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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坐井观天的青蛙     寒士谋txt下载     寒士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五章 五马之车

    “呵呵,对了。不知汝那至交好友郭奉孝此间在洛阳何处?据我所知,他也应该来到了洛阳,为何迟迟未听到他入仕的消息,难道曹中郎或是汝南袁氏兄弟都非是他的明公之选?还或者是你与他亦都是相中了文不凡?”

    “岁月无情,青春有限。这可是那浪子口中常挂之言。若是文若想要找他,尽管到洛阳的风月场所便可。他十有**定是在那。不过若是,文若你想替曹中郎邀他入仕。那暂时不可能了。因为他在等我这边的消息。若是今日文不凡没来,我如约随了曹中郎,他就会过去文不凡那边,助他成就大业!”

    “什么!汝等二人竟然都相中了文不凡!”

    荀彧淡定的仪容顿时变了,一脸的惊疑,无论是戏隆还是他的好友郭奉孝都有张子房之才。这样的两个人物,竟然会同时相中文翰,这令荀彧一时无法接受。而且,依戏隆的话来看,文翰无论如何都将得到这二人其中之一。

    “文若,文不凡没有汝想得如此不堪。我与郭奉孝没有世族的压力,可以随心而为,选择我等心中明主。

    不过,恰巧的是,郭奉孝与我选择了同一人。又因当日,我为年长,先将选择之人说出,郭奉孝便让我先作考验,若是我与文不凡无缘,他便与文不凡开始接触。”

    “哦,那汝等为何不一同协助文不凡,以汝等二人之才,文不凡岂不是能走得更快?”

    “哼,文若真是说笑了。无论是谁,我和郭奉孝只能取一者,否则只怕他的命格低档不住。更何况,我和郭奉孝是好友,亦是对手,所以我等私下有约,不会共侍一主。”

    荀彧平日里不信鬼神之说,但是当这诡异之事从戏隆口中说出时,却显几分骇人的真实。的确,戏隆、郭奉孝之才,简直会惹来天妒,若是一人能得以两天妒之人,只怕他的命格难以抵挡,甚至可能会因此丧命。

    这些事虽然缥缈,但却是曾有发生过。荀彧又默默地抿了一杯酒,脑海里升起曹操的命相,在想若是曹操共拥这二人,到底能不能抗得住。

    半个时辰后,荀彧与戏隆二人相处气氛有些尴尬,戏隆似乎不愿与荀彧过多的交谈,荀彧也不想用热脸去贴戏隆的冷屁股,眼观鼻鼻观心地静静地等待这漫长的一日过去。

    须臾间,酒家外原本平静的街道引起了一阵骚动,许多孩童在街道边蹦蹦跳跳,口中欢快地叫囔着。一些好事之人站在一边,指指点点,不知在议论什么。

    隐约间,听到一嗓子大的汉子在喊。

    “快看,五匹马拉着的马车!是哪个达官贵人呀?”

    这一声惊呼,传到了酒家内,瞬间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原本一脸平静笃定的荀彧,脸色一变,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这时,那大嗓子的汉子又是惊呼道。

    “哇!那骑在马车前开路的两人不就是文冠军和他的二哥关羽么?那架着马车上的人,竟是文冠军的四弟,徐晃!这马车上的人,到底是谁呐,竟然要这三位大人物,为其开路、架车!”

    大嗓子汉子话音刚落,在他一旁的青年却是马上说道。

    “牛叔,刚才我过来时,偷偷地往那马车内一看,里面空无一人。看来,他们应是过来迎接人呐。”

    “接人?不会吧,这里方圆三里的人,俺老牛都几乎识个七七八八,包括前头日子来的士子。哪里有能让此三个大人物,用此大礼相迎之人。

    难道,俺老牛看走了眼?哎呀,早知如此,老牛就早先那人接下交情,日后等他发财了,俺老牛一家就能改改这怄气的穷命数了。”

    “牛叔,别在这里嘘声叹气啦。你看,那五匹马的马车听在了老王家的酒家里呐。我们赶快过去看看热闹。”

    在酒家前,周围都是围观看热闹的百姓。文翰和关羽一同下了马,此时有几个胆子大的孩童儿向文翰咯咯笑着跑来。文翰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抱起两孩童。

    这时应该是孩童母亲的妇女,连忙跑来。她可吓了一跳,文翰虽然出身寒门,但此时的他可是成为了洛阳城里的风云人物,在他们这些老百姓的脑海里,早已烙下人分九等阶级概念,生怕会惹得文翰不喜。

    孩童母亲从文翰怀里接回自家孩子,满是后怕地在向文翰赔礼,文翰微微一笑,从怀里拿出一些碎银,交给孩童的母亲,请她到买些吃的给孩童们。

    一边的孩童听到,顿时兴高采烈地又蹦又跳欢呼起来。随着拿了那收了文翰碎银的妇女一同离去。

    文翰这一微不足道的举动,顿时赢得不少在酒家内在暗中观察的士子之心。他们眼光都不会差,文翰刚才并无丝毫的做作,而是发自内心地喜欢这些孩子,眼内清澈,并没有流露一丝厌恶之情。

    “三哥呐,那人到底是何人物,我和二哥过来接他就可了。已成为一郡之守的三哥,今非昔比,你如此大礼来接他。只怕会惹得一些人的取笑。”

    徐晃下了马车,走到文翰身旁略有不喜地说道。

    “嗯。四弟说的也是关某的心声。三弟你如此放低身段,日后只怕难以管得了他。”

    而关羽亦有同感,他生性倨傲,一般人很难入他之眼。文翰要请之人,竟然要他三兄弟一同用这大礼来迎,未见过这人能耐的关羽,心里当然不服。

    “呵呵,二哥、四弟,莫要如此。此人满腹经纶,有经天纬地之才,丝毫不逊色于曹孟德之荀文若,袁本初之田子皓。若是能得以他相助,我等日后便不会被他们远远抛离。这大礼,值!”

    文翰呵呵笑着,为了显示他的诚意,除了回了河东安排一系列事情的周珑外,文翰把关羽、徐晃这两异性兄弟亦一同叫上。

    这五马马车,也是文翰亲自到何大将军府里借的。文翰之所以做这么多,那是因为他十分明白,戏隆对于当今自己势力成长的重要性。

    “荀文若!田子皓!”

    徐晃一声惊呼,没想到他这三哥要迎之人,竟有如此大才。当即原本的不喜褪下,转换而来的是一脸的期待、好奇。

    而关羽听之,文翰说出的二人,也是沉静下来,一双丹凤目发着极为灿烂的精光,好似要待会好好审视一番似的。

    “好了。二哥,四弟。随吾一同进去,请吾未来的大脑吧。”

    文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在这个年代很少人会形容一个谋士是大脑,因为大脑可是人体最为重要的一个部分。不但决定思考的方向,而且大脑一旦失去,就代表这个人生命的终结。文翰形容戏隆是他的大脑,于此可见得文翰对戏隆的器重。

    文翰对戏隆越是重视,就越是引起关羽、徐晃的好奇心。在一众士子和围观百姓的众目睽睽下,文翰兄弟三人走入了酒间。

    咚咚咚。

    在酒家二楼上,能够清晰能到楼梯发出的响声。荀彧不由觉得有些立场上的尴尬,不过这时的他,代表的可是曹操集团的脸面,他可不能表示一丝慌张,强静内心后,恢复平日的从容雅致。

    至于,戏隆嘴角不知何时已是笑了开来,但他却无向其他人一般将眼睛转到楼梯口上,而是又斟满了一杯酒,看着窗外的正被无数百姓指指点点的五马马车。

    终于,文翰先是登上了二楼,关羽徐晃相继而到,一左一右地随着文翰走向戏隆、荀彧所在的席位。

    “哈哈,真是巧合。常听曹中郎提起文冠军风采,却是无缘相见。今日一见,文冠军果然如曹中郎所说,真乃是风度翩翩的奇男子。

    而在文冠军身后二位,定是文冠军的二哥、四弟,关云长、徐公明。两位亦是潇洒威武,不愧是当今虎将!”

    荀彧依礼先是主动向文翰施礼。文翰见荀彧生得伟美、甚有仪容,乃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而他又提起曹操,那他应是罕有美男子的荀彧无疑。

第二百二十六章 王师之礼

    “荀先生过誉了。听闻荀先生有王佐之才,今日一见,果然如传闻一般。只是今日,我还有紧要之事做,只能改日再与荀先生讨教了。”

    文翰这一说,顿时让荀彧感觉脸上有些发热,而荀彧又见虽然在看窗外,却其实在留意这边的戏隆,眼里散发的光华,便知戏隆与文翰的结合,已是他无法阻止。

    荀彧内心无奈地叹了一声,拱手作礼道。

    “既然文冠军有紧要之事,那么吾也不好打扰。先行告退。”

    “好,荀先生慢走。”

    荀彧深深地看了文翰一眼后,正想离去,这时,在一旁看窗外之景的戏隆终于将眼睛投了过来,且开口道。

    “慢。荀文若,汝替我付的酒钱不想要了?”

    “呃….”

    荀彧前脚刚踏出,听到戏隆的话后,后脚就差点拐到。

    文翰在一旁听后,很是平静地从衣袖里拿出银子,向荀彧递了过去。这可难为了荀彧,不知接好还是不接好,而且在周围还有这么多士子在围观。

    文翰却是不顾荀彧的心思,直接将银子塞到了荀彧的手中,好似理所当然地为戏隆还这酒钱似的。

    “谢了。”

    荀彧都不知自己是从哪里奔出这两个字,伟美的脸庞微微抽动,心里暗道,这戏志才既然在这众目睽睽下,落他的面子。不过,荀彧并无暗恨戏隆,因为他知戏隆那怪性格就是如此,在内心诶了一声后,便转身离去。

    随着荀彧离开后,戏隆又将眼睛投去了窗外。文翰则是自来熟地坐到了戏隆的对面,而关羽、徐晃就如两尊大神似的,站在文翰身后,打量着戏隆。

    戏隆衣着随意,不修边幅,一身的放纵不羁。这种人第一眼,很难赢得别人好感。所以关羽、徐晃对他并无太好的脸色,特别是关羽,丹凤目中闪着锐利。

    而戏隆似乎没感觉到,他面前有人。一直将眼光投去窗外。文翰却是淡然地盘腿坐着,丝毫不见急躁。

    就这样,过了快有半柱香的时间。戏隆终于把眼神从窗外收了回来,细长如柳叶的眼睛,望着文翰发出精睿的光芒。

    “没想到,你竟就是文翰,文不凡。”

    戏隆有过往不忘本领,见过一面的人就不会忘记,他原先与文翰眼神有过接触,当时不知为何,文翰留给他的印象很深很深。

    戏隆记得,当时在他与文翰眼神接触的一瞬间,他静若止水的心,有了莫名的骚动。

    “我也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我命中之子房。”

    文翰这话说得很是肯定,戏隆不由笑了起来,不过很快他就收起了笑容,换了一副凝重犀利的神情。

    “我想知道,当日你在望月楼所立之志,有无半分虚假!你当真愿意以民意驱动天下。”

    戏隆那双宛如柳叶般的眼睛,不断地收缩,发着夺人的光华,好似要将文翰的内里的真实心思一览无遗。

    “此乃吾一生追求之道。若吾有此能耐,当以民为重,以民为天,以民之福利为己任。”

    文翰眼内光华毫不逊色于戏隆眼中的光华,两人对视半刻,所造成的气氛,令人感觉一分莫名的窒息。

    须臾,戏隆犀利的脸色变了,他站了起来,脸上再无半分不羁,毕恭毕敬地拍拍两袖,向文翰深深一拜。

    他没有说任何话语,但是这一动作,已表示了许多。

    此刻,这是文翰来到东汉末年后,四年以来,第一感觉到,全身心的平静。这种感觉十分奇妙,难以述说。要是硬要说出一种感觉,就好似日后无论有何事,都将会得到最好的解决。而文翰明白,这种感觉,是戏隆给他的。

    文翰站起了身子,虽然他的身心是平静的,但却不知为何,手有些发颤,他捉住戏隆的手,脸上有止不住的笑容。

    终于,他文不凡在这个东汉末年的乱世中,能有一能为他把握大势,决定动向的顶级谋士。

    “戏兄,请。”

    文翰和戏隆似乎有千言万语的话要说,但是此里眼目众多,非是谈话的场地。戏隆点了点头,随着文翰一同离开了席位。此时,文翰好似眼里就只有戏隆一人,完全了忘了关羽、徐晃的存在。

    关徐两人,不知这戏隆到底是向文翰施了什么戏法,竟然能让文翰变得如此。文翰刚才一瞬间复杂的变化,都看在关徐眼里,有止不住的喜意,有止不住的激动,更有一种止不住的莫名情绪。

    文翰一路领着戏隆走出酒家,正想为戏隆掀开马车上的帘子,不过徐晃哪能让文翰一而再再而三地如此放下身段,连忙先行一步,去掀开帘子。文翰似乎也明白徐晃的意思,对徐晃点头一笑。

    就这样,在无数围观的士子、百姓的指点议论声下,戏隆上了这辆五匹马的马车。文翰和关羽亦是同时翻身上马,在马车前头为马车开路。

    此礼数之大,简直就是前所未有。当得是王师之礼。

    随着文翰关羽策马奔动,徐晃上了马车驾驶之位,挥落马鞭,五匹骏马同时嘶鸣,马车动了起来。那些围观的百姓又是追了过去,直到他们进了文府之后,众人还是意犹未尽地在门外议论今日之事。

    这一日,注定了不会平静。

    两个时辰后,河东新任太守,寒门出身,被誉为冠军之名的文翰,在某一破旧酒家,以五马之车,王师之礼迎接戏隆的事情,快速地传遍了整个洛阳京城。

    许多人听后都有不同的反应。曹操从荀彧口里得知后,只是哈哈一笑,没有任何的失落,反而是让人难以猜透的兴奋。

    至于,袁绍则是不屑一顾,只是说了一句,这文不凡是到了山穷水尽,无路可走,竟然用如此大礼去迎一个小有名气的狂人。寒门就是寒门。

    他这一话,却引得田丰、沮授、审配三人的谏言。说凡事都有因果,文翰麾下之将都无庸才,竟然文翰能以这王师大礼迎这戏隆,戏隆之才不容小觑。

    袁绍当时,虽然口上说是日后会留意,但心中根本没将戏隆这人放在心上。

    而袁绍之弟,袁术更是在他的麾下面前,冷哼不屑地道。

    “哼,两个卑贱血脉之人,竟也能在这洛阳城了掀起了这般风雨。这世道当真是越来越不知主次呐。”

    袁术麾下众人纷纷附和,更是不断拍着袁术的马屁。唯有桥蕤、张勋两人在一边,默默摇头,眼内有几分担忧之色。

    同时,在洛阳城内,某一风月场所。

    一穿着不羁随意,长发飘飘,一双眼睛亦正亦邪,满身都是浪子气息的男子,在他周边都是姿色娇媚的风月女子。

    他捉了捉酒杯,闭起了眼睛,连连叹息。

    “无缘,无缘呐。”

    “咯咯,郭公子你这是在说与谁无缘呀。我等这些姐妹在你身边侍候,难道你脑里还在想着别的姑娘。那你当真可恶,伤了奴家这些姐妹的心呀。”

    在这浪子身边,一个穿着粉红薄丝绸衣的美女子又是笑又是不依地在浪子耳边吹气呻语道。她一边说,一边还扭着她那蛇腰,薄衣裳的飘动,令她那雪白花花的**若隐若现,一时可谓是春光无限。

    “哈哈,妹子身上哪里伤了,那可要给我好好一观,我略懂几分医术,有何伤口让我推拿几下,就会痊愈呐。”

    浪子一手抱起那在他旁边调戏他的女子,邪邪地笑了起来。

    “死相,莫要占奴家便宜啦。”

    在浪子怀里的女子欲拒又迎地瞟了一眼浪子,顿时又是引起浪子一阵坏笑。

第二百二十七章 未来动向

    是夜,在文府内的某一处房舍。

    房舍里灯火通明,在桌案上有一壶沸水,几个茶杯。文翰和戏隆相对而坐,戏隆脸色罕有地有几分凝重。

    因为他们正在商讨的是,文翰这个集团未来的走向。原本文翰也有将关羽、徐晃邀来,但他们俩人似乎不喜戏隆的狂妄性格,各以不同借口婉言拒绝。且说,一切由文翰判断决策便好。

    文翰知戏隆的狂妄个性,惹得他那也是心高气傲两兄弟不喜,也不再强迫。但文翰相信,时间长了,三人的关系就会慢慢变好。

    “主公,就如刚才我等二人分析的一样,这天下将来不但会乱,而且会大乱!不出五年之内,天下将会进入诸侯割据的时代。

    主公,现有河东一地。河东乃天下命脉之口,乃是兵家必争之地,未来将会成为各个诸侯的心头肉,主公还是早日做好准备,积蓄实力,以免到时候处处被动。”

    “这个,我是明白。但这积蓄实力又是如何去做呢?”

