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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坐井观天的青蛙     寒士谋txt下载     寒士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八章 封官牙将

    杨鸿见袁术对文翰恨之入骨,心中更紧了几分,道:“袁绍大人,真是慧眼。大人口中的红脸汉子,应是本县壮士‘关羽’,此人确实有万夫莫敌之勇。当然,袁术大人麾下上将更胜那关羽一筹。

    不过,杀鸡焉用牛刀。听闻,杨县外有一山头,上有三千贼人,个个骁勇无比。朝廷派了好几次兵马剿灭,都无功而返。那文翰上次灭过黑风山五百贼子,因他为人就如袁术大人说的,恃才自傲,吾没有上报其功绩。吾打算,现给予他一官半职,令他去攻打这伙贼子,使那借刀杀人之计。各位大人你看如何?”

    “善!杨县令有智慧。这杨县的三千贼子,吾早有听闻,确如杨县令所说,骁勇善战。这文翰若是去了,定是有去无回。”袁绍听后,眼睛一亮。

    “呵呵,袁绍大人过誉了。不过,这文翰确实有几分能耐,以防万一,吾会找上本县豪族‘崔氏’,暗中命那族长‘崔旺’在文翰其后设下埋伏。这文翰曾得罪这崔氏,崔旺恨不得拆其骨吃其肉。所以,若是吾找上他,他定会答应。这样一来,饶那文翰再有通天本事,也插翼难飞。”

    “哈哈哈哈!好算计,好计谋。杨县令,让汝守在这区区解县,真是屈才了。吾这次回去洛阳,定会为汝在族中大人面前,美言几句,把汝调上洛阳。”

    原本摆着臭脸的袁术,笑了起来。他仿佛看到文翰被三千贼子一刀刀砍杀的画面,心中大喜,向杨鸿赞道。

    杨鸿听后,连忙跪下磕头,多谢袁术的提携之恩。

    袁术、袁绍、许攸三人相视而笑,又再杨府内聊了一会,便悠然离去。杨鸿见这三个难伺候的公子哥终于走了,深深地叹了一口。

    随后,他令人把何双请来,把刚才之事说了一遍。何双沉着脸,站立许久,说不出话。

    “怎么?汝看好的文不凡,如今命不久矣。汝有何感想啊。”杨鸿见何双不说话,以为何双在为文翰惋惜,不由打趣道。

    何双走了数步,背着杨鸿。

    “县令大人,吾昨日于望月楼喝茶,见过文不凡所作之诗。他在为世间寒士伸冤,吾出身卑微,对文不凡甚为钦佩。只不知为何,天之偌大,那汝南袁氏兄弟,却容不下一个文不凡!县令大人,难道这豪门世族真的只关注自身利益,若是百姓有些许侵犯,便要痛下死手,置仁义法礼于无物吗?”

    不等杨鸿回话,何双便挥袖离去,只留下一个长长的背影让杨鸿注视。

    “哼。寒门之人就是如此不懂大局。黄官家!!!”

    杨鸿阴沉着脸,大喊道。

    “小人在,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黄管家听到杨鸿喊他,连忙放下手中事情,急急跑来跪下。

    “汝给吾看好那何双,若是与文翰、周珑那群宵小有过任何接触,立刻上报!”

    杨鸿冷冷地说道,黄官家听那语气,浑身毛骨悚然,知这主人对何双心生不满,已动了杀心。黄官家当即磕头领命,杨鸿又交代了一些细节后,便令黄官家离开了。

    “文不凡啊,文不凡。原以为汝还能再为本县令带些利益,不过汝却是不知好歹,连连得罪豪门世族,视权贵于无物!难道,汝不懂这天下,是豪门世族之天下吗!”

    杨鸿心中腹诽,赌坊的五成分红确实是笔很大的收入。文翰这人是有才华,赌坊在他的新奇想法推动下,收益节节高升。但赌坊也逐渐上了轨度,这文翰的存在也显得可有可无。至于,周珑夫妇只不过是一介平民,即使被他们知道杨鸿害死文翰,也定不敢有所怨言。

    更何况,他杨鸿本身就是出身豪门世族,当然是亲于汝南袁氏这般庞然大物,难不成为了区区白身的文不凡,得罪于袁氏兄弟?杨鸿不是白痴,稍稍掂量,就知如何抉择。

    一日的时间,又过去了。明日便是马吊大赛的举办日期。

    文翰罕有的到了现场,观察举办场所的摆设,文翰在旁指点一些细节的不足,忙了半日。见准备得差不多了,文翰擦了擦脸上汗水,现当夏季,炎日的太阳晒得这个大地都仿佛在冒着烟。

    文翰正想与李强出去,到望月楼喝酒解渴。这时周珑却是一脸慌忙的跑了过来道。

    “不凡,你赶快与为兄到县衙那里。杨鸿不知为何,忽然封你做牙门将,要你立刻到县衙领职。”

    文翰皱了皱眉头,这杨鸿一直想要打压自己,为何忽然又封予官职,莫非其中有诈?文翰心里想着,脚下却是没停下来,随着周珑快步走去县衙。

    二人来到县衙,刚踏进县衙大门,就听到杨鸿坐在正堂大座上笑了起来:“哈哈哈。文贤弟汝可来了。吾等汝已久,这几日忙着马吊大赛的事情,可是辛苦贤弟了。”

    文翰屈身施礼,正了正脸色:“这是小生该做的。承蒙县令大人照顾,这马吊大赛才得以顺利筹划。小生拜谢县令大人。”

    “哎,文贤弟汝这说的什么话。用贤弟的话来说,吾可是赌坊的大股东。吾可不能干拿钱不做事啊。文贤弟啊,汝可知吾这两月拿到的钱财,可顶得上本县令以往三年收入啊。

    这还全靠文贤弟的才智啊。本县令一直想要好好感激文贤弟一番,这不本县令跑了跑关系,向洛阳的大人禀报了文贤弟剿匪黑风山的功绩,要到了文贤弟的上任文书。文贤弟,汝还不赶快上前接令。”

    杨鸿一脸的亲热,文翰却是心中冷笑。他在周珑、杨典那里听过,这长史以下的上任文书基本上杨鸿自己就可以决定,根本不用到洛阳那禀报。杨鸿如此说,只不过想让文翰心中对他感激之意更深罢了。

    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文翰装着一副感激万分的样子,单膝跪下带着一点颤颤的口音:“谢大人提携之恩。小生定为大人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好!好!好!”杨鸿见文翰那副感动得快要痛哭流涕的样子,心中大喜,站起身子向文翰走过来,一边扶起文翰一边说道:“从今日起,文贤弟汝就是本县牙门将,汝可要好好努力,争取为再多拿功绩,本县令定不会亏待于汝。”

    杨鸿扶起文翰后,把上任文书递给了文翰,文翰屈身接旨。一旁的周珑眉开眼笑,也在为文翰暗暗高兴。

    “今日是文牙将的大喜之日,本县令在府中早已摆好宴席,周副官汝也一同来,吾等共乐。”杨鸿不等他们回答,拉着文翰与周珑的手,大步走向县衙后面的杨府。

    三人来到杨府后院,便见到一桌丰盛的酒菜。杨鸿连说不用客气,让文翰、周珑放开来吃,放开来喝。

    一会后,三人酒足饭饱。杨鸿见时机差不多,忽然暗着脸色叹着气:“诶,今有一事烦忧本县令,愿速速解决,眼下却无可用之将。真是烦煞吾也!”

    文翰心中一紧,知杨鸿今日演的这场戏的戏头要来了。当下应道:“杨典,杨长史武艺超凡,乃是万人敌,县令大人怎会无可用之将呢?”

    杨鸿摆了摆手:“哎。文牙将这就是汝的不对了。尽说官场话!那杨典有多少斤两,吾会不知?而且,那杨典前几日得了风寒,连下床走路都不得,如何可用?”

    周珑在一旁听着,听到杨典得病时下意识说道:“哪会呢。那杨长史昨日还来不凡的庄院,与吾等一同喝酒。”

    周珑的话,使杨鸿说的谎不攻而破。杨鸿面气得脸庞抽筋,心中连骂杨典这酒桶子又到处蹭酒吃。

    “那杨典嗜酒如命,喝得了酒,却告诉吾打不了战!定是畏战退缩,本县令这就治他个大罪!”

    杨鸿满脸怒色,装着大怒。文翰连忙起身安抚,且说道:“昨日杨长史确实有几声咳嗽,且脸色不好,是小生强拉他来。县令大人莫要动气,如若那杨长史用不得,县令大人不是还有小生吗?小生定为大人解烦除忧!”

    文翰一边向周珑打去眼色,暗示他莫要多嘴。周珑听杨鸿要杨长史大罪,心中也是一阵后怕,连忙闭起了嘴。

    “还是文牙将懂事啊!”杨鸿一语双光,紧紧抓住文翰的手,好不亲热。文翰被他抓得恶寒不已,又不好把手抽出。

    杨鸿清了清嗓子,又再说道:“文牙将有所不知。前几日,朝廷派发急令,说杨县外有一山头,聚集了三千贼子。这三千贼子,杀人防火,掳夺妇女,无恶不作。

    朝廷派了那杨县与周边几个县的士卒过去剿灭,每次都是无功而返。几次剿灭不成后,那几个县的兵力大幅减少,贼子却是不见伤亡,端的是骁勇无比。文牙将,汝有大才,不知可敢接此令?”

    杨鸿眯着眼,眼神迫迫逼人,神色中根本不容文翰有不敢之说。

    “这杨鸿为何忽然给了我官职,又立刻派我去剿灭山贼。而且还是到隔壁杨县。这应轮不到杨鸿去管啊!”

    文翰沉思了一会,想其中之因。当他想到,数日前望月楼之事后,心中顿时明亮。

    “想不到袁氏兄弟的报复来得如此之快,这杨鸿是要我去送死啊!”

第二十九章 杨典的改变

    文翰想通后,对杨鸿对视洒然一笑:“不知小生若是接令,杨县令能给予小生多少兵马,多少粮草?”

    “正是不巧,据杨长史与本县令的报告,前段时间风寒传染得厉害,军营中大半将士得了风寒,剩下的也略有不适。本县原有三千兵马,现因风寒能战之士,仅剩一千五百人,其中要有一千人留守本县。本县令再三掂量,只能拿出五百士卒于汝。

    至于马匹昂贵,军营中也仅有五百匹,不过文牙将大义,本县令也不能藏拙,给予两百马匹。粮草二十担,兵器任文牙将挑选。”

    杨鸿怕给予太少,文翰会有所怀疑,当下像是切肉一般在心中算计后,挤出给文翰。

    文翰心中自有打算,见这贪财的杨鸿像是卖妻又卖儿的把士卒、粮草、马匹、兵器给予自己。知道,这已是他的底线。也懒得与杨鸿再讨价还价,装着一副赶鸭子上任,无可奈何的样子咬牙应承。

    杨鸿见文翰愿接令,心中大喜。但随后想到这文翰颇有才智,怕他会耍小聪明,当下令文翰写下军令状。

    文翰见杨鸿如此逼迫,完全不留一丝情面,心中冷笑着,拿着笔洋洋洒洒地写下军令状后,便阴沉着脸,酒也喝不下去。向杨鸿歉意道了一声身体不适,便要与周珑一同离席。

    杨鸿见文翰已落下自己设好的陷阱,正是得意,安抚了文翰一番,便让文翰带着周珑离开。

    一会后,文翰、周珑回到庄院。关羽正坐在大厅,手执《春秋》在看,见回来的两人都是脸色阴沉得厉害,便问道:“哥哥,汝与不凡为何如此脸色。听李强说,今日那杨县令封予牙门将之位予不凡,此乃好事。”

    “好事。怕是害人性命之祸事!这杨鸿刚给予不凡官职,便立刻要不凡去剿灭杨县山贼。贼子三千,人多势众。

    那杨鸿只给不凡五百兵马,即使加上庄院的五百私兵,才共有千人。听闻贼子厉害,人数又是多于不凡三倍,这不明摆着让不凡去送死吗?”

    周珑从酒席中,就憋着一肚子的火气。他为文翰感到怨愤,却给文翰一直用眼神压住,不能出声。

    “什么!这杨鸿竟如此谋害不凡性命!”关羽瞪起丹凤目,又似想到某事,又道:“莫非是不凡那日在望月楼得罪袁氏兄弟,袁氏兄弟碍于面子不好出手报复,便让这杨鸿出手,害不凡性命?”

    此时,原本阴沉着脸的文翰,却是笑了起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那杨鸿要害我性命,我却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到其间,道在人为。我正愁将要扩张麾下势力,除了黑风兵外,手下骁勇之兵实在太少,这杨鸿送来未必不是个好机会。”

    “哦,不凡心定神闲,莫非已有歼敌对策?”关羽见文翰临危不乱,笑容洒脱,当即走向文翰捏着美须向文翰问道。

    文翰耸耸肩膀,轻笑打趣:“我又不是那张良再世,捏指便出一计。只不过是见步走步,见招插招罢了。莫不是要学周大哥,急得好似火要烧身才好?”

    “哎,你这文不凡真不识好歹,为兄是关心你,你还取笑为兄!”周珑指着文翰,装着发火,脸色却是好了许多。文翰的笑容似乎有一种令人心安的魅力,周珑每次见到文翰嘴上笑容,乱起的心都能迅速恢复平静。

    两人打趣了一番,周珑正了正脸色:“为兄知不凡心中有韬略,不过还是凡事要小心,不如带上云长,云长乃当世虎将,如若他在不凡身边保护,为兄也是安心许多。”

    文翰眼睛一亮,立刻望向关羽:“云长哥哥若是愿意,当然最好。有云长哥哥相助,更胜得万千兵马!”

    见到文翰、周珑的目光全集中在自己身上,关羽大笑:“哈哈哈,这半月与不凡交手,不凡的武艺虽然不高,但套路却是高深莫测。特别是那套太极,有阴阳融合的态势,吾正想经历一番死斗,领悟一番。即使汝等不提,吾也定要不凡带上。”

    关羽迟迟不肯表明入伙,文翰知像关羽这种心高气傲的绝世虎将强迫不得,只能尊他之意,让他自己选择。否则,只会反得其所。

    “如此,我便更有把握把这次的危机转为一次大机遇。”文翰心中怦然而动,身旁有关羽这一虎将在,许多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最起码,到时候与贼子斗将,有关羽在,几乎是赢定了。

    “好了。天色已晚,我等早先回房歇息。明日,云长哥哥陪我到杨长史府中,我还要找他要那五百兵马。”

    今日忙了一天,文翰略有倦意。三人又聊了几句闲话后,各自回房。

    第二日,文翰早早起床,出了房间正想叫起关羽,走到后院,却见到关羽已在后院舞起太极的招式。文翰与关羽两人耍了数遍太极后,见太阳当头,猜那杨长史应已起床,大概就在军营之中。

    文翰、关羽昨夜便备好马,两人骑上马匹,向解县军营的位置纵马而去。

    文翰、关羽来到军营,果真那杨长史早就在等候。不过,文翰见杨典脸色不好,与他说话也是支支吾吾,问他问题,答得也是含糊不清。当杨典领着五百兵马来时,文翰明白了为何这杨典表现如此怪异。

    这五百兵马,大多是上了年纪。要不就是年不足十五的小毛孩。有些还是伤残之兵,手足不齐。

    文翰气得连连发笑,对着杨典说道。

    “杨大哥,这就是你给我找来的兵马?莫要说杨县令那套说辞。你我心中明亮,又经历过生死,就别虚情假意了。”

    文翰话中,没说指杨鸿,而是特别说是杨典为他找来的兵马。这话中有话,黄乐之战中文翰于杨典有恩。文翰这是暗指杨典,不识恩情,忘了旧人。

    “文贤弟啊。洒家已尽最大的努力啦!不知汝是如何得罪我家主人,我家主人昨夜特别吩咐,给一些老得动不了,伤得快要死的兵马给你。洒家选了好久,这已是最好的老弱残兵了。文贤弟,汝就将就用着吧。”

    杨典苦着一张脸,心中对文翰有愧疚,却又不能反抗杨鸿的意思。正是左右为难。

    文翰的脸顿时冷了下来,转过身子,面对面眼睛直直地盯着杨鸿:“将就一下?杨大哥,试问我的命能不能将就?

    杨县那三千贼子,是如何骁勇难缠,莫要说杨大哥你不知道。这次杨县令命我去剿匪,摆明要我的性命,难道你真的见死不救?当日黄乐怕杨大哥夺他位置,半路截杀于杨大哥。我虽人微力薄,但为了杨大哥也愿抛出性命,设下计谋,才得以杀死那黄乐。

    杨大哥,现今高位,就忘了旧人。罢了,罢了。权当我文不凡命贱,惹了权贵,送去性命。怪不了别人,杨大哥,我这就接兵符,免得让你受连累,被杨县令责骂。有什么好怕,脑袋掉了不就大个疤!杨大哥,愿下辈子再能与你一同杀敌沙场。你快快把兵符给我,莫要慢了县令大人的托付!”

    文翰眼睛红润,声色俱悲。他的每一句话,都犹如一道利剑,狠狠地刺入杨典的心灵。原本杨典硬起的心肠,此刻正受着良心的折磨。

    “够了!莫要再说了!”

    杨典大声一喝,抓起文翰的手,连呼出几口大气:“洒家杨典,一生做事对得起天地良心。贤弟于洒家有恩,救过洒家的命!洒家若是再要为难汝,那洒家便真如那猪狗不如的畜生!贤弟,汝稍等一会,洒家这就帮汝挑选五百精兵!”

