在大座上,眼睛的神采越渐黯淡下来。

    “呃~!咳!咳!咳!呃!!”

    须臾,张角心口一热,眼睛猛地瞪大,剧烈地咳嗽几来,这咳声听得让人毛骨悚然,极度的痛苦。

    张角呕出一滩血迹,整张脸毫无血色,白得似恐怖,给人一种死人白的感觉。

    “哼哼哼~~!老天无道!老天无道!!!我张角所作所为,真乃是遭天谴之不仁不义之事吗!!!”

    张角在心中不羁冷笑,头靠椅背,眼中尽是不甘和怨恨。

    而在另一边,卢植的营中。此时,朝廷的各队兵马已回到大营,回来后,一些士卒收拾了营中的死尸,和插在遍布四处的箭矢。这些收拾的士卒,见到场中死尸遍地,箭矢无数的景象,不少人都在惊叹,又是一场惨烈的战事。

    不过,令他们欣慰的是,这些死人都是黄巾贼军的士卒。

    “哈哈哈。好,很好!经今日二战,黄巾贼军已失去了主动权,难以在与吾等正面交锋。老夫想那贼首张角,此时定是气得火冒三丈直蹦直跳。依现今的战况来看,这张角当下唯有守城等待援军来救这一步棋可走。这样,吾等兵马就可掌控主动,待全军休息二日后,养精蓄锐,老夫便领军围攻广宗城!

    冠军儿连日来,连立大功,真乃老夫之福将!待广宗战事结束后,老夫定悉数上报朝廷,依冠军儿所立功绩,成为一方太守,亦是理所当然之事!”

    在卢植的帐篷内,他那雀跃爽朗的潇洒传遍了整个军营。而文翰却是平淡,拱手向卢植应道。

    “当下与张角的贼军胜负未分,卢公未免言之尚早。而且,不凡能连立大功,多亏有两位结义兄弟相助,还有麾下兵马之勇猛。当然,还有如玄德兄弟三人这些袍泽。”

    听文翰提起刘备,卢植亦是得意的笑了笑,今日刘备兄弟三人的表现可谓是不俗,虽然张梁之首最后被关羽先一步夺下,甚是可惜。

    但卢植明白,他的宝贝徒儿底蕴不差,大功迟早都会有,所以他并不担心,刘备兄弟三人,没有一鸣惊人的机会。

    “一方太守?!文不凡年仅二十二岁,就能成为一方太守!而我刘玄德现还乃区区白身而已…”

    刘备显得有些失神,望着文翰的眼神里又是复杂了许多。

第一百九十四章 眼瞎

    这一夜似乎过得十分煎熬、漫长,不过还是结束了。

    骄阳高升,代表着新的一天来临了。

    在冀州广宗郡那边,卢植、文翰等大汉将领领军浴血奋战,为汉室朝廷平乱贼患。而与此同时,在洛阳这边,却有奸臣小人正在朝廷之上,百官众目睽睽之下,出言诬蔑正为汉室抛头颅洒热血的忠臣。

    “原本大好战机,卢植逆臣却高垒不战。冯芳赵融两人心急战机流失,三番四次劝战,卢植尽是不听,后来被冯芳赵融两人识穿,勾结之事。卢植唯恐东窗事发,与贼军约好,设好埋伏,要将他们二人谋死。

    这其中,更有蒙圣上隆恩,当上西园八校尉之一的文翰,文不凡参入。他的两个结义兄弟,关羽、徐晃皆有万夫莫敌之勇,也正是他们兄弟三人领卢植逆臣之命,与贼军一同夹击冯芳赵融两人兵马,才至其两人兵马全军覆没。

    还好,老臣刚到营时就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又听闻逆臣卢植忽然派冯芳赵融两位将军出战。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老臣偷偷出动,在战场附近一处观战,若是真如老臣所猜,老臣亦做好随时为国捐躯的准备,也要救出冯芳赵融两将军。

    果然如老臣所想,老臣遇到了被文翰兄弟三人还有贼将张梁所领的两支兵马追杀的冯芳赵融。老臣当即让他们弃马,上了老臣马车。这时,逆臣文翰兄弟三人和贼将张梁快要追来,老臣身直心正,自有浩然正气,下了马车,指着他们喝骂!

    他们皆被老臣身上正气所慑,才不敢来追。至此,冯芳赵融两位为大汉忠心耿耿的大将,才能逃过一劫!老臣之话,无半点虚假,冯芳赵融两位将军皆可为老臣作证!还请圣上明察秋毫,早作判断,立刻派军征讨卢植、文翰这些逆臣。以祭奠,那些遭其谋算伏击的一万烈士呐!”

    左丰这番演说可谓是声情并茂,甚至说得激动时,眼睛炯炯有光,好似他当时却是如话中所说般,那样不畏死,那样正气浩然。

    不过,他这一番演说,却无引来汉灵帝任何反应。只见汉灵帝仍旧是一副冷淡的表情,在龙椅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在前堂的左丰、冯芳、赵融三人。

    左丰见汉灵帝没有反应,连忙站在高阶一边十常侍里的曹节打去眼色。曹节暗暗颔首,心神领会,半屈身子,低着头走到前堂上跪下。在抬头时,竟是满脸的泪水,眼中神色委屈万分道。

    “圣上为老奴做主呐!冯芳虽然无能,损了五千精锐战士,但有一颗对汉室忠心耿耿的铁心。若不是他识穿了逆臣卢植、文翰等人的坏心,只怕此时圣上还蒙在鼓里,若是再过数月,他们与贼合兵一处,反攻洛阳,只怕那时洛阳城会成为人间地狱。

    冯芳乃是老奴女婿,就是老奴的儿子。他为了大汉,差点命丧在逆臣与反贼手上!老奴不求圣上有赏于他,只求圣上给他一个机会,让他领军去为圣上剿灭逆臣乱贼!能为圣上分忧,大汉分忧,就是对老奴父子俩最好的恩赐呐!”

    曹节说毕又再三叩头,叩得地面砰砰直响,这是让人看之,不能不为其所动容。

    此时,在左边一列武将里,袁绍眼中连连精光,也想站出来说几句。不过却被站在文官列首的袁隗用眼色生生地止住了。袁隗对袁绍打了几个眼色,又偷偷地朝汉灵帝瞟了一眼,意思是,圣上反应怪异,莫要轻举妄动,自讨苦吃!

    袁绍知袁隗不会害他,便下了这落井下石的念头,然后又偷偷地望了一眼汉灵帝。果然汉灵帝表情十分怪异,不,应该说是诡异。

    “哈哈。好好好。左丰、曹节汝等两位卿家的一番言语,说得朕也大为所动。大汉百官若是个个都如两位卿家那般,有不为私己,事事将朝廷社稷之事摆在前头的心意,那大汉此间又哪能会贼势四布。

    特别是,左卿家那浩然正气,此浓烈,竟能吓退逆臣乱贼。依此可见,左卿家之心日月可鉴,连上苍都为之动容,才会加持神力助汝。”

    汉灵帝从龙椅上站起,脚步很缓很重,一步一步地落下。按礼来说,汉灵帝作为一朝天子,在朝上是不会随意走动。但是,他今日行为甚是怪异,百官见汉灵帝一步一步地走下高阶,众相覷,莫不知所为为何。

    汉灵帝面无表情的走到左丰的面前,龙目眯起,发出骇人之光。左丰不敢与汉灵帝相视连忙地上头。

    须臾,汉灵帝的脸变了,变得极为寒冽,即使汉灵帝在昏庸无能,但他毕竟做了二十多年的天子。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汉灵帝气势刹时的变化,令朝中百官顿时一阵心惊肉跳,一些老辣的老臣更是心中暗道,今日只怕是要死人了。

    “就在一个月前,有人告诉朕,朕的眼睛瞎了。众卿家,汝等告诉朕,他说得可对?朕的眼睛,可瞎?”

    汉灵帝话中有话,但是他乃当今天子,身居龙体,即使他是真瞎了,朝中百官也万万不敢说真话。

    “圣上龙福齐天,龙体安康,享岁万年。圣上此时正是壮岁之年。那说圣上眼瞎之人,定是大逆不道之人,口出诳语,圣上此人罪该万死!!”

    张让被汉灵帝的话吓了一跳,连忙曲着身躯快步走到汉灵帝面前,头贴地而跪下。百官亦同声附和,说汉灵帝龙体无恙,精神奕奕。

    “哈哈哈!!依众卿家之话,朕一双眼睛毫无问题。那为何,此间天下会乱贼四布,百姓苦不堪言。若是朕的眼睛未瞎,那又哪能看不出大汉社稷存在如此之多暗疾,以致百病齐发,才恍然大醒!!

    汝等,都在糊弄朕,都在骗朕!!!”

    汉灵帝龙眼瞪起,气势磅礴如山,重重地压在朝中百官双肩之上。汉灵帝一番怒斥,吓得朝中百官皆是跪下,大呼有罪。

    此间,偌大的朝廷之上,仅有汉灵帝一人高高站着,汉灵帝俯视四周,脸色火气越来越盛,转身指着百官喝道。

    “那人说不得不错!朕的眼睛是瞎了,才以致于大汉已到病入膏肓之时,还浑然不知!朕的眼睛是瞎了,才会提拔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犯了大罪,却只知诬蔑忠臣为自身脱罪的小人!”

    忽然,汉灵帝将指头指向冯芳赵融,冯芳赵融顿时吓得脸色苍白,魂魄被抽,两人呆滞地低头望着地面,脑海里不断地重复着汉灵帝刚才那番话。

    紧接着汉灵帝指头一转,指向左丰。

    “朕的眼睛是瞎了,才会派这颠倒是非,捏造事实的宦狗去体探正在前线正为大汉与敌浴血奋战的将士!汝等这些人,若不是当朕眼睛瞎了,又怎敢在此大殿上,如此放肆地将忠臣说成逆臣!!!”

    汉灵帝的暴怒,似乎将整个温德殿都燃烧起来,朝上气氛一片滔天的火热,一些人不觉地把头一缩,唯恐脑袋会忽然分离。

    大殿之上,除了汉灵帝重重地喘息声外,无人敢发一言一语。死寂得恐怖。百官已记不清汉灵帝上一次有此滔天大怒,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呜呜呜~!冤枉呐,老臣对圣上对大汉忠心耿耿,鞠躬尽瘁,此心日月可鉴。不知圣上是从哪听这诬蔑好人的谗言。老臣…!!”

    左丰痛哭流涕,满脸委屈,但是他的话说到一半,却被汉灵帝一声喝止。

    “闭上汝的狗嘴!左丰到了此时此刻,汝还想狡辩吗?好!朕就让汝心服口服!来人呐!传史阿上殿!”

    随着汉灵帝的声音响起,早就在外等候许久的史阿大步流星地跨入了温德殿。今日朝中可谓是一片混乱,史阿竟由汉灵帝亲口召见。

    若是平时,一般都是由张让来喊。也就是说,今日史阿会上朝,连被汉灵帝视为心腹,啊父的张让也毫不知情。

    史阿走到距离汉灵帝十步左右,双膝跪下,在汉灵帝的示意下,将卢植兵马与张角贼军战事的实情全部说出。其中包括,冯芳赵融不听指挥,擅自出战一事,说得特别细致。史阿将这实情说出后,顿时朝中百官一阵哗然。

第一百九十五章 曹节

    这个版本与左丰刚才所说的那个版本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左丰、冯芳、赵融三人心悸煎熬地听史阿说完,三人目中皆露出木然的绝望。左丰在汉灵帝冷冽地凝视下,张大着嘴巴,泪水不止的样子,甚是凄惨。

    “逆子!你无能也就罢了,竟还敢诬蔑忠臣,说黑为白!请圣上赐此子死罪!老奴作为他的老丈,实在愧对圣上,已无脸侍候在圣上身旁。也请圣上赐老奴死罪!!”

    这时,十常侍曹节忽然一脸悲苦愤慨对着冯芳怒喝起来,然后又连连地对着汉灵帝重重磕头,竟在为自己请罪。

    而与此同时,除了已跪在前堂的张让、曹节外,十常侍另外八人,在赵忠的示意领头下,纷纷从高阶急急走落,一个接一个地跪在前堂。

    “圣上!左丰乃受老奴等人管辖,老奴等教管无方,老奴等有罪!!”

    在赵忠的带领下,刚下来的八个十常侍异口同声齐声说罪。依现今的情势来看,左丰之罪是跑不掉的,只差确认定罪。等左丰定罪之后,到时定会牵连出许多事情,而左丰又是十常侍的人。

    到时与其对立一派的人,定会拿此事来抨击十常侍。十常侍个个都是老奸巨猾的人,哪能等到那个时候,当下就先是请罪。等到遭他人抨击之时,再去认罪,在汉灵帝眼里,这认罪的效果就差了许多。

    这场面可为壮观,十常侍个个都是权倾朝野的人物,平日里百官都见惯他们趾高气扬,高高在上的冷脸。哪曾见过,他们会齐齐跪着,个个低头认罪气焰全消的摸样。对于一些来说,这是大快人心的场面。

    而在其后,当冯芳听得连他老丈人曹节,也自认死罪时,全脑的神经都崩裂了。在他印象中,曹节可谓是无所不能的神人,无论他犯了何等大罪,只要他到曹节面前低头认个错,曹节就能替他化化腐朽为神奇,为他脱罪。

    但是为什么,今日他老丈人的神奇不见了。不但保不住他,更是连自己都难保。冯芳此刻就像是个接受不了事实,认清不了的真相的孩子。直愣愣地望着他那老丈,不断祈祷,老丈人的神力又会出现,最终为他脱罪。

    “哼,有罪?待会朕再与汝等算账!来人呐!将这三人拖出去施以断头之刑!”

    汉灵帝这个判决可谓是最大的宽容,若是一般人犯了此等罪,当遭凌迟之苦,全身一块一块的肉全部被割下,才让你死去。

    曹节听到汉灵帝说出断头之刑时,身体不觉一颤,他明白汉灵帝这是顾恋与他的旧情,才不使其他酷刑,让冯芳痛快地死去。

    圣上还是那个念恩的圣上,曹节在心里叹道一句,望着此时满脸冰寒的汉灵帝,这时他的心才稍稍放下,既然汉灵帝没有第一时间说要砍他,就代表他的命暂时保住了。

    “呜呜呜啊啊啊~!丈人!丈人!救我!救我~!”

    直到冯芳感觉自己被人拖着,这才明白自己的命是要丢了,顿时止不住惧意,哭得极为惨烈,在朝上大哭大叫起来。赵融、左丰二人受冯芳的影响,对死亡的惧意也是大增,两人亦是同时地哭喊起来。

    汉灵帝听而不闻,面无表情的冷目望着这三人被拖出殿外。

    “曹节,冯芳乃是汝向朕所推荐。今日他犯下大罪,汝责无旁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念汝服侍朕多年,又是到了知命之年,皮肉之苦就不让汝受了。从今日起,汝便当个黄门之职,在宫中安享晚年吧。”

    “谢圣上隆恩!!”