    早先戏隆已与文翰分析确定过,一些不能见光的事情。文翰知道像戏隆这等人物,不需要任何隐瞒,因为他一眼就能看出。

    所以文翰毫无保留的将他的想法,心意对戏隆说出。戏隆得知文翰心中之意后,在私底下戏隆便以主公之称,称呼文翰。

    文翰对这称呼感觉有些生分,虽然让戏隆可以直呼他的字,但戏隆却是断言拒绝,理由是,这个主公称呼,可以有提醒、鞭策之用。

    文翰作为后世人,知得此时的汉室是不可能再有所作为。天下迟早都会大乱,无论文翰有什么想法都好,这已是无法改变的事情。而文翰现在身边,已是聚集了不少将士,他们的未来、生命都握在文翰的手上。

    文翰作为这个集团的领头人,需要对他们负责。所以,他必须成为一方诸侯,这样这个集团的人,才会有未来,才能在未来诸侯割据的乱世生存下来。

    至于戏隆,凭他的眼光才智,早就分析到未来的走向。当他确认文翰要成为一方诸侯后,他原本有些担忧的心也稍稍放了下来。

    他之所以,选择跟随文翰,一是被文翰的为人品性,他所做的义举所动,二是与文翰有着共同的宏愿之志。

    要实现民意驱动天下,这道路任重而道远,漫长而充满荆棘,而文翰成为一方诸侯,只不过是走出的第一步罢了。

    “还请主公,将汝表面底下所握有的势力,一无所漏的告之我。这样,我才能决定先从哪个地方下手。“

    戏隆知道凭文翰区区寒门出身,能在这世道上,成就一番势力,当然有不少的底牌。戏隆这一席话,可谓是一针见血,直深入文翰势力的核心。

    不过文翰却是毫不犹豫地,将其尽数说出。其中包括在河东开的赌坊,这一资金收入,同时利用赌坊暗中收编人手,黑风骑的战力,还有在解县中隐藏的一部分兵力。毫无遗漏地尽数告之戏隆。

    戏隆内心一阵感动,他只是来了一日,文翰就敢将这些关乎他势力的命脉底牌告之予他。这无条件的信任,让戏隆大喊自己的选择没错。

    “如此,粗略一算。主公麾下兵力大概有一万二千多人。善战之将有关徐高裴周,其中关徐高三位将军都有大帅之才,裴周两位将军能做先锋之用。

    资金方面,赌坊暂时能支撑一段时间。但是乱世将至,未来再想靠赌坊的收入,来维持一方势力的支出,只怕是不可能。所以主公还是趁早再找第二条财路。

    主公在兵力上,虽然不多,但若如主公所说,都是大部分都是精锐之兵的话。在兵力这点上还是充足。

    主公的出身不似,曹孟德与汝南袁氏那般。他们出身豪门,到了领地后,只要振臂一呼,加上他们背后势力的配合,聚集兵力非是难事。

    还好的是,主公麾下兵马都是精锐之师,这样一来,我等就不必为这兵力烦恼。主公只要抓好这一万二千士卒的训练,提升他们的战力便可。

    不过,在未来这一万二千兵力是万万不够用的,但还好的是,圣上有令,让主公清除周边叛乱,主公可暗中收服贼兵,增添兵力,最好在五年内,拥有三万的兵力。这样,我等才有与其他诸侯叫板的实力。

    但这些都不是我等迫在眉前要做的事。要谋发展,定然要先稳定其内。主公的身份,注定你到了河东上任后,不会似曹孟德和汝南袁氏兄弟那般顺风顺水,遇到难题定会极多。主公先是要将河东一地稳定了后,再能做其他的打算。

    嗯,我刚才所说有三点重心,紧要程度来排的话,应先稳定河东,后清除乱势力,增加兵力,再是找一条能支撑我方势力运转的财路。”

    文翰很是舒心地点了点头,戏隆果然有经天纬地之才,这一番分析透彻而又一针见血。文翰为戏隆斟满一杯茶水,戏隆也不客气,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等戏隆放下茶杯后,文翰又是问道。

    “依志才之说,稳定河东乃是重中之重,只是,我又应如何去稳呢?”

    戏隆眼中精光一闪,精神刹那集中,重重地说出二字。

    “换血。”

    文翰智谋不差,戏隆有些话不需说得太清,他就已经明白。文翰听到换血二字后,顿时沉吟下来。这可是一个大工程,而且实施起来极为艰难。

    “在河东内,八成握有实权的,都是豪门世族出身的官员。这些人,只顾世族与自身利益,犹如蛀米大虫,对河东百害而无一利。主公,若不把他们清除,在河东就会举步难行,因为主公根本就不是河东之主!”

    戏隆这话,说得文翰身体一颤。文翰脸色顿时黑沉下来。

    “如此,这些人就不得不拿去了。不过,志才这些人背后世族在河东一带都是举足轻重的大豪门,无论他们拥有的土地,私兵还是他们的家族商业,都是河东之地之所以能远转的关键。若是与他们翻脸,只怕到时整个河东都会瘫痪。”

    “这点,我当然早就思考到了。且有一计,能暂时麻痹他们。到时,主公再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将他们的权力、势力削减,令他们成为一只无牙老虎便可。”

    “何计,志才快快说来。”

    “明升暗降!主公可许以一些无关紧要,毫无实权的官职给这些人,表面上他们是升了官职,其实是被主公夺去了他们手上的权力。到时主公再从你麾下,提拔一些有能之士,占之他们的位置,便能将这些人手上的权力,收拢在主公你的手中。”

    “这只是一时之策,若是等他们反应过来后,还不是一样要闹?”

    “呵呵,主公。我这计只是给你争取时间,夺走他们的手上的权力后。主公要迅速地增加实力,乱世内,再多的土地,金银也比不是兵力宝贵。只要到时,主公有充足的兵力,这些人想反,也要掂量一下他们的实力。

    而,主公再另外,暗中收取他们的土地,放松政策从其他州郡吸引一批商贾过来。同时,主公也可暗自培养一些小商贾,让他们成为主公的财主。

    到时这些豪门人,没有了土地、商业上又不足以影响主公,又不敢与握有重兵的主公作反,他们为了能生存下去,自然会向主公低头。”

    “哈哈,善!志才不愧是吾之大脑。”

    文翰的眉头舒展开来,如何整顿河东,一直是他的心头病,他虽然也有一些计划,但比起戏志才一针见血的方案,差了许多。戏志才刚才的一席话,可谓是将文翰脑里都快要拧成一团的脑精神,条条打通。

    之后,文翰和戏隆一直谈到了深夜,文翰对戏隆的器重,让戏隆能予放开手脚,他将文翰集团未来三年的走向、大致要做的事情,几乎都安排计划好。

    距离上任的日子越来越是接近,文翰以五马之车,王师之礼迎接戏隆之事,让人意外的是,在寒门士子内,竟引起一番入仕狂潮。

    许多犹豫不定,或是暗中观察,的寒门士子蜂拥地聚集到文府入仕。比起文翰的惊疑,戏隆却是一副早有预料的笃定姿态,为文翰接待这些士子。

    而关徐两人,也因此对待戏隆也无以往那般不待见。他们非是笨拙之人,这前后迥然不同的状况,定是因为戏隆的加入而有所改变。

    或者,他当日的狂妄,是有一定的深意。

第二百二十八章 张纮

    一连数日,文翰、戏隆、关羽、徐晃四人,应接不暇,几乎接待了近百个士子。而令文翰大喜过望的是,张纮、韩嵩这两人的到来。

    张纮,乃是史中东吴谋士,和张昭一起合称‘二张’。文翰记得史书曾记载张纮少年时游学京都,原本有入仕之心,却因当时朝廷昏庸,张纮不愿入仕。遂还本郡,被举为茂才,后来因战事而避难江东。

    而为何张纮的到来,会令文翰如此欢心?这还是要从一段历史说起,当时孙策势力刚成,正愁如何在四面为敌的江东一带,发展势力。他的异性兄弟,日后一把火烧了老曹百万兵马的周瑜,周公瑾告诉孙策。

    “吾兄欲济大事,亦知江东有二张乎?”

    策曰:“何为二张?”瑜曰:“一人乃彭城张昭,字子布,一人乃广陵张纮,字子纲。二人皆有经天纬地之才,因避乱隐居于此。吾兄何不聘之?”

    策喜,即便令人赍礼往聘,俱辞不至。策乃亲到其家,与语大悦,力聘之,二人应允。策遂拜张昭为长史兼抚军中郎将,张纮为参谋、正议校尉。

    正因有二张的来到,为小霸王孙策安定江东内政,使江东百姓安居乐业,经济迅速发展,少有犯事作乱之人,孙策才得以在日后不断扩大势力,为其弟孙权,打下足以在东吴称王的基础。

    而在后来,张昭、张纮两人立下的功绩,让东吴上下无人不以敬佩。就连孙权,于群臣多呼其字,惟呼张昭曰张公,纮曰东部,表示其对二人的尊重。

    于此,可见张纮之能耐,而且从历史的描述看来,张纮乃是一顶级内政高手,相当于汉高祖身边的萧何。

    至于,另一外一人,韩嵩。史中记载他少而好学,贫不改志。因见天下将大乱,遂与好友数人隐居郦西山中。后事刘表为别驾,转从事中郎。汉献帝拜嵩侍中,迁零陵太守。此人能做到一郡之守,可见得其才智不凡。

    文翰算了算时间,猜得张纮此时应是游学在洛阳,而韩嵩尚未与其友隐居郦西山。令文翰没预料到的是,机缘巧合下,他们两人竟会投来他的麾下入仕。

    文翰对张纮、韩嵩两人尤为看重,以国士之礼待之,并以高职拜之。张纮为一郡长史管辖河东司法官制,韩嵩为一郡主薄,管理河东的军备、税赋等杂事。

    张纮给人的印象就像一壶烧不开的水,一对眉头总是在皱,不苟言笑,就如后世那些老教授似的,浑身散发着严厉的气息。至于,韩嵩是一较为平静的书生,从他整齐的穿着上,就可以看出他一丝不苟的性格。

    他们二人分别被文翰拜为长史、主薄高职,似乎都有些惊疑,原本他们俩都以为,他们初来乍到,文翰定会考量他们一番,再做决定。

    没想到的是,文翰似乎十分清楚他们的才能,拜以的职位亦是他们最能发挥其才能之职。不过张纮、韩嵩很快就收回他们脸上的惊疑,只是略略一拜,同声表示定不会有负于文翰的重望。

    无论是张纮还是韩嵩都是傲气自信之人,既然文翰愿意拜以高职,他们定不会退缩,心里都有一种将要大展手脚,成就一番功名的决心。

    连日里,除了张纮、韩嵩这两个能让文翰眼前一亮的牛人外,其他士子都是一些才能平庸之士,文翰让张纮把关、安排,张纮先将这些士子分别数批,在不同领域中一一考量后,将官职分配下去。

    张纮分配时,都是以一副无需置疑地口气说到,若是有些士子觉得分配不适或是官位低了,想要要求张纮略作修改,这时张纮就会冷着一张脸,然后指了指门外,意思就是,改是不可能了,你若是不喜,便自行离去吧。

    其中有一次,有个士子,家中略有金财,其才能也是不差,已分配了官职,但还是不满足。想要暗中贿赂张纮,给予高职。张纮当时二话不说,将他塞来的银子摔在地上,且将这士子原先的职位免去,严词厉色地将其喝走。

    所以张纮,被一些士子底下称之为,冷面鬼。

    张纮对此不屑一顾,依旧与以往一般严厉,甚至更有变本加厉的趋势。全因文翰得此事后,大大赞赏了张纮的正直不阿。

    有了戏隆、张纮、韩嵩这三位能人,文翰这几日过得可谓是极为的清闲,时下已快到了上任之日,在洛阳这里需要准备的交接都已完成,而官位也分得七七八八。

    文翰在临走前,与关羽、徐晃依礼先是到何进府邸道别。何进见文翰成为一郡之守后,不忘本,还记得旧恩。此时文翰已不属他的管辖,依此可见得,文翰此为毫无私心,而是发自内心的尊重他这个大将军。

    何进有些感概,当初他原是有意认文翰做他的义子,但是文翰不断地飞来横祸,一身是霉气,何进见此,立刻就将这念头抛飞了。不过,何进没有预料到的是,文翰最终还是逢凶化吉,成就了一番功名。

    何进感触良多,虽然文翰现今的实力,还不足以令他放低身段,与之合谋一些大事。但文翰此人充满了变数,何进还是打算投资一些在文翰的身上。赠予不少金帛、军备、良马予文翰。

    文翰此番来,非是要向何进开口要资助。原本想要婉言拒绝,但何进却是斩钉截铁地说道,此乃他一番心意,若是拒绝了,那就是看不起他何遂高。

    依此,文翰只好一一接受。后来,文翰和关徐两位兄弟刚走出何大将军府,准备到王允府邸。王府的管家,却是早已在大将军门前等候。看他一脸神神秘秘的样子,文翰还以为王允有何要事交代,当即便与关徐两兄弟一同上了马车。

    很快,马车在王府停下。文翰兄弟三人在王老领路下,轻车熟路地来到府中的后院。后院里,有一小亭,时值晚秋,发黄的落叶缓缓飘落,给整个后院平添几分沧桑。王允坐在亭子里,石桌内一窟,上煮着一壶沸水。

    王允见文翰兄弟来到,挥挥手让他们入座,然后又提起水壶,为斟满了三杯茶水。文翰兄弟三人入座后,王允扶着白须,慈祥地呵呵笑道。

    “呵呵,冠军儿。听闻你麾下现今可谓是人才济济,无论是戏隆还是那张纮、韩嵩都有经天纬地之才。你收得他们三人,为师亦不再为你未来所忧。

    不过,冠军儿呐。这人不能忘本,你可不能一朝得志而忘了旧人呐。”

    王允忽然话锋一转,说得文翰一头雾水。文翰与关羽、徐晃一阵眼神交流,好似在问关徐二人,他可有做得不妥之事。关徐都是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

    “老师,不知徒儿有何做得不妥之处。徒儿愚钝,还请老师莫要兜弯抹角,直接点明。徒儿改就是了。”

    “好。冠军儿,为师问汝。你除了为师外,可还有老师?”