    文翰知杨典是性情汉子,这一说把杨典说得无脸面见人。杨典令了一声,让这五百老弱残兵散去后,又急急离开看是去为文翰挑选精兵。

    这一幕,旁边的关羽看在心里,连连点头。想着文翰平常为人定是重情重义,这杨典竟为了他,违抗主人之令。在东汉末期,正是封建时代,奴役思想泛滥,主仆意识十分之强,仆人很少会顽抗主人的意思,在他们眼里主人便是他们的天。

    此时对于杨典来说,他的良心战胜了他的主仆思想。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后,杨典找来了五百个壮士,这五百人个个身体健硕,身高平均在六尺以上,肌肉发达。杨典平时注重练兵,这五百人是他精心培养出来的精兵。刚才一时头脑发热,只想着能救文翰性命,便把私藏家伙拿了出来。

    “文贤弟啊,这个个都是洒家的家底啊,汝可要照顾好咯。等汝凯旋归来之时,这五百精兵定不能少一人,否则洒家可是要与汝拼命。”

    杨典的心在滴血,若不是杨鸿严令他不准带兵帮助文翰,杨典一定亲自带领这支精兵。毕竟是自己花了大心血,给谁带都觉得不放心啊。

    文翰没想到杨典竟然如此重情义,看这五百壮士孔武有力的样子,文翰便大概猜到这是解县军营中最为精锐的五百人。

    文翰真情真意,郑重地向杨典一鞠躬,话语都有些颤抖:“杨大哥今日借兵之情。吾文不凡没齿难忘,日后定报答杨大哥之恩!”

第三十章 杨县徐晃

    杨典见文翰流露出真感情,也被其感染,望着天空:“文贤弟,洒家是一武将,不懂得何为大义。一直以来,主人叫洒家打哪,洒家便打哪。主人叫洒家做什么,洒家就做什么,从来不会反抗。

    那日,文贤弟在望月楼所说之话,所做之诗。不知被哪个好事之人,写成文章传了出来。现在整个解县都知文贤弟之大义。贤弟口中,民意以驱动天下,洒家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

    古往今来,天下只凭皇帝之家、豪门世族之意愿驱动,哪里轮到吾等寒门百姓。就是从听到文贤弟这话开始,洒家开始会动脑想事情。也开始明白,洒家,也有着意愿…”

    杨典最后那句,不正点明那时的寒士,盲目服从士族这一现象吗。

    意愿,有些寒士连何为意愿也不知道。

    或许说,不敢有!

    现在的文翰,还不清楚,那日他在望月楼所言所欲造成的旋风,将会有多大。

    常言道,思想决定命运。如杨典这种情况,以后将会频频出现。如若一直被士族压制着思想的寒士,开始大胆思考,他们是否又会甘心被人奴役呢?

    东汉末年,正是因为农民一直被豪门世族所压制,所奴役,过着低等如畜牲的生活。甚至连肚子最基本问题,也解决不了。

    所以才出现有些农民,逼着要卖妻食儿,这种恐怖的现象。到了最后,农民终于反抗,有了黄巾之乱,大汉这早已千疮万孔的社稷轰然崩溃。

    “不过,文贤弟你可要小心。这五百精兵,未出解县不能曝光。你先领原先那五百老弱残兵,出了解县后吾暗中接应再与文贤弟暗中掉包。”杨典好似想起某事,忽然说道。

    文翰皱了皱眉头,想这杨典怎么忽然变得如此心思细密。

    “文贤弟莫要苦恼。昨日何主薄找过洒家,这是何主薄教予洒家的。何主薄出身寒门,对文贤弟心中钦佩,却苦于杨鸿大人暗中监视,不能与贤弟接触。所以,找了洒家。包括写有贤弟望月楼之事迹的文章,也是何主薄给予洒家的。

    洒家不识字,何主薄便读给洒家听。何主薄劝洒家暗中助汝,洒家却是不敢。但贤弟刚才提起旧事,洒家想起旧日恩情,良心过意不去,这才下定决心。还有,这里有一封密函,是何主薄托洒家给贤弟汝的。”

    杨典从衣袖中拿出一封手卷,文翰快速收下,心中却是感慨万千。

    “原来是有人暗中帮忙,这何主薄与我素未谋面,却冒着风险相助。想这人定是有大仁义之人。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古人诚不欺我。若是有机会,定要与这何主薄当面谢此救命之恩。”

    文翰凭自己心愿,当日在望月楼为寒士喊冤,更说出民意以驱动天下,这得罪豪门世族之语。虽说得罪了袁氏兄弟,但让文翰始料不及的是,却是受到了出身寒门的何主薄青睐,得以施手。

    世族,寒门。这两个原本无资格对立的两方,文翰的出现到底会为之,掀起多大的风浪。文翰并不知道,但起码的,他早已选择了一方。

    文翰与关羽在军营不宜逗留过久,与杨典谈了一下细节之话后,便回去了庄院。文翰来到大厅坐下,打开杨典给予的手卷。

    “不凡贤弟,如晤。

    吾,何双。乃出身寒门。侥幸得以杨县令识中,为官已有五、六年头。虽现处官位,却常想起旧时苦寒,日夜执书,寒窗苦读,身有志向,却无方向。浑浑噩噩,又是一年。若不是,遇到贵人,终生注定一事无成。

    不凡一句,‘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道尽了天下寒士之心声。却又因此得罪权贵,权贵要害不凡之命。是吾所不忍,当下略尽绵力,愿能助不凡化险为夷。

    不凡生性耿直,不拘小节,不藏心意,是福是祸,不凡心中自有定夺。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愿不凡谨记此句。

    不凡要屠杨县山贼,其中危机重重。吾有一妻弟,是杨县之人,姓徐名晃。年之十八,却是有一身好武艺,平时爱行侠仗义,结识英雄豪杰。数日前,吾与修书一番,令他相助于不凡。不凡此去,愿妻弟能助不凡一臂之力。

    末尾,愿不凡再创奇迹,凯旋归来。书短意长,不一一细说。”

    手卷开头,是何双的自我介绍,后又表达了对文翰的欣赏,卷中所说‘权贵’,是在提醒文翰小心将要来临的陷阱,同时也提醒文翰莫要风头太盛。

    不过,最后那段话却是让文翰喜出望外,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没想到,这何双的妻弟既是那徐晃,徐公明。据古史记载,这徐晃一开始是跟了杨奉。杨奉与杨鸿同是出身‘杨氏’。后来不知为何,当了黄巾贼,还当了白波贼帅。后来投降了董卓麾下李催,董卓死后,和郭汜联手控制朝廷。后来被曹操击败,杨奉又投向袁术,这徐晃却是投了曹操。

    这杨奉乃关西孔子‘杨震’之子,身份比杨鸿尊贵许多。或是徐晃经何双推荐给杨鸿,杨鸿又推荐给了杨奉。若是如此推算的话,也是合理。

    不过,没想到的是,这阴差阳错的,何双竟把这徐晃介绍给文翰。

    徐晃可比那杨奉出色多了,跟了曹操后在曹操手下多立功勋,参与官渡、赤壁、关中征伐、汉中征伐等几次重大战役。樊城之战中徐晃作为曹仁的援军击败关羽,因于此役中治军严整而被曹操称赞‘有周亚夫之风’。

    更是曹操麾下的‘五子良将’之一。在五子良将中,又以练兵、守城最为出名。

    当下文翰暗下决心,定要把这徐晃收入麾下。现在文翰缺少的正是像徐晃这种练兵高明的大将。虽说这徐晃年纪好少,但是文翰相信,过以时日徐晃定能展现出他的才华。

    文翰越想越心动,恨不得立即飞奔杨县,与徐晃认识。此时徐晃并未出名,也未曾投人,加上出身寒门。文翰此番过去,又有何双的推荐,虽说何双信中并无表明,让徐晃跟着文翰。但最起码,何双定会为文翰美言一番。

    若是文翰看准时机,能把徐晃打动的几率可是不少。

    “哈哈哈哈。看来我命中有贵人相助之相,这次剿灭杨县山贼,是福不是祸啊!”

    一想到有可能把徐晃收入麾下,文翰几乎把自己现今所处劣势忘得一干二净。手执手卷,大笑连连,害坐在一旁的关羽,内心好奇不已,以为手卷中有什么惊天妙计,让文翰如此欢天喜地。

    到了第二日,文翰令李强、裴元绍整顿好好兵马、辎重。又把事情安排一番,命程东留下,给了二十人手,令他协助林氏,以助马吊大赛正常举行。

    此番出征,黑风兵加上护卫队共有五百人马,再加上从杨典那借来的五百壮士,总共一千。庄院中原有加上最近买来的,共有一百八十马匹,加上杨鸿给予的两百匹,总共三百八十匹,正好让黑风兵每人一骑。粮草,二十担。由李强带领的护卫队负责运送。

    文翰见一切准备妥当,与众将士喝了壮行酒,文翰一甩酒坛,令众将士出征杨县。号角响起,文翰穿着一身铜甲,头戴鬼脸头盔,手执一三十六斤重的虎头银枪,枪身造型独特,手执处加了一层特别设计的铁质,更容易把握,不易甩手。枪头是一虎头,虎嘴吐出枪刃。此枪名为‘虎屠’,乃文翰重金打造,锐利无比,吹毛可断,削铁如泥。

    在文翰一旁的关羽,丹凤目闪出浩然杀意,身穿鹦鹉战袍,手执青龙宝刀,此刀名为青龙偃月刀,又名‘冷艳锯’,重八十二斤。刀身刻有一翻腾青龙,刀刃寒意连连。

    文翰、关羽两人骑马并排,带着兵马出了解县后,便见杨典带着五百壮士在约好的地方早已等候。杨典与文翰谈了一阵后,便把五百老弱残兵换走,偷偷地回去解县军营。

    一千兵马浩浩荡荡地往杨县方向走去,经过一日行程,来到了杨县。文翰派人到杨县县衙禀告一番,通知那杨县县令。杨县县令听闻,解县兵马出征讨伐这杨县外的三千贼子,顿时大喜。当下令人空出地方,让文翰的一千人马在杨县里整顿歇息。

    杨县县令摆下一酒席,为文翰、关羽、裴元绍、李强等将领洗尘,也令手下买了酒水犒劳解县来的一千兵马。

    在酒席中,文翰向杨县县令问了一些有关那三千贼子的情报。

    那杨县县令连连叹气,愁容满脸道:“文牙将,汝有所不知。近年来,朝廷连连加重征收赋税,加之旱灾,水灾连年发生。再加上十常侍玩弄朝纲,朝政日非,以致天下人心思乱,盗贼蜂起。不单单是吾之杨县,各郡各县都饱受贼祸。这三千贼子,本是农民。因不堪赋税,生活贫困,食无可食。在贼首张浩、周仓、王良的带领下,聚众上了杨县外的‘双龙山’当了贼子。

    这贼首张浩,为人恶毒狠辣,却有才智懂得些许谋略。而二当家周仓练兵却是有一套,在他的操练下,这三千贼首端的是骁勇无比。至于三当家,王良此人无大才,却又贪财好色,凭着与张浩有几分交情,又善于小人之术,才得以坐上三当家的位置。

    这伙贼子,本县令也派过兵马打过几次。不过,贼子势大,张浩又懂谋略,本县兵马每次都中了那张浩诡计,数次剿匪不成后,本县损失了大半兵马。所以,本县令把此事告知朝廷,朝廷也令其他县的兵马相助,不过每次都是无功而返,那些县令个个都是狡猾之辈,见手中兵马有些许损失,就立刻收兵。

    还是解县的杨鸿,杨县令有大仁义,愿出手剿匪。吾定记下此恩义,日后定有所报。”

第三十一章 三年之约

    “杨鸿那滑头有个鬼仁义,他是借这三千贼子杀我这个大冤头!”文翰动动嘴皮嘀咕,不过见这杨县县令如此感激,又怎好不趁机拿点好处。

    文翰喝了数杯,借着酒意装醉,想向这杨县县令要些兵马。那杨县县令顿时脸就黑了,一副‘要兵没有,要命就有一条’的态势,用各种理由推迟,后来见挡不住文翰来势。便给了粮草十担,马匹五十匹,以作支持。

    酒席散后,杨县县令好似送瘟神一般,赶走文翰一等人。文翰冷笑连连,暗道这做官的真是没个好货色,个个都是自私。我从解县大老远的跑来相助,这杨县就以这一点点物资就算是打发了。

    不过聊胜于无。文翰当下令裴元绍与李强带人去取物资,自己则向县衙一兵卒问了徐晃家中地址,与关羽一同去寻。

    “喝!喝喝!!”

    文翰与关羽走到街头尽处,见一简陋的屋舍,有一少年正手拿大斧在院中挥舞。文翰走进一看,见少年身高八尺,相貌俊朗,体态健硕,手拿大斧却毫无力竭之现,应又是一天生巨力的好汉。

    “何方宵小,偷观吾之武功套路!”这时,徐晃发现了有两人在院外偷看,顿时大喝。文翰皱了皱眉头,刚想说话。只见那徐晃端的是,生猛无比,身体飞跃,跳过外墙,大斧砸落,向文翰劈去。

    “哼。”关羽冷哼一声,未带青龙偃月刀,便取出腰间之剑,大步一跨,使剑刺向徐晃的手腕。徐晃心中一惊,这一剑若是刺下,他的手掌便要落地了。徐晃弃了文翰,连忙避开。关羽的是不饶人,快步跑来,手中之剑耍得如落雨点,徐晃也毫不逊色,大斧舞动,与关羽斗得平分秋色。

    两人斗了差不多三十回合,徐晃年小,力气渐有不支。关羽见此,趁势加强力气,大喝一声耍手,把徐晃手中的大斧挑飞。

    “好了。云长哥哥,手下留情。”

    文翰怕关羽收不下力气,伤了徐晃,连忙喊停。关羽听文翰喊话,也就收了剑,静静地走回到文翰的身旁。

    “这位少年英雄,不知是否就是何主薄的妻弟,徐晃(徐晃此时未到加冠之年,仍未有字)?”

    文翰脸上挂着洒脱的笑容,徐晃见文翰身体瘦小,便有了小觑之意,摆着脸色:“吾便是徐晃。汝等好无礼貌,竟在暗处偷看。不过,汝知吾姐夫之名,难道是姐夫信中赞誉的文翰,文不凡?”

    “吾正是文不凡。此次来杨县剿匪,望徐英雄能出手相助。不知徐英雄意下如何?”文翰也不理徐晃嚣张的语气,反倒是以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说话。

    “帮忙是可以。姐夫对吾照顾良多,若是姐夫要求,吾定会照做。只不过,姐夫称汝乃世上罕有之俊才。心中有大志向,是成大事者。汝之事迹,姐夫信中也有说过一二。吾也甚是佩服,但今见汝,却是不如心中期望。

    姐夫劝吾,日后跟着汝,或许能成就一番事业。吾现问汝,若是吾跟着汝,汝能给吾一个开阔的未来吗?”

    徐晃眼神清澈,却又凌厉,直直地盯着文翰。文翰不动声色,一阵沉思,在旁的关羽此时也向文翰望去,他之所以迟迟不肯表示加入文翰团伙,徐晃口中的问题,也是最为重要的原因之一。

    慢慢地,文翰开了口。

    “徐英雄,所问。也是吾心中所问。朝廷无道,十常侍玩弄朝纲,再加上灾害连连,人民苦不堪言。这天下,已有乱势。日后,吾与麾下之人当何去何从,这个实在无法推测。但是,吾一直在准备,也一直在寻志同道合之辈。吾身份卑微,乃寒门之人,不如豪门世族有大势力,但却不甘平凡。些许韬略,些许志向,为生存,为亲朋,为那日口中夸下之语,以民意驱动天下。这一宏愿,走路。

    天下本无路,只有人多走了,这才慢慢有了路。吾虽人微力薄,却愿做第一个走路之人,若是徐英雄愿意走此路,便走。不愿,便罢。

    此次剿匪完成后,徐英雄是否愿意加入,吾绝不强求。因为,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独立体,有着他的思想,有他的抉择。”

    文翰缓缓地说完,神色坦然,无一丝虚假之意。

    徐晃心中暗赞,文翰此风采,也被文翰的思想所感染。但是也清楚,在这个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的年代,文翰所要走的路,是何其难啊。文翰要走到豪门世族的对面,与之作对。徐晃不知他是胆大包天,还是不清时势。这天下的权力,七成都集中在豪门世族手中,文翰想要与之对抗,简直就是蜉蝣撼树!

    不过,徐晃的良心却在告诉他,文翰所走之路,乃是大义所在。为天下百姓,披荆斩棘,开拓一条‘以民做主’的全新道路,这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赫赫伟业。

    徐晃脸色不断变化,良心与思想在做着斗争。文翰闭着眼睛,平静地等待。而一旁的关羽却是在沉思,不知想什么。

    “吾要与汝定下三年之约。这三年,吾当汝手下一名马前卒。只要是不失大义之事,吾定惟命是从。不过三年后,汝无功无绩,毫无成就,达不到吾心中期待。吾便洒然离去,汝绝不能有所阻拦。汝可答应?”

    或许是何双那封书信,或许是徐晃良心战胜了思想,徐晃一咬牙齿,说出了条件。他知何双的眼光向来独到,定不会害他前途。即使是,大不了也只是三年!

    文翰见徐晃愿意来投,大喜。连忙向前抓起徐晃的手,亲热笑道:“哈哈哈。徐英雄之约,吾接下来了!不过,约定略有不公。若是三年后吾毫无成就,达不到汝之期待。

    这吾岂不是害了汝三年光阴吗。这样吧,若是吾达不到汝之所求,到时吾便做汝三年马前卒。这样才显公平。”

    听了文翰的话后,徐晃整个人顿时一愣,望着文翰眼中的坦然。一时,心中感叹连连,为文翰这一洒脱豪气,钦佩不已。

    “难怪,姐夫对此人如此推崇。就凭他刚才把约定修改至公平一事,便让人无法不为之折服。”徐晃心中腹诽,表面却是郑重地说道:“如此。吾徐晃便见过大人。”

    徐晃称大人,未称主公。文翰知他并未完全心服,但也不在意:“日后无需大人前大人后的,在吾未达到汝之期待前。汝与吾以兄弟相称便可。不过,汝虽未到加冠之年,但汝既然入仕,便要有字。不如,取为公明。寓意为,明道公然。如何?”