    曹节知道这已是汉灵帝最大的让步,若不是汉灵帝念恩,他此刻别说还能做个黄门的之位,连项上头颅保不保得住都成问题。

    之后,汉灵帝亦是对其余十常侍一番责备,罚了他们一些银子,就当作罢。至此,今日朝中的风暴才停止了下来。

    汉灵帝临退朝前,说了一句,让一些怀有鬼胎之人,吓得脸青唇白。

    “朕要告诫某些人,朕的眼睛不瞎,莫要以为汝等暗地里做的一些勾当,朕会不知。汝等最好还是把狐狸尾巴收敛一些,否则被朕看到,今日冯芳赵融左丰三人的下场,只怕就是未来汝等下场!!”

    温德殿外,一些朝中大臣走出来后,才知自己已是满头大汗。今日汉灵帝气势迫人,人人自危,怕惹了天子之怒,刚才两个时辰的朝政,让他们可谓是站立不安。

    不过,对于一些老狐狸来说,可是用心安理得心情来看戏。因为眼睛毒辣的他们,一早就猜到汉灵帝若有所指的那些人是谁。

    “呵呵!何大将军,今日圣上演的一场好戏可谓是让人叹为观止。看着张让、赵忠这些阉狗被圣上骂得狗血淋头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

    袁隗带着袁绍、袁术走到何进身边,笑呵呵地扶着下颚白须笑道。

    “哼,这些阉狗也有今日。原本黄巾贼作乱,朝中百官将其根源指向这些阉狗,圣上对其已失去已往的信任。现在又出了这一挡事,只怕十常侍权倾朝野的时代要变了。”

    “是呐,何大将军看得通透。所以日后还要请何大将军多多照顾我等汝南袁氏。本初、公路都是何大将军麾下做事,他们年少无知,还请何大将军多多指点呐。

    本初,公路还不快快过来向何大将军施礼!”

    “何大将军,小辈无知,还请何大将军多多指点,小辈在此施礼了!”

    袁绍、袁术同时捧手屈身施礼,何进却无阻止,他明白袁隗的意思,他是在向自己这一派靠边。汝南袁氏底蕴深厚,若是得到他们相助,日后何进在朝廷上的威望那就更增几分,甚至可以说比现在失宠后的十常侍,权势要大。

    “哈哈。袁太傅说的是哪里话。都是一家子人,说一家子话。本初、公路皆是年轻有为的大好青年,潜力无限,我当然会对他们多多照顾。”

    “那真是多谢何大将军看得起我族这两个无用小辈,老夫早就想与何大将军多多亲近,只可惜一直无机会。不如,今夜老夫在府中设宴,还望何大将军赏个脸,过来参宴。也让我等好好增加一番感情。”

    “袁太傅盛情相约,我又哪有拒绝之理。好,今夜我必然到太傅府中拜候。”

    何进不禁春风得意的笑了起来,与袁隗一同并肩而走,二人有说有笑,好不亲热。周围一些大臣见这两个朝中大鳄走在一起,也是明白一二,连忙走了过去,向二人示好。十常侍失宠,朝中的势力遍布,又将会重新洗牌。

    而任谁都明白,何进是当下最有希望,成为权倾朝野的下一人!

    在另一边,洛阳皇宫内的某座宫殿里。

    “曹弟,你老了,身体常有不适,不适宜伴在圣上周边。不如趁有生之年,享享清福,告老归田吧。”

    殿内房门紧闭,十分阴暗。十常侍皆在此殿内,说话之人正是十常侍之首,张让。曹节跪在张让面前,听到张让的话后,身体剧烈一颤,然后又止住,整个人好似一具失去力气的木头似的。

    过了许久,曹节终于开口。

    “谢谢张哥关心。弟我这就向圣上表明告老归田之意。还望张哥念在我等兄弟多年感情,放曹弟一条生路。”

    “哈哈。曹弟说的什么话。我等十个兄弟共事多年,感情深厚,超于平常血脉兄弟。曹弟为了我等兄弟,临走前在圣上面前,定会为哥哥等做一些事情。也好让你这些哥哥,在此时浪尖上全身而退。

    你这些哥哥都老了,只想安心的过日子。发生黄巾贼乱之事,圣上对哥哥们就已多有不喜。今日又出了这档事,只怕哥哥们日后的日子不会平静呐。

    而圣上又视我等十人为一体…弟弟,你是有情之人,肯定不希望哥哥们日后日子过得苦吧。”

    “张哥,无需多说。曹弟明白。曹弟会与圣上说明,无论是冯芳还是左丰都是曹弟一人之过,定不会连累他人,让圣上怀疑哥哥们半分。”

第一百九十六章 成为赵高

    “好好好。曹弟明白事理。非是哥哥们无情,不帮曹弟,只是现已到了风头浪尖,再错一步,大家都会落得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我等也是无奈。”

    “是曹弟识人不清,选了一个无能女婿,才至今日之果。哥哥们尽管放心,曹弟与圣上说清之后,就会辞官回乡,过些安逸生活,再也不会出现在世人面前。”

    “既然曹弟去意已决,那张哥也不再留你。诶…兄弟呐,日子漫漫,还要多多保重身体。你这些哥哥,也没什么好给你的,大家凑了五万两黄金,就当是资助弟弟日后生活的所需吧。张哥已令人把黄金送到你在宫外的府上。”

    “哥哥们有情有义,是曹弟愧对你们,曹弟在此叩谢了!”

    曹节甚是感动,回想起以往几十年与张让赵忠等人一同在宫中挨苦奋斗,互相扶持的时光,老眼不由就湿了。

    之后,张让和曹节又是说了一会往事,唏嘘不已地感叹一阵后,在张让的示意下曹节起身离去,去找在御书房的汉灵帝。

    “张哥,你真的打算不杀曹节?此人知得的事情太多,若是嘴巴不严,走漏了风声,我等哥们九人只怕难逃一死。”

    曹节走后不久,赵忠从一暗格里走了出来,脸色阴鸷无情地向张让问道。

    “哼哼哼。赵弟放心,哥哥做事,难道你还不放心吗?我早就派出数批杀手在城外等候,只要曹节一出洛阳城门,他就难逃一死!”

    “那哥哥为何要给他五万重金,这些银子之多,起码我等敛财半年才有这个数量啊。”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曹节这人不笨,若是没有我等不装一出好戏,他定会猜到我们会向他下死手,以为封口。所以,他在临走前,定会做出一些措施以作保密。甚至有可能想要我等拼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将我等这些年所作所为公告天下。到时,我等只怕都要遭千刀万剐之罪!”

    “嗯…还是张哥想得通透。”

    赵忠听此,可谓是一阵后怕,慎重地带点了点头后,沉吟了一会,又是凝重地说道。

    “张哥。今日那史阿的出现,可是为我等敲响了警钟。若是以往,圣上事事都与我等商量,看来圣上是有意瞒着我等,布下暗棋呐!圣上身后定是有高人指点,而这高人针对的,就是我等!”

    “据我以往的调查,这史阿乃是王越首徒。不过王越只不过是一介莽夫,不会是圣上身后高人。到底是谁,我也不知。不过,当下之急,我等应派人令各州各郡的亲戚宾客收敛几分,不要做出头之事。

    圣上布下的眼线不会仅仅在于军中。一旦我等放任我等族中父兄、子弟、婚宗、宾客典据州郡,辜确财利之事,被圣上得知,只怕到时非是我等身死,就连我等的族人,都要遭到屠杀。”

    “张哥说得对,等下我就令人安排通知他们。”

    张让、赵忠二人商议许久,将当下该要应对之事,安排好后。赵忠眼色忽地变了起来,有意地压下声音。

    “张哥,圣上对我等已无旧日信任。我等若是再坐以待毙,只怕最终还是难逃一死。张哥不如做第二个赵高…”

    张让眼睛刹地瞪大,赵忠的声音虽小,但是话中的冲击力却是极大!赵高是何人?他可是当今历史上第一的宦官。秦始皇死后与李斯合谋篡改诏书,立始皇幼子胡亥为帝,并逼死始皇长子扶苏。秦二世即位后设计陷害李斯,并成为丞相。后派人杀死秦二世,最终被秦王子婴所杀。

    可以说赵高一生,都将秦王朝玩弄于鼓掌之间。特别是他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后,其势头更是无人能挡,秦王朝内,无一人敢忤逆其意,就连秦二世胡亥,也是他赵高的傀儡罢了!!

    而且,更令张让震惊的是,赵忠话中有话。因为传说,秦始王之死乃与赵高有关,赵高用一种慢死毒药,将其慢慢毒死,然后又将与他不合的皇长子扶苏逼死,然后扶持胡亥上位,得到丞相之位。

    赵忠的言下之意,是要张让效仿赵高。

    张让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眼睛内的神采从一开始的惧意渐渐有了变化,逐渐变得噬人似有一种吞食天地之意。

    不过,张让很快将这种眼色收了起来,眯着眼盯着赵忠许久。

    “只要张哥愿意,弟弟愿意为哥哥赴汤蹈火!”

    赵忠跪了下来,一副愿意为其而死的壮烈摸样。

    赵高,这是对天下宦官,都为一个极具魔力、诱惑的名词。宦官皆是有缺陷之人,不能人道,常遭人白眼。在世上,可谓是一个低劣存在。

    而赵高可以说从一个低劣的存在,成为秦王朝的第一人,就连当时的秦二世也只是他的傀儡!

    从低劣到谷底,再到天下顶峰。赵高在宦官的心目中,就如神一般的人物!

    “赵弟,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张让缓缓地转过身,抛下了一句话后,离开了大殿。赵忠低头俯身,听着张让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嘴角不觉地升起了一个笑容。

    十常侍失宠后,到底会有怎样的反扑,张让、赵融这些宦官是否甘愿从高位退下,做一服帖的奴才,这些都是后话。

    再看此间天下大势,四处黄巾贼军与朝庭兵马的战事,都陆陆续续地有不同的结果变化。在冀州广宗一带由贼首张角所领的贼军,接连败在卢植手下,被逼得据城而守。而在颍川一带,由波才彭脱所领的黄巾军与皇甫嵩、朱俊所领的朝庭兵马对垒。

    时皇甫嵩、朱俊领军拒贼,连胜数场,逼得波才彭脱退入长社,依草结营。皇甫嵩、朱俊见此一齐纵火,两人各引兵攻击贼寨,火焰张天,贼众惊慌,马不及鞍,人不及甲,四散奔走。

    朝庭兵马杀到天明,波才、彭脱引败残军士,夺路而走。

    忽见一彪军马,尽打红旗,当头来到,截住去路。领军人正是西园八校尉之一的曹操,曹孟德。

    曹操领汉灵帝之命,前来颍川助战,正好遇到波才彭脱的败兵,曹操是何等人物,当然明白痛打落水狗的道理,领军拦住,大杀一阵,在贼军逃兵群中,杀了七进七出,斩首万余级,夺得旗幡、金鼓、马匹极多。

    波才彭脱死战得脱,领着残兵败逃而去,曹操见过皇甫嵩、朱俊二人,说观贼逃跑方向,正是冀州。猜得他们想要,与广宗的张角合兵一处,当下曹操与皇甫嵩、朱俊请示后,引兵奔向广宗。

    话说,张宝依其兄张角之令,与刘辟一同由广宗赶去颍川。半路,张宝见到一拨头裹黄巾,队形混乱,兵甲不齐的兵马。张宝凝眼细看,见到领头二将,十分熟悉,与刘辟相视一眼后,齐齐纵马奔去。

    波才彭脱二人不日前被皇甫嵩、朱俊一把火烧了足足五万兵马,后又遭曹操领军赶来截杀,又阵亡了一万人,降者逃者无数,现仅剩不到三万人。他们两人惊魂未定,忽见又二人策马而来,当即离远喝止!

    “来者何人,快快报上名来!”

    “喊话者可是波才,波渠帅。吾乃天军地公将军张宝!”

    “啊,是地公将军!属下正是波才!”

    张宝听之,心里顿时一紧,他见波才披头散发,兵甲不齐,所领兵马又是一副残兵之相,当即猜到他们战事不利,连忙与刘辟策马来到波才彭脱跟前。未等波才、彭脱施礼,张宝就先开口问道,他们在颍川的战事。

    波才与彭脱脸色落寞,眼神一阵交流后,虽然羞愧但还是把与皇甫嵩、朱俊所作战的战果一一告之。

    张宝越听脸色越是黑沉,原本他领张角之命,赶去颍川指挥战事,就是想早日打败皇甫嵩、朱俊,然后在搬兵回援广宗。而令张宝始料不及的是,他尚未赶到,颍川的战事就已经结束。波才彭脱的十万兵马仅仅剩下不到三万人。

    这一席话,好似夺去了张宝十年年华,张宝深深叹了一声,带着无尽的不甘抬头望着苍穹囔囔道。

第一百九十七章 广宗攻城战

    “诶…莫不是天要亡我等么?”

    波才彭脱见张宝刹那间似乎变得苍老的脸庞,两人心中亦是一颤,顿时明白广宗的战事定是处于危境。彭脱压耐不住,向张宝问起,张宝甚是沉重地将广宗的当下所处的危境尽数说出,且将他和刘辟为何要来颍川之意告之。

    波才彭脱听毕,心都凉了一半,他们原本还想领残兵去投广宗,未想到广宗现今局面如此危急。

    “属下无能,办事不力,有负天公重望!”

    波才彭脱滚鞍下马,齐齐抱拳跪下领罪。张宝挥了挥手,他明白现在已不是怪罪这二人的时候,令波才彭脱站起后,张宝脸色凝重说道。

    “颍川已失,已成事实,难以再改。当下之急,我等还是快快领兵回援广宗,有了这支三万人的天军加入,广宗就能反守为攻。只要广宗胜利了,其余各地的天军定会士气大增,到时再重夺颍川便好。”

    波才彭脱听张宝不追究他们二人之败,心中无比感动,当即又是跪下,称去到广宗后,定会戴罪立功,助天公打败卢植所领的朝庭兵马。

    张宝与波才彭脱又是商议一阵后,便整顿好残军,把阵型重新排好。张宝号称地公将军,又是张角的亲弟,在黄巾贼军中威望极高,他的到来也是大震这支残军的士气。在张宝的指挥和声色并茂地演说下,原是精神不菲,士气低落的贼军,又重振士气,声势浩荡地向广宗赶去。

    张宝领着波才彭脱刘辟等将,三万贼军回援广宗。而得胜后的皇甫嵩、朱俊,将战报传回朝廷。汉灵帝大喜,又令皇甫嵩北上东郡,攻打由卜己所领的贼军。朱隽则领另一拨朝庭兵马,攻南阳的张曼成。

    以此同时,卢植连胜贼首张角数场,大败贼军,斩杀俘虏贼军将近十万的捷报也传到了洛阳。汉灵帝大喜过望,若是卢植在广宗与张角的胜负一定,那么天下贼军定会士气大减,这样一来,平乱贼患的日子已不远已。

    然而,在那日张让与赵忠的秘密商议后,张让似乎变了许多,竟开始拉拢手执兵权的一些武官。其中,西园八校尉之首,手握重权的上军校尉蹇硕,已被拉拢到张让一边。蹇硕原本就是宦官,虽然属于何进麾下,但蹇硕明白何进从心底里看不起他,原因无他,就因蹇硕身体不全。

    而张让他们却不同,他们对蹇硕原来就十分尊重,当时张让并无过分的拉拢蹇硕,因为张让明白,为臣之道。当时十常侍已是重权在握,若是再拉拢握有重兵的蹇硕,定会引起汉灵帝的忌惮。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竟然张让要想走一条黑路,那就要黑到底,从他立下决心的那刻,生死就早已抛诸脑外!

