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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坐井观天的青蛙     寒士谋txt下载     寒士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三章 流民

    暴风骤雨,似要把这污浊的世界,狠狠地冲洗一般。大风犀利,把一颗大树掀飞,文翰背着不断吐着小白雾的小女孩,惊险地避过袭来的大树。

    “不凡汝把那小女孩让给吾背吧。这天气能杀人,太危险了。”

    关羽见刚才险象环生,吓了一跳,连忙向文翰走来。文翰淡淡地笑了笑,示意关羽向小女孩的手望去,只见小女孩虽是昏迷,但小手却紧紧地捉住文翰的衣裳,好似生怕文翰会忽然消失。

    “她在发烧,别吵醒她。吾等加快脚程,争取今日赶到洛阳,为她找到大夫。”

    昨日,小女孩的妈妈死后,小女孩哭了整整一个时辰,或是因为常时间在外流浪,又刚才吃饱肚子,竟体力不支,哭昏过去。文翰把她背起,与关羽、徐晃趁着流民不注意,偷偷离去。文翰实在害怕,好似小女孩妈妈的事情,会再次发生。

    天公不作美,大雨大风,加上那频频闪雷,好似要把整座山头都要劈烂。据曹操给予的地图所描,只要翻过了这座山头,文翰他们就能到达洛阳。

    小女孩贴在文翰的后背,文翰能感觉到她那烫得厉害的躯体,若是今日赶不到洛阳,找大夫医治,小女孩这条命是保不住了。只是这山头高得离谱,山路难走,又有大风大雨,要一日赶完,真的有些勉强。

    “哈哈哈。真是财气逼人挡也挡不住。原想着这下雨天,我等出来收刮不了什么财物,想不到遇见刚才那批流民。这些死穷鬼,竟个个都有一些碎银,加起来有一百两,够我等这十几个兄弟到那洛阳的凤仙楼喝上好几天啦!”

    “没错。上次玉娘那**,说俺穷没几个钱,只愿与俺喝酒不愿与俺缠绵。哼,这次回去后,俺就把这几两银子丢在那**又大又白的胸上,让她好好地服侍俺。”

    一群骑着马匹,看应是某个家族的私兵队,他们一路说着风月趣事,一边淫笑地策马奔来。

    文翰走在前头,越听下去,脸色也是冷峻。忽然转过身,停在了路中央。关羽、徐晃知文翰想做何事,两人拽紧拳头,站在文翰两边。

    “吁!”

    见到路中央有人,且身穿衣裳不差,这私兵队一拉缰绳,停下马来。

    “我等乃上军校尉—小黄门蹇硕的义子,蹇洪家中私兵。尔等何人,快快报上家门。”

    私兵头目厉声大喝,蹇硕深受汉灵帝信任,置西园入校尉,任上军校尉,掌皇宫禁军。在洛阳可是一大人物,作为蹇硕义子的蹇洪,在洛阳可是无法无天,目中无人,除了一些有大背景的豪门世族,他要忍让三分外,蹇洪可没怕过谁。纵容手下犯事,杀人敛财,强抢民女,无恶不作。

    “汝等杀了多少流民?”

    文翰没有报家门,面无表情,冷冷问道。

    “杀了多人流民又干汝何事?快报家门,否则别怪我等兄弟不客气!”

    私兵头目,见文翰嚣张,又不报家门,应不是大富大贵之人,便向手下使了眼色,准备动手砍死这挡在路中央的三人。

    关羽与徐晃咧嘴一笑,拔出腰间利剑。

    “汝等杀了多少流民?”

    文翰毫不理睬,私兵头目的威胁,又再问道。

    “去你大爷的,全杀了,又怎样!兄弟们,动手!”

    私兵头目命令下去,一啪坐下马匹,挺着手中铁枪就要向文翰刺去。其余私兵也策马奔来,个个都在冷笑。

    “那你们,该死。一个不留。”

    文翰无视刺来的铁枪,私兵头目以为这人失了心疯,胡言乱语。

    一个不留?没见到我这有十几个兄弟吗?

    他心中嘲笑,手中的铁枪却是不慢,就要刺进文翰躯体。这时,关羽的动了,手中之剑宛如闪电挥上,砍断铁枪。关羽手腕一转,大步跨出,喝的一声,把私兵头目坐下马匹的马头生生砍下。马匹当即坠下,私兵头目飞了出来,被关羽凌空抓住脖子,五指使劲,把脖子血肉抓成一团烂渣滓。

    那些奔来的私兵,看到这恐怖的一幕,以为来到地狱。这时,完全没发现,徐晃正在接近他们,徐晃动作很快,大雨洒在他那张俊朗的脸上,却洗不去他满脸的杀意,剑快如风,徐晃每次出手,都是一剑,准备无比的刺在私兵的心窝。

    啪啪啪。

    突兀之间,原本几个坐在马匹上的人,连连地掉了下来。

    那些没死的私兵吓得魂魄都快要掉了,哭爹喊娘,连忙拉住缰绳,想要调转马头立刻逃走。

    上天啊,这还是人吗?简直比那吊睛白额大虫还要生猛。

    剩下的五六个私兵,连求饶的**都失去了,只想立刻离开此地。

    “哪里走!”

    这时,关羽骇然大喝,适逢雷鸣,好似天降神威!

    这五六个私兵被震得跌落马下,徐晃立刻上前,手中之剑挑起血花,这五六个私兵死前,仍是睁大着眼睛,瞳孔无限放大,惊惧到了极点。

    “呸,畜生不如的东西,如此杀死,真是便宜你们。”

    徐晃吐了一口唾液在那些私兵的尸体上,后牵了三匹马走了过来。文翰与关羽上了马,徐晃也上了马,三人一同策马离去。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洛阳城内。

    曹操正在府中观书,外面下着大雨,雨声实在太吵,吵得感觉头疼不止,便放了书卷站起了身子。

    “这雨下得真大。不知不凡他来到没有,有没有受此雨影响,慢了行程。”

    曹操在心中暗道。在他房间的墙壁上,雕刻着两首诗歌,正是文翰的《杀人歌》与《将进酒》,书台后壁挂着一幅海天相接之画,乃是那日文翰在望月楼之作,后来曹操向文翰索此画之名,文翰笑着命之为,天下图。

    曹操望了几眼壁中之诗,感觉头疼稍减,哈哈一笑,又坐了下去,重新观书。

    曹操观书一时不知时辰,再放下书卷时,天色已晚,他正感饿意,想要找些食物。此时,忽然一满身血迹的黑影,从窗边冲了进来,曹操大惊,当下就要喊人。

    “曹议郎,莫要大喊。吾乃徐晃,徐公明!”

    曹操听那人声音,感到熟悉,便望了过去。果然,正是文翰麾下的徐晃。

    “汝怎一身血迹?莫非来这洛阳城途中,遭到贼子?”

    “非也,曹大人,说来话长。因公子不愿被太多人瞧见,进入曹大人府中,此时正在府中后门等候。又让小人过来,通知曹大人一声,请曹大人支开后门守卫,公子再和关大哥偷偷入院。”

    曹操点头,吃一堑长一智,想这文不凡上次差点丧命,吸取了教训,做事越来越谨慎。这洛阳势力繁多,错综复杂,各派各系暗中勾心斗角,就连曹操也不敢保证,在他的府邸中有无奸细。

    若是有奸细把文翰这一行人的摸样传了出去,势力中常有情报互换,恰好被汝南袁氏兄弟得知文翰不但没疯,还来了洛阳,定会坏事。

    一会后,曹操把后门守卫随便找了个理由支开,文翰背着小女孩,与关羽快步走入曹府。曹操把他们安排在偏僻的西院,西院刚好有五六间空房,平时无什么下人过来。

    “孟德兄,汝府中可有大夫,快快请来。这小女孩身体发烫,已烧了许久,病情危急!”

    文翰顾不上与曹操做那些礼仪,刚到了房间,便焦急地向曹操说道。曹操见这小女孩脸色差得吓人,也不废话,连忙跑了出去令下人请来府中大夫。

    “不凡放心,此乃曹某人族中之人,祖上三代服侍曹家,才赐予曹姓。”

    曹操把大夫带来,同时向文翰讲其身份。让文翰放心,不怕被泄露行踪。

    “孟德兄心思细密,不凡在此感激。不说再多,救人要紧,大夫快快过来看这小女孩。”

    文翰把小女孩放在床上,曹操给了个眼色大夫,大夫心神领会,提着药箱走到小女孩身旁,开始把握。

    半柱香后,大夫大概了解病情,出去熬药汤。曹操又令信任的下人拿来四套干净的衣服,给文翰、关羽、徐晃、小女孩换上。

    之后,小女孩喝了药汤,病情稍稍好转。文翰见此,脸色才渐渐好了起来,此时才感觉肚子在饿,想到自己几乎三四天没怎么吃过东西。关羽、徐晃两人也是,肚子一直在咕嘟咕嘟叫着。

    曹操听到这声音,一阵取笑。连忙又令信任的下人煮了饭菜,送了过来。与为文翰、关羽、徐晃坐在一起,吃了饭菜。

    文翰、关羽、徐晃饿了好几天,吃得是狼吞虎咽,曹操根本抢不过他们,吃了没几口,桌上饭菜已被清扫得一干二净。

    几人同时眼睁睁地向曹操望去,曹操苦笑,今天他这双腿跑得可够累了,又跑出去,令下人通知厨子再烧饭菜。

第四十四章 曹操的宏愿

    雨后的山上,特别寂静,清新。好似一股悄悄萌芽的生命力,蕴藏这广阔的山中。

    与此生机勃勃之境不同的是,文翰面前的这一幅凄惨景象。

    遍地都是尸首、残肢,无论孩子、青年或是老人,大雨冲走了血迹,却冲不走他们脸上那凄惨的神情。

    惊悚、求饶、绝望…

    文翰已站了许久,观这群流民所处方向,应是那日文翰一行人偷偷离开后,他们又再追来。连日的赠予,或许使这群流民暗地里认为文翰是上天派下的神仙,过来救助他们。

    只不过,他们没追到文翰,却遇到蹇硕义子‘蹇洪’的私兵,更因为其身的财物,遭到猎杀。

    所以,文翰有一种罪人的感觉。若不是自己赠予,这群流民或许不会死在此山中吧。

    曹操缓缓地走来,回忆着往事,静静地说道。

    “曹某人,出生沛国谯县。前几年回去家中,住过一段时间,那时曹某人见谯县城外密密麻麻的,都是流民。他们大多是失去田地,无地可耕,为了生计卖了屋子妻儿,最后再无一物可卖时,便成了这流浪的流民。

    曹某人不忍见此,开了家中粮仓,在城外派米。那些流民得了米粮,当然开心,却不懂思考。他们食完米粮,第二日早早地就过来,曹某人设点派米之处,等候曹某人再次派米。曹某人可以派一,派二,派三!但派不了无穷无尽的米粮!

    既要派一日之粮,为何不给予一生之田,要做就把做大!

    所以,那时曹某人心中就有了一个决定。若是要做善人,为这天下人着想。那就不要拘束于一点米粮之事,或是一寸方地。若要救治他们的肚子,更不如救治他们的思想,救治这个世间。

    否则,只会恶性循环,吾等之辈,什么都改变不了。”

    曹操的话,如一把利剑在文翰心中,凌然刻入话中每一个字。

    文翰拽进拳头,沉默一阵后,转身向曹操屈身施一礼。

    “孟德兄之话,如当头棒喝,把吾从心中的阴影,生生敲碎。曹大人之宏愿,如天之阔,海之深。不凡佩服,并以此为一尺,衡量这人间世事。”

    “不凡心中宏愿,定不会比曹某人的短浅几分。竟是想通,便回去吧。曹某人已令一些下人,过来安葬这些流民。”

    曹操拍拍文翰的肩膀,转身上马。文翰跟在其后,也上了马。两人同时挥起马鞭,一同策马离去。

    之后,文翰在曹府一连住了数日。期间,小女孩病好醒来,她醒来后并没有哭闹,而是向在她身旁的文翰,颤颤地问了一句话。

    “大哥哥,我可以跟着你吗?”

    文翰点头应承,对她笑了起来。小女孩告诉文翰,现今八岁,名字叫宋寒雨。这个名字有点来历,小女孩说,她出身时,没有屋子,妈妈在流浪,是一好心妇女,为她接生。那时快要到冬季,下着雨,雨水又凉又寒。那时,小女孩的妈妈以为,小女孩过不了几天就会死去,没想到小女孩却是顽强的活了下来。

    小雨寒很懂事、很听话。这几天乖乖地呆在房子里,文翰过来看她,她就会露出笑脸去迎接。文翰怕她闷坏,讲了一些后世的童话故事给小雨寒。小雨寒每次都是,聚精会神的在听,听完后都会很满足,不会要求文翰再说一个。

    有一次文翰,好奇地问她,要不要再听一个。

    小雨寒摇摇头,说不用了。文翰问她为什么,是不是故事不好?

    小雨寒说故事很好,她很喜欢。她只是怕,文翰的故事会很快讲完,到时候,就没有故事讲给她听了。她就见不到文翰。

    文翰抱起小雨寒,承诺只要有空,都会过来陪她。小雨寒笑得开心。文翰看着小雨寒,小雨寒长得很可爱,大大的眼睛,小巧鼻子,月牙一般的浓眉,笑起来,还会有酒窝。

    在穿越前,文翰是一孤儿,虽然他有义父‘李如龙’的疼爱,但是李如龙身处高职,很少有时间陪小时候的文翰。所以,文翰很明白那种举目无亲的滋味,有多难受,就像是被这个世界抛弃一般,就连生存的意义,也是模糊不知。

    所以,当文翰决定收留小雨寒,就决定不会让小雨寒感觉到那种痛苦,尽量让她快乐的长大成人。

    在曹府这几日,文翰平时除了陪小雨寒,其余时间都是与曹操一起。曹操似乎想要挖尽文翰的才学构思,不断地问文翰有无新作,文翰无奈又盗了几首后世的诗歌,给了曹操。曹操每次都会郑重记下。而关羽、徐晃,就被夏侯兄弟两人邀请过去切磋武艺,正好关羽、徐晃两人亦是武痴,天天四个大汉子在对打,打得热火朝天,不知时辰。

    与此同时,另一边。刚从何进府邸回来的袁绍、袁术、许攸三人,脸色阴沉得可怕,在他们身后,府中下人押着一口中不断求饶的中年男人。

    “府中狗犬饿了几日?”

    袁绍走在前面,声音阴森。那押着中年男人的下人听后,知袁绍心意,连忙应道。

    “回禀主人,一些狗犬饿了有五六日,一些饿了两三日。现在正是饿得疯的时候。而且有一批是新从匈奴运来的狗犬,可厉害得紧,听说饿起来连那老虎都敢扑食。”

    袁绍森林一笑。

    “好。尔等准备好,把这骗子押过去。待会,吾等几人要好好观赏。”

    那中年男子听后,吓得双腿一软,跪了下来,满脸都是泪水和鼻涕,吼着嗓子磕头连连道:“大人饶命啊。那杨县令只令装这马吊发明之人,小人没想到会受人考验。而且,刚才只是一时失手,牌子打错。求大人网开一面,饶小人一命呐!”

    “饶汝性命?哼哼,没有一点技术,敢打肿脸充胖子?刚才何大将军,让汝下场打了几圈,汝输了何大将军多少银子,汝知道吗?

    整整五万两!!吾等几人还说,汝是这马吊的祖宗。真是把吾等几人的脸,都丢光了!汝这下等人,吾袁公路把令人把汝的四肢一块一块的剥下来,再把汝装在那壶子里,就算汝祖宗三代积德了!”

    袁术越说越气,说到最后,感觉动嘴皮不解气,忿怒地走到那中年男子身旁,抬起脚一边在踢,一边破口大骂‘下等烂民’,把那中年男子踢得满脸浮肿后,又把他的十根指头,跟跟踩断。

    杀猪一般的痛吼声,响遍整个府邸。这里是袁绍的家,袁绍皱了皱眉头,不愿袁术把他家的走廊弄得满地是血。而且这些血液,还是那么的下等。

    “够了。公路,汝莫要把他踢死了,等下害吾等没了好戏看。”

    “哼哼,吾会这么便宜他吗?尔等过来,现就把他押到狗圈里!”