    徐晃听后,颇为满意。当下接受文翰的好意,取字公明。文翰与徐晃聊了一会后,徐晃便回去房间收拾,他的父母早逝,是徐晃的姐姐徐氏把他拉扯大的。所以徐晃十分尊重他的姐姐,对姐夫‘何双’也是言听计从。

    徐晃入屋后,关羽正了正脸色,想要说话,但话刚要出口又生生地吞了回去。文翰见关羽吞吞吐吐,想是刚才那一番言语后,关羽见徐晃遵从了良心大义,追随了文翰。又想到自己迟迟未有表态,心中正是不安。

    文翰抬头望空,淡淡道:“云长哥哥,莫要为难。徐公明刚才那一问,问得实在。吾不一定能给予一个开阔未来于麾下之人。哥哥,是绝世虎将,注定成就斐然。哥哥,重情义,才留在吾之身旁协助。但是,若有一日哥哥决心离去,吾绝不拦阻。”

    “贤弟…”关羽张了张嘴,心中对文翰生出一丝愧疚。

    “哈哈哈哈。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当真有一日,云长哥哥与公明都离吾而去,不正说明吾乃失道者。既是失道者,纵是有千军万马又有何用,只不过是危害世间,终究失败。所以哥哥,汝莫要不安,慢慢观察,随汝心意。”

    关羽听后,心中暖和,沉思了一阵,点了点头:“就依贤弟之意。吾会随吾心做出决定。”

    关羽刚说完,徐晃便收拾好行装,走了出来。文翰拉着徐晃的手后,又走到关羽身前,拉起他的手,一同走回解县兵马所扎帐篷之地。

    到了晚上,在文翰的帐篷中。文翰、关羽、徐晃、李强、裴元绍,围着杨县县令送来的地图,观察双龙山的地势。正商量着对敌之策。

    “这双龙山,有两处山头,一高一低成掎角之势。高处乃贼子大本营,由大当家、三当家张浩、王良共同镇守。低处则由二当家,周仓镇守。

    这周仓是一麻烦,他武艺不俗,又善于练兵,且清一色都是骑兵,战力超强,来去无影。正是因为有他在,这双龙山才会如此难攻。听闻杨县兵马曾数次快要攻上贼兵的大本营,却被这周仓或是捣乱其后方,或是偷袭杨县兵马军营,让杨县兵马吃尽苦头,不得不撤兵,放弃大好机会。”

    “嗯…依公明所说,如何对付这周仓最是关键。如果能把他解决了,攻取这双龙山就容易多了。听闻那三当家,王良无本事,又贪财好色,而周仓为人正直,对王良早有不满之意。王良也视周仓为眼中钉。

    两人关系不好,吾等可以使一离间计,让那王良陷害周仓,再找一人劝降周仓,使他向吾等投来。只不过,眼下无与周仓相熟之人,若是有,此计便可成了。”

    文翰说着说着,把眼光投向了裴元绍。裴元绍当即脸色一变,想这主人怎么如此神奇,怎又知自己与周仓相熟!

第三十二章 徐晃vs周仓

    “作为一个穿越者,这点情报我当然知道。”文翰见裴元绍一脸见鬼的神色,心中暗笑。

    裴元绍不再隐瞒,当然心中还是想自己旧日的弟兄能投过来,当下走前一步,脸色郑重:

    “公子何需发愁。那周仓乃关西平陆人,少时一家人搬来洒家家旁,与洒家是儿时玩伴。后来周仓与洒家长大后,年少无知,在解州走过私盐经历过生死。又因走私盐遭到官府追杀,在一次追杀中洒家与他走散,便失了联系。周仓少年时,认洒家作大哥,对洒家是言听计从。不过,此人忠义,若是贸然过去,反倒不美。不过若是依公子之策,使那离间计,洒家倒有八成把握,让周仓投来。”

    “哈哈哈哈。天公作美,吾又将得一员猛将。明日,吾等先摆出阵势,与那双龙山的贼子阵前搦战。让他们先知吾等厉害!”文翰洒然大笑,颇有一种运筹帷幄的感觉。众将士听后,个个磨拳霍霍,兴奋不已。

    到了明日一早,文翰带着兵马出了杨县,走了一个时辰的路程,来到双龙山山脚,令士卒擂鼓,吹起号角,摆出阵势。

    双龙山贼子,见朝庭兵马攻来。那大当家‘张浩’想着,至今未尝一败,心中傲然,当即拨了人马,又令人喊了周仓,共聚集三千贼子,浩浩荡荡地下了山。

    见贼子摆好阵势,文翰向身旁,从杨县县令要来的杨县斥候问了几句,那杨县斥候走到阵前远远眺望一会后,回到文翰身边,低声说了几句。文翰听完后,又找上了李强,吩咐几句后,李强便神秘地消失阵中。

    这时,关羽、徐晃一同策马过来,向文翰请命出战。文翰见二人战意滔天,最终却是选择了徐晃,徐晃顿时大喜,文翰又与他交代数句后,徐晃一拉缰绳飞奔而去。

    文翰见关羽略有失落,便说道:“云长哥哥,汝那势头过劲,弟唯恐汝一战吓退贼子,所以不敢让哥哥出战。哥哥乃弟军中王牌所在,不到关键时刻,弟是不会轻易打出。望哥哥了解弟之深意。”

    关羽听后脸色好了点,随后又感觉有些不解文翰话中之词:“不凡,何为王牌?”

    “呃…就是隐藏在最后,最为力的人物或是手段。是决定的胜负关键。”文翰常不知不觉地把后世的词语说出,不过每次他都会耐心地,为之解释。关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过心中还是十分高兴,文翰把他看得如此重要。

    那边,双龙山贼子见徐晃上前搦战,张浩观那徐晃头戴发冠,体挂菲兰棉袍,身披兽面铜铠,手持大斧。英姿飒爽,定是那人中之龙。当下不敢大意,令贼子一勇士骑马上前迎战。那勇士领命上前,执双刀大吼,尚未报名,便冲向徐晃。

    贼子勇士,纵马而来,双刀直插,刺向徐晃面门。徐晃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不屑之色,声如巨钟,大斧一挥,打飞袭来双刀。那勇士顿时一惊,来不及反应,这时徐晃握斧横斩,生猛如斯,把贼子勇士拦腰斩开两截。

    文翰军中一片欢悦,反之张浩贼军却是一片死寂,张浩反应过来,大怒又令两名骁勇之士上前围攻那徐晃。徐晃冰冷面色,不言一语,马动飞跃,与那冲来的两名勇士斗在一起,不到十合,徐晃把一人斩落马下,另一人吓得满脸苍白,丢了武器,落荒而逃。

    “吾乃河东杨人,徐晃,徐公明。三千贼军,谁又敢与吾一战!”徐晃双目聚光,一人一骑犹如天上派来的神将,视三千贼兵于草芥。

    张浩见徐晃又战两勇士,顿时大惊,心中以升起退却之意。这时,一身材高大、黑面虬髯的大汉骑马走到张浩身边:“大当家,莫要惊慌。区区乳臭味干的小儿郎,何惧之有,看吾周仓取他性命。”

    说罢,周仓飞马奔去,声响如雷,道:“吾乃关西平陆人,周仓。白脸小儿郎莫要放肆,看吾之大关刀。”

    徐晃见周仓生得粗狂,手中执那大关刀更是重量不轻,不敢小觑。当下正了正脸色,策马与周仓斗在一起。周仓力大无穷,一刀下来,打得徐晃大斧都在颤动,徐晃却是冷静,几合下来,知力气拼不过周仓,便以巧应付,大斧招式连环,招招毒辣。周仓应接不暇,只能抵挡,空有一身力气,使不出来。

    “这汉子力气是有,不过招式太简单了。可惜了。”关羽丹凤目闪过赞誉之色,这周仓武功套路走的与关羽是同一路线,只是招式不够精湛。一阵观察后,关羽已猜到他打不赢徐晃。

    文翰摇摇头暗笑,虽然历史因为他的出现,已发生了变化。但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这关羽刚见到周仓便起了好感。在古史中记载,这周仓可是关羽的扛到将,对关羽忠心不二,直到关羽败走麦城后,不愿投降选择自刎。

    徐晃与周仓你来我往,已打了五六十个回合,徐晃以技巧力压空有一身武力的周仓,周仓渐渐感到体力下降,空档也变得多了。这让徐晃捉住了机会,大斧似乎变成了他的身体,招式出得刁钻又不可思议。周仓中了数斧,胸前流着血,但却没有一丝退意,大吼一声,犹如野兽在咆哮,忽然变得比刚才更加生猛。

    砰!

    周仓不理徐晃劈来的大斧,硬生生地用身体接了一招,徐晃的大斧斩在他的左肩膀,入骨之深,就不知骨头有没断裂。周仓红着眼睛,趁着此机会,右手抬起大关刀,速度快得如雷闪,一刀向徐晃劈去。

    徐晃大惊,原本以为胜券在握,却想不到这周仓打得兴起,连性命都不顾。真是阴沟里翻船。

    “这徐公明还是年轻,小觑天下英雄好汉。当日败于关羽,他应觉得似关羽这等人物世间罕有,所以未放在心上。

    今日,因小觑这周仓贼子,得到如此结果。想必他会收起那份傲气。”文翰看人比关羽更为毒辣,当然这与他是穿越者,早知这周仓厉害有关。先前关羽以为徐晃胜了,但文翰却是不以为然。

    他猜到似周仓这种壮烈人物,必有杀招。所以,早就暗中准备。

    “着!”

    文翰眼疾手快,两柄飞刀划过长空,快得惊人。连连打在周仓的刀上,周仓始料不及,手劲一泄,顿时刀势慢了三分。徐晃捉住机会,避过这凶戾一刀。周仓见杀招被破,正是气愤,此时却身敢力竭,被徐晃一斧打落马下。

    “慢!公明,莫要伤了洒家兄弟!”

    徐晃正要杀死周仓,这要饶周仓性命的声音,却是从文翰的军中传出。只见裴元绍满脸急色,骑马匆忙赶来。徐晃皱了皱眉头,冷然地望着裴元绍,但也收了武器。

    “裴元绍,汝可有文牙将口令?”徐晃上了马,向裴元绍问道。

    “有。主人说公明如此胜利,乃是不公。若是要赢这等壮烈英雄,便要光明正大的赢。”裴元绍连忙说道。徐晃听后,冷哼一声,不理裴元绍策马回阵。当他回到阵前时,文翰向他偷偷地打了个眼色,满脸笑容。

    原来这是一场戏。文翰早就知道周仓回出阵迎战,徐晃出阵时,便暗中令徐晃对上周仓时,留上一手。等裴元绍出场,救这周仓,卖周仓一个人情。引起双龙山大当家‘张浩’对周仓的不满。

    不过,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徐晃差点被周仓杀了,还好文翰留了一手,否则徐晃可成冤大头了。

    “周仓,汝可认得汝家哥哥。”裴元绍下了马,扶起倒地的周仓。周仓见这熟悉的面孔,想起旧日往事,就想要跪下谢裴元绍的救命之恩。

    裴元绍双手用力,阻止周仓下跪。周仓眼睛湿润,声音略带嘶哑:“弟弟岂敢忘记,旧日种种!当年吾与哥哥走私盐,遭官府追杀,与哥哥失散便是几年。后来吾上了这双龙山,当了这二当家。想不到,今日竟被哥哥所救。

    哥哥怎会当了这朝廷将领?对了,哥哥这次救吾,会不会受到责备,如此的话,哥哥赶快斩了吾之头颅献给那领兵之人。哥哥莫要因吾,受到连累。”

    “弟弟莫要担忧,哥哥那主人可是个世间罕见的大好人,他立志要为像你我这等出身卑微的寒门之士,谋一片天地。所以才得罪了权贵,被派来这里送死。不过,主人有大韬略大智慧,定能化腐朽为神奇…”

    呜呜呜~!!!

    裴元绍正想说下去,这时双龙山贼阵中吹起收兵之号,周仓脸色一变,想起自己身份,郑重地向裴元绍鞠身施礼:“对不住了,哥哥。现今弟弟与哥哥各谋其主,若是日后有机会,弟当与哥哥赔罪。”

    周仓怕自己心软坏事,做出投敌此等不忠不义之事。不等裴元绍说话,便急忙上马,纵马回到阵中。张浩见周仓回来,脸色正是阴沉可怕,就要开口怒斥。周仓便下马单膝跪下,率先说道:“大当家莫要误会。那救吾之人,乃吾旧时好友。因为,那朝廷将领不想以不光彩手段取胜于吾,便令吾好友赶来,在那小儿郎斧下救了吾之性命。”

    “哼,最好如此。否则张某人定不请饶于汝!”张浩眯着那双细眼,冷酷地说道。周仓站起身子,心正腰板直,一副不愧天地良心的摸样。

    这时,一头戴鬼脸头盔,手执虎头银枪的少年策马出阵,发出朗朗笑声:“哈哈哈哈。二当家骁勇,若非本牙将眼神锐利,出手相助,差点就损吾一员大将。不过,吾也放了二当家性命,权当打平。今日已斗了数场,双方将士都累了,吾等便暂且收兵,汝看可好?”

第三十三章 离间计

    这少年是不是不会带兵?他那大将赢了几场,士气正旺,哪有收兵之理。哼,想他定是那只会纸上谈兵之辈。

    见文翰不懂那行兵打战之基本,张浩冷笑,当下应承,收兵回去双龙山。不过,在回去的路途中,张浩沉默不语,对周仓不理不睬,已有了疏离之意。周仓苦笑,也是无奈。

    文翰与关羽、徐晃、裴元绍在帐篷中,一边为今日斗将之事做着检讨,一边等着李强的归关羽对徐晃今日出手的套路,做出指点。而文翰则对周仓的心理,为徐晃做着分析,徐晃虽是傲气,但却能接受别人的建议,郑重地在心里记下文翰与关羽的话。

    文翰对徐晃这有错就改,勇于面对、改进的态度颇为满意,也希望他早日能达到历史中,那‘五子良将’中以谨慎性格著称于三国的徐公明。正因为徐晃谨慎认真这一性格,所以他才在练兵、守城这两个领域中成就非凡。

    说着说着,这时李强从外走入帐篷,未等众人问话,拿起桌上的水壶一阵猛灌。等他回过气来后,说道:“今日公子让那杨县斥候出阵观人,在阵中未见到王良身影。公子想那王良定是镇守山中大寨,便令吾趁机偷偷潜入山中找那王良。

    吾在护卫队中,挑了几个身手敏捷,处事机警的士卒。带上重金,潜入了山中大寨。那时,王良正与寨中的一些女子嬉戏,吾怕惊动了那些女子,人多嘴杂,便暗中等待机会。等了快有半个时辰,吾怕时间不够,差点要出手杀那些女子。

    这时,王良恰好完事,那些女子出了王良房间后。吾便令人守在王良守候,吾入了王良房间。那时王良正做完房事,身体虚脱,想要喊话,却不及吾手快。吾按住了他的嘴巴,把怀中包有三百两银两的包袱塞了给他,并让他噤声。

    这王良见到银子,就如那刚出生的狼崽子,见到乳奶,双眼发着幽光。又见吾力气大,怕吾伤了他的狗命。当即变得配合起来。吾按公子的吩咐与他说了一番,那王良沉思了一会,吾当时一阵心惊,以为谣言是假,或是这王良是那忠义之士,不肯配合。

    哪知,那王良停了一阵后,一开口便向吾加条件。说逼得周仓投敌后,公子若是攻破双龙山,日后要为他谋一官职。吾当时看时间差不多,也没与他讨价还价,应承于他。

    吾与他达成交易,那张浩刚好回来。吓得吾差点丢了魂魄,还好这王良帮忙,偷偷地送了吾与手下之人下手,吾怕张浩发现,便一路与手下之人疾奔回来。真是好不惊险,完成公子交代任务。”

    李强一口气把话说完,又觉口干,连忙灌了几口水。

    文翰听后,喜不自禁笑道:“哈哈哈,若是攻破这双龙山,李强当记下头功。还好这王良不顾忠义,否则差点折损吾家兄弟。离间计已成,等时机成熟,裴元绍汝便上山,把吾之猛将请来。”

    裴元绍见李强立功,心中也有一丝焦急,连忙接令:“吾定完成公子所托,把吾那弟弟请来!”

    文翰点头大笑。帐篷中各将士也是眉开眼笑,都等着周仓投来后,冲上双龙山剿灭贼子,立下功劳。

    与此同时,在双龙山大寨中,却是气氛死寂得可怕。张浩脸色十分不好,眼皮子乱跳,坐在大厅首位,沉着脸似乎有一肚子的火。

    王良坐在下位,出言问道:“哥哥,发生何事。汝怎好像受了一肚子的气回来。莫非,那朝廷兵马强悍,令哥哥烦忧?”

    张浩见王良问起,想起今日阵前之事,火气上升咬牙切齿:“弟弟有所不知。今日阵前,朝廷不知派了何处兵马,这兵马中有一猛将,连挑吾寨中三名勇士。后来,那周仓出阵,差点杀死这猛将,为吾除一大敌。

    不过却被朝廷兵马中,那带领之人暗中出手救下。后来,更是气人。那周仓竟无心与人厮杀,差点反被那猛将杀死。又被朝庭兵马令一相熟之人所救。周仓与那人好似有很深的交情,竟在阵前谈话。要不是吾令人吹起收兵号角,这周仓都不知会不会投向敌方。”

    王良眼中发光,心中正是暗道天助我也。听此情势,这周仓今日表现得暧昧不清,引起张浩的不满。

    “这周仓竟如此不识好歹。当初他走私盐被官府追杀,是哥哥好心收留了他。听哥哥刚才之话,今日这周仓却是有投敌之意。周仓武艺不俗,这事哥哥清楚。或许是周仓故意留力,不杀那猛将,在哥哥面前演戏,好等机会与那朝庭兵马一同攻来。

    哥哥啊,那周仓镇守那山下寨子可是吾等命脉所在,若是那周仓真是投敌,吾等就如瓮中之鳖,任人宰割。”

    双龙山有两处山寨,高处由张浩、王良镇守,贼子自称为‘山上寨’,低处由周仓独立一人镇守,自称为‘山下寨’。两方成掎角之势,相互救援。但若是有一方叛敌,立刻会给另一方带来无法想象的损失。

    王良趁机煽风点火,说得那张浩脸色越来越难看,一阵后怕。

    “不会吧。周仓此人忠义。吾对他不薄,他不会背叛于吾的…”张浩摇摇头,像是给自己信心的说道。

    “哼。哥哥,汝可别忘了。周仓手中握有重兵,他那一千骑兵是吾等双龙山最为精锐的兵马。谁敢保证,他对哥哥不是心有不甘。他解救过双龙山数次危机,在下面的人嘴里,名声可是越来越盛。哥哥,汝人以忠义待人,却不知别人是否以忠义待汝。”

    王良阴测测地在旁说道,张浩浑身毛骨悚然。

    这时,有一贼子斥候急冲冲地跑来大厅,手中执一弓箭,箭头有信。

    “报告大当家,刚才从朝庭兵马阵中射来一封密信。”

    贼子斥候刚说完,张浩似乎猜到什么似的,气得怒发冲冠地站了起来,快步走向斥候,夺了箭头之信。

    张浩看完信后,大怒,把信撕成无数纸片,脸色涨得通红,竭斯底里地吼道:“周仓狗贼,欺吾太甚!欺吾太甚!!!”