    蹇硕和张让等人,可谓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再张让三番劝说和诱惑下,也不知张让用了什么神奇的戏法,竟把蹇硕还有其一些属下拉到了自己一边。同时,张让也把眼光放到了京城之外的各州各郡手握重兵的诸侯。

    在张让与其麾下之人商议良多后,他们决定了要将一人捧起,这人贪财好色有野心,几乎一切好的东西,他都想要,极易笼络。而且以往也与十常侍有过不少私地里的交易,所以他有不少把柄捉在张让手上,张让不怕他会反。

    说了这么多,此人是谁?正是那个日后无视汉室,睡宫女奸妃子,将皇宫当成自家后花园,废帝火烧洛阳城的残暴恶人,董卓,董仲颖!

    董卓以‘良家子’的出身当上一名羽林郎,任军司马,跟随中郎将张奂平定西凉一些少数民族的叛乱。

    此人重兵权,常因保兵,不肯与敌死战,遭张奂上报,免官数回,后又派人许以金帛至洛阳十常侍张让等人,在张让等人的帮助下,免官后的他,反而官职越做越大,后来又用计,令西凉中的少数民族反目为仇,然后一举平定了乱贼,立了不少功劳。

    张让知他有野心,与他暗通商议后,董卓在其首席谋士且同是女婿的李儒建议下,接受了与张让的交易。暂时站到了张让了一边。

    张让当然要付出一些筹码予董卓,汉灵帝在张让的劝说下,给予董卓大权,任命其为东中郎将,持节。给予兵马辎重装甲,令其领兵二万,到广宗增援卢植。得到封官和兵马等资助的董卓大喜,当下在西凉整顿兵马,准备去援广宗。

    而此时,在广宗。战况愈烈。

    卢植领军围攻广宗城,建筑拦挡、挖掘壕沟,制造云梯,朝廷兵马连攻广宗半月,广宗城下女墙都快要被朝庭兵马的宛如海潮般接连澎湃的攻势攻倒,若不是广宗城内,贼军势众,用一条又一条生命去挡住朝庭兵马的疯狂攻击,广宗城早就被攻破。

    广宗城外,硝烟不断,城墙千疮百孔,城墙下遍地都是死尸,壕沟内的土色被染得通红。十里之内,尽是浓烈的血腥味道。

    “弓箭手听令!放箭!!”

    在城外不远,卢植白须染红,随风而荡,高举利剑一挥,在其身后的弓箭手立即放出了一拨又一拨的火箭,冒火的一根一根箭矢,密布虚空,陨落在城墙的半空内,据守在城墙上的黄巾贼军抱头鼠窜地四处避开箭雨的射来。

    咻咻咻咻咻。

    这一连半月,这些箭破虚空之声,已成了黄巾贼军的黄泉钟声,中箭的黄巾贼子浑身冒火,疯狂地死扑,凄厉地高喊着水水水,不过连数半月的攻城战,广宗城内的水差不多用光了。水源宝贵,现只能用于食用。

    不断地有浑身燃烧的贼子从城墙下掉落,文翰清秀的脸庞被周围的硝烟染得黑乎乎的,同时还有一些干涸的血迹。

    文翰面无表情地凝望着广宗城墙,这半月内的杀戮使得他好似变得麻木不堪,贼军确实死了很多人,但是朝廷军这边亦是阵亡不少。不过令文翰稍稍安慰的是,黑风骑除了半月前那次大战,阵亡了三百八十人后,再无出现过阵亡。

    这三百八十人,由文翰、关羽与存货下来的黑风骑一同亲手下葬。这一事,已在卢植军里成为一番佳话。黑风骑每一个士卒的阵亡,都会使文翰沉痛无比,这些人不但是他的王牌兵马,更是他亲如手足的家人。

    而卢植亦是明白,别看黑风骑仅仅死了三百八十多人,对于其他兵马来说,这点阵亡数量无伤大雅。

    但是,只要见过黑风骑战力的人都明白,这些士卒每一个都是价值千金,其战力高超,每一个人可抵十人,一看就知其将领花了极多的心血在其上。

    “十日,只要再攻十日!广宗城必破!将士们为了大汉,为了我等家人不会遭到战火的吞噬,只要再坚持十日!贼军必败!到时,每一个存活下来的都是烈士,英雄!!朝廷定不会有负我等为之浴血奋战的将士,必有有重赏!!冲呐!!!”

    卢植再次挥动利剑,发动进攻的命令,鸣金声顿时大作,一架又一架的云梯被推向了广宗城墙。在这半月的攻防战下,卢植麾下兵马仅剩不到二万,而贼军那边也仅剩不到三万人,且贼军被围攻半月,粮草就快用尽,士气低迷。

    就如卢植之话,十日内,胜负将分!

    “冲呐!为了大汉,为了家人!!!”

    整整两万兵马,由东南西北四方,齐声回应,声势大得好似震天,文翰原本带来的五千兵马,仅剩三千五百多人,他们在文翰、关羽、徐晃的带领下,向东边城墙发起进攻。而西边的城墙则由刘潘张三兄弟领军进攻。至于另外北南城墙两方,则分别由卢植与其副官领军进攻。

    广宗城四方城墙皆受攻击,贼军与朝庭兵马杀戮拼杀多日,可谓是仇人见面额外眼红,朝庭兵马想要早日杀死这群贼子,班师回朝。而贼子则是想要活命!

第一百九十八章 孟德来救

    砰砰砰!

    一架架的云梯砰在了城墙上,发出巨响。在东墙上,关羽、文翰、徐晃三兄弟,个个都似身轻如燕,脚踏云梯,矫健地在云梯上跳跃,直蹦向城墙。在其身后的三千五百兵马,紧随压后。

    很快,关文徐三人踏上了城墙边。立刻就遭到无数的贼子,执拿着刀枪向他们仨发动围杀。关羽手中大刀泯然,奋力一扫,在血光之下,扫飞五六个贼子。徐晃手执大斧,喝喝大吼,一连三斧,砍死冲来的三人。而文翰枪挑极快,一道一道枪影连绵不断,将一个个扑身而来的贼子刺死在枪下!

    三人大发神威,在东墙上先是卷起一番腥风血雨。在他们的神勇下,其麾下士卒士气大增,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已陆续有十几人登到了城墙。

    “别管那三人!先去挡住云梯上的朝廷军马!用大石,滚油去丢!!!”

    东墙上的贼军指挥官,见有人陆续登墙,脸色顿时急了起来。他与文翰这支兵马交手已有数十日,深知关文徐三人之勇,每一次他们三人杀到,都会有数百士卒死在其三人手下。对此,东墙贼军指挥官也甚是无奈,只能用人海战术去抵住他们三人。毕竟,只要他们麾下兵马未有一半登上城墙,他还能守得住。但是一旦,超过一半,又有这三员悍勇之将,只怕这东墙就难以再守。

    所以,东墙贼军指挥官把所有的精力集中在如何应付云梯上的朝庭兵马。在他的指挥下,大石、和一锅锅滚油搬到了城墙边。

    “二哥,四弟!阻止他们!”

    文翰见到这些大石滚油,立马一扫前方人潮,直杀出一条血路,冲向城墙边。同时,亦在朗声大喊。关羽、徐晃心神领会,知得这些大石滚油的守城利器一旦落下,其麾下定会死伤无数。

    关羽、徐晃拧着手中武器,一些不知死活的贼军来挡,被他们宛如切大白菜般,轻易地杀死。二人冲到云梯与城墙的接头,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地气势,守在了接口之上。无尽的贼军人潮,在贼军指挥官的命令下扑了过去。

    东墙上这边战况激烈,一攻一守,暂时相持不下。贼军没有猛将能杀开关文徐三人的守关,但贼军有着人数的优势,不断地用人海攻势去扑杀。一旦关文徐三人力竭,坚持不住,云梯上的士卒,就会遭到灭顶之灾。

    而相比之下,西墙一方战况之激烈丝毫不逊色于东墙这边。刘潘张三人采取一种更为主动的方式。云梯与城墙接口处只由潘凤一人去守,刘备和张飞二人则是直冲西墙贼军指挥官的位置,打算用杀贼先杀王的方式。西墙贼军指挥官知道刘备张飞之意,连忙令自军麾下守在自己周围。

    唰唰唰!

    张飞舞动丈八蛇矛,在其扫荡之下,一片又一片的贼军倒下,刘备靠在其背后,为张飞抵住后方的敌军冲杀。张飞宛如一部疯狂人体绞杀机,不断地向西墙贼军指挥官的位置步步推进!!

    至于在潘凤所守的位置,虽然周边接口有三四个,但潘凤却是应付有余,他那柄一百八十巨斧着实厉害,伤人的范围大得惊人,每当那些贼军想要冲去其他接口上,潘凤在旁一斧下去,轰的一声,地面立刻就出现一个大坑,砸死的就不知多少人。吓得那些贼军一时不敢再冲。

    比起东西两墙的战况,南北两方就逊色许多了。卢植和其副将武勇一般,手上亦没有如关徐潘张等万人莫敌之悍将,攻得极为保守。不过亦是如此,也让南北墙贼军守将,一番焦头烂额,唯恐其麾下士卒低档不住朝庭兵马攻势。毕竟,东西两墙战况激烈,张角也是看来攻之将布置兵马。

    由文翰、刘备所领攻城的两方,当然是布下重兵把守。所以这样一来,南北两方的兵力就略显不足。

    东西南北四方城墙中,虽然战况不一,但是杀戮却是不停,鸣金声喊杀声惨叫声,一时响不绝耳!

    “再这样损耗下去,只怕不到十日,广宗这里就再也守不下去了。看来,要用最后的手段了。不过,即使到时能击退朝庭兵马,但此药副作用极大,在这城内若是他们失控,敌我不分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张角在一些护卫的守护下躲在城中某处观看战局,见到战况越来越是不利,他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个念头,不过又很快被张角压下。

    “现在只能指望,二弟和管亥能早日领军回援,否则只怕鄙人难逃一劫了。”

    张角眯了眯眼睛,神色有些萧凉,其实他对死并无惧意,他竟然决定要举事起义,就早已把生死抛诸脑后。

    就在张角这一念头刚下,须臾,城外喊杀声大作。张角顿时一惊,以为是朝庭兵马来援,立马令几个护卫去城墙探查。

    而此时,东西南北城墙四方,正在与贼军交战的朝廷军马听到城外喊杀之声,不少人停下了手。转身望去,这一望,可把许多望去的朝庭兵马吓得脸青唇白。只见,四波头戴黄巾的兵马从东西南北四方一同杀来。

    “混账!这是从何而来的贼军!!!快!!!传令下去,鸣金收兵!!”

    卢植瞪大眼睛,大大地喘出一口炙热的口气,当下之急已容不得他多想,如果不立刻收兵,等四方贼军攻到,与守城的贼军前后夹击,只怕他的所有兵马都会落得一个全军覆没的惨痛下场!

    卢植果断收兵,很快鸣金收兵的号角响起。在东墙上的关文徐三兄弟,见到后方有一支数量足有七八千人的贼军冲来,心中都是一惊,还有这时收兵号角响起,文翰不敢迟疑半分,立马指挥兵马向后撤去。

    还好的是,这时在东墙上的贼军官还未反应过来,没有下令去阻挡文翰这些朝庭兵马的退去。关文徐迅速地下到城墙,领军与冲来的贼军冲杀,两队兵马碰撞一起,刀枪四飞交织而错。

    “二哥,四弟莫要与之纠缠过多。杀出一条血路,直管逃去!否则等城墙上的贼军反应过来,前后夹击那就麻烦了!”

    文翰厉声高喝,同时也不望稳住军心,还好文翰等人想得通透,只损失了一些兵卒,成功逃脱。这时,东墙的贼军指挥官才如梦初醒,知道这是自军的援军,连忙指挥麾下兵马去追。只不过等他们刚到了城下,文翰军已是逃远。

    气得这东墙的贼军指挥官,一甩头盔,悔不及也。

    卢植撤军最早避过冲来贼军,毫无损失的逃脱,而紧接着文翰在损失一些兵马后,亦逃脱出来。

    至于另外的二方,就没那么好的运气,在西墙上的刘备、张飞因过于深入,撤退不及,潘凤唯恐刘备张飞有失,不肯领军撤去,冲杀入敌军的人潮接应。等他接应到刘备张飞之时,这时,西墙的指挥官已反应过来,知道城外来的是援军,连忙领军缠住刘潘张三人,打算将这三兄弟的性命留在此地。

    而在南墙上的卢植副官,一时反应不及,被南墙上的贼军缠住,眼看那城外的那波贼军快要冲来。吓得卢植副官,不禁在内心大喊吾命休矣。

    “卢公!不凡!莫要惊慌,曹某人来也!”

    就在卢植和文翰两队兵马集中一处,卢植和文翰两人焦急的眼光交集一起,相视许久,不知所指之时。

    忽然,在远方传来了一道文翰极为熟悉的声音。

    “孟德?是孟德!”

    文翰脸色大喜,转头望去,果然在后方有一支五千人左右的精锐兵马,领头之人正是他的至交好友曹操,曹孟德!

    这时,文翰已顾不得去问曹操为何会忽然来此,他一脸急色的等着曹操领军过来,曹操刚到,文翰就开口先说道。

第一百九十九章 霸王再世

    “快!孟德!与我一同去救西南二墙的兵马。”

    曹操亦知现在不是叙旧之时,当即颔首应同,然后三人商议一番,卢植将其麾下兵马各分给曹操、文翰两人。由他们两人分别去救西南二墙的兵马。

    曹操、文翰领军从西南墙杀去,曹操所去的是西墙方向,文翰去的南墙方向。二人分了卢植的兵力后,曹操与文翰所领的兵马都有七八千人。

    西南二墙的贼军,正前后夹击这两队朝庭兵马,没想到朝庭那边也来了一支新力军,更是迂回杀来。

    在西墙上,夏侯兄弟,曹洪还有最近加入曹操麾下的曹仁、曹纯,五将个个都如下山猛虎,在贼军后方生猛地撕开了一条血路。

    在城墙上的刘潘张兄弟三人,见到有援军来救,顿时杀意大增,其麾下兵马更是卯足了劲的往后去杀。而潘凤、张飞两人,在死亡的压迫下,其武艺发挥更要比平常厉害三分,杀得周围一片人翻暴飞。

    “开!”