    袁绍府中下人,抬起只剩下半条命的中年男子,不顾其嘶吼的求饶声,快步拖到府中狗圈。一会后,等袁绍、袁术、许攸三人来到。下人便把中年男子推进了狗圈。

    狗圈里有许多的饿狗,饿了数日,闻到血腥味道,顿时眼睛发着幽光,向中年男子扑了过去。中年男子原被袁术踢得半死,但此刻顾不得伤,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爬了起来。

    在他身后,十几条饿狗追着,一下子就追上,争先恐后地撕咬这中年男子的肉,一些在后面的饿狗又追来,跟前面的狗在抢食,狗太多,肉不够分,往往一个地方被几条狗同时在咬,最后连骨头都不放过,咬碎为止。

    如此恐怖的画面,那袁绍、袁术、许攸三人却看得赏心悦目,拍掌称好。

    “哼,真是大快人心。如此下等烂民,竟使吾等失了面子,得此下场也是应该。”

    许攸舔了舔嘴巴,睁大着眼睛,正观赏着一饿狗把中年男子头颅生生撕咬成两半,然后又有一只饿狗来争食,把那撕裂的头颅咬成一块块烂肉。

    “好了,待会吾会令人宰两条狗,炖成七分熟,这样吃起来特别有味。吾等先过去,小饮几杯,然后找几个女人过来享受一番。这几日,吾买了几个匈奴女子,又骚屁股又大,操起来,那声音骚得入骨。”

    袁绍说完后,三人一同淫笑,大步离开。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几个下人,拿着大刀,过去屠狗。那些饿狗嘶吼起来,听得在袁府外路过的路人,寒栗不已,连忙走快几步。

    曹操与文翰正下着象棋,此象棋乃后世流行,有三十二枚,红黑各半。与先秦六簙戏用象牙做的棋子。黑白各六枚的那种玩法不同,三十二枚的象棋,更考人的智慧与部署。

    忽然一下人跑了进来。在曹操耳边说了数句,曹操听后,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炮前三,将军。”

    文翰慢慢地把棋子放下,正是一死局,曹操望了一眼文翰,大手一抹,把棋局抹散。

    “有正事要说,莫要分了心。”

    曹操一副大义为先的样子,文翰则是撇了撇嘴,暗道其棋品真烂,每次一到死局就抹棋重来,又爱悔棋。

    曹操却是不理文翰那一脸不爽的神色,自顾自地又道。

    “那袁绍带来的人,已被何大将军识破是冒充的。那袁绍几人,今日可是丢了大脸,现在在家中,应是大发雷霆吧。时机已到,不凡,明日曹某人先去为汝探探何大将军的口风,再与汝一同去拜候何大将军。”

第四十五章 何进

    到了第二日,一早曹操找到文翰,向文翰光明正大地要了几手棋路,说是要带这新颖象棋到何进府中,为文翰的引见,已作敲门砖之用。

    曹操的领悟力果然非同凡响,文翰教了几个路数,曹操就能举一反三。又与文翰下了一盘,差点把文翰杀败,还好文翰在棋路中留了破绽,把原本局势一片大好的曹操,逼入了死局。

    曹操大手一抹,拍拍屁股,说时间差不多,何进应下朝回府,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对于曹操这无赖的性格,文翰只能一笑置之,到了现今,与曹操下了起码五十多盘棋,每次一到死局,曹操就耍泼皮,抹棋重来。所以,至今文翰还未胜过曹操。

    用曹操的话来说,二人是棋逢敌手。对此,文翰是深深地不屑。

    何进的府邸,在洛阳最为繁华的地区,靠近皇宫。占地面积足有十五亩。奢华大气,门口有四棵大槐,有上马石下马石,拴马的桩子。青砖八字影壁,桑红广梁大门,上有福字门灯,下有守卫站着。

    内有五个大别院,分东西南北中。十二大门,三十扇绿屏风。雕栏秀木,长长走廊,走动的下人侍女连连不绝,不知有多少人。

    曹操进了大将军府,何进正更衣出来,换上一身宽松的绿色翡翠华服,听下人禀报曹操过来,大笑着过去迎接。

    “哈哈哈。曹阿瞒,汝可神秘,回来这洛阳数十日,不见汝过来见吾。是否藏着金娇在屋,夜夜笙歌,顾不得身子过来啊。”

    何进身体略显福态,走起来却是不慢,一张大脸粗狂吓人,不过眼神流露着聚精的神采,看得出来虽其貌不扬,但并不是那憨厚笨拙之辈。

    “哪里哪里。即使有再多的金娇,也不上何大人的二十八妻妾,个个都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今日,孟德有一新颖玩物带来,想与何大人共同玩乐一番。”

    “哦,竟是如此,孟德还不快快进屋,让吾看看有何新颖。”

    何进听后,拉着曹操的手一同入了正厅。又令下人倒来名贵茶水,二人入座后,曹操从袖中取出象棋,何进见有三十二棋子,便问其玩法,曹操教了一会,何进学会后,两人便摆好棋局,开始下棋。

    一开始,曹操有心让何进,棋子相互防守照应,何进生性粗狂,爱进取攻击,一会儿炮、马、车尽数冲动曹操那边。曹操早就落好陷阱,等何进冲来,把何进的棋子吃尽,后来取得胜利。何进输了一盘,甚是不服,又和曹操再下,这次有是先攻,不过棋子之间有了照应,费了曹操一阵脑汁,才把何进杀败。

    何进越输越猛,再次摆好棋局,二人下了一个时辰,却不知疲倦。何进玩得不亦乐乎,曹操与他又下了一局后,忽然停了手。

    “怎么了,曹阿瞒再下一局啊。”

    何进玩得兴起,见曹操不动手,有些不满。

    “难道何大人不想知道这新颖玩意是谁发明。何大人可记得一个月前,令吾等到那解县寻那马吊发明人,不正是想要找些新颖玩意,带入宫中供圣上玩乐吗?”

    何进眼睛一亮,又气愤甩了甩手道。

    “哼,想起这事,吾就一肚子的火。昨日,那袁绍带来了一骗子,说正是那发明马吊之人,吾想试试他的能耐,令人找来小黄门蹇硕,吾弟何苗,再凑袁本初加上那骗子四人为一桌。吾让那骗子替吾打牌,想着赢些银两,谁知道人差牌差运气更差,不到几圈输了吾五万两银两。还好那袁本初识得做人,替吾给这赌债。

    要不然吾定不轻饶这袁本初!竟敢给吾带来一骗子,办事不力,无一点大用之材。对了,吾还没找汝这曹孟德算账,汝不是也去了吗,以汝这识人的才能,怎会让袁本初带回一个骗子!”

    曹操笑了笑,当下把此次在解县发生的事情,一一禀告于何进。曹操讲得很仔细,也没有添盐加醋,以事论事,按事实所说。

    “对了,这象棋便是吾那兄弟文不凡所发明。何进大人,要不要吾把他带来,为何大人引见一番。”

    曹操说道最后,把这副象棋的来历告诉何进,这是为了加深文翰在何进心中的印象。何进沉默不语,曹操在一旁也不说话。

    “金张籍旧业,七叶珥汉貂。这金张正是暗喻汝南袁氏。好一个文不凡!他的胆子到底有多大,竟敢包天,难怪那汝南袁氏兄弟如此恨他,要谋害他的性命。

    不过他真有几分能耐,把那双龙山的山贼剿灭,虽是惨胜,但那批贼子骁勇,连吾也知一二。后来又得以孟德相助,逃过解县豪门下的死手。最后,还想到装疯扮傻,来避过汝南袁氏兄弟的目光。好,很好,非常好!”

    何进连连称好,毫不掩饰对文翰的赞赏,他本也出身寒门,何皇后未得宠时,他们俩兄妹为了生存,和豪门世族斗智斗勇,几番血雨,在鬼门关中逃过数次,才得以高位。即使是现在,何进还有何皇后二人,还在暗中与那十常侍在争斗,十常侍得到不少豪门世族支持,又得汉灵帝信任,与何进、何皇后带领的另一批豪门世族,在朝中分作两派,这已是众所皆知的事情。

    “其实,寒门与豪门又有何区别。只不过是为了权势罢了。寒门人若想蜕变豪门,便要争个你死我活,头破血流,还要有大机遇。豪门为了*寒门,阴谋诡计,暗下死手,把弄权力。这两派人,争了上千年,仍是对立。却无人想到,豪门多年前,还不是寒门出身,一样是下等血脉。”

    何进似乎想起了往事,感叹道。曹操在旁静静地听着,心中却是知道,这何进对文翰是有了好的印象。

    “不过,孟德。吾不能只听汝一言,便信其能耐,汝把他带来吾的府中。吾再找蹇硕、吾弟何苗,凑上汝与文不凡,如昨日一般,再打几圈这马吊。试试这文不凡是否有真材实料,当是那马吊的发明之人。汝放心,只要这文不凡确实有才能,吾会保他平安富贵,那汝南袁氏兄弟,不敢对他有所染指!”

    即使如曹操所说,这文翰有大志和才能,文学诗赋也不差,但像文翰这样的寒士,洛阳城内不说上百,五六十人还是有的。对何进来说,并无多大的用处,何进要的是能发明、创造新奇玩意的能人。这样,他才能取悦当今圣上。所以,在何进心中,文翰这项才能才是至关重要的。

    既是对他有用之人,保一文不凡又有何难?

    “哈哈,岂敢不从。吾对不凡兄弟之才深信不疑,所以,若是不凡所输便记在吾之帐上,赢了全归何大人。”

    “那汝还等什么,赶快把他找来。吾这就叫人把这蹇硕、何苗叫来。蹇硕那阉狗,昨日赢了不小,吾想起那得意的样子。心中就有气!今日定要杀他哥片甲不留!”

    何进与曹操又聊了数句后,曹操便先行告辞,回到曹府,把文翰找来。文翰听曹操已安排妥当,也不怕会输了曹操的银子,准备一番后,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衣,和曹操一同去到了大将军府。

    曹操与文翰刚走入将军府正厅,何进、何苗、蹇硕三人正在喝茶谈事,在厅中已摆好了桌子,和一副翡翠马吊。文翰由曹操带着,先做一番介绍,那何进、何苗、蹇硕身居高位,只是了一个眼色,当是知道有这人。

    文翰笑了笑,彬彬有礼,观察何进、何苗、蹇硕这三位高官,蹇硕面白无须,脸上涂脂,嘴唇绯红,眼神暗藏锐利,正是一阉人。何进表面粗狂内表细腻,虽有福态却浑身有劲。而何苗则与何进有几分相似,听其说话语气,对何进这个亲哥是言听计从。

    “哈哈。好了,这次汝等便给吾试试这人的能耐。是否当得上这马吊的祖宗。”

    何进哈哈一笑,结束了谈话。众人选了位置,蹇硕坐在东家,曹操坐在南家,何苗坐在西家,文翰则坐在北家。

    刚要开局,文翰忽然施一礼,开了口。

    “小生今日眼睛疲劳,见不得光彩。几位大人身居高位,幸得以见面,身中似有万丈光芒。小生不敢直视,可否提一要求,要一条白巾蒙住双眼,再与各位大人玩这马吊。”

    文翰为了让何进印象深刻,可是赌了一盘大的,打算蒙眼玩这马吊。曹操、何苗、蹇硕也被其言所惊。这马吊有如此多张,单凭手触虽能认牌,但也颇费功夫,而且还要时常换牌,和碰牌,最后还要胡牌。

    除非对这马吊每一张牌都是熟悉,并有超人的记忆力,否则蒙着眼睛,就等于在弃胡。而且,还要小心放杠和出铳。

    “哈哈哈。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今日看来,奴家想要不赢钱也难了。少年郎若是汝蒙眼能赢得奴家一盘,奴家便相信,汝真是这马吊的祖宗!”

    蹇硕的声音,就像是被捏着喉咙的鸭在叫,刺耳尖锐。文翰则仍是一副笑脸,何进也是好奇其自信何来,便令人拿了白巾。

    文翰蒙了眼睛,和众人把牌洗好,就在众人准备看他如何砌牌时。文翰展现了令人惊异一幕,只见他那十指跳飞快动,不一会的功夫,就把牌抓好,砌成十七张,两两叠好。比其他人的速度,还要快上几分。

    蹇硕是东家,打了骰子,文翰似乎与没蒙眼一样,不用人提醒,便知道何时是他抓牌,抓好后,文翰把牌快速一抹,心中大概知道牌是如何。众人顾不得惊讶,蹇硕打出第一张牌,正是东风。他刚喊‘东风’,文翰便应了一声‘碰’,又打了一张牌出去。

    蹇硕吓了一跳,让文翰把白巾取下来,检查一番后,皱着眉头还给文翰。一旁的何进笑着,终于开始留心观察文翰。

第四十六章 马吊,国士无双

    第一圈很快打完,蹇硕几乎把注意力放在文翰身上,以至于打错牌子,放铳给曹操。曹操做的是七对子,赢了蹇硕不少钱。这让蹇硕不敢再大意,把精神放在桌上。

    不过,今日蹇硕的运气似乎十分差。每当他快要胡牌时,文翰就常把他的上家牌碰走,他很难摸到一张牌,自己要胡的牌子,不知中了什么邪,常被人扣死。自己打出去的不是放杠就是出铳。

    打了几圈,文翰没怎么输,反而是曹操、何苗二人赢钱,蹇硕则成了大冤头,不断地出血。

    又是一句牌的开始,文翰蒙着眼睛,右手并起马吊,左手一摸,皱了皱眉头,这全是番子的牌。旁边的何进看到,不自禁地喊了出来:“真是一手烂牌。”

    蹇硕则是满脸的喜色,他拿到的几乎都是万子,清一色都快齐了,心里正想着要一盘翻本。

    文翰静下心来,拿了一手番,并不代表是烂。反而会有机会做打牌。文翰把番子扣下,慢慢地做着自己的牌章,几人打了半圈牌子,个个都听牌了。蹇硕清一色叫三六九万,一脸的得意,那双阴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桌面,随时要胡牌。

    何进不知不觉走到,文翰的身旁,屏住呼吸。蹇硕以为何进瞄了自己的牌,要提醒文翰莫要出铳,扯着那嘶哑的嗓子。

    “哎,何大将军,君子观牌不语。汝莫要出声。”

    何进听后,翻了翻白眼,走开一边,也不发怒。

    “哎,汝莫是以为就汝在做大牌。比汝更大的还有!”

    何进刚说出口,就后悔了。蹇硕心中一惊,立刻向文翰望去。文翰淡淡一笑,提醒道:“蹇大人轮到汝摸牌了。”

    蹇硕望着文翰的笑容,总感觉有鬼,摸了牌子正是一张白板,蹇硕顿时一颤,望着文翰的牌面尽是打的好章,就是没有番子,和一九万、一九筒、一九*

    “莫非是役满御三家中的顶级番种,国士无双!”

    蹇硕立刻想要弃胡,但自己手中可是三飞在听的清一色,只要胡牌就能翻本。蹇硕阴阴地盯着文翰许久,因为文翰蒙着脸,蹇硕并不知道他此时的神色。曹操、何苗没有出声催促,都是在笑。

    “自从这马吊在洛阳城中流行,奴家玩这马吊许久,还没见过有人做过这国士无双。今日就来见识见识,汝这马吊祖宗有无此能耐,做得出来!”

    蹇硕似乎在给自己下暗示,尖锐的声音刺耳无比,拿起手中牌子,大力地摔在桌上。

    “白板!”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文不凡,今日汝真替何某人扬眉吐气!”

    何进朗声大笑。与此同时,文翰把牌一翻,正是一九万、一九筒、一九*、东、南、西、北、中、一对发,独听白板。

    “国士无双,十三幺九,役满御八十八番。”

    文翰的声音不大,但没说出一个字,犹如一个重锤,狠狠敲在蹇硕心头上。

    “哈哈哈。八十八番,就是八万八白银。蹇硕,这怎么好意思啊。”

    何进眼睛都亮了,搓着手一副财迷的样子,走到蹇硕的面前。蹇硕满脸阴沉,好似灌了一肚子的怒火,却是无法发作。

    “奴家今日只带了五万两过来,刚才输了一万二,只剩下三万八!”

    “没事。何某人相信蹇大人的赌品,只要立下欠条便可。

    “汝!!!不必了!何大人叫上下人,与奴家一同去家中取钱便是!今日奴家头疼要紧,这就不打了!”

    蹇硕站起身子,一甩袖子,就想要翻桌子,但又想到这里是何进府邸。气得白脸都变狰狞,哼的一声,大步离去。

    “哈哈哈。蹇大人慢走,待会何某人府中下人来拿,汝可记得开门。”

    何进的脸笑得就像一朵绽放的菊花,跟在蹇硕后面喊道。蹇硕怒气攻心,差点要吐血,不理不睬,只管快快离去。

    “哼。这阉狗平日赢了吾不少银两,今日一次要吐出来,真是大快人心!”

    何进见蹇硕离去,吩咐了下人跟在其后。文翰取下白巾,见何进望着门外冷哼完后,又是笑了起来。看是,今日这一牌局,是解了何进积蓄已久的怨气。

    文翰暗道,自己赌对了。在刚才,文翰是故意让蹇硕输,他要胡的牌子几乎扣在文翰的手上,蹇硕久久胡不了牌,心中就会急,急了牌就会乱打。曹操、何苗作为局中人,猜到文翰的心思,心领神会只胡蹇硕的牌。

    最后那一局国士无双,要说文翰运气好,也不一定。曹操把翻出来后,才发现,他拿了三张白板,若不是蹇硕恰巧拿到最后一张,又脑袋发热,为了要胡清一色而不弃胡,文翰基本是没有任何机会。

    蹇硕不但输了银子,更输了面子。文翰清楚,这蹇硕定会对他怀恨在心。不过,文翰没所谓。因为,他正是要丢这蹇硕的面子,来取悦何进。

    为何要如此做,因为文翰熟知历史,据史中记载,蹇硕后来被封为西园八校尉之首,直接受何进管理。但又因蹇硕身体壮健,又通晓军事,很受灵帝信任,因其得宠,连何进这个大将军,也反而要听从他的指挥。

    迫于灵帝的压力,蹇硕必须与何进两人表面相处平和,何进也需对蹇硕摆出一副体恤下属的样子。两人阴奉阳违直到灵帝在病重。

    他将刘协托给蹇硕。灵帝去世后,蹇硕想先杀何进再立刘协为帝,但失败。刘辩继承帝位后,何进反而把蹇硕杀了。

    由此看出,这两人是命中宿敌,斗了几乎一生。文翰能替何进落这蹇硕的面子,胜于给予何进万金银两。

    看何进这又解气又开心的摸样,就不难看出,他有多想弄死这蹇硕。只不过,现在汉灵帝未曾驾崩,他的外甥皇子辩仍未登位,又因蹇硕深受汉灵帝信任,苦于没机会下手而已。而蹇硕手中握有禁军,在洛阳城内的兵力多于何进,也无时无刻,不想整死何进,免得这何进老压他一头。

    “文不凡。”

    忽然,何进转身过来,没有了笑脸,而是神色严肃。文翰知这何进定是满意自己那番表现,连忙向前,毕恭毕敬地施一礼。

    “小生在。”

    “吾乃屠户出生,幸吾妹得以圣上恩宠,历经千辛,才爬到如今高位。但人不可忘本,吾仍记得寒门之苦。汝曾以白身之躯,为天下寒士喊不平,此举虽是豪气,但不免失了分寸,得罪豪门世族。

    不过,吾欣赏汝之才能。只要汝日后尽心尽力为吾做事,吾定不会亏待于汝。保汝平安富贵。汝可愿先做吾之幕僚。待日后,汝才能发挥,又有机会,吾定让汝这只雏鹰在这天空翱翔。”

    文翰听后大喜,虽是幕僚,并无正职,但所谓宰相府前三品官,只要能待在何进身边,何愁没有机会发展。连忙单膝跪下。

    “小生定肝脑涂地,为何大人出谋划策,尽心尽力!”

