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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凌云无忌     回到古代当将军txt下载     回到古代当将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35章 三折伞与不锈钢

    陈煦重新用炭笔勾勒出雨伞的图案。

    燕国最常见的也最流行的是油纸伞。手工竹条削制的伞骨,涂刷了天然防水桐油的皮棉纸伞面、美轮美奂的画工,这总能让人想到那梦幻般的一幕:濛濛细雨中,身形窈窕的江南少女手持一柄雅致的花纸伞袅袅婷婷的从溪流间淌过,那种美感简直浑然天成。

    油纸伞晴雨兼用,同时它也是嫁娶婚俗礼仪上不可或缺的物品。在燕国,新娘出嫁下轿的时候,喜娘会用红色的油纸伞遮着新娘,“油纸”谐音“有子”,且“傘”字里面五个“人”,以期婚后多子多福。伞文化蓬勃发展带动了制伞作坊的兴盛,在燕国,大江南北,油伞作坊遍地开花、寻常可见。

    制伞,尤其是做工精美、质量上乘的油纸伞,工序繁复,从选材、锯竹到裱伞、绘画乃至最后的上桐油、结顶,前前后后多达八十余道工序。

    凌家、杨家甚至秦家、冯家均没有涉足制伞业,陈煦想要在这行当里分一杯羹,即便有足够的人脉关系,若不能标新立异,他如何争得过那些百年传承的老店?陈煦在纸上画的是一柄三折伞。

    三折伞顾名思义就是能折三折,现代人对此并不陌生,因其结构紧促牢固又便于携带,基本上人手一把;如果陈煦能鼓捣出折伞,这在燕国绝对是一件稀罕事物。

    陈煦对折伞当然也不陌生,只是对于伞骨的结构却有些模糊,他边想边画边思索其可行性。竹制伞骨当然不行,金属材质可选用的也不外乎那几种,黄金、白银固然可选,但绝不能批量生产;铜也不成,折伞一旦风靡,望风而动的商家必然纷纷效仿——现代俗称盗版——大批铜钱被制成雨伞,朝廷百分百要干预的;至于铝材,据说这种金属是十九世纪德国化学家首先发现,陈煦在燕国反正没见过做饭的铝锅;想来想去只有铁制品可用,制作方便且造价低廉,可问题是容易生锈,骨架那纤细的铁丝一经腐蚀用不了几天就会折断,寿命太短的物件很难吸引百姓的购买**。

    在现代社会,十九世纪最伟大的发现据说是如何炼钢。这种材质就是铁与数量受一定控制的碳的混合物,容易生产并且异常坚硬;至于不锈钢就是加入了铬与镍熔炼而成。

    当然,知易行难。

    世界上没有天才,陈煦纵使记忆力惊人,他也不可能记住所有的事情。如果没有笔记本电脑中存储的海量资料,这一切他想都不敢想。话说这笔记本的主人也的确是牛人一枚,不清楚其出于什么样的目的,硬盘里但凡重要的资料全部是英文,陈煦庆幸他精通英文,否则他会郁闷到吐血。当然,陈煦更庆幸他精通某岛国文字,电脑里存储的精彩影视画面叙事性虽然不强,但弄清楚前因后果在聆听极具抒**彩的“亚麻蝶”更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喂,你在想什么?”冯澈突然拍了拍陈煦的肩膀,“你的表情很下流的,比我还要下流呢。”

    “有吗?一定是你看错了。”

    陈煦辩驳,杨云睿竟点头附和了冯澈的意思。陈煦无语,以他的脸皮也不好意思承认刚才的“性幻想”。

    “你画的是一柄伞?”

    杨云睿打量着陈煦留在白纸上的笔迹问道,冯澈则随口念出了图形之后的几个小字。

    “铁,钢,不锈钢,这铁我知道,可你这‘钢’以及‘不锈钢’又是怎么回事?”

    陈煦抬起头,他看着冯澈哂道:“以你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清楚。”

    冯澈点头,继而大怒,他气道:“单挑,我要跟你决斗。”

    “屁·股疼,没兴趣。”

    冯澈:“……”

    杨云睿一本正经的询问,陈煦想了想说道:“钢就是比铁坚硬的铁,至于不锈钢就是不会生锈的铁。”

    “不会生锈的铁?”杨云睿本已坐回了小床,闻言一跃而起,他兴奋的样子就仿佛采花淫贼看到了送上门来的光·屁股的大姑娘。

    “老大,这不生锈的铁对你真有这么大的诱惑力?”冯澈诧异的问道。

    “当然!”杨云睿握紧了拳头,“你们知道我大燕每年要有多少兵器因腐蚀而废弃?又有多少马鞍因腐蚀而损毁?”说到这儿,他双目放光的盯着陈煦,就这眼神绝对能让凌大小姐喝老陈醋喝到饱,接着他又激动的抓住陈煦的肩膀摇晃,“老三,如果你真能弄出那不会生锈的铁,你知道我大燕单单兵器消耗就得节省多少银两?还有你刚才说的比铁更坚硬的铁,如果真能装备到我们的军队,其战斗力何止倍增?”

    杨云睿摇晃不止,陈煦身上的伞兵刀滑到了地上。杨云睿并不清楚陈煦伞兵刀的来历,他一直以为这柄刀与狼牙配发的军刀如出一辙,此刻他却看出了其中的不一样。

    “好刀!”杨云睿由衷的赞叹道,“这难道就是你刚才说的不锈钢材质?”

    陈煦有些钦佩杨云睿的眼光,他手中的伞兵刀的材质正是高强度不锈钢,其刀背那一段坚利锯齿甚至能轻松锯断飞机铝壳体以及电缆。

    见陈煦点头,杨云睿突然抽出随身佩剑交到冯澈手中,他说:“握紧!”

    杨云睿乃燕国最受皇帝器重的将军,他的佩剑当然不是凡品,就算不是自古流传的利器那也是集合燕国最先进的铸剑技术铸就的。冯澈握剑在手,他忍不住感叹道:“老大,你这佩剑绝对称得上神兵利器,借我把玩几天威风威风吧。”

    杨云睿不语,他突然紧握伞兵刀劈砍向自己的佩剑,冯澈几乎是下意识的挥剑格挡,只听“哐啷”一声,冯澈口中的“神兵利器”断成两节,他惊骇的张大了嘴巴简直能塞进一个煮熟的咸鸭蛋。

    “老三,借我把玩几天。”

    陈煦笑着摆摆手,“想玩你就拿着,咱们兄弟何分彼此?”顿了一顿,他又补充了一句,“等你玩腻了再还我。”

    杨云睿:“……”

    冯澈嘴巴继续张大着,他突然发现他竟然慢了杨云睿整整一拍,他把老大的佩剑当宝贝,殊不知老大已经有了更高的追求,这就是差距啊。

    “老大,看刀!”

    冯澈掏出狼牙配发的军刀,他腾跃而起,借势下劈如有千钧。杨云睿不慌不忙的挥刀挡隔,刀刃相撞的刹那,他感觉他那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虽然他早就猜到了结果。*****************************************************各位童鞋们,读了这章满意否?如果满意敬请投票,今天能破五百票么?我觉得写的挺有感觉的,提前谢谢支持!!!

第136章 风波起

    “当”的一声脆响,冯澈手中的军刀从中折断。

    冯澈错愕,杨云睿却明显的松了口气,他左手握刀,右手食指摩挲着刀锋的样子仿佛是在抚摸心爱的女人的身体。两记劈砍,刀锋竟没有半点划痕,这简直就是奇迹。

    “老三,瓦剌士兵悍不畏死,且多为骑兵,机动性强,若论单兵实力,确实强过我燕军精锐。如果军中的兵刃都能提升到如此水准,相信定能拉平双方差距。”杨云睿咽了口吐沫,他又道,“如此瓦剌再无优势可言,我大燕数十万雄狮踏平瓦剌指日可待。”

    陈煦苦笑,兵器的优劣虽不是决定战争成败最主要的因素,但锋利的兵刃总能减小自身的伤亡。然而事情真有这般简单?这把伞兵刀即便在现代社会也只有最精锐的特种部队才有资格配发,何况是在燕国。

    杨云睿希望陈煦练出精钢装备军队,陈煦想的更多的却是赚钱。

    如果真能练出精钢乃至于不锈钢,这必将在燕国引起轰动。做为“钢材之父”,炼钢的配方简直就是一座金山,陈煦的目光重新落到面前的那张纸上,那个时候他还看得上制伞这种针头线脑的小生意?

    陈煦的思维进一步延伸,他由钢铁想到了现代社会给人们的日常生活以及思想观念带来巨大变化的工业革命。记忆中的那段历史,工业革命之后短短两百多年时间所创造的财富甚至大于人类历史几千年的积累,飞机、大炮、汽车、轮船以及那代表着繁华与富庶的钢铁森林。

    社会进步固然极大的方便了人们的日常生活,然而其负面影响也是显而易见的。城市人口膨胀、住房拥挤、环境污染,资源被过度开采,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已是千疮百孔……

    陈煦也说不清高度发达的社会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却知道无力阻止这一切。社会发展自有其内在的规律,即便没有瓦特,也会有“砖特”改良蒸汽机,当然,这需要一个积累的过程,由量变引发质变,平稳的过度。

    笔记本电脑里的海量技术领先当今时代至少一千年,揠苗助长,短期固然有所成效,然而其结果必然是悲催的。相比轰轰烈烈的改变社会进程,陈煦更希望潜移默化的影响,他的目光重新落到纸上,他还得从这“针头线脑”的小买卖做起。

    这一夜,陈煦在思考中度过。

    陈煦三人住在牢房却不吃牢饭,凌月华、冯清、梦瑶她们天天来给送饭。虽说分别送来饭菜他们却凑到一块用餐并品评各家的手艺。凌月华怀着身孕,她不方便下厨,杨家送来的饭菜却得大家一致好评;梦瑶、陈莺儿亲自下厨,梦瑶的手艺不坏,陈莺儿却只会做些简单的家常菜,虽不如杨家饭菜受欢迎,陈煦却独爱母亲烧的菜肴,这绝不是单纯的讨母亲欢喜,他是真的习惯那种口味;至于冯家的饭菜,梦瑶虎视眈眈,陈煦基本无缘品尝、

    冯清每次都给哥哥送饭,美其名曰代替嫂子探望哥哥,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冯夫人知晓儿子无碍也就不再亲自下厨,倒是冯清每天都会亲自动手做一两个菜,她每天都希望陈煦品尝,可每次都被梦瑶阻止。一番无言的交锋之后,冯清用心煮出的饭菜孤零零的放在角落里鲜有人问津。

    冯澈以前从不知道妹妹会做饭,他有些好奇的品了一口然后眉毛就皱到了一起,原来妹妹的厨艺完全继承了母亲的风格并发扬光大了。

    冯清不愿与梦瑶正面冲突,为了能让陈煦品尝她煮的饭菜,她只得提前送来。就在昨天,早晨刚过,梦瑶、秋月前脚离开,冯清就送来了午餐,她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腿面。

    陈煦刚吃了一口,梦瑶就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陈煦看看梦瑶又看看冯清,他将饭菜放到了一边,主要是这面太咸了,估计就算用水冲洗五遍还能当咸菜吃。

    “老三,我清妹的心意你还不明白?清妹做菜虽然有点难吃,可她将来绝对是贤惠的妻子,你能娶她这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早饭过后,冯澈目送妹妹离开,他忍不住问陈煦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向我爹娘提亲?”

    “老二,你又不是没见秦小姐的态度,就别难为老三了。”

    “老大,我不得不说你几句,前几天你还信誓旦旦的告诉我男人要三妻四妾呢,难道就因为被嫂子撞见就改口了?”冯澈说完杨云睿他又看着陈煦,“我难道不是你的榜样?虽然知道对不起十娘,可不也同意娶邝家小姐吗?”

    “咱们这情况不一样的。”

    陈煦纠结的薅着头发说道。

    杨云睿:“……”

    冯清没有效仿昨日送来早餐,梦瑶也没有前来捉奸。直到中午时分,杨家的饭菜都摆在了桌上依旧不见梦瑶她们。在陈煦担心的等待中梦瑶急匆匆的冲进牢房,她并未带来装着饭菜的食盒,双目通红,她怒气冲冲的盯着一脸诧异的陈煦却不说话。

    “梦瑶,你怎么了?”

    陈煦走到梦瑶身边,想替她擦眼泪,她却如触电般甩开陈煦的手声嘶力竭的尖声喊道:“你别碰我!”

    杨云睿、冯澈齐刷刷的转过头来,凌月华亦有些诧异,她走到梦瑶身边问了陈煦问过的问题。梦瑶看着凌月华,她嘴唇微微颤抖,想说话却说不出来,突然扑到凌月华身上呜呜的哭将起来。哭过之后,梦瑶抽抽噎噎的说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梦瑶…梦瑶委屈死了。”

    陈煦起先担心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听梦瑶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他知道绝不是想的那样,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凌月华心知梦瑶因情伤而难过,她不由得瞪了陈煦一眼。陈煦完全摸不着头脑,他抓住梦瑶的手,梦瑶张牙舞爪的挣扎中,他就势搂住了她的腰。

    “你松手,你别碰我,你跟那不知羞耻的女人卿卿我我的还管梦瑶干什么?我再也不要见到你。”梦瑶边哭边说,哭的声嘶力竭,她说话的嗓音都有些沙哑。

    陈煦又是心疼又是疑惑,她甚至怀疑梦瑶还没有睡醒呢。

    “我跟谁卿卿我我了?”问这话儿的时候陈煦颇有些心虚,难道跟青檀的荒唐事儿传进了梦瑶的耳朵?这绝对不可能。陈煦用手臂箍住梦瑶的两只胳膊,他无辜的说道:“我说大小姐,我现在是在坐牢,身边就两个男人,你不会连男人的醋也吃吧?”