    “徒儿除了王公外,还有幸得之蔡公青睐,成为蔡公的徒儿。呃…老师莫是以为徒儿忘了蔡公?

    老师这是冤枉徒儿了。徒儿早前令人寄信予蔡公,请他一同到河东享福,只是蔡公回信说,年事已高,只愿在乡里安享晚年,徒儿遵从蔡公之意,不敢强迫。”

    “汝呐…汝可知就是这封信,令蔡飞白那老头儿大发雷霆,才赌气地说只愿在乡里安享晚年?”

    “呃?这….”

    “冠军儿,汝可知蔡飞白最为重视之人是谁?”

    “当然是蔡公之女,蔡琰师妹。”

    “事别两年,为何汝在这一封信,只字不提琰儿之名?莫非汝不知,琰儿为了汝,日夜担忧,茶饭不思,身子清瘦,还落得一身顽疾。”

    王允这一席话,顿时令文翰身子一颤,脑海里回想起伊人的那张鹅蛋粉脸,和那迷人大的眼睛,然后画面一转,这张美轮美奂的脸庞满是苍白,那有神的大眼变得无神黯淡,惹人怜惜。

    “蔡琰师妹为何会落得落得一身顽疾,她可好?”

    文翰十分紧张地望着王允,心里有一阵阵莫名的剧烈抽痛,王允摇了摇头道。

第二百二十九章 蔡琰之心

    “汝呐。这行兵打战的本领是天下一绝,识人的目光亦是不差。但为何却不知琰儿心意呢。早在汝出兵征讨羌胡时,琰儿已倾心于汝。琰儿日夜为汝祈祷,望汝能早日凯旋而归,好不容易盼得汝大胜而归,汝却被奸人冠以浑身之名。

    蔡飞白与你说情,又因得罪了张让那宦狗,不得不离开洛阳。琰儿乃蔡飞白之女,原本她想在洛阳等你归来,但她一女儿之家,又怎能孤身一人在此,蔡飞白最是疼爱她,强行带她离去。

    后来,听蔡飞白信中说,汝被圣上打入天牢时,琰儿既想要离家出走,过来洛阳见汝最后一面,还好被蔡府下人发现,这才阻止了她。不过,她却是以绝食反抗,直到汝之罪名清洗,逃过一劫,她才肯进食。

    不过,因琰儿连日绝食,又对汝牵肠挂肚地忧心,她的顽疾也在那时落下。之后,汝被圣上封为西园八校尉之一,征讨黄巾贼军,出兵离开了洛阳。

    当时蔡飞白曾带琰儿来过,不过当时的汝已是离开。而蔡飞白之所以愿意放低身段,回到他已心灰意冷的洛阳城,是因为琰儿与他私下有个约定。若是,这次无果,琰儿便要答应嫁给河东卫家的少主,卫仲道。

    只是,汝离开了洛阳,未能见到汝的琰儿又怎肯放下对汝的感情。虽然后来随着蔡飞白回去陈留,但日夜还是在盼着汝能早日归来。哪知,汝回来后,事别两年,寄去的第一封信,竟然只字未提琰儿!

    蔡飞白信中告予老夫,当时琰儿拿着汝的信,看了不止千万遍,在这数百字中,想要寻一个琰字。冠军儿呐,汝可知,汝那封的信,是被琰儿的泪水淹成了一团糊烂的纸渣。蔡飞白怨汝不识旧人,不顾琰儿的反对,已经答应了河东卫家的婚事。

    算算时间,琰儿应是在出嫁的途中。冠军儿汝莫要怪为师,此时才肯告之予汝,蔡飞白的脾气汝是知道。若非为师不愿见得琰儿嫁于一个她不爱之人,浑浑噩噩的违心过完这一辈子,为师定会让这事烂在心里。”

    虽然只是听王允口中述说,但不知为何,在文翰的脑海里的每一幕景象却是如此的真实,文翰的身子在颤抖,脸庞上不知何时划过了两道泪痕。

    蔡琰的愁绪,她的不甘,她日夜在窗前嘘声叹息,望着远方,默默等待的样子,她为自己祈祷那恳诚的摸样,被逼出嫁时泪流满面,将她涂在脸上腮红的红彩给染淡的画面,一幕幕都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让文翰心如绞痛。

    文翰骤然地站起了身子,没有说任何一句话,转身离开了亭子,直奔王府门外。关徐两人连忙站起,为文翰的不告而别而向王允赔礼。

    “汝等二人,乃是冠军儿的兄弟。冠军儿是性情中人,而河东卫家又是河东最有权势的豪门之一,冠军儿此番很可能会做出一些缺失思考的举动…”

    “我等明白,王老的意思。王老放心,三弟(三哥),交给我等二人便可。”

    关徐二人明白王允话外之话的意思,王允叹息了一声,原本他实在不想将此事说出,因为这对文翰在河东的未来,百利而无一害。

    但是,每当王允想到蔡琰当日来洛阳时,那清瘦得让人心疼的娇躯,王允这颗已经历人间百态的心,也不由地痛了起来。他与蔡邕是至交好友,看着蔡琰从小张大少,蔡琰就相当于他的女儿。

    王允又怎么忍心看着蔡琰嫁给一个她不爱的男人,与他违心的共度一生呢。

    文翰出了王府,立刻就奔跑起来,繁华的洛阳街道上,满是人潮,但是眼前的画面好像变得模糊,文翰不知撞到了多少在走的行人,和撞翻了多小摊档。在他背后满是,那些被撞的人怒吼声,和那摊主的叫偿声。

    还好,关徐二人在后面赶来,一边替文翰道歉,一边赔偿那些被文翰撞翻摊口的摊主。

    文翰火燎火急地冲回了文府,戏隆和张纮正在与几个士子做他们上任前最后的安排和吩咐。他们见文翰好似理智全失似的,奔回了府邸,顿时放下了手中的事情,两人相视一眼后,交代几句,让那几个士子先行退下,然后一同追在文翰身后。

    文翰一路跑到府中马厩,翻身一跃,就想骑马奔去。

    此时戏隆、张纮正好赶到,张纮皱着眉头,很是不满地说道。

    “太守大人,你这是意欲何为,你现乃一郡之守,日后你在河东乃百姓、官僚之楷模。所以你要注意平日一举一动。否则上梁不正下梁歪,容易铸造一些歪风邪气。况且府外乃是洛阳城内,依照大汉律例,城内是不能纵马奔行的!”

    张纮丝毫不顾文翰那越来越黑的脸色,自顾自地说个畅快。在一旁的戏隆,从文翰回来开始,就有留意文翰的脸色,知得他心情极为不佳。

    虽然戏隆不知文翰为何会如此,平常淡定从容的他,少有会变得如此急躁。但戏隆起码明白,现在不能再让张纮火上添油。

    “哈哈,子纲,这区区小节莫要介意。看太守大人如此着急,定是有紧要之事。”

    “戏先生,请称吾做张长史!还有戏先生,所谓离娄之明,公输子之巧,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

    太守大人乃为吾等效命之主,理当知礼节,懂法制,凡事以自身先示于他人。太守,呜呜呜!!!!!”

    就在文翰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快要爆发之时,戏隆一把捂住了张纮的嘴巴,张纮宛如一只被人掐住脖子的公鸡似的,不断挣扎,呜呜大叫。

    别看戏隆身板子瘦弱,他少年时曾拜师学过剑法,手无搏鸡之力的张纮哪是戏隆的对手,被戏隆一直拖到很远,也无法反抗。

    文翰一夹踏云乌骓的腹部,踏云乌骓似乎知道文翰急躁的心情,嘶鸣一声,立即奔动起来。文翰策马纵行在府内,不一会就来到府门前。

    正好遇到刚好赶回来的关羽徐晃两人。关羽徐晃见文翰骑着踏云乌骓,就知不好,动身挡在门前,且连忙齐声喊道。

    “三弟(三哥)!汝先安定一下心思!汝毫无思虑,只身一人就想到河东卫家抢亲,这只怕会多造不必要的事端。不如先予戏先生商量一二,再做打算。”

    “不行,我一分一秒也不能再等了!蔡琰师妹等了我足足两年,更因此落下一身顽疾,每当想到此,我就心如绞痛,宛如万箭穿心。二哥,四弟汝等莫要阻我,若是蔡琰师妹当真嫁了给那卫仲道,我将会一生都愧对于她!”

    “三弟!你刚当上这河东太守,脚跟尚未站稳,你就与河东卫家闹翻,难道你这河东太守真不想做了!”

    “若是,连一个心爱我的女子,我也无法保护,让她与她不爱之人,违心过一辈子。这太守,我文不凡不做也罢!

    二哥,一些大道理,三弟虽是愚笨,但也是懂。但,刚才在王老府中,你与四弟也听得蔡琰师妹为我所做的一切。若是我有负于她,不就成了无情无义之辈了吗?日后我又有面目面对汝等,面对天下以为我文不凡乃是有情有义之人的百姓!”

    关羽一生最重情义,文翰这一番话,说到了关羽心坎里去。关羽红枣脸上的神色不断变化,最后叹了一口气,向身边的徐晃吩咐道。

    “四弟,你留在这里,把事情的因果告之戏先生,然后凡事都听戏先生的安排便可。吾与三弟一同过去河东。”

    “二哥,汝!汝怎么也如此不知担当!”

    “非也,四弟。三弟说得对,若是他当真有负蔡公之女,成为无情无义之辈。那他就再也不是我等当日与之结拜的兄弟。而且,三弟之意已决,谁也阻止不了他。”

    关羽丹凤目中,闪烁着莫名的光华望着徐晃,徐晃一咬牙,最终还是输给了关羽的目光,大叹一口气道。

    “哎!罢了罢了,这里就交给我和戏先生吧。二哥、三哥汝等此番过去卫家,记得莫要冲动,卫家在河东势力极大。

    虽然三哥现今乃河东太守,但比起在河东经营三代人的卫家,在各方面还是有一定的差距。一旦发生冲突,二哥定要记得按住三哥,等我和戏先生赶来再做打算!”

    “好,就此决定。三弟汝在这里稍等半刻,关某去去就来!”

    关羽重重地点了点头,一边向文翰说道,一边迈开步子向马厩方向跑去。文翰望着关羽离去的背影,和站在门前,一脸担忧的徐晃,此时有一种莫名的温暖。

第二百三十章 卫家的迎亲队伍

    “四弟,我。”

    “三哥不必多说。蔡公之女能为三哥做得如此地步,便可见得她对三哥乃是真情实意。三哥若是有负于她,做弟弟的也会看不起汝!

    不过三哥,话虽如此,但汝去到卫家地方凡事还是多多思虑,蔡公之女的心,在三哥这里,那卫仲道是抢不走的。”

    “嗯,四弟之话。我会记在心里。”

    若是平时的文翰,徐晃是不会担心他做事有欠思虑。但俗语说得好,天下最令人疯狂的事情,就是爱情。

    徐晃不敢保证,若是文翰与关羽赶到卫家时,蔡琰已成为他人之妻,文翰将会有多受打击,而丧失理智,做出一些难以挽回之事。

    不久后,关羽骑着通体乌黑发亮的黑龙驹来到门前。文翰与他并排在一起,向徐晃告别后,两人同时策马飞纵在洛阳街道之上,急速地往城门赶去。

    文翰、关羽一路狂奔,一路上引来不少百姓的指指点,当他们快到城门时,在城墙上的守将原本想要喝停他们,但见得文翰和关羽的面貌,知得他们的身份后,连忙把这念头打散,任由文翰、关羽出了洛阳城门。

    说起这卫氏渊源,那可要从西周开始,卫氏原系西周分派,实康叔之后,康叔封卫以国卫氏,派衍河东,子孙散居各地。若山右之曲沃,江左之华亭,广东之番禺,济邑之无恨,自河东安邑分支者难以悉举。但又以河东一支为最。

    河东卫家,在河东有着极高的声望。初兴于汉名将卫青,后又有被立为皇后的卫子夫。卫氏家族就是从那一刻起平步青云。

    自东汉之起,卫氏便是的天下有名的诗书名门,儒学的望族。在东汉明帝时,由于当时卫暠的儒学声名,甚至被朝廷亲自征召。

    卫家可以说,在河东乃是一土霸主,不但深得名望,士子拥护,家族商业更是遍布整个河东。卫家的门徒更是遍布天下。

    而且,卫家还握有一定数量的私兵,传闻足有数万之巨。安邑一县几乎四五之人,都是卫家之人。

    安邑,乃是是战国时期魏国早期都城,又是当今河东郡治所。安邑城可以说是一座有底蕴有历史的繁华之城。

    在安邑城外数十里,迎娶队伍宛如一条艳红色的长龙,人数约有数百人之多,卫家家丁一律身穿红袍头戴喜冠,长龙队伍每隔十人,手拿着红漆木板,木板上用金漆涂着一个大大的双喜之字。

    一旁有人吹着各种不同的乐器,鼓乐大作,在长龙队伍中心,有两架带有金红顶棚的马车,马车两边,有一队马队,马队前头所领的是一穿着新郎服饰的带有浓重儒家气息,风度翩翩的男子。

    男子看上去年纪不大,不到三十,长得一张连女子都会嫉妒的俊秀相貌。不过,他似乎身体不佳,从他苍白的脸色和时不时会发出的咳嗽声中,就可看出。

    “少主,从陈留到安邑路途遥远,一路上你少有休息,你身体不好,若是你旧疾又犯,那小人等可担当不起。要不原地休息一会吧?”

    “咳~咳!呃…不用了,这离安邑城仅有一段小路程,吾还能支撑。而起,天下哪有迎婚的队伍,因为新郎身体原因而停下的。

    这于礼不合,而且不吉利。蔡飞白之女,乃是洛阳有名的才女,吾有幸能娶她做妻,在礼数上当不能有丝毫缺失。”

    “既然少主坚持,那小人也无话可说。不过,小人可否令前头队伍放慢些许脚步,这样少主或许不会这么难受。”

    “嗯,劳烦你了。”

    那被卫家下人称为少主的新郎,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在马队上有一卫家下人策马奔出,向前头队伍奔去。不一会后,整条长龙般的迎婚队伍稍稍慢了下来。

    而此时,就在两架金红顶棚的马车中的其中一架,一穿着金绸凤凰纹大红衣的女子,轻轻地打开一边红帘,她已不知多少次回头望着后方,而后方仍旧是毫无动静,静得让这美轮美奂的女子心痛不已,又是悠悠地叹息一声。

    喜悦的鼓乐声,一路上响不绝耳,只是那将要出嫁的新娘似乎毫无因此而感觉幸福,反而愁绪不断。

    哒哒哒哒哒。

    忽然,在迎婚队伍的后方,急速地响着马蹄的奔动声。文翰和关羽策马并肩而行,两人满脸都是风沙,脸黄唇干,皆是风尘仆仆的样子。

    “二哥,上高坡!”

    文翰遥远见到那卫家的旗帜,和涂有双喜之字的木板,顿时脸色一变,心脏骤地猛然剧烈跳动起来。

    只见文翰一甩马鞭,踏云乌骓冲向路边的高坡,速度极快地在高坡上狂奔。关羽连忙随后紧跟,两人一前一后的在高坡上不断地越过迎婚队伍内的人马。

    “咦,大家快看,那高坡上有两人!”