    “哥哥,此时吾等还不聚集兵马,趁那周仓未发现,没有准备去攻打他。难不成,等他与那朝庭兵马备好时间,一同来害哥哥性命么?”

    王良见正是大好时机,在张浩心里那股火中,再狠狠地洒了一次油。

    张浩状若疯狂,无了理智,大喝:“王良去聚集寨中兄弟,等今晚黑夜之时,一同去取周仓性命。

    王良低头冷笑接令,走出山寨外,吩咐下去。

    到了夜晚,周仓夜不能寐,走出房外望着月色。想起今日之事,见到裴元绍后,他不由回想起以往与裴元绍一同走私盐的日子。那时虽穷,也危机四伏,却是开心无忧,不像来了这山寨后,日日受人白目,遭人猜忌。

    周仓感觉有些厌倦,心想不如投向元绍哥哥那处,今见那带兵头领也是一心胸开阔,豪爽之人。若是投去,应能受到重用。不过,周仓这一念头刚闪过,就强行捏断。

    他望着周围的房屋,想到这里还有一千个对他心悦诚服的兄弟。周仓知道,他不能抛弃这一千兄弟。虽然平时周仓训练他们严谨不苟,但这些兄弟都知周仓心意,是为了让他们上了战场少留点血,不会丢命。所以,这些人视周仓如大哥一般。

    忽然,从高处山头传来一阵杂乱喊杀声,把周仓从思绪中生生牵回。

    “杀啊!把那叛徒周仓杀死!”

    “二当家周仓投敌,寨上兄弟快快把周仓捉拿,以明其心!”

    周围都在响起周仓投敌的声音,山下寨的贼子,听到喊声个个都被惊醒,走了出来。

    “是山上寨中的人在喊话。”

    “周头领叛敌?怎么可能!”

    “你们看,是周头领….”

    山下寨的人马出来后,七嘴八舌地说。随后他们又发现,满脸苍白的周仓。周仓浑身颤抖,他知道今日自己与裴元绍相处有些暧昧,却万万没想到这张浩如此心胸狭窄,容不得一丝沙子要来灭杀自己。

    “莫要害了这些兄弟。”周仓见那些山上寨来的贼子,蜂拥而来,当下下了决心。放弃了挣扎,转身向山下寨的贼子道:“弟兄们。山上寨的贼子人多势众,又是偷袭,汝等赢不了他们。赶快把吾擒了,以保性命。”

    听周仓的话后,山下寨的贼子,顿时一阵沉寂。你望我我望你,却没有一人上前动手。

    “不!我等虽是小人物,但也知周头领为人如何。你平时待我等如手足,又懂大义,怎会投敌。我等宁愿与周头领共生死,也不愿做伤害周头领之事,否则我等猪狗不如!”

    “没错,与周头领共生死!

    “与周头领共生死!”

    一山下寨的小头目说道,他的话引起周围的人共鸣,山下寨的贼子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

    周仓睁大着眼睛,心中无比激动,这感人的一幕使他这堂堂九尺汉子,也不由眼睛湿润。扯着喉咙,又哭又笑道:“哈哈哈哈哈!!黄泉路上,有汝等兄弟相陪,吾周仓不枉此生!不枉此生!”

第三十四章 关云长

    因为山上寨的贼子忽然偷袭,致使山下寨的贼子根本没有准备,兵甲未披,山上寨的贼子饿狼似虎的扑了过来。周仓令山下寨的兄弟不要分散,聚集在一起,有些人还是如梦似醒,强打精神地去应付。

    张浩似乎下了狠心要杀死这个旧日兄弟,令山上寨的贼子冲杀一番后,退了回来,把山下寨的出口守住。这时,张浩眼神冷酷无情,大手一挥。一批批弓箭手整齐的排阵走出,手中的箭矢燃烧熊熊火焰。

    “射!”

    张浩的声音冰寒,一声令下,万箭齐发。无数火箭迸射,把寨子点燃。浓烟瞬间弥漫,好似那人间地狱。

    “烧起来了!山上寨的人如此歹毒,竟要把我等活活烧死!”

    “他***!竟然他们不顾旧日情义,我等也无需客气,拼一个是一个,拼一双是一双!”

    “周头领,火势太猛,如果我等不冲出去,半个时辰,全都要死在这里!”

    聚集在周仓周围的山下寨弟兄,大火凶猛,又有浓烟,许多人呼吸困难。如此危难之际,若是再不冲出山寨,山下寨的人今日就要全部交代于此。

    “兄弟们,快跟在吾之身后,吾带汝等突围!”周仓快速地走了出来,刚急急忙忙找到了武器,却来不及披盔甲。而山下寨的人,也是一半有武器,一半没有。至于盔甲,根本来不及找,大火就烧了过来。那些拿到武器的,还是动作快的。

    “杀啊。”

    周仓怒吼,一人当先,冲向了山寨出口。山寨出口却是密密麻麻的,都是山上寨的人马。周仓大刀寒冽,一刀把当头之人劈开两半,冲入人群。那些跟在他身后的山下寨贼子,也是英勇,不惧敌人刀枪,跟着周仓身后冲杀。

    “哼。只会使蛮力的家伙,也敢叛吾?儿郎们,给吾好好地守住!谁能把周仓的人头献上,吾便让他坐二当家的位置。”

    张浩见周仓想要突围,冷笑连连,厉声喊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山上寨的贼子听到周仓的人头能让他们一飞冲天,当上双龙山的权势之人,个个都是红了眼,前仆后继地拥了上去。周仓因没穿盔甲,已身中数刀,鲜血淋漓。加上今日被徐晃砍了一斧,左肩膀伤口暴裂,使他左臂的力量大大减少。

    更令周仓心急如焚的是,那响在他周围同伴的惨叫声,他虽顾不得回头观望。但也猜到大部分来不及穿盔甲的兄弟,定是死伤不少。

    “嗷!嗷!嗷!!”

    周仓手执大关刀,奋力一扫,把身边的敌人扫飞,悍然咆哮。他瞪着大眼,想要挽救兄弟们的性命。但平时只懂练武与练兵的他,面对此危境,却发现脑袋动不起来。

    “弟弟,莫要急。洒家裴元绍来也!”

    这时,好似上天听到了周仓的祷告。裴元绍身穿一身黑甲,这黑甲雕着花纹,胸口是一巨大的恶鬼之脸,头盔有阎罗之象,见到令人毛骨悚然。裴元绍手执大刀,带着三百八十个同样身穿黑甲的黑风骑犹如一阵黑色旋风,骇然吹来。

    这三百八十黑风骑,文翰暗中打造许久,平时在庄子里专门请了马术高明的武师,还有关羽同时指导其骑术。后来,又买了百余匹良马,又从杨鸿与杨县县令两位高管中要来了两百五十匹。黑风骑身穿的黑甲,文翰花了重金令铁匠打造,并且为其装上了马镫马鞍,这一下来几乎花掉了文翰大半的身家。文翰对金钱不在乎,但却心疼死,为他保管的林氏。见文翰花钱如流水,老称文翰是败家子。

    因为装有马鞍马镫,裴元绍坐下马匹要比平时快了三分,带着三百八十黑风骑把张浩的人马硬生生地撕开一条大道。

    张浩与手下的人根本来不及反应,黑风骑已到,不厮杀,只管冲。待张浩反应过来,见黑风骑冲向周仓方向,知这裴元绍想救周仓,连忙下令让大部队追上去。

    裴元绍眼睛露着凶光,好似人马合一,马到刀出,把守在寨口的数名贼子劈飞。而后,那三百八十黑风骑随后赶来,人借马力,手中大刀顿生百斤之力,那些贼子根本不是黑风骑一合之敌,刚一应对,便被杀死。

    “弟弟,此时不突围,更待何时。汝集聚人马,跟在洒家身后。洒家带黑风骑为汝等开路!”

    裴元绍又把一扑来的贼子,砍开脑袋,向周仓大声喊道。

    “哥哥!吾周仓欠汝一大恩情!”

    绝处逢生的周仓,见有生机,心中感到无比。山下寨的贼子见有救兵,个个亢奋,谁也不想死,当下力气大了三分,把周围的敌人杀清向周仓聚拢而去。

    “哈哈哈。弟弟,汝不欠洒家。今日回营后,主人责备洒家,说洒家当时冲动会害了弟弟。当时洒家不信,不过主人却是留了心,让手下斥候注意弟弟山寨。刚见山寨起火,主人便知弟弟出事,便急急令洒家带兵来救!弟弟如此明公,若是汝不追随,哥哥定要说汝不知情意,没有人性!”

    “吾数次救那张浩,却换来今日之果。哥哥家主人,与吾素未谋面,更是敌对,却担忧吾之安危,令哥哥来救吾。这等大恩大德,吾周仓无以为报,愿成为哥哥主人的马前卒,以报此大恩大德!”

    周仓确是忠义之士,但这张浩却对他下此死手,周仓对张浩至此失了心。而文翰不但对周仓以礼相对,更出手相救于危难之间。当下如何抉择,周仓虽笨但不傻,只是为人憨厚没有心机,此时他心意已定,投向文翰麾下。

    “哈哈哈。如此洒家与汝两兄弟,就能同在主人手下做事。为主人之道,披荆斩棘!”

    裴元绍见周仓愿投,心中大喜。这时,又见张浩派来的人马又要冲来,裴元绍向周仓打了个眼色,使他准备突围。周仓点了点头,在他周围山下寨贼子也尽数聚了过来。

    “黑风骑所在,与洒家一同冲杀!”

    裴元绍一拉缰绳,马跃如飞,带着三百八十黑风骑由上往下地冲了下去。周仓带着山下寨的贼子紧跟在其后。

    “混账!给吾抵住,莫要走了周仓这叛徒!!!!”

    张浩见那裴元绍带着黑风骑往回冲来,想他已救出周仓,正是要逃走。立即令人向前抵住,同时令弓箭手放箭。

    漫天飞箭弥漫,每一个箭头都闪着幽幽寒光。

    “黑风骑所在!给洒家,加快速度,把这些弓箭手冲散!”

    裴元绍毫不畏惧,在箭雨中游走。其后黑风骑大声应吼。整队人马骤然加速,好似一只黑色吞食兽,电光火石之间,已冲到了弓箭手的身旁,把他们撞得是人仰马翻,个个哀吼,不得不向后撤去。

    “步兵掩护弓箭手!尔等废物都是吃闲饭的吗!”

    张浩见裴元绍的黑风骑把弓箭手队伍冲得四分五裂,有些还倒地不起,连忙叫贼子步兵挡住这黑风骑的冲势。

    “大当家,敌人冲势太猛。小人这些人挡不住啊!”

    这贼子步兵头目,战栗地说道。刚才这黑风骑冲来时,带来的强烈震撼感,已把他吓坏了。

    “挡不住也要挡!否则,让这周仓这批人马投入敌营。敌军定会战力暴增,那时吾等就完了!整个双龙山都要完了!”

    张浩深知其中危害,眼角都快瞪得裂开,厉声连连地指挥部下向上抵住黑风骑。

    忽然,在张浩的背后,一批兵马悄然而至。

    “呵呵,张大当家别来无恙。”

    似乎完全与面前这杀孽遍地的情景毫不相干。文翰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左右身旁有两猛将。一个是英姿飒爽少年,他手执大斧,眼神锐利。另一个却是一红脸巨汉,丹凤目,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一手执青龙偃月刀,另一手提着一血琳琳的人头。在此三人背后,站着密密麻麻的人马,其中有朝廷士卒,还有一些,张浩熟悉的脸熟之人。

    张浩定眼一看,顿时大惊,那些脸熟之人是他留在山上寨镇守的贼子。再看看,那红脸巨汉手提的人头,当下吓得快要掉下马匹。

    “王~良!被汝等杀了!!汝等偷袭吾之大本营!”

    张浩变得有点口吃,指着文翰,脸色又怒又怕。

    张浩这一言,引起了他身旁周围的贼子一阵骚动。有些贼子见大势已去,已生了惧色,也想要投敌。只不过谁也不敢做第一个,因为第一个投敌的,往往都会被自家将领砍杀,已作警示。

    “云长哥哥。这群贼子吾留有大用,劳汝出手,砍那贼首之头。”

    文翰无视张浩,因为此时张浩在他心中已成死人。

    关云长点了点头,又忽然把王良的头抛了出去。

    “还汝兄弟头颅!”

    张浩见有死人头抛来,一阵惊吓,显得不知所措。

    此时,关云长猛地一拉缰绳,双脚踏着马镫,把马一拍,舞八十二斤青龙偃月刀悍然而去。这一人一骑已似成为了天地最为恐怖的杀神,一路冲来,青龙偃月刀或砍或劈,刀刀致命。

    张浩刚接到人头,与那死人王良的眼睛望了一眼,就知他死前见了十分恐怖之事,至死后仍瞪开双目。

第三十五章 周仓归降

    张浩回过神来,这时,寒光一闪。

    他想起了王良的眼睛,明白了。

    关羽究竟是何人物,竟在瞬间杀出一条血路,来到贼首身前,轻松劈死。

    “贼首张浩已死,尔等快快投降!”

    贼子见关羽犹如天上派落人间的杀神,还有张浩与王良一同滚在地上的血琳琳头颅。个个吓得快要魂飞魄散,七零八散地跪在地上。

    “杀神饶命!吾等愿降!”

    关羽策马慢行,一脸悠然却不失霸气,经过众贼子回到文翰的身旁。文翰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云长哥哥真乃英雄无双!”

    这时,在山下寨那边阻挡黑风骑的贼子,也见到张浩被那红脸大汉杀死,那里的贼子已经投降。他们心知无法抵抗,连忙也跪倒在地。裴元绍与周仓把兵马整顿一番后,带着投降的贼子,向文翰队伍走了过去。

    周仓见到文翰,观文翰虽是年轻,却在战场中常以笑对,好不洒脱,有大气。当下走到文翰马前,单膝跪下:“降将周仓,谢文牙将救命之恩。周仓不才,愿作文牙将身边一马前卒,以报文牙将之大恩大德。”

    “哈哈哈。快快请起,都是一家子人,莫要多礼。周仓汝与这些双龙山的降兵相熟,这整理之事便交给汝了。裴元绍汝帮吾带来一猛将,大功一件,当要记下。不过,汝先帮汝家兄弟,整理这降兵之事,还有清扫战场,看看我方阵亡人数。一会后,汝与他一同来那山上寨子,吾会令人摆好酒席,犒劳一番这次剿灭双龙山贼子的有功之士。”

    文翰连忙下马,眉开眼笑,扶起周仓。周仓心里是一阵感到,又听文翰信任他,让他整理降兵。当下缭乱的心思,变得安定下来。

    文翰把处理降兵安排好,便带着人马上了山上寨子。原先文翰带兵偷袭山上寨子,这寨上是由王良带着二百贼子在镇守,忽然文翰带兵来袭,王良措手不及,被关羽一刀斩下脑袋,文翰的兵马一阵冲杀后,杀了数十个贼子,贼子就投降了。所以这山上寨,并未受到多大的损害,文翰见天色已晚,便打算在此山寨中休息一晚。

    文翰令人找了一遍寨子,发现有数十头牛羊,与许多酒水,正好可以用来摆酒席。当下战事结束,兵马疲劳一天,文翰这人开放,行兵打战时严谨不苟,禁止将士玩乐。但一旦战事结束,却是允许将士大疯大乐,放开来放松自己。

    下面的士卒已开始了酒宴,但文翰、关羽、徐晃、李强四人却是在山寨大厅中坐着,开怀谈笑。他们都在等裴元绍与周仓归来,再开始他们的酒宴。

    这时,山寨门外一阵嘈杂。原是周仓与裴元绍已整理好降兵,正带着他们归来。那些降兵见到周围摆了一桌桌宴席,好不羡慕。不过,想到自己身份,也不敢想太多。

    文翰遥远见到周仓与裴元绍身影,连忙离座跑了出来,关羽、徐晃、李强跟在其后。

    “周仓,汝清点好人数了吗?”

    “禀告文牙将,吾已清点完毕。吾那山下寨人马原有一千人,先前受到张浩偷袭,又放火烧寨,不过后来裴哥哥及时相助,挽回了一些人马。除去被阵亡的一百二十人,和被烧死的二百人,山下寨人马共投来六百八十人。至于山上寨人马,原有二千人,除去阵亡的四百八十人,共有一千五百二十人。两方相加,共有二千二百人。”

    “人数如此之多?”

    文翰皱了皱眉头,每多一张嘴都是钱啊,这次出兵双龙山,文翰带了一千兵马,除去那从杨典借来的五百精锐,黑风骑与护卫队属于文翰,有五百人。再加上这次降兵,文翰的人马立即膨胀到二千七百人,将近三千张嘴巴。人数比以往多了六倍,也就是说文翰的收入起码要番六倍才能养得起他们。

    “裴元绍,这次战役后,吾等军中有无阵亡或是伤员?”

    “禀告公子。黑风骑并阵亡二十,伤员三十。护卫队与解县五百精锐,由公子带兵,因公子两次战役,都是先取贼首,后贼军投降。吾刚才清扫战场,并无发现有阵亡者。”

    裴元绍脸色有些黯淡,黑风骑是他的家底,每死一个人,都像在他身上割一块肉。反之,他的战绩与文翰一比,就显得更为逊色许多。

    文翰仿佛知道裴元绍的心思:“元绍,莫要气馁。这打战哪有不死人之理?若是想要减小伤亡,平日就要多加训练,强其体魄,而且汝作为将者,还要为之利其心志,教其本领。否则汝就不配做这支黑风骑的头领。

    还有,今日吾虽战绩卓越,全因有云长哥哥这绝世猛将,才能在万千兵马之中夺其贼首,试问像云长哥哥这种人物,天下又有几多?”