    此时,仍在城墙上的潘凤更是做出了一个惊人骇然的动作。只见他忽然一斧砸在墙头,将一块巨大的石头砸落。这石头一看就足有千斤,潘凤一手提斧,一手将巨石抬起,那条抬石的手臂青筋暴凸,每条青筋都有树枝般粗大,端的是吓人无比。

    “啊啊啊啊!!!!”

    潘凤宛如霸王再世,力拔山兮气盖世!!其气势竟然卷起一阵飓风,吹得几个黄巾贼军后退!

    场中所有人的眼光,都被这巍然的巨人吸引过去!!

    潘凤一手将巨石甩出,巨石宛如化作了一颗陨石,直冲而去,撞飞无数贼兵,最后轰的一声暴响,巨石爆了开来,碎开来的石块,冲击力极大,生生地打死不少贼兵,就这一刹那,在潘凤所站的位置上,在巨石的冲击下,空出了一大片的地方,其他周围的贼子个个吓得胆寒,纷纷退开。

    潘凤环视一周,气势骇然,在他的神勇下,无人敢前进一步,刘备张飞与他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先是下了城墙。在后的贼军指挥官顿时哇哇大叫,令在附近的贼兵去追,不过他的话在此时,就似成了空气般,无人理睬。

    “谁敢走进半步,死!”

    潘凤一挥巨斧,又是掀来一阵狂风,密密麻麻的贼子人潮好似被潘凤的气势慑住了魂魄,反倒没有前进,而是连连退开数步。很快,刘备张飞下了城墙,与其军马合在一处,开始指挥与城下贼军作战。

    “二哥!走呐!”

    张飞在城下扯着他那与生俱来的雷公嗓子,其声音极大,一时还压过了场上的喊杀声。潘凤听后,在数千贼子的围观下,宛如闲庭信步般,转身离去。至此,这数千贼子还未敢追,气得在后方的贼军守将,直跳大吼,眼红耳赤。

    “此汉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吓得数千贼子失魂落魄,不敢逾越一步,且其更有西楚霸王当年单手举鼎之无双风范!”

    曹操领兵冲杀,见之不由大叹,眼中满是钦佩之色。在旁边的夏侯惇则是眯眼凝视,心脏怦然跳动,似乎不愿被潘凤比下去,战意昂然挥舞起手中利枪,冲在了前头,杀得贼军一片惨叫连连。

    潘凤从云梯下了城墙后,迅速地冲到刘备张飞身边,刚才潘凤一幕,可谓是大震军心,众士卒见潘凤回来,个个宛如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不再有一开始的慌张。随后在刘潘张三人的领头下,全军向前推进与城下的贼军拼杀在一起。贼军前后遭到夹击,再加之对方实在有太多的虎狼之将,被杀得大败,四处逃窜。

    曹操和刘备两支兵马前后冲杀到一处接头,合兵在一起后,这时西墙这里的危机已解,剩下的就是追杀场中残兵。

    而与此同时,在南墙那边,因为文翰军的来援,卢植副官亦成功领军逃脱,与文翰合兵与城下的贼军拼杀。

    后来,东北两方的贼军见西南两方情势危急,连忙去救。曹操、文翰这一等朝廷将领都知现在不是与贼军纠缠之时,趁东北两方的贼军未到,迅速地领兵后撤。而贼军也不再追,任由他们逃去。

    今日战况可谓是变化连连,原本卢植分出的四军正与广宗贼军打得激烈,却忽然遭到贼军援军的偷袭,眼看撤退不及的刘备和卢植副官二军将要被城上城下贼军夹击覆灭,还好曹操及时领军赶到,这才有了足够的兵力,救回刘备和卢植副官这两支兵马。避免了一巨大的损失。

    卢植也在想此事,不由一阵后怕,若是失去了刘备和他的副官这两支兵马,兵力大损,而贼军又来了这么多的援军,只怕立刻就会全军出动掩杀而来。到时,卢植再有飞天的本领,在如此兵力悬殊的情况下,也难逃全军覆没的下场!

    二个时辰后,广宗城周围的战场已清扫完毕,贼军各路兵马亦安置完毕,正在城内歇息。

    在张角府邸内,张角听完战报后,大大地叹了一口气。这是他在广宗这里,有史以来打过的唯一一场胜仗。

    刚才一战,张宝波才彭脱领整整三万援军突袭,这可谓是最好的战机,只可惜因为各种因素,这最好的战机白白流失了。虽然如此,张角这边死伤仅有三千,而卢植朝庭兵马那边,按刚才统计应该在六七千左右。

    对于张角所领的黄巾贼军来说。这是一场罕有的胜利,经历这一站后,起码黄巾贼军中,军心不再似以往那般摇摆不定。因为,这一场胜仗告诉他们,朝庭兵马并不是无敌,也会有败阵!

    在加之,现在广宗来了三万援军,兵力大增,足有将近六万兵马。而朝廷军那边,算上今日一战损失,再加上今日来援的曹操一军,兵力也不过二万左右。黄巾一方所有的兵力,足足是他们的三倍!

    “诶,可惜了。若是今日广宗四方反应及时,指挥妥当的话。即使后来会有一支朝庭兵马来援,那时他也难以力挽狂澜。毕竟这支朝庭兵马的援军仅有五千而已。这大好的良机就此白白失去了。”

    张宝默默地站起身子,眼内满是不甘。他明白,质素低劣,这是当今黄巾军最大的问题,其实不单只是将领,今日士卒的表现亦是极差。若是将士个个都如朝庭兵马那般有一定的质素,今日的战况,又是一番不同的景象。

    “二弟,这已是过去的事情了,难以再改,你就别再惋惜了。对了,你等领军来援,看来颍川一带的战事已经结束。这战果如何?”

    张角挥了挥手,然后又凝重地向张宝问道。张角这一问,场中张宝、波才、彭脱三人的头顿时低了下来。

    张角见之,心一颤,浑身好似遭动雷击,脸色变得极为苍白。

    “属下等无能,被皇甫嵩、朱儁这两个老匹夫,一把火烧死五万儿郎,后又遭西园八校尉之一典军校尉曹操截杀。原本的十万兵马,仅剩三万,我等领残军正想投来广宗,后遇到地公将军,知得广宗危急,便加快速度….”

    波才说到一半,话也说不下去,愧疚难当地俯身跪地,声音也逐渐变得哽咽。

    十万兵马,仅剩三万!张角浑身无力,痛苦地闭上眼睛,这样一来,他的后路就全断了。颍川战事一败,这就代表赢了的皇甫嵩、朱儁手上还有兵力,且士气高旺,他们定会分军对付在东郡、南阳的黄巾军。

    原本东郡、南阳的黄巾军与其对垒的朝庭兵马一直就处于下风,现在又有皇甫嵩、朱儁领军去援,张角对东郡、南阳的胜利已不报希望。除非,广宗这里能以得胜,然后赶去增援,这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但是,广宗这里一时间能取胜吗?东郡的卜己和南阳的张曼成能等到那个时候吗。

    “看来这最后的手段,不得不用了。”

    绝望能将人逼至疯狂,张角再睁开眼睛之时,眼内尽是令人悚然的疯狂之色。

第二百章 初见李儒

    而在另一边,卢植大营内。

    卢植坐在正座,左右两席,按官位依次而坐,左边坐着文翰、关羽、徐晃、刘备、潘凤、张飞,右边坐着曹操、夏侯兄弟、曹仁、曹洪、曹纯。

    文翰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新加入曹操麾下的曹仁、曹纯。刚才这两个人,在曹操的引见下,已是介绍一番。文翰当时听到曹仁、曹纯两人之名,也是一阵惊愕。

    曹仁,曹子孝,乃曹操从弟。此人善骑枪术超绝,少时不修行检,及至长成为大将,则变得严整,奉法守令。属于大器晚成的类型。他一生跟随曹操,屡立功勋。官渡之战时,曹仁从围河北四庭柱之一的高干于壶关。

    当时曹操下令城陷尽坑敌军,结果连月不下。曹仁向曹操建议围城必阙,曹操从其言,城池果然立降。曹仁一生功绩极多,后来更官至大将军之职,统领曹军全部武将,是一大帅之才!

    曹纯,曹子和,乃曹仁之弟。曹纯擅战,甚得人心,为人重纲纪,不失理智,好学问,敬爱学士,闻名天下。他更是曹操部下未来精锐部队‘虎豹骑’的统领者。在曹军麾下,其名声丝毫不逊色于其兄曹仁。

    曹纯所督帅的虎豹骑,被称为‘天下骁锐’。而曹纯担任虎豹骑督后,以善于安抚存恤将士而甚得虎豹骑部众的拥戴。其一生战绩又以建安十二北征乌桓,最为耀眼。

    当时在白狼山,曹军与乌桓的数万精锐骑兵相遇。曹操果断下令迎战,任命张辽为先锋,以曹纯率领虎豹骑跟随张辽冲击乌桓军阵,乌桓骑兵无法抵挡,被击溃后逃窜。蹋顿单于及其他首领被曹纯所领的虎豹骑抓获斩杀。

    曹军趁势追亡逐北,迫使敌军二十万众投降。此战之胜,张辽虽然为之先锋,却不敢揽功,因为若是没有虎豹骑的锋锐,根本不可能得此大胜。

    曹仁、曹纯二人的到来,让文翰感觉曹操身上的迫力更胜了。而此时,卢植副官在正堂上将战果说完,回到了卢植旁边的座位上。

    众人听完战报后,曹操又将他为何会来此的原因说出。卢植等众将听到,颍川一带战事胜利后,都是大喜。他们都明白,当下只要把广宗张角这一支大军打败,这黄巾教的乱事,就将结束了。

    “嗯,现今广宗贼军势众,加之今日到来的三万援军,足有六万之巨。而我等仅有不到二万兵力,只怕难以取胜呐。”

    卢植扶着下颚的山羊须,苦恼地皱着眉头。两方兵力过于悬殊,而两方作战已久,知根知底,作战起来定会谨慎。一些计策也难以实施。

    就在众将都为兵力而苦恼之时。忽然,有一斥候在帐外报道。

    “报!卢中郎!外面有一支两万的西凉兵马,由东中郎将董卓所领而来。”

    “董卓!?”

    卢植神色一变,随即脸色涌起喜色,连忙站了起来。

    “快,快!诸位随老夫出去迎接!”

    当下正是急需兵力之时,董卓这两万西凉兵马可谓是及时雨,解了卢植的燃眉之急。卢植大喜过望地走出帐外,曹操、刘备等人也随着卢植出去了。

    而帐篷内,仅留下一脸愕然的文翰,还有他两位被他脸色表情弄得不知所以然的兄弟。

    “董卓来了?这个曾经威极一时,将汉室玩弄于鼓掌,把皇宫当做自家后花园,火烧洛阳,与天下十八路诸侯相抗的大牛人,董卓来了?”

    文翰心中打着小鼓,他隐约记得,在历史上卢植因为某些事,被汉灵帝从阵前撤下,而换上的领军之人正是董卓。不过,历史的轨迹应该发生了变化,此时卢植未被换走,而董卓却以援军的方式登场了。

    “哈哈哈。有劳卢公过来迎接,何必这么客气,汝乃军中大将,只管在这帐内等候,等吾来拜候就是了。”

    就在文翰在心中回忆起有关董卓的事迹之时,帐外传来一阵粗狂的笑声。文翰这才反应过来,董卓的官职要比他大,而且卢植作为军中大将也去迎接,如果他不去,就显得极为失礼了。

    文翰连忙站起身子,向前去迎,只不过还未走到帐外,就刚好碰到董卓。文翰刚好来得及收步,才没与董卓撞在一起。

    两人的距离很近,文翰能清晰见到这史上记载的大牛人。只见董卓身体十分臃肿,身高有八尺,腰围阔得能装得下两个张飞,满脸的胡渣一根根像是针头般硬,皮肤黝黑,大眼大嘴大鼻大耳,五官都生得比常人要大,不过眼中时而露出的精光,就让文翰知道,他是一个粗中带细的人。

    “嗯?汝是何人!汝之大将尚且出营来迎,汝却留在此处,莫不是看不起吾董仲颖!!”

    董卓眼睛瞪得斗大,面色不喜,大嗓子比起张飞那雷公嗓虽有所逊色,但也差不到多少。卢植见董卓发怒,连忙为文翰解释一番,又介绍了文翰的身份。

    董卓听卢植为文翰说好话,又知得文翰身份,怒色才稍稍褪去。毕竟文翰威名不低,而凉州与并州相邻,文翰冠军之名和其事迹,董卓听过不少。再加上,文翰乃汉灵帝亲封的西园八校尉,算是年轻一辈的新贵。董卓亦不想一见面就与之交恶,不过还是冷哼连连,摆着一副臭脸。

    “董中郎之名如雷贯耳,小辈早就心中钦佩不已,刚才忽闻董中郎到来,想到将要见到董中郎真面目,心中紧张,这才忘了去迎,还请董中郎莫要见怪。”

    “哦。当真如此?”

    “当真!”

    董卓眼睛一眯,望向文翰,文翰拱手施礼,董卓忽又变了一张脸,大笑起来,拍着文翰的肩膀。

    “哈哈哈!!汝文冠军之名可丝毫不差于吾董仲颖多少。在吾西凉麾下,许多士卒都将汝视为崇拜对象。文冠军,吾对你可也钦佩已久,日后可要多多亲热呐。”

    “那是自然。承蒙董中郎厚爱,日后我定多多找董中郎赐教,还望董中郎莫要觉得不凡脸皮厚,轰走不凡。”

    “哎呀。汝这话说得,真是见外。吾等都是朝廷将领,在此为国杀敌,又是同僚又是袍泽,更是一家子人。哪有这轰人之说。哈哈哈。待这战事结束,吾定要与文冠军多多接触,增添感情。”

    董卓忽然态度转变,对文翰极为亲热,就似如他所说一家人似的,那张笑脸,笑得都快开花了。两人客套了一阵后,陆续进了帐内。

    董卓带来了几人,这几人都是未来赫赫有名之人,其中有他的女婿兼首席谋士李儒,还有另外一个女婿,大将牛辅。这一文一武站在董卓身后,紧随着董卓进帐。紧接着就是徐荣、张济二将。

    这些人,由董卓一一介绍。不过,文翰听到李儒的名字时,就没有往下听下去了。因为李儒实在太过抢眼了,无论是他在史上做的事迹,还是当下气定神闲,似万事都在其所料的气势,都让文翰实在移不开眼睛。

    在文翰的认识里,李儒的谋略才智无需置疑,甚至不会逊色于程昱、陈宫、鲁肃等一流谋士。当然像郭嘉、贾诩、周瑜、诸葛孔明这些顶级谋士,他或许与其比之略有不足。

    但是,他在董卓集团的作用不容忽视!若不是有他为其出谋算策,董卓是不可能雄霸大汉,位极人臣!