    这时,迎婚队伍内,有一眼尖的下人,见到旁边高坡上的文翰、关羽,不由开口叫道。他这一叫顿时令整条迎婚队伍发起一阵骚动。

    那原本满脸的愁绪的新娘,好似心有灵犀般,猛地打开了红帘,这时文翰正策马在她的右边经过。

    在这一霎那,新娘脑海里回想一幕幕旧日的往事。从她第一次从她的父亲口中,听到此人之名,区区白身竟敢向天下豪门叫板,虽然他那诗歌确实不错,但她当时只以为是一狂妄不知天高地厚之徒罢了。

    但是,同时,她也升了一丝好奇之心。后来,在她父亲的生辰宴中,她看到了这狂妄之徒。与她所想不同的是,这人并非那种长得如牛似虎般,粗狂大汉,而是一潇洒少年,他身份卑微,却从容不迫。

    当时,少年手拿着一奇怪的乐器,拉起了一首叫梁祝的曲子。

    自此后,她发现,少年的模样就成了她每夜梦绕之影。她的一颗心,懵懵懂懂,但却知道自己,对少年有一种奇异说不出来的好感。

    随后,少年成了她父亲的徒儿,她多了与少年接触的机会,这是让她梦里也会发笑的事情。随着与少年的不断接触,她发现少年的身影似乎已牢牢地占据了她的那颗心,再也挥之不去。

    只是,少年不知她的心意,似乎将她当做是人生的一个过客。这不知让她,有多么的忐忑、纠结。

    她是一个女子,所以她注定不能像男人一般,随意向倾慕之人表达爱意。她一直在等,等待少年发现她的心意。

    只不过,这一等就是两年,八个季节春夏秋冬,女子的心情就如季节的变化似的,又希望逐渐变为心冷,再由心冷渐渐地看到了希望。

    最后,一封信的到来,残酷的现实,几乎将她那颗心狠狠地打碎了。她知道,她的父亲对她已是再三忍让,父亲也是为了她的幸福,而白尽了头发。为了让她的父亲再也不用为的婚事发愁叹息,她最终还是决定了出嫁。

    百善以孝为先,她不能再这么的自私。原以为,她的一生将会与一个不爱的人,违心的过一辈子。

    原本已是冰封的心,此时,在事别两难后,少年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千万情绪,过往的苦辛,化作了珍珠泪,不知何时,她已是泪流满面了。

    文翰策马宛如一道黑色旋风,从高坡一路越到长龙般的迎婚队伍前,文翰一拉缰绳,踏云乌骓竟四蹄同时跃动,文翰骑着踏云乌骓纵飞在半空之中,宛如天降神将,哒的一声,土屑溅飞,文翰一人一骑挡在了迎婚队伍之前。

    迎婚队伍前头的卫家家丁,满脸的惊愕,刚才一幕当真是超乎他们的想象,这到底是一匹多么神骏的宝马,竟能从高处一跃十几米。宝马配英雄,由此,这些家丁知道,这来者身份定是不低,一时也不敢得罪。

    而在队伍中心的那位新郎,一直就有留意着文翰,见到他骑马挡住他的迎婚队伍去路,顿时眉头一皱,甚是不喜地向一旁马队领头队长令道。

第二百三十一章 非你不嫁

    “卫弘,汝去问问此人是何人物。意欲何为。并且告诉他,这是卫家的迎婚队!”

    “是,少主!汝等随我一同过去!”

    那马队的队长领命后,即刻带着数十人冲向前去,那队长人尚未到,离远就大声喝道。

    “前方那人,是何方英雄?此乃河东卫家的迎婚队,若是可以,还请卖个面子,让开此路!”

    文翰坐在踏云乌骓之上,眼睛聚集这极为璀璨的光芒,双眼目光好似如刀般锐利,重重地张口道。

    “吾乃河东太守,文翰,文不凡!”

    文翰的名字,宛如一道巨大的雷鸣,生猛地响在在场每一个人的脑海内,顿时让整个迎婚队伍剧烈地骚动起来。

    “哇!此人既然是新任的河东太守,文翰,文冠军!还有,看他此番阵势,好似来者不善,难道?”

    “听说,这文冠军乃是我家少主老丈人的徒儿,听闻他与…”

    啪,须臾,那马队队长一甩马鞭,重重地打在了地面上。吓得那说话之人,连忙闭起了嘴巴。

    “闭嘴!谁再敢乱说话,就别怪我手下马鞭无情!”

    那马队队长,领着数十人走到了队伍的前头,毫无畏惧地与文翰直视。

    “文太守,请问你这是意欲何为?我等河东卫家,虽是家小业微,但也不是任人耨捏的软柿子。还请你让开此道!”

    文翰冷冷地望了这马队队长一眼,没有理会他的话,却是向远方那金红顶棚马车高呼起来。

    “蔡琰师妹,是吾有负于汝!此间吾是来告之,吾之心意。若是汝最后还是选择嫁入卫家,吾绝不拦阻,且送予万金重礼祝福于汝!还请蔡琰师妹现身,听不凡一席话!”

    文翰这一话一喊出,当真是狠狠地扇了卫家一个巴掌,那马队队长脸色顿时阴沉起来,眼珠斗大,指着文翰呵斥道。

    “文太守!请汝自重!光天化日之下,汝竟敢强抢我等卫家将要入门之女,难不成汝当真视我等卫家于无物呼!”

    文翰此时根本无心思理会他,一双眼睛直直地就望着那两架金红顶棚马车,又是喊了一句。

    “蔡琰师妹!请现身,听不凡一席话!”

    文翰的呼唤,就如一块巨大的磁铁,将蔡琰的心强烈地吸了过去。蔡琰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感情,打开了红帘,她站在那,红衣罩体,宛如天下间一株惠丽红牡丹,美得让人无法转移半分视线。

    虽然两人隔了一段不短的距离,但文翰能清晰地看到蔡琰脸上的泪痕,心如刀割,一时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与她竟有这么一段距离。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到她的身边,为她抹去脸上的泪珠。

    “架!”

    文翰一夹马腹,踏云乌骓前提高跃,气势汹涌骤然地冲了起来。它似乎也感觉到主人的迫切,马蹄子拨动得极快。

    “简直是欺人太甚!卫家儿郎们,随我一同上!”

    那叫卫弘的马队队长,哪能让文翰如此放肆,他和这些马队私兵虽然并不是原姓卫氏,但他们几乎都是从祖辈起,服侍卫氏,卫氏包他们生计,培养他们的才能,可以说这些人个个都深受卫氏的大恩。

    卫氏的荣誉,就是他们的生命。为此,他们可以不惜付出他们的生命!莫要说文翰是一郡之守,即使是一国之主,为了卫氏的脸面、荣誉,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有吾关云长在此,谁敢伤吾四弟半分汗毛!”

    这时,关羽策马终于赶到,他如一只下山猛虎般,纵马先是冲向了卫家马队中,只见他一手夺过某一卫家私兵中的长矛,然后奋力一扫,顿时七八个卫家私兵被他扫落马下。

    “四弟,这里由吾替汝挡着,汝快去与蔡公之女相见!”

    文翰向关羽投去一个感激的眼色,经过关羽后,快速地向迎婚队伍中冲去。那卫弘见此,就像追去,哪知关羽早就有留意他,一矛扫向卫弘的面门,卫弘见关羽勇猛,不得不弃了追文翰的念头,一边抵挡,一边高喝道。

    “其他人还愣着干嘛!卫家的脸面,不容有人如此践踏!都给我拦住此狂徒!”

    卫弘的叫喊,顿时让那些不知所措的卫家家丁醒悟过来,他们虽然手上没有武器,但却有旗帜、木板。

    只见场面一片胡乱,许多卫家家丁一边挥舞着旗帜、木板,一边向文翰前仆后继地扑过去。踏云乌骓不断地嘶鸣,发挥出它绝世宝马的势力,宛如一条电转疾飞的黑色闪雷,在人潮中急速穿越。

    文翰所处情势,虽然看起来危急,但却是尚未受过半分打击。但,看在蔡琰的眼里,可是痛入心扉,蔡琰再也顾不得女子的所谓矜持,跳下了马车,向文翰的位置跑了过去。

    此时,她与文翰的心情一样,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到他的身边。

    就在蔡琰跳下马车的那刻,那卫家少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从这一举动,他已经明白了许多。

    “都给我住手!”

    卫家少主忽然一喝,顿时场中的一片混势骤地停了下来。文翰与蔡琰的距离不断地接近,蔡琰咬着红唇,望着文翰越来越清晰的面容,珍珠泪又是再也止不住了。

    就在两人仅有十米距离时,踏云乌骓甚是有灵地止住了马蹄。文翰翻身下马,身体好似有无尽的力气,向蔡琰跑去。

    距离,一厘一毫地不断缩小。两人最终拥抱在了一起。

    在那一瞬家,文翰感觉到,自己无比的充实,那温热发烫的娇躯,竟让文翰也感到自己的身体在不断地发热。

    蔡琰芊芊玉手紧紧地抱住文翰,似乎生怕他会忽然消失,她越是用力,文翰的心就越痛,蔡琰的哭声虽然不大,但听在文翰耳里,还有感受这胸口衣襟处那片发热的湿润,文翰知道,他已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女子。

    “琰儿,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保护你,爱你,用我的生命拥抱你。我绝不会负你。这是我文不凡此生此世不改的承诺。”

    文翰嘴巴笨拙,说不出那些甜言蜜语,他这句话是他发自内心之语。但听在蔡琰心里,已是足够了,蔡琰轻轻地抬头,她那白皙如雪的脸容上,小嘴轻张,正是回应文翰。但却被一声怒喝,把她快要说出的话挡了回去。

    “文不凡,汝放肆!男女授受不亲!汝等这是成何体统!还不赶快放开老夫的女儿!否则,老夫即使今日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汝得逞!”

    怒喝之人,正是蔡琰之父,文翰之师,蔡邕!他不知何时也从另外一架金红帐篷马车内跑了下来。正吹胡子瞪眼,怒视着文翰。

    “爹爹!我!”

    蔡琰转过身子,话说到一半,就被蔡邕一把强行拉了回去。蔡邕一边拉她,一边火暴地呵斥着。

    “琰儿,汝怎如此不懂礼义!你这都是快要出嫁之人,怎能当着你未来夫家面前,与他!!哎!琰儿你日后嫁入卫家后,只怕这声名难保!若是今日这事传了出去,天下人又会如何取笑你!”

    “爹爹,我不出嫁了!我此生此世非不凡不嫁!”

    “你!羞耻!羞耻!!!”

    蔡邕眼睛一瞪,被蔡琰气得火冒三丈,手掌高高举起,就要打下去。蔡琰毫无畏惧,一脸坚定,一双泛着水波的大眼直盯着蔡邕的怒容。

    蔡琰被蔡邕视为掌上明珠,平时连骂她都舍不得,更何况真的要打她。蔡邕被蔡琰脸上的坚定,和眼中的水波,气得有火发不出,哎的一声,放下手后,反过来向文翰怒斥道。

    “好汝个文不凡,老夫当初赏识汝,收汝为徒,更为汝得罪了不少权贵。哪知汝就是一白眼狼,竟偷了老夫女儿的心!

    汝!汝!汝!还不赶快给老夫滚得远远的!老夫再也不想见到汝!”

    蔡邕此刻气得满脸血气,再受刺激的话,只怕要爆血管。

第二百三十二章 约战

    文翰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绷直的身躯,忽然双膝一曲,在无数的眼睛下,这天下富有盛名的文冠军,竟然朝蔡邕跪了下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是一郡之守的文翰!文翰这一跪,跪得让无数人惊呼不已,蔡邕完全没料到,文翰竟然会向他下跪,原本还想出口的骂话,却突然怎么也说不出来。无弹窗豆腐小说www.uu234.com

    “老师对不凡之恩,不凡不敢有一刻相忘!是不凡错了,有负琰儿,伤了琰儿的心,让她苦等两年之久。

    琰儿为不凡所做的一切,不凡皆已得知,只恨不凡愚拙,不知琰儿之心。但不凡在此,跪于天地之下,老师之前,敢开口誓约。

    再也不会伤琰儿之心,让她受半点委屈,流一滴眼泪,用生命去保护她,爱她。若有违此言,不凡愿遭天打五雷轰,不凡项上这颗头颅老师随时可以拿去!”

    文翰双目凝而坚定,话中听不出半分虚假,蔡琰已是感动得颤身不已,满脸哀求的望着蔡邕。而蔡邕也无预料到,文翰竟敢当着这么多人,发此毒誓,更说若是有负蔡琰,随时可让他把自己的头颅拿去。

    文翰的真诚,真挚,蔡琰的哀求,让蔡邕这肚子的火气顿时消去了大半。只是,他蔡邕可是文家巨鳄,而河东卫家又是儒家名门,门徒遍布天下,而他先前已是答应了卫家的婚约,若是现在收回,岂不是成了言而不信之人?

    蔡邕一生不求功名金财,只求声名流芳后世,为此他不知付出了多少代价。又怎能,到了临老之时,去坏了自己的声名。

    “哎,文不凡汝先是起来吧。为师刚才的话,略有所重,只因汝不识大体礼仪,才会气在火头。汝现乃一郡之守,又是在河东这个地方,为师不敢受此大礼。”

    蔡邕一边说着,一边将文翰扶起,文翰见蔡邕语气稍微柔软了一些,当即心中一喜,还以为蔡邕愿意成全他与蔡琰。

    文翰站起来,刚想说话。哪知,蔡邕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犹如坠落了万丈冰渊,从头冷到脚跟。

    “不过,汝与琰儿最终还是有缘无分。为师已答应卫家的婚约,又哪能出尔反尔,做那背信弃义之辈。文不凡汝也不要怨为师,为师一生以信义立足天下。汝说为师迂腐也好,无情也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琰儿无论如何还是要下嫁卫家。”

    “爹爹!我说了,非不凡不嫁。你若是当真如此无情,女儿!”

    “琰儿!难道汝当真要想见到爹爹身败名裂,成为背信弃义之人,遭天下士子耻笑才肯甘心么!”