    “哈哈,好好好!汝现乃吾府中幕僚,就不必装疯扮傻,怕那汝南袁氏兄弟。汝现住在曹府,吾看汝与孟德二人感情颇深,就不必拆散,强行要汝住入吾之府中,反而不美。

    这样吧,日后吾若是有大事商议,汝与孟德便一同过来,在旁聆听,先学学一些紧要之事。不过,议席中不要随便发言,因他们都是有官位在身,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若是汝擅自发言,定会受到他们抨击。

    当下,汝先把心思放在发明之上,若是再有新颖玩物,就向吾禀来。如这副新象棋,就颇为不错,明日吾就把它带到皇宫,试试是否能取悦圣上。若是龙颜大喜,吾定会对汝有一番赏赐。”

    何进一番吩咐,把文翰现今大概的事情,安排下来。除了发明新颖玩物外,让文翰可以旁听这群军中权势者商议大事,这可是一个大好机会。文翰清楚发明新颖玩物,来取悦权贵,不是自己要走的道路。

    他要的是军职,兵权。所以,他才会选择依附作为汉朝军中首脑的何进,就是为了等待机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之后,何进又与文翰说了几句,把一些话吩咐。说的大部分,都是一些洛阳权贵,让文翰留心不要得罪。毕竟,文翰现在身份不同,是何进的幕僚,走出去有着何进集团的身份。

    何进听曹操所说,知文翰为人有傲气,怕其会不留心为自己树立一些不必要的敌人。虽然何进身居高位,但埋伏敌人却是不少,现今与十常侍之斗,正是火热。内部又有一个蹇硕,在虎视眈眈,要处理这些敌人,已令身为武将的何进,颇为费神。

    所以,即使文翰再有何进所需的才能,但是若他因此恃才自傲,老是惹是生非,与权贵争斗,真惹了麻烦。何进也会毫不犹豫地把他一脚踢飞。

    文翰深知何进心意,当下应承会注意这些权贵,表现得又懂事又有礼貌。何进见他,为人灵敏知趣,也是满意。吩咐完后,甩甩手,便让文翰与曹操一同离去。

第四十七章 蹇硕之怒

    蹇硕在靠近皇宫的地方有一府邸,乃是汉灵帝所赐。平时宫中清闲,灵帝无事吩咐,都会让蹇硕回这府邸休息几日。

    在蹇府,蹇硕正大发雷霆地砸这府中家具,一些名贵的红檀木凳,被他砸得四分五裂。

    “可恨呐!可恨!这低贱下人,竟敢让奴家丢了面子!他这是在太上爷头上动土,奴家不把他那眼睛,那嘴巴生生扯碎,解不得奴家心中之恨!”

    蹇硕义子‘蹇洪’听下人禀报,蹇硕回来,正想过去讨蹇硕欢喜。刚走进蹇硕所住院子,被听到蹇硕在破口大骂,又有一凳子从门内飞出,把一盆栽砸烂。蹇硕练武,虽然看上去阴沉,但力气却是比常人要大数倍。

    “义父,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把您激怒。”

    蹇洪走了进来,一脸的谄媚。蹇硕见蹇洪进来,平时他对这义子疼爱有加,视之如亲,脸色好了几分,把怒火压下。

    “一个从解县来的低贱下人,寒门出身,自称是马吊祖宗。今日吾在那何屠夫府中打马吊,被这低贱下人胡了一把八十八番的国士无双,输了吾八万八千两!输钱是小事,在何屠夫面前丢脸,可是大事!那时,吾身上只带银两不够,那屠夫竟想要吾立下借据,这若是传了出去,洛阳城吾是不用待了!”

    蹇硕在自己的义子面前,不会自称奴家,而是称吾。代表自己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蹇硕阴着脸,眼中暴露起杀意。

    “哎呀呀!这寒门出身的低贱下人,竟敢落义父的脸面!孩儿这就为义父您去杀了这低贱下人,为义父出这口恶气!”

    蹇洪察言观色,好似感同身受,忿怒地吼着,就要伸腿走出门外。

    “哎,洪儿快快停下!那低贱下人,今日所为应是为了取悦那何屠夫。何屠夫虽是没有智慧,粗人一个。但也不容得洪儿汝光明正大的去杀这低贱下人。”

    “哦。依义父之话,是否不光明正大的去做此事,便可?”

    “洪儿聪慧。汝自己把握,暗中把这低贱下人除掉。吾那时听他姓名,好似叫文翰。这人与曹操相熟,汝去查查便知他现住何处。”

    “孩儿明白。义父放心,这叫文翰的低贱下人,蹦跶不了几日。”

    蹇洪与蹇硕相视冷笑,在这俩人心中,文翰如同死人一个。他们想的,只是如何整死文翰才会痛快。

    两个假父子聊了一会后,蹇硕想起宫中有事,便先行离开。蹇硕把要谋死文翰之事,放在心中,当下令府中下人去打探一番。

    过了数日,据探子所探得知,这文翰现住在曹操之府,是曹操的好友。蹇硕想起曹操,不由想到他那眯起的细眼,好似要把世人都谋算于眼中。虽然,蹇洪的义父蹇硕手握兵权,但有些人物他还不是不敢轻易得罪。

    就如这位曹操,不但身份最贵,其祖父曹腾,历侍四代皇帝。在洛阳这里有一定的声望,而且曹操此人睚眦必报,又有才能谋略。蹇洪知自己有多少斤两,这曹孟德是得罪不得。

    蹇洪想着,这文翰住在曹府,若是在曹府动手那是不可能。依蹇硕的吩咐,又不能光明正大地直接抹杀。蹇洪头脑发疼,想不到好办法,便出了府邸,去找他那一群猪朋狗友,这些人虽然没有什么才能,但个个都有一肚子的坏水,残害谋算他人,最为拿手。

    蹇洪在洛阳英雄楼包了一雅间,这英雄楼当世大侠‘王越’出资所建,平时由他的首席徒弟史阿管理。

    王越乃辽东燕山人,传闻他十八岁,一人一骑入贺兰山,只身取羌族首领首级而归,无人敢当其锋。三十岁周游各州,与强者豪士相斗,无一败绩,几乎打遍天下无敌手。他热心出仕,为汉灵帝的护卫,保护灵帝安慰,希望讨个一官半职。但其时灵帝没有权威,门阀观念根深蒂固,出身寒门的王越,一直得不到重用。

    不过,饶是如此,王越作为灵帝的身边人,又是当世大侠。英雄楼在洛阳,可是顶级酒楼,无人敢在此生事,又因英雄二字,得豪杰之士喜爱,常与在此喝酒玩乐。

    蹇洪的猪朋狗友来了有七八个,都是些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贵公子,家里不是有些权势,就有些钱财。虽不能与袁绍、袁术、许攸、曹操这洛阳四少身份尊贵,但这几人聚集起来,在洛阳也是一霸,常常闹事生非。

    蹇洪三五两下的把事情大概说了出来,他那些猪朋狗友一边听着蹇洪在说,一边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等蹇洪说完后,一身穿金丝红绸华服的公子哥,皱着眉头,向一旁一个肥得像头猪的肥男子说道。

    “崔斌,这文翰之名,汝不是曾说过。他与汝同是解县人,那时本公子记得好像就是因为这人,汝那短命鬼父亲才死了。汝那时听到汝父亲死了,家产继承于汝,汝还请本公子这几人大喝大玩几日。汝记不记得。”

    肥男子吃得满口都是油水,听到话后一啪脑袋,似乎想了起来。

    “哎呀!俺记起这人。他好似在解县的望月楼写了一首诗,得罪了汝南袁氏兄弟,后来那汝南袁氏兄弟找到杨县令,要谋死这人。后来,不知为何俺那短命的爹也参与进去,还折了性命。不过也好,这样俺才能早日继承那短命鬼的家产。”

    崔斌毫无良心地说道,他是崔旺的独子,死前崔旺为了让崔斌在洛阳站住脚跟,攀上权贵,花了大量银两。没想到死后,崔斌竟是如此无情不孝,不但没有记恨文翰,反而在感谢文翰,使他更早的继承财产。

    “汝这厮,死后定是下地狱。就不怕到时汝那短命父亲,把汝这头猪生生地剥了。”

    “嘿嘿,不怕不怕。俺爹可舍不得。”

    崔斌嘿嘿笑着,又抓起一猪腿子在吃。在一旁的蹇洪越是眼光发亮,好似想到办法了。

    “汝等这几人先吃,吾先回去一趟,账单吾也结了。汝等要是还想吃什么就叫,令掌柜记在吾的头上便可。”

    蹇洪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子,离开席位。崔斌那几个公子哥,没有挽留,任凭其离去。反正对于他们来说,蹇洪能买单就可,在不在都无关紧要。

    蹇硕下了楼,坐上一辆华贵的双马马车,向马夫吩咐了一句,去袁绍府邸后,便进了车内。

    此时,在袁绍府邸。

    袁绍、袁术、许攸三人刚从何进府邸回来,今日何进大喜,把他们请到府邸一同喝酒。

    因他带了一副新的象棋给汉灵帝,汉灵帝与何进玩了数日后,兴致不减,对何进多番赞赏,更赏赐了黄金千两。

    汉灵帝不重朝政,政事几乎交予十常侍管理,平时喜爱玩乐,这是众所皆知。

    所以,对于汉灵帝来说,汝能带给他新的玩物,更胜于汝对他说哪里哪里的庄稼丰收,人民欢悦,敬重圣上。

    若非如此,这他的朝廷又哪轮到一群宦官掌握大权。

    何进得到汉灵帝的赏赐,这代表文翰之才能为他所用,这也让何进下定决心,把文翰展现给世人。所以便把自己麾下的将领都叫来,一是设宴欢喜,二是正式以幕僚的身份,把文翰介绍给他们。

    来宴席的人,有五品荡寇将军‘赵融’、其弟何苗、屯骑校尉‘鲍鸿’、谏议大夫‘夏牟’、议郎‘曹操’,当然还有袁绍、袁术、许攸三人。最后是作为主角之一的文翰。

    除了小黄门‘蹇硕’称身体不恙来不了,何进麾下的将领几乎都到齐了

    当袁绍、袁术、许攸三人见到文翰的身影时,三人眼睛瞪得好似牛珠子,一脸的不可置信。而曹操则是在旁暗笑不止,文翰很好礼貌地向袁绍、袁术、许攸三人走去,屈身施礼,并且问候。

    袁术当时脸色就变了,止不住性子,浑身气得颤抖,就想要破口大骂。还好当时,袁绍阻止了袁术,这才没让袁术发作。

    不过,文翰也作为这酒宴的主角之一,看着他那春风得意,与何进麾下之人打着招呼,相互亲热的样子,袁绍、袁术、许攸三人就一肚子火气。坐立不安,吃不下东西,喝不下酒水。最后起身离去。

    “术弟,刚才那可是在洛阳大将军府!不是在汝南袁府!若是汝当面把文翰臭骂一顿,不等于在扇大将军的脸面!得罪了大将军,对吾等汝南袁氏没有任何好处!”

    回到府中,袁绍就指着袁术呵斥,袁术本就有火,听到袁绍在骂,顿时火冒三丈,反骂道。

    “袁本初!别术弟术弟的叫!汝只是一婢女所生,血脉不正,哪里轮到汝这婢女之子教训吾袁公路!”

    袁绍听后,眼睛瞳孔瞬间放大,袁术踩到的可是袁绍的死穴。

    “汝说什么,再说一遍。”

    袁绍一手抓起袁术的衣裳,提到跟前,英俊的面目变得犹如野兽狰狞。袁术从来没见过如此恐怖的袁绍,张着嘴巴,吓得不敢说话。就连旁边原本想劝的许攸,此时也不敢过去。

    “再说此事,吾真的会杀了汝。”

    袁绍冰冷的声音,似乎进入了袁术躯体,袁术只感觉浑身冰冷。下意识地只会点头认罪。

    “绍哥,是小弟错了。绝对不会再提此事。”

    袁绍把袁术推到地上,临走前给了一个又冷又杀意腾腾的眼色,便离开了。袁术瘫痪在地,一时不知所措,坐了许久,才站了起来。

第四十八章 龙戏珠

    “本初,汝刚才做得过了。太早与这袁公路翻脸,对汝日后霸途无益。”

    许攸走在袁绍身旁,脸色平静,轻轻地说道。

    “吾知道。刚才一时控制不住脾气,差点要杀人。这袁公路欺吾太甚,吾与他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吾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他,他却说吾血脉低等。若不是族中大人偏爱他,吾今日定要把他砍开两半。”

    袁绍冷然说着,听他语气,不但对袁术已无一点兄弟情义,更恨其入骨。若不是碍于一些人物,袁绍看是早就对袁术下了死手。

    “诶。那寒门出身的文不凡,到底是有多大的通天本领,竟弄得当世豪族,汝南袁氏兄弟差点反目成仇,汝等二人设计于他,不但被他逢凶化吉,更以卖疯之姿,耍了一次。现在,此人更攀上那何屠夫,日后若是羽翼一满,就怕会展翅高飞,无人可阻。”

    许攸缓缓地说,袁绍越听心里越是不爽,他本就认为自己是天之骄子,无人能比。这文翰越是出色,袁绍就越是难受。更重要的是,文翰的出色,有一定的高度是踩着袁绍的头上去的。

    “哼。寒门出身,无财无势,更重要的是他不可能得到豪门世族的支持,他能飞多高。只怕会狠狠摔死。只恨那何屠夫,把此人收入麾下,现与吾等表面上虽有官职差别,暗地里却是同僚之份,吾不能再随意设计杀之,以免被那何屠夫捉到把柄,将其得罪。若是有一人能利用,当吾杀人之刃,这次吾定不会让这文不凡再有一分生机!”

    袁绍双目阴狠,对文翰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忽然,一下人急急赶来。袁绍正是不喜,见其匆忙,一掌扇去,当做教训。下人被掌刮不敢有丝毫怨言,跪下禀报。

    “袁大人,那蹇硕义子,蹇洪来找。称是有要事商量。”

    袁绍疑惑地与许攸对视,许攸想起近几日听到的谣言,当即一笑。

    “哈哈。听闻那文不凡前几日替那何屠夫当马吊打手,赢了这蹇硕不少钱,更落了其脸面。本初汝之杀人之刃来也。”

    袁绍听后,大喜。连忙让下人去请蹇洪入府,迎接后,袁绍、许攸、蹇洪进了一房,关上门窗,正是密谋那设计文翰性命之事。

    三人聊了大概有半个时辰,不时从房间传出冷寒笑声。谈毕,袁绍留蹇洪于府中用餐,设了席,三人喝酒欢喜。

    在另一处,洛阳城外一空旷草原。此草原乃是何进家业之一,平时用作养马之用。

    “何大人,汝这屁股要用力扭,手腕要使劲,否则这球打不高,弧线出不来。”

    文翰拿着一杆用鉄制造的奇异杆子,做着动作为何进示范。

    “哎呦,这小小的球,怎么这么难打。害吾这老骨头是一阵难受。”

    何进捂着腰,感觉后腰又酸又疼。

    “刚开始玩,是会有一些身体不适,但是熟悉后就不会有了。就像人跑步,刚开始跑,脚腿发硬、酸疼,不过只要坚持每日去跑,这不适就不会有。而且,会越跑越舒服。这是一样的道理。”

    文翰耐心地解释,何进听着有理,点点头,又开始练习挥动铁杆。

    在旁边的曹操,则是已熟悉几日,在定木上放好一小木球,执拿着铁杆,优雅一挥,小木球被打出很远,那姿态甚是好看。

    “哈哈。不凡,汝这发明真是不错,玩了几天就上瘾了。汝快快把这将军爷教识,再与曹某人赛上一句。昨日曹某人多了汝三杆,今日状态正好,定能赢汝!”

    旁边传来曹操爽朗笑声,文翰听后,淡淡一笑。而何进听着,则是刺耳,心里暗下决心,定要早日练好这挥杆动作,把这曹阿瞒赢得,露出一张苦瓜脸,才能罢休!

    之后,文翰又教了何进半个时辰,何进挥杆姿势逐渐变得标准,只是体态肥胖,不显优雅。

    文翰见何进练得差不多,让其休息。这时,曹操骑着马奔来,向文翰发出挑战。文翰点头答应,骑上一匹马,与曹操一起来到发球点。

    曹操挥着杆,先做热身练习,边向文翰问起。

    “对了,不凡。这玩意之名,汝想好没有?”

    “既然是献于圣上,圣上既是真龙,这木球大小如珠子,予圣上把玩,为之戏。那就称之为龙戏珠吧。”

    文翰想了想,便随即说道。这龙戏珠其实就是后世的高尔夫球,高尔夫球受到后世大部分有财有势之人所喜爱,自然有其道理。那时,更因为其热,令在高尔夫场周围的地价疯狂上涨,物价更是高得惊人。

    文翰曾听闻,在高尔夫场的一支水,就能卖出几十块的天价,一顿饭吃下来更是要上万大元。在后世,玩高尔夫,就是身份的象征。

    “龙戏珠,好名好名!从不凡口中说出的,都不会是俗语。好了,吾等就别再多言。快来开局,今日曹某人或许能来个一杆入洞,把汝这狂人吓一跳!”

    曹操说毕,把小木球摆好,作好姿势,铁杆猛地一挥,小木球高高飞起。在草原远处,有一地方,用红色棋子做着标记。小木球落地后,距离红色棋子还是有一段距离,不过却是不远。

    “哈哈。这球打得甚好,吾就先走一步,在那边等汝!”

    曹操朗声笑着,骑上马匹,向小木球落地之处,策马而去。

    轮到文翰,文翰看了看风向,现吹着东南风,正好顺势。文翰摆好球,用力一挥,小木球顺着风劲,如闪电一般急速飞出,越过正骑马奔跑的曹操,落在红旗附近,距离不远,只有五米左右。

    文翰骑马超过曹操,曹操正是惊讶这球怎飞得如此之远,后感觉到一丝凉意,便立刻想到文翰是借着风势。

    “这人,真是老谋深算,连风都被其利用。”

    曹操撇了撇嘴,把一尖锐的木桩插入草地,把球定好,再挥一杆。这次,曹操有注意风向,刮的是反方向,曹操使着巧劲,小木球在高空做了一个完美的弧线,超出红旗位置一些,但刚好有风,带动小木球,缓缓地入了红旗下的洞口。

    “进了!进了!”