    杨云睿、冯澈面面相觑,凌月华微愣,她突然盯紧了夫君。女人吃女人的醋,这属于内部矛盾,可要是吃男人的醋,那…那简直恶心死了。*********************************************************新的一周开始了,一如既往的厚颜无耻的求票!!!

第137章 “高利贷”

    梦瑶亦有些错愕,错愕之后大怒,她狠狠的咬在了陈煦的肩头。

    虽然隔着衣服,陈煦也疼,可疼也要抱着梦瑶。梦瑶挣脱不开,她就伏在陈煦身上哭。

    陈煦问梦瑶怎么了,梦瑶不答,她只是抹泪。陈煦看了看表情近乎呆滞的杨云睿几人他又对梦瑶说道:“我们梦瑶都是大姑娘了,哭起来却像个孩子,你就不怕被他们笑话?”

    梦瑶扭头瞟了一眼,她抽抽噎噎的说道:“人家的心都碎了,才不在乎别人笑话呢。”

    “心碎了可以粘起来,咱们还有三十九天,四百六十八个时辰,你就要穿着大红的嫁衣做我的妻子了。”

    梦瑶微愣,“你…你一直都在计算着时辰?”

    陈煦果断的点头,他当然不会告诉梦瑶他学过心算,不要说两位数的乘法,就算四位乘四位,他也能脱口而出。

    “那…那你为什么跟…跟她那样?”

    梦瑶说得含蓄,陈煦不知道她的这个“她”指的哪个也不明白“那样”是哪样?都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陈煦却认为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尤其面对吃醋的女人,绝不能自投罗网。

    “梦瑶肚子饿了吧?咱们一块吃饭。”

    陈煦扶着梦瑶走到桌前,凌月华刚好看到了他留下的“画稿”。凌月华也好、梦瑶也罢,她们都知道陈煦去妓院作画的事儿,原以为这只是男人好色的最烂的借口,她们却想不到陈煦竟真有独特的绘画技巧?

    凌月华有些痴迷的看着黑白线条勾勒的雨中漫步的一男一女,这种意境简直令人神往;梦瑶暂时性的忘记了吃醋,她也凑到了凌月华身边。

    “这是你画的?”凌月华问道。

    陈煦点头谦虚的道:“献丑,献丑了。”

    梦瑶盯着画面,那富有立体的真实感让她联想到早晨笔记本电脑里看到的东西:陈煦与冯清依偎在一起,尤其冯清,哪是衣衫不整?她简直一丝不挂。想到照相里那清晰可辨的粉嫩的乳·晕,梦瑶就感觉心里仿佛被人割了一刀似的抽痛。

    “她知道你会作画?你为她做过画吗?”梦瑶表情忽又转阴,她凶巴巴、冷冰冰的样子仿佛陈煦只要点点头她就会吃人一般。

    陈煦实在理解不了梦瑶的思维,难道她连素描简笔画像的干醋都要吃?陈煦为顾眉生画过也给冯清画过,他知道绝不能承认,笃定的摇头,“这是我的第一幅作品。”

    “老三……”

    冯澈刚要反驳,陈煦眼疾手快的抓起一只鸡腿塞进了他的嘴里,“鸡腿,递给你吃。”

    梦瑶有些狐疑的看着冯澈,陈煦不敢让她追问下去,忙岔开话题道:“梦瑶,我现在就给你画一幅好不?”抬头见凌月华跃跃欲试的看着他,陈煦又补充道,“还有凌大小姐,我用纸笔为你俩的情谊定格。”

    “先吃饭,吃完午餐就开始。”

    梦瑶学会了电脑摄像头拍照的方法,她对画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凌月华却颇为动心。见梦瑶被凌月华说动,陈煦赶忙擦拭额头的汗水,总算躲过了一劫。

    刑部的狱卒殷勤的热了饭菜,陈煦坐在梦瑶身边,他殷勤的夹菜的样子简直就像“小陈子”,这也许就是爱的代价。杨云睿领教过妻子的手段,梦瑶与月华情同姐妹,手段想必不差,陈煦如此所为也算情有可原了;冯澈颇有些不屑,如果陈煦惧内到这种地步,那他清妹岂不要暗恋一辈子?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捅破这层窗纸。

    陈煦见冯澈跃跃欲试的样子,他知道他想做什么,然而今天绝对是最坏最坏的时机。如果再塞一只鸡腿堵住冯澈的嘴,梦瑶心中疑问只会更甚。陈煦灵机一动,他突然对凌月华说道:“大小姐,我想到了另一种赚钱的生意。”

    凌月华果然很感兴趣,她问:“什么生意?”

    “制伞!”

    凌月华看了梦瑶一眼,她们俩同时想到一个关键性的问题:京城制伞作坊遍地开花,没有人脉没有技术,如何能从众多商家中脱颖而出?

    “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想要赚大钱就得与众不同,我所说的雨伞不是普通的油纸伞,我要做三折伞。”

    三折伞?凌月华、梦瑶同时问道。

    陈煦将画了伞骨草图的纸张翻出来递给她们,“三折伞的伞柄可伸缩、弧形伞骨可折为三折,美观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便于携带。”

    凌杨两家虽不涉及制伞业,凌月华买过的雨伞却不在少数,她可从没听说过可伸缩的伞柄以及可折叠的伞骨,既然折叠又如何能撑起伞面?她忍不住问陈煦道:“计将安出?”

    “这得容我想想,不过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冯澈想到赚钱的营生,他忍不住提醒陈煦道:“老三,我也要入股的,咱们可说好了的。”

    “那你有多少银子的本金?”

    梦瑶对冯清印象不好,恨屋及乌,她甚至觉得陈煦的花心完全是被冯澈带坏的。听说他要入股,梦瑶言语颇有些刻薄的问道。

    冯澈有些赧然,他做出讨好的样子,“秦小姐,我跟老三那就是亲兄弟。”

    “亲兄弟也得明算账。”

    冯澈:“……”

    梦瑶说话的语气简直像个小财迷,杨云睿忍俊不禁,陈煦瞠目结舌,凌月华也凑趣道:“我倒是可以借你本金的。”

    “月华姐……”

    梦瑶不依,凌月华笑的狡猾,她说:“我借你一万两银子的本金够不够?”

    冯澈脑袋有些晕,他连忙道“足够了,足够了。”

    “不过我这银子不能白借给你,等分红下来那天开始,你第一天还我一两银子,第二天二两,第三天四两,第四天八两,以此类推,你要持续还我两个月,咱们就算结清了。怎么样?”

    “就这么简单?那咱们可说定了。”

    冯澈觉得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忙不迭的答应;梦瑶笑而不语,她曾经就这般“坑”过凌月华,想不到今天竟被她活学活用了,想象着冯澈吃瘪的样子,她感觉大快人心、

    杨云睿不明其中道理,何况他觉得兄弟之间没必要计较这身外之物,月华既然想玩就随她去吧,反正也没多少银子;陈煦却倒吸了一口冷气,别说银子就算同等重量的铁都能让国库破产,这女人真敢狮子大开口,他有些悲催的看着一脸兴奋的冯澈,你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说几件事,第一,以后要调整作息了,争取更新固定、提前;第二,兄弟们加把劲收藏一下下,不能回落啊,偶就指着你们了;第三,求票,求票,谢谢!!

第138章 公主探监

    秦梦瑶、凌月华相伴离开,思柔小公主兴冲冲的来到牢房。

    “你那儿还疼吗?”

    “多谢公主殿下关心,早就不疼了。”

    思柔小公主情窦初开,她还弄不清楚什么是感情,只是觉得如果两天看不见陈煦,她就非常想他,想跟他说话、解闷;陈煦也察觉出思柔小公主看他的异样的眼神,冯清可以不在乎名分,思柔公主不行,皇家天女嫁人为妾,如果是真的,不仅神宗皇帝要阉了他,那帮言官的口水也能淹死他,何况梦瑶的父亲就是言官的老大,他真不敢想象那不可预估的后果。

    思柔公主对感情懵懵懂懂,这种情谊澄澈的不掺杂半点杂质,这基本可以算是少女成长的烦恼。陈煦不敢过分亲热也不方便当面点破,他只能渐渐的疏远以期待小公主慢慢将他遗忘,这似乎是最完美的结局。

    “那咱们开始讲故事吧,《宝莲灯》你还没有说完呢。”

    思柔公主并未察觉陈煦的刻意而又不着痕迹的疏远,她郑重的摆出文房四宝放在陈煦面前的桌上,握着毛笔巴巴的等着陈煦开讲。

    《宝莲灯》的故事很长,陈煦的“更新”也不给力,好几个月的时间他才讲到三圣母上了落第书生刘彦昌。思柔小公主听不过瘾,她就重温过往的情节,虽说老生常谈,可她每次都会哭又每次都会笑。前几天思柔小公主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要把陈煦的手稿以及讲述的部分重新誊抄、润色,让杨二郎、三圣母的故事永远流传下去。

    “你要讲《宝莲灯》?我也得听听,回去就讲给十娘。”

    冯澈满脑子发财大计,他仿佛被注射了兴奋剂一般,一举一动都有种骚包的味道。

    “冯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染了伤寒?”小公主也觉得冯澈跟往常不大一样,她歪着脑袋打量,越看越觉得不一样。

    “我很好啊,我怎么会染风寒?我现在能打死一头驴。”

    “我看你就像头驴,公主殿下说你染了风寒是想表达你是不是烧糊涂了。”

    陈煦忍不住打击冯澈,他真怕他继续骚包下去会惹出什么祸事;杨云睿忍俊不禁。

    “本公子高兴,才不在乎你说什么呢,有钱人的感觉真好。”

    思柔小公主听冯澈如此大度,她站起来围着冯澈走了一圈然后凑到陈煦身边小声说道:“我觉得他今天真的有病了,到底怎么了?要不要传御医替他诊治?”

    “倒是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一倒霉孩子被人卖了,他还傻乎乎的跟人讨价还价说再便宜点。”

    思柔公主不解的微微摇头;冯澈自我感觉良好的应着,回神之后他又瞪着陈煦道:“你什么意思?咱们可说好了我要入股的,你绝对不能反悔。”

    “你真觉得凌大小姐白送你银子呢?你自己算算该还她多少银子。”

    冯澈表情诧异,杨云睿同样不解,“月华没让老二还多少银子吧?”

    思柔公主追问发生了什么事儿,陈煦解释了凌月华放“高利贷”的事儿,小公主听完理所当然的说:“的确没多少啊。”

    陈煦突然觉得大燕需要加强算学的教学,这水平普遍的凹啊。

    “凌大小姐第一天让你还多少银子?”

    “一两!”

    “第二天呢?”

    “二两,”冯澈有些不服气的说道,“两天加起来才三两,借了一万两呢。”

    “那第三天呢?”

    “四两。”

    ……

    “那第五天呢?”

    “三十二两。”

    ……

    “那第十一天呢?”

    冯澈摆着手指头算了半天,他又忍不住挠了挠头,杨云睿不语,他突然想起妻子当时的笑意,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印象太深刻了。

    “得有好几百两吧?”思柔小公主飞快的计算,想了想她吩咐狱卒去给她找个算盘。

    “不用这么麻烦,第十一天你要还一千零二十四两,以此类推,第二十一天,你要还她一百零四万八千五百七十六两;至于第三十一天,你要准备的银子绝对超过十个亿,还需要我继续给你算下去吗?”

    杨云睿、思柔小公主同时张大了嘴巴,震惊于凌大小姐的“高利贷”是一方面,更让他们惊讶的却是陈煦计算的敏捷,随口说出需要还的银子,他似乎都不用想一般。

    冯澈额头冷汗涔涔,他痴痴的问陈煦道:“那我最后一共得还多少银子?”

    “按这个算法,别说银子,就算是米粒,两个月的时间也能把国库搬空。”

    “没这么夸张吧?”杨云睿的疑问得到了思柔小公主的响应,恰巧狱卒找来算盘,小公主正襟危坐的开始计算。

    自大燕开国以来,珠算极为盛行,“上法”、“退法”、“九九”口诀、“归除法”渐渐完善,珠算算法已形成了一个体系。小公主自幼经名师教导,纤纤素手拨弄算珠的动作简直让人眼花缭乱。冯澈巴巴的看着,他想知道陈煦是不是危言耸听。

    小公主边写边算,半晌之后她有些为难的说道:“算不开了。”顿了一顿,她又指着陈煦说道,“他之前说过的结果都是正确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思柔公主这最后一句话显然是问陈煦。陈煦还没搭腔,冯澈突然掐住了杨云睿的脖子拼命的摇晃,“你们弄死我算了。”

    ……

    日头西斜,梦瑶离开宁国公府往家走去,以往陈煦都会送她,而今她独自回家。

    “咱们还有三十九天,四百六十八个时辰,你就要穿着大红的嫁衣做我的妻子了。”

    梦瑶想着陈煦说过的话,她感觉心里潮乎乎的仿佛热泪滴进了心田。

    早晨看到了不想看到却又时刻提防的东西,她当即找冯清干了一仗,冯清只是躲避却不还手,她也觉得挺没有成就感的;在牢房里哭了一通,她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思索着今天林林总总的事儿,梦瑶时而气愤、时而微笑,过去的事情就不追究了,不过冯清想进她陈家的门,这想都不能想。

    “秦师妹,别来无恙啊。”

    梦瑶被一个冷冽的女声打断了暇思,抬头竟发现站在跟前的女人是剑岳宗花柔。花柔手握长剑,她打量梦瑶的目光很不友善仿佛梦瑶抢了她心爱的男人一般。

    “你想干什么?”