    蔡邕这一席话充满了无奈、痛心,蔡琰身为蔡邕之女,当然明白蔡邕一生为之打拼的就是声名。蔡琰不觉已成了泪人,樱桃小嘴张合,哽咽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文翰脸庞剧烈地抽动着,此时此刻,他很想发出狂言,告诉蔡邕,若是他改变主意,天下谁敢耻笑,他文不凡就会杀了他!但是文翰知道,这句话说出来后,非但不会引起蔡邕的认可,更会令他气愤不止。

    所以,文翰只好将这话憋在心中。此时的文翰,就如一座欲要爆发的火山,他虽然平时淡如止水,少有发怒。但一旦到了他珍重之人身上,文翰就会控制不了自己,甚至很可能成为修罗。

    因为,修罗会为了他心爱的人,不顾一切,让人间变为地狱。

    文翰内心此时唯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若是蔡琰当真被逼入卫家,那么他将会不惜代价,将卫家铲平。

    而不知何时,关羽下了马走到了文翰的身边,他似乎感觉到文翰的心意,还有他眼中隐匿的狂风暴雨般的疯狂之色。

    关羽不觉也爆发出一身的杀意,丹凤目骤地变得冰冷,他已不顾得再多,只要文翰愿意,他立刻就会为文翰杀出一条血路,将蔡琰掳走。

    此时,在一边的卫家少主,似乎察觉到文翰的变化。心里顿时一震,脑里快速地转动起来,他能清晰感觉到,文翰在一瞬间转变的滔天疯狂,并且从他的眼色中,卫家少主几乎肯定,他真的敢去冒天下之大不韪,为了一个女子,去灭杀卫家这个儒家名门。

    这种不顾一切的真挚疯狂,让卫家少主不得不开始计较着得失。文翰是新上任的河东太守,而且从他以往立下的功绩战绩来看,他虽是出身寒门,但却非是池中之物。卫家若是真的与他交恶,他不惜代价的要与卫家争斗,即使卫家最后赢了,都会伤及筋骨,没有百年时间,难以恢复。

    “只不过是一女子罢了。若是要用卫家的未来去付出代价,这不值得。不过,这卫家的脸面却是要保住,起码也不能让他这么轻易就夺走我那将要过门的妻子。

    这样一来,他不会觉得卫家是有意卖好于他,二来…也可试试他对琰儿是否如嘴上那般真心实意。”

    卫家少主很快地就将得失算清,决定注意后,脸上升起一丝笑容,策马奔了过去。

    “等等,蔡公,请听贤侄一席话。天下最苦二事,莫过于相爱之人成为他人之妻,和与不爱之人违心共度一生。

    贤侄不愿棒打鸳鸯,也不愿与一个深爱他人的女子成为相濡与沫的夫妻。不过,贤侄对琰儿亦是真心一片,天地可鉴。也不愿就此放弃心爱之人。

    所以,贤侄有一建议。不如就在安邑,贤侄与文太守来一场公平的决斗,胜者才是琰儿命中之人,才有资格得予琰儿的倾心。

    无论胜败如何,贤侄绝不反悔,同时也望琰儿到时愿意接受命运的安排,回心转意,下嫁于我。”

    “哼,汝是何人。琰儿之名焉是汝可直呼?”

    文翰眼神一凝,转身望向那卫家少主,卫家少主能清晰地感觉到文翰眼中的寒澈冰冷,却是毫无怯场,笑着平淡相视。

    “呵呵,小生失礼。吾乃河东卫家少主,卫仲道。刚才忘了介绍,还请文太守莫要见怪。还有,文太守,我与蔡琰从小相识,乃是青梅竹马的好友。这只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文太守又何必拘泥于小节。”

    “卫仲道,她是吾家女人。谁敢抢,吾就让他成不了男人,汝可信!?”

    “放肆!文不凡,平日里可是一知得礼仪之人,今日怎成了一个莽夫!若是汝再如此,老夫即使死,也不会让琰儿下嫁于汝!”

    平日里最为注重礼节的蔡邕,见文翰如此,当即大怒。文翰咬了咬牙,他实在忍得难受,从牙齿中直冲出一句话。

    “什么礼仪都是狗屁!老师,若是你要我对想要夺我心爱之人的男子讲礼,那么徒儿可以现在就告诉你,我做不到!”

    “你!!莽夫!我!”

    “哎,蔡公莫要动怒。文太守对我如此,乃是情有所原。不失为一番真性情。不过,文太守被天下人称之为文冠军。难道乃一场决斗都不敢应战么?如此,小生只能想你是那名有虚实之人,你配不上蔡琰!”

    文翰怒极而笑,霎时间一股好似火山喷发的炙热气势爆发了。

    “哼哼,卫仲道。吾何时说过不敢应战!?”

    “好,文太守果然是爽快之人。三日后,安邑城内,卫仲道在卫家等候。”

    文翰眯着眼睛,眼眸好似两柄刀子,射向卫仲道,冷冷道。

    “三日后,吾定来接琰儿。还有,卫仲道,吾之所以答应这场决斗。非是将琰儿当成这场决斗的胜利品。

    而是要向天下人证明,只有我文不凡配得上琰儿。然后再告诉你们河东卫家,想要与我争琰儿的尔等,是多么的可笑!”

    “呵呵,文太守此时胜负未分,此话是否说得言之过早。不过,还请文太守应承仲道一事。此番原是蔡家与我河东卫家有婚约在先,小生此为,已是万分的退让。若是文太守三日后,不幸输于仲道,还望文太守愿意接受事实,真心祝福仲道与蔡琰。”

    “琰儿只会也只能是我的。所以这事,答应与否,都是一样。”

    “呵呵,文太守果然好气概。”

    卫仲道笑了笑,不知为何,他忽然认真起来。虽然他对蔡琰只是有些许好感,谈不上爱,也不愿意因她与文翰交恶。但他是一个男人,男人天生的血性,让他此刻不想在文翰面前低头。

第二百三十三章 根

    不过,文翰却是没有理睬他,走到蔡琰身边,轻抚她那张白皙柔软的鹅蛋脸庞,轻柔如风般道。

    “琰儿,再等不凡三日。三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其他,能够分开你与我。”

    蔡琰感受着,文翰手掌的温热,一双泛着水波的大眼,带着无尽的爱慕,轻下颔首。文翰的话,不知为何,令她有无比的信心。她几乎没有一丝怀疑,三日后,她将会属于面前这个男人。

    “老师,还请原谅不凡刚才的无礼。全因,琰儿对我实在太重要了。”

    文翰向蔡琰投了一个‘安心等我’的眼神后,转身拱手向蔡邕施礼道。蔡邕此时脸上虽是怒火滔天,但内心其实在期待,文翰当真能最终成为蔡琰的男人,可怜天下父母心,蔡邕又何尝不愿意见到自己的女儿,能与她相爱的人在一起呢。

    蔡邕闭着眼睛,向文翰挥了挥手,并没有说任何的话,不过文翰还是再深深地向他再施一礼,然后与关羽一同,走到他们的坐骑旁,各自上马。

    “架!”

    文翰和关羽一拉缰绳,在无数的眼光中,潇洒离开。卫仲道内心甚是复杂地望着文翰离去的身影,随后神色一变,再次恢复平淡,不知口中囔囔着什么。

    紧接着不久后,这迎婚队伍又再次动了起来。只不过,这次没有鼓乐,整条迎婚队伍内,有一种莫名的寂静。

    虽然文翰日后是要在河东郡所安邑落根,但文翰和关羽还是,先赶回解县,因为他的家底大部分都集中在解县,在解县中还有许多东西需要安排、整顿。

    安邑距离解县不远,一般马匹需要一日的行程。但文翰和关羽的坐骑都是天下罕有的千里宝马,用了不到半日就回到了解县。

    此时,解县城的守城之将,乃是高顺。高顺虽然与文翰有一段日子未见,但还是一眼认出了文翰和关羽的身影,连忙领着兵马下城迎接。

    文翰不想太过张扬,先让高顺把士卒散去,然后再与关羽、高顺绕过城池,回到他在解县城外的庄子。

    几乎快有两年的时间未曾归来,庄子牌匾上的珑羽凡,一时间令文翰勾起无数的回忆,当初他在解县这里发家,历经无数苦难、波折,没想到今日他再回这里时,已成为了河东郡的太守。

    至于,关羽也是一阵叹息。当初文翰将此庄子命名为,珑羽凡,就是有拉拢他的意思,当时心高气傲的他,根本就瞧不起文翰,但是世事就是如此难以预料,他最终还是与文翰结义为异性兄弟。

    而文翰也证明了,他有这个能力,做他关云长的兄弟。而且更是他关云长所辅之人。

    “哈哈,三弟你怎么到门不入。是不是现在身份大了,嫌这庄子装不下你这尊大佛呐。”

    不知何时,周珑和林氏还有小雨寒,徐晃、戏隆等一众人来到了门前,周珑的调侃声,让文翰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大哥说的是哪里话,只是再回旧地,过往的旧事止不住地在脑海里翻过。有些唏嘘罢了。”

    文翰笑了笑,向这一众人走去,忽然,他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林氏似乎还是那般精神,小雨寒长大了许多,她想要向文翰冲去,但林氏又告诉她,文翰现今身份不同,她又怕惹文翰不喜。

    “小雨寒,你高了许多。来,让我抱抱。”

    小雨寒听到文翰这话,顿时笑开了颜,她的不凡哥哥还是当初的不凡哥哥,小雨寒再也止不住思念,扑到了文翰的身边。文翰一把将她抱起,小雨寒已是十岁的女孩,长得一副美人胚子的模样,小雨寒十分依恋地将头枕在文翰的胸脯上。

    她原本是一生命卑贱的乱民,那日相依母亲死后,她就成为了孤儿。是文翰收留了她,对于小雨寒来说,文翰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小雨寒,可曾有想过我?”

    “想,天天都想。”

    小雨寒脆脆清新的声音,让文翰那种回到落根之地的感觉越来越浓,其实对于他这个穿越者来说,只要有这些人在,哪里又不是他的根呢?

    对于文翰的思念又何止小雨寒一人,林氏许久未见文翰,她那大大咧咧的性格,也无太多的顾忌,向前来对文翰嘘寒问暖,问在外面可曾有按时吃饭。虽然现在林氏是富贵了,但始终是平民出身。

    对于平民来说,食大过天。只要能食饱,那就代表你过得很好。

    小雨寒很是乖巧地,依偎在文翰胸脯,感受着文翰的体温,此刻她无比的幸福。文翰抱着小雨寒,与众人有说有笑地一同走回了庄子。

    文翰与众人在庄子内巡视了一圈,庄子内有不少的士卒正在训练,这些士卒大多都是黑风骑和徐晃枪盾兵的人马。这些人都是立了不少功劳的精锐士卒,平时食住训练都在这庄子里,待遇极高。

    这是文翰的治兵之道,只要你有能力,立的功劳够多,就能享受更好的待遇。这已成为了文翰集团的风气,即使文翰不在,高顺也是按照文翰的治兵之道去安排。

    周围的士卒,见到文翰可是无比的激动,纷纷跑来,特别是留在解县的黑风骑,听得文翰带领着他们其他袍泽在黄巾乱事中,又是立下大功劳。

    虽然他们已从,徐晃从洛阳带回来的那波黑风骑口中,已是听过不少,但还是压制不住激动,不断地向文翰问起,在广宗的战事。

    文翰一一回答,将广宗的战事简单地说了一遍,虽是简单,但激烈的战事,还是令这些士卒如身处当日战场,听得神色极为认真。之后,高顺见文翰若显疲色,便令士卒散去,这些士卒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继续开始他们一日的操练项目。

    之后,文翰回到了庄子里的大厅,他当下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小雨寒被林氏抱走,林氏知道接下来这些男人都有正事要商讨,她们妇女小孩的,不便在此。

    文翰坐在大厅正位,周珑、关羽、徐晃依次坐在左侧,戏隆、高顺坐在右侧。至于张纮、韩嵩则在统计河东的人口、田赋一时尚未抽身。

    而李强、周仓要管理河东数十赌坊琐事,至于裴元绍,因为此时天下正值乱世,河东亦不可避免,赌坊的常遭人捣乱,裴元绍已镇压了不少批眼红赌坊收入的人马,而他们三人又未接到文翰的通知,所以并无赶来。

    文翰集团的人,除了有要事缠身的几人外,其他几乎到齐。文翰先将那日与戏隆商讨好,有关他的势力未来走向予众人说出。众人一致认同,戏隆虽然入仕的时间不长,但他的才能是有目共睹,在文翰的集团中,威望已大有提高。

    接着,戏隆站了起来,向文翰报道。

    “太守大人,有关河东兵力。我已统计出来。黑风骑,二千五百人,枪盾兵一千人,骑兵三千,刀斧、弓箭手、枪兵等步兵有五千五百人。共一万二千人。

    其中,这步兵中有大部分都是从赌坊暗收的人手中抽来,他们少有实战经验,战力较低。而,还有另外二千人则是,高将军统领的兵马。有关这二千人,高将军有事要与太守大人报告。”

    文翰心中不由一顿,眼里刹时聚着无比的精光,向高顺望了过去。高顺已站了起来,走前一步拱手报道。

    “太守大人,吾有一要求,吾这二千并州儿郎,从并州时就一直跟在吾之左右,历经大小战事不下于半百场,而又在吾多年苦心的操练下,可以说个个都是骁勇善战之士。

    吾想将他们独立分出一营,配以精良装备,成为太守大人手中另一支不逊色于黑风骑的精锐兵马!”

    高顺这一席话,顿时令在场的所有人一震,熟知高顺的人,都知道他非是口出狂言之人,比起说他更喜于默默地去做。而,黑风骑之威,现今在天下中,可以说有一定的威名。高顺竟敢用他那二千并州兵,比作黑风骑,就肯定有一定的把握。

    “高将军竟对汝麾下士卒如此有信心?不知,这一营兵马可有名号?”

    “有,名为陷阵营。”

    “来了。这传说中东汉末年第一步兵终于在高顺手中出现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官职

    当文翰听到陷阵营三字时,脸上喜色狂涌,他之所以不惜得罪吕布、丁原,还用马鞍马镫交换,不但是看中高顺的领兵、练兵才能,更是看重他手下的一支兵马,这支兵马就是陷阵营。

    不过,史中记载,陷阵营全军仅有七百余人。但却每战必克,攻无不破。

    文翰料当前的陷阵营与史中的陷阵营肯定还有不少的距离。还需要,战火的烤磨,才能成就出史中之威。

    “准!高将军尽管放手筹备,吾不惜万金,高将军有何需要的一律准许。”

    高顺听到文翰准许,并且还一副全力支持的姿态,木讷的脸上也不禁显现一丝笑意。

    “谢太守大人,吾定不负太守大人重望!”

    高顺甚是用力地又再拱手施礼,凝声谢毕后,在文翰的示意下,走回了他的位置坐下。戏隆有些惊疑地望了一眼文翰,他没想到文翰既然会如此大力支持,原本他为高顺说出此事,全因他曾见过高顺麾下的兵卒武勇。

    而,文翰连查实的功夫也去了,就当下答应。难道他就如此信任高顺?

    “等等,三弟呐。你这大手大脚的花钱,当真不知道管钱的辛苦。你可知,现在你麾下可有一万二千多兵马。而除了你麾下在朝廷有正式挂名的五千兵马享有俸禄外,其他七千人都是我等自家掏钱去养的。

    这柴米油盐、军备轮换样样是钱,而且你还立了不少奖赏的项目,来刺激士卒的操练。体恤金又是比一般军统要高得多。大哥知道你这些措施,都是有深意,但若非真的到了山穷水尽,大哥也不会说出这一句话。

    我们,没钱了。”

    “什么?这赌坊的收入不是一年将近有十万两黄金。这…”

    “弟弟真是开玩笑,其他不说,就当当说当初组建黑风骑时,他们的身上的装备就将近用了二万两黄金。他们一年的俸禄、奖金,就几乎要将近三万两黄金。”

    “那平时朝廷赏我的银两还有俸禄。我都让人给大哥送来呀。”

    “早就用光了。若非不是你时不时有些银两送来,大哥这边只怕都要无米下饭呐!”

    “呃…”

    文翰顿时一颗头大了起来,他原本以为有赌坊这一收入,再加上平日里朝廷那些赏赐,他再差也应该是个小财主,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他竟是一个穷光蛋。

    “哎,钱财不过是身外物。三弟莫要苦恼。我这里还有不少钱财。大哥,等会我就拿给你。”

    “二哥说得对。平日里,三哥给我的赏金、俸禄我都没怎么用过,加上朝廷的赏金,我这里也敛了不少银两。大哥待会,我也拿来给你。”

    关羽、徐晃同时站起,毫无半毫犹豫地说道。他们两人不但有朝廷给予的俸禄,文翰这边也会发,他们拿着双粮,两年来又是立了不少功劳,朝廷赏了不少赏金,两人加起来将近有五六万黄金。

    “这万万不可,这些金银,大多都是二哥、四弟用战功换来的。每一锭银两,可以说都有二哥、四弟的血汗,我又怎能去拿。”

    “三弟,一家子人说一家子话。我们与你又何必分你我他呢?”