    “末将明白了,末将谨记公子教诲!”

    裴元绍暗中牢牢记下文翰所说之话,旁边的周仓听着,文翰对为将者之责的见解,也是心中佩服连连。

    “好了。周仓,这双龙山的贼子竟然投来,就是吾之士卒。汝先问问有无人想要离去,要离去的,便让他们走。愿意留下的,从今日起就是吾家之人。不过,周仓汝必须保证他们对吾之忠心。完成后,也让他们一并入席,开怀畅饮。”

    文翰话中有话,他其中说着‘对吾之忠心’,代表的可是个人,非是朝廷。周仓虽笨但这等意思还是明白,当即领命,退了下去。

    “好了,酒席已备好,汝等快快去入席。吾在此,等周仓的答复。”

    文翰见众人在这干等也是不好,便让他们先去酒宴。可是,文翰刚说出口,便遭来众人一致拒绝。拒绝的理由差不多,都是一个意思:汝是当头的,仍未入席,吾等哪能入席。这不是失了最为基本礼节,是为大逆不道之举。

    文翰摇摇头,作为一个后世来的穿越者,还真没想到如此多的礼数。不过也罢,文翰便与他们开始讨论了今日偷袭山上寨与裴元绍带黑风骑救援周仓的可取点与注意点。

    文翰从小养成,凡事事后做总结,与改进错误的习惯。因为那时他是一个特务,一个特务是绝对不允许自己犯下错误,更何况是连续犯下同样的错误。

    众人谈得兴起,不知时间。就连周仓来了,也完全不知,把周仓凉在一旁。后来还是文翰眼尖,发现了周仓。

    周仓见文翰望来,屈身施礼:“禀告文牙将,吾刚才与他们说了牙将的意思。有些人厌倦了这杀虐的生活,有些人因为某些关系,共有四百多人离开。其他人忠心,吾试过,暂时应是无问题。”

    文翰点点头,明白周仓口中某些关系,是指所属的问题。他们或许听到,日后跟着的人是文翰本人,而非朝廷,才生了离去之意。文翰也无所谓,乱世将来,他必须保证他的人马对他的忠心。更何况,人太多,他真养不起。

    “嗯。吾知道了。周仓,汝以后就与元绍一同称吾作公子。莫要牙将、牙将的叫,过于生分。还是汝未当吾等是一家子人啊?”

    文翰眼睛清澈、真诚,笑着打趣。一家子人这四字重重地砸在周仓心上,原先这四字文翰也有说过,当时周仓还以为是场面话。

    但此时,见文翰的神采,却是真心实意。周仓刚投,原先还怕文翰对他会有一些疏离,但没想到是如此亲热,把周仓称作是自己的家人。

    “周仓岂敢,能与公子成为家人。是吾三生修来的福气!”

    周仓单膝跪下,九尺之躯忍不住颤抖。心中喜得无法按捺。

    “哈哈哈哈。好好好!废话莫要多说,赶快入席。吾等这一家子人,痛快地喝个三五六坛。今日不醉者,当罚!”

    文翰洒然大笑,率先走向宴席。关羽、徐晃、李强、周仓、裴元绍五人跟在其后,脸上无不露出笑容。

    众人入了酒席,个个大手拿着肉啃,拿着酒喝。比匪子更像匪子,却是逍遥自在。文翰一时与裴元绍、周仓勾肩搭背,一时又与李强猜着划拳,喝得有了几分醉意,也就忘了那些礼节,这看起来更像真正的家人。

    而徐晃与关羽则在拼酒。看来这徐晃在武艺上输了给关羽不服气,想要在酒场上拿回面子。

    两人一喝,就如牛饮河水,没停过,连连喝了数坛。

    文翰见此,大声喝彩。酒意上头,文翰想起一诗歌。朗朗上口。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关云长,徐公明,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与尔同销万古愁。”

    “好诗歌!好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当饮三百杯!”

    徐晃满脸醉红,大声喝彩,刚说完,就倒了下去,看是醉倒了。

第三十六章 分散人马

    明日一早,文翰朦胧地睁开眼眸,顿感全身一阵骨疼,才发现关羽、徐晃两人压着自己。文翰把他们俩推开,摇摇头苦笑。

    随后,文翰走出寨外发现手下士卒也是醉倒一片,太阳升起,仍未起来。

    这昨晚酒席喝得实在疯狂,日后需要改这坏习惯,过于放松也是不好,若是这时有一队兵马过来偷袭,那就真的是一窝端。

    文翰又走回去,把裴元绍、周仓、李强叫醒,让他们三人洗漱完后整理手下兵马。文翰交代完后,坐在大厅首席上,开始思考未来这支兵马走的路线。

    眼前有太多的问题,需要文翰解决。

    文翰开始问题理出,第一现今人数多了,这收入来源必须要增加。第二,自己得罪了那汝南袁氏兄弟,这两人见此次奸计未能得逞,难免不会再使坏水。第三,这黄巾之乱爆发的日期越来越近。据古史记载,黄巾之乱是各诸侯扩张势力、抢掠地盘的关键时刻,文翰若想在这乱世有一席之地,就必须把握此机会。

    饶是有着上下五千年后世知识且熟知古史的文翰,发现此刻脑袋也不够用了。

    “若是我有郭嘉、荀彧、戏志才这等顶级谋士在身旁,那该多好啊。现在在我麾下的尽是会行兵打战的武将,看来是时候找一些谋士了。”

    文翰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不知不觉想了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这时关羽、徐晃也酒醒起来了,他们经过昨晚那一酒席后,变得熟络。原本就算是半个同乡,而且都有出色的武略,相互也是尊敬。

    “不凡,看汝心事重重的样子,是在想什么?”

    徐晃和关羽一同走进大厅,见文翰脸露愁绪,不由问道。自从文翰那日让徐晃以兄弟相称后,徐晃似乎阔然许多。毕竟徐晃自身有实力,跟着文翰这个暂时毫无势力的寒门之士,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憋屈。

    “呵呵。吾在想日后如何发展,这手下之人多了,衣食住行都是钱。而且,吾得罪那汝南袁氏兄弟,若是这次以一副大胜凯旋归去,说不得又会遭到算计。”

    文翰显得有些强颜苦笑,关羽在旁闭眼思索一会,张口道:“贤弟之担忧,对此关某有些建议,不知贤弟可愿听否?”

    “云长哥哥,快快请说。”文翰眼睛一亮,这关羽不愧是历史上‘五虎上将’之首,在后来更是管理着一个荆州之地。只是关羽武艺实在出彩,盖过了他的智慧。让文翰不知不觉忽略其智慧。

    “贤弟,若是这次汝带着这批双龙山的降兵回去解县,兵力大增。不仅可能会遭到汝南袁氏的算计,更会引起那杨鸿的深深忌惮!虽说汝南袁氏背后士族强大,但也只限于汝南一带,但这解县的当家人却是那杨鸿,所以杨鸿的忌惮,才是最关紧要。

    以往贤弟兵少,这杨鸿感觉能压下贤弟。但现今,除去昨日离开那四百降兵,与那从杨典借来五百精锐,贤弟现有将近二千三百私兵。这等兵力,已与解县的兵力相差不多。杨鸿肯定会害怕,贤弟对这解县有不愧之心。

    若是那杨鸿与汝南袁氏同时向朝廷禀报,告贤弟一个拥兵自重之罪。到时贤弟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所以,关某建议贤弟,把手下人马分散。这次回去解县,要装出一副惨胜的摸样,让这杨鸿认为贤弟再无威胁。”

    关羽扶着下颚美须,侃侃而谈。这美须长有二尺,关羽平日悉心打理,使得这须又黑又亮,飘逸好看。

    文翰一边听着,一边思索。随后,文翰静静地想了半柱香的时间,忽然好似想到办法似的,眼睛集聚的光彩越来越亮。

    “哈哈哈哈。云长哥哥一语惊醒梦中人。周仓、李强何在,尔等二人快快入来,吾有事交代于尔等二人。”

    文翰洒然大笑,大声呼唤。那原本在外面整顿兵马,并准备开始练兵的周仓、李强,听后连忙交代一番手下自行操练,二人急急跑进大厅,见到文翰满脸喜色,正是疑虑,便听文翰开口说道。

    “李强这赌坊之事,汝可熟络?”

    “禀告公子,公子也知,未遇到公子前,吾就管理着赌坊。后来,举行马吊大赛,公子又派吾去协助。说起这赌坊之事,吾敢说除了周公夫人(林氏)外,这解县数吾第一!”

    “好,很好!”

    文翰点头抿嘴而笑,又向周仓问道。

    “周仓,汝虽是新投,但吾知汝忠义,视汝为家人。吾这话,汝可觉虚伪否?”

    “公子真情实意,能成为公子家人,周仓有幸三生!”

    周仓先是一愣,不知文翰为何有此问,不过也没想太多,郑重地施一礼回答道。

    “好!吾有一事。要尔等二人去做。吾现今势力未成,又得罪权贵,需要潜伏。所以不宜带过多兵马回去解县。吾打算,把这些双龙山降兵,由李强、周仓尔等二人统领,把他们打散在河东郡周围,开设赌坊。

    河东郡管辖下有二十五县,先从杨县、解县周围的附近十个县开设,每个县人手尔等二人把握。等这十个县的赌坊生意稳定后,尔等再慢慢扩张,把赌坊开遍这河东郡。尔等也可以趁机收下其他人手,不过要保证其忠心。

    这次双龙山战役,缴获了大概有上万银两,这些银两尔等二人收下,以作赌坊起始资金。若是不够,尔等二人可暗中回去解县找吾或者吾嫂嫂‘林氏’索取,或是遇到困难、问题等也可以回来找吾商量。

    还有,尔等二人千万不能泄露身份,不能被人知道是吾麾下之人。现今资金、人手都是充足,不过时间却是紧迫,李强、周仓,吾只能给尔等不到两年的时间,这两年尔等是否有信心把这赌坊开遍河东郡,为吾之大事中至关紧要的一环。”

    文翰这几乎是把命脉,还有这他与麾下之人未来交给了他们。周仓浑身颤抖,不可置信地望着文翰。文翰却是平淡地笑着,等着他们的回答。

    “公子,这事关重大,属下唯恐…”

    周仓拱拳低头,他不知文翰哪来的自信,竟把如此大事交给一个新投降将。

    “哪来这么多惶恐,汝只要告诉吾,汝能不能做得成。”

    文翰打断周仓,周仓思绪一会,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豪气,应道:“能!”

    “那就可以了。李强那汝呢,傻愣在那干嘛,怎么没有反应?”

    “公子,属下乃公子随从,不愿离开公子身边!”

    李强正了正脸色,有些倔强说道。

    “哎!哪来这儿女情态。李强,刚汝也说了,这赌坊之事在解县汝乃除嫂嫂外,为当下第一人。开始赌坊可是一笔生意,吾不派这相熟之人,难道让周仓这连何为‘马吊’都不知的人,去打理赌坊。汝管赌坊,周仓管人,两两配合,当为绝配。吾之大事,却尔等一人不可,李强汝怎如此不懂事。若是,坏了吾之大事,汝又于心何忍?

    现今,吾麾下可是有着二千三百人,这些人的未来都托付给吾,吾现又托付给汝!吾在问汝,汝可愿!”

    文翰站了起来,走到李强身边,脸色严肃地说道。李强在旁听着,知此事重要,但又不忍离开文翰身边。但听到最后,文翰那句话时,李强被撼动了,整整二千三百人的未来!现今要交予他,李强!

    “属下,愿!”李强,咬着牙齿,原本是一小人物的他,因为文翰,他的生命从此不同。本想以随从身份跟其身后,报答其恩。不过,文翰却愣是把他提到高位,李强心中感激无比,眼中已是红润。

    “哈哈哈。好好好!吾不妨与尔等说明,这乱世将至,眼下一分一秒都关于日后未来,财力、兵力、背景三者合一为之势力,背景乃天生,吾等不可选择,但财力、兵力吾等可以争取,诸位可要绷紧神经,更开阔的未来在等着吾等!”

    文翰见现今最为迫切的问题,得以解决,心中正是开怀。而其他人,听到乱世将至,个个也是磨拳霍霍,期待着、兴奋着。

    “两年后,这一鴘鹰将会成为青鹰,在这乱世中展翅高飞。”关羽点了点头,暗暗笑着。文翰这人关爱、尊敬下属,毫无一点刚愎自用,愿听取别人意见,又有才识韬略,最重要的是有对天下大势之局观,观得透彻。

    这等人物,若是追随,也不会丢了吾关云长之名。

    这个念头,在关羽脑袋中,瞬间即闪。

    后来,文翰把一些事情细节与周仓、李强二人讨论一番后,叫了裴元绍过来。三人因出身卑微,虽过了加冠之年,至今无字。文翰赐字与他们,也证明了他们身份的蜕变,与在文翰这团伙的地位。

    “李强,赐字凌云。吾愿汝能,凌于天下之云,成就大事。裴元绍,赐字怀安。吾愿汝能身怀安定天下大计。周仓,吾赐字定公,吾愿汝能凡事决定,都与公字为先,成为做大抉择之人。”

    文翰把三人字赐下,三人脸上都不由自觉地露出欢悦的笑。对于他们的字,都是无比满意,立下决心,为此字背后深意去奋斗。

第三十七章 伪之惨胜

    文翰把三人字定下后,众人坐下,讨论了一番如何向杨鸿报告这次双龙山战役之事。后来,文翰想起一个偌大的漏洞,就是这从杨典手上借来的五百精锐。这五百人清楚这次战役的结果,若是回去解县后,发现这双龙山降兵忽然人间消失,定会怀疑,到时与杨典一说。虽说杨典愿帮文翰,但也不能保证其心啊。

    对此,文翰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冒险的决定。他让裴元绍,把这五百精锐单独集合在一处。文翰秘密与之相谈。

    文翰令五百解县精锐坐下,解县精锐虽有些疑惑这牙将为何忽然找他们,但自知当兵者无需想太多,当下个个坐了下来。文翰洒然一笑,也跟着坐下,这一举动不符文翰身份,却显得几分亲热。

    “呵呵,今日吾与尔等谈谈心情,莫要管吾身份。吾问尔等,为何当兵?”

    文翰像是谈家事一般,神状轻松。解县精锐听后,一阵沉寂,你望我我望你,没有人回答。文翰猜着他们不敢,怕祸从口出,便望向统领这五百精锐的百人将。百人将愣了一下,刚想站起来回答,文翰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说。

    “朝廷**,统治阶级内部出现外戚和宦官之间争权夺利,相互轮番擅权,剥削压迫人民。地主豪强强占土地,使之出现‘馆舍布于州郡,田亩连于方国。’我等无地可耕,无粮可食,家中尚有老小,不得不投兵赚取残薄军饷,只为家中生计。”

    百人将咬着牙说道,文翰观此人正直敢言,心中欣赏,对他来了兴趣。

    “汝叫何名?”

    “秉牙将大人,吾名王京。”

    文翰在脑海中快速地想了想,见三国名将中无此人姓名,有些失望。不过随后又是自嘲自己异想天开,这名将哪有那么容易就能见到,除非有大运气或是机遇。不过,也不能因此小觑人家,李强就是好例子,虽然没出现在名将名单,却是忠心耿耿,能力也不弱。

    “王京汝说得实在,这话语敢说出,证明汝对吾是放心。吾甚是开心。吾又问尔等,王百人此话是否尔等心中所想?”

    解县精锐沉默了一会,或是见王京开了先头,这胆子也大了起来,众人开始附和起来,大吐苦水,讲其原因。无他,几乎都与现今朝廷**,权贵无良,为了生计迫使从兵等等有关。当然也有些是为了能够积聚功绩,成为军官。不过这些人刚一说,就受到其他人质疑,说现在这世代,权贵把权,即使有军功没有一定背景,哪能升得上去。顶多就是一个小小牙将,无伤大雅。

    “尔等相信吾吗?”

    等众人讨论完毕,文翰脸色严肃,郑重问道。

    “吾等听过文牙将大名,也知望月楼之事。文牙将为天下寒门喊不平,受到汝南袁氏记恨,吾等都有所闻。文牙将乃是有大义之人,解县寒门无不崇拜文牙将为人。”

    虽然不知文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王京还是把心中所想说出。王京得到下面的人一致认同,个个都在点头附和。

    文翰忽然站了起来,向着五百解县精锐深深地施以一礼,这一举动顿时把这些人吓坏,文翰虽是寒门出身,但却有功绩有名声,身份比他们尊贵多了,他们哪能受此大礼。

    “尔等莫要惊讶,文不凡此举是为麾下二千三百人之未来。吾得罪权贵,此次来双龙山剿匪,就是一阴谋要害吾之性命。吾承蒙手下将士齐心,与各位相助,得以大胜利。但这胜利,却入不得那些权贵眼中,所以必须保密。”

    “文牙将莫要如此,吾虽不知大义,但知廉耻。文牙将是吾等寒门之人楷模,吾等愿以文牙将马首是瞻。各位说对是不对?”

    王京大概明白文翰用意,心神理会,平日又敬重文翰。当下一不做二不休,怂恿手下,一起加入文翰团伙。

    “没错。小人在解县,听闻文牙将曾说我应不凡于世,何以卑微面人。此话,小人记在心里。对文牙将仰慕已久,愿以以文牙将马首是瞻!”

    “对。豪门世族视我等如猪狗,听闻文牙将视手下之人如家人。这等人物,我等追随,难道要做那猪狗之辈?”

    一些与王京相熟之人,当下认同附和。而没说话的,那些人多是害怕前景渺茫,与其待遇。

    文翰必须保证这五百人,不会有一人落下,否则是前功尽弃,随即又说道:“承蒙各位壮士错爱,文某人愿做这当头之人,为尔等谋一片未来。只要愿意加入者,都与黑风骑、护卫队待遇相同,每月半两军饷。给予土地,房屋。只是现吾并无过多土地,分配不得,但可记下,日后相还。只愿各位相信吾之为人,吾会为各位立下根据。”

    “此等待遇胜于朝廷给于数倍。若是再是拒绝,吾王京第一个与之断绝恩义!”