    梦瑶对花柔的目光不陌生,她找冯清干仗的时候也是这个眼神。剑岳宗外门与内门弟子有天壤之别,两人最后一次交手,花柔只用三招就打败了梦瑶。梦瑶戒备着,虽然跟陈煦学了些功夫,不过她也不清楚能不能打赢花柔。

    “教训你!”

    花柔话音落地,娇叱一声,长剑中宫直入。梦瑶双腿微微开立,她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右手在半空划过一个弧度,避开花柔的长剑,手背搭在了花柔腕上。

    花柔手臂自然荡开,不等她回剑反击,梦瑶五指并拢猛地叩击在花柔的肩头。这一招指东打西如果由陈煦使将出来,花柔绝对重伤;然而梦瑶技法生疏,花柔只是脚步踉跄的后退两步。梦瑶暗叫可惜,花柔却一脸惊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昔日的手下败将如何学的这诡异的手法?

    花柔退而复上,她不再保留,长剑抖出朵朵剑花,劈头盖脸的招呼到梦瑶身上。刹那间,梦瑶只觉眼前全是剑光,她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慌乱之中,她转身就跑,耳边风声呼呼,她甚至感觉到花柔的长剑已经削断了她的发丝。

    突然间,“叮”的一声脆响,梦瑶急忙回头,但见冯清长剑架住花柔的剑。

    “冯姑娘,你不要多管闲事儿。”

    “你恃武欺人,我看不过眼就要管。”

    冯清说这话的时候她不自禁的看了梦瑶一眼,自梦瑶离开国公府,她就一直跟在她的身后。花柔阻住梦瑶去路,冯清本不想管,尤其想到梦瑶上午骂她不知羞耻又跟她干仗,她更不愿帮她。花柔剑芒大盛,梦瑶却将后背暴露给对手,她觉得没有比这更蠢的方法了。

    冯清原以为花柔只是想教训梦瑶,可花柔此招不留后手,一旦击中梦瑶非死即伤,她忍不住出手相助。如果梦瑶有个三长两短,他一定会难过的,冯清如是的想到。

    花柔自知不是冯清对手,她虚晃两招欲及早抽身。冯清恨她狠辣,两招击落花柔长剑,反转长剑剑柄戳在她肩头。花柔只觉一股不可抵御的强大力道蔓延全身,她不自主的倒飞起来而后又“砰”的一声蹲在了地上。屁股剧痛,她死死的盯着冯清。

    “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我不会放过你的。”花柔一撅一拐的站起来,挪出好远她才敢放出狠话。

    梦瑶一脸不屑的看着花柔,她故意不看冯清。

    “梦瑶,我们讲和吧?”

    梦瑶有些为难,如果此时说出什么不留情面的话难免有恩将仇报的嫌疑,她只得说道:“我们做姐妹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冯清竟有些激动,她相信陈煦是喜欢她的,不敢表露出来唯一的阻碍就是因为梦瑶,只要她同意,一切都没有问题。

    “你不能抢我的夫君。”

    冯清:“……”

    两人沿街走着,谁也不说话,夜幕渐渐笼罩大地,街上的行人也渐渐绝迹。

    “冯姑娘,谢谢你帮我,我要回家了,”梦瑶率先打破了沉默,她又道,“告辞!”

    “梦瑶……”

    冯清欲言又止,突然只听一声尖利的啸声,啸声夹杂着刀剑破空的呼呼风声。梦瑶惊呼出声,冯清下意识的挥剑挡隔……***************************************************今天收藏不给力啊,非但不涨,反而有掉的趋势,偶是一个情绪化写手,你们支持、鼓励就是偶码字的动力,今天三千,各位亲们表示一下不?收藏、收藏,谢谢!!!

第139章 呕吐

    对手来势汹汹,冯清心有余而力不足,她身形暴退。

    “悬空寺剑法果然名不虚传。”

    对手穿黑衣、戴黑巾,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暴露在空气中,他手握一柄刀剑双用的古怪兵器,此刻不退反进,他双目盯着脚步有些踉跄的冯清赞叹道。黑衣人这声赞叹绝不是有意嘲讽,他蓄势待发,冯清仓促应战却毫发无伤,她绝对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你是谁?”

    冯清挡在梦瑶跟前,她横剑于胸戒备的看着黑衣人。冯清江湖经验毕竟不足,秀眉微蹙,她左手揉捏着酸麻的右臂。

    “区区在下既然以黑巾遮面就是不想以真面目示人,青檀仙子何必多此一问?”黑衣人眼神不复之前的凝重,悬空寺弟子技止于此,这还有什么值得畏惧的?“某今日为梦瑶小姐而来,望仙子不要插手,若伤了两家和气反而不美。”

    “你是阎罗殿的杀手?!”

    梦瑶看着黑衣人的打扮以及说话时那冷厉的气场,她突然想到了刺杀父亲的杀手。阎罗殿刺杀父亲不成反而折损了两名杀手,这段时间销声匿迹,即便陈煦都觉得他们或许会放弃任务,想不到他们竟于今日再现。

    黑衣人目光一凛,避而不答,他反问道:“梦瑶小姐,你是主动跟我走还是要在下亲自动手?刀剑无眼,若不小心划破了你那漂亮的脸蛋儿,不知道陈煦还会不会喜欢你呢?”黑衣杀手不清楚梦瑶与冯清的关系,他自以为是的做攻心之举,“青檀仙子剑法虽然强横恐怕还不是我的对手,梦瑶小姐愿意看到朋友因你而伤、而死,如果真是这样,你就算能苟活一世,你后半辈子能开心吗?”

    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冯清心想如果梦瑶当着自己的面被敌人抓走,她即便能侥幸逃脱,以后恐怕再也没脸面对陈煦了,那样简直生不如死。

    冯清知道梦瑶的目光瞟向了她,她却不去看她,手中长剑毫无征兆的刺向黑衣杀手。冯清习武的初衷本就不是为江湖杀戮,她更是没有动过偷袭的念头,此刻无奈出手,她就仿佛一个老实巴交的孩子考试作弊一样即便监考老师不注意她,她也仿佛被人盯着一般,出手不免慢了几分。

    黑衣人手中的武器就仿佛吐着信子的眼镜蛇,看似没有攻击意图,冷不丁的却能给人以致命的一口。刀剑相击,那“叮叮当当”之声仿佛充斥着暴力美学的交响乐,几招过后,黑衣人反守为攻,冯清长剑被击飞。

    一鼓作气,黑衣人竟如跗骨之蛆般不给冯清喘息之机,他那古怪的兵器时而当刀,时而化剑,冯清手忙脚乱的见招拆招,她已完全落于下风。

    梦瑶捡起了冯清掉落的长剑注视着两人打斗,平素虽与冯清不大对付,她也知道论功夫两人差了十万八千里。每次想到阎罗殿的杀手,梦瑶就会想起当日的血战,陈煦、杨云睿联手,以命搏命却也只是险胜,对手的强大可想而知。以冯清的功夫尚且不是对手,她能帮得上什么忙?非但帮不上忙,她甚至还是累赘,梦瑶知道此刻最正确的做法是逃跑,即便仓惶的喊一句“你顶住,我回去叫人”,她也觉得对不起冯清,何况能不能逃掉还是未知之数。

    冯清为她而战,她却弃她逃跑,恐怕就是陈煦也会责怪她吧。梦瑶的这些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挺剑刺向黑衣杀手。这是梦瑶第一次与人生死拼杀,心情高度紧张,以前在剑岳宗学过的剑法也好,陈煦教过她的太极也罢,她早把这些东西忘到了尜尜国去了。

    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事实证明这是靠不住的,梦瑶第一招就被对手挑飞了长剑,在这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情势之下,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衣人的兵器砍向她的身体。

    梦瑶第一次觉察到死亡离她如此之近,她甚至不知道她何时闭上了眼睛。突然间,梦瑶感觉身子一个踉跄,她急忙睁开眼睛却是冯清推开了她。

    冯清本就落于下风,此刻一心二用,她更觉吃力。黑衣杀手的武器自下而上削将过来,冯清急忙侧身,黑衣人的刀刃在她臂上划破一道口子,血光迸献,冯清摔倒在地。

    “冯清,你……”

    梦瑶有些吃惊的看着冯清,她扑过去察看她的伤势。

    黑衣人以胜利者的姿势居高临下的看着梦瑶二人,“梦瑶小姐,你现在是不是该跟我……”

    “住手!”

    夜空中再次传来女人的声音,黑衣人从来想不到他竟如此有女人缘,虽然这些女人都是跟他作对的。

    话音落地,一人一剑似携风雷之势攻向了黑衣杀手。

    人,一袭麻衣,翩若惊鸿;剑,寒芒闪闪,舞似游龙,两人以快打快,刀剑交击、火花四溅。

    “悬空寺剑法?”

    悬空寺每代只有最优秀的传人才有资格下山代师门行走天下,两个女子同样的出尘脱俗,可说道剑法娴熟、论及江湖经验,两女却有天壤之别,难道第一个女子是冒牌的?可她是如何学的悬空寺剑法?如果随便什么武馆都能培训速成,那悬空寺焉能有今日的威望?黑衣杀手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当年的悬空寺弃徒、而今冯大侠的夫人素心仙子,也只有她才能教出如此优秀的女儿。

    “你才是青檀仙子?”

    黑衣杀手打斗的过程中言谈自若,他心中却有些庆幸先伤了冯清,若她二人联手恐怕不好对付。

    “正是青檀……”

    青檀话未说完,突然间只觉气血不畅,她有种作呕的感觉,挥剑的动作再不复之前的潇洒。此消则彼长,黑衣人越战越勇,青檀被迫到了角落里,他的刀剑做最后的凌厉一击。

    “噗!”

    夜空中一颗石子精准的击中了黑衣人手中利器,刀身荡开,他只觉手臂发麻,刀剑斜着插入了墙壁。

    “什么人?”

    黑衣人心惊胆战,一颗小石子就能有如此威力,来人定然是高手中的高手。

    “名字就不说了,江湖朋友送给老夫一个雅号:赛华佗。”

    赛华佗的名字响彻江湖,黑衣杀手根本不会怀疑,他甚至来不及扭头就朝着声音相反的方向急退。

    “伤我女儿,难道就想这么走了?”

    一个爽朗的男声仿佛凭空出现一般,黑衣人硬生生的止住脚步,看着面前的男子,他有些艰涩的问了一声:“冯大侠?”

    冯靖并不看他,他只是注视着冯夫人身边的女儿。

    黑衣杀手被无视,他却丝毫不觉的屈辱,连蹿带蹦的就要朝另外一个方向逃跑。

    “陈煦乃我的小兄弟,梦瑶小姐是他没过门的妻子,你竟然想带她走,到底所为何事?”

    黑衣人来不及思考说话人的身份,距他的眉心半寸处有一根纤细的银针,女人绣花的普通的银针。如果不是及时刹住脚步,他恐怕就得去真的阎罗殿报道了。

    “你…你是谁?”

    黑衣人声音有些颤抖,眼前的持绣花针的男子似乎比赛华佗还要恐怖。

    “一眉!”

    黑衣杀手听到这个名字,眼泪差点没掉下来,他憋屈的仿佛光着屁·股一头钻到了蚂蝗的窝里一般。他就是一个杀手,今天不过是执行一个特殊点的任务而已,江湖十大高手一次性就来了四个,他有这么大面子吗?难道是有人泄露了秘密?

    青檀得救却顾不上感谢赛华佗的救命之恩,她扶着墙呕吐不止……**********************************************************为什么呢?这是为什么呢?各位老大,你们支持啊,偶先谢谢了!!!

第140章 出狱

    脱脱不花被陈煦用锤子阉了之后囚禁在五军营养伤。

    瓦剌使团在京无恶不作,然而这群畜生却披着外国来使的外衣,神宗皇帝当然不能堂而皇之的将其关押。案发的第二天,奄奄一息的脱脱不花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到京城西郊一座废弃的古庙里由锦衣密探严加看守。

    梦瑶、冯清遇刺的这个夜晚,十数个神秘的黑衣人冲进了京城西郊的古庙杀尽负责看守的锦衣校尉、成功的救走了脱脱不花。

    手段之残酷,令人发指。

    事发第二天。

    清早,附近的百姓发现了古庙里的尸体,他先是呕吐,随后报知官府。十数条人命的大案惊动了六扇门,六扇门的捕快在废墟中找到了锦衣密探的信物,锦衣密探乃皇帝陛下近卫,六扇门不敢擅断,他们及时上报皇帝陛下。

    神宗皇帝闻之勃然大怒。天子脚下竟有人毫无顾忌的刺杀天子近卫,是可忍孰不可忍?

    “冯卿家,案情可有线索?”

    “陛下,查无实据,不过应该与瓦剌脱不开干系。”顿了一顿,冯靖又道,“脱脱不花被秘密转移到古庙如此绝密的事儿竟被对手探知,京城必有瓦剌的奸细及时将情报传回瓦剌。”

    “奸细?”