    关羽一副斩钉截铁,不容再说的姿态。文翰实在不愿去拿,不过周珑却不是这样想,他这一段日子,想钱都快要想疯了。

    “三弟,这既然是二弟、四弟的一番心意,那你就别拒绝了。一家人何必见外,当下只不过已应燃眉之急,待熬过了这难关,日后再还与他们便可。”

    “这…好吧。大哥权且收下,待日后有钱,就立刻还给二哥、四弟。”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知道。”

    周珑听文翰应许,当即好似吃了一颗春药,原本堆积在他脑海里许多要花费的死账目,顿时焕发了新光。

    “太守大人,那这陷阵营到底。”

    “高将军无需担心,既然我答应要全力支持你,即使是砸锅卖跌,我都会筹出银两,你尽管筹建之事便好。”

    开玩笑,陷阵营可是被誉为东汉末年第一步兵,若是因为银两不足,而拖慢了它的诞生。这简直就是罪过。

    “有二哥、四弟的资助,应该还能熬一段日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除了赌坊外,我必须要尽快找出第二、第三条财路。”

    文翰心中腹诽,正在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思虑,此时戏隆又再站了起来道。

    “太守大人,眼下除了这银两之事,我等还有更为迫急的事情要做。这是,我与子纲商讨出来的一份名单,这份名单由子纲所写,这些人都是要换的豪门子弟。

    河东需要安稳,这一淌血就必须要换。”

    文翰从戏隆手中接过这份名单,看着这份由张纮写出的名单,文翰不由大叹,张纮不愧是内政高手,这份名单写得极为清晰,这些豪门子弟身后的势力,在河东的影响力等都描述得极为清楚。

    文翰想起张纮,不由苦笑地向戏隆问道。

    “那日我走后,子纲没有生我的气吧?”

    “太守大人,子纲是何脾气,你是清楚。当日子纲知得你竟是为了一个女子而失态,气得差点拂袖而去。

    不过,后来徐将军将事情因果告之了子纲,子纲刀子嘴豆腐心,听得蔡公之女为太守大人付出如此之多。也是大为所动,虽然表面还是在气恼太守大人,但内心其实是欣赏太守大人的真性情。后来,他只是囔囔几句后,便无多说。”

    “嗯,待这会议后,我会亲自向子纲道歉。这事我的确做得不妥。这名单,我已阅过,换血一事,便交予志才和子纲负责。志才和子纲尽管放手去做,若是需要武力镇压的话,我麾下兵马随时听候你们调配。”

    “太守大人尽管交给我与子纲,此事必当做妥。还有,太守大人,朝廷已是发来催促,问我等何时剿灭河东叛乱。河东的贼子大部分集聚在西河白波谷一带,由一叫郭太之人所领,聚集势力已有数万,并且还有增加的势头。

    贼子势大,讨伐一事还需从长计议,太守大人可先拔一支兵马,镇守在西河。一来可先慑贼心,二来又可做一些表面功夫。待河东之事稳定后,太守大人再可领兵征讨。”

    “那何人能做这领兵之将。”

    “二将军、四将军还有高将军都可。不过,高将军要组建陷阵营,一时抽不出身…”

    “三哥,莫要想了。就由我徐公明领军吧。”

    忽然,徐晃站了起来,有些心急地毛遂自荐道。关羽有黑风骑,而高顺的陷阵营又在准备组建当中,这令徐晃忽然感觉到自己有些落后。

    “准!四弟,那西河就靠你了。你需要多少兵马?”

    “只是做威慑之用,五千足矣。”

    “好,那就五千。四弟择日整顿兵马、辎重镇守西河。”

    文翰似乎察觉到徐晃的心思,徐晃练兵之能丝毫不差于高顺,而他麾下的枪盾兵也急需战火的磨练。现在白波谷的贼兵也不敢光明正大地与朝廷对抗,这半年内,文翰想他们最多也只敢用小波的人马来做试探。

    “吾,徐公明领命!”

    徐晃脸色一喜,震言高声,胸有成竹地拱手领命。之后,文翰又将在场众人的官职一一安排,戏隆为河东参谋身兼军师一职,负责河东一切大小琐事,其中包括军事、内务,可以说是职位最重之人。周珑为左长史,负责钱财之事。关羽、徐晃为黑风校尉、仪军校尉,高顺则为都尉。周仓、李强、裴元绍等人为军司马。

    众人一一领命后,文翰见事情安排得七七八八,此时不知不觉已到了夜晚时分。文翰忽然脸色沉了下来。正想说出,与河东卫家的决斗之事。

    这时,一庄中守卫在门外报道。

    “报,太守大人。门前有一自称为卫家之人的男子求见!”

    “卫家?请他进来。”

第二百三十五章 麻沸散

    文翰皱了皱眉头,囔囔一声后,便吩咐守卫将那卫家之人请来。豆腐小说无弹窗www.uu234.com很快,一昂着头气焰略显嚣张,一副儒生打扮的男子在守卫的带领下,走进了大厅。

    这男子有些鄙夷地看了看四周,然后见到坐在正座上的文翰,很是随意的施一礼然后说出自己的名字和来意。

    “哦,这场决斗还分个五场三胜?这都是什么项目,你说来听听吧。”

    “蔡公乃天下文学、儒家之先头、大鳄。而蔡公之女更是天下有名的才女、精通音律的琴家。要配得蔡公之女,当然要有一定的文学底蕴和会这音律。

    所以,第一场比的就是诗歌,紧接着第二场就是琴艺。而蔡公又以飞白字体闻名天下,要当得蔡公女婿,这书法定不能差。所以第三场比的是,书法。

    而当今世道混乱,若是连自家妻儿也保不住,又哪有资格娶妻。所以第四场比的是千人斗阵。最后一场,蔡公之女身患顽疾,谁能治好她,便能赢下最后一场胜利。

    这五场比斗,我等是采纳了蔡公和蔡公之女的意见,经过他们俩父女的同意,秉着公平公正的态度商议而出。

    不知,文太守对此是否有不同的见解?”

    “嗯。既然是蔡公和琰儿都有参与,那么吾没有意见。就这样比吧。”

    “好,那么三日后,卫家在安邑等候太守大人的大驾光临。”

    这卫家儒生粗略地施一礼,正想转身离去,哪知在他背后传来一声讽刺的笑声。

    “哈哈!”

    那卫家儒生听后,脸色一沉,转过身子,凌厉地望向戏隆。刚才那笑声就是从戏隆口中发出。他此番过来代表的是卫家的脸面,哪能让他人取笑!

    “这位先生,不知你在在我背后发笑,这可是小人之举。”

    “哼,主次不分的奴才。安邑乃河东郡所。吾家大人乃河东太守,代表的是朝廷威权,不日将要予安邑上任。汝等卫家又是何方神圣,竟敢大言不惭对吾家大人用这‘等’字。这安邑的主人到底是朝廷的,还是汝等卫家!”

    “汝!汝这是断章取义!”

    “放肆!吾领河东参谋,汝这卫家之人与吾答话竟敢大呼大叫!难不成汝等河东卫家真是这河东的主人么!太守大人,汝可看得?这河东卫家想要反了!”

    这卫家儒生听到这反字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哪敢再有一丝嚣张,连忙砰地跪了下来。

    “太守大人明鉴呐,我等河东卫家对朝廷忠心耿耿,哪敢有丁点不二之心。刚才只是小人一时嘴快,这言词所用不当,都是小人之错,与河东卫家无关!”

    “哼,这事吾家大人权当记下。对汝等卫家也会暗中考察,若是被吾等发觉卫家真有二心。卫家就等着这灭门之灾吧!退下!”

    戏隆一声暴喝,吓得那卫家儒生快要魂飞魄散,虎头蛇尾唯唯诺诺地退走。当这卫家儒生离开后,戏隆又将目光投向文翰,眼下之意,就像是在说,现在你该解释一二了吧。文翰点了点头,将与卫家约战一事,从头到尾说个清楚。

    “既然太守大人已答应了这决斗之事,那么就非赢不可。太守大人初来乍到,威信未立,若是输了这决斗,那么太守大人的威信就再难在河东立足。不知,太守大人可有把握赢下这场与卫家的决斗。”

    “无论如何。我,必须赢。”

    文翰凝着神色,双眸如若刀光,简单地两句话,却令人感觉到他那必赢的决心。戏隆见到文翰如此眼神,便放下心来,拱手道。

    “如此,我就开始着手安排到安邑之事。三日后,我等便要在这安邑安家了。”

    “好。呃,对了,这华佗现在何处?这琰儿顽疾还需靠他。”

    “太守大人,你说的可是那解刨狂人?”

    戏隆听到华佗的名字,脸色顿时一变,好似感觉身体有些冰寒似的。

    “没错。就是他。”

    “这人正在此庄子内,自从来到后,就闭门不出,一直在房子内不知熬什么汤药,弄得后院一片乌烟瘴气。太守大人,汝当真让这怪人去治蔡公之女?”

    “呵呵。凡是有大能耐之人,性格都会有些许怪异。志才千万不要小觑他的医术。当初若不是他,我与二哥、四弟早就命丧黄泉。若是他也无法治好琰儿身上的顽疾,那么天下也定无他人能治。”

    戏隆亦有听过当初文翰等人在天牢被赐下毒酒,遭一神医施救,起死回生的事情。不过,这施救的方法实在令人难以接受,戏隆听到时,也是抱着半信半疑地态度。但此时,又从文翰嘴中确认了此事,戏隆无法不接受这一事实。不过,戏隆始终对这解刨人体不能苟同,但愿自己不会生得怪病,需要这神医的施救。

    之后,文翰又与众人吩咐了一番后,大家各自离去,收拾行装,准备到安邑安家的事宜。而,文翰的行装不多,周珑怕他粗心,替他去准备。

    文翰落得一时清闲,便到了后院去看看华佗。当日他从张角手里接受了三卷书卷,也就是传说中的《太平要术》。

    这三卷书卷话中,记载着万法万物,其中就有医术。文翰将医术一卷抄下,赠送给了华佗。刚才听戏隆说他闭门不出,正在熬汤药,想他定是从这医术一卷中有所收获。

    “哈哈,麻了麻了。果然没有痛楚!哈哈哈,我成功了!”

    文翰刚打开华佗房子的大门,顿时一股炙热的白烟冲了过来,刺鼻的汤药味道,令文翰差点吐了出来。

    烟雾散后,文翰又见到一吓人画面。这华佗竟然拿着刀在割自己的手臂,而且还一脸的欣喜若狂。

    文翰看得头皮发麻,咳咳了两声,将华佗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哈哈,不凡。当真多谢你这赠书之恩。这麻沸散,我研究了许久,就是差了一味药方去提效,原本还以为需要个十年八年才能研究出来。没想到,你这卷医术中就刚好有记载,我终于把这麻沸散研究出来了!”

    麻沸散,不就是传说的麻醉方剂。麻沸散,史中记载,由华佗发明,可是世界最早的麻醉剂。

    “不过,不凡,这医术中还有其他药术的配方,配制出来后,都是一些有违人道的药物。此卷还需小心保管,若是让一些有异心之人拿得,不知会造成多大的祸事。”

    华佗的话,令文翰一瞬间回想起当时与张角交战时,被张角施了鬼法的鬼兵。这样一来,文翰就明白了,当时那些黄巾贼子根本就没有被施什么鬼法,而是喝了这医术卷里记载的药物。

    其中那些黄巾贼兵不知痛楚,想是喝的汤药里应该有类似麻沸散这样的药物。

    “嗯。我定会妥善保管。元化,我此次来,是有一事相求。”

    “哦,平日里凡事静如止水的文冠军,此时脸上竟有几分急色,看来定有文冠军所重视之人,身体不适呐。”

    文翰轻轻颔首,将与卫家决斗之事简约地告之华佗。华佗听毕,毫无犹豫地答应了文翰。对于华佗来说,文翰不但是他的财主,更是他的好友。特别是文翰毫无保留地,将这么重要的书卷赠送予他,虽然只是副本,但足以赢得华佗的友谊。

    文翰与华佗约定后,时下无事,一连三日,文翰除了拜访解县县令何双出了一次家门外,就一直闭门不出。他在准备,与卫家决斗之事。卫家乃是诗书、儒学名门,在诗歌与书法上,文翰难以取胜。

    但千人斗阵这一项目,有黑风骑在,文翰几乎是十拿九稳。至于琴艺,他在蔡邕的教导下学过一段时间,虽然手法比不上蔡琰,但文翰却可以用琴曲来出奇制胜。别忘了,文翰可是后世之人,一些尚未出世的精妙经典琴曲,文翰可都是知道。只不过,记得不是太熟,文翰当下需要做紧时间去练,尽量地弹出这些经典琴曲的精妙。

    而最后一个项目,治好蔡琰身上的顽疾。有华佗这医学鼻祖在,文翰几乎是稳拿。

    在另一边,安邑卫家。

    卫家府邸,占地足有数十亩,据于城中南角一处,几乎占了城池十分之一的面积。而且卫家在城外还有不少的田地,庄子。

第二百三十六章 卫家

    在安邑的粮食、丝绸、铁匠等商业,卫家都是其中的龙头老大。再加上,卫家养了将近有数万人之巨的私兵,家丁、仆人、侍女数不计数,又是儒家名门,门徒遍布天下。

    可以说,卫家在安邑有着举重轻重的地位,以往在河东的太守,凡事还需问过卫家家族的意见,才敢颁发政策。

    在卫家大宅子内的大厅,卫仲道坐在正座,左右两旁坐着都都是他的叔父。卫仲道的父亲乃是卫家族长,于几年前身亡,当时卫仲道年少,未曾上任这族长之位,由他的几位叔父暂时管理族中事务。

    “哼哼。常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没想到,这文不凡竟敢将第一把火洒在了吾等卫家头上。真不知说他是有大气魄,还是不知死活。”

    “当然是不知死活。吾已与安邑城内其他豪门族长说好,三日后等这文不凡来这安邑,我等一同闭门不出,不去迎他。

    只要我等几个大豪门不去迎这文不凡,城内一些小家族的人又哪敢去迎。然后再严厉各家家丁、仆人,令他们家中亲戚好友不能去迎文不凡。而到时,只怕整个安邑足有八成之人闭门不出,视他如瘟疫。我看他,到时这脸面往哪里摆!”

    “没错,就当如此。落落他的面子,让他知道,在这安邑甚至于整个河东,得罪我等河东卫家,他文不凡将会寸步难行!”

    卫仲道坐在正座上,不由眉头一皱,这些事他们这些叔伯根本没与他商量,当他这个少主根本就等于空气。

    “二叔、三叔、四叔。汝等这么做,可是否有些欠思虑。我等卫家得罪这文不凡,百害而不一利。这文不凡毕竟是朝廷封下!”

    “仲道!别人都欺负到吾等卫家的头上,抢你那过门的妻子!夺妻之恨,如血海深仇。若是我等卫家,是当年卫皇后执权的时代,这文不凡早就不知死多少万遍了!

    仲道,二叔常与你说。我等是豪门,是这天下除了王孙子弟外,最尊贵的血统之人。那文不凡不过是一寒门人,身体里流着卑贱的血液。这尊卑有分,我等又怎能让这文不凡骑在卫家的头上!”