    王京站了起来,眼神锐利地环视一周,那些原先没表示的人,见待遇丰厚,又有王京投来的压力,个个也是答应下来。

    “哈哈哈。文某人在此,再次感谢诸位大义。”文翰郑重地再次施礼,解县五百精锐由王京带头,连忙还礼。

    文翰与这五百精锐聊了一会后,把王京叫上,并且吩咐了他一些事情,然后让他吩咐给他所信任的手下。然后把王京带入山寨大厅之内。

    大厅上,关羽、徐晃、裴元绍三人已等了许久,至于李强与周仓则是在准备各县开赌坊之事,没有在场。关羽见文翰走来,当即问道:“贤弟谈得如何?”

    “嗯。大部分愿意投来,这都是因为有王京兄弟帮忙。”

    文翰淡淡了应了一声,似乎心中有些顾忌。王京在一旁,观文翰脸色道:“文牙将,莫非是担心忠诚问题,走漏风声?”

    “诶…人心隔肚皮。事关重大,吾不得不慎重再慎重。”

    文翰叹了一口气,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不凡。若是有一部分人不敢保证其忠心,吾等不妨把他们打散,加入周仓、李强那里,然后让周仓、李强暗中监视。这次回去,不凡早就打算以惨胜之态示人,到时只要向那杨鸿禀报,与贼子拼杀惨烈,死伤大半便可。”

    关羽想了想,向文翰建议道。文翰眼神一亮,看来这关羽才智不差,难怪日后能成为荆州之主。

    王京皱了皱眉头,不知关羽所说何意,疑虑地望向文翰。文翰当即把计划简略地告诉王京,王京能当上百人将,确实有几分能耐,听完后就明白个大概。

    “文牙将刚才让吾吩咐手下信任之人,留意其身边人有无细作。不如吾回去后装着样子,试探一番,然后再帮文牙将暗中解决他们。”

    王京这是在帮文翰完全解决其后患。若是王京愿意配合,去试探其属下,当然最好,这样文翰就可定下心来。而且,王京这一举动是在做投名状,若是他帮文翰解决了那些细作,就完全得罪了那些权贵之人,站到了他们的对面,再次碰面就是不死不休。

    “王京,汝若以烈士之心对吾,吾必不愧汝!若违此话,必天打雷劈!”文翰想不到,这王京愿意为了他做到至此。

    “文牙将快快收回此话,吾王京何德何能,当得如此誓言!”

    王京脸色一变,连忙说道。

    “当得当得!王京,这事就拜托你了。”

    王京见文翰真情实意,心中正是感动,暗道自己做出的决定,是正确的。文翰让王京入座,烦忧之事得以解决,接下来就好办了。

    文翰与众人商量一番后,把事情都安排好。时间犹如白驹过隙,一连过了三日。王京回去后,装作策动出卖文翰,果然有一些细作忍耐不住,露出了马脚。人数共有三十五人,一些是解县豪门,一些是杨鸿暗中派下的。

    王京把他们尽数擒获,暗中处理后,把人头交予文翰确认。文翰虽有不忍,但也是无奈,看了一眼后,便让王京把他们埋葬。王京又给了一批进两百人的名单文翰,这些人模棱两可,不敢保证其忠心。

    文翰把这两百人编入周仓、李强麾下,令周仓、李强把他们打散,分开监视。在这三日,周仓、李强已准备好妥当开设赌坊之事,他们打算先从杨县、解县周围十个县开设,为了不引人注目,文翰令周仓、李强分批离开。

    这些人马一走,文翰麾下人马立即少了许多,文翰让徐晃清点一下人数,共有七百七十五人。文翰又怕回去后,遭到杨鸿怀疑黑风骑和护卫队没有伤亡,便又从其中抽出一些人,让他们先行一步,秘密回去解县。最后,文翰剩下的人马仅剩五百人。

    双龙山山寨燃起熊熊大火,文翰令手下人抹了一脸的泥沙,又在火场上熏得发黑,个个都是一副久经沙场、筋疲力尽的摸样。

    文翰望了一眼烈火弥漫的山寨,笑了笑,随即下了号令,领兵下了双龙山后,向杨县的方向走去。

    杨县县令得知文翰惨胜归来,又见文翰兵马去时还有一千,回来时仅剩五百,伤亡过半。且个个人不似人鬼不似鬼的摸样,连忙安抚文翰一番。并给予一些物资文翰以作补偿。

    文翰兵马休息一夜后,杨县县令记录了战报,给了文翰战绩文书,让文翰带回去给解县县令杨鸿。文翰正是要此文书,让杨鸿和汝南袁氏信服其惨胜,与杨县县令装模作样的聊了一会后,便又拔起兵马向解县归去。

第三十八章 解县豪族

    “报!远处十里有一队兵马,大多都是兵甲不整,无精打采。应是文翰所领惨胜双龙山归来的兵马。”

    一斥候纵马飞来,崔旺阴冷的脸渐渐浮起笑容,点点头后,便令手下兵马准备好埋伏。这次伏击文翰,崔旺联络了解县其余三大豪族共同出自家私兵,共有二千人。这三大豪族分别是王、李、马氏,与崔氏一样颇有实力,是解县势力最大的四大豪族。

    “看来吾潜伏在杨县的细作,没有骗吾。这文翰真的打败了双龙山山贼,没想到小小儿郎竟有如此魄力,不过饶是汝能飞天,今日吾也要汝损命于此!”

    崔旺昨日收到从杨县连夜赶来的密报,当时还以为其中有误,不过生性谨慎的他,不敢保证会有奇迹发生,再加上暗中有杨鸿与汝南袁氏的支持,崔旺哪能错过这除掉文翰这一大隐患的机会。

    过了半个时辰后,文翰兵马逐渐接近解县四大豪族联手的埋伏圈。这时文翰仍不知情,带着兵马在前行。

    忽然,一阵震耳欲聋的杀喊声从左右两翼高坡响起。

    “杀死狂徒文不凡者,赏金五百两!”

    王、李豪族的私兵,共有一千人,分别从左右两翼冲出。文翰大惊,脸色不禁变得苍白。没等他反应过来,这王、李豪族的私兵,便已气势汹汹地快要冲到阵前。

    “稳住阵脚,立刻迎敌!”

    文翰知此时决不能乱,镇定下来,大声喝道。同时向身旁的关羽、徐晃打了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一啪坐下马匹,犹如鬼神一般冲了出去。关羽青龙偃月刀,寒光不断,策马向左边王氏豪族私兵冲去,在他周边不知不觉形成死亡之圈,接近者必死!

    而徐晃则冲向了右边李氏豪族私兵,每一次砸下的大斧,都是悍然惊骇,或是把敌人直劈分二,或是把敌人头颅生生拍爆,端的是恐怖。接近他的敌人,无不在战栗不止,想要逃跑,远离这鬼神。

    文翰兵马见这关羽、徐晃骁勇无敌,士气大增,分别跟在他们身后,个个也似一匹匹饿狼,生猛杀敌。

    “崔旺,汝还不出手!这少年郎就要冲出包围,若是他逃去,就如放虎归山后患无穷!”那李氏领兵之人,见文翰军生猛,李氏与王氏的私兵都快要抵挡不住,连忙扯着嗓子叫道。

    “哼。这战争要看时机,若是吾等太早出现,这文翰岂不是早早吓跑。现在时机正好,这文翰兵马已深深胶着,吾看他还有何能耐!”

    崔旺大手一挥,手下私兵与马氏私兵合在一处,共有一千人,向文翰军正面冲去。文翰军原本个个杀得兴起,士气正旺。突兀又见敌人援军,顿时有些泄气,手上的武器也变得沉重。反之李氏、王氏私兵却是士气大振,变得生猛。

    “公子,难不成走了消息?否则,怎会有如此之多伏兵!”王京策马向文翰奔来,脸色慌张。

    “不,周仓、李强二人生严谨,并且吾又特别叮嘱。他们麾下不会有人能逃跑回去通风报信。而吾先让其回去那一批人,忠心耿耿,绝不会叛吾。应是杨鸿早就设好的一子伏棋,定是他教唆这解县豪族出手杀吾,因为他本就没想过,让吾有命回去解县!”

    文翰镇定得让人感觉冰冷,脑海中回想起杨鸿那副嘴脸,没想到他竟如此歹毒,要把自己赶尽杀绝。

    不过战场危急,容不得文翰多想。这时,那崔氏与马氏一千私兵已凶然而至,加入战场。文翰军被杀得人仰马翻,若不是有徐晃、关羽这两员绝世猛将在此,文翰军早就被吞食得一干二净。

    “不凡,当下应快快抉择!这解县吾等回不去了,从突围出去,日后再想办法!”

    关羽连连劈死数个扑来的敌人后,向文翰厉声喊道。

    文翰阴沉着脸色,若是此时逃走,那杨鸿与汝南袁氏定会趁机安一个罪名给自己。官官相护,权贵弄权。到时候包括文翰,还有麾下所有人都会成为朝廷钦犯。就连周珑夫妇都会受到牵连。

    更何况文翰身上还有军令状,这状上可是有日期限制!

    除非,文翰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杨鸿面前,把战绩文书交予。否则,文翰先前做的一切,都将会前功尽废。若是成为了朝廷钦犯,就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这样的身份如何去在这乱世争一席之地。

    文翰越想越是不甘,却又无能无力!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或许文翰穿越到此,冥冥中有着重任。连天都在帮助他。

    “不凡兄弟,坚持住!曹某人来也!”

    这时,一队神态冷峻,兵甲精良的骑兵急速狂奔。那带头之人,正是曹操,曹孟德。

    曹操连连挥动马鞭,坐下骏马被打得鸣叫不断,一人一骑犹如闪电。崔旺见曹操带兵冲来,顿时脸色大惊。

    “这曹议郎,为何要救这文不凡?”

    崔旺不敢再想过多,现在一分一秒都是至关重要,大声咆哮,让围杀文翰军的兵马加快进攻速度,务必要在曹操到来前杀死文翰!

    “杀死狂徒文不凡者,赏金一千两!”

    崔旺见曹操与他的那队骑兵越来越近,心中惶急,由不得心疼那财产,当下加重赏金。那四大豪族的私兵听到后,一阵哗然,之后立刻个个像吃了春药似的,不要命地冲向前。文翰周边的护卫队受到最为猛烈的攻击,人数不断减少,止不住怒涛不断的敌军。若不是文翰还有几分武艺,杀了数十个敌人,差点就被涌来的敌人给撕裂成无数。

    “杀死狂徒文不凡者,赏金二千两!这笔银两给尔等任何一人,当一辈子的小地主!”崔旺已能清晰看到曹操那怒得五官狰狞的摸样,知道他是硬下心要救文翰,当下不顾再多,再加赏金。

    “富贵险中求!机会一纵即逝,老子拼了!”

    如果说什么最能令这些私兵疯狂,无疑就是金钱。足足二千两银两,这比金钱之巨,饶是他们奋斗半生,也难以赚到。

    “吾乃议郎曹操!汝等还不快快住手!这项上头颅,当真不想要了!”

    曹操见那崔旺不断在加赏金,气得浑身在抖,厉声大吼。而崔旺想着有汝南袁氏在暗中撑腰,却是不理曹操。文翰身边的护卫队快要被敌军吞食得一干二净,关羽、徐晃被敌人重重围住,一时动惮不得。

    这时,数名敌人砍向了文翰坐下马匹,把马腿砍断。文翰跌落下地,头盔掉出,披头散发,刚站起身子,又有几名敌人拿刀杀来。

    “嗷嗷嗷~!谁敢杀吾家公子,先过了洒家这一关!”

    裴元绍不知从何处冲来,犹如一头人型野兽,他的马匹也不知是否被敌人杀死。一人执拿着大刀奔跑而来,身上伤痕累累,却是不知痛地挡在文翰面前。

    敌人渐渐围住了文翰与裴元绍,不畏死亡连连扑来,饶是裴元绍再是骁勇,文翰也身中数刀。好在文翰是特务出身,体质超强,仍能坚持住。裴元绍见文翰受了伤,更像一头被激怒的猛虎,刀都砍断几把,又夺来敌人武器,与敌人一边厮杀,一边保护文翰。

    “贤弟(不凡)!”关羽和徐晃见文翰那边情势危急,两人眼睛都快要瞪暴,却一时杀不尽扑来的敌人。他们两人几乎面对上千个前赴后继的敌人,恨不得身上长有翅膀,飞刀文翰身边。

    “好!好!好!汝等这群解县豪族,竟敢小觑吾曹某人!定是以为有汝南袁氏兄弟撑腰,吾待会就杀了汝等,看看那汝南袁氏兄弟,会不会为了汝等,与吾翻脸!

    夏侯惇、夏侯渊给曹某带兵杀出一条血路,先救下不凡兄弟!”

    夏侯惇身高八尺,腰围十尺,双目凹深有神,相貌刚毅,浑身肌肉发达,力有千斤,使一银枪。夏侯渊身高七尺,腰围十二尺,双臂犹如猿臂粗壮,背着一弓,使一大刀。两人又是一巨汉杀神,领着骑兵冲开解县豪族的私兵。

    夏侯惇大喝一声,正迎面冲向一私兵,私兵见其神勇,生生被其威势吓得跌倒。夏侯惇连砍死数十人后,快要来到文翰跟前。一旁的夏侯渊则是,带兵撕开了关羽、徐晃的包围圈,又等关羽、徐晃二人集聚残兵后,一同向文翰所在冲去。

    这时,文翰军绝境逢生,以背水一战的气势,重新反攻。关羽、徐晃刚起憋了一肚子火气,现在骇然爆发,两人杀得不知疲倦,就连一旁的夏侯渊也被其风采感染,大刀下得起劲。解县豪族私兵,一时被杀得连连后退。

    等关羽、徐晃冲到文翰身前时,关羽正要说话,文翰却是脚步不稳,或是见危难以解,放松下来后,力气不支,双眼一翻倒了下去。徐晃连忙让下马匹,给昏迷的文翰,然后又与裴元绍一同为文翰牵马,照顾马上的文翰。

    关羽在一旁见文翰除了受一点伤外,并无大碍,当下也放下心来。

    “关兄!不凡兄弟可有大碍?”

    曹操骑马奔来,一脸急色。关羽摇摇头:“多谢曹议郎关心,吾家弟弟力气不支,昏了过去。”

    “好!只要保住性命,一切好说!曹某人,这就为不凡兄报这一箭之仇!杀!!!”

    曹操怒火三丈,领着夏侯兄弟还有其下骑兵,又向解县豪族杀了过去。

第三十九章 文翰昏迷

    曹军平日训练苛刻,战场上能显神勇。又有夏侯兄弟这两员猛将,杀得解县豪族私兵惨叫不断。因为徐晃要照顾文翰,所以没有去冲杀。而关羽则带着兵马加入,关羽比起夏侯兄弟毫不逊色,又是怒火冲天,杀起敌人无一丝留情之意。不一会后,豪族私兵失了勇气,各自抱头逃窜。

    崔旺与其他三豪族族长,吓得魂魄都快掉了,竭斯底里地呵斥各家私兵,又以金钱诱之,让其回来迎战。不过,这些逃去的私兵胆子都被打破了,哪敢回去,当下逃命要紧,没了命再多的钱财也无用!

    “议郎大人误会,这是误会。”崔旺望了一眼周围所剩无多的私兵,满脸冷汗,故作镇定地向曹操说道。

    “哈哈。汝等刚才不是见不得曹某人脸,听不得曹某人话么。吾那么大声在喊,让汝等住手,汝等不但装作听不到,还不断加重赏金,要夺曹某人兄弟性命!”

    曹操怒极而笑,冷冷说道。

    “小人耳背,刚才厮杀声又大,小人确实听不清。还请议郎恕罪。为了补偿议郎大人,与汝兄弟的损失。吾等崔氏、李氏、王氏、马氏愿出重金四万两,买这错失。请曹大人大人有大量,饶过吾等。”

    崔旺与其余豪族的族长,快速地一阵眼色交流后,便定下这个价格。虽然都是心疼无比,这价格相当于他们族中大半财产,不过为了平复这曹议郎的怒气,再多的钱也无所谓。君不见,这曹议郎那双细眼闪着滚滚杀气,让人寒栗不已。

    曹操眯着眼,注视着崔旺。崔旺感觉仿佛被蛇盯着,咽了几口唾液,忐忑不安。

    “哈哈,竟是如此,当立下依据。写下崔氏、李氏、王氏、马氏四家族欠吾与吾那兄弟,银两各二万。免得日后争吵。”

    关羽听曹操竟要放过他们,脸色一变,就要说话。而此时,那夏侯惇却是按住关羽肩膀,关羽望去,夏侯惇暗暗给了个眼色他,并和他说了几句悄悄话,关羽便静下来了。徐晃见关羽忽然没了反应,皱着眉头暂时不说话。

    “应该,应该。”崔旺在内心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正要找纸笔,却发现现今情况,哪可能会随身携带。又颤颤地道:“议郎大人,这…纸笔没带…”

    “哈哈,这不简单吗。把汝等身上战袍撕下,然后再咬破手指,以血写之。若是汝等不会,曹某人不妨教教汝等,如何写这血字。”

    曹操眯着的眼睛内,骤然暴起精光。吓得崔旺与其余豪族族长连忙应‘会’,个个麻利地撕下战袍,咬破自己的手指,写下欠条。

    一会后,崔旺从各族长手上拿了其余三份欠条,加上自己一共四份,策马向曹操走来,亲自交予曹操。

    “哈哈,好!很好!非常好!曹某人这就不客气了!”

    曹操洒然大笑,就在他说不客气时。突兀间,夏侯兄弟与关羽同时纵马飞出,三人速度极快,在场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夏侯惇银枪一挺,把李氏族长挑于马下,枪口正中心脏,李氏族长争执一会便断了气。于此同时,关羽与夏侯渊也分别砍下王氏、马氏族长的头颅,这杀人的速度,快得让人诧异。

    “汝…汝汝!竟出尔!”