    只可惜,后来董卓不听李儒相劝,把貂蝉给予吕布,才会招来杀身之祸。

    文翰在打量李儒,李儒亦在打量文翰,文翰发现李儒细长的眼睛里有一些阴柔,他对着文翰轻轻一笑,顿时让文翰好似被他看透似的,有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

    文翰甩了甩头,在这几月内,他分别遇到了刘潘张兄弟,还有今日到来的曹操军麾下的曹仁、曹纯,再加上刚来的董卓集团。

    牛人汇聚而来,一个一个地接连出现。让文翰心中不由有几分急迫。

第二百零一章 鬼兵

    而就在此时,因为帐中位置原本不多,董卓一行人未来之前,刚好够坐。但是董卓他们一来,这里就显狭窄了,这座位差了五六个。

    董卓皱了眉头的环视一圈,见刘潘张三人穿着一般士卒的兵甲,当即大咧咧地粗声问道。

    “那白脸的,汝现身居何职?”

    刘备被董卓这粗声一问,心思细密的他,很快就明白过来,这场中的位置不够。当下连忙屈身施礼。

    “董中郎,我现乃白身。承蒙卢公不嫌,在此议事。不过董中郎到此,后续定有大事要商量。我身份低微,不宜在此插言,这就离去。”

    “哼,白脸郎汝是个明白人。快快离去,吾等接下来所议之事,可是关乎天下大事,乃是汝这等白身之人可以参与的!”

    董卓听到刘备说出白身二字,态度顿时就是轻蔑几分,冷哼着指着刘备的鼻子在喝。气得一旁的张飞环眼直瞪,豹头直甩,哇哇地大叫地站起身子,就要怒骂董卓。

    却被刘备先厉声开口打断道!

    “三弟!你莫非忘了当日答应哥哥之言!”

    张飞被刘备这一喝,又隐隐看到刘备手上的伤疤,当即整个人愣住了,张大着嘴硬是说不出话。

    “好了。我等兄弟三人就不打扰各位大人议事,先行告退了。”

    刘备面无表情地再是施礼,先是抬脚走出了帐篷,潘凤冷哼一声,扯着愤愤不平的张飞一同离去。卢植、文翰刚想开口去留,但是刘备却在走出帐篷时,向他们摇了摇头,阻止了他们。

    刘备明白,即使卢植、文翰留他下来,他也不能再留。否则他就等于得罪了董卓,董卓身居高位,其职仅次于卢植,他既然有意要刘备离开。刘备厚着脸皮留下,无疑就在扇董卓的耳光。

    刘备走出了帐外,此时夜色已降临。刘备望着宽阔的夜空,星光璀璨,摇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总有一日,总有一日。我刘玄德为爬到一个高度,令天下人仰视,不敢在小觑我一毫半分!!”

    刘备并无因此失落太久,再回过神来,眼睛深邃,好似吸着周围一切的事物,有一种莫名的‘吞’势。

    “哈哈哈。碍事的人走了,那吾等就来好好商量如何对付贼军的对策。”

    董卓粗狂的笑着,走到卢植旁边的位置坐下,这原本是卢植副官的座位,但是被董卓占了,卢植副官也不敢出声,毕竟董卓的身份官位摆在那,卢植副官也不和其他人争位,站到了卢植身后。

    随后,李儒等董卓集团与文翰、曹操集团之人尽落席而坐。众人一番讨论后,并无太多的实际性有用的建议。全因董卓集团一方,不想强攻,想围城损耗广宗的粮草,逼贼军投降。而文翰、曹操、卢植则想尽早结束战事,以此大震在东郡、南阳在战的朝庭兵马士气,加快结束天下与黄巾贼军的战事。

    董卓握拳敲打桌子,敲的砰砰直响,然后眉头一挑,向下座的李儒问道。

    “文优,汝有何妙计?”

    李儒是董卓集团的智囊、大脑,一旦董卓拿不定主意之时,往往就会询问李儒的意见。李儒轻轻地笑了笑,轻吐四字。

    “静观其变。”

    “哦,那就依你之说,暂时静观其变吧。”

    董卓似乎对李儒言听计从,当即就先下决定。不过这让一旁的卢植却是眉头直皱,开口反对。

    “此时,正是决胜之时。若是我等静观其变,失了时机,待贼军缓过气来,只怕到时再想强攻广宗,难矣。”

    面对卢植的质疑,李儒一副淡然地笑容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施礼道。

    “呵呵,卢公莫急。听吾分析一二。贼军数量多于是吾等朝庭兵马,又是据城而守,若是强攻,即使取胜了,只怕付出的代价亦是不少。而若是围城,只怕会激起贼子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之心。

    依当今局势,颍川事败,东郡、南阳皆处于下风,贼军已到了生死存亡之时,若是广宗这里战败,天下蛾贼定会大受打击,不需半月,所谓的黄天大道就会成了黄粱一梦。吾想此刻张角定比吾等要急得多。

    所以,吾料想张角不日定会主动出击。到时,吾等大可稳守突击。张角此时心乱焦虑,难免不会出错,只要吾等与之对峙相抗之时,找到其错点,把握时机,加以利用,方可赢得一场大胜。”

    李儒侃侃而谈,说得在座众人无一不点头应好。而在左席的曹操,眼中更是精光连连,不断地打量着李儒,神色复杂,有钦佩也有惋惜之意。董卓似乎也留意到曹操对李儒的眼光,心中得意,李儒的出色,可谓是大展他的威风。

    “哈哈哈,文优分析甚是通透,老夫不如也。看来江山代有才人出,坐下诸位年轻人都是出色非凡,老夫不服老也不行咯。”

    卢植扶须而笑,望着李儒、曹操、文翰等这些年轻一辈,眼中满是欣慰。卢植的话,不由引起在场的年轻一辈一番表面谦虚,内心得意。曹操对脸色发红的文翰挤眉弄眼的,害得文翰遭众人一番取笑。

    后来,卢植决定听取李儒的建议,暂时静观其变,等待张角犯错,把握制胜之机。决策落定后,帐篷内众人又是谈论一番当今时势。不知不觉,夜色已晚,众人都是疲惫了一日,在卢植的示意下,众人各自离去。

    一连过了数日,果然如李儒所说,广宗城内的张角发动了攻势。张角派出了一支大约八千人的兵马出城向卢植军邀战。

    营外十里,贼军擂鼓声大作。卢植与董卓、李儒、曹操、文翰等人策马至三里处,观看敌势。

    “这是张角派出的先锋部队?竟然无大将领军,而且看这支贼军似乎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卢植皱了皱眉头,望着前方那支骚动不断地贼军,这些贼军无一例外都有一共同点,就是眼睛脸庞发赤,口中不时有磨牙的现象,给人一种好似人化野兽的感觉。

    “嗯。小生亦觉得这支贼军诡异。卢公,不如吾等先派一支先锋部队先做打探。”

    李儒神色有些许凝重,在卢植一旁建议道。卢植颔首同意,而李儒话音刚落,曹操就主动请缨,愿领军作这先锋部队。

    卢植大喜,当下应承,曹操为人冷静,韬略眼光独到,善于奇谋,能把握大势。在卢植心中,曹操的能耐在年轻一代新起的将领中可谓是出类拔萃。

    曹操听卢植应诺,脸色一喜,向卢植施礼后,又朝文翰瞟了一个‘看我如何威风’的挑衅眼色,然后策马回营,整顿其麾下兵马,领五千兵马杀意腾腾地向贼军奔去。

    随着卢植营中的擂鼓声响起,代表了应战信号后,贼军那八千先锋部队开始发起了冲锋。这八千贼军,发出宛如野兽般的咆哮,跑动起来,竟然比平时要快了三四分,而且脸色狰狞,杀意极高。

    曹操领军越来越是接近这支八千人的贼军先锋部队,曹操坐下绝影似乎有些躁动不安,曹操越是靠近,就越觉得不对劲,眼睛紧眯成一条细缝。然后,有意地在前头放慢了冲锋的速度。

    “呜呜呜~!杀呐~!杀呐~!!”

    从贼军先锋部队内,骤然响起一道一道疯狂悚然的吼叫声。这些贼子的眼睛脸庞越来越红,给人的感觉,好似其全身血气都在燃烧。其状越来越似一只只人型野兽。而且,他们的阵势开始乱了起来,没有组织,没有指挥,一味地就知向前去冲。

    贼军极为诡异。曹操麾下兵马不由骚动起来,曹操虽然心中觉得多有不妥,但是此时两军距离越来越近,若是再放慢冲锋,不采取主动,只怕会影响军心。

    “先交手,再看这诡异的地方到底诡异在哪!”

    曹操脑念电转,很快拿定主意,分别向夏侯惇、曹纯投去眼色,夏侯惇、曹纯所领士卒皆是骑兵,数量都在千人。夏侯惇、曹纯领命,在阵中从左右两方领军分出,迂回而攻贼军的左右两翼。

第二百零二章 万万之数

    两支骑兵在大地急速奔动,土屑纷飞,大地撼动。那八千贼军皆是清一色的刀枪手,见到有两支骑兵冲来,不退反迎,个个眼中红光大盛,给人的感觉,就似饿了数十日,忽然见到血肉的饿狼。

    左路的夏侯惇先是一马当先杀到,一枪飞出,刺中一贼子的左肩,可是夏侯惇并无听到他预料之中的惨叫,这被刺中的贼子厉声咆哮,力气竟要大于常人两倍,反手去夺夏侯惇的武器。

    夏侯惇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但是夏侯惇何等人物,很快就反应过来,一手反抽,将那贼子远远抛飞。

    紧随着又有五六个贼子扑来,夏侯惇连忙挥枪杀去,枪影跃动,又令夏侯惇惊奇的是,这些贼子好似不知疼痛般,没有发出任何惨叫,口中唯有咆哮,而且除了几个被他刺中要害部位气绝而亡的贼子外,其他虽然身上中枪,但却比之刚才还要疯狂几分,扑到了夏侯惇的身旁。

    戞!!!

    这是夏侯惇坐下马匹的痛叫,竟然有两个贼子扑来后,没有朝夏侯惇发动进攻,而是用嘴生生地去撕咬掉夏侯惇马匹的肉。夏侯惇坐下马匹一弹一跳地爆动起来,夏侯惇一边安抚马匹,一边快速地向周边的贼子发动攻击。

    这些贼子,除非将他们杀绝,否则他们会不知痛楚地继续攻击。夏侯惇费了一番功夫将这五六个贼子杀死后,已是满头大汗,这时又是十几个贼子冲来。夏侯惇脸色黑沉,不敢松懈一分,与贼子绞杀在一起。

    紧接着,夏侯惇身后的骑兵赶至,与贼军搏杀一处。他们都遇到了夏侯惇一样的状况,这些贼子无一例外,都像是没有疼痛的鬼兵一样,疯狂血腥地扑击。除非将他们杀得死了不能再死,否则他们尚有一口气都会继续发动攻击。

    原本骑兵遇到刀枪步兵会是一面倒的战况,但是令人目瞪口呆的是,夏侯惇这支骑兵被这些贼子刀枪兵杀得动弹不前,甚至大有被杀退之势。而在另一边的曹纯,所面临的战况几乎与夏侯惇无差。

    曹操眉头深锁,这诡异的战况实在令他无法想明,不过现今也容不得他思考再多,举剑一挥,领着剩下的三千兵马冲了上去。

    不过,曹操并没有正面进攻,而是绕过了一边,迂回到贼军的身后。这些贼军正与夏侯惇、曹纯两支兵马前仆后继,甚是疯狂地杀得火热,似乎并无注意到,有一支兵马正绕向他们的后方。

    “果然,如我所想。这些贼军,神智不清!”

    曹操领军成功绕到贼军后方,曹操望着前方不远的贼军,嘴角不由上扬。他们到来后,除了一些靠后的贼子发现了他们后立即癫疯似的扑来外,也不提醒周围的袍泽,其他贼军仍是浑然不知。

    这些贼子,好像脑海只剩下杀人的念头。连一些最基本的东西也忘记了!

    “杀!”

    曹操一挥利剑,简单有力的一个杀字,顿时令全军杀意泯然。三千士卒,随着曹操、曹仁、曹洪、夏侯渊四将冲去。他们高举一根根森冷的枪支,排成一列,快速奔跑,刺在了一个又一个,一排又一排的贼军后背。

    曹操领军从后掩杀,顿时贼军被杀得大乱,原本已乱的阵势,现在变得更乱了。不过,这些贼军个人战力远超常人,即使各处不利,但还能与曹操的兵马杀个平分秋色。这些贼子极度令人感到头皮发麻,即使断手断脚,还能去战,而且全身上下无所不用,用头用口用脚一切能用的器官去攻击。

    曹操越杀就越觉得这支贼军已超脱了人类范畴,这样下去即使他能成功剿灭这支贼军,只怕损失也会不少。

    “孟德莫慌!吾文不凡来也!”

    就在此时,文翰领军赶至,与他同来的还有另一支由董卓麾下大将牛辅所领的五千西凉兵马。一直留意战局的文翰,注意到这支贼军的疯狂,唯恐曹操兵马损失惨重,连忙向卢植请战。卢植当即应承,同时董卓也开口愿派出其麾下兵马去助。

    随着文翰和牛辅两军的加入,贼军败局已定,但是这些贼军却无任何畏惧的表现,仍然在疯狂地与敌拼杀。无一逃兵和投降者出现。直至最后一人死绝,才将战事结束。

    曹操满脸血红,大气直喘,这场战事之惨烈,可谓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而且,曹操想到若不是刚才,他发现了这支贼军神智方面的缺陷,没有选择正面交锋,而是迂回到后方突击,占据着一定局势上的优势。否则,很可能,他会败在这支疯狂的贼军手上。

    “这张角到底施了什么鬼术,可以让一支兵马变得如此恐怖,不知痛楚,不知畏惧,仅剩下杀人之心!”

    曹操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不觉转头向广宗城望去。

    此时,在广宗城墙上。张角、张宝、波才、彭脱等人在城墙上一直观战。几人随着战况的变化,脸色各有所变。

    “可惜了。天公刚才为何不让我等助战。刚才正是大好时机,若是我等领军援救及时,定不会就此轻易败给朝廷军马。”

    “彭脱,闭嘴!天公自有他的思量!天公果然神法无边,略显神威就能让这八千人变得如此厉害。

    若是天公将广宗城内的天军,全部势以此法,只怕不赢卢植那老匹夫也难!”