    曹操兴高采烈,手舞足蹈。这时,休息完后,骑马过来观看的何进,恰好看到这球入洞,也拍着手掌,为曹操喝彩。

    后来,文翰也是第二杆入洞,因只剩五米,没有什么难度。两人赛成平手,曹操作为一位菜鸟已是不错,按资历来算,文翰称他,已取胜利。喜得曹操是一阵眉开眼笑。看来,二人又把此项运动之名,告之何进。

    何进听到其名,甚是符合皇帝的身份,也知其魅力更胜于马吊。就如刚才的曹操,原本以为定是会输给文翰,没想到打出一绝世好逑,逼平文翰。那份喜悦,是马吊无法比拟的。

    而且,玩这龙戏珠需具备的条件颇高,一般平民百姓,甚至是小贵族也是难以具备。不像马吊,需其条件简便,人人皆可玩之。这样一来,才能显出,玩这龙戏珠之人,其身份尊贵,就如人中之龙。也不愧这龙戏珠之名。

    “好名!”何进称赞一句,想到刚才曹操与文翰的那局比赛,又忍耐不住心中痒意,连忙又拉文翰来训练自己。

    其后,何进、曹操、文翰三人完全沉迷在这龙戏珠上,何进每日下了早朝,便立刻动身到曹府,找上曹操与文翰,到他的那片草原练习。

    一连过了数日,何进逐渐熟悉,开始与曹操比赛。曹操知其性子好面,有心放水,有时让何进连赢数局。而何进时不时有点运气,打出好球,就会高兴得手舞足蹈,喜不自禁。甚至想要挑战文翰。

    文翰那日不知撞了什么邪。也想着放放水,故意使了蛮劲,但忽然刚到红旗,刮起一阵旋风,把小木球硬是吹了进洞。

    一杆进洞。

    何进、曹操好似见鬼的神情,盯着文翰。他们二人以为文翰,能捏指算天,知那时会刮起旋风,才故意使蛮力。

    文翰大喊冤枉。不过从那次后,何进与曹操二人,就下定决心,绝对不再与文翰这个狂人比赛。他们把文翰冷落一旁,让文翰作公正,何进与曹操两人比赛。

    不过即使如此,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在何进面前,文翰懂事谦虚,知尊卑,有才智,甚得何进欢心。相处久了,何进对文翰的态度也渐渐改变,起码不会像刚开始那般不冷不热,好像有无其人存在都是一样。

    有一日,文翰知何进喜爱这龙戏珠,想要早日练熟技巧。便向何进禀告,要为他的后花园做些修饰,何进不知其意,但也许之。后来,回府后发现他的后花园被改造成一小型球场,只是做了些许改变,完全没有伤了后花园花草盆栽的景色,而且一些令人加了一些奇石,比以前更为好看。

    一个人平时在此练习,正好适合。当时,何进大喜,赞赏一番文翰。

    后来文翰又得知,何进腰椎风湿,这老毛病苦了何进许久。文翰在后世作为特务,对药草有一份超前的认识,当下派人找了些药草,亲自为其煮药。何进定期服药后,腰椎好了许多,刮风下雨天才会不时发作一会。

第四十九章 蔡邕生辰

    时光飞逝,岁月无情。文翰来了洛阳已有一个月时间,这段时间过得好不潇洒。早晨与关羽、徐晃一同操练身体,切磋武艺。虽然他的武艺一般,但胜在勤于用功,武艺也是长进不小。到了中午,便与曹操、何进一同玩这龙戏珠,交流感情,晚上于大将军府用餐,饮酒欢乐。回家后,难得清闲,便陪着小雨寒,说一些后世故事。

    小雨寒很乖,平时会替文翰、关羽、徐晃收拾房间。文翰见此,问她为何不让曹府下人去做。小雨寒笑着说,文翰、关羽、徐晃这几个大哥哥,是上天派来的仙人。她的命好,受到上天眷顾,但也不能忘掉以前的痛苦。她的妈妈,曾告诉过她,人活在世上,必须要有其价值,若是不然,定会遭人抛弃。小雨寒害怕文翰、关羽、徐晃会有一日不要她,所以她要开始学着做事,做一些她力所能及的事。

    文翰感叹,这混乱的世道,竟然逼着一个八岁的小女孩,要懂人之三十的道理。

    当下无事,又过了数日。在大将军府中,文翰与曹操下着象棋,不过两人明显心思不在棋局之上,他们在等着何进回来。因为,今日何进通过何皇后,约好了汉灵帝,在何进那片草原中,正式把龙戏珠推荐给汉灵帝。

    为了此事,何进可是下了一番功夫,不但令重兵把守城外,以保方圆十里外,无一人能靠近。防止一些有不轨之心的歹徒,能够靠近这片草地。并且,要把汉灵帝的身份、行踪保密。汉灵帝出宫,可是大事,他作为一朝之君,出了一点差错,何进可担当不起。

    何进去了已有大概三个时辰,快有半天日子的时间。文翰和曹操等得坐立不安,心里烦躁,洛阳虽是京城,但城外还是有不少的流民,怕是会出什么意外。

    “哈哈哈哈哈。大喜,大喜啊。”

    忽然,从门外传来何进粗犷的笑声。何进刚下马车,走进门口,就见文翰和曹操动身奔来,两人一脸急色,看是正是焦急想要知道,汉灵帝对龙戏珠的反应。

    何进高兴得眼睛都在笑,把今日约汉灵帝之事,细细与文翰、曹操道来。刚开始,汉灵帝听到其名,就大感兴趣。龙戏珠,这龙不就在暗喻他的身份吗。后来,又见其玩法新鲜,便向何进请教。何进示范了一会,教了汉灵帝玩法,汉灵帝大感兴趣,一玩就不知时辰,若不是他身旁的宦官‘张让’,几番催促要汉灵帝注意安全,回去宫中。汉灵帝还真舍不得离开。不过,汉灵帝离开大大赞赏何进一番。

    说这龙戏珠,不但有趣又能强健身体,是一大趣事。何进连忙拍着马屁,说知汉灵帝近几年龙体不适,常是生病,便日夜为其思索,找一既有趣又能强健身体的玩物,来献于圣上,以使龙体万安,乃天下之福。

    汉灵帝听后大喜,不但赏了银两、丝绸于何进,更暗中给了许多权力何进,一下把何进的权势范围扩大不少。并且,暗示何进多多入宫,与汉灵帝亲近。后来,汉灵帝又使何进入宫,令人修一球场,名为‘御珠园’,以供汉灵帝专门用来玩这龙戏珠。

    文翰、曹操听后,也是颇为开心,向何进道喜。几人一边聊着,一边入了府邸。说了一会后,何进似乎想起某事,向文翰望去。

    “再过几日便是蔡中郎的生辰。到时,只要在洛阳有些许身份的人,都会过去蔡府参加宴席。这蔡中郎最爱把弄文学,到时定会出些难题。听孟德说,不凡汝这人有诗赋之才,吾也听过汝诗,堪称大作。

    到时汝就与孟德还有吾一同过去参宴,吾替汝引见一番,也好认识一下洛阳的大人物。说不定,还能一鸣惊人,在这洛阳城声名大噪,为吾争一口气。那群文人,常看不起吾,说吾学识低微,只能处理军中要事,政事若是插手,只会弄巧反拙。”

    何进仿佛想起平日那蔡邕、王允、杨彪几人,用着一些难明的词语,兜着圈子骂自己的那副摸样,就恨得咬牙切齿。

    “何大将军之令,小生岂敢不从。大将军拭目以待,到时小生定予大将军争一口气!”

    文翰拱手施礼,脸色平静,一副胸有成竹的摸样。心里腹诽,饶是那些文人学识再高,难道比得上自己熟读的上下五千年知识。论文学,我是穿越者,我怕谁!

    到了蔡邕生辰那日,蔡府张灯结彩,门口车马连绵不绝,好不热闹。过来的都是洛阳城有名的士子,和一些官僚之人。

    这时,一辆奢侈豪华,用七匹马拖着的马车迎面而来,把整条大道都塞住了。不过,在后面来的人,可不敢有丝毫催促。这辆马车在洛阳城,谁认不识谁人不晓,乃是鼎鼎大名的大将军‘何进’的专用之车。现今洛阳城内,除了皇宫内的那位真龙,还没有谁的势力比其阔大,人人都需让之七分!

    王允与好友杨彪一同刚下了马车,见那辆七匹马车正驶来,王允脸色一变,一甩袖子向杨彪道:“这屠夫怎么来了,肚子无半点文墨,也敢过来献丑。弄得这雅会庆宴也变得俗不可耐,真让人烦心!”

    “子师,汝又来了。这何屠夫,虽是寒门出身,与吾等豪门之人有别。但其妹嫁于圣上,更坐上皇后之位,便是皇亲国戚。汝也该放下成见,与这何屠夫多多亲热。否则,只会快了那十常侍之心。”

    “哼。其实吾对门户之见,并无太过在意。只是这屠夫无读过圣贤之书,不懂人世道理,目光短浅,还想染指朝政。这是吾等之辈,不可容忍的。只要他一日不把心思摆正,吾与他就势不两立!”

    “诶。罢了罢了,就当吾从未说过。入席吧,那蔡飞白怕是等急了。”

    杨彪知王允对门户之在意非常,也懒得再劝,拉着王允入了蔡府。后来,何进马车来到门前,何进大大咧咧地首先下了马车,文翰、曹操跟在其后。蔡府下人见到何进,连忙回府禀报蔡邕。何进身份尊贵,按礼数蔡邕应出来迎接。

    “哎,不必了!何某人直接进去,无需禀报。”

    何进把蔡府下人喝停,因其嗓子大,声音好似雷响。顿时响遍整个蔡府,蔡府突兀静了下来,府中士子原本在谈文论理,个个都住了口,向门外望去。

    “这何屠夫真是,说了多少次。这嗓门就是改不了。”

    在后院正迎接客人的蔡邕,听到何进的声音,不由摇头苦笑。告了一声罪,辞了客人,出来迎接何进。

    “何大将军,过来参加老夫生辰宴席,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哦,曹孟德汝也来了,还有一位生面孔。”

    “老师生辰庆宴,学生当然要来参加。这是学生好友,文翰,文不凡。现是何大将军府中幕僚。”

    曹操向蔡邕施礼,他曾向蔡邕求学过一段时间,与蔡邕感情颇深。蔡邕点了点头,当是回礼,又望向见文翰,见其年纪轻轻,却气度不凡,神色悠然自得,不急不躁,面貌堂堂。心中暗道。真是个俊朗少年。

    忽然,蔡邕好似想起某事,眼睛一亮:“哦。莫非是写那望月楼之诗的文不凡,此诗虽得罪权贵豪门,但其意境非凡,吾甚是喜爱,曾向人打探,其作者下落,不过得来的消息却是说他疯了。”

    文翰面带笑容,施礼说道:“那望月楼之诗,正是小生。至于传闻说小生疯了,只是谣言罢了。或许是小生得罪了权贵豪门,被世人当做是在疯言疯语,脑袋不醒。”

    “哎。汝可是有真材实料,怎能来得疯言疯语。不必妄自菲薄,这些人的脑袋更是比汝更为浑浊。整日思一些不见得光的事情,无心政事,老夫观他们更为适合疯子之称。”

    蔡邕似乎十分欣赏文翰,并且没有任何门户之见,对文翰亲热无比。这让周围的士子不由吃惊,能得到蔡飞白欣赏之人,大多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之后,蔡邕带头,把何进、曹操、文翰带入了府邸之内,入了一席。这席位处于上乘之位,因何进的身份摆在那,众人也没有什么不满的。

    在何进旁边一席,坐的大多是当朝文豪,政坛一手,军中老功臣。分别是司徒王允,王子师。京兆尹杨彪,杨文先。北中郎将卢植,卢子干。右中郎将朱儁,朱公伟。中郎将皇甫嵩,皇甫义真。

    卢植、朱儁、皇甫嵩向何进走来施礼,虽然他们不属何进管辖,但毕竟何进官位高于他们,又同属军中武将,一些礼数还是要到了。之后,何进又把文翰作了一番介绍,文翰施以晚辈之礼,态度郑重,毫不做作。

    卢植、朱儁、皇甫嵩这三人可是汉末最后一批忠国名将,黄巾之乱,就是靠他们才能镇压。他们一直到死,无论朝廷有多**,都是忠于汉朝,为国分忧。卢植,卢子干更是刘备和那公孙瓒的老师。

    卢植、朱儁、皇甫嵩与何进聊了一会,就告辞回席。之后,宴席开始,蔡府下人搬来丰盛饭菜、酒水。一些士子喝了酒,开始吟着诗歌。而一些官僚之人,就在议论着朝中趣事。

    文翰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袁绍、袁术身影,有些好奇向曹操问道。

    “这汝南袁氏兄弟不是号称‘宴席场中的君子’,席席皆有其身影。为何今日不见?”

    “哈哈。不凡汝有所不知,曹某人老师‘蔡中郎’和当朝太傅‘袁隗’政见不合,常在朝廷上,吹胡子瞪眼地相互抨击。主要是,两人对门户之见的观念不同,蔡中郎认为只要是有才者,无论出身如何,皆可仕官。而袁太傅,则认为出身与才能挂钩,一般的豪门世族,祖上都是有大才能的伟人,血脉继承,后代自然不差。因此,两人关系并不融洽。

    袁隗是袁绍、袁术的叔父,袁隗都不来,他们俩自然就不敢来。”

    文翰哦了一声,当是知道。心里想到,看来曹操的思想是受到蔡邕的影响,后来曹操的颁发的贤士令,与蔡邕的观念几乎一致。

第五十章 一首梁祝

    过了一会,酒过三巡后,到了赠礼环节。王允、杨彪二人知蔡邕爱书如命,增上珍藏书籍数十本,本本都是正文非手抄之本,价值千金。卢植、朱儁、皇甫嵩几人,则分别送了一些贵重玉器、与两把名贵的琴。蔡邕可是当朝出名的琴家,对琴也是十分喜爱,他慎重地把书籍与两把琴令下人放好。

    其余人,也赠送了一些财物,与一些名贵文物。蔡邕一一笑纳。等到了何进那席,何进笑着,豪迈地直接送了一新的府邸于蔡邕,价值万金。蔡邕想要推辞,但却是推辞不掉,只好收下。

    而曹操则送了一本找了许久的战国书籍与蔡邕,此书蔡邕心仪已久,却苦于没有人手去寻。今曹操替他寻到,当是开怀无比。

    最后到了文翰,众人不由把目光投去,文翰先是施礼,后一下人把一把奇异的乐器拿来,文翰拿起亲自走到蔡邕面前,把其献上。蔡邕好奇地捉拿在手中,拿着弓杆轻轻拉了一下琴弦,发出一低沉音色。

    “咦,这是何乐器?音色如此奇异。”

    蔡邕望着文翰,文翰不急不躁,指着蔡邕手中乐器介绍起来。

    “这叫二胡,也叫奚琴。构造比较简单,分别由琴筒、琴杆、琴皮、弦轴、琴弦、弓杆、千斤、琴码和弓毛组合而成。主要通过弓的推拉运动,擦弦后振动琴皮发音的共鸣体。这六角形的就是琴筒,质地和形状对音量和音质有直接影响,此二胡用紫檀木制作,最为上等。琴筒,对发音、传音和滤音有一定作用。而二胡最为关键一个组件。”

    蔡邕作为东汉末年最为出色琴家,对于文翰的解说是一听懂个七八,听得入神,不断点头。后又问了一些细节,文翰耐心教之。这两人一个在问,一个在讲,完全把这席中之人忘记,对于他们这些不懂乐器的人,文翰的解说是显得乏然无趣。

    “哎。蔡中郎汝这就不对了,作为主人家,把客人都凉在一旁,好生无趣。吾观这少年郎说得如此详细,必是精通此物,不如让他拉上一曲,博得众乐,更胜于他在那说一些凡俗解析。”

    王允站了起来,向蔡邕埋怨。蔡邕发应过来,连忙道罪,又听王允说的是理,加上自己对这乐器能弹奏出什么曲子,也是好奇得很。

    “哈哈哈。汝看老夫这糊涂性子,听得入神,怠慢了客人。文不凡汝能否拉上一曲,平息众人对老夫之怨,老夫感激不尽。”

    蔡邕哈哈笑着,慈祥的向文翰说道,文翰早有准备,从蔡邕手中接过二胡,找一清静位置坐下。场中静了下来,个个都是聚精会神,想要知道此新颖乐器,到底有何能拉出什么样的绝世妙音。

    文翰拿起弓杆,缓缓地拉动琴弦。

    先是一阵高耸的音色响起,渐渐地有着一低深的旋律出来,众人的心跳随之而下,忽又高起,心随之而上。

    逐渐旋律变得轻快,低高音色像是有人在唱,众人脑海里,莫名的回想起,心中初初认识之人,竟有一种情窦初开的感觉。

    蔡邕闭着眼睛,手在摇,白须胜雪,身体随着音色轻晃动,仿佛投入了往事之中。

    王允、杨彪不禁拿起酒杯,抿了几口后,脑袋上昂。卢植、朱儁、皇甫嵩不觉哼着声音,陶醉笑着。

    忽又一高音,众人心跳加快,心脏欲要跳出。就像回到那日,想要捉住恋人之手,与之长相厮守。

    后来,沉音连绵不绝,像是在心中慢敲。

    慢慢地,曲终了。

    席中之人,无不还在陶醉。安静得吓人,好似都在沉醉于往事当中的美好,不愿醒来。

    在院后,一女子轻轻走来,她一张鹅蛋粉脸,迷人大眼睛顾盼有神,粉面红唇,身量高挑苗条,上身一件翠绿缎子锦袄,绣了一些淡黄花纹,系一条藕丝缎裙。整个人好似一朵幽静的莲花,端庄清雅。

    女子躲着靓丽身影,悄悄望去。文翰刚好抬头,与之相视,为其惊艳,随即镇定情绪,向女子笑了笑。女子好似一只被惊吓的兔子,忽又缩了回去,消失不见。

    这时,不知谁先从曲音撩起的往事中醒来,拍起手掌。掌声将席中众人带回现实,亦拍着手掌,为此曲喝彩。

    “好好好!不凡,不知此曲何名。曲中又有何故事?”