    神宗皇帝冷笑,他感觉锦衣密探安逸的时间太长了,再不出手就生锈了。

    “昨夜令爱与秦爱卿的丫头遭遇了杀手?”

    冯靖知道有些事瞒不过皇帝,他闻言点头,神宗皇帝复道,“秦家小姐是陈煦没过门的妻子,妻子被人欺负,他这做丈夫的岂能没点表示?这件事就让他查一查吧。”

    冯靖心中一动,皇帝如果想查案,他可用的人少吗?要陈煦查案,恐怕只是找个释放杨云睿几人的借口罢了,当然,他或许也想看看陈煦的本事。

    陈煦听说冯清遇刺的事儿,他第一时间赶到了冯府。

    冯清手臂受伤,伤口不浅,流血颇多。虽无性命忧,但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陈煦走进冯清房里,梦瑶正陪在冯清床边,顾盼儿小心翼翼的站在一边。

    顾盼儿肩上的箭伤已无大碍,她只是有些好奇的打量着两女,清姑娘受伤却换来如此和谐的画面,这算不算遂了心愿?

    “公子,你怎么出来了?”

    顾盼儿最先看到陈煦进门,她颇有些意外的说道。陈煦没心思计较顾盼儿的“语病”,他一个健步窜到冯清跟前,“师妹,你的伤怎么样?”

    “师兄,我…我没事……”

    冯清话没说完,陈煦已经解开了冯清手臂上的绷带,赛华佗医术高强,可对于外伤,尤其是刀枪的伤口,他自认不输于神医。

    “臭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信不过老夫的手段?”赛华佗进门看到陈煦的动作,他有些气呼呼的说道。

    陈煦口称不敢,心里却犯嘀咕,真要得了破伤风可不是闹着玩的。

    梦瑶见陈煦抓着冯清手臂一脸紧张的样子,她宁肯受伤的是她,如果在平时她肯定会阻止,然而此刻却不好开口,冯清毕竟因她受伤,她不能玩恩负义。

    “夫君,清姑娘需要好好休息,你现在不能打扰她。”梦瑶说话的时候尤其强调了“夫君”儿子,她是想暗示冯清,姐妹夫,不可欺。

    陈煦还没说话,冯澈匆匆的闯了进来,“清妹,是谁伤的你?为兄一定替你报仇。”

    冯澈将陈煦挤到了一边,他却没有注意到冯清那幽怨的目光。梦瑶松了口气,突然间她觉得冯澈也不似之前那般碍眼了。

    “师妹,你怕打针吗?”

    听到陈煦的话,冯清理所当然的回忆起陈煦为陈莺儿注射青霉素的事儿,她原来苍白的脸蛋儿突然泛起红晕,不敢看梦瑶,她犹豫着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又要给冯丫头注射青霉素?”赛华佗插口道。

    陈煦摇头,他说:“我怕师妹得破伤风。”

    “破伤风是什么风?也能杀人?”赛华佗又发现了不懂的东西,他原本以为榨干了陈煦,想不到他竟然还有存货,真是气人。

    冯夫人端着煲好的汤进门,听到赛华佗的话,她紧张的问女儿是不是伤势出现了什么变化。

    梦瑶站在一边看着,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呐喊:不可以的,不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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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怀孕

    陈煦回宁国公府取注射器以及相关的针剂,陈莺儿想不到儿子今日出狱,喜形于色的要替儿子庆祝,待听陈煦说起梦瑶、冯清遇刺的事儿,她又沉默下来。她只是希望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生活,这个要求很过分吗?为什么总有人横加阻挠?

    梦瑶无恙,冯清伤势不算重,陈莺儿心下稍安,待看到陈煦煮针消毒,她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清姑娘可是黄花大闺女,这不太方便吧?梦瑶搀着陈莺儿胳膊,双目盈盈欲泪,然而她只有沉默。

    陈煦为冯清注射预防破伤风的针剂,冯夫人紧张之余又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畅然:女儿对陈煦情根深种已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她这做母亲的虽然不希望女儿与人为妾,可知女莫若母,她清楚再费口舌也于事无补。女儿家柔情似水,堵不如疏,疏导的关键还在于秦家那丫头,这似乎是个契机,关乎女儿家的名节,她也不能不讲道理。

    冯清伏在榻上,罗衫半解露出纤腰与丰臀间那动人的曲线,她面颊酡红羞得不敢见人。陈煦右手拿着吸满药液的注射器挤出顶端的空气,他握着药棉的左手往下扯了扯冯清的下衣。冯清脸上的红晕扩散以至于连耳根、脖颈都是一片通红,她同时绷紧了身子。

    冯夫人坐到女儿身边轻抚她的背心,她看看身边的陈莺儿、秦梦瑶,她觉得该让陈家前来提亲了,女儿不图后来居上,但也绝不能无名无分的一顶小轿抬进陈家了事。

    陈煦将泛着冷光的针头刺进女儿娇嫩的肌肤,冯夫人看得心疼,她又忍不住想如果陈煦日后敢亏待女儿,她一定轻饶不了他。

    注射的过程很顺利,事毕,冯夫人拉过锦被盖在了女儿身上。

    陈煦被陈冯夫人盯得浑身不自在,他借口方便溜了出来。冯夫人吩咐顾盼儿照顾女儿,她将陈莺儿、梦瑶带到了客房。

    梦瑶知道冯夫人想说什么,她原本打定主意绝不同意冯清进门,可真到了要做决定的时候她却发现事情远比想象的复杂。首先,陈莺儿就在旁边,梦瑶注定不能一哭二闹的撒泼,惹婆婆生厌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再者,她终于见识了冯夫人的厉害,她说话不温不火,半点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可梦瑶就是觉得在理,心里虽然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她也只有点头赞成。

    走在冯府庭院的甬道上,梦瑶不由想起陈煦曾经说过“冯夫人可是有能力玩转整个天下的奇女子”,她原本还不相信,现在终于领教了。

    “臭陈煦,你干嘛招惹这许多的女人?”

    梦瑶信步走到庭院里的石凳上坐下,她握着从树上折下的微微有几分绿意的柳枝,每骂陈煦一句,她就折一小段柳枝扔在石桌上,越想越是不服气。冯清虽说救了她的性命,她却要将丈夫分给她一半,如果早知道是这个结局,她宁肯不要她出手相救,这太吃亏了。

    “梦瑶,你怎么坐在这儿呢?”

    陈煦看到梦瑶的身影,他迎过来招呼道。梦瑶撅着嘴不应声,她只是狠狠的蹂躏手中的柳枝。陈煦涎着脸坐过来,他拥着梦瑶的肩头道,“这儿风大,小心着凉,生病了可是要打针的。”

    听到“打针”二字,梦瑶冷笑道:“梦瑶巴不得被打针的,你看看冯姑娘,心里指不定多美呢。”

    陈煦有些不悦,“梦瑶,师妹毕竟是因为你才受伤,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人家也知道这样,所以…所以才……”说到这儿,梦瑶眼泪簌簌而下,她将头靠在陈煦肩上,“为什么她救了梦瑶,梦瑶就得把夫君让她一半?报答一个人的方式有好多种嘛。”

    陈煦:“……梦瑶,我……”

    梦瑶不给陈煦说话的机会,她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梦瑶恨自己没本事,如果要是能有青檀仙子的本事也就用不到别人救了。”

    “你怎么知道青檀?”

    “青檀,青檀,你叫的这么亲热,好像人家跟你很熟似的。”

    梦瑶抽抽噎噎的说道。陈煦心说能不熟吗?他甚至比青檀自己更熟悉她的身体,想想伊人芳踪渺渺,他又忍不住有些担心,那日貌似有点过分了。

    “你可不要瞎说,完全没有的事儿。”

    “当然是瞎说,”梦瑶抬头看了陈煦一眼,她又继续趴在他的肩上,“青檀仙子神仙一般的女子才不会看上你呢,也只有人家这傻丫头才会拿你当个宝。”

    陈煦摸摸自己的脸,他忍不住想难道就没有神仙动烦心?否则怎么会有红孩儿的故事?不过这话当然不能跟梦瑶提起。

    “就是青檀仙子救了我跟冯姑娘……”

    “什么?”陈煦失声道,“那青檀仙子人呢?”

    “你这般紧张做什么?”梦瑶有些狐疑的看着陈煦。

    陈煦干笑道:“仙子毕竟救了你们的性命,我们最不济也得请人吃顿饭不是?”

    梦瑶哼了一声,与其说相信陈煦的话,莫不如说她不相信仙子会动凡心。

    “冯夫人替我挡下黑衣杀手的一剑,她的手臂伤了,青檀仙子就是这时候出现的,”梦瑶回想着昨夜的一幕,续道,“青檀仙子功夫好棒,梦瑶要是有她一半的功夫就不用冯姑娘相救了。”

    陈煦很想催促梦瑶不要YY,学武非一朝一夕之功,冯清也好、青檀也罢,她们都是自幼浸淫剑道苦练不缀才有今日的成就,梦瑶虽在剑岳宗学了些花拳绣腿,但终究没有名师指点,否则以她的聪慧当然不会比她们差。

    “我也能练到她们的水平?”

    “当然,只要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绣花针。”陈煦肯定的回答,他当然没忘记补充一句,“后来呢?”

    “青檀仙子似乎身体不大舒服,她越打越没有之前的凌厉,后来冯大侠他们及时赶到制住了杀手,仙子却没跟他们打招呼,她在墙角呕吐,然后就默默的离开了。”

    “什么?呕吐?”

    陈煦失声叫道,他同时滑到了石桌地下。

    “你怎么了?”

    梦瑶拉起陈煦替他掸身上的土,陈煦干笑说“刚才没坐稳”,心里却泛着嘀咕:难道真是那天怀上了?不会真的这么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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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诏狱与药方

    阎罗殿治下严苛,杀手完不成任务已是不可饶恕的罪过,更不要说失手被擒,这简直是耻辱。刺杀梦瑶的杀手叫小五,是个新人,正在考核期,他只有顺利通过考核才能晋身十殿阎罗。在此期间,任务完成没有酬金分成;任务失败当然也没有“抚恤金”。

    阎罗殿十殿阎罗通常会空出一个名额用以激发组织里候补杀手拼搏的动力。十殿阎罗有两人折在陈煦一方手中,十殿阎罗一下空处了三个名额,阎罗殿那些候补杀手们几乎为之疯狂,但凡有任务分派他们都抢着去执行。

    小五并不清楚两位前辈折损在谁人手中,在他看来生擒一个丫头简直是举手之劳。他的想法不错,秦家那姑娘果然没什么功夫,他只是料不到一个丫头竟能牵扯出如此庞大的势力。

    悬空寺、冯靖夫妇、赛华佗乃至于那号称江湖第一人的一眉,他们随便一个人都不是他有资格招惹的,更不用说他们群起而动?小五铭记阎罗殿的训条,他想自杀却没能如愿。牙关微动,一眉手中的银针已然刺入了他颌部穴位,小五张着嘴、留着哈喇子,他想哭却哭不出来。

    小五刺杀梦瑶的事儿惊动了神宗皇帝,他也顺理成章的被送进了诏狱。锦衣密探看守脱脱不花不利,神宗皇帝肝火大动,指挥使刘勉被皇帝敲到之后他又敲打手下的弟兄们,全体罚俸半年并严令搜查敌人踪迹连根毛都不能放过。

    小五刺杀梦瑶、冯靖几大高手接到神秘线报、京城西郊古庙遇袭,这一切难道仅仅是巧合吗?红了眼的锦衣密探当然不会放过这唯一的线索。小五自幼经受残酷的训练,骨头不可谓不硬,然而诏狱一整套酷刑没走完,他就彻底崩溃了,问什么招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煦奉皇帝命调查梦瑶、冯清遇刺一案,他虽然也知道查案只是借口,然而关系到梦瑶她们的人身安全,他不可能不过问。陈煦、杨云睿、冯澈结伴前往诏狱查案,杨云睿见陈煦哭丧着脸,就问他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儿。

    陈煦忧心青檀,可这事儿不方便跟杨云睿他们倾诉。

    “师父将师妹许配给了我,梦瑶正喝醋呢。”

    “真的?”冯澈喜形于色,“我清妹虽然受了点伤,总算心愿得偿,我这做兄长的也就放心了。”

    杨云睿有些诧异的道:“梦瑶她竟然同意了?”