    波才满脸的狂热望着一脸默然深沉的张角,刚才一战,可谓是令波才信心大增,对张角的崇拜又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简直是太神奇了,试问如果有一支不知痛楚,不知畏惧的大军,成以大事,又有何难!

    不单指波才,刚才一战,在广宗城内许多贼子都看在眼里,个个都是议论纷纷,战意高涨,连月来遭受朝庭兵马打击的信心,又重新恢复。而且对张角的威望,比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

    前提有不少对张角是否是天下神仙派来的神人这一身份,开始有所质疑。但是经这一战,这些质疑早就烟消云散了。

    不过,比起波才等人的狂热,张宝却是略有不忍,他挥了挥手道。

    “波才彭脱,你等先行退下。我与天公有些要事商量。”

    “是!地公将军!”

    张宝作为黄巾贼军的第二把手,威望亦是极高,波才彭脱当下单膝跪下施礼,诺诺退去。

    “大哥,你真的决定要用这药物与卢植老匹夫决一死战吗?这…”

    “有失人道吗?”

    随着波才彭脱二人离去,城墙一角上,只剩下张角张宝两兄弟。张宝沉吟着,而张角却将他不敢说的话,说了出来。

    “竟然大哥亦是这样觉得,为何还去做呢?这些药一旦服用,后期副作用极大,即使不耗尽其生机而死,也会变得疯癫。”

    “弟弟呐。成就大业就必然会有牺牲,鄙人问汝天下有多少百姓?”

    一阵清风拂过,吹得张角长发拂动,张角望着远方很远很远,不知是何处,沉声向张宝问道。

    张宝粗略一算,心中一颤,似乎明白了张角之意。

    “回大哥,将近有万万之数!”

    “万万之数呐。当今朝廷**无能,年年重赋,百姓又无地可耕,逼得卖妻卖儿。我等所作所为,虽不能说都是为了天下人。但是这个世代已是浑浊不清,需要一方大势力以强力清洗,扭转乾坤,还世间一片大清世界。

    否则只怕,万万百姓还要生活在这水生活火热中,不知多少年头。而且二弟,天下人受压已久,我等已起了头首先起事,许多人都在暗中观察我等,若是我等赢了,他们就会附势而来,但是一旦我等败了,他们就会自行举事,祸乱天下。

    而且,各州各郡那一个个虎视眈眈的诸侯,早看出汉室朝廷已到了病入膏方之时,个个都在暗暗准备取而代之。

    当下,若是我等取得广宗的胜利,把天下各方蠢蠢欲动的势力收服,就能一跃成为天下最大的势力。

    到时候,我等黄巾天军就能威慑汉室诸侯,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我等再许以利益笼络他们,就能快速地夺得天下,结束战事。否则战火不断,百年内难以结束。万万之数的百姓,历经三代,要受百年战火的折磨!!

第二百零三章 战书

    “比起这些,鄙人即使知道自己所为乃失人道,但为了早日结束战火,鄙人亦只能去做了。二弟,鄙人不强迫你认可哥哥的做法。但是,哥哥还是希望你能了解哥哥为何要如此而为。至于是否对错,就留给后人去说吧。”

    张角迎风而说,眼睛深邃而又平淡,好似一无尽的潭水。张宝默然地站在张角一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后,闭起了眼睛。

    “弟弟明白了,一切就依哥哥吧。”

    而此时,在另一边朝廷军马的营中。

    在校场上,平放摆着一具具死尸,这些尸体都是刚才一战贼军死去的士卒。文翰蹲在一具死尸旁边,细细观察,眉头直皱。

    “大夫,这些尸体内可有毒素?”

    文翰向在另一旁,正用银针插着尸体脖子的军中大夫唤道。这军中大夫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随军参战多年。他将银针拔出来看,看了许久,又同时刺在了几个部位,银子无一例外都无变点乌黑。

    老大夫摇了摇头,甚是疑惑地扶着下颚长须道。

    “没有。这些死尸上身上所有的位置,老夫都探过,并无中毒的对象。看来他们并无服毒。”

    “那为何,他们临死前会口吐白沫,脸色发紫,这都是中毒的现象啊。”

    曹操站在老大夫一旁,一脸深沉的脸色,刚才他与这些贼兵战过,他们的疯狂,曹操可是有亲身体验,如果说他们没有外力相助,曹操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的。

    “怪就怪在这里。或者真如传闻所说,这张角真有一些能耐,能沟通天上的神仙,施以神力吧。”

    “简直一派胡言,这鬼神之说,渺茫荒谬,历来都无从证实。这世上若真有神仙,难不成他们都不分黑白对错,助贼作乱?!”

    曹操一听,就立刻疾言厉色地反驳道。老大夫默默地站起身躯,抿着嘴,一副无能为力的表情一边离开,一边说道。

    “那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这已超出老夫医术的范畴。这营中还有许多伤员要老夫照料,老夫还是先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去吧。”

    “你!!”

    曹操正是焦急解决心中疑惑,老大夫的态度不由激起曹操的怒火。曹操正想怒斥几句,这时文翰却是发言阻止了他。

    “孟德,莫要如此烦躁。这确实非是一般医术能解决的。你过来看,这些贼子死后,眼睛发直,鼻腔流血,嘴巴溃烂,但却无丝毫中毒的迹象,这死相极为恐怕。真是有失人道啊。这张角到底用了什么鬼法?!”

    “不凡,怎么连你也相信这鬼神之事了!”

    “非也,我只是一时找不到解释的说法罢了。”

    文翰脸色有些恼怒有些落寞,伸手将一贼子死尸的眼睛合上,只是抹了几次,这眼皮子就是落不下来。

    这些贼子为张角卖命,但死后却落得一副如此凄惨的下场,真是令人不觉气愤。而且文翰在刚才领军援助曹操时,发现这些贼子尽失理智,好似成为一具没有思想只知杀戮的机器,直到耗尽自己的生命。

    文翰不觉捏紧了拳头,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业火。与文翰相比之下,曹操却没有那么多的气愤,他甚至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天下历来大势都由战事来决定,为了赢,不择手段又有何不妥?

    “这文不凡还是太天真了,迟早都要吃亏。”

    曹操见到文翰脸上的落寞,不禁摇了摇头,在心脏低声腹诽道。曹操常喜欢换位思考战局,他曾问过自己,若是他是张角,或许他早就拿出这一底牌出来,而非等到这个进退两难的时候。

    虽然,这有失人道。但只要能赢,那又何谓。张角只要赢了广宗的战事,站住阵脚,可就能把握住天下的大势。与天下比起来,略失人道又有何妨?

    “曹校尉,文校尉。贼军刚才传来战书,卢将军有请二位立刻到他帐中议事!”

    忽然,一传令兵急急跑来,单膝跪下报道。

    文翰和曹操相视一眼,两人似乎想到一起去了,眼中尽是对将要来的战事的不安和烦忧。

    “看来今日一战,张角也只是试探罢了。接下来,他将会有大动作,或许会要与我等决一死战呐。”

    “恩。孟德和我想到一块去了。今日这支贼兵战力非同一般,若是张角将其麾下全部兵马都施以鬼法,只怕我等朝庭兵马抵挡不住。”

    “不是只怕。而是一定抵挡不住!”

    曹操眼睛眯起,脑海里想起今日那些不怕痛楚,不畏死亡,疯狂的贼军,肯定地反驳了文翰的话。

    文翰看曹操如此确定的摸样,脑袋顿时绞痛起来,无论是他还是曹操甚至是卢植、董卓这些将领,都明白在广宗的战事不能败!否则,后患无穷。

    而现在的情势不容乐观,甚是可以说已到了生死存亡不得不孤注一抛之时,现在这个时候,一步都不能走错。

    “看来正面交锋是没希望了,当下唯有商量出应敌之策,以计策胜之。”

    文翰脑念电转,此时已开始在心中分析起当下敌军和自军的优劣情势,一切能把握的情报,希望能够从此找到对策。

    文翰在想,曹操也在脑里想,两人默不作声,却十分有默契地一左一右并肩向卢植帐篷内走去。而过了一会,他们刚到帐外不远,就清晰听到卢植帐篷内,不断有人在言辞激烈地争论。

    “卢公,广宗胜负事关天下走势,还是慎重要好。不如我等先是撤军,禀告朝廷再来援一支三万人的兵马。这样,我等才能稳操胜券。若是我等操之过急,三日后与贼军应战,一旦败了,圣上怪罪下来,谁能担当得起?”

    一阵激烈争论后,董卓换了另外一种态度,一副苦口婆心地样子劝道。卢植却是黑沉着一张脸,摇了摇头。

    “仲颖,非是老夫操之过急。而是现今朝廷根本无兵可派,除非等到皇甫嵩、朱儁两位将军把东郡、南阳的战事结束了,领兵来援。不过,这一时半会东郡、南阳的战事是不可能轻易结束。”

    “那在各州各郡的诸侯,他们手上可都是手握重兵呐!”

    “仲颖说笑了。你我心中明白,这些诸侯的心思,又何必说穿呢。更何况,现在天下除了广宗、东郡、南阳遭受贼乱,其他地方多多少少的都受到小股的贼军搅乱,这些诸侯领土安危尚未稳定,又怎会出兵来援?”

    卢植甚是痛心地闭起了眼睛,这些诸侯若是听从朝廷之命,而非拥兵自重,张角的黄巾贼军当时又怎会那么快将四分之一的天下打下来。

    “哎!那现今如何是好,难不成三日后真的要与贼军决一死战。卢公汝可看清今日那贼军先锋部队那些贼兵的厉害,若是到时张角大军个个如此的话,只怕我等难以抵挡呐。”

    董卓一边在说,眼珠子同时在溜转,心中此时已是想好若是卢植决然要与贼军决战,到时若是情况不对,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撤军就退。他这二万西凉军可是占了他现今所有兵马的五分之一,若是损失了,他的心可要滴血了。

    而且,董卓其实也与那群诸侯有一样的心思,甚至可以说他的野心更大。此次会出军来援,可是与张让说好,来升官发财的,当然这是在能赢的情况下。如果赢不了,反而要损失兵马,董卓可不愿意。

    “当下唯有死战一途,只愿到时张角兵马不会个个都如今日这些先锋部队贼子那般厉害。仲颖,西凉儿郎英勇善战天下闻名,到时还要靠你麾下儿郎为大汉朝廷冲锋陷阵呐。”

    “既然卢公有所决策,我定当竭力相助。西凉军随时候命,为大汉朝廷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董卓转起他那臃肿的大躯体,转向卢植,然后屈身施礼。又因董卓实在太肥胖,施起礼来显得笨拙而又可笑。不过在场可没人敢取笑董卓的身躯,此人在西凉可是威名极高,手握重兵,几乎算是半个西凉王。

    “才怪呢。”

    董卓口中一种说法,心里又是另一种说法,说完后眼睛瞟向一边的李儒。李儒心领神会,默默颔首,已经开始在为董卓思考,这撤军的理由。

第二百零四章 天下无无敌之兵

    “哈哈,董大人大义,真乃令曹某人钦佩不已。”

    就在这时,曹操和文翰先后走到了帐篷门边,曹操似笑非笑,向董卓赞道。董卓眼睛一眯,感觉自己的心思好似被曹操看透,眉头不由一皱,不过又很快堆起笑脸谦虚了一番,说是这是理应之事,不值一赞。

    “卢公,这到底是何事。刚才听汝等说了一二,这张角好似要在三日后,与我等决一死战,对吗?”

    文翰却是没有心思去理曹操和董卓两人暗中的调侃,走前一步,向卢植问道。卢植默然地点了点头,同时又伸手示意文翰、曹操坐下听话。

    “张角刚才令人传信过来,信中先是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道理,然后表明为了尽早结束战事,以免生灵涂炭,在三日后派出全军与我等决一死战。”

    “张角看是想,一战定江山。若是广宗这里赢了,就能力挽狂澜,重握主动。此战只怕会是一场少有的空前绝后大战。刚才听卢公意思,是要应战。如此的话,当要慎重布置战局,分析敌势,想好应敌之策。”

    “嗯。老夫接下来正是打算商讨这排兵布阵之事,还有应敌之策。这排兵布阵尚且容易解决,只不过要想出一个好的应敌之策,非是易事。不凡、孟德、文优,汝等三人才智韬略超绝,不知可有妙计想出?”

    此时,文翰与曹操皆以落座,两人对视一眼后,又同时朝李儒望去。李儒作为董卓的谋士,当以其利益为先,脑里此时只有在想,如何替董卓想出一个好的撤军理由,保存实力。哪有一丝心思去想应敌之策。

    只见李儒耸了耸肩摇了摇头,一脸苦恼摸样,表示现还未有计策想出,又将这难题踢回给文翰、曹操。

    “这李文优心思根本不在此处。看来,这董卓非是表里如一之人呐。”

    文翰见此,不觉地瞟了一眼董卓,董卓呵呵一笑,甚是期待的望着文翰,好似在等文翰的妙计想出,看他是否如传闻般如此了得,当得这冠军之名。

    文翰把心思收了回来,也不再把希望投寄于李儒身上,和曹操两人开始分析今日那先锋部队的贼子。曹操与他们打得最久,他的分析最有权威性,曹操很快将优劣之处,一一列出,文翰一边在仔细听,不时也补充几句。

    两人将优劣点分析完毕,文翰沉吟了一会,先是说道。

    “既然这些施了鬼法的贼子神志不清,三日后我等尽管用箭矢射之,损耗其兵力,灭其锋芒后,再全军发动总攻。”

    “用箭矢射之,其作用性不大。依今日我与贼子先锋部队的战况来看,这些贼子尚有三分清醒,最起码生命危机还是能够感应避开。而且,他们的身体质素比常人高出两倍,跑动起来,奔如疾兔,只怕很快就冲出箭雨的覆盖范围。”

    曹操很快就否决了文翰的想法,文翰听后,也明白其理,闭起了眼睛开始又在脑海里想计演练。

    “如此的话,我等可以将全军配备成弓箭手,万万箭矢齐发,到时只怕贼军子还未冲过来,就已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力!”