    “二哥说得对。人以群分,三六九等,若是这等级乱了,岂不是天下大乱?仲道,三叔常于你说,多学学你那死去的父亲,做事强硬一些。你有整个卫家支撑,难道还斗不过一个的寒门人?”

    “够了!二叔,三叔!还请你们对吾尊重一些!吾虽然辈分低于汝等,但毕竟还是这个卫家的少主!吾要如何做人做事,还不需要汝等来指指点点!”

    卫仲道腾地站起了身子,苍白的脸色里狂涌血色,张口大喝,原本略显孱弱的他,此刻平增几分威严。

    那被卫仲道称为二叔三叔的中年男子顿时一愣,眼中几乎是同时,闪过一阴鸷的光芒,做着座椅手柄的手,骤地用力,捏得这手柄都快要碎。

    “仲道,你何必如此呢。他们都是你的二叔、三叔,做人处事的阅历毕竟多于你。而且他们都是为了你好,为了卫家好。

    好了,好了,天色不晚了。仲道,你身体不佳,我等这几个不中用的老东西也不好再打扰,就先行退下了。”

    卫仲道冷哼一声,转过身子,他的二叔三叔临走前,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囔囔着不知道什么。至于那当白脸的四叔,说了几句好话后,便随着他的二哥、三哥一同离去。

    “这乳臭味干的小孩儿!竟敢喝骂我!连你那死鬼父亲尚且不敢对我如此!卫家迟早要败在你的手上。还好,我未雨绸缪,先做了一些措施。卫仲道,别怪你二叔无情,实是你没能耐,当不得这族长之位!”

    夜雾之下,卫仲道那留着八字胡的二叔,眼中发着骇人的幽光,眼内尽是恶毒的坏水。

    三日后,八千兵马宛如一条咆哮长龙,从安邑城外蜿蜒奔来。现在还未到乱世之时,河东尚且稳定,除了西河一带需要兵马镇守外,其他地方不需太多的兵马镇守。而在其他县里,原本留守的兵马,都有数百人的数量,足以维护各县的秩序。所以文翰并无分出兵马在其他县里镇守。

    文翰、关羽、高顺在队伍前头领军,至于周珑、戏隆、张纮、韩嵩、林氏、小雨寒等文官妇孺则坐在马车内。

    文翰身披阎罗盔甲,穿白色梅花袍,手执虎头银枪,骑着神骏的踏云乌骓,英姿勃爽,威风凛凛,一马当先,先到城门之下,通报自己之名。

    那守城之将,听得乃是上任的太守,不敢丝毫怠慢,连忙放下吊桥,大开城门。文翰领着兵马走入安邑城内。

    安邑乃是战国时期,魏国的都城,地跨鸣条岗黄土丘陵和岗下平原,周长十五公里,作北窄南宽的梯形。

    墙基的宽度除西北城角有一公里的地段为二十二米外,其余部分都是十米左右。大城的中部,又有周长一的正方形小城,墙宽五六米,地势高出周围地面四米左右,乃是魏国当时的宫城,现已被重修,成为安邑的中心地区,成为贵府官僚豪门之人的府邸。至于将大城西南部圈起的中城垣,周长六千多米,乃是郡治之殿。

    安邑虽没有洛阳那般繁华,却多了一种古韵。文翰领兵走在安邑的街道中,眉头不觉皱了起来。

    这街道上寥寥无人,除了几个小贩在吆喝外,静得令人觉得怪异。而且,他此番如此声势浩荡的到来,这城中百姓应该得知,为何也不见有人来迎。

    特别是那些豪门,他们乃是安邑城核心人物,无论是依照礼数,还是为了他们日后的利益,理应也来迎接。

    “哼,卫家人,果然有大手段。竟敢给我一个下马威!”

    文翰冷冷一笑,很快他就不屑一顾,他对这礼数面子看得实在不重,因为这些都是虚无的东西。

    不过,竟然这些人不向他这个河东太守卖好,那么文翰日后也不必与他们客气再多。

    不一会,留在安邑负责交接的官员赶到文翰的面前。他望着周围怪异的景象,心里打着咕嘟,还以为会遭文翰一番泄火。哪知文翰根本就毫不在乎,令他安排文翰麾下官员、士卒的住处,之后再与张纮做文书的交接。

    那留守官员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眼文翰,然后迅速地点了点头,然后将他身后的士卒分出几波人马,两波人领士卒到城中校场、安排住处,一波人则领着辎重队伍,将辎重、军备放在城中粮仓、兵库。

    而他则领着文翰等一众官员,到城中安排府邸。而周珑、关羽已习惯与文翰形影不离,与文翰共处一府。而文翰的太守府邸,比之洛阳的府邸还要大了数倍,房间多得数不胜数。一会后,交接官员将府邸分配完毕后,又领着文翰等人到了城内的郡治大殿,除了要与交接官员对帐的张纮外。

    文翰等一众人人好奇地在周围走了一圈。这郡治大殿,气魄非凡,宽敞威严。此时此刻,文翰屹立在此处,才真正的感觉到,他文不凡当真在这东汉末车成为了一郡之守。

    两个时辰后,那与张纮对账的交接官员,满头大汗。这张纮实在是难缠,一些小数目也要追根究底地问过清楚。这年头,哪里有清白之官,这不明的数目都是上一代的官员贪的,不过这数目不大,一般人也就只眼开只眼闭。

    哪想到,这张纮一点都不上道,非要问个明明白白。弄得这交接官员,一张嘴都快要打结,心里无比的委屈。

    若是这些税赋、粮食、军备是他贪的也就罢了,他根本连汤水也没喝到,却人好似审犯人般的不停地审问。早知如此,他打死也不做这交接的官员。

    “罢了罢了。子纲,这些都是上一代人留下的烂帐,你非要问过明明白白也于事无补。这些小数目也不大,就这样可以了。”

    “不行!”

    张纮昂着头颅,一正脸色,一副大义泯然,无比严肃的样子喝道。

    “小事不整,则乱大事。这些数目虽小,但都是百姓的血汗。他既然做这交接之事,在交接前就理应对过这账本,所以他有一定的责任!甚至有可能与那些人同流合污,依照朝廷律历,应斩去双手,打入大牢!”

第二百三十七章 应战

    “啊~!冤枉冤枉呐~!!!大人千万别治小人之罪,我这就说,这就说!”

    那交接官员顿时吓得跪了下来,面色青得像鬼,连忙将这些账目,是那些人拿去贪污的官员一一说出。豆腐小说无弹窗www.uu234.com张纮在一边,执笔一一记下。

    “汝若想脱罪,还要与吾一同将这些数目追回。否则,汝这双手只怕保不住了!”

    张纮铁面无私地冷冷说道,那交接官员好似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口中囔囔着,小人领命四字。

    张纮手段强硬,又凡事要理过清楚,不愧是史中将江东治理得有条有序的二张之一。文翰暗暗称赞不已。

    这时,忽然有一士卒走到了文翰的身边,附耳低声了几句后。文翰当即神色一凝,点了点头,又迅速地吩咐了几句后,与身边的戏隆、关羽、高顺对视一眼,他们三人心神领会,知道这卫家终于传来了消息。

    在卫家大宅内。周围都是身穿华丽的豪门人、商贾,或是一身书卷气,脸相倨傲的儒生。他们都集聚在卫家的广场内,或是谈论理学,或是议论大义,时不时还会说起一些人的名字,当中提及最多的就是,今日到来上任的太守,文翰,文不凡。

    “哈哈,卫二公当真有气魄、号召力。汝这一声令下,整个安邑的豪门人、儒生、商贾,只要是有些许名声、身份的人,都在这里齐聚一堂。

    那文不凡今日到来,却无一有身份的人去迎接。看来这,安邑还是卫家的安邑呐。”

    “哼,那文不凡以为自己是何等人物?也敢与卫家对头?卫家乃我等安邑豪门之头,我等都与卫家马首是瞻,他又怎能斗得过吾辈之人!”

    “卫家,以儒学立之大义,我等士子深受卫家教诲。那文不凡只不过是一介莽夫,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卫家未过门之妻,实乃令人不耻。还望卫少主,今日以才学、武理击退此莽夫,让他知道,此世间非是蛮力便可任意而为。”

    在广场之上,有一高台,高台坐着的都是卫家之人,一些有些身份、名气的豪门、儒生纷纷走来向高台上的卫家人拍去了一记一记又响又香的马屁。听得那坐在左席首座的,也就是卫仲道的二叔,卫琼笑个不停。

    “哈哈,承蒙诸位看得起我们卫家。今日请诸位过来,也就是想要诸位见证,这胜负的结果。这文不凡可是有冠军之名,行兵打战的本领乃是天下一绝。我们卫家家小业微,哪是他的对手,只怕他不肯认这胜负,用蛮力夺人。”

    “他敢!卫二公莫要担忧,如果这文不凡真敢如此,我等与卫二公都是一条船里的兄弟姐妹,哪能容得他如此欺负卫家。我等到时,定当与卫家共同进退,大家是与不是啊!”

    “是!是!是!”

    “如此,当真谢谢诸位仗义。”

    卫琼站起身子,深深地施一礼。顿时又是台下众人的一片赞赏声。

    “哈哈,这样一来,卫家的名声就更加大了。那文不凡历来与豪门人作对,只要赢下这场决斗,卫家声势就会再添几分。今日过后,这安邑城的第一执权者,非卫家莫属。到时,只要我再铲除那病死鬼,坐上卫家之主的位置。

    那么我就是安邑第一人。然后….再借着这乱世…卫家在我的带领下,将会到达一个全新未有的高度。哈哈哈哈哈哈!!”

    卫琼在内心疯狂地大笑。眼睛里有一种无法掩饰的精光,这精光极为骇人,就连他旁边的两个弟弟,也似乎感觉到了一些,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卫仲道望着卫琼屹然一副卫家之主的姿态面人,内心虽然极度愤怒,但却是死死地忍受着。这事情的发展却来却超出他的控制。

    他根本无意,要将此事弄得整个安邑城人所皆知,这样一来,他和文不凡就被逼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他为了卫家的脸面,绝不能输。而文不凡不重脸面,不重所谓的名声,但他为蔡琰,此场决斗之胜,他是势在必得

    卫仲道的脑海里不禁回想起,文翰那疯狂的眼神,这是一种不惜代价,血染四方,也要夺得的疯狂目光。

    “二叔呐,二叔,你此番是将卫家往地狱里推呀。”

    卫仲道望着正与台下豪门人、儒生大方豪言的卫琼,苍白的病态脸色里,变得更加黯淡。

    “来了!大家快看!文不凡来了!”

    须臾,卫家敞开的大门,有数匹快马急速奔入。两道黑色的闪电不分前后,首当其冲,在其之后,是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骑着的是一长发飘逸,脸上带着不羁笑容,眼神深邃一副谋士打扮的风度翩翩男子,男子身后,是一神色威严,不苟言笑的身穿黑绸红鹰战袍的汉子。在汉子身旁,是一目光精锐,不修边幅却有着独到韵味,浑身散发着草药味道的怪人。这三人面相奇异,气度异于常人,顿时让场中的人静了下来。

    “吁~!”

    两道快得不见影的黑色闪电,在广场中央骤地停了下来。这时,场中众人才看清,这两匹快马的主人。

    其中一位,白绸梅花袍,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一脸平静如镜的脸容,给人一种从容不迫的感觉,他的一双眼镜极为深邃,让人难以与他对视超。而在他旁边,是一美须公,他身穿鹦鹉绿袍,红枣脸色,丹凤目卧蚕眉,浑身散发着‘力’的气息,好似一拳就能打破一面城墙。

    这五人,各有不同的风格,一看就知都非是池中之物。一时间,场间静得一根针掉下,都能听清。一个人能耐如何,见之相貌、神态、气场大概就能猜出。许多有些阅历的豪门人、商贾,内心立刻开始分析,甚至有些人已在内心打算,待卫家此事结束后,立刻就到太守府登门赔礼,卖好予文不凡。

    他们为何有如此打算。因为,就凭这五人出场的气势,他们就知道,卫家慑不住文不凡!

    “吾,河东太守,山阳文不凡,唐突而至,礼节有失之处,还望卫家,诸位多多见谅。”

    只见那身穿白绸梅花袍,男子不卑不亢拱手报名,身上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威严气势。在场所有人不禁一惊,有关文翰的传闻,他们听过不少。此番见之,无论是气度、气场还是那毫不掩饰的杀戮气息,都让人不敢有所小觑。

    “文太守气度不凡,是我等有失远迎,还望文太守莫要见怪。”

    或者是文翰、关羽这两人身上的杀戮气息过重,在场的人态度似乎有些改变。文翰、关羽历经战事大大小小将近半百,死在他们俩人手下的人,不计其数。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们的杀戮气息乃是从战场中练就,已成为他们身体的一部分。

    而在场的这些豪门人、商贾、儒生,少有经历战事,在这短暂的接触中,就被他们那股浓烈杀戮气息所震慑。毕竟当今非是太平盛世,这些人身处高位,当然有一些高于常人的智慧、眼光,明白到在当今乱世,任何东西都不够拳头实在。

    “哈哈,文太守今日到此,我想非是与我等这些小人物谈心的吧。文太守冠军之名,如雷贯耳,征羌胡,灭黄巾,死在文太守之人,可堆为一座瓮城。

    但可惜我河东卫家,非是畏惧强权,贪生怕死之辈。文太守要强占我河东卫家少主未过门之妻,我等宁死不妥!但我河东卫家乃儒学名门,不愿生灵涂炭,为此今日与文太守来一五场三胜的决斗。

    胜之者,能最终抱得美人归。到时,还望文太守接受事实,胜负,莫要做出一些令河东人心寒之事。”

    卫琼在高台上,大放厥词,且这话中有话,对文翰是明赞暗踩,然后又将自己那一方说得大义泯然。

    文翰眯了眯眼,望着卫琼,淡淡道。

    “依我所知,这卫家做主之人,乃是汝等少主卫仲道。汝是何人,卫家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这代表。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扭曲事实原委。

    废话少说,让卫仲道出来,开始这五场决斗吧。”

    文翰丝毫不留半分脸面予卫琼,此番他过来,就已注定要与卫家翻脸,所以也不必客气。而且,在刚才文翰暗暗围视一圈,见周围这些人都是非富即贵之人,当下明白今日他来安邑城时,为何如此冷清。

    别人敬他一尺,那他便还人三丈!

第二百三十八章 诗与琴

    “汝!汝汝!!”

    卫琼听得文翰言辞里的犀利、不屑,当即气得满脸通红,吹胡子瞪眼地指着文翰。不过,此时在高台上的卫仲道站了起来,走到了卫琼身边,伸手按住了卫琼的肩膀。

    “二叔,闭嘴。”

    “什么?仲道,你刚才说什么!”

    “吾叫汝闭嘴!我卫仲道才是这卫家之主!”