    陈煦还没说话,冯澈插口道,“她不同意又能怎么的?你们俩对女人就是太骄纵,要我说男人就得强势,她要吃醋你就打,她要哭要闹,你就踹,你越哄她就越来劲,你跟她发火她反倒老实下来。”

    说这话的时候,冯澈眼睛四下打量,他唯恐凌月华她们听到他这话突然冲出来跟他拼命,欠人银子总是没有底气的。

    杨云睿微微摇头,“我跟你没有共同语言。”

    陈煦却点点头,“行,以后等师妹过门了,我就用这招对付她,娘家人出的主意娘家人肯定没意见。”

    冯澈:“……”

    诏狱里,小五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完整的肌肤,他奄奄一息的趴在阴暗的牢房里的草堆上。也得亏是初春,要是赶上盛夏酷暑,他身上八成得生出那种白白的肉乎乎的会蠕动的虫子——苍蝇的幼虫,学名叫蛆。

    诏狱里回荡着犯人受刑时那凄厉的嚎叫,冯澈听得心惊胆战。他自认是蹲过大狱的人,走进诏狱只听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他就感觉肝颤,两相对比,他才发现在刑部的大牢那简直就是度假;待看到小五伏在草堆上皮肉外翻的样子他不知怎么就联想起中午吃过的红烧肘子,胃里有东西往上涌,他再也忍不住跑到一边狂吐起来。

    杨云睿虽没有失态却也脸色发白,他经历过战场,然而诏狱里更像是人间地狱。唯有陈煦神色如常,他原本还打算教训这家伙一顿替梦瑶她们出口气,犹豫良久却没找到下手的地方。

    负责刑讯的锦衣校尉讶然的看着陈煦,初入诏狱者,像冯澈这般呕吐的实属正常,至于像杨将军这般已经算了不起的汉子,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长得比姑娘还要俊俏的小白脸竟旁若无人的蹲下去审视经历过酷刑的犯人。

    皇帝命此人负责秦家小姐遇刺一案,他们原本不以为意,此刻方知人不可貌相,他们不敢再有丝毫的轻视之意。

    “陈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负责接待工作的锦衣校尉见陈煦摆手,他走上前询问道。

    陈煦说需要一瓢冷水,校尉让陈煦稍等转身离开。

    “老三,你不觉得恶心吗?”冯澈吐了个通透,他弯着腰走了过来好奇的问道;杨云睿也觉得好奇,这家伙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有如此定力?

    “这很恶心吗?”陈煦反问道,“你好歹也参与过‘狼牙’的生食训练,生老鼠肉你虽然没吃,可生猪肉你总不陌生吧?看来还得训练。”

    “你再说……”

    冯澈每次都会呕吐,俨然已形成了条件反射,他话未说完又返回刚才的角落里重复之前的动作。

    陈煦将凉水淋在小五的脸上,小五慢慢的睁开眼睛,“我招了,我什么都招了你们却还对我用刑,这还有没有天理?”

    “你都招什么了?再重复一边吧,我怕你有什么遗漏?”陈煦面带微笑的看着小五,“你可要据实回答,要是让我知道你说谎,那你可就得付出点代价了。”

    小五盯着陈煦,他眼泪突然滚了出来,他就是一个杀手,候补的杀手,还是之一,他真不值得如此重视啊。

    “老三,这个叫小五的杀手会不会说谎?”

    陈煦三人离开诏狱时已是黄昏,杨云睿面色有些凝重的问道。陈煦摇头,小五精神近乎崩溃,这绝不是装出来的,两次招供并无出入,这也绝不可能是信口开河的胡编乱造。

    “那这阎罗殿岂不是太可怕了?就算从小被训练的杀手都不知道训练的基地乃至总部所在,我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冯澈有些唏嘘的说道。

    阎罗殿的手段在陈煦眼中并不陌生,所有的杀手进出训练基地、总部之前都会服下致人昏睡的药物。即便执行任务是失手被擒,他也不可能吐露太多的东西。想要揭开阎罗殿的秘密只能找到杀手上线负责接头的人,然而擒住杀手的一刻就已打草惊蛇,上线绝不会再露面,想要彻查难比登天。

    “我想知道地狱谷主彼岸花到底是怎么一个人,与瓦剌人勾结,看来这阎罗殿为了银子几乎可以没有底线。”

    “你真的怀疑脱脱不花被救一案与阎罗殿有关?”

    陈煦看了看杨云睿,“阎罗殿派出小五生擒梦瑶,明显就是把他当成诱饵以吸引师父他们的目光,若非如此,他们何须生擒梦瑶?梦瑶对他们有什么用?暗杀岂不更简单?还有就是小五的招供,按预定计划,他生擒梦瑶之后前往京城东郊会有人接应。”

    “我爹娘他们也是收到有人传讯说清妹有危险,她们才赶过去的。”冯澈亦插口道。

    杨云睿握紧了拳头,“囚禁脱脱不花的古庙在京城西郊,而师父他们却被引至东郊,好一招声东击西。脱脱不花即便是瓦剌大汗脱脱不欢的弟弟,可脱脱不欢自己就是傀儡,他的弟弟值得瓦剌如此大费周章?”

    陈煦摇头,这一瞬间他感觉有人在暗中窥视,迅速扭头看到的也只有回家的路人。

    “老三,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觉有人在跟踪我们。”顿了一顿,陈煦又道,“也可能是我神经过敏了。”

    ……

    这一夜,京城外城一家不起眼的客栈的房间里,桌上燃着蜡烛,蜡烛旁边放着一包草药,草药旁边放着一张药方,药方上开了归尾、红花、丹皮、附子、大黄、桃仁、官桂、莪术等几味药,潦草的药方最下面有两个显眼的大字:慎服。

    青檀伏在屏风后边吐得辛苦,她拭去因呕吐而溢出眼眶的泪水重新坐回桌边看着桌上的药方发呆。

    “店家!”

    青檀抓着桌上的草药招呼客栈的伙计道。

    “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客栈的伙计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憨头憨脑的探头进来问道。青檀看看伙计又抚摸一下小腹,她真的狠不下这个心。

    “哦,暂时没什么事儿了,你先下去吧。”

    伙计阖上房门,青檀双目却淌下两行清泪,她突然抓起桌上的药方揉碎,接着她又抓起草药扔到了屏风后边的马桶里。

    转身坐回桌边,她对着蜡烛发起呆来……******************************************************这周推荐票还差四票就突破五百,偶只有继续努力,同志们支持啊,谢谢,谢谢!还有,感谢“傻b不傻”童鞋的打赏,鞠躬!!!

第143章 女科学家

    偌大的北平城,想要藏一个人太简单了,更不要说像青檀这样的高手,她若铁了心躲起来,陈煦就算将京城翻个底朝天恐怕也无济于事,何况两人非亲非故——在其他人眼中就是如此——他大张旗鼓的找人颇有些师出无名。而一旦让旁人知悉他用非正常的手段享用了仙子“红丸”,他的下场估计比过街的老鼠好不到哪儿去。

    陈煦一面暗中查访一面开始筹备制伞作坊的事儿。

    作坊选址、招募人工的事儿由凌月华负责,陈煦主要负责技术。三折伞不可能采用竹制伞骨,铁制伞骨又容易生锈,对陈煦而言当务之急就是制成不锈钢。

    “真有不会生锈的铁?”

    梦瑶嘟着嘴看着陈煦翻阅笔记本电脑上那些她看不懂的资料,听陈煦说的神奇,她暂时顾不上喝冯清的醋。当然,梦瑶大小姐是不会轻易服输的,她心里打定主意,就算冯清日后进门,她一个月只能陪相公两天,多一天也不行。

    陈煦看着梦瑶的表情,想这丫头嘴巴刻薄,心肠却软的跟豆腐似的,他简直爱煞了她。

    “好梦瑶,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梦瑶闻言脸色转冷,她嘴巴撇得能拴住一头牛,“男人不都是喜新厌旧的么?你有了千娇百媚的冯姑娘,还会在意人家这丑丫头?你不说我还不稀罕知道呢。”

    陈煦无奈的拉过梦瑶抱她坐到自己腿上,“我怎么闻着这么大的一股酸味啊?”陈煦边说边嗅,嗅着嗅着就凑到了梦瑶唇上,他啜着梦瑶舌尖忘情的吮吸。唇分,梦瑶脸蛋儿微醺,她感觉到了陈煦身体的变化,小声嘟囔了一句:“坏东西。”

    “梦瑶,今天晚上别走了。”

    陈煦紧紧的抱着梦瑶,恨不能融化到她娇柔躯体里面。

    梦瑶抬头,她反问道:“你亲过冯清吗?”

    “没有。”

    “你骗人!”

    陈煦回答的干脆,梦瑶反驳的更干脆,她挣脱陈煦的搂抱,右手抓住电脑鼠标动作娴熟的点开其中一个文件夹又打开其中一张照片。照片赫然便是陈煦与冯清耳鬓厮磨的一幕,冯清香肩半裸,鼓胀的胸脯被陈煦的肩膀挤压的变了形状,肚兜的带子滑落,从照片上甚至可以看到她胸前的两点嫣红。

    “你们俩人那…那样了?”梦瑶每次看到这张照片,她都有流泪的冲动。

    陈煦终于明白那日梦瑶哭哭啼啼的所谓何事,他哄着梦瑶道:“真的没有,”顿了一顿,他又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

    “我才不信。”梦瑶横了陈煦一眼,她语速超快的嘟囔了一句,话音落地她脸蛋儿涨的通红。陈煦一个字也没听清楚,他追问梦瑶,梦瑶却顾左右而言它。

    “铁为什么会不生锈呢?”

    陈煦虽然没能如愿,可这也仅仅是早晚的问题,他当然不会对梦瑶藏私,关于炼钢以及不锈钢的知识,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梦瑶聪慧,关键是她肯钻研,研制香皂的事儿可见一斑,此刻也不例外,陈煦说的每一句话她都用心听,不明白的及时提问,她甚至在书桌上铺开白纸边听边记。

    “相公,这件事儿交给我好不好?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梦瑶抬头看了陈煦一眼,她小声道,“人家比不上冯清武功高强,可我想告诉她我也不是一无是处,我也是相公的好帮手、贤内助!”

    陈煦捏了捏梦瑶脸蛋儿,他笑道:“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梦瑶微愣,她突然抱住陈煦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相公最好了。”

    “不过关于炼钢这种事儿闭门造车可是行不通的,必须深入实践,这就免不了要跟那些铁匠打交道……”

    陈煦话没说完,梦瑶脸上已经现出失望的表情,以前羡慕凌月华嫁人后也可以做事,她一直期盼着她的夫婿比杨云睿更开通。老天眷顾,梦瑶与陈煦相识、相知而后相爱,她觉得陈煦的眼界丝毫不输于杨云睿,她想学功夫,他就交她功夫,根本就不提什么传男不传女之类的话;她要鼓捣香皂,他也由着她折腾。能有这样的夫君,一般人求都求不来,梦瑶拈酸吃醋也正是因为患得患失罢了。

    此刻听到陈煦这话,梦瑶的笑意僵在脸上,他就算再开通,恐怕也不会希望妻子将来抛头露面吧。

    “相公,梦瑶知道了,梦瑶以后都不会想这些事情了,”梦瑶低着头,她用袖子擦拭眼眶里的泪花,“等梦瑶嫁过来,相夫教子,不会让别人说闲话的。”

    陈煦歪着脑袋瞅着梦瑶,梦瑶眼泪却越抹越多,陈煦突然有些明悟,梦瑶嘴上虽然不说,对渐近的婚事恐怕也怀有几分忐忑。这也许就是燕国少女普遍存在的“婚前焦虑症”。

    “你胡思乱想什么呢?”陈煦用拇指指肚点着梦瑶额头,“我想说你要跟那些铁匠打交道最好女扮男装一下,要不然让那些大老粗看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他们看呆了再把自己扔炼钢的炉子里去。”

    “你……”梦瑶激动的指着陈煦,这一瞬间她竟生出“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喜悦。

    “我什么我?我还就把话撂在这儿,你要是不能完成任务或者再胡思乱想这些没影的事儿,我一定狠狠的打你屁股,拔下裤子来打。”

    梦瑶破涕为笑,她搂着陈煦的脖子,“相公,梦瑶心里好快活。”

    雨过天晴,两人又讨论了关于炼钢的细节。

    “如果我们真能练出精钢乃至不锈钢,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估计到时候地上扔着一锭金元宝,梦瑶你都没兴趣弯腰去捡。”

    梦瑶当然清楚精钢的价值,她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我们炼制精钢必然要向工匠们透露炼钢的秘诀,他们会不会转而投靠别的作坊?”

    陈煦有些赞赏的看着梦瑶,他正色道:“首先,最核心的技术必须掌握在我们自己人手里;至于那些工匠,我们也要做两手准备,其一,给出丰厚的报酬;另外订立契约,如果他背信弃义,那巨额的违约金也能压死他们。”顿了一顿,陈煦又道,“关于这一点,我已经跟凌大小姐讨论过,她会处置妥当的。”

    梦瑶点头,她觉得陈煦的想法总比她深远,更不可思议的是她竟很享受这种被他压着一头的感觉。

    “那咱们还做雨伞做什么?直接炼钢、卖钢不就可以了吗。”

    陈煦笑得高深莫测,笑意敛起,他又故作深沉的说道:“我是为咱们大燕的女同胞们着想,你想出门带一把油纸伞多不方便?如果她们人手一把三折伞,又轻巧又不占地方,这是何等的功德?”

    梦瑶忍不住撇嘴,她说陈煦“臭美”,那表情、那眼神简直能让人酥到骨头里……*********************************************************************今天有点晚了,码字状态不如昨天好,亲,求动力支持,求票,谢谢!!!

第144章 继庵大师

    梦瑶跃跃欲试,她迫不及待的将头发扎成男人的发式又穿上了陈煦的衣服,打扮妥当,她冲陈煦抱拳道:“陈兄,久仰久仰。”

    陈煦绕着梦瑶走了一圈,他连连点头,“很好很好,贤弟胸肌健硕、孔武有力,愚兄望尘莫及,佩服佩服。”

    梦瑶白了陈煦一眼,她似有些苦恼的说道,“那可要怎么办才好吗?”顿了一顿,她又云淡风轻的说道,“如果换成冯姑娘,她就不用苦恼了,陈兄以为然否?”

    后世关于女人酥胸曾有这样的评论,自古美人必争之地,果不其然也。论酥胸之挺饱、臀部之浑圆,冯清却不及梦瑶,然而梦瑶是真苦恼?陈煦觉得她更像是得了便宜卖乖,不过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他干脆装傻充愣。

    梦瑶倒也没有深究这个问题——至少表面如此——看到书桌旁插在花瓶里的折扇,她走过去拿在手中。

    “唰!”