    这时在李儒座下的牛辅忽然开声说道。曹操听后一愣,用一副你是白痴呐的神情望着牛辅,没好气地说道。

    “牛将军。弓箭手近战能力低下,若是全军皆为弓箭手,即使先头能杀死大量贼子,但是一旦贼军冲来,我等只怕唯有全军覆没一途。”

    “牛辅莫要插嘴,你只管冲锋陷阵便可。”

    董卓发现曹操眼里对牛辅的轻蔑之意,心中不由感觉失了脸面,即刻就向牛辅喝道。被老丈人喝骂的牛辅,不禁地缩了缩头,唯唯诺诺地闭起了嘴巴,不再言语。牛辅可是深知他老丈人的厉害,不敢有丝毫反逆他的意思。

    紧接着,场内静了下来。文翰闭目在脑海里演练一遍又一遍,几乎将每一种所知的排阵和不同的兵种配置都用过了。

    除了他第一想法还尚有几分效果外,其他一例无太大的效果。

    而曹操一般不会轻易发言,一旦出口定是实用之策,所以他仍在去想,还未想出实用之策,他是不会开口。

    文翰、曹操皆闭嘴不言,董卓和卢植还有卢植副官三人却是说了起来,三人在上座上讨论起来。不过都是一些没有什么效果的计策。

    半个时辰后,众人还尚未想出一个可用之计,卢植等人也说得累了,有些泄气,个个都是愁眉苦展的沉思。

    “天下无无敌之兵,这些施了鬼法贼子定有可破之处。或许,我等都太过局限一个地方,若是将想法放开一些,或许可以捕捉一些新的战机。”

    曹操见众人有些泄气,不由开口鼓舞道。他这一番话,虽然多多少少让众人舒服一些,但他们此时都已想得脑袋发疼,想法根本放不开来。

    而文翰却是忽然睁开了眼睛,眼中爆出极度亮丽的光芒,须臾间,腾地站了起来。在他一旁的曹操,顿时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脸上喜色上涌,他熟知文翰,见他此番状态,定是有计想出。

    “诸位在此等候我半会,我要出营一观,回来后或许就有好消息告之!”

    文翰说毕,不等其他回应,施礼后迅速地就跑出了帐外。

    曹操甚是好奇,连忙追了上去。而李儒好似也被曹操刚才那番话启发了,心刚有所想,就见文翰站了起来,不禁也追了出去。

    文翰骑上了踏云乌骓,策马奔出了营外,向冲向左边一处。曹操和李儒亦纵马紧跟其后。一会后,文翰策马来到营外左方三里一处。

    这里,有一条深浅难测的大河,大河很长足有数十里,两头无限伸延,宛如一条蛟龙在大地上蠕动游走,蜿蜒彷徨,直往天涯而去。那湍湍地河水,轻拍河岸,水花四溅,响着轻快的脆响。

    文翰下了马,走入了河内。这河水刚走入,十分的浅,刚到文翰的脚腕,紧接着越来越深,到了膝盖,在走远到河中心已淹到了文翰的肩膀处。文翰水性不差,继续走了下去,很快河水就淹过了文翰的头。

    文翰游到了河水的另一边,爬上了岸后,盘腿沉思起来。曹操和李儒两人在河边望着文翰,两人相视一眼,对文翰的行为似懂非懂,不过已猜得了一二。

    半柱香后,文翰又走到河的另一处,重复刚才的举动,游了上岸后,然后又走到一处,重复刚才的举动。

    这样来回好几次后,文翰似乎终于有了决定。然后又在脑海内演练了好几遍,确认此想法可行后,抹了抹头发上的河水,浑身**的走向曹操和李儒那边,此时他脸上再无一丝苦恼之色,挂着淡淡的笑容。

    曹操刚想开口去问,却被文翰故作神秘地打断道。

    “呵呵,孟德莫急,回去再说。”

    文翰骑上了踏云乌骓,双脚一夹,踏云乌骓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奔跑而去。曹操此时,对文翰的计策甚是好奇,心里直痒痒的,一边在回想刚才文翰在河边游走的画面,一边甩起了马鞭,紧追文翰身后。

    而李儒却无跟着他们离去,他水性不差,竟学着文翰一样,下了马向河里走去。不断地来回游走,重复文翰刚才的举动。

    过了好一会后,李儒坐在岸边,**的脸庞上闪过一道精光,嘴角上扬,囔囔道。

    “这文不凡果然如传闻一般呐,不愧被并州人称之为文冠军。这样奇异的计策,也被他想了出来。”

    与此同时,文翰、曹操一同回到了军营里,两人下了马,很快就有两个士卒过来为他们牵马。然后二人急急地向卢植帐内走去,当他们身影前后相继出现,顿时让原本悄静无声的帐里变得吵闹起来。

    “快!快过来!冠军儿这妙计可曾想好!”

    “对啊。文冠军汝可是说了回来后可是有好消息带回,军中无戏言呐。汝可不要让吾和卢公失望呐。”

    “呵呵,卢公、董大人稍安勿躁。容我歇息一会,喝几口水,再把这好消息说来,可否呀?”

第二百零五章 战前准备

    文翰一副淡定的样子,可与在场这些急得直搔脸的众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文翰走回了原先的坐席。此时他浑身还是**的,但是还好时值秋天,风高气爽,这衣服干得也快。文翰拿起桌案上的水壶,喝了几口,在众人犀利的眼神下,终于把他的应敌之策,一一说了出来。

    “此计能有,还是多得孟德刚才一番话的启发。他说得不错,天下无无敌之兵。我等确实都将想法拘束在如何攻破他们之上。没有想过借用外力。这些贼子神志不清,正是他们最大的可破之点,正面交锋虽难以呈现,但是若是借用外力,将其放大的话,我等就能将其轻易覆灭!”

    曹操在旁细听,忽然脸色一震,再回想起文翰刚才的在河边的举动,似乎已是猜到了文翰的想法。

    “不凡,难道你想借刚才那条大河,使一水淹之计!”

    “曹操不愧是曹操,果然非同常人,这么快就发现我的想法。”

    文翰心中暗暗腹诽,向曹操颔首一笑后,继续道。

    “没错,孟德聪慧。在营外三里处,有一条大河,这条河是在数月前我刚到此营,去视察周围地势时发现的。我刚才已大致试过河上各处大概的深浅,发现各处河水深浅不一,浅的的地方只到人的脚腕,深的地方,就连九尺大汉都会被淹没。在深的地方,我等可以用石块铺之一路,造成一种假象,使人以为,这河深浅一致。

    三日后,我等与贼军对战,张角应会将其麾下大部分兵马施以鬼法,并且让其先做冲锋,然后在借其锋芒领余下的贼军掩杀。到时,我等可先装详败,引那些被施以鬼法的贼军到河上。

    他们神志不清,虽有三分清醒,但见我等军马轻松过河,定会追来。而他们并不知,我等,所走一路,已将河水深处用石块填之。据今日观察,这些被施以鬼法的贼军阵势混乱,争先恐后地只管厮杀。

    到时他们定会蜂拥过河。这样的话,这些被施以鬼法的贼军大部分都会被大河所淹,而我等只管在河边去杀那些游过岸来的贼兵便可。还好,现在距离与贼军约战的时间,还有三日。我们还有充足的时间准备。”

    文翰语出惊人,将他的计策说完后,帐内众人无一例外都是听得如痴如醉,这计策实在是太妙了。原本他们都被逼得无计可施,就如身处无尽黑暗。而文翰的计策,就如一道极为灿烂的光芒照耀了无尽黑暗。

    “哈哈哈。好一个冠军儿!此番,又是多得你之妙计。这铺河之事,便由你亲自负责。三日后,老夫要将张角这一恶贼鲸吞天下的妄想,狠狠打破!”

    卢植大喜过望,看他笑得眼睛都笑没了的样子,好似恨不得过去亲文翰几口。看得文翰浑身不自在。

    而同时,董卓却是沉下了脸,原本已有了撤军之心的他,现今当然不会再有原先的想法,开始快速地算计,如何才能在未来的大胜,取得更多的功劳。

    敲定了应敌之策后,接下来的三日,卢植几乎将所有准备的事宜,都交给了文翰。而曹操也自告奋勇地去协助文翰。

    曹操知道,三日后的一战,定会被记入史册。这场战事,可是决定了未来天下走势空前绝后的大战。能够参与此战,可是会有不少收获,所以曹操每一个环节都不想撂下,甚至比文翰更主动几分,去指挥士卒准备。

    在河岸边,许多**着上身的士卒,几个几个大汉搬着一块块的大石,走入河里,小心翼翼地放下。而曹操在河岸,一脸认真地检查每一个环节,有时为了确认石块的位置是否放对,还会亲自下水去踩。

    “嘿呦!嘿呦!嘿呦!”

    士卒们搬着大石,齐声大喊,又是将三块大石沉放下河里。曹操望了好一会,确定这位置对了,又一挥手,紧接着早在等候指挥的士卒搬起了大石,向河里走去。一波又一波人,接连的将河岸上的数百块足有百斤的大石,沉放在河里,一条暗藏水里的石路,在阳光的照耀下若隐若现。

    “看来这条石路将要完工了。不凡竟能想出如此天马行空的妙计,吾刘玄德不及也。”

    关文徐和刘潘张这两拨兄弟集团,在河岸处凝望河内情景。刘备脸色甚是感叹地向一旁的文翰叹道。

    “玄德兄莫要妄自菲薄,你之能耐又怎会低于我。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现在时运不济,天下人尚未认知你刘玄德的能耐罢了。我相信总有一日,你会一跃冲天,龙腾九天纵跨四海的!”

    “不凡兄当真是如此想?”

    刘备被文翰赞得心花怒放,大有命遇知己的感觉,他望着文翰,而文翰眼里尽是真挚毫无虚假。刘备深深地向文翰屈身鞠躬,文翰想阻,但刘备已把礼数施完。

    “承蒙不凡看得起刘某人。不凡今日一席话,刘某人定会谨记心里,以作鞭策,不负不凡重望!”

    文翰声名已造,在年轻一代人中,少有人能与之堪比。而这样的他,却说比不上刘备,虽然刘备也知其中肯定有客气的成分。但起码,文翰是将刘备,看成是与他一个等级的人物,这让只是区区白身的刘备,燃起了心中斗志。

    这一施礼,也是刘备和文翰认识以来,唯一一次真心实意的施礼。

    “玄德,你日后莫要施此大礼。卢公乃是汝师,他视汝为儿,而卢公对我有恩。我又哪能让恩人之子予施这大礼。何况,卢公早有吩咐,要我等二人相互协助提携。刘兄,我可是当汝是自家人,汝这样做,可就见外了。”

    自家人这三字,宛如锤敲三响,在刘备心里咚咚咚直响。刘备不觉地抓住了文翰的手,一脸的激动,正想说话时,却传来一阵笑骂声。

    “哈哈哈。文不凡你这人可真无情呐。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将曹某人一人丢在一边,独自与刘兄取乐呀。”

    曹操一脸调侃的笑容走了过来,此时河上的工程已快要结束,曹操为人拿捏有道,让已显疲惫之态的士卒歇息一会,然后再做最后余下的工程。

    这样一来,这工程才会完美,细致。曹操为人力求完美,做事较真,且驭人有道,原本这些事情都是文翰负责的,不过曹操执意要做,文翰深知曹操的能耐,便随他意了。

    文翰被曹操这一调侃,又发现自己的手正被刘备紧紧捉着,顿时浑身一阵战栗,头皮都发麻了,但又不好意思,把手抽出,甚是无奈地向曹操没好气道。

    “你这曹孟德说的什么话。我可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男人,不好龙阳之风,更何况我与刘兄只有纯洁的友情,并无一丝其他念头。你莫要胡说。”

    文翰眉头皱起,怎么感觉有一种越描越黑的感觉。果然不但惹得曹操大笑不已,就连旁边的徐晃、关羽也忍俊不禁,憋着一张脸忍着不笑。

    “咳咳,哎,明日就是与贼军应战之日,此时可不能怠慢一分,大家赶快起来做事,完工后我每人赏三两银子!”

    文翰再也忍不住了,连忙抽出手,然后快步地走向河岸上正在坐下歇息的士卒。这些士卒听到有赏金,顿时高呼起来,个个好似又充满了精力似的。

    “曹兄有礼了。”

    “呵呵,有礼有礼。刘兄,汝这兄弟高姓大名。当日他如霸王再世,在广宗城上,单手举千斤巨石。曹某早有认识之意,只不过这一连数日都有战事,抽不出空子与他结识,还是劳烦刘兄介绍一番呐。”

    曹操很是随意地还礼,然后将眼色投向了在刘备身后如撑天巨人般的潘凤,眼中的欣赏之意毫无掩饰。刘备淡淡一笑,他与潘凤、张飞两位异性兄弟的感情,早已是根深蒂固,所以他并不觉得曹操能够挖走潘凤。

第二百零六章 施法

    “我家二弟能得予曹校尉欣赏,实在是荣幸。我家二弟,姓潘名凤,字无双,乃青州泰安人。”

    潘凤听得刘备在介绍自己,礼节上向曹操点了点头后,却没有其他言语。

    “无双,无双。天下无双,哈哈,潘兄弟当得此名。”

    对于潘凤的冷淡,曹操并无什么怒火,反而是大气地笑了起来称赞潘凤一番。潘凤见曹操身居高位,却毫无架子,又看得起自己,眼中冷漠稍稍有减,心中对曹操的好感不由加了几分。

    “哎,姓曹的。你莫要在心里打小算盘。我家二哥可是与我等有誓约,生死与共,永不相离。我等兄弟三人可不会屈身你下。”

    张飞眼睛溜转,看到曹操对潘凤毫无掩饰地欣赏之色,心中一急,环眼一瞪,心直口快的他,开口警告起曹操。

    “哈哈。生性率真,心直口快,你定是不凡与我说的,刘潘张中的张飞。果然与他所说一般,是一豪爽痛快的豪杰呐。”

    曹操放dang不羁地一笑,丝毫没有为张飞的无礼而生气,只不过,曹操眼内隐隐地有一丝惋惜,暗暗地瞟了一眼潘凤,只好把一些心思收了回来。

    时间流逝,宛如白驹过隙,一眨眼已到了决战之日。

    在广宗城内,在城中心有一祭坛,乃是张角半年前占据广宗不久后,令人建造的,平时他会在此施法祈天。祭坛占地足有千米平方面积,十分的宏伟阔绰。四处装饰着牛头马脸恶神等木雕,周边摆放着一百八十个烧火的器皿。祭坛左右两边挂着两幅横幅,左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右为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张角穿着一身庄严威凛的黄袍,头戴玲珑法冠,一手拿桃木法剑,一手拿着黄符。面前桌案上摆着乌牛白马祭酒香炉等祭天之物。

    在祭坛之下,密密麻麻的站着整整五万多黄巾贼子,他们望着祭坛上的张角,个个脸色狂热而又严肃。

    “请天书!”

    张角一挥桃木法剑,凝声一喝。随即几个天公护卫,小心翼翼地捧起用木盒装着的三卷发黄残书放到桌案上的香炉前,然后快速地退去。

    “汉室无能,百姓苦不堪言,正处于水深火热当中。苍天不忍,派吾下来凡间,打救万民。今日一战,事关黄天大道能否证得其道。吾辈之人,能否救得天下万万百姓。此战胜负之关键,连神仙都为之所动,三日前,神仙托梦,施与风雨雷霆,助于我等。我等乃是天军,代表天之意志,此战必胜!”