    蔡邕连声称好,对文翰欣赏无比,连称呼也变得亲热。对此,文翰受宠若惊,谦虚施礼后,朗声说道。

    “此曲名为梁祝。乃是小生故乡一对情人,男女之姓,其中女子家中,因豪强所逼,父要嫁女,棒打鸳鸯。豪强更逼死,女子爱人。想让女子死心塌地出嫁。女子不知爱人已死,为了父亲,答应出嫁。

    后来又在出嫁途中得知,爱人死因,伤心欲绝,来到男子墓中,哭得来崩地裂,最后消失踪影。不知生死。传说,女子与男子化作了蝴蝶,从此长相厮守,不再分离。”

    蔡邕听到其故事,沉寂下来,回想刚才那曲音,仿佛看到其故事画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好似在为其叹惜。

    “少年郎小小年纪,琴艺绝伦,当是雅士。不知姓名如何,趁此机会不如介绍一番,也让吾等好生认识汝一番。”

    王允捂着胡须,笑着说道。虽然一开始,他因文翰与那何屠夫为之一席,知其二人关系不浅,对文翰生了不快之意。但王允爱其才,见文翰礼节到位,又是谦虚,对文翰也来了兴趣。

    文翰知王允乃当世大儒,注重礼节。

    当下文翰郑重施礼,神态毕恭毕敬。

    “小生姓文名翰,字不凡。小小琴艺,只是略懂,上不了大堂,当不了雅士之称。”

    “文不凡…莫是那望月楼题诗之狂人。传闻汝不是疯了吗?哈哈哈…也是,汝那诗歌虽有意境,却又跋扈嚣张,说不定是得罪了人,才会被人传汝发疯。”

    王允在那自说自答,不过看其语气,对文翰并无因此厌恶。席中有些人听到文翰身份,态度明显变了,脸色阴沉了起来,投向文翰的目光满是恶意。只不过碍于,文翰身旁的何进,一些人不敢出言挑衅。

    文翰对此只是平淡一笑,身膀挺直,耸立在那。这幅悠然自得的神态,更激起某些人的不满,在席位窃窃私语,好像在骂文翰不识时务。

    “哎。汝等怎如此心胸狭窄。世人皆有言论,这文不凡说的既是事实,非是颠倒黑白。若是有理,吾等便应虚心接受。寒门之人,饱受打压,这是不争事实。吾与蔡飞白也想过为那些出身卑微但有才学的寒士,开辟一条新道。

    有才者,无论身份,皆可仕官。怕就怕,心思不正,上位后却是做些祸害朝纲的事情。”

    王允开口为文翰说话,但他说着说着却把目光投向何进。何进皱了皱眉头,翻着白眼,却不能发作,只在心里晦气暗道。

    “这王子师,真是不知好歹。三番四次地针对吾,不要给吾逮到机会,否则定要汝难看!”

    王允在洛阳城有一定名声,那些人见他出来说话,也不好再私下言论,住了嘴不再理睬文翰。王允与蔡邕一同把文翰拉到一席,聊着天,像是有拉拢文翰之意。

    这群儒生竟光明正大地挖他墙脚,何进看在眼里,脸色越来越难看,恨不得马上带文翰离开。曹操见其神色,心神领会,走到一旁,又用了些理由,把文翰拉了回来。文翰向何进报以苦笑,解释其盛情难却。

    何进见文翰回来,脸色好了许多。也知其苦衷,本他心胸也无这么狭窄,只是刚才被那王允气到。不过,这也给何进敲了警钟,文翰多才懂礼,只是碍于出身,没有舞台让其发挥。若是文翰出身豪门,怕现地位定会不差。何进自问对文翰当真不够注重,文翰做了幕僚后,大功小功立了不少,何进都没有怎么赞赏。

    当下,何进便下定决心,要对文翰做些拉拢,给其一些官职。让文翰更尽心尽力地,死心塌地为他所用。

    这时,蔡邕又站了起来。他每次设宴都有惯例,会出一些题目,让众人想些诗赋。今天是他生辰,当然也不例外。

    众人都知蔡邕有次习惯,那些士子早有准备,这也是他们来此参加宴席的目的,想要作些诗赋博得一些贵人欣赏,让自己仕途一帆风顺。

    “哈哈。诸位都是有才识之士,今日老夫生辰,开怀欢乐,怎可少了诗赋。不如就让老夫出题,诸位作诗,看谁能才高八斗,如何啊?”

    士子们听蔡邕说话,连忙附和说好。王允和杨彪两人也扶着胡须,颇为期待,今日有无大作出现。卢植、朱儁、皇甫嵩虽是军中武官,但也同是儒士,文学不差,也是拍手称好,让蔡邕快快出题。

    “好。竟然诸位同意,老夫便出题了。”

    蔡邕沉吟一会,想好题目,缓缓说道。

    “今日过后,老夫已到花甲之年。数月前老夫归乡祭祖,途中见其桃花盛开,便想归隐山林,过些逍遥日子。心中有感而发,却学识有限,作不出一些好诗词。不如诸位,替老夫想想,聚诸位才识,替老夫完了当日一遗憾。”

第五十一章 文雅才

    蔡邕说后,便坐了下来。场中一片寂静,士子们都在低头沉思。王允、杨彪、卢植、朱儁、皇甫嵩这几位有名的老才子,亦是在想。

    蔡邕题中画面,桃花开遍,山景美丽。蔡邕题里也有着深意,他这抒发对宦官执政不满,生了归隐之意。想要在山色美景中,潇洒过完余生。

    一些士子想到,吟了出来,不过却是不庸不俗,并不出彩。然后,卢植想到一诗,不过诗中只有山色,没有蔡邕想要表达的意境。不过,也是上乘之作,赢得了一片掌声。

    后来王允,亦想了一诗,意境景色都有了,只是少了一份潇洒之意。不过,这不能说王子师没有能耐,只能说蔡邕之题甚是难符。

    蔡邕也知此题出得难了,笑着说:“子师这诗,已最接近老夫当日心中感受。已能堪称大作。老夫,在此谢过子师赠诗之情。”

    “哎。蔡中郎汝这未免太过独断,这望月楼狂人在此,尚未开口,怎能就说吾之诗最是接近呢。”

    王允说着,引着众人的目光投向了文翰。文翰正闭眼思索,听到王允说起自己,睁开了眼睛,又在何进的示意下,走了出去。

    “小生确有一诗,不过只是凡文俗意,就不知能不能符合蔡中郎心意。”

    “哈哈。不凡汝竟管吟诗。在席之人,多是沉吟文学许久,才识非凡。即使汝这诗略有不足,诸位也是能够谅解。毕竟汝还年轻,接触日子没吾等这些老家伙的时间长。”

    蔡邕以为文翰怕丢了脸面,不由笑着让其放心。

    文翰正了正脸色,脚步轻盈地走了起来。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奸臣前;权政把弄奸臣趣,酒盏花枝老臣缘。

    若将奸臣比老臣,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权政比车马,你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文翰将一些诗句稍微改了,其中奸臣暗指宦官,老臣暗指蔡邕。诗中说了,蔡邕洁身自爱,不愿与宦官狼狈为奸,令愿酒醉山林,偷得半日闲乐,潇洒自得。

    席中人个个听得如痴如醉,蔡邕好似回到当日,不过文翰诗中之词,更能激发他内心深处之感。

    当他听到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奸臣前;权政把弄奸臣趣,酒盏花枝老臣缘。竟然一时把持不住,老泪纵痕。

    此诗一出,谁能争锋。原本还想作诗的士子,个个都生生捏断思想。免得自取其辱。

    “此才学,吾辈不能比拟。”

    一士子不禁感叹,他的话也是席中多数人的心声。

    “哈哈哈哈。想不到老夫浑浑噩噩地过了半世人生,到了今日得一知己,此生无憾。”

    蔡邕快步走到文翰面前,又哭又笑。王允、杨彪亦是感同深受,宦官弄权,把他们这群儒生臣子,逼得终日郁郁不得志,若不是为了当朝圣上,早就归隐而去。

    “不凡精通乐器,为之雅士。懂得大义,又有才学,出口成章。当得称得上‘文雅才’之称号。吾看今日过后,文雅才之名定会传遍洛阳。”

    蔡邕笑着称赞,就连王允、杨彪、卢植、朱儁、皇甫嵩几人也是点头认同。今日这群老臣儒生似乎十分开怀,王允也罕有的放下成见,几人一同坐到了何进那席。何进明白,这群老臣儒生之所以过来,是因为赏识文翰。对文翰,心中分量亦是不断增加。

    后来,待宴席散去,这席人还在喝酒欢乐。蔡邕与王允坐在文翰身旁,不断地与他聊着一些文学见解,看这两人都有意,与这少年郎结识一番。

    卢植、朱儁、皇甫嵩则与何进、曹操拼酒。后来,又从曹操口中得知,文翰不但有文才,行兵打战,计谋韬略亦是不差。这让卢植、朱儁、皇甫嵩对文翰留了一份心,亦想把他拉入麾下。

    不过何进似乎看出他们的心思,嘿嘿笑着,叫他们断了这念头,这个文不凡,可是他何进的宝贝,容不得其他人染指。

    之后,待众人渐渐酒力不支,蔡邕年事已高,熬不了太晚,便赔罪离去。临走前,蔡邕叫文翰多多过来蔡府,与他这个老人家探讨一些文学见解,还有让文翰教识他那二胡。文翰当即应承。随着主角离去,其他人也纷纷离开,王允、杨彪、卢植、朱儁、皇甫嵩亦有邀请文翰多多过去他们府邸玩乐,探讨文学。文翰彬彬有礼,一一答应。

    蔡邕的生辰,过去的第二日。洛阳城内,由那日参加宴席的士子口中,传起了一位名叫文翰的人物。此人被蔡邕称之为‘文雅才’,不但精通音律,更有才学,出口成章,诗赋绝伦。就连王允、杨彪、卢植、朱儁、皇甫嵩也是对他称赞不绝。文雅才之称几乎传遍了整个洛阳城,许多人都知道,洛阳有一位新才子,名叫文翰。后来文翰那日所作诗歌,被人写了出来,相互传阅。观此诗之人,无不称其是大作。

    文翰实在有些受宠若惊,他没想到,得到蔡邕的认可竟会有如此大的影响。不过后来想想也是,蔡邕、王允、杨彪、卢植、朱儁、皇甫嵩哪个不是文坛巨鳄,天下儒生之代表。当下无圣人,洛阳又以这几人最为儒生的受到追捧。

    之后过了数日,一日曹操回到曹府。文翰正与关羽、徐晃在府中校场中,打熬身体,切磋武艺。现文翰名声大噪,又依附了何进,就无需躲躲闪闪,光明正大的在曹府中进出。

    “哈哈,不凡。汝可要好好感激曹某人。曹某人今日可带来好消息。”

    曹操进了府邸,问了下人文翰所在,便直奔校场,遥远见到文翰身影,便先朗声大笑说道。

    文翰、关羽、徐晃三人停了手,都是疑惑地望向曹操。

    等曹操急急跑来,满脸喜色。

    “不凡,汝高升了。何大将军,升汝做军司马,为大将军属官,连跳三级,秩比千石。”

    文翰顿时一惊,感到不可思议。这何进可真是大手笔,要不没有赏赐,一赏就连跳三级,千石官位。

    不过,人不可忘本,文翰在高兴的同时,也想到要不是面前之人,现今或许他还在解县装疯扮傻,躲避豪门世族目光。

    文翰深深地向曹操,屈身施礼,态度诚恳,无丝毫做作。

    “若非孟德,吾哪能有今日之位。孟德在解县中,便救了吾一命,对吾又有引荐之恩,此等恩情,吾文不凡定会记在心中,日后相还。”

    曹操没想到文翰会忽然施礼,感到浑身不自在,皱着眉头甩甩手。

    “吾等二人臭味相投,便称知己。对汝情谊,也是吾心中而发,汝这多礼,弄得虚假。让吾心中甚是不快。”

    徐晃在旁看得心中称好,赞其气度不凡。又暗暗想到,若不是自己早先结识文翰,又与文翰有三年之约。或许,徐晃会不自禁地想要投入曹操麾下。

    关羽对其也甚是欣赏,扶着美须对曹操咧嘴笑着。

    曹操摇摇头,脸色一正,又郑重说道。

    “而且,不凡能有今日,曹某人给汝的只是一个机遇,不凡把握住了,并且有能耐加以发挥,一鸣惊人,这是不凡汝的本事。曹某之助,对于汝来说,只是微不足道。

    曹某确信,即使吾等二人并不认识。汝文不凡也定有一日会,一飞冲天,令世人刮目相看,只是时间长短罢了。”

    说到如此,若是文翰再说一些不体面之话,就显得做作。当下哈哈大笑,拉着曹操,又叫上关羽、徐晃,一同去了洛阳的英雄楼。

    文翰跟了何进,也有半月,有时何进还会找文翰做马吊打手,文翰赢多输少,赢时都是盆满钵满,输时也不多。可以说是文翰故意为之,他明白凡事留一线,若赢得过火,日后便没有人敢与他坐在同一张马吊桌上。

    何进赢得眉开眼笑,对文翰这个打手多多少少也会赠予一些银两。所以,自从那次把钱分了给流民群后,文翰原本身无一文。现又囊中鼓涨,时不时会请曹操、关羽、徐晃他们去英雄楼喝酒席。

    走在路上,文翰想起那日见到的女子,想到其惊艳,耐不住性子向曹操问起。

    “对了孟德。那日在蔡中郎府邸,见到一年轻女子,美得沉鱼落雁,蔡府的光彩好似都被她所吸。当时来不及认识,女子便离开了。这几日,吾受蔡中郎之邀,去了几趟蔡府,却也不见其身影。汝是蔡中郎的学生,不知汝知不知有这人。”

    曹操想了想,眼眉上挑,有些打趣地回答道。

    “哦,想不到不凡也有思春之时。对吾老师之女,有了倾慕之心。哈哈哈哈。”

    “蔡中郎之女?”

    文翰听后,不由一愣,后又震惊地抓住曹操的手:“莫非那女子名叫蔡琰!”

    “正是。哎呀,不凡汝为何如此激动,抓得曹某手腕发疼。吾那老师之女,蔡琰可是洛阳出名的才女,不但师承吾师音律,弹得一手好琴曲,更是精通诗赋。只恨其女子之身,不能终日现身面人。这洛阳城内,不知有多少士子,对她心生倾慕。”

    经曹操这一说,文翰才觉得自己确实,反应过大。连忙松了手,又听曹操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蔡琰之美,又好奇问道。

    “听孟德口气,似乎对蔡琰兴致不大,那汝觉得这洛阳城内,哪位女子又能得汝曹孟德青睐啊?”

第五十二章 又来谋杀

    “咳咳。这可是秘密,汝等可不要说出去。”

    曹操神神秘秘,更引起几人的好奇心,连忙点头应承,不会说出。

    “曹某觉得,何大将军新收的第二十八小妾甚是不错。娇媚动人。吾心仪已久。”

    文翰听到,身体一晃,差点踩错脚摔在地上。

    据古史记载这老曹好像对有夫之妇,情有独钟,就像是著名的宛城战役中,曹操娶了张济的遗孀,张济是张绣的叔叔,两人感情若如父子,张绣因此怀恨曹操。忽然又反,不但杀了曹操的大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更杀了号称古之恶来的典韦。使曹操差点命丧黄泉。

    想到这里,文翰忽然转身抓住曹操肩膀,认真而又郑重地说道。

    “孟德,汝可切记,天下女子汝皆可碰,唯独那些有夫之妇或是寡妇之女,汝绝不可碰之,否则必有大祸。”

    “哈哈。曹某只是与汝打趣,汝如此认真…”曹操笑着,但当他看到文翰那认真的表情,愣了愣,没意料文翰会如此在意,又知文翰不是那危言耸听之人。当下记下心头,郑重点了点头道。

    “既是不凡之言,必有深意。曹某记下,日后会注意。”

    文翰这才把紧绷的表情放松下来。之后众人入了英雄楼,大块肉大杯酒欢乐。又是喝得天昏地暗,不知时辰。

    常言道,有人欢喜有人愁。在袁绍之府。

    袁绍、许攸、蹇洪三人坐在议事厅,脸色阴沉得可怕。

    “哼哼,区区寒门出身,何德何能,当得雅才二字。吾看这蔡中郎是老得老眼昏花,认人不清,简直是在助长此狂人之气焰。那何屠夫更是无能,竟把这文不凡升做军司马。乱套了,这朝廷的升迁体制简直就乱套了!”

    袁绍怒声咆哮,就如一只斗败的公鸡,浑身气得都在颤抖。

    “本初,莫要气恼。吾等原本还想过些日子,再把这文不凡谋死。不过,现在看来此人为之妖孽,若不再快快清除,必定后患无穷。明日,本初汝与吾便一同去找曹阿瞒,让他牵头,在曹府摆一酒席。说是为了解文不凡与吾等旧怨,曹阿瞒定会欣然应承。

    到时曹府热闹,蹇洪公子汝就能趁机令人掳走那小女孩。据探子回报,文不凡视其为心肝宝贝,只要把这小女孩掳走,到时这文不凡还不是砧板鱼肉,任由吾等揉捏。”

    许攸眼睛闪烁着阴狠的光芒,这文不凡势头越来越劲,更被蔡邕称之其有雅才,这等荣誉连他许攸都没有!他文不凡凭什么有!许攸越想越觉得憋屈,恨不得把文不凡揉成肉渣,大刀大刀地剁!

    “本公子这就回去,令人准备。袁虎贲,许先生明日汝等便等本公子的好消息,到时候,本公子会带回这文不凡的首级,与汝等一同观赏!”

    “蹇洪公子且慢,吾等明日因要为汝制造机会,引开曹孟德、文不凡那些人,到时会喝下不少酒水,无法观赏文不凡苦苦挣脱致死的场面,甚是可惜。不如,汝明日亲自过去,好好观赏,到时与吾等一说,也解吾等遗憾啊。”

    “嗯,本公子正有此意,明日定会亲自过去,仔细观赏,到时与汝等好好叙说一番!”