    梦瑶很潇洒的打开折扇轻轻扇动,白衣飘飘,一派潇洒。陈煦却有些哭笑不得,初春打扇,说得好听点叫附庸风雅,说的难听点就是“臭屁”。

    “啪”的一声,陈煦一巴掌拍在了梦瑶屁股上,“你拿这么个玩意儿还不如带一柄佩剑呢。”想到梦瑶遇刺的事儿,他不仅阵阵后怕,“而今京城暗流汹涌,以后尽量不要一个人出门,最好跟师妹一起,要不然我不放心。”

    梦瑶听陈煦要将她跟冯清绑在一起,满心不乐意,可看他说“我不放心”的样子,不知怎的竟感到一阵暖意,她点点头通情达理的说道:“我会的。”

    陈煦将炼钢的事儿交给媳妇负责,他自己也没清闲,一方面加紧训练“狼牙”,一方面考虑搬家的事儿。

    天香楼那边已收拾妥当,陈莺儿催促陈煦找高人卜卦以确定乔迁的良辰吉日以及禁忌事项。陈煦对风水之说秉持中立,为了让母亲高兴,他托关系找到了燕国风水界的大家。大家姓范,单名一个剑,字继庵,京城百姓提及范大师无不翘起大拇指称赞,大师精通五行八卦、风水吉凶,尤其擅长捉鬼驱魔,据说京城曾有一家富商家宅不宁以至于鸡飞狗跳,富商出巨资请范大师出马,大师站在富商门前就瞅了那么一眼,他就断言此宅恶鬼作祟,当即开坛做法,范大师念完咒语,吩咐下人将包拢了恶鬼的白布展开。

    据说富商惊恐的询问如此恶鬼岂不要遁走?范大师不会是大师,他不慌不忙的端起法台上的白瓷碗喝一口白水喷在那白布上,接着大师摇头晃脑的念动符咒,白布上渐渐现出一个狰狞的恶鬼影像,此时阴风阵阵,范大师舞动桃木剑,捏个法诀一剑刺过去,恶鬼头部登时鲜血淋漓……

    自此富商家中平安,范大师亦因此名噪京城。

    陈莺儿希望儿子请大师堪舆新宅风水,陈煦自然而然的找到了范剑范继庵。听介绍的人提及范大师的辉煌战绩,陈煦笑而不语,他当然清楚这种江湖术士的把戏,如果大师能“铲除”此宅恶鬼,母亲岂不就能心安?

    陈煦找上范大师,范大师却狮子大开口,张嘴就是千两纹银。陈煦冷笑,他极度怀疑这家伙属于“平时不开张,开张吃半年”那一类。

    “大师,在下出门匆忙,先付二十两纹银定金,其余的银子容后奉上。”

    范大人心里不喜,他老范何曾收过低于百两的碎银子?当然,他也并不担心陈煦会赖账,届时厉鬼现身,还不是他要多少就是多少?

    陈莺儿见了范大师,虔诚的请他堪舆新宅风水。

    范大师随陈煦一家人来打天香楼,范大师突然觉得眼熟,他堪舆过此宅风水,恶鬼伏诛,大师断言百年之内家宅平安,生意兴隆,想不到时隔几年就易主了,看到以后说话不能说的太满,总得留三分余地为妙。

    谁说骗子干得不是技术活?范大师这样的高人都知道活到老学到老,由此可见一斑。

    范大师装模作样的绕着宅子走了一圈,他双目半睁半闭,他又装模作样的念了一番谁人也不能听懂的鸟语,而后危言恫吓陈莺儿道,“夫人,老夫刚才开了天目,你猜怎么样?”

    陈莺儿紧张的揪着手中帕子,秋月、小依也傻傻的看着,鬼怪一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唯有陈煦继续冷笑,他有种拿鞋底子抽他的冲动。

    “此宅阴风阵阵,当然,你们是看不到的,”范大师把话说得滴水不漏,“老夫在阴风中发现无头厉鬼,若不将之降服,必然危及主人。”

    “那该怎么降服?望大师指点。”

    范大师满意的点头,“这就需要主家破费些黄白之物,夫人只需准备纹银五千两,其余的事情就由老夫代劳。”

    陈煦气急,尤其看到母亲她们惊恐的样子,他真后悔请了这么个老神棍,早知道花钱雇一个实在点的也好啊。

    范大师见陈煦目光不善,他忙道:“这五千纹银可不是揣进老道自己腰包,夫人须知请动满天神佛也是需要银两打点的。”顿了一顿,他又道,“至于老道开天目,耗费精元,这些都是算在交情里了。待老夫选定良辰吉日开坛做法……”

    “继庵大师,”陈煦打断了老道的话,关于“继庵”二字,他发音颇有些模糊以至于听起来有些不美,“小子斗胆想问一句,大师开坛作法要请满天神佛,可到底是请神还是求佛?这两家可不是一个部门的。”

    “煦儿,不许胡说!”

    陈莺儿责怪陈煦,范大师言语不由一滞,他道,“佛家斩妖除魔,需借助佛法的力量化解恶鬼。”

    “你是不是孙猴子的故事看多了?我承认佛法博大精深,可我觉得用银子这等黄白之物贿赂佛家,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敬,况且天命自有定数,你去请动佛祖帮忙,是不是怀疑佛祖的安排?退一步讲,就算佛家真有贪官污吏非送财礼不可,这也须鬼鬼祟祟的才好,你好意思大张旗鼓的徇私舞弊?再退一步讲,佛祖毕竟属外来势力,越界办案,恐怕要担不少干系吧?”

    “你…你…心不诚,老夫…老夫就此告辞……”

    秋月、小依不无钦佩的看着陈煦,以大师的涵养却挡不住陈煦只言片语,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陈莺儿却不许陈煦胡说,她替儿子道歉并允诺开坛做法之日必定备齐银两;范大师这才气消了,他又语重深长的嘱咐陈莺儿不可纵容儿子亵渎佛祖。

    陈煦心里思索着坏点子,范大师又跟陈莺儿说了乔迁之际的注意事项。

    搬家的良辰吉日定在二月初二,梦瑶亦在二月过门,这也算双喜临门。范大师为骗人钱财倒也没少费心思,他告诫陈莺儿新屋入住要“拜四角”,就是向新屋的土地神明打个招呼先——范大师的确交游广阔,一会儿神一会儿佛就差没把耶和华也请出来,不服不行——正所谓“入屋叫人,入庙拜神”,说完他好像也察觉口误,忙改口道“入庙拜佛”。

    范大师见陈莺儿并未在意,他续道:“搬迁当天一定要主人先跨进大门;需在牢房半桶水倒入新的水井;碗筷要成双成对;还要提些新米回家,米上要放一些金银首饰;新笤帚,新簸箕,用红绳捆住进屋……”

    范大师说了很多,陈莺儿一一记在心里,陈煦倒有些诧异的看了范大师一眼,他所言虽大多虚无缥缈,但也不全是信口开河。陈煦记得在后世就听说小孩子从姥姥家到奶奶家都需要带一些姥姥家的水,否则是要拉肚子的,范大师提旧井的水倒入新的水井恐怕也是避免水土不服吧。

    看来给他二十两银子也不算冤枉,陈煦如是想到。

    送范大师离开,陈煦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熟悉却又感觉陌生的倩影,虽然她未着那标志性的粗布麻衣、虽然也只是惊鸿一瞥而并未看清她的面孔,陈煦却肯定是她,一定不会错的。顾不上搭理范大师,陈煦快步追了过去……***********************************************************今天小三千,各位老大加把劲,我也加把劲,求票,投票光荣,谢谢!!!

第145章 药膳

    这是一个晴朗的午后,柳树已经发绿,地面上隐约长出了嫩绿的草芽,草色遥看近却无。春日的阳光暖暖的洒在人们身上以至于凉风都透着丝丝暖意,清清爽爽的如同陈煦的心情一般。

    青檀步履匆匆,她觉察到有人跟踪,行事愈发谨慎。穿屋过巷,青檀专拣那些僻静的小路,几个转折之后身后的尾巴已不见踪影。

    “相见不如不见。”

    青檀抚摸着小腹幽幽叹息,旋即她收拾情怀返回居所。

    回到粗陋的客栈,推开属于自己的房间,青檀先将手中的草药放在桌上,继而解开披风的系带脱下来搁在了椅背上。

    “小二哥!”

    悄立半晌,青檀呼唤客栈小二,依旧是那憨头憨脑的伙计探头进来。青檀吩咐他将草药煎好,说话间她又掏出些散碎银两递给小二哥权作小费。

    虽只是一钱银子,小二哥却欢天喜地,他乐不颠的转身离开;青檀叹了口气,悬空寺上下从不追求个人享受,她的手头一直不宽裕,怀孕以前餐风饮露、饿了啃几口冷馒头,生活虽然清苦,她却甘之如饴;而如今不比往日,虽依旧素食,她每顿饭菜里却也多了点油水。

    事实证明炒菜比拌菜费钱,何况还要寻医抓药,青檀囊中渐渐羞涩,陈煦当日虽给她留下两千两银子以及一些散碎的银两,她却一直没动。

    青檀心烦,她强迫自己不去想这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事,静坐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她依旧不能静心,看到桌边摊开的《金刚经》,她开始默念经文……

    客栈小二哥揣着赏钱越想越美,鼻涕泡差点没挤出来。转过屋角,他冷不丁的撞在一个人身上,小二哥猝不及防仰面摔了个四脚朝天,银子牢牢的扣在手中,青檀吩咐要煎的草药却被抛了出去。

    陈煦接在手里,他打开草药辨别。自听说青檀“孕吐”的事,陈煦就开始关注打胎与保胎的草药,眼下这包草药陈煦能辨别百分之九十,藿香、黄芩、白术、当归,这无一不是保胎、安胎的药,他登时轻松下来。

    “这位客官,抱歉,实在是抱歉。”

    小二哥晕头晕脑的爬起来,看看身材瘦削的陈煦又看看壮得跟头小牛犊子似的自己,他很难想象被撞倒的竟然是他。百思而不得其解,小二哥干脆不去想,他连连道歉。

    陈煦没有说话,他只是掏出一个银锭子塞进了小二哥手里。小二哥脑袋有些发懵,撞了人竟然还有钱,似乎这是个不错的营生——据说这是“碰瓷”的开山鼻祖——从头到脚的打量陈煦一边,他又用牙齿咬了咬手里的银锭子。白花花的官银足足五十两,小二哥又甩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火辣辣的疼痛证实这不是梦。

    “公子爷,您有什么吩咐?”

    陈煦由“客官”升级为“公子爷”,小二哥一边谄媚一边做着白日梦,他月钱二两,五十两银子就是二十五个月的劳动所得,天降横财,他甚至能看到老家最俊的二丫已经在冲他抛媚眼呢。

    “我点几个菜,你找厨子做好送到楼上要你煎药的客官房里。”

    小二忙不迭的答应,他追问陈煦要点什么菜,信誓旦旦的推荐客栈的招牌菜——糖醋小排——并保证口味独特。

    “一个砂仁肘子、一个参芪烧鲫鱼,一个清蒸砂仁鲈鱼,再来一碗阿胶糯米粥,其余你们客栈的招牌菜也来几个吧。”

    俗话说是药三分毒,对孕妇最有益的莫过于药膳,陈煦早就跟赛华佗打听了安胎的食谱。

    “公子爷,您…您说的这几个菜小店都…都没有。”

    “没有你就去别家买啊,越快越好。”

    说完,陈煦又掏出一锭银子,“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小二哥又有些晕眩,他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许多银子,“公子爷,您就瞧好吧。”

    陈煦点点头,他说:“我看好你呦。”说完转身就走,小二哥却指着陈煦手中的草药叫道:“公子爷,药……”

    “药就不用煎了,我自会跟她解释清楚。”

    有钱能使鬼推磨,小二哥收了陈煦的银子,办事效率至少比往常提高了一步,不到半个时辰,陈煦刚才点的菜肴就陆陆续续的送到了青檀房里。

    青檀有些诧异,小二哥笑道:“客官,这是你一个朋友特意为你点的,银子已经付过,你只管享用即可。”

    青檀不用想也知道此是陈煦所为,她料不到他竟真能追上她,叹了口气又朗声说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叙?”

    在等待药膳的时间里,陈煦一直思量两人会以何种形式碰面,是你侬我侬的卿卿我我,还是言辞激烈的喊打喊杀,他想了好几种可能,却想不到青檀会如此开口。

    陈煦对着镜子笑了良久,此刻他脸上挂着自认为最完美的笑意走向青檀,青檀却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就转身回屋。陈煦感觉面部肌肉有些僵硬,他宁肯青檀喊打喊杀也不希望她待他形同路人。

    小二哥上齐酒菜,阖上房门离开。

    “青檀,我很担心你。”陈煦走到青檀身边想箍住她的腰,青檀却闪了开去,她扫了桌上丰盛的菜肴一眼,“你这是为什么?想表达你的歉意还是要对青檀补偿什么?我想告诉你,这不需要。”顿了一顿,青檀又语带讽刺的说道,“还以为你会准备酒水,既然知道了青檀的弱点,这似乎是你得到青檀身体最好的办法。”

    陈煦笑得有些尴尬,他实话实说道:“我知道你身子不方便,饮酒对…对肚里…孩儿不好。”

    “哐啷!”