    “此战必胜!此战必胜!此战必胜!”

    张角话音刚落,顿时激起下方五万多名贼子的热烈回应,声势宛如海潮一般一浪接一浪,震得整座广宗城摇摇欲晃。

    神仙为之所动,施与风雨雷霆相助!这些贼子内心更加狂热,觉得自己真的如张角所说,乃是天军,所战为之天意!

    张角观天遥望,涂黄眼睛里一缩一睁,过了一会后,脸色一变,心中腹诽,时机已到四字。然后开始做法。

    黄符在张角手中燃烧,桃木法剑挥动,张角口中囔囔有词,忽然一声暴喝。

    “风起!”

    张角剑穿黄符,在空中舞动划着不知名的轨迹字迹,然后打到桌案的天书上。祭坛下的贼子屏着气息,满脸的紧张。一些贼子都不知咽下了多少口水,眼瞪瞪地望着祭坛上的张角,唯恐错过一些。他们平日虽知张角有神法,一些小法术也有亲眼见过,但求天吹风刮雨下雷的这等天法,可都是第一次观得。

    拂拂拂拂~!

    须臾,一阵狂风刮起,吹得城内房舍瓦片荡飞,这阵狂风来得极为突兀,一波接一波的,风力越来越大,吹得一些身体瘦弱的贼子,都快被吹走。

    “雷响!”

    张角在大风下,黄袍鼓起,拂拂而动,张角脑后长发张牙舞爪宛如一条条毒蛇般蠕动。他又是舞动桃木法剑,施起法来,在祭坛上跳动起舞,风起得更加狂放。剑一啪天书,连啪三下!

    骤然间,苍天乌黑,数道雷霆在天边窜动,轰轰直响,雷光璀璨,照亮一方之景!

    “雷来了!雷来了!!”

    祭坛下的贼子望着天上极为亮丽的雷鸣,不由惊呼起来。

    轰隆隆!

    一道硕大的雷霆劈落,打在广宗城内一处屋舍屋顶上,顿时将屋顶劈破,木屑瓦片四飞,火光升起袅袅浓烟。

    五万贼子高呼张角之名,说其神力无边。贼军以为有天相助,士气顿时大盛,士气如虹,声势骇人。

    “雨落!”

    又是数道雷霆在空中宛如一条条电蛟般游动,张角的脸在雷光的照耀下,看在众贼子眼里宛如天神下凡。

    祭坛中一百八十器皿火光大盛,张角朗朗有词,手甩黄符,黄符飘落,张角又是用桃木法剑舞了起来,在半空中划出一轨迹,最后插在了天书之上。

    巴拉!巴拉!巴拉!

    诡异的一幕来了,苍天当真如受他召唤,下起了倾盆大雨。雨珠子大若黄豆,打在人身上都觉得疼。

    “天公神法无边!黄天有道!得天相助!此战必胜!!”

    张宝看好时机,先是带头吼道。紧接着,祭坛下淋着大雨,浑身湿透的贼子,却似燃烧了起来,斗志昂扬,战意冲天,齐声呐喊。

    “天公神法无边!黄天有道!得天相助!此战必胜!!”

    “天公神法无边!黄天有道!得天相助!此战必胜!!”

    狂风,雷光,暴雨。张角独站在祭坛上宛如神人下凡,他举起木剑,指挥祭坛下的贼子排好阵势。在张角的命令下,贼军迅速地走动,排成一列一列的队伍,由张宝波才彭脱刘辟四将统领。

    “被上苍选中的命运之子呐。喝下神药吧,上苍将会赐予汝等无尽神力,无惧痛楚,脱去死亡枷锁,成为天兵吧!”

    张角一脸庄严,在他说话间,一桶桶的装着不知名药水的木桶放在一队队贼兵的面前,那些所谓被选中的命运之子,一个接一个的仰头喝下药水。

    半个时辰后,大雨下得更加狂烈,风吹得更为犀利,雷霆暴响不绝。整整有三万贼兵喝下了药水,不久后,他们开始有了变化,眼睛脸庞发红发赤,嘴巴大张,呲牙咧嘴宛如一只只恶狼。

    “擂鼓声起!”

    张角先是带头一喊,紧随着祭坛下的五万贼子齐声暴喝,亦同时喊到。

    “擂鼓声起!”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广宗城墙上,数百个赤膊大汉,挥起鼓棍,打得雨水下的鼓面,水花四溅。擂鼓声与天上的雷声时不时一同而响,大地都好似被此声势震裂。

    喝了药水的三万贼子,在擂鼓声下,先是冲出了城门,他们奔动极快,眼神无所畏惧,杀意泯然,陆陆续续地在波才彭脱二将所领下冲出了广宗城门。张宝刘辟所领剩下的二万贼子随后压上,广宗城内顿时变得空旷死寂…

    而与此同时,在广宗城十里外。一支整整四万人的朝庭大军刚好来到,大军由三支兵马组成。分别是以董卓为首的西凉兵马,卢植为首刘潘张,郭副官为辅的朝廷军,文翰和曹操则合为一军,两人所领兵马,皆是被汉灵帝誉为未来天下最为厉害兵马的西园军。

    “不凡,贼军出动了。此战要开始了。“

    在大雨的淋漓下,曹操脸上尽是兴奋之色,他一双细长的眼睛死死地望着远方,口中吐出来的白气,热得让人觉得是水蒸气。

    “嗯。此战要开始了。“

    文翰点了点头,心中亦是兴奋,但也有些许紧张。此战关乎牵连许多,是一场不能败的必胜之战。同时也是一场,将会被记入史书,天下少有空前绝后的大战。

第二百零七章 撤

    “呜呜~!嗷嗷嗷~~!!!杀呐!!!”

    一阵好似野兽疯狂的暴喝嘶吼声,震过了天下的雷鸣声,一支三万人的贼军越来越近,奔放在大地上,似乎将大地都要踩破。

    “三万!这被施了鬼法的贼子竟有三万人!”

    卢植不觉一声惊呼,他纵横沙场多年,一个眼神过去,就能知道敌方大约有多少人。他心中一颤,不过很快就安定下来,还好早已想出应敌之策。否则,这整整三万被施了鬼法的贼兵,足以令他全军覆没!

    “董中郎,玄德,不凡,孟德!记得莫要深入,时机差不多就立刻往那河边撤去!众将听令!出军!”

    卢植举剑一挥,随即董卓二万西凉兵马里,出动一万兵马由大将牛辅,副将徐荣两人统领。而同时刘潘张三人亦领着七千兵马同时出动,而文翰、曹操二队兵马加起来的西园军差不多有七千左右,亦同时出动。

    刘潘张三人领军居中,牛辅、文翰曹操两军居左右,三军齐出。在狂风暴风,雷鸣大作中与三万施了鬼法的贼子相碰。

    呜呜嗷嗷~!贼军中,如般的野兽咆哮,响不绝耳。两方前头的贼军与朝廷军马先是接触,贼军个个疯狂,无视敌方的枪支,扑了而去。徐荣、潘凤、张飞、关羽、徐晃、夏侯兄弟、曹仁、曹纯这等善战悍勇虎将,先是在阵中,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与那些疯狂的不畏死亡的贼军厮杀起来。

    这一等先冲的悍勇虎将,在大雨中,杀气一阵腥风血雨,在其周围,交织出一道道绚丽的血光。但是贼军却丝毫不惧,前头近数十人身死,却反而激起后方贼兵的杀意,前赴后继地抬枪冲去。

    虽然在一众悍勇虎将中,徐荣武力最差,但他有着西凉人独有的彪悍,使一大刀,一劈一扫,舞起密不透风的刀网,将扑来的贼军个个砍死。不过,这些贼军实在是恐怖,完全无视刀锋的犀利,争先恐后地冲,逼得徐荣连策马而退。后来随着西凉军兵马的加入,才稍稍稳住局面。

    徐荣眼睛寒冷,在刚才一不留神,被一个已砍掉了半边脑壳,尚存一口气的贼子,用刀砍到了他的腹部,此时他的腹部正不断渗血。徐荣之后,不敢有丝毫松懈,必定将贼子杀得死绝,才敢放松。

    而另一边的,潘凤、张飞,完全在演义着何为绞杀妖物,他们两人一左一右,比徐荣悍勇不知多少,直冲在敌阵人潮中,在无尽的扑杀中,杀得轻松自如,一片血肉四溅,肢体四处横飞。

    潘凤手中那一百八十开山巨斧,每一次砸落,被覆及范围的贼子就是粉身碎骨,死得不能再死。而张飞哇哇大叫,声比雷鸣更响,丈八蛇矛舞得快不见影,刷刷刷地力度极大,一枪刺中,就能将人撞飞十米之远,再也爬不去来,直到流血而亡。

    关羽、徐晃亦是冲入敌军人潮,两人收割贼军性命的速度,丝毫不亚于潘凤、张飞二将,青龙偃月刀嗡嗡震动,舞动起来,好似有一条青龙在场中游荡,竟隐隐好似让人听见了龙啸之声。端的是威风无边。

    比起潘凤的开山巨斧,徐晃手中的大斧头差了不知多少等级,但是徐晃舞起大斧胜在够快,劈砍挑撞,使得极为精巧,在一波又一波敌势的冲击中,未曾退后丝毫!

    至于,夏侯兄弟,曹仁曹纯四人,各处东西南北,形成一个四方阵势,配合起来天衣无缝,不断地在贼军内推进。处在上北方一头的夏侯惇,最为犀利,枪枪都是夺命之招,贼子在他枪影的扫荡下,一片一片地倒下。

    场中杀戮激烈。不过,这些悍勇虎将毕竟只是少数人。而那些被施了鬼法的贼军,失去了畏惧之心,这令武将之勇的震慑之威大大减少,徐荣、潘张等人在战场上的作用并非十分显著。

    而随着贼军大军不断压前,还有后来的由张宝刘辟所领的二万贼军加入了战局。朝庭兵马的开始杀不过贼军的疯狂,节节后退,阵脚大乱。牛辅、刘备、文翰、曹操这些在后方指挥的大将,连忙作出一番番调动,只不过作用都是极少。

    贼军靠着不畏痛楚,不惧死亡的优势,占据的上风,越来越是明显。战场中,除了徐荣、潘张等悍勇虎将能大杀四方外,其余朝庭兵马皆是被贼军杀倒一片,越来越多的朝廷军倒了下来。

    场面,对于牛辅这些指挥大将来说,不容乐观。

    又是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牛辅的西凉兵马已损失了二千多人,牛辅可深知他老丈人的护兵重兵的性格,他已想到等此战结束后,当他报告给董卓战果时,董卓那暴跳如雷,厉声呵斥他的摸样。

    “不能再损兵了。否则老丈人要把俺的头拧下来。现在时候差不多了,该撤退了!”

    牛辅在心中打着小心思,随即决定好后,便下令全军后撤。西凉兵马原本以为西凉人的武勇已是天下少有,当他们今日与这些被施了鬼法的贼兵战斗后,才知自己这些西凉人是坐井观天。

    这些贼子,已不能说是武勇,应该说是疯狂得恐怖。君不见,他们被砍断了双臂,头被一枪刺暴,还忍着一口气不咽下,冲过来将你身上某块肉咬下。或是,已是奄奄一息的人,冲过来,不知哪来的力气,紧紧捉着你,你使劲浑身解数都无法解脱,然后他大叫旁边的袍泽连他与你一同刺死。

    西凉兵马早心有恐惧之意,当下听到牛辅的命令,简直就是听到世上最为美妙的天籁之音,连忙迅速地向后方撤去。

    在一旁的刘备见,西凉兵马开始后撤,连忙也高呼潘张两人之名,叫他们莫要再深入,同时亦下令给周围的士卒,准备后撤。

    曹操见牛辅、刘备已经在撤军,不由皱了皱眉头,这与原先商议好的时间不合,按计划还有再等半柱香的时间,三军一起同时撤去。他们这样擅自行动,待会很可能会造成后撤的阵势凌乱、拥挤。他和文翰撤退最后,肯定会遭受最多的攻击。

    “混账,这西凉牛和刘大耳坑爹呀!”

    曹操特别喜欢使用,文翰后世的词语,感觉挺是新鲜。文翰在旁边听得哭笑不得,和曹操相视一眼,也一同下令领军后撤。

    朝廷这三支军马,一前一后地向左方撤去。在不远处的卢植见之,虽然心中有些不喜,他们没有按时间,过早撤退,但当下也容不得他想再多,连忙与董卓也一起向左方河边的位置一起撤去。

    “哼哼,想走!今天你等这些替汉室卖命的走狗全都要留下命来!”

    波才彭脱两将要指挥兵马,并无喝那所谓神药,见朝廷军马退走,连忙领军追去。这些贼子药性上脑,杀意旺盛,根本不用波才彭脱的命来,就已疯狂地追去。而在后方的张宝刘辟见之,也赶紧领军紧随其后。

    飓风狂烈,数道雷霆劈落,在大地上升起一道道浓烟,雨势越来越大,地上遭雷霆劈落而升起的火光,很快就被大雨淋灭。

    滴滴答答!!

    大雨冲洗着大地,无论是在逃的朝庭兵马还是在追的贼军,也有不少人因路滑而滑倒,他们草鞋上沾满了黄泥,马匹踩在黄土,马蹄陷入,一个个马蹄印子接连显现。场中杀声不断,贼军冲得极快,这让逃在最后的文翰、曹操的兵马十分头疼,只好不断地加快速度,和催促前方的袍泽跑快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了河边。朝庭兵马心有畏惧,跑得亦是很快,卢植、董卓的兵马先到,过了河岸。

    紧接着是牛辅军和刘备军也陆续上岸。文翰和曹操的兵马,几乎快要被追上,不过秉着一口硬气,在河岸边中发生了数次小波的拼杀后,也终于过了河岸。

    这些在追的贼军,见到前方的河,不由先是一愣,后来越来越多的人追到,他们刚才见到朝庭兵马皆是轻松过河,虽然现在下着大雨,水位有升,但河水还淹不到他们的膝盖。此时这些喝了药的贼子,肚子好似燃烧起来,神智亦是低下。

    “呜呜~冲呐!这河水位不低,你等不见那些朝廷军马都过了河,那河水还淹不到他们的膝盖!”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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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士谋介绍:
他,是一名孤儿。他,从小忍受着非人的训练。他,是一名特务,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身受重伤,阴差阳错地坐上了时空飞船。他被一个善良之人所救,当他醒后发现自己回到东汉末年,且距离‘黄巾之乱’,还有两年的时间。
他要生存,在这个‘权贵至上’的时代。他举上无亲,毫无背景,在这个乱世中步步艰难。但他有着来自后世上下五千年来的知识。他一步一个脚印,以区区白身,要在这乱世中谋取一席之位。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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