    蹇洪对于谋死文翰这事,早就等得不耐烦,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子。与袁绍、许攸又聊了一些细节,定好明日之事后,带着满脸杀气地离去。

    袁绍、许攸望着蹇洪离去的身影,两人都在冷笑。

    到了第二日,曹操刚从外头回来,脸色带着疑虑,找到文翰、关羽、徐晃几人,通知他们那袁绍、许攸忽然要来,说是要与文翰杯酒解恩仇,顺道祝文翰高升。文翰听后,不知这袁绍、许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竟然他们想要和好,文翰也是乐意,毕竟少一个敌人怎么都是好的,朋友的话,文翰可不敢与这袁绍、许攸交心。他自认为与这些眼睛在头顶的人,无法高攀,河水不犯井水就是最好的相处之道。

    到了晚上,袁绍与许攸做着三马华贵马车过来,两人都带着重礼,不是一些贵重玉器,就是金银珠宝,文翰看得眉头紧皱,这袁绍、许攸反常得离谱。

    文翰推迟礼物,袁绍上来亲热地搂着文翰的肩膀,说文翰这是不肯化解恩仇的表现,称其肚量过小,许攸也在旁边呵呵笑着。这两人表现得和文翰,就像是认识很久的亲友,因小事吵架后,又来和好。

    文翰推辞不了,只肯收下。暗中与曹操眼色对视,曹操耸耸肩膀,是在告诉文翰,他也不知这两人吃错什么药。

    之后,酒席开始。袁绍、许攸显得十分兴奋,几乎把曹府所有有些地位的人都叫来,关羽、徐晃、夏侯兄弟这四人来到,袁绍罕有地不嫌其身份,主动与他们碰酒谈事。许攸则与曹操、文翰在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趣味之事。

    “来来来。这是从吾祖父那代便开始珍藏的女儿红,曹阿瞒可是对其可是垂涎已久,今日得以与不凡兄弟,杯酒解恩仇,从此之后吾袁本初少一敌人,多一朋友。高兴!欢喜!今日与汝等不醉不归!”

    袁绍站了起来,把一弥漫着浓浓酒香的酒坛子放在桌上,这香味令人闻了便有几分醉意。袁绍把酒坛红纸撕掉,开封了后,更是香味扑鼻。夏侯惇嘿嘿笑着,叫嚷着袁绍快快斟酒,袁绍也不生气,难得做了这斟酒之事。

    众人举起杯子,喝下杯中物,怎一个爽字了得。半个时辰后,这女儿红后劲大,夏侯兄弟二人与徐晃贪杯,不知不觉醉倒趴下。袁绍、许攸二人,虽是在带动气氛,却是少有在喝,都在起哄着让人去喝。

    文翰、曹操也喝得挺小,主要是被这袁绍、许攸的反常弄得浑身不自在,实在喝不下去。至于关羽,他好似天生对酒精有抵抗,虽然天生一副红脸,但怎么喝都好像没有什么醉意。袁绍见此,又令下人回府拿一坛女儿红过来,与席中的文翰、曹操、关羽连连敬酒。

    几人又花了半个时辰把这坛女儿红喝完,虽然有大半都是关羽喝下,但这也让文翰、曹操醉意绵绵,似醒非醒。袁绍和许攸也是喝得不少,经不住酒醉,告罪一声,两人终于肯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文翰与曹操送走袁绍、许攸后,曹操回了房间,趴下就睡。文翰步伐凌乱地走着,忽然有一道黑影急速飞来,在后世文翰作为一名特务,早已习惯随时防备暗处来的袭击,身体灵敏侧开,躲过黑影。

    文翰定眼一看,那黑影插入红檀木柱,劲儿够大,入木三分。乃是一小小箭矢。在那箭矢上还有一张纸条。

    文翰心中顿时有不祥预感,立刻过去拔起箭矢,打开纸条,只见道。

    “好一楚楚可怜的小女孩,若不想其受到伤害,限汝一刻时间到曹府后门。”

    文翰惊得醉意醒了大半,来不及思考再多,时间紧迫,动身奔跑。在其后的关羽,正想回房,刚好见到文翰,观其满脸急色,知发生事情,连忙问道。

    “不凡,发生何事?”

    “小雨寒被掳了!我这就过去救她!”

    文翰没有停下脚步,一边跑一边在喊。关羽听后,连忙跟在其后。到了后门,文翰见门口已打开,后门守着的侍卫,被人打昏。门口外,正停着一辆马车。

    “别磨蹭,若想小女孩得罪,立刻上车。”

    马车上的马夫,冷着一张脸地说道。文翰二话不说,进了马车。马夫一甩马鞭,马车动了起来。关羽刚追来,见文翰上了马车,马车速度极快,脚程跟不上去。又立刻回去曹府,找到曹操房间,曹操正熟睡,被关羽摇醒。关羽把小雨寒被掳,文翰上了马车之事,快速地告诉曹操。

    曹操大叫不好,知文翰这一上了马车,后患无穷,现马车应走远。一般马匹追不上去,曹操当下叫关羽去骑曹操的坐骑‘绝影’。此马乃是罕有的千里马,是曹操的至爱马匹。关羽谢了一声,又赶去马房,骑上绝影,快速追去。

    此时,文翰坐在马车,沉默不语。几乎不用考虑,这是袁绍、许攸设下的奸计。不过,袁绍、许攸喝得大醉,待会车到之处,应有一主事之人,那又会是谁?

    随后,文翰又皱起眉头想到,现今他已是军司马,身有官职,又与袁绍、许攸同属何进麾下。这袁绍、许攸若是派自家私兵来杀自己,肯定会有痕迹,有曹操在,他们逃脱不了关系。难道,还有其他人,对自己有了杀心?

    今日袁术未来,但又不会是他。传闻他与袁绍闹翻,差点被袁绍拔剑杀死,现在正一肚子火气。何况,袁术亦是何进麾下,他虽为人高傲不知礼节,但脑袋却是不笨,不会被袁绍、许攸利用,当这杀人之刃。

    文翰想着想着,马车忽然停下,马夫是一汉子,他掀开马车布帘,冷漠地叫文翰下马车。文翰下了马车后,发现自己正相处一偏僻山林之中,不远处有一破旧道观。

    马夫指了指那道观,告诉文翰,小女孩就在那处,叫他赶快过去。且威胁到,脚程慢了,恐怕会有意外发生。

    文翰眯着眼睛,望了马夫一眼,随后快步赶去。马夫身体一颤,文翰那个眼神,并无杀意,只有深深的怜悯之色。就好像是在说,这小女孩与汝同是凄凉之人,汝竟助纣为虐,失去良心,真是可怜。

第五十三章 杀人

    文翰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马夫不知,他又回想起早先前,那小女孩上车时,望着自己的眼神,与文翰给的眼神竟是如此相似。

    文翰来到道观,道观内满是灰尘,与一些残旧的器具,中间有一被削去头颅的青铜道士像。在周围密密麻麻的站满了刀斧手,文翰没有细数,大约估摸有着不下两百人。小雨寒被人捆绑着,坐在中间,没有哭泣,反而向文翰轻轻一笑。

    文翰似乎又回到那日,小雨寒的母亲撞破头颅,把小雨寒交给自己。为了让小雨寒过上更好的生活,小雨寒的妈妈令愿死去。她赌得很大,赌文翰是个好人,不忍小雨寒饿死在荒野,成为豺狼的食物。

    后来,这个年仅八岁,却懂事如成人的小女孩,与文翰有了感情。文翰是一个孤儿,而小雨寒就好像是成为了他的妹妹,乖巧懂事。文翰不愿其受到一分伤害。

    “小雨寒,汝害怕吗?”

    文翰无视周围那些凶神恶煞的刀斧手,迈起步伐,向小雨寒走去。

    “刚才有些怕,不敢哭闹,怕这些人杀了我。不过大哥哥你来了,我就不怕了。”

    小雨寒脆声说着,稚嫩的面孔挂着小小的月牙。

    这时在她旁的一个穿着金丝蓝绸华服的男子,用手捏住小雨寒的下巴,阴测测地笑了起来。

    “嘿嘿嘿,汝不怕?待会就让汝试试什么叫做害怕!好久没试过这么稚嫩的货色,本公子最爱揉捏像汝这种幼女!”

    文翰的脸色顿时变了,骤地狰狞如鬼,双目瞪起,像是在喷出火焰,能杀死人。字字从口中迸出。

    “就凭汝这话,汝就该死上一千遍!”

    蹇洪不禁被吓了一跳,退后数步,后又想到文翰有把柄在他手中,胆子又大了起来,连忙走到小雨寒身旁,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一声脆响!

    呜呜!

    文翰气得眼睛充血,大口张开,獠牙外露。

    “嘿嘿嘿哈哈哈哈!!汝给吾站住,否则吾立刻杀了这女孩!”

    蹇洪抓住小雨寒脖子,力劲越来越大,文翰生生止住步伐,站在原地,眼睛都快要瞪暴,却无可奈何。

    “汝等这群废物,还不快快上去这狂徒给吾杀了!”

    蹇洪见文翰怒火不断上升,摸样越来越似那洪荒怪兽,心里越来越怕,当下便发下号令,令道观这二百多个刀斧手杀害文翰。

    这二百刀斧手,是蹇洪从其义父,蹇硕禁军中调来,是蹇硕的亲信。个个都是以一敌三的猛汉子。蹇洪知道,今日一事,与文翰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文翰现在身份不同,又有曹操帮助,更靠上了何进这颗大树。

    机会一纵即逝,不可再来,杀不死文翰,后患无穷!

    听到蹇洪下令,二百刀斧手立刻向文翰围杀而去,文翰急急退走,不让敌人包围,一刀斧手先是冲到文翰跟前,文翰气火上头,力劲大得吓人,一拳打在刀斧手面庞,其鼻子都被打踏,惨叫一声,文翰快速夺其兵器,刀光一闪,把这人头颅劈飞。

    见文翰杀了一人,那些刀斧手知其武艺不俗,不敢小觑。文翰堵在门口,又有三人冲来,空间不够,把门冲破。

    文翰被撞开,脚腿用劲,止住去势,冷住脸色,又执起刀把速度极快,把冲来的两人杀死。另一人,捉住机会,砍了文翰的肩膀一刀,文翰流了血,野性爆发,大喝一声,把那人又生猛砍死。

    “去他娘的,都没吃饭是吧,给俺使劲!都冲上去,围起来!”

    刀斧手的头目,见文翰一下子杀了四人,顿时大怒,在后面扯着嗓子大吼。

    那些刀斧手作为禁军,也是训练有足,经这一吼,明白只要围杀文翰,才是最快解决他的方法。当下个个都铁了心,不惧文翰手中兵器,围了上去。

    文翰像是在水里游走的鱼儿,灵活无比,刚包围好,文翰又不知从哪里蹿出,又是杀了五六人。

    文翰喘着大气,身上中了数刀,因为没穿兵甲,只是一件纯白袍子,被砍的刀口都是十分的深,血液很快就染红了白袍。

    不过,敌人却是不会给文翰任何休息的时间,趁你病拿你命,又是冲围过来。文翰紧咬牙关,把面前冲来的刀斧手捅死,又想要闪身走人。但这时,伤口发作,脚步慢了一会,立刻有敌人补上,更趁着机会,砍了文翰的右大腿一刀。

    “没错!砍他的腿!看他能逃到哪里去!”

    那刀斧手的头目,又喊了起来。当下,那些围过来的刀斧手个个都是瞄着文翰的腿部在劈,这时文翰不能有些许慢,否则双腿就要被劈烂,连连迅速后退。一刀斧手机敏,竟扑了过来,文翰始料不及,被其扑倒。

    敌人立刻重重包围文翰,文翰对抱着自己的刀斧手脸庞,一顿肘击,把他打得脑袋发沉,双臂一用力把他扔出。文翰刚站起,就发现自己被重重包围,四面八方都是敌人,看是入了死局,插翼难飞。

    “不凡贤弟坚持住!吾关云长来也!”

    忽然,一身处鹦鹉绿袍,脸红如枣的九尺巨汉骑着一匹黑色神骏千里马,飞奔而来。这马的速度快得就像是箭出弓弦。

    文翰听到关羽声音大喜,原本还以为要入鬼门关,没料到救星到来。关羽乃绝世虎将,等他来到,这群刀斧手斗他不过。

    文翰集中精神,连连避过包围着自己的刀斧手,袭来的攻击,不过实在密集,文翰只能保护自己的重要部位,不受伤害,其余像是手部、脚部、肩膀、后背都有伤痕。

    “伤吾兄弟者,死!”

    关羽策马跑近,见文翰满身伤痕、血迹斑斑,顿时大怒,手中青龙偃月刀飞扫,人借马力,刀借人力,力气足有两千斤,被青龙偃月刀扫到之人,当即骨头破裂,人都飞了出去。

    关羽去势不减,坐下马匹嘶叫,绝影乃是当今世上数一数二的名马,不惧刀斧手的兵器,把挡在面前的敌人撞到,关羽好似不可敌对的鬼神,刀刀都是犀利,杀得这些刀斧手哭天喊地,惨叫连连。

    “废物!废物!汝等还说是禁军中的精锐,竟被一人杀得败退,待本公子回去后,定禀告义父,惩罚汝等!”

    蹇洪见外面杀得厉害,声音吓人,抓着小雨寒出来一看,当即吓得脸色苍白,竭斯底里地呵斥。

    虽被责骂,但刀斧手好像是怕了关羽,个个退后戒备。关羽骑马来到文翰身旁,自己下了马,让重伤的文翰骑马。

    文翰神识模糊,却也知道此时不能昏过去,狠咬舌根,强打精神,指着方向对关羽说道。

    “云长哥哥,小雨寒在那人手上,快杀过去救她。”

    关羽顺着文翰手指方向望去,见到蹇洪正站在门口,在他手中抓住一小女孩。小女孩满脸痛苦,紧咬嘴唇,不敢发出声音,眼泪不止的留下。正是小雨寒。小雨寒被蹇洪抓住走来后,见到文翰满身血迹,再也禁不住眼泪。

    关羽丹凤目闪过浓烈杀意,他对乖巧懂事的小雨寒也甚是喜爱,现见她痛苦可怜,心疼得厉害,再加上文翰受到重伤,这些事情,都在不断刺激关羽的脑神经。

    关羽气势磅礴,拖着青龙偃月刀,地上响起刺耳声音,关羽每走一步,那些刀斧手就后退一步,无人敢触其锋芒。

    “汝别过来!否则吾立刻杀了这女孩!”

    蹇洪见这关羽,比刚才的文翰还要厉害百倍不止,又见手下这些刀斧手被其吓得魂魄都掉了,连忙抓起小雨寒,向关羽威胁道。

    关羽停下脚步,死咬钢牙,丹凤目中的杀意都要溢出,死死地盯着蹇洪。

    “嘿嘿,不敢吧。就知道汝不敢!嘿嘿嘿!!”

    蹇洪见关羽不敢前进,心中又是得以起来,像是疯狗一样在笑。

    “哎呦!!!!!”

    忽然,小雨寒趁蹇洪得意忘形,露出空隙之时,趁机咬了他的腰部一口,小雨寒几乎用尽力气,恨其入骨,咬得蹇洪的痛叫,像是杀猪之音一般凄厉。

    “小杂种,汝去死!”

    蹇洪火气上头,把小雨寒狠狠摔下,然后大脚一提,把小雨寒踢到一旁。小雨寒滚了几圈,倒在地上,想要跑,却动弹不得,吐了几口血出来。刚才蹇洪完全没有留力气,把小雨寒的肋骨都踢断几根。

    关羽丹凤目暴起精光,人似一头下山虎,立刻冲向小雨寒所在位置。蹇洪大叫一声不好,连忙令那些刀斧手去抓住小雨寒。这时,文翰也不顾伤势,拉起缰绳,去救小雨寒。

    关羽凶神恶煞,谁敢接近,就一刀劈死谁。那些刀斧手不敢靠近,只管去抓小雨寒。在场的所有人,为了一个小女孩,都几乎在狂奔。

第五十四章 识破连环计

    一脚步快的刀斧手首先来到小雨寒面前,抓住小雨寒,心中刚松下一口气,刚转身想要喝令关羽住脚。

    这时,一快得犹如闪电劈落的刀光袭来。

    那抓住小雨寒的刀斧手,来不及反应,就被生生的劈开两半。

    血液铺天盖地地溅到小雨寒身上,小雨寒小小的躯体,吓得惊悚而不断发颤。关羽缓缓地走到小雨寒身边,单手把她抱起。

    “不怕,有吾关云长在,天下无一人能伤你。”

    关羽这九尺巨汉柔声说着,小雨寒身体朝后,听后就感到心安,轻轻点头,一双小手紧紧拽着关羽的衣裳。

    那些原本追来的刀斧手,见关羽抱上小雨寒,顿时大惊,连连退后几步,好似那是死神的距离。后面的文翰策马,从一侧奔来,伤口血液不断溢出,但宛如不知痛楚,先是仔细观察小雨寒一番,看到小雨寒娇弱的躯体腰部,有着触目惊心的凹凸,气得眼睛发红,浑身都在打颤。

    “云长哥哥,把小雨寒交给我吧。”

    文翰压制心中魔鬼,从关羽手中接住小雨寒,从接触到小雨寒身体那刻,文翰能感觉到小雨寒的身体,频频在战栗,一直没有停止。

    文翰脸色瞬间变得狰狞可怕。

    “云长哥哥,一个不留。”

    关羽只是沉默,没有任何语言回应,但身体却是做出了动作。丹凤双目,暴发出惊人的杀气,手中舞起八十二斤青龙偃月刀,脚步丝毫不慢,骇然而至。刀斧手被其气势所惊,手脚太慢,关羽一刀又一刀劈落,一气呵成,连绵不绝。

    刀斧手或是被生生劈开两半,或是肢体被青龙偃月刀削去,场面是血肉飞溅,好不吓人。文翰叫小雨寒闭上双眸捂住耳朵,小雨寒乖巧地照做。只是,那恐怖的凄厉吼声,却是无法止住入耳。

    蹇洪见刀斧手人数越来越少,吓得快要失禁,四处观望,想要偷偷溜走。此时,却被眼锐的文翰发现,把手中的刀一甩,直愣愣地插在地上,挡在蹇洪的面前。蹇洪惊恐向文翰望去,文翰冷冷一笑,手放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割喉礼。

    这个动作蹇洪未曾见过,但也知道意思,文翰要杀死他。蹇洪顿时吓得脚步不稳,脚步插错,跌倒在地。

    他原本家境贫穷,被父母卖到宫中要做太监,那时蹇硕还未上位,还是一小小太监,专门替人阉割。那时,蹇洪害怕,跪倒在地认蹇硕做父。蹇硕是太监,无法生育,但传宗接代的思想,是他内心最为脆弱的心结。见蹇洪愿做他义子,便冒了险,放了蹇洪,且暗中给予一些金银他在洛阳落根。

    后来,蹇硕受宠于汉灵帝,身居高位。这蹇洪也富贵起来,忘了旧时贫穷日子,身子娇贵,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却又胆小怕事,只会欺善怕恶。

    如此场面,他又何曾见过。而且那关羽步步逼紧,只怕不一会就要把这些刀斧手杀个干净。还好,这是禁军精锐,不会临阵逃脱,否则关羽能更快地逼来,把蹇洪杀死。

    “不…不!汝等不能杀吾!吾乃小黄门蹇硕,义子蹇洪!汝!”