    青檀毫无征兆的抽出长剑抵在了陈煦咽喉上,也不知道是羞还是气,她手臂微微颤抖。陈煦看得好不揪心,如果青檀哆嗦的幅度大一点,他八成就得交待在这儿。

    “我不会跟你出手的,如果你想杀就杀吧。”陈煦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

    “你以为我真不会杀你?”

    陈煦觉得这话有点耳熟,他想了想道:“我死不足惜,可我毕竟是你肚里孩儿的父亲,你总不希望咱们的孩子还没出世就没了爹吧?”陈煦既然开口,索性由着性子说下去,“孩子是会长大的,如果他将来跟你询问爹爹哪去了,你总不好告诉他是你亲手杀了……”

    “你不要说啦!”

    青檀努力维持的坚强土崩瓦解,“哐啷”一声,长剑落到地上,她的眼泪同时簌簌而下,也只有她才清楚这些日子她究竟承受了怎样的压力。

    “青檀,跟我回家吧。”

    陈煦唏嘘不止,他贴近青檀想要吻她,这一刻他心中没有半点**之念,只是发乎于心的疼爱,由怜而生爱,仅此而已。

    家?这一瞬间青檀感到茫然,闭着眼睛她似乎能感受到陈煦的呼吸。男女的双唇缓缓的趋于并拢,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候,青檀突然捂着嘴奔到了屏风后面。

    陈煦跟过去见青檀弯腰伏在马桶上干呕,他第一反应就是掬一把口腔呼出的热气送到鼻端,燕国虽然没有“绿箭口香糖”,但他每日用牙粉洁牙兼之刻苦练功,口气充盈着健康的清新,青檀没有理由作呕啊。

    想到青檀的“孕吐”,陈煦这才将这受伤的感觉压下,他走到她的身边轻拍她的背心。孕期的女人易产生情绪波动,她们最需要别人的关怀,青檀本欲躲避,不知怎么的竟然心中一软,也就由的他了。

    青檀吐得辛苦,陈煦替她擦拭溢出眼角的泪水,又端来温水给她漱口,接着又抱她回到桌边并坐到自己腿上。男女**厮磨,陈煦血气方刚,他下半身渐渐有了反应。

    “你发情了。”

    青檀冷不丁的说了一句。陈煦瞪着青檀,他越想越不对味,他感觉就是“勃·起”也比“发情”这个词文雅,真不明白她如何想到这么个充斥着“野蛮”的词汇。

    四目相对,青檀最先败下阵来,她说:“孩子生下来我会交还给你的,你可以走了。”

    陈煦不松手,她越发佩服这女人“另·类”的思维,听她意思怀着肚子里的孩子就仿佛陈煦在她这儿寄养了一只金毛犬一样简单,她难道不清楚生孩子本就是男女两个人的事吗?女人怀了某个男人的孩子,这男人就是孩子他爹,可女人也是孩子她妈,后者甚至比前者更不忍割舍那亲子之情吧?

    “你要干什么?住手,不许解我衣服…你再不住手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陈煦希望青檀跟他回家,青檀不同意;他喂她吃饭,她也坚持不肯破戒甚至不搭理自顾自的吟诵经文,万般无奈之下,陈煦只能野蛮的替她宽衣解带。

    “要打要杀,我都不会还手,我总不能让我的孩儿受委屈。”

    青檀甩手要打陈煦,巴掌却轻轻贴到他的脸上,她闭上眼睛,轻轻的道了一句,“冤孽!”

    话音落地,青檀已是一丝不挂,她双腿紧紧并拢,双手抱在胸前,她有些不能置信的看着陈煦将她的肚兜、底裤揣进了怀里。

    “你不吃饭、不跟我回家,我就不给你衣服,这样你那儿也去不了。”

    “跟你回家?你想怎么跟你娘解释?秦家的小姐能允许?”

    陈煦为之语塞,想不到梦瑶竟名声在外了。

    青檀又道:“如果让天下人知道你霸占了青檀,你将会是天下公敌,你有没有考虑过后果?”

    “天下公敌又怎么样?我早想过后果,可为了你我不在乎。”陈煦脱口而出,相比做“天下公敌”,他其实更怕梦瑶吃醋。

    青檀凝视着陈煦,她久久不语……*********************************************************今天破三千,兄弟们再给力点,某争取再做突破,诸君但作壁上观,投票以待吾归,某去也。睡了!!!

第146章 一寸山河一寸血

    京城歌舞升平,百姓茶余饭后虽喜欢凑成一堆谈论战争、品评英雄,然而真实的战争对他们却是陌生而遥远的。自瓦剌使团遭五军营屠戮,朝廷内外开始流传关于神宗皇帝欲与瓦剌开战的说法,而如今愈演愈烈。谣言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离谱,传到百姓耳中竟演变成皇帝不惜倾举国之力与瓦剌决一死战,更有人煞有介事的爆料称皇帝要拉壮丁,家里有壮年男丁最好先藏起来,否则尸骨长埋黄土间,后悔就来不及了。

    皇帝耳目遍布天下,京城有任何风吹草动当然逃不过皇帝耳目,神宗皇帝闻之怒发冲冠,他几乎可以笃定有人故意推波助澜只为动摇军心、民心。

    陈煦与青檀会面的第二日早朝,神宗皇帝就公开讨论与瓦剌的战事。战事只是假想——在现代社会通俗的说法就是如果与瓦剌开战,朝廷有几成胜算?神宗皇帝希望群臣各抒己见。

    陈煦大清早起床就接到神宗皇帝旨意要他“临殿听朝“。陈煦颇有些莫名其妙,他第一反应就是不去,青檀昨夜开了荤,两人甚至还有了第一次真正意义的接吻,然而她却不同意跟陈煦回家。两人僵持到太阳落山,陈煦甚至打红了仙子的两瓣翘臀也没能令她改变主意。

    “那你要继续住在这家客栈,我明日再来会你。”

    青檀点头允诺,陈煦却觉得不靠谱,他说:“我觉得你在敷衍我呢。”

    “没有!”

    “以你的性子怎肯跟我解释?你解释就说明心理有鬼,你定是在敷衍我。”

    “你不相信,青檀也没有办法。”

    陈煦看着青檀,他灵机一动道,“除非咱俩做夫妻。”

    青檀却突然火了,两人现在一丝不挂的钻在一个被窝里,这难道还不算夫妻吗?

    陈煦讨好的说:“我是说咱们要做受国家律法保护的夫妻。”

    青檀对此有些不解,国家律法还能干涉子民的婚姻?

    “我是说咱俩要定下婚书、结发、喝交杯酒然后再洞房。”陈煦说完光着身子下床,他将外间的方桌搬到床边又取来纸笔,将宣纸在桌上铺开仿照后世结婚证的样子写就了相关内容,他甚至留出了贴照片的地方。

    “陈煦,年龄十七;青檀,年龄……”陈煦问青檀年龄,青檀答曰十八,接着她又问,“你这是做什么?”

    陈煦不答,他继续写道:“自愿结为夫妇,白头到老,矢志不渝。”写完落款的年份,陈煦觉得少了点什么,他又写道,“我陈煦愿意娶青檀为妻,在神明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就像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还是健康,富有或者贫困,始终忠诚于她直到离开世界。”

    陈煦这张“结婚证”半中半西,不伦不类,他自我感觉不错,将毛笔塞进青檀手里,“你要按照我这样写。”

    青檀咬了咬唇,她提笔写道,“我青檀……”

    “你的真名字是叫青檀?仙子一般都有艺名的吧?”陈煦打断青檀问道。

    青檀无语,这一瞬间她想敲他的头,真是太可恶了。

    青檀写完誓词,陈煦又找小二哥要来印泥,两人分别按下了手印。

    “这就是你所谓的婚书?”

    青檀虽笃信佛家,她却也知道平常人家的婚书,如此不敬祖宗、如此露骨的话如果摆进祖宗祠堂,估计祖宗都能气活了。

    “还差那么一点点。”

    陈煦神秘的笑笑,他开始在婚书的空白处画寸照。

    青檀第一次发现竟可以用石墨作画,更为难得的是陈煦将她的头像画的惟妙惟肖,她不仅叹为观止。陈煦画完青檀再画自己时才发现青檀画的大了些,于是乎他匆匆几笔勾勒出一个Q版的自己的头像。

    青檀并未取笑这不伦不类的搭配,她只是惊异于陈煦如羚羊挂角般无迹可寻的画风,匆匆几笔却能让人一眼看出就是陈煦,相比前者,这种画法恐怕更考校一个人的功力吧?青檀默默的想到。

    办证完毕,陈煦替青檀盘起发髻,随即剪下她的一绺头发与自己的扎在一起,接着喝交杯酒——青檀以茶代酒;再往后就是入洞房。

    青檀怀孕时间不长,陈煦不敢折腾,穷则变、变则通,他不仅想到了那两首流传千古的诗篇,其一,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其二,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

    当然,此中详情,不足为外人道也。

    离开客栈前,陈煦许诺明天再来看她并带给她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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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山与美人,孰轻孰重?有英雄不爱江山爱美人,亦有好汉爱江山更爱美人,陈煦不去的念头盘旋在脑海里,刚要挺身而出,看到神色颇有些战战兢兢的母亲,他突然意识到人生有时候可以放纵,但大多时候不能随性而为,不如意事十之**,这才是人生的真实写照。

    就比如此刻,江山与美人,江山是人家的,美人是自己的,理智告诉陈煦此刻要先人后己,大不了晚一会儿再找青檀吧。

    梳洗打扮,陈煦策马出门,临近皇宫,他碰到了杨云睿、冯澈二人。

    “老三,陛下也宣你参加朝会?”

    “老二,你这也是去‘听朝’?”

    两人同时开口询问,语罢相视而笑。三人并骑而行,冯澈从身上拿出一个香囊递给陈煦,“清妹嘱我送你的。”

    陈煦握住香囊,嗅着那淡淡的清香,他仿佛看到了冯清娇羞的模样,他不禁会心一笑。

    有资格参加朝会的无一不是当朝重臣,陈煦一无官二无爵却能参加朝会,举朝震惊。陛下宣他兄弟三人临朝到底有何用意?

    陈煦第一次走进金銮殿,不入此间不知此间之广阔,这简直能媲美小型体育馆。震撼之余又有些郁闷,文武百官各司其职,金銮殿上也有其固定的位置。

    文武百官一个萝卜一个坑,陈煦在这宽阔的房间竟然没有立锥之地。当然,冯澈比他也强不到哪去。

    两人随杨云睿而来,理所当然的站在他的旁边。

    “对不起,让让!”

    “小子,这是某的位置。”

    “劳驾……”

    杨云睿想指点一二,没等他开口,太监昌诺“皇上驾到”,百官叩首,山呼万岁。陈煦、冯澈这对难兄难弟此刻已被挤到了殿门口的位置,他俩如果叩首,脑袋非磕到前边那位同僚的屁股不可,两人呆立当场,颇有几分鹤立鸡群的优越感。

    神宗皇帝就算眼花也是远视,陈煦二人“手足无措”的样子他看的真真切切,既欣慰于皇权的无上权威又希望陈煦二人能尽量发挥“拼命三郎”的精神以搅动死气沉沉的朝堂带来几分异样的新鲜。当然,神宗皇帝也有些担心,他不知道陈煦二人有没有平素侃侃而谈的勇气。

    冯澈觉得很美,陈煦可不愿被人当猴耍,他急急忙忙的扯着冯澈躲到金銮殿最角落里的柱子后边,就这个位置,就算打八圈“脱衣麻将”都不担心被人发现。

    朝堂辩战。

    主和派宣扬“国虽大,好战必亡”的论调;主战派则以“天下虽安,忘战必危”作为突破口发起反击,陈词滥调却能辨出精彩,场面之激励甚至能媲美后世的国际大学生辩论赛。

    当然,主战派有点吃亏,主和派多是文官,他们饱读诗书,此刻更是引经据典,张口子曰、闭口诗云,似乎不如此不足以彰显学识。

    有一句话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武将们大多脾气火爆,哪受得了被人如此挤兑?他们把大兵动手不动口的风范展示的淋漓尽致。

    辩战之中,不知谁先打破了礼部史大人的鼻子,史大人捂着鼻子找人报仇,不成想装逼不成反被X,礼部下属官员为表诚心,他们乱拳打向推倒史大人的人。

    百官上演全武行,神宗皇帝这裁判颇有些不称职的看热闹,他时不时看一眼角落里的陈煦二人。

    陈煦开始有些犯困,听着听着精神起来,杨云睿痛心疾首的述说边关百姓的悲苦,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有如此感受,陈煦虽不是第一次听,他兀自感觉震撼,他就想不明白主和派这些吃国家俸禄的官员们心胸何以如此狭隘。

    虽说人人皆有私心,然而朝廷重臣为自身利益罔顾国家黎民,他们在享受民脂民膏的时候不觉得惭愧吗?长此以往,国将不国,覆巢之下无完卵,他们饱读诗书却如此短视?难道他们不愿为子孙后代考虑考虑?

    冯澈也觉得义愤填膺,他鼓足中气大喝一声:“通通住嘴…手!”

    金銮殿的建筑结构能巧妙的放大声音,冯澈此语如暮鼓晨钟般响起,大臣们竟果真纷纷住手。

    “金銮殿上掐架,成何体统?”神宗皇帝看完了热闹,他又开始唱白脸,“全体罚俸一月,以儆效尤。”

    陈煦瞅了瞅神宗皇帝,他终于明白了什么是高手,翻手云覆手雨,当皇帝的敛财太容易了。他忍不住翘起了大拇指。

    “陈煦,你想说什么?”