    崔旺瞪大着眼睛,指着曹操骂到一半,曹操的剑就已砍在他的脖子,使他的头颅飞了出去。

    “哈哈。吾只要汝等立下根据,又没说放过汝等。”

    曹操冷冷笑着,见自家族长已死,剩下的各族私兵也放弃反抗,个个跪下投降。

    曹操让夏侯渊把这投降私兵整顿,自己却带着昏迷的文翰,关羽、徐晃这些文翰所属先行离去。

    回到庄院后,一直在大门等候的周珑,见文翰受伤昏迷,急得一阵乱窜。关羽与徐晃也是手忙脚乱的,一边让人叫大夫,一边在为文翰止血。裴元绍担心文翰伤情,在文翰身旁傻愣着,不知该干嘛。整个庄院显得一片混乱、毫无安排。

    最后还是曹操出手指挥,才让众人安定下来,不显混乱。曹操,令裴元绍安抚手下人马,并且带他们先做简单疗伤。然后,让略懂医术的关羽为文翰包扎伤口,徐晃则带了银两骑一匹快马去县里找大夫。

    曹操的安排有条有序,渐渐的庄院安静下来。后来大夫来了,为文翰检查伤口后上了药,因为有些伤口被砍得很深,伤了筋脉,大夫怕文翰会病情加重,就留了下来。

    文翰在房间里仍是昏迷,大夫说文翰一时半会醒不来,不过应该没有危险。

    这样,众人才放下心来。思绪稳定后,关羽想起今日曹操出手相助,向曹操深深地鞠了一躬。徐晃和周珑见后,也跟着关羽向曹操施礼。

    “谢曹议郎救命之恩。”

    曹操连忙过去扶着关羽,又向徐晃、周珑摆摆手:“汝等莫要多礼,这显生分。那日在望月楼,若不是曹某人请不凡兄入宴,不凡兄也不会遭今日之罪。

    还好,那解县主薄何双,知汝南袁氏兄弟与杨鸿要陷害不凡兄,那杨鸿更是教唆这解县豪族要埋伏胜后归来的不凡兄。

    这何双,怕不凡兄丢了性命,便暗中找下人通知曹某。曹某当即派人,调了些兵马过来。又令人监视那些豪族动势,今日见他们出手,当时手下兵马未到,所以来迟了。否则曹某就差点害了不凡兄之性命。”

    后来,曹操又与周珑他们几人聊了一会,并向关羽要了文翰的功绩文书,文翰现今情况无法作报告,而且曹操要为文翰向杨鸿,这解县县令讨个说法!

    曹操见他们的神色都不太好,知他们疲惫,又担心文翰伤情,眼下又有事做,便不再打扰,离开了庄院。

    曹操刚出庄院,夏侯兄弟早已在门前等候。曹操点了点头,给了他们一个眼色,骑上马匹拿着功绩文书向县衙策马奔去。

    “孟德,为了这个小小牙将,值得做到如此吗?”

    夏侯惇骑马来到曹操身边,沉声问道。

    曹操沉寂了一会,哈哈笑道。

    “当日遇到左慈仙人,他说吾之答不是完美,吾当时真不服气。吾当时在想,在乱世中,这天下若是不以利益驱之,难道还有他物?文翰,文不凡给了吾另一个答案。这答案,是吾重来未曾想过的,比汝南袁氏兄弟那狗屁血脉、权力之答要胜于数倍。吾正的十分好奇,这个少年能为这个乱世带来什么。”

    “就为了好奇?”

    夏侯惇沉默一会问道。

    曹操点点头,笑而不语,忽然一甩马鞭猛地加速。夏侯惇望着曹操的背影,不由为其这伟岸的背影感到折服。

    “曹孟德,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果然有着大气概。吾定会追随汝身后,做汝作为锋利的杀人之刃。”

    夏侯惇暗暗许下决心,一啪马匹,急速追向曹操。

    与此同时,在县衙后方的杨府。

    ‘啪’的一声。

    整张桌子,被袁绍一掌拍烂。这袁绍虽出身高贵,但少时却是勤奋练武,力气可比一般人要大数倍。杨鸿被一张声,吓得缩了缩头颅,眼睛溜动,想着待会如何说话。

    “这文不凡莫非是上天派下来的神人?派他去剿灭双龙山三千贼子,他以五百私兵,和从解县军营那借来的五百兵马,总数一千,少于贼子人数整整三倍!他却化神奇为腐朽,让他剿匪成功。好,就当这是奇迹。那崔氏联合解县其余三大豪族,总共二千人,去杀文翰剿匪后的残兵,他们不但没有成功,还被那曹操动手杀了!一个都没有回来!这又算是奇迹,哪来这么多奇迹!!!吾袁本初,平生最恨就是奇迹!”

    袁绍走到杨鸿面前,狰狞的摸样吓得杨鸿连退数步,张了张嘴想说话,但又想不到说辞。

    “哼哼。曹阿瞒怎会得知,那解县豪族联手设下埋伏,要杀害那文翰。”这时,在一旁坐着悠哉游哉的许攸,忽然放出暗箭冷哼道。

    “没错!据吾所知,这事情除了吾、袁绍、许攸、汝四人外,没有人知道。这风声是如何走漏的,杨鸿,杨县令?”

    袁术在旁阴测测地说道,那双阴鸷的眼眸盯着杨鸿,言下之意是在说,杨鸿故意泄露消息。

    杨鸿脸顿时青了,连忙跪倒在地,心中想到曾与何双说过此事,当即说道:“袁大人,吾一时嘴快,把这事曾与本县主薄何双说过。这何双本是寒门出身,对文翰那狂徒,平日赞誉有加,吾原本已把他软禁在家。吾想或许是他,暗中派人通知消息给那曹议郎。”

    “哼哼,竟是如此。这人就留不得。本就是寒门出身,能得到官职,还不感恩戴德为汝做事,竟敢做出这等叛主之事。杨鸿,真是瞎了汝的狗眼。”

    袁术冷冷说道,几句话,就判下了何双的死罪。在他眼中,凡是寒门出身之人,犹如蝼蚁。随脚踩死,有什么好在意?

    “是是是。提拔此人,真是瞎了吾的狗眼。吾待会就派人把他暗中解决。”

    杨鸿心中把何双祖宗十八代都快要骂遍了,杀了他如果能平复这汝南袁氏兄弟的怒气,杀他一百次又有何妨。只怕这汝南袁氏兄弟不肯善罢甘休。

第四十章 曹操发怒

    “哈哈。杨县令要不汝把曹某人也一同解决,这样岂不更快尔等之心。”

    忽然,曹操带着夏侯兄弟从侧门走入。曹操早已来到,但却没让府中人禀告。刚才曹操走在走廊上,听到声音,便贴着门隐蔽身影,站着听了许久。

    “曹大人饶命啊,这这这….”

    见到曹操,杨鸿大惊失色,语无伦次,连忙跪下。曹操眯着眼,向袁绍、袁术、许攸望去,三人颇感羞愧,不敢与之对视。

    “哼。光天化日之下,真有如此狗官,祸害忠良!这是杨县县令写的功绩文书,那文不凡惨胜于双龙山,杨鸿汝作为本县县令应大大加赏,想不到汝不但没有,还教唆这解县豪族,要害这文不凡的性命。汝这项上人头,是否待得太久,想要移一下位置啊。嗯?”

    曹操一声冷哼,把功绩文书扔到杨鸿的面前,杨鸿浑身颤抖,满头都是冷汗,低着头,不知所措,只好望向袁绍、袁术这两兄弟。

    “曹孟德,只不过是区区一寒门之人,汝何必大动干戈。他那日口出狂言,吾等只是给个教训于他,难道这也不行?”

    杨鸿怕曹操,袁术可不怕。他撇了撇嘴,冷然说道。曹操听后猛地一转身,细眼闪过一阵精光,凌然地盯着袁术。

    “袁公路,汝莫要忘记,这天下有多少人出身寒门!难不成所有的罪汝的寒士,汝都要把他们赶尽杀绝!!”

    “卑微血统,杀绝又如何。曹孟德,难道吾踢死汝家死一条狗,汝也要为之悲伤?哼,吾等身份可是不同,曹孟德若是汝常与那些狗辈混在一起,小心浑了狗气,变得人模狗样的,可别与吾等相处!”

    袁术这话说得有些过了,袁绍刚想喝断,但袁术就已说完。说完后,袁术也是感觉不妥,君子言出不收,他又哪能丢了面子。

    听到袁术的话后,夏侯兄弟顿时脸色大怒,捉住腰间武器,就要走出。曹操用眼神止住他们,反而嬉笑道:“哈哈。曹某人人模狗样,这可是汝袁公路所说?”

    夏侯兄弟眼睛快要喷火,袁术张了张嘴,阴沉着脸色,挤出几句话:“吾只是随口说说,也是无心之过,并不是真心实意,汝那心胸怎得如此狭窄?”

    袁绍站了起来,也在一旁劝着:“阿满,汝也知公路口没遮拦,汝就大人有大量,当做没听到罢了。”

    曹操忽然冷着一张脸,这变脸的速度极快:“这何双汝等动不得!还有这文不凡,虽是狂妄,但说得在理。吾等虽出身豪门世族,但谁的祖宗刚开始不是从寒门过来,凭着几代打拼才有今日之尊贵。汝等,答应还是不答应?”

    袁绍、袁术、许攸三人你望我我望你,一阵眼神交流后,袁术不爽地一甩衣袖,当场离开。袁绍摇摇头,苦笑道:“依汝依汝。阿满。吾等四人可是被称为洛阳四少,是至交。汝何必动这么大的火气,刚才还差点想要对公路动手。公路这人从小便是得宠,娇生惯养,无论谁对他都是百依百顺的。这脾气未免是大了一点,汝也是清楚。”

    “袁本初,汝可莫要冤枉曹某人,曹某人刚才可从未说过要对袁公路出手。”曹操脸色淡然地说道。

    “吾等相处多年,吾还不知汝的脾气。若是刚才公路应下,这人模狗样四字。汝必定让身后这夏侯兄弟揍他一顿。公路也知此,才罕有的会认错。好了好了,这文不凡的事吾等不会再管了,汝想怎样就怎样,那发明马吊之人吾已找到,过些日子,吾等便一起回去洛阳,把这发明马吊之人给何大将军带去。”

    说实话,只要是认识曹操的人,都知道他越是笑,内心的火就越大,发起脾气来可是谁都要让三分。袁绍懒得面对此时的曹操,说了几句后,就带着许攸匆匆离去。

    曹操等他们离去,慢慢地走到杨鸿身边,低沉说话。

    “杨鸿。这解县县令位置,吾感觉汝坐得颇为不顺,汝是不是想要归隐回族?如此的话,汝大可写一份文书,举孝廉于何双,推荐何双坐此位置。吾帮汝顺道带回朝廷,也好让这何双早日坐上此位。汝觉得如何啊?”

    曹操面带笑容,眼神里却蕴着一股浓烈的威势,杨鸿浑身在颤,死死咬着嘴唇。

    他是庶出,在杨氏这个庞大的家族中,只是一只小小蝼蚁,比不是曹操出身的尊贵。他为了爬到今日这县令之位,暗中积蓄,勾心斗角,收买人心,无所不作,可谓是历经千辛。今日,却是一子错满盘皆输。

    “曹议郎,只要能保住此位,吾甘愿做麾下一头摇尾的狗。只要曹议郎吩咐,吾无所畏惧人人皆可去咬!”

    杨鸿跪在地上,十指握拳,指甲深深插入掌肉。

    “不必了,杨鸿。汝现急流勇退,尚可保留一分实力、财产,做一悠然地主。汝老了,没有这个魄力,就该学会退位让贤。当然,曹某人只是一小小议郎,没这个权力使汝退位。刚才所说,只是建议,汝自己衡量一二吧。”

    曹操仍是一副笑脸,只不过更让人不寒而栗。杨鸿似乎一下老了十岁,身体猛地一抖,双目木然。

    沉寂一会后,杨鸿深深一拜。

    “吾这就写好文书,望曹议郎从此忘了吾这一小小县令。”

    曹操点点头,杨鸿站了起来,脚步阑珊地离开。一会后,杨鸿写好了文书,把文书亲自交给曹操。曹操拿了文书,没有与杨鸿说话,只是给了一个莫名的眼色后,便带着夏侯兄弟一起离开了杨府。

    从此之后,过了数十日。解县似乎要变天了,频频发生让人诧异无比的事情。首先是解县四大豪族忽然衰退,不知为何输了共四万两给曹议郎,且私兵尽数人间消失。之后,又传来贪官‘杨鸿’的退位,传闻接位者乃是清廉、爱民,寒门出身的何主薄,何双。这一消息令解县百姓欢悦无比,数条街道上都有百姓出门呼唤喝彩,更有甚者,在自家门口放了鞭炮庆祝。

    随此之后,发生的事,让整个解县百姓一片哗然。据说,那为天下寒门伸不平的文翰,文不凡得罪了权贵,被派去剿灭双龙山,惨胜归来受到伏兵偷袭,身受重伤,昏迷在家。之后醒来后,人失了理智,竟学鸡走,学狗吃饭,还时时大张嘴口,咬身边之人。

    这文牙将看是疯了。

    解县寒门之士,为之一阵痛哭,结群来到望月楼高唱文翰所留诗歌,听闻者无不动容。有些寒士经不住怒火,跑向大街,大骂是权贵逼疯文翰。随后,这片愤然之火,开始迅速蔓延。整个解县的寒士青年,聚集在一起,跑到县衙为文翰击鼓鸣冤,要这县令交出指使伏兵谋害文翰之人,让他们受到该有的惩治。

    轰轰轰~!!!

    何双的屋舍距离县衙不远,能够清晰听到从那里传来的鼓声。

    此时,何双盘腿而坐,面前烧着一壶茶。水烫了,他执起水壶先为对面的曹操倒下一杯茶后,再把自己的杯子斟满。

    “何主薄如果汝再不出去,主持大局,把这群寒士心中怒火平息的话,他们可要把这县衙掀翻了。”

    曹操拿起杯子,轻轻一抿,平俗茶叶虽比不上这洛阳毛峰清新,但火候把握恰当,喝起来也是颇为顺口。

    “小生刚才也说了。如果曹议郎,不说出为何要提携小生,这县令之位,小生是不会接的。”

    何双淡淡地望了一眼曹操后,低头喝茶。

    曹操咧嘴笑开。

    “曹某人为求一知己。”

    “哦,小生又有何德何能?”

    “不,曹某人说的是文翰,文不凡。”

    “可是,他已失了心疯。”

    “他骗得了天下人,却骗不了曹某。他装疯扮傻,是做给汝南袁氏兄弟看的!”

    何双猛地停下,眼睛与曹操细目对视,寂静一会后,何双轻叹一声:“曹议郎这颗树太大了,文不凡现今只是一棵小小树苗,所以不可与汝过近,否则这天下阳光都被曹议郎一树吸尽。文不凡这棵小树苗最后只会因阳光不足,而枯萎。”

    “哈哈。此事曹某深以为然,所以曹某会与他保持一定距离,给予空间、阳光他生长。”

    “小生实在想不懂,曹议郎不是曾说以利益驱动天下。这文不凡毫无价值,曹议郎为他做到如此,此举不是与曹议郎之道背道而驰吗?”

    “这文不凡既是毫无价值,为何何主薄又为了他,差点连性命也丢了呢?”

    曹操忽然反问。

    “因为,吾是寒门之人。且文不凡之道,乃天下寒门心中之道。”

    “何主薄之问,此答可作为线索,何主薄不妨从之推测。”

    何双沉默了,在思索。一阵后,他想明白了。

    “曹议郎此举,是要博天下寒士之心。若是曹议郎与文不凡相好,传了出去,定会受到寒士追捧。曹议郎可以趁此机会,收纳贤才,壮大曹议郎的势力。曹议郎真是好算谋,小生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是,若是那文不凡虚伪,之后做出寒了这天下寒士之心的事情,曹议郎岂不是也会受到牵连?”

    “哈哈哈哈。”

    曹操忽然大笑,眯着眼睛,直直盯着何双眼睛。

    “若是如此,曹某人便把他杀了,为天下寒士出一口怨气。这样曹某人同样能达到心中目的。”

第四十一章 文翰疯了

    曹操、何双二人聊了有半个时辰,曹操离去后,何双便走出了家门,来到县衙暂代县令之位。不知他用了什么妙计,向击鼓鸣冤的寒士说了数句后,寒士们很快就散了。

    而曹操离开何双屋舍后,则骑马来到了文翰的庄院。

    曹操刚走见庄院大厅,便看到文翰状若疯狂,咬着许攸的耳朵。许攸痛声嘶吼,他带来了袁术麾下两员上将雷薄、陈兰,被关羽和徐晃挡住去路,雷薄、陈兰两人想要去救许攸,却无奈打不过眼前人,只好看着许攸痛苦嘶吼的样子。

    “要断了,要断了!哎!曹孟德汝竟然在此,还不快快帮吾,吾的耳朵快被这疯狗咬断了!”

    许攸痛到眼泪直流,远远看到曹操身影,连忙大喊。疯癫状的文翰,听到疯狗二字,似乎怒了,牙齿猛地加力,顿时痛得许攸跳了起来,竭斯底里地吼着痛。

    “哎呀。不凡兄生猛,曹某人可不敢接近。不过,曹某人昨日听闻那周珑说过,这不凡兄一直想要成亲生子,成家立业。所以若是咬人时,听到被咬之人,喊他父亲大人,他便松开口。不知能不能成。”

    曹操先是装着害怕,后又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看起来令人有几分信服。

    “曹孟德,汝可不要骗吾。否则吾可要与汝誓不两立。”

    曹操和袁绍曾去抢过新娘,那次差点把袁绍给坑惨了。曹操和袁绍,在那天晚上在人家屋子,大叫“小偷来了!”屋里人都出来,曹操抽剑劫持新妇,和袁绍往回走,找不着路了,跌到荆棘中,袁绍爬不出来,曹操又大叫:“小偷在这!”袁绍怕痛,又见那些人快要追来,便急忙跑了出来,二人才没被抓住。

    回去后,袁绍气得快要拔剑杀曹操,若是他被人捉住,可是要笑话一辈子。后来还好许攸、袁术拦阻,才没了事。不过,自此之后,袁绍、袁术、许攸三人可是随时提防着曹操这爱阴人的家伙。

    “哎呀,曹某人可是真心为汝着想。汝若不信吾,便就罢了。只是,汝这耳朵怕是不能要了。”

    曹操很气愤,指着许攸,一脸被伤害的样子。

    此时,文翰也很配合的牙齿加力,许攸的耳朵发出脆响,鲜血都在流出。这许攸顿时痛得哇哇直叫。平时娇生惯养的他,哪受得了此罪,连忙大喊。

    “哎呦,父亲大人,快快松口。吾耳朵要断了。”

    果然文翰听后,松开了口,把许攸一脚踢开,装着鸡走路的样子跳了起来,并学着鸡叫。

    “疯子,十足的疯子!”