    蹇洪拉着嗓子,使尽全身力气嘶吼,响遍整个山林。好似他的身份,就是一张救命符,且喊的声音越大,就越能得救。但他说到一半,把话生生地吞了回去。只因,关羽又杀了数人,看就要突破,听到蹇洪的说话,忽然瞪着眼睛向蹇洪望来。

    那眼神,又是杀意,又是迫切。好像恨不得立刻飞身到来,一刀把蹇洪杀死。

    哒哒哒!哒哒哒!

    这时,一队速度极快的马队,从不远处飞急冲来。曹操一马当先,满是焦急,见到关羽就快要杀到蹇洪跟前,连忙叫夏侯兄弟加快速度,先是追去。

    夏侯兄弟狠狠蹬着马匹,甩着马鞭,马匹嘶叫。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

    同时,曹操还大声喊道:“不凡快快叫云长住手,莫要杀了蹇硕假子,否则汝就中了许子远的连环计!”

    小雨寒连番受到蹇洪虐待,文翰气得火气都快要爆体,哪还听得进曹操的话。关羽大刀一挥,把几个刀斧手扫飞,周围空出一片空间,向文翰望去。文翰冷漠地摇摇头,示意他不必理睬曹操之话。

    关羽也是恨得蹇洪入骨,见文翰如此示意,心中杀意更为迫切,执起青龙偃月刀冲了起来。蹇洪听得曹操话,知他来救自己,连忙叫刀斧手堵着关羽,只等曹操来救。

    “挡吾者死!”

    关羽何等人物,爆发起来,无人能阻,杀得一片血红,终于突破拦阻,脚步飞快,就要杀到蹇洪面前。

    蹇洪都已见到那硕大的武器,升在空中,骤然落下,有着千钧力量。

    “吾命休矣!”

    蹇洪下体一泄,裤裆湿透,有些恶臭的黄色液体流出。

    这时,一箭射来,力气也是大得惊人,起码是用五石大弓射出的箭矢,把青龙偃月刀冲开一些,险险偏过蹇洪躯体。

    “云长,孟德之话汝没听见!快快住手!”

    射箭之人,正是夏侯兄弟中的夏侯渊,此人双臂力气惊人,能开五石大弓,且百发百中无虚弦,又能百步穿杨,箭艺了得,是一当世罕有的神箭手。

    关羽当做没听见,手腕用力,整条臂腕肌肉块块坟起,犹如蛟龙用力蜿蜒屈伸,又抬青龙偃月刀要劈死蹇洪。

    砰!

    关羽刚抬起,后面追上的夏侯惇已到,银枪使劲一扫,又把青龙偃月刀扫开。

    “云长,孟德待汝等如何,汝心中有数!莫非孟德会害汝等不成!还不快快住手!”

    “关某知道!但此人无良,更触了吾与不凡心中逆鳞!杀死他后,关某定会向曹大人赔罪!”

    关羽转身望了一眼夏侯惇,夏侯惇被其满是杀意的眼神惊到,知其善罢甘休。关羽说毕,又要动起杀人利器,此时夏侯渊赶来,连忙和夏侯惇一起,挡住关羽这尊杀神。

    “蹇洪,汝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夏侯渊见蹇洪瘫痪地上,神色木然,气得大叫。蹇洪被夏侯渊这一叫惊醒,当即连滚带爬逃开,与那些刀斧手合在一处。刀斧手知其性命宝贵,若是其丢了性命,恐怖他们全部都要陪葬。

    一边的文翰沉默不语,全因曹操挡在他的面前,两人眼神对视。

    蹇洪由剩下的刀斧手重重保护,缓缓地走来,经过文翰、曹操身边时,文翰想要发作,但被曹操知道,及时制止。

    “啊啊啊啊啊!!!!”

    文翰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叫,兽性爆发,吓得其身边的小雨寒蜷缩身体。

    蹇洪听到此声,更是害怕,连忙加快步伐。

    “蹇洪,汝可知被人利用。曹某人知汝常出入那袁绍府邸,文不凡曾得罪蹇硕。袁绍、许攸亦恨文不凡入骨。汝等因此臭味相投,合伙要谋死文不凡。

    今日此事,袁本初想不得此等精妙连环计,所以应是那许子远。今日,若是汝成功,文不凡死。若是汝失败,文不凡反杀死汝,文不凡也会受到蹇硕的死手,蹇硕大人在洛阳势力非凡,何大将军也让忍其三分。所以,只要文不凡杀死汝,他便注定要死。

    原本今日汝要设伏文不凡,不应亲身而至,如果曹某猜得不错,应是那许子远教唆汝来。汝才智不低,曹某刚才说的话,汝好好思索,便能看出一二。”

    曹操眯着细眼,好似看透一切局面。他慢慢说着,不但说给蹇洪听,也是在说给文翰听。只是文翰心中那滔天火气,仍是无法熄灭丝毫,眼睛瞪得快要眼角裂开,死死地盯着蹇洪,气得说不出话,只在那低声咆哮,咽着怒火。

    蹇洪正在走,在后面听着曹操说话,回想起来,确实是许攸建议他过来观赏,否则他还真不想来,而是悠闲自乐地在家中等候消息。

    这样,经曹操一说,蹇洪心中明白大半,顿时把许攸、袁绍两人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这两人真是狠辣,连自己都被谋在其内。

    “曹议郎今日救命之恩,本公子定记在心头。那两个***东西,竟把本公子当做棋子利用,本公子定不饶他们!”

    蹇洪想起刚才那一幕幕的惊险,还有从裤裆传来的阵阵凉意,他此时此刻最恨的不是文翰、关羽,而是谋算他的许攸,还有袁绍。许攸是袁绍的幕僚,定是有他首肯,许攸才会设计自己,这两人一样可恶。

    曹操听后,嘴角上翘,甚至满意。虽然他与袁绍、袁术、许攸几人被同称为洛阳四少,但其关系,多是虚伪。

    汝南袁氏兄弟自恃血脉高贵,家门四世三公,目中无人。而曹操祖父曹腾,虽历侍四代皇帝,更汉桓帝时被封为费亭侯,但始终曹腾是宦官。曹操的父亲曹嵩是曹腾养子。所以这样一来,常被汝南袁氏兄弟,暗中说笑。他们也是看不起曹操,当曹操是一笑柄,在一些权贵常拿曹操出身做笑话。

第五十五章 何皇后

    汝南袁氏兄弟当他是笑柄,曹操并不在意。做大事者,不拘小节。但,汝南袁氏兄弟,靠着其家景,老压着曹操一头,使其上不了位。这才是大问题。

    此次,曹操这一谋算,使蹇洪恨上袁绍。到时蹇洪与蹇硕一说,依蹇硕那睚眦必报的性格,定会与之闹上,更会牵动整个汝南袁氏。袁绍定会受到各方面的打压,至于袁术,此人除了出身高贵,无什么才能,曹操不会把他放在心上。

    这是曹操的考量,并不代表文翰。文翰看蹇洪身影渐渐离去,但火气还是未散,带着责备的语气说道。

    “孟德为何阻吾?”

    曹操不理其语气,反而笑了笑。

    “哈哈,因为杀了蹇洪对汝百害无一利。刚才曹某也说了,这是许文远设下的连环计。难不成,不凡以为杀了他,得罪蹇硕。到时,何大将军为因为汝,与蹇硕彻底翻脸。不凡未免过于天真。”

    文翰听好沉默许久,另一边关羽和夏侯兄弟停了手。关羽走来,静静地望着文翰,好似在等待文翰的反应。

    “孟德。汝又救吾一命,加之旧账,总共三命。不过,吾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文翰忽然变得莫名,不怒不火,只是淡然。他轻轻地说着,像是与曹操承诺,也像是与自己承诺。

    曹操听出这话中,有些味道变了,但他想不出是什么变了。他自认,自己没有任何疏漏,放走蹇洪,让他引起蹇硕与汝南袁氏的争斗,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吾等二人,为何要分这个。曹某一直没记,却是汝这人小气,记在心中。莫要说这个,汝身上有伤,脸色苍白得厉害,快快回府,曹某令府中大夫为汝治疗。”

    “先替小雨寒治疗。吾没事。”

    文翰感觉小雨寒的身体有些发热,现闭着眼睛,趴在自己身上,呼吸急促。曹操这才注意到小雨寒,见她腰部那触目惊心的凹凸,也是被吓了一跳,心中想难怪文翰、关羽刚才会如此忿怒,差点理智不清。

    “好。先替小雨寒治疗。”

    曹操也不再废话,一拉缰绳,示意大家离去。文翰身受重伤,白袍变血袍,撑了许久,已无力骑马。关羽上了马,与文翰、小雨寒共骑一马。众人甩起马鞭,一同骑马离去,待他们离去后不久。一些饿狼闻着血腥味道过来,见地上有几十具尸体,当即嘶吼着,相互搏斗争食尸体。

    这些尸体,正是刚才文翰与关羽杀死的刀斧手,他们大多死不瞑目,死前表情恐惧,大口张开,眼睛凸起。

    半个时辰后,众人回到曹府。曹府大夫,被曹操连声大喝,急急赶来,先是检查一番小雨寒的腰部,抹了一会,疼得小雨寒流着眼泪。文翰、关羽看得眼睛斗大,恶声喊着让其轻点。见其两人皆是凶神恶煞,曹操亦是连声让大夫注意,大夫知其身份不低,当即集中精神,不敢丝毫大意。

    “大人,这女孩肋骨断了数根,要立刻让人买些灵芝和一些贵重药材,磨成药渣,涂在伤口上,平日不得随意动弹,休息一段时间后,吾再时常为其摸骨,应会重新长回。还有,这小女孩身体发热,伤口发炎,喝些药汤去其热毒便可。其余,应无大碍。”

    大夫向曹操屈身禀报,曹操点点头,见文翰、关羽紧绷的脸庞终于松下,自己也是安心下来,令大夫尽管抓药,不管多么珍贵,他曹孟德不怕花钱。

    之后,小雨寒喝了药汤,大夫为她涂了药,便渐渐睡着,被下人送回房间休息。

    文翰谢了一声,高悬的心放下后,顿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应是失血过多所致,脚步不稳,恰好跌坐在一张椅子上。

    “不凡(贤弟)!”曹操、关羽同时在喊,曹操连忙又让大夫快快替文翰疗伤,大夫把文翰的白袍掀开,观看之人不由都吸了一口凉气。那一条条的伤疤,深得见骨,有些肉都烂了,还在不断地渗着脓血。

    “汝这文不凡难不成是那不知疼痛的水牛,这些伤口如此严重,汝还一直死撑!”

    曹操因担忧,而气得骂起文翰,文翰浑身无力的躺在椅子上,苍白而无一丝血色的脸庞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曹操顿时气结,骂不出话来,只让大夫为其快快治疗。大夫一看便知失血,先是让下人去煮些补血药汤,后为文翰包扎伤口。文翰神识模糊,却紧绷神经,不肯让自己昏倒,便与曹操、关羽打趣。

    只不过,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又无力。曹操、关羽不知他在说什么,只让其不要动气。等文翰喝了药汤,大夫为他包扎好,关羽便扶他回去房间休息。

    这时,何进尚未知道他的新升军司马文翰,遭人暗算,身受重伤。

    何进来了其妹何皇后的东宫后院已有几个时辰。因为汉灵帝让何进改建御花园,何进督促完毕,完成每日进程后,都会到何皇后的东宫里,歇息一会,与其妹聊些事情,两人从小相依为命,感情好得很。

    “呵呵,依哥哥所说。这文不凡岂不是哥哥福星,这人有着天马行空的思想,屡屡能发明些新奇玩意,博得圣上欢心。上次那副三十二象棋,就令其龙颜大悦,哥哥送来后,圣上便日夜找人与之对弈。后来的龙戏珠,更是厉害。好似有着魔力,圣上着了迷,整日嚷嚷着要与哥哥汝一同到那草原玩乐,嫌弃这宫中地方不大。也日夜盼着,御花园早日改建完毕,好好畅快玩乐。”

    说话之人,身穿奢华靓丽双凤金绸袍,头戴百颗东海珍珠冠,浑身珠光宝气,亮得让人睁不开双眼。正是何进之妹,汉灵帝之后,何皇后。见她的一双大眼含笑含俏含妖,遮不住天生媚意,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浑然天成的妖媚,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

    如此女子,难怪迷得汉灵帝神魂颠倒,最终更登上皇后宝座。

    “哈哈,听皇后娘娘这一说,吾也觉得这文不凡是吾之福星。自从他来了后,吾仕途顺畅,圣上更是对吾比以往亲近许多,权力也给了许多。”

    何进哈哈一笑,拿起桌上名贵糕点吃了一口,心情显得愉悦开心。

    “哎呀。哥哥,哀家说过多少次,只有汝与哀家二人时,便称哀家妹妹即可。皇后娘娘叫得多见外。”

    何皇后捏着兰花指,也尝了口糕点,听到何进话中称呼,有些不依地娇声说着,那声音媚入骨头。何进对何皇后,是百依百顺,连忙改了称呼。何皇后见此,捂着嘴巴轻笑,又是一媚态荡漾。

    “呵呵。哥哥,哀家有一建议。哀家近日听群臭儒生在谈起这文不凡的名字,更称其为文雅才。就连蔡邕和王允这两个眼睛过顶的老儒生,对其也是大加赞赏。哥哥,此人旺汝,又得声望,不如汝就把他收作义子。

    此人哀家听汝说过,乃寒门出身,毫无背景。不像那袁绍、袁术、曹操那些,都是豪门世族出身,虽是哥哥麾下,但始终看不起出身屠户的哥哥。暗地里,他们以为哀家不知道,他们都在称哥哥做何屠夫吗。哼,真是气人!”

    何皇后眉头轻皱,红唇轻叹,虽是发怒,却更增几分媚色。

    何进看见眼里,心里暗道。这妹妹即使生了皇子辩,其风华也不减当年,更多了一份以往没有的人妇媚色。

    “哥哥,哀家在与汝说话,汝怎出神了!”

    听见何皇后娇声在喊,何进回过神来,啪了啪脑袋,称其昨夜为睡好,精神有些不好。何皇后听后,关心几句,也不见怪,又把话说了一遍。

    何进沉吟一会,想了想后,有些苦恼地说道。

    “妹妹,吾前日以把他升做军司马,连跳三级,现又收他做义子。只怕他会因此骄傲,这样反而不美。而且,他来吾之麾下,时间亦不够半年,虽有立功,但已有赞赏。收义子乃大事情,更何况吾对他了解不深,其为人是如何,也是一知半解。

    他与那曹孟德更是好友。曹孟德这人不简单,深藏不露,吾观他胜于袁本初数倍。若是这文不凡成为吾之义子,得了势力,曹孟德与他二人联手。吾只怕压不住他们俩人。此事,还是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吧。”

    “诶…竟然哥哥如此说,哀家也只好依汝。不过,哥哥那董太后越来越放肆。更是常常在圣上面前,说辩儿不好,逊色于刘协。

    圣上有些动摇,想把这大汉江山交予刘协之手。这对哀家和哥哥,可是一个不好的消息。圣上身体越来越差,若是辩儿失宠,到时真的输了给刘协,哀家与哥哥便要遭到灭顶之灾。所以,哀家想哥哥快点积蓄势力、人才于身边。到时候,若是真有不测,哀家与哥哥也要有一定的资本与之抗衡。”

    何进郑重点了点头,目光中聚着恶狠光芒,又安抚何皇后道。

    “妹妹放心。这几年,吾一直有准备,不但吾这里集聚一群人才,在各军中更把握要权,更留了一手暗棋。并州刺史丁原,与吾是好友,这几年一直积蓄兵力,兵有数万,更有许多武艺高强将领,可谓是兵多将广,若是真有不测,吾就召他出兵洛阳,到时候那些与吾等对抗之人,全部杀死,一个不留!”

第五十六章 谋夺

    “哥哥。那丁建阳可信得否,此事紧要,容不得一丝差错。若是到时,突然又反,从背后插哥哥与哀家一刀。那可如何是好?不如哥哥稳当一点,随口找个名义,安插一人在丁建阳身旁,暗中监视。哥哥觉得可好?”

    何皇后娇媚动人的双眸内,闪着点点睿智光彩,她能爬到今日一国之后之位,经历许多艰辛,遭到不少人的暗算,除了何进外,她谁也不敢相信。

    “嗯。妹妹说的不错。只是贸然行动,会惹丁建阳不喜,待吾找到合适的机会,就安插一人在他身旁,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何进点头应同。他又与何皇后聊了一会后,便出了皇宫,上了七马马车回到大将军府邸。

    何进刚到家门口,便接到曹府下人的报信,听说文翰遭到蹇洪暗算,身受重伤。听后,何进大怒,文翰现今乃是他的属官军司马,这蹇洪竟敢暗算他,那不是在明着扇他何大将军的耳光吗?何进又上了七马马车,匆匆忙忙地去了曹府。

    当何进来到曹府时,天色已晚,何进进了曹府,不等下人禀报,气势冲冲直接冲入曹府正厅。曹操刚忙完,坐在大厅上,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没见何进的人,便听到何进那粗狂的大嗓门在喊,就知道何进来了。

    曹操连忙站起,出去迎接,何进刚好来到。曹操见何进一脸怒火地坐了下来,整个人就似火山,刚坐下,就一句当头劈来。

    “曹阿瞒,把事情给吾一五一十地细细说来,不许漏掉任何一环节!”