    卫仲道忽然神色大变,一改以往孱弱之态。卫仲道与文翰年龄相仿,而不知为何,他在文翰面前会感到一股无形的卑微感。

    这让卫仲道无法接受,也不能承认。卫仲道的声音在整个卫家广场里响亮的回荡,卫仲道发红如恶狼般的眼睛,让卫琼一时说不出任何的话,啊啊啊的被卫仲道按了下去,整个人陷入了呆滞。

    “文太守不知带来医师否?如果带来了,还请他先入宅内,为蔡公之女先把脉。”

    文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后,随即向身后的华佗望去,华佗投了个交给我,你就放心吧的眼色,然后下了马,背着药箱,在卫家家丁的带领下,走入宅院之内。

    等华佗入了宅子后,卫仲道神色一变,浑身散着与以往不同的锐利气息。

    “来人呐,请评委。”

    在场认识卫仲道的许多人,尚未反应平日如羊羔般温驯的卫仲道,为何突然变成了一头恶狼。这时卫仲道却是转过身子,凝声一喝。

    很快,在数个卫家家丁的领头下,三个都有着白花花白发的老人家走了出来。其中有二人,是文翰所认识之人。一个就是他的老师,蔡邕。另一个则是有在洛阳过数面之缘的京兆尹,杨彪。

    卫仲道将三位评委介绍一番,除了蔡邕、杨彪外,另外一人乃是安邑本地人,是一个颇有名气的老儒生。虽然比不上蔡邕、杨彪这等文学大鳄,但在安邑城里的儒生心目中,威望却是不低。

    “文太守,这三位长辈做这评委。你可觉得公平?”

    “妥。”

    文翰轻轻一点头,蔡邕为人处世,以诚信为本,又是他的师父,他相信蔡邕不会偏帮卫仲道。而杨彪,文翰猜应是受蔡邕之约,从洛阳请来。文翰与杨彪有过数次接触,对杨彪品性也略有所知,非是那糊弄事非之人。

    而且杨彪与文翰另外一位老师,王允,王子师乃是至交好友,甚至有可能会有些许偏帮自己这一边。至于,最后那个老儒生。既然他卫仲道也敢让杨彪做这评委之一,那他文不凡又何必要去怀疑卫仲道有作弊之心呢?

    “好,文太守果然是爽快之人。那么,还请杨兆尹宣读第一场决斗诗歌的题目。”

    卫仲道向坐在广场左边高台,三位评委中的杨彪屈身施礼。杨彪轻轻颔首,站了起来,在众人的目光下,凝声宣道。

    “古语云,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这场决斗,决定蔡公之女的终生大事。汝等二人若真是她命中之人,当然知其者美。

    第一场决斗的诗歌题目,就是以蔡公之女为题。此题目,乃是我从洛阳来此的路途中所思,并无有何泄露,若是汝等二人觉得有何不公之处,可现在提出。”

    “杨公为人,晚辈当然信得过。不知文太守觉得如何。”

    “然,杨公光明正大,乃吾辈楷模。卫少主,在这里汝是主,我是客。还请汝先。

    “好,那我也不矫情。就让我先来吧。”

    卫仲道微微点头,这先后秩序并不影响结果,也不必在这之上过于纠缠。卫仲道闭起了眼睛,踱步在高台上走,脑海里回想着蔡琰的身影。

    “蔡家有女初长成,一眸一笑心中留。

    天生丽质难自弃,抚琴淡容美若仙。

    芙蓉如面柳如眉,沉鱼落雁只是君。”

    话毕,在场人中无不惊叹。卫仲道此诗,用词极为华丽,很好地描述了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就连杨彪、蔡邕两位文学大鳄也不禁眉头大动,暗暗称好。

    众人惊叹后,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文翰,卫仲道此诗一出,一般人物很难与之比拟,文翰行兵打战的本领,那是无需置疑。

    但这文雅之事,只怕非是他拿手之事。

    当然,在场也有两人有不同的想法。他们就是蔡邕和杨彪,当年在蔡邕的生辰上,文翰可是语出惊人,一首诗赢得雅才之名。只不过后来,文翰行兵打战的风头实在太劲,使这雅才之名被盖了过去。

    不知何时,文翰下了马,一步一步地重重走在广场中央。在他的心目中,蔡琰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她的美是如何令他心动。

    文翰在找着这种感觉,缓缓地从口中朗诵出。

    “绝代出佳人,爱恨有分明。

    倾国迷人眼,不敢有逾越。

    玲珑七彩心,遮蔽凡世色。

    若得一眸笑,愿与天下争!”

    狂,极为狂妄。文翰此诗话落,顿时惹来无数儒生毒辣的目光。

    “狗屁不通,这哪里是诗!分明就是反言!愿为天下争?文不凡汝以为汝是何人物,当今天子么!”

    此时,在中央高台上,卫琼忽然暴喝道。他的话,顿时引起场中不少儒生的共鸣,纷纷在指点文翰。文翰冷着脸,他知此诗非是出彩,但却表达了他对蔡琰必争之心,同时也在向蔡邕、卫仲道表明了他不惜代价的疯狂。

    “若得一眸笑,愿与天下争?文不凡你当真够狂。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大言不惭。”

    卫仲道咬了咬牙,目光锐利地与文翰在对视。两人的目光似乎在空气中,擦出了剧烈的火花。而很快,三位评委就决定了第一场的胜负,由杨彪代为宣读。

    而无需置疑的是,这场胜负,由卫仲道取得胜利。不过,卫仲道似乎并无一点喜悦,因为他被文翰的狂妄,令他心中那卑微敢更加盛了。

    文翰眼神中,有一种挑衅的意思,就像是说,你敢吗?这个敢,到底是敢干嘛,或许也只有他们两人心中清楚。

    “第一场胜负已分,那么第二场的音律比斗,即将开始。音律间,并无题目,只为悦耳心动,任凭两位发挥。”

    文翰向卫仲道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卫仲道冷哼一声,走到一旁早已备好的琴边,慢慢地做了下来,屏息静神,开始拨动起手琴弦。

    不知为何,在卫仲道弹奏中,文翰刚才那个挑衅的眼神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散,令得他弹起的音色略显急躁,不过在场人不是太懂音律之人,却听得如痴如醉,拍掌称好。

    叮~

    卫仲道双手抚琴,五指按住震动的琴弦,收音。蔡邕眉头皱了皱,好似对卫仲道弹的曲子略有失望。

    但卫仲道抬起头来时,文翰已坐到了他的对面,他先用手抚摸琴身,闭起了眼睛。

    琴声袅袅响起,同时,文翰也张起了嘴。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琴音奔放,犹如高山流水,震撼人心。

    但这不是**,琴音忽骤而落,让人好似处在大海之中,被琴声所包围。耳边,肌肤的触感,都似有一种莫名的温暖。

    “凤飞遨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忽然,每个人脑海内,好似见到当日倾慕之人的身影,苦苦寻觅,那种苦而急,内心无比期待的感觉,宛如一碗甘茶,喝在了他们的口腔内。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在场中,竟有不少人张大了嘴,却无发出声音,但观他们的嘴型,好似在说,别走,别走。听我说。

    “何时见许兮,慰我旁徨,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使我沦亡!!”

第二百三十九章 文与武

    琴音猛地骤放,直冲大脑中曲,令人不能阻止,要将压在内心的情绪,宛如山崩海裂般全部汹涌爆发出来,

    文翰的指头飞快舞动,琴弦拨动得越来越快,直揪人心。猝然间,语落曲终,那些琴弦最终受不住此曲的狂放,还有拨动之人内人的滚热。

    砰~砰~砰~砰~!

    每一根琴弦的断裂,都不由让听曲之人,心脏蹦动,连连数下,竟有人止不住泪水,当场哭泣。

    哗啦啦啦。

    一阵寂静之后,无数的掌声,将整场的气氛推向了**。

    《凤求凰》许多人以为乃是西汉时期,被誉为赋圣的司马相如所做,其实不然,此曲乃是元代,被称名德信的王实甫所作。王实甫一生创作极多,除了《凤求凰》外,还有《西厢记》、《丽春堂》、《破窑记》等。

    文翰十指渗血,为了练好这曲《凤求凰》,他的十根指头是烂了,结疤了,然后又烂。卫仲道望着文翰那触目惊心的指头。一时心惊不已。

    在那时,女子地位极低,一般还没有名字,直呼姓氏。文翰竟然为了蔡琰做到如此,卫仲道不由更加文翰刚才诗句中的最后一句,非是狂言,而是敢作敢为的告言!

    在杨彪的再次宣读下,文翰取得此场胜负,可谓是实至名归。卫仲道、文翰各得一胜,紧接着第三场胜负尤为关键,所以在场之人,都把目光集中在杨彪的身上,等待他说出第三场决斗的题目。

    只不过,这宣读人并不是杨彪,杨彪向身旁的蔡邕略施一礼,蔡邕随即站了起来,默默地各看了卫仲道和文翰一眼,然后沉声说道。

    “时值乱世,汝等为之大丈夫,立以天地,当知如何治世。接下来,汝等二人,要在纸中写下四字。决出胜负的因素有二,一为字体,二为字义。若是,汝等不觉有不公之处,便开始下笔吧,然后一同现于众人观之。”

    两个卫家家丁,很快地将文房四宝拿来,又将文翰、卫仲道桌案上的琴搬走。文翰和卫仲道沉着脸色,一边在思考,一边在磨墨。

    几乎在同一时间,文翰和卫仲道执起了毛笔,在白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了四字,两人写字时,因精神集中,有一种莫名的庄严气势,一时间显得极为耀眼。

    笔飞,墨止。文翰和卫仲道又是几乎在同一时间,将他们写下四字的白纸,展示在众人面前。

    卫仲道之四字,乃为,以仁而立。而文翰之四字,则为,以民为本。

    至于两人的笔法字体,作为儒学名门的卫仲道当然胜于一筹,虽然文翰在蔡邕底下学过一段时间,但这飞白体用得不精,但笔力狂放,显得有几分气势,比起卫仲道的字体也差不到哪里去。

    蔡邕先是将眼光放到卫仲道的纸张上,然后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当他再观文翰的纸张四字时,却是略有所思地沉吟下来。

    而在底下,一些豪门人、商贾见到文翰纸张四字,不由在发笑。以民为本,这个时势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特别是没有势力的低等贱民。大汉一日活活饿死的,都不知道多少人!还以民为本?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相反的,与文翰一同来的戏隆,见到文翰纸张上的四字,脸上露出极为灿烂的笑容,甚是认同地点了点头。

    不一会后,第三场胜负有了结果。对于字义,蔡邕只说二人都有可取之处,不相上下。而在字体上,卫仲道更胜一筹。所以,第三场乃卫仲道胜。

    听得,卫仲道又取得一场胜利,卫家在观战的家丁,顿时兴高采烈地欢呼起来。在这刺耳的欢呼声中,文翰淡淡地一笑,忽然神色一变,眼神变得极为锐利。

    哒哒哒哒哒哒。

    忽然,在卫家敞开的大门外,一群身披漆黑鬼脸兵甲的骑兵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他们宛如地狱来临的鬼兵,杀戮的气息浓烈得,好似让四周都弥漫着血气。

    “报!黑风骑九百九十八人全部到齐!请太守大人检视!”

    黑风骑齐声呐喊,一阵巨大的音波浪潮,震耳欲聋。震得场中无数人,耳朵嗡嗡直响。文翰冰冷着脸色,走下高台,回到踏云乌骓身边,翻身上马,与关羽一同策马奔向黑风骑前头。两个黑风骑士卒,将文翰和关羽的武器递了过去。

    文翰接过虎屠银枪,遥指高台上的卫仲道,虽没有出声,但他的意思以是极为明白。

    男人的血气方刚不容卫仲道退缩,而且他已取两胜,再拿下这一场,他就能赢过文不凡。卫仲道体内好似一头野兽觉醒了,他迈开大步,高声凝道。

    “卫氏精卫何在!”

    咚咚咚,咚咚咚~!

    随着卫仲道话音落下,一队队排列着整齐阵势,装甲精良的从卫家左边一院子,步伐一致地走了出来。卫氏精卫乃是,卫青所建,历史悠久,乃是保卫卫家昌盛不可缺乏的一支精锐兵马。这些卫氏精卫,都是当年追随在卫青左右心腹的子嗣,在他们心中,卫家荣辱如同他们之命!

    “请诸位退出两百步,让出空地!”

    一卫家下人快速跑来,拿来一副金光闪闪的咆哮狮头铠甲,和一具七尺宝剑,卫仲道穿上金色咆哮狮头甲后,平增几分威严气势。

    让人不禁叹道,此人不愧身体里留有卫青的血脉。卫仲道龙骧虎步走下高台,用力吹了一声口哨,猝然间,一匹神骏的毛色金黄的骏马不知从哪里狂奔而来,速度快得不见影,卫仲道纵身一跃,骑在这金黄骏马上,显了一番身手,然后策马奔到卫氏精卫阵头之前,与文翰所领的黑风骑对峙而望。

    “等等,老夫有话要说。上苍有恻隐之心,无论是卫家之人还是文不凡的兵马,都是国之栋梁。老夫实在不愿见得两方有伤亡出现,早在三日前,请杨公在洛阳备好二千具木枪而来,还请两方人马都换上这木枪。而且,将你们背后箭囊内的箭矢削去箭头,待会,亦要点到为止,避免出现不必要的伤亡。”

    “就依蔡公之言。”

    文翰和卫仲道几乎齐声应道,然后在他们的指挥下,将各自士卒背后箭囊上的箭矢或是用刀削去,或是用手折断了箭头。随后,又换上了木枪,一切准备妥当后,此时在场围观的人也已退去两百步外,空出足够的场地,让这两支兵马斗阵。

    “那么,第四场决斗,千人斗阵现在开始!战鼓响起!”

    让人热血沸腾的鼓声,如雷般频频响起,卫仲道高举宝剑,在半空划出一个弧线后,卫氏精卫立刻变起阵来。阵型显横放的‘工’字形状,左右两头乃是手执枪盾的步兵,中间乃是骑兵与弓箭手的混杂。

    而对于文翰来说,黑风骑不需阵型,它最为适合的是游击之战。在羌胡境内时,文翰就是靠着一套游击作战之法,杀得羌胡人闻风丧胆。文翰和关羽相视一眼,两人一左一右领着黑风骑向卫仲道的横放的‘工’字阵型围了过去。

    “射!”

    文翰领着左方黑风骑在距离左边卫氏精卫还有数十米距离时,须臾一喝,在他身后的五百黑费那个气立即搭弓上箭,与此同时在右边关羽也同样发出相同的命令,整整上千根没有箭头箭矢,宛如蜂潮般冲向了卫家阵型的两翼。

    “立盾!”

    卫仲道丝毫不见急迫,冷喝两字,在左右两翼的枪盾手,立马将他们手上的盾排列起来,形成一面盾墙。无数箭矢打在盾墙上,打得砰砰直响,不过这些箭矢却无法穿透左右两扇盾墙,纷纷落地。

    “以牙还牙!射!”

    而就在文翰和关羽所领的黑风骑攻击完毕,卫仲道凝声大喝,顿时无数箭矢跃过盾墙飞速射来。

    而文翰和关羽早非是战场菜鸟,猜得卫仲道会有这一手,早就让麾下黑风骑做好准备,黑风骑迅速地横移到一边,射出这些箭矢的卫氏精卫,因受盾墙遮住了视线,都是胡乱射出,所以左右两方的黑风骑几乎没有受到这轮箭雨的波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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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士谋介绍:
他,是一名孤儿。他,从小忍受着非人的训练。他,是一名特务,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身受重伤,阴差阳错地坐上了时空飞船。他被一个善良之人所救,当他醒后发现自己回到东汉末年,且距离‘黄巾之乱’,还有两年的时间。
他要生存,在这个‘权贵至上’的时代。他举上无亲,毫无背景,在这个乱世中步步艰难。但他有着来自后世上下五千年来的知识。他一步一个脚印,以区区白身,要在这乱世中谋取一席之位。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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