    许攸从地上爬起,捂着流血的耳朵,又见曹操偷偷在笑,气得是满脸涨红。

    “雷薄、陈兰汝等这俩废物,看到吾被这疯狗咬,也不上前帮忙。回去后,吾定把汝等无能说给袁公路!”

    最后,许攸只好把火洒在雷薄、陈兰头上,大袖一甩,像是逃走一样奔出庄院。雷薄、陈兰连忙跟在其后。

    当许攸、雷薄、陈兰三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后,文翰停止了疯状,转身对着曹操,深深一鞠躬。

    “哦,不凡兄。汝不是疯了,怎么现又如此正常。”

    “曹大人早知吾装疯扮傻,又何必打趣。更何况,曹大人对吾有救命之恩,吾又哪能以一副疯姿相迎。”

    “哈哈。这许攸生性酷爱面子。这次被曹某人见此窘相,回去后定会大夸其词,说不凡疯得不可药救。这汝南袁氏兄弟对他又颇为信任,当会信以为真。恭喜不凡,这装疯扮傻之计成功了。”

    “曹大人莫要再打趣了。若不是这汝南袁氏兄弟恨吾入骨,为了避开风头,转移其视线,吾当不会使这种伎俩。”

    文翰苦笑连连,望着一脸贼笑的曹操。两人心中明亮,曹操知文翰扮傻,文翰知骗不过曹操。所以倒不如,光明长大的说开。

    这是聪明人对上聪明人最好的相处方法。若是再做作,便显虚假,看不起对方。

    “好了好了。曹某人便放过不凡,这次过来是要向不凡兄弟道别,曹某人来这解县的任务已完成,也该回去洛阳了。只恨时间不多,不能与不凡兄弟把酒欢谈。”

    “曹大人汝何时归去?虽然吾现在不方便出现在世人面前,但在曹大人走前,为曹大人摆上一席,还是可以的。曹大人对吾有大恩大德,救吾性命,更救何双主薄性命。何双主薄于吾有恩,他命如同吾命。曹大人等于救了吾两条性命。曹大人,这恩情深似海,吾虽现今无以为报,但日后必定竭尽所能,报此两命之恩。”

    文翰脸色一正,郑重地说道。当他醒来,整理好思绪。想到当时曹操来救,必定有人通报。这通报之人,十有**就是何双。这通报之事,难免不会被杨鸿与那汝南袁氏兄弟发觉。心中正是担忧其性命。

    文翰下了床,来不及想办法,只想过去打救。这时关羽与徐晃刚好来探房,把近几日发生的事情告知文翰。当文翰听到何双不但没事,那杨鸿更把县令之位让给何双,当下猜到有大能耐之人在背后帮忙。

    文翰几乎没有多想,便猜到这大能耐人就是曹操。

    “哈哈。若是不凡心中觉得受了曹某人大恩惠,心里难受,急着要报答。不如把云长让于曹某人,曹某人必定把他视如自家兄弟,好似夏侯兄弟一般。”

    曹操忽然笑了起来,把视线投到关羽身上,眼神内毫不掩饰对其欣赏之意。

    “云长哥哥,乃是吾之家人,哪有把家人让人之说。而且吾早与云长哥哥早有约定,若是云长哥哥心中有意,吾绝不阻扰。”

    文翰也望向关羽,眼神清澈。经历过数次生死,他相信关羽,不会此时离他而去。

    果然,关羽向曹操屈身施礼,淡淡说道。

    “曹议郎,对吾等有救命之恩。吾等日后,必然有所报答。二十年河东,二十年河西。

    说不定,有一日吾等也会出手相救于曹议郎。至于追随一事,便就不要再提。不凡贤弟视吾如家人,吾若抛弃家人,追随曹议郎。这于禽兽又有何区别?”

    “哈哈,好一个二十年河东,二十年河西。好一个关云长,曹某人就等着汝相救那日。”

    曹操与关羽相互对视,关羽眼神坚定,好似定会有那一日到来似的。

    忽然,曹操又开了口。

    “不凡,汝有关云长一人,胜于千军万马。可惜啊,可惜!为何曹某人不早早来这解县,认识云长。可惜…”

    曹操连续数句可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又转身向文翰:“曹某人明日就要离开这解县,今日过来是要卖醉。不凡这庄院中,可有美酒百坛,否则曹某人今日醉不了,可就赖在这里了。”

    “今日即使要搬空整个解县的酒庄,吾也定不会让曹大人得个半醉。”

    “曹某人待汝如此,汝文不凡却是不识相。这曹大人称呼,便要罚汝三大杯!”

    曹操装着发怒,指着文翰说道,文翰连忙称知罪,改了称呼,称曹操作孟德兄。文翰又令人杀牛宰羊,煮好饭菜,备好酒水。文翰和曹操闲聊一会,曹操问文翰近日有无大作,关羽在旁听到,便吟了那首《将进酒》于曹操。

    曹操听后,未喝一滴酒水,便先是心醉。撕下衣袖,让人拿了毛笔,把此诗写下后,连连读了数遍。端的是,一狂热诗歌爱好者。

    之后,过了一时辰,饭菜酒水皆以上席。文翰让人叫来周珑、裴元绍,等他们二人来后,众人一同入了席。

    古时很少娱乐场所。所以,那时的人一般都是以摆酒席来接待友人,喝酒是男人与男人最快熟络的交谊方式。

    曹操虽是外来人身份,但酒过数杯相处一阵后,很快便与众人熟络。曹操出身高贵,但毫无架子,为人豪爽,在场所有人无不喜爱他。

    喝了几杯后,酒量略差的周珑,脸都红了起来,搂着曹操肩膀:“曹大人…我…我敬你…你是好人….大大的好人…”

    周珑醉得快要倒下,但也举杯喝尽。曹操久经酒场,喝了几坛,未见脸红,一口吞下杯中物回敬周珑。

    “曹大人…不知你此次来这解县所为何事?…我周珑虽说毫无本事,但在这解县还是有些人脉。曹大人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说!”

    周珑眼睛朦胧,说着醉话。

    曹操呵呵一笑,见文翰、关羽也是饶有兴趣地望来,想到也无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便把事情说了出口。

    “呵呵,只是小事一桩。自从这马吊流行,到了洛阳,被十常侍得知,带入皇宫。汉灵帝对此大感兴趣,赞赏了十常侍一番。曹某人的顶头官人,乃是大将军‘何进’,何进大人与这十常侍对立已久,从何皇后得知此事。又知吾等洛阳四少,平日空闲,喜爱到处寻一些乐子,便派了吾等洛阳四少过来找这发明马吊之人。想让他再发明一些好玩的乐子,让大将军带入皇宫,以使龙颜大悦。”

    “哈哈。曹大人这就找对人了。难不知何为,远在天边近在咫尺。这发明之人,正是在这席中。”

    曹操听了周珑的话,皱了皱眉头,心想那袁绍不是说已找到发明之人。而后,又想到这马吊大赛好似正是由周珑开设的赌坊举行。

    难不成发明之人,是这周珑?

    周珑见曹操眉头紧锁地在思索,以为他在猜,又哈哈大笑道:“曹大人,莫要费神了。这发明之人,正是吾家贤弟文翰,文不凡!

第四十二章 出行洛阳

    “哈哈哈,这袁本初真是毫无胸襟,这偷龙换凤之事,他也不嫌羞耻。”

    忽然,曹操自顾自地大笑起来。酒席其余人都是一脸疑惑,不知所以然。

    曹操见此,止了笑道:“前几日,那袁本初告诉曹某人,说已找到那发明马吊之人。那时,不凡仍未装疯。曹某人想那袁本初,定是不愿不凡得一场富贵,随便找了一熟悉马吊之人顶替。不过,冥冥中自有天数。怎样,不凡汝可愿与曹某人一同前往京城洛阳,何大将军乃屠户出身,可以说是天下最有势力的寒门。他定不会像那汝南袁氏兄弟一般,瞧不起同是寒门出身的汝。”

    曹操笑眯眯地盯着文翰,眼中满是期待之色。文翰此时,心中正是欢喜,经过那次解县豪族联手埋伏之事,文翰死里逃生后,就一直在想着要找一大势力之人,先做依附,否则只怕未等到黄巾之乱,他文翰就被那些豪门世族联手谋害致死。所以,他才装疯扮傻,以躲避豪门世族的目光。

    就如曹操所说,何进本是屠户,出身卑微,因上天眷顾,他的妹妹嫁入皇宫,并且得到汉灵帝的宠爱,作为一国之后。何进才得以连连攀升,靠着裙带关系坐上大将军之位。文翰依附何进,虽不敢保证能得到重用,但最起码何进绝不会因门户之见去谋害文翰,因为他与文翰都是出身寒门!

    “孟德之邀,文不凡岂敢不从。只是吾在解县还有事情,需要安排一番,想过数日后自行过去洛阳。还有二事,吾斗胆,需曹大人应承才敢动身。”

    “哦,是否要曹某人保密此事,然后再暗中把不凡推荐给何大将军?”

    “孟德心中明亮,吾佩服。这汝南袁氏恨吾入骨,明刀易挡,暗箭难防,吾又人微力薄不敢与之对抗。”

    “好了,曹某人明白不凡深意。这二事,不难,曹某人答应汝了。日后在洛阳,有不凡相陪,定会增添许多乐趣。哈哈哈。”

    曹操似乎十分喜悦,连喝了三杯。之后,因文翰决定了洛阳之事,酒席到了**,各个都喝得酩酊大醉,胡言乱语,昏倒在地才肯罢休。

    这可难为了收拾酒席的林氏,林氏令人先把曹操送回府邸,然后又让人把文翰、周珑、徐晃、关羽这几个大男人抬回各自房间。忙了大半个时辰,才这庄院收拾清静。

    等到了明日清晨,文翰起来做完训练,文翰找来了林氏,林氏把马吊大赛的结果与收入告之文翰。

    马吊大赛,除去奖金支出,单单入场费的收入便达到了二万两的巨额。再加上,林氏提前买下几处酒楼,在马吊大赛期间,这酒楼生意火爆,净收入达到八千两,两处相加,大约有三万两。

    而马吊大赛的最后优胜者,听林氏说,是一打扮成侠士的书生。名字好似叫徐福。

    文翰听到徐福二字,本是平静的脸色忽然大变,连忙站起来问林氏此人何在。林氏见文翰慌张,告诉他徐福早已洒然离去数日,现应找不得其踪影。

    文翰听后大失所望。徐福,此乃那超级谋士‘徐庶’的本名,后应杀人改名单福,被官府连连追杀,终于捕获,又被多方营救得以脱身,再改名徐庶。

    徐庶这人可有大才,与石韬、孟公威、诸葛亮三人,共称为‘诸葛四友’。刚开始他是刘备的军师。他多谋善断,料事如神,深得刘备的信赖。

    樊城之战中,徐庶识破曹仁摆下的“八门金锁阵”,大败曹操官兵。曹操将领曹仁不服输,深夜起兵去新野劫寨。徐庶早有所料,待曹仁离开樊城时就乘虚而入。结果,樊城失守。

    曹仁败退许昌,愧对曹操。曹操说:“刘备必有能人为他策划!”

    曹操探得是徐庶,便想把他骗到许昌留在身边。

    他们摹仿徐庶母亲的笔迹写信给徐庶。徐庶见信得知老母押在许昌,只好挥泪告别刘备。但到了曹营后,却从此再也没有说过一语一计。这可见其忠心。

    可惜啊。既然让这超级牛人,在自己的眼前溜走。不过,这徐福此时仍在四处游学,才学未成,过早把他拉来,未免不是在抹杀其未来。想到如此,文翰也松开了心结。

    到了晚上,周珑从县衙归来。众人吃了晚饭,正好在大厅商议事情。

    文翰这次过去洛阳,准备只带关羽、徐晃二人。裴元绍留在解县训练兵马,同时也可以照顾周珑夫妇,以防那解县豪族报复。

    文翰向周珑夫妇,说了周仓、李强把双龙山降兵分散在各县开设赌坊之事,吩咐他们若是周仓、李强麾下人马来找,需要人力或是财力支持,便给予其资助。周珑夫妇已习惯对文翰言听计从,当下应承。

    其后,文翰又让周珑夫妇暗中令铁匠打造马镫马鞍此物,还有收购良马,文翰打算把黑风骑的数量扩张到六百人。自从何双做了县令后,文翰过去找他深谈了数个时辰,二人似乎定下了一些约定。何双对文翰是大力的支持,把文翰的私兵编入了解县军营,应文翰装傻,又把裴元绍提携到牙将之位,与杨典共同管理着解县军营的兵马。

    杨鸿离开后,杨典却没有因此受到牵连,何双对他颇为信任,仍让他坐这长史之位。

    文翰把事情安排好后,令人买了马车,第二日便与关羽、徐晃向洛阳出发。

    洛阳,地处古洛水北岸而得名,因其牡丹花盛放,随处可见。牡丹花朵硕大,品种繁多,花色奇绝,花开时节,洛阳城花海人潮,竞睹牡丹倩姿芳容。又有洛阳牡丹甲天下之说。被称作牡丹城。

    文翰与关羽、徐晃,一路下来,见着不同的风景。洛阳城外,到处可见衣不遮体的流民,他们饿得身体只剩下一副骨架,见着文翰马车华贵,有两匹马在牵,都会过来要食物,文翰便把自己的口粮分之,后来只剩一点留下,无可奈何,便让徐晃给予一些碎银。

    之后便成了恶性循环,这流民相互口述,有一大好人派食派银子,流民个个趋之若鹜地跑来,跟在文翰马车其后,成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关羽、徐晃见那些流民面黄肌瘦,有些都快有半月未得一食,有些老人家和小孩子因走得慢,连连磕倒,伤口流着血,还在追来。

    不知不觉,这两个堂堂九尺汉子,都被此幅画面所感染,眼睛湿润。在解县周围,虽也有流民,但也不多,体态不差,两三日有一食。起码没眼前这群流民如此凄惨。

    “洛阳乃天子脚下,竟有如此之多流民不得穿不得食,好!好!这朝廷的当官做得真好!”文翰怒极而笑,把马车停下。让徐晃把所有粮食、银两都拿出来,然后又让关羽过去把老人与小孩先带来,把粮食、银两优先派发。

    一些年青的流民,心有不愿,怕排在后面迟了,偷偷地去抢老人,小孩的食物、银两。被眼尖的徐晃见到,当下跑了过去,抓着几个青年,狠狠地揍了一顿。

    文翰感叹连连,天下之大,流民之多,他救济了一些,救济不了全部。救济一日,救济不了终身。后来粮食、银两派完了,文翰脸色黯然地上了马车,徐晃和关羽执起马鞭,飞快离去。

    距离洛阳城还有将近两日路程,文翰、关羽、徐晃三人原先为了留多一些食物予那些流民,这几日吃得不多,肚子早已饿得扁塌。

    文翰脸色苍白,嘴唇干涩,浑身无力。坐在马车后,沉默不语。

    时间又过了一日,途中休息了一会,文翰正在睡,被关羽摇醒。关羽给了个眼色文翰,示意出去。

    文翰走出马车,又见一群流民跟了上来,他们眼神呆滞,站在不远处,不敢靠得太近,他们知道文翰这三人已无粮食、银两。但是,饿得实在没办法,只凭意识跟来。

    文翰笑了,随后让关羽把马车上的两匹马宰了,流民顿时欢悦,从四处找来柴火,把两匹马烤着吃。马肉很难吃,但此时却是天下间最好的食物,只要能饱肚子。

    很多流民蜂拥赶来,不断地往前挤,关羽、徐晃上前喝止,如两尊大神一样保持流民队伍的秩序。

    文翰一直看着流民在吃,观察他们拿到马肉那刻,轻轻滴咬着马肉的样子。他们每一张脸,每一个表情,文翰都在刻印心上。

    后来,关羽撕了一块烤熟的马肉给文翰,文翰摇摇头,让他把这块马肉给一个小女孩,这个小女孩刚才分了马肉,就把马肉给了瘸了双腿的妇女,应是她的妈妈。她饿着肚子,见好多人没吃上,不敢再要,站在那里,正望着文翰。

    关羽把马肉给了小女孩,小女孩很开心,慢慢地咬着,很怕吃得太快。小女孩吃了一小半,忽然向文翰走来,轻颤颤地递来了马肉。

    “大哥哥,你的让给我了,你就没得吃了。饿肚子很难受,我吃了一些,还有很多很多,给你。”

    文翰不知不觉留下了泪水,张着嘴说不出话,只是摇着头,示意小女孩把马肉吃了。

    小女孩见文翰流泪,以为文翰肚子饿坏了,黑乎乎的小手,撕了一小块马肉。

    “大哥哥,我喂你。”

    小女孩,笑容很天真。

    文翰不想小女孩失去这个笑容,伸着头张口吃下。

    这时,在远处小女孩瘸腿的妈妈,见到这一幕,似乎下定了某些决心。

    忽然,小女孩的妈妈,双手撑地,猛地用力,撞上旁边一块石头。

    一下巨响。在小女孩妈妈周围的流民喊着,“有人死了。”

    小女孩丢下马肉,跑到她的妈妈身边,竭斯底里地痛哭。文翰跟了过去,小女孩的妈妈望着文翰,说不出声音,张着嘴型,说了几个字。

    文翰顿时明白了,点点头。小女孩的妈妈,最后冲着小女孩笑了笑,便断气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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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士谋介绍:
他,是一名孤儿。他,从小忍受着非人的训练。他,是一名特务,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身受重伤,阴差阳错地坐上了时空飞船。他被一个善良之人所救,当他醒后发现自己回到东汉末年,且距离‘黄巾之乱’,还有两年的时间。
他要生存,在这个‘权贵至上’的时代。他举上无亲,毫无背景,在这个乱世中步步艰难。但他有着来自后世上下五千年来的知识。他一步一个脚印,以区区白身,要在这乱世中谋取一席之位。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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