    曹操知何进火大,不敢怠慢,当即把今日之事细细说来。何进越听脸色越差,最后气得脸庞都快变形。

    啪!

    何进气得不禁子地一啪桌子,一声巨响,红檀木桌应声而裂。

    “哈哈,好啊!这袁本初和许子远是把吾当做纸老虎了!吾之军司马也敢去谋!那蹇硕假子有多少斤两,吾会不知?

    这事若无他俩参与,蹇洪那只懂吃喝嫖赌的纨绔子弟,想不出如此狠辣的计谋。不过,那袁本初有袁隗那老家伙照看,没有证据,吾也不好惩罚他。曹阿瞒汝做得很好,放了蹇洪,卖那阉狗蹇硕一个人情。明日,吾就上门找他算账。哼哼哼,若是他拿不出令吾满意的赔偿,到时吾定要到圣上那参他一本!

    对了,那文不凡现今如何,有无大碍?还有那个小女孩。这文不凡不知说他天真还是愚蠢,像这种毫无血缘关系的野人,掳就掳吧,何必为了她弄得一身屎臭。诶…真是。”

    何进摇头叹道,火气下来后,想到文翰的所作所为,不由感到他有些莽撞和愚蠢。就如何进所说,这小女孩与他无亲无故,文翰为她差点丢了性命。这事情,若是放到何进身上,何进几乎毫不犹豫,就会把她舍弃,任由那些人杀害。

    曹操对何进的话没有迎合,只是把文翰和小雨寒的身体状况禀告何进,何进听文翰已包扎好,正在房中歇息。也不好打扰,随即站了起来,跟曹操说了一声要走后,便大步跨出,大摇大摆地离去。

    曹操在后看着何进的背影离去,脸上平静,细眼却是在聚着光芒,不知其内心在想着什么。知道何进背影消失,曹操才缓缓走开。

    又是过了一日。

    在蹇府中,蹇硕坐在正厅正座上,轻轻合着茶杯,后又抿了几口茶。脸色淡然地听着,跪在他面前,身体颤抖的蹇洪把事情说完。

    “哦,照吾儿所说。这袁本初和许子远当真是胆大,连吾儿都算计进去。嘿嘿,真是好算谋。但也多得汝这个人头猪脑的家伙,还好昨日那曹孟德赶来,否则吾看汝这猪脑袋便要落下。

    其实这样也不错,起码,吾到时就可去勒索那何屠夫一笔。现在倒好,汝杀人不成,还被何进麾下曹孟德所救,欠了那何屠夫一个天大的人情,和一个谋其下属的交代。吾看这何屠夫得知后,定会过来勒索吾一番。

    洪儿,汝害得为父如此,为何汝那日不干脆一点,去死啊。”

    蹇硕的脸阴沉得好似要滴出水来,听得蹇洪快要破了胆,连连在那磕头认错。蹇硕怒极而笑,眯着眼睛,只是在看蹇洪磕头。

    直到蹇洪把头磕破,磕得地板砰砰直响,流了一地血。蹇硕才好似又系不忍,挥挥手,又是说道。

    “从今日起,汝就别想着能像以往那样为非作歹,给吾好好的生下后代,为吾传宗接代。汝有十几个妻妾,就是那胯下不争气,现今未生一子。蹇洪啊,吾只给汝半年时间…否则汝真以为,这洛阳城内,吾找不得其他人,做吾之义子?”

    蹇洪听后,心里悔得肠子都青了,知他的义父这次是动了真怒,不敢有任何异议,又狠狠地磕了一头,撞得地板巨响。

    “儿子定遵父亲之说,半年内为父亲生下一子,传宗接代,请父亲饶恕洪儿之罪。日后,洪儿定会修心养性,不给父亲惹麻烦。”

    “哼哼,说得轻巧。待汝做到再说吧,从今往后,汝就别出这蹇府门口,天天在家与汝那十几个妻妾缠绵生子吧。”

    蹇硕阴测测地在说,这时从蹇府门外频频传来怒喝之声,这声犹如雷响,目中无人。在蹇府敢如此作为,又有这么大嗓门的人,洛阳城除了何进,没有他人。

    蹇硕脸色一冷,冷声叫蹇洪退下,蹇洪颤颤巍巍地离开。之后不久,就见何进进来,何进并没有气势冲冲,而是笑容满面。

    只是,那笑容入了蹇硕眼里,端的是碍眼无比。

    何进找了个位置坐好,翘着二郎腿,两人谁也没出声,对视许久。但两人表情却是迥然不同,何进笑得像一朵绽放的花,蹇硕脸色阴沉得像是一滩死水。

    后来,何进似乎玩够了,先是开口。

    “蹇黄门,这事汝说怎么解决。”

    “汝想怎么解决。不过,这刀别下太狠,否则,这假子的命汝就拿去。”

    “哎。话不能这么说,相处久了,人总有感情。蹇黄门,何某人要求不高,现在汝那禁军中,军司马、都尉以上的何某人不动。牙门将、百人将这里,吾要换上一半吾的人马。汝觉得如何。”

    “何大将军,汝这胃口太大,奴家接受不了。这假子的性命汝要去吧。”

    蹇硕听到何进狮子大开口似地,几乎想要吞了自己一半的权力,气得脸庞都抽筋。牙门将、百人将虽然职位不高,但也属于中下层的顶尖力量,且管有不少兵力。被何进换去一半,他蹇硕只怕压不下这些人,日后管理禁军,也是举步难走。最重要的是,这些人拥有的权力不少,要是何进有什么不愧之心,到时候他蹇硕就万罪莫辞。

    何进忽然冷笑,盯着蹇硕的眼睛。

    “呵呵。好,吾就退一步,一半的一半。蹇黄门,汝可要知道,这事情若是禀到圣上那里,不仅蹇洪命子没有,对此汝恐怕也要担当一些责任。

    汝虽受到圣上亲宠,但别忘了吾家妹妹可是当今皇后。若是真要斗起来,吾占有理,汝恐怕不掉层皮,吾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得。这屠夫算计不到,就来威胁!”

    蹇硕心中暗骂,阴着脸,在心中快速计算得知。

    何进见他在想,不由笑着,右掌轻拍桌子,拍得发响,好似十分惬意,心情愉快。

    “好。何大将军,明日汝便开始把替换的人逐批逐批的带来,六日换完。为何如此,汝明白,这宫中眼目过多,若是被人发现何大将军把人安插在奴家禁军之内,吾等二人,到时恐怕都要人头掉地。”

    “哈哈。周到,爽快。竟以谈妥,蹇黄门,吾这就告辞了。吾还要到袁隗那太傅府中一趟,有些事情要与他清算。”

    何进站起,装作就要离开。蹇硕心中正是肉疼,满肚子火气不知从哪里发,这时听到何进要去太傅府邸,顿时眼睛一亮。

    “等等。何大将军,真是恰巧。奴家亦有一事要与袁太傅清算。何大将军,虽汝与奴家关系不好,但怎么说,奴家也是汝之下属。到时,奴家烦请汝在一旁为奴家撑场,汝刚才要了奴家如此大的好处,这点小忙不会不帮吧。”

    “呵呵。那是当然,不过真是恰巧,吾亦有一事,要蹇黄门帮忙。”

    “何事?”

    “把汝那假子带上,待会作证。汝也知道,那袁隗口齿伶俐,铁牙铜齿,若是没有些许证据,吾等二人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到时候肉割得小了,那就不美了,对吧。蹇黄门。”

    “还是大将军思考周到,奴家这就令下人把洪儿叫上。到时候,定让袁隗这老东西有话说不出,证据确凿,饶是他嘴巴功夫再是厉害,也只能哑口无言。”

    两人忽然又变得亲热无比,好似经历过生死的沙场战友,配合起来,甚是熟络。两人又聊了一些细节后,准备好,带上蹇洪。何进、蹇硕脸上都是带笑,只不过这笑容,有些令人毛骨悚然罢了。

第五十七章 袁绍的改变

    何进、蹇硕带着蹇洪来到太傅府后,大概有了两个时辰,在太傅府正厅里,除了蹇洪这纨绔公子外,几人都是官场老手,吵得可谓是舌剑唇枪,言词锋利,针锋相对,各不相让。

    最后在蹇洪作证下,太傅袁隗只能吹胡子瞪眼,没辙了。被何进与蹇硕要了不少好处,心疼得不得了。只能暗恨袁绍无能,但又不能不保他,只能被咬牙切齿,有苦往内吞咽,等何进、蹇硕等人走后,在府中大发雷霆,狂砸东西。

    太傅府中下人,都是诧异无比,这袁太傅平日有礼,少有动火,更不用说砸东西来泄气。看是受了不少刺激。

    此后,文翰遭人谋算之事,算是告一段落。除了何进从中捞到了许多好处外,其余人皆是输家。

    当下无话,日子又过了数十天。文翰似乎对何进的做法,有些不满。何进没有替其鸣冤,反而从中捞了好处,除了过来安慰几句后,就没有下文。

    这让文翰的心都寒了,暗自嘲笑自己,想要何进为了自己去要蹇洪的命,而不是谋取利益,真是妄想。

    不过,令文翰有些安慰的是,袁绍与许攸两人受到了何进的处罚。许攸直接被夺了仕位,袁绍则被降了官职,由中郎将降到都尉,原先大部分权力,由曹操和袁术分割。曹操升了官,做到了都尉,权力增加,也算是得了好处。

    而袁术则因为其身份,毕竟汝南袁氏有着‘四世三公’的背景,不可得罪,所以降了袁绍官职,削了其权力,也要吐回来一些,由袁术接替。袁术也得到都尉一职。

    虽然三人同是都尉,但又以袁术权力兵权最多,曹操其后,原先实力最强的袁绍反而排在了最后。

    对此,袁术就好似天下掉下来馅饼。暗自庆幸那日与袁本初吵架翻脸,否则自己也定会参与进去,亦会受到处罚。袁术想了想,又暗自下定决心,日后少触摸文不凡这妖孽,自从认识他开始,不断地有人在谋算他,到头来其结果都是惨不忍睹。

    自此之后,在袁术的心目中,文翰有了全新的定位,妖孽投生。

    至于被处罚的袁绍、许攸二人,罕有的没有抗议,顺从其安排。袁绍、许攸后来,又被其叔父太傅袁隗找来,呵斥了一顿,袁绍、许攸好似要痛改前非,虚心接受,没有顶嘴,骂不还口。

    袁隗看其态度诚恳,骂着骂着也骂不出口,也想到两人心里也不好受,交代了数句后,袁绍、许攸便离去了。

    之后,袁绍变得得正经起来,不像以往每日都花大部分时间在玩乐之上,而是给人一副发愤图强的姿态,认认真真地做着正事,亦常与麾下士兵训练,交流。一时赢得不少人的赞叹,至于许攸被罢了官职,便安心在袁绍麾下,正式地做着幕僚。为其出谋划策,解决军中一些问题。

    原本袁隗对袁绍,在心中的分量减了不少,下定决心要捧袁术上位,日后做汝南袁氏的当家人。不过,后来见袁绍洗心革面,一开始还以为是做做摸样,但又见他坚持下来,袁隗也大感欣慰,又是重新定夺。

    并道:“本初若是因此事,能够改掉性子,认真做事,那不免也是一件好事。也算是因祸得福。若是能坚持下去,日后必能成大事。”

    回到当下,在曹府。

    袁绍与许攸在曹府坐了许久,袁绍谦谦有礼,目光清澈。一旁的曹操在暗中观察许久,时不时也望望许攸。发现这两人好似真的变得陌生了。

    “诶。看来不凡兄仍然不愿原谅吾与子远,吾等来了数日,除了第一日,不凡兄在曹府,拒绝见吾等。后来不凡兄都是故意错开时间,避开吾等,去了蔡中郎府中,直到吾等回去,才肯回曹府。这样,吾等连通报的机会都没有。”

    袁绍有些黯淡地叹气道。神色端的是真诚,难以分辨其真假。曹操一双细眼死死盯着袁绍,这动作十分没有礼貌,若是平时的袁绍早就发火了。不过,袁绍对其视而不见,自顾自地在说着。

    “哈哈。本初,汝不妨再等等,吾观这时间,不凡再过几个时辰就会回来了。哦,还有,这几日汝送来的药材,不凡嫌其占地方,要汝拿回去。汝若是等得不耐烦,要回去的话,记得把那些药材带走。”

    曹操嬉笑着,不断地用语言刺激袁绍的神经,希望从其看到神色变化。袁绍表面做得很完美,但终于还是被眼锐的曹操,发现其身子有些发颤。顿时知他是在装,死撑。

    “哼。这袁本初若是真能改,这天下的猪恐怕都能上树。不过,隐匿得挺深的,莫非背后有高手在教他?”

    曹操得到想要的结果,在内心腹诽一阵后。又听袁绍有礼说道。

    “无妨,只是数个时辰,若是能得到不凡原谅,等三天三夜亦是值得。还有若是那些药材占地。这刚好,吾在洛阳城内以前有一庄院,平时一直有人打扫,地方也是阔绰干净,算是雅居。

    今天来,便是想要献于不凡赔罪。到时把那些药材搬去正好,那里有数十间房子,药材再多,也只占一间。而且,不凡现是军司马,职位不低,也要有些门面,不能常住在曹府,免得遭人闲话。”

    “哦,本初竟是如此真诚要与不凡赔罪。那院子,曹某去过,可是价值不菲,汝可真舍得啊。若是换个位置,曹某随便送些金银便是,那院子曹某可舍不得。平时放下金玉娇女,在那院子。闲时,快乐快乐,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人生在世,万物皆可用金买得,就是性命买不得。以往吾与子远心胸狭窄,谋算不凡性命,此等罪孽无法原谅。所以,现只能略尽心意,博得不凡些许原谅。”

    “哈哈。难得,难得啊!这世事真是奇妙,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袁本初,也要求得别人的原谅。曹某有幸看得,当解心中一遗憾。”

    曹操背过身子大笑,袁绍听着拳头不由拽得紧紧,看是就要发作。只是,曹操背着身子,没看到他那张瞬间变得狰狞的面孔。

    许攸连忙打着眼色,让袁绍注意,否则就前功尽弃。袁绍吸气吐气,平复心情,刚好被曹操转身看到。又装着天气燥热道。

    “呵呵。这天气真热啊。”

    曹操看在眼里,也不拆穿,又与袁绍、许攸聊了起来。几人等了数个时辰,三人聊无可聊,寂寥地坐着发呆。

    这时有一下人过来禀报。说文翰今夜留在蔡府是用餐,晚上与蔡中郎、王允等人约好酒席,谈论诗赋,邀请曹操一同过去。

    “哈哈。看来本初今日注定无功而返。要不留下来一同吃了晚餐后,与曹某一同过去蔡府。当面与不凡赔罪如何?”

    “不了。不凡只有邀请孟德。吾不请自去,失了礼节。吾与子远就先行离去。”

    袁绍此时内心已气得爆炸,脸色阴鸷无比,站起身子,不等许攸,就急急离去。许攸也连忙站起,向曹操施了一礼,匆忙赶了过去。

    袁绍上了马车,脸庞就完全变了,呼吸急促,眼睛红得好似兔眼。许攸进来,见袁绍如此面目,暗叫不好,连忙安抚袁绍。

    “曹!孟!德!文!不!凡!吾恨不得吃汝等肉,喝汝等血!汝等给吾记好,今日之耻,吾袁本初比十倍奉还!”

    袁绍从喉咙处,好似吐着火出来,一字一字地喊着两人之名,心中的恨深似海水。

    “本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莫非本初忘了田御史之言,吾等当下之重,是站住脚跟,取回族中之人支持。特别是本初的叔父,太傅袁隗,他现对汝改观不少,若是他愿支持本初,那这族长之位,就如囊中之物举手可得。到时,本初当了汝南袁氏族长,要捏死曹孟德与文不凡这两只蝼蚁,那是轻而易举。

    而且,本初现得以田御史这一当世谋才,成就一番大业,才是本初最该做的事情。在大业面前,一些个人恩怨,本初应把其抛弃。可谓是,小不忍则乱大谋。”

    许攸说得头头是道,经过那次教训后,丢了仕位的许攸却是改变了许多。虽然他亦恨文不凡入骨,但也分得清事情轻慢缓急。此时,他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助袁绍夺得汝南袁氏族长大位之上,到时他许子远亦能手握大权。

    “吾明白。子远放心,吾的眼光亦不是如此短浅。吾这就去军营中,与麾下之将讨论一番行兵布阵之事。若是一年后,真如田御史所猜测那样,这汉朝会有大乱,此正是吾袁本初的机会。夺取地方,把握重兵,借助汝南袁氏的势力,成当世最有实力的诸侯!”

    袁绍眼神聚光,豪气冲天说道。许攸满意地笑着点头,他几乎把所有的宝都压在袁绍身上,袁绍成功,代表他亦成功,袁绍失败,代表他亦失败。

    这就是谋士,跟对一个好主人,是他们命中最为重要的一环。

    “不过,那田丰,田子皓。有韬略才智,胜吾数倍。却不满宦官弄权,屡屡与之发生冲突,受其打压,才会投来袁本初麾下。吾亦要对此人多加注意,否则袁本初麾下第一谋士之位,就会被此人夺去。”

    许攸眯着眼睛,坐在马车内,一边与袁绍说话,一边暗暗腹诽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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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士谋介绍:
他,是一名孤儿。他,从小忍受着非人的训练。他,是一名特务,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身受重伤,阴差阳错地坐上了时空飞船。他被一个善良之人所救,当他醒后发现自己回到东汉末年,且距离‘黄巾之乱’,还有两年的时间。
他要生存,在这个‘权贵至上’的时代。他举上无亲,毫无背景,在这个乱世中步步艰难。但他有着来自后世上下五千年来的知识。他一步一个脚印,以区区白身,要在这乱世中谋取一席之位。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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