    陈煦想不到竟被神宗皇帝误解,当然他也知道明哲保身行不通,他边走边思索应对之道。

    “陛下,小子不敢妄谈国家大事,但我知道国是千万家而家是最小的国,如果说有人翻墙头到我家偷东西,我觉得我最想做的就似逮住这狗日的往死里揍。”

    “一派胡言!”

    史大人捂着鼻子反驳,他对陈煦三人可谓恨之入骨,损人不利己估计都会做,更不用说于己有利的事。

    “国家大事绝非你所谓东家长、李家短的儿戏之事,一个决策失误可能会伏尸百万,亦可使百万黎民流离失所,你承担得起这个责任?”顿了一顿,史大人又道,“你一黄口小儿焉敢妄谈国事?陛下,兵者,凶器也,不可不慎呐。”

    陈煦看着史大人声泪俱下的样子,他不禁赞叹果真影帝级的人物。

    “史大人,我大燕兵强马壮,谁就告诉你我们会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这是动摇军心,该当问斩!”

    史大人冷笑,“你了解瓦剌吗?你知道瓦剌骑兵的可怕吗?瓦剌人一匹马可以搬走整个家,我大燕世代耕种,你能用马匹拖走整个家吗?瓦剌以战养战,我燕国打仗却要消耗巨大的财力、物力,此消彼长,北元霸占中原难道不是前车之鉴吗?如果瓦剌骑兵长驱入我京师,你又何以应对?”

    “我只知道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兵,瓦剌人想要长驱直入,他们办不到!”

    陈煦此话振聋发聩,杨云睿只听得热血沸腾,他忍不住赞道:“说得好!”

    神宗皇帝看着陈煦,他欣慰的笑了,果然没有看错这小子;王振王公公默念“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兵”,这一瞬间他似乎又找回了属于男人的雄风……****************************************************感谢“风恋小凯”童鞋的打赏,偶感觉今天状态不错,求个票!!!

第147章 噩梦、捉奸

    “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兵”这只是一句鼓舞人心、斗志的口号,陈煦可以在战略上藐视敌人,但他绝对不会在战术上轻视敌人。瓦剌骑兵强于大燕精锐,这是不争的事实,任何一个指挥官,在决策之初都必须正视这个问题。

    “老三,如果此时与瓦剌开战,你觉得我方有几成胜算?”

    杨云睿听到陈煦所言,虽然热血沸腾,他却也不会盲目乐观,离开朝堂拱手作别想要套近乎的官员,他兄弟三人信马由缰的沿着街道走着。杨云睿突然问陈煦道。

    “老大,瓦剌虽说全民皆兵,真若开战,也行能调动的兵马顶多五六万人,而我大燕京城三大营常备军可达二十万,孰强孰弱,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冯澈哂道。

    杨云睿微微摇头,他说:“战争没这么简单,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纵观历朝历代,以少胜多的战役还少吗?”

    冯澈有些天真的辩解道:“只要正义的一方才能以少胜多,这叫邪不压正。”

    “那你说何为正何为邪?”

    “当然是我们代表正义。”

    冯澈如此回答杨云睿的问话,陈煦插口道:“成王败寇,史书都是胜利者书写的,如果我燕国大胜瓦剌,我们当然是正义之师,可如果瓦剌取得胜利,史书只会颂扬也先的丰功伟绩,就算戏文里也会把入侵者当成救世主来歌颂,而加诸于我大燕的笔墨无外乎昏聩、腐朽、残暴不仁。”

    冯澈哑口无言,杨云睿却暗暗点头。

    “其实我也不知道。”

    杨云睿听了陈煦“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的话,他忍不住拍手称颂,不惧敌也不轻敌,这番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老三,为什么你想问题总是比我想的深远?”冯澈有些郁闷的问道。

    陈煦浅笑,莫测高深,用现代话语形容就是“装逼”。

    回到宁国公府,梦瑶没在,秋月去了肥皂商铺那边,只有母亲、小依两人在家。小依在打拳、练剑,母亲却是战战兢兢的等待儿子归来,她不知道皇帝要如何处置她的儿子,希望不要再打他板子,也不要再把他关进大牢里。

    看到陈煦进门,陈莺儿急忙迎上去,她上上下下的打量儿子。

    “儿啊,皇上有没有为难你?”

    陈煦搀着母亲做到床边,小依端来茶水,陈煦接在手里,他又询问母亲口干与否。

    陈莺儿摇头,顿了一顿,她突然说道:“煦儿,咱们一家人离开京城,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生活,好吗?”

    “娘,你怎么了?”陈煦放下茶杯,他有些诧异的看着陈莺儿道。

    陈莺儿突然抱住陈煦,她有些悲戚的说道:“娘害怕,娘梦到皇上要你出征跟瓦剌打仗,然后…然后……”

    “然后全军覆没,儿也埋骨沙场再也没能回来……”陈煦笑着补充道,话没说完就被陈莺儿捂住了嘴巴,她责怪他不能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娘,梦由心生,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不要想太多,天下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我有娘、有媳妇,才舍不得就这么死了呢。”

    陈莺儿只是摇头不许陈煦瞎说。陈煦看母亲眉头紧皱的样子,抱起母亲横躺在榻上并替她按摩额头,他同时说道:“我知道娘向往那桃花源般的生活,悦亲戚之情话,乐琴书以消忧,可世间本就没有桃花源啊。”

    陈煦继而为母亲推拿全身,他又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们就算躲到穷乡僻壤也依然不能脱离皇权的控制,即便真有皇权触及不到的地方,我们也躲不开天灾、**以及流寇四起。”

    陈莺儿想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也知道儿子说的都是真的。

    “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儿清楚伴君如伴虎,在朝堂上、在皇帝面前的一言一行都经过深思熟虑,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

    陈煦也不清楚母亲听没听到他后面这番话,见母亲沉沉睡去,他拉过锦被盖在她身上。看了一会儿母亲睡觉时的模样,陈煦也在想母亲关于战争的噩梦,母亲虽然没有说,结局大概真像他说的那样。

    全军覆没!

    可这可能么?陈煦绝不相信。

    现代军事学流传着这样的说法:做数据模拟。陈煦计算机水平不算差,破译密码,手到擒来;处理计算机的一些小故障、编写几个小程序也是游刃有余,然而要实现军事对垒的数据模拟,他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打开笔记本电脑,陈煦记起电脑里存储着类似《帝国时代》的战略**,游戏荒诞而又真实,地图上的兵法推演总不如动感画面来的直观。陈煦游戏玩的不多,一边查看游戏说明一边选择地图、指定战争双方的具体实力,包括黄金、木材、石头和食物,并建造市场,双方可由交易来补充自己所缺乏的资源。

    陈煦代表燕国、电脑代表瓦剌,他将电脑级别定位最高级,以他对游戏的熟练程度充其量也就是以二流指挥官,但因为双方实力的差距,他轻松的取得了战争的胜利。

    朝廷一旦与瓦剌开战,指挥官绝对是身经百战的老将,难道还比不上他这二流指挥官?尽管战术上不轻敌,陈煦也相信燕国必胜。

    饭后,陈煦想起与青檀的约定,他匆匆赶去昨日相会的客栈。熟门熟路,陈煦甚至没跟客栈的掌柜、伙计们打招呼,走到青檀门前刚要敲门,他就听到房内传来男人的喘息、女人压抑的呻吟以及**撞击的声音。

    陈煦听得心头火气,“砰”的一声,一脚踹开房门,他怒气冲冲的闯进房里,愤然扯下卧榻四周的帷帐。

    床上一男一女一丝不挂,两人惊魂甫定的盯着陈煦这不速之客。女的身材丰腴、一脸媚俗,她误以为陈煦是男方老婆派来捉奸的人;男的身体肥硕,他则误会陈煦是女人偷养的小白脸,又怒又气,“啪”的一声,甩手给了女人一个大耳刮子。

    不是青檀?!陈煦突然感觉一阵轻松,他尴尬的看着床上的男女,“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

    说完,转身而去,留下床上的男女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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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太困,今天先奉上一章,下面出去有事,晚上回来继续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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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青檀留书

    青檀走的突兀,陈煦回首那两扇紧闭的房门,心中不无怨怼,明明说好了要等他的,为什么又要离开?难道就因为他今天晚来一会儿?

    收了陈煦银子的伙计不知何时来到陈煦身边,唤了陈煦两声没有反应,他有些奇怪的拉了拉陈煦的衣袖。

    燕国京城看似歌舞升平,陈煦却知其中汹涌的暗流。

    除了面对家人,陈煦的心弦一直绷得紧紧地,毫不夸张的说,无论是谁想要加害于他,他都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作出反应。然而就在此时,他竟一点防备都没有,就算一个稚龄幼童估计也能捅死他。

    客栈伙计拉扯陈煦衣袖的动作就仿佛引爆了手雷的引线,完全是下意识的,陈煦毫不犹豫的出手,矮身、下蹲,右腿横扫,伙计猝不及防,“咚”的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这还不算完,陈煦屈膝下叩,如果他的膝盖击中伙计胸口绝不是断几根肋骨这般简单,毙命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陈煦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在这迅雷不及掩耳的情势下,他腰部发力,身子微扭,膝盖重重的叩在了地板上,客栈地板的青砖竟如同被开水浇灌的冰镇玻璃杯似的皲裂开来。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陈煦击碎青砖,他膝盖也觉剧痛无比。陈煦一面揉着膝盖一面歉意的看着依旧四仰八叉的伙计。一个不通功夫、没有经受过特别训练的人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那滋味绝对不好受,伙计呼吸艰涩、眼冒金星,他甚至误以为陈煦叩击地板发出的声响是昏厥前的幻觉,不过他并没有昏厥,臀部传来排山倒海般的剧痛,那种滋味简直让他生不如死。

    “客官,”两人对视好半晌,伙计委屈的咧着嘴,“我怎么就躺在地上了?”

    陈煦:“……”

    “这房间的客官临走前留下一封信托小的亲手交给你。”

    “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天刚亮的时候。”

    原来她早打定主意离开,陈煦也说不清心里的感觉,他接过青檀的信,接着扶起地上的倒霉孩子又赏了他二十两银子。

    银子能做大限度的麻醉伤痛,伙计两眼放光的对陈煦千恩万谢。打躬作揖之际,他突然发现了地上碎裂的青砖,“客官,这地砖是小的压碎的?”说着他扭头朝自己身后扫了一眼,他实在想不出他竟还有成为江湖高手的天赋。

    “当然!小哥绝对是高手中高手。”

    陈煦恭维小厮,他却不知道暗中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青檀觉得自己该恨陈煦,可事实上她并不讨厌他,否则昨日也不会任由他“胡作非为”。悬空寺弟子在江湖中地位超然,这种超然于冰清玉洁的仙子是莫大的荣耀,可对于失了贞节、甚至怀了孩子的仙子却是无形的枷锁,青檀既然打定主意要生下肚里的孩子,她当然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昨日,青檀半玩笑半认真的对陈煦说如果两人的事情公诸于外,他将会成为天下公敌。这话虽有警告陈煦的成分,她内心其实也想知道陈煦会怎么回答。

    青檀功夫卓绝,眼光也绝对不差,虽不能说媲美江湖上那些老油条,她看人很少有看走眼的时候。陈煦却是个特例,他特立独行、他玩世不恭、他行事有时优柔不绝,有时又果断狠辣,她猜不透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他对她所说的那些话有几分真情?又有多少假意?

    陈煦给出的答案让她满意,似乎需要她承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如果选择留在陈煦身边,日后纷至沓来的麻烦就能让他疲于应付,这真是她想要的结果吗?青檀昨夜想了很多,素心师伯与冯大侠夫妇有情人终成眷属,可谁又能知道她们为了能够在一起所付出的代价?甚至直到今日,旁人提起素心师伯都不免加上“悬空寺弃徒、自甘堕落”几字评语。

    喜欢一个人并不一定都要天长地久,或许几十年后垂垂老矣之时想想曾经拥有这就足够了。青檀早早退房,她却一直躲在暗中。陈煦没有如约到来,这一瞬间,青檀觉得失望,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失望之余,她又感到解脱,如此也算心无挂碍了。

    青檀想到了佛经《妙色法王求法谒》中的话: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这岂不是自寻烦恼吗?

    青檀几次想离开,她却迟迟不肯挪动脚步。

    陈煦直到午后,姗姗来迟,青檀鼻子有些酸涩,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傻,命由己造,相乱人心,直到此刻方晓知易行难。剪不断,理还乱,这难道是命中注定吗?

    青檀耳听八方,她当然知道她曾经住过的客房里正发生着怎样的事情,陈煦怒气冲冲的踹门而入又灰溜溜的退出房门,她又觉得他并非无情之人。

    一定是他被什么重要的事情拖住了,青檀如是想到。

    陈煦矗立良久,青檀只觉于心不忍,好几次都忍不住要走出去,她甚至刻意急喘几口粗气,陈煦却茫然未觉。想到陈煦追踪她来到此处的手段,青檀相信陈煦若非心烦意乱,他决不至于听不到,这一瞬间她只觉心口潮乎乎的。

    小厮拉扯,陈煦回过神来的瞬间,他竟仿佛拉满弓弦的强弓一般充满爆发的张力,青檀感觉到震撼,想不到短短时日,他的功夫竟然精进如斯,那膝盖撞击的角度与力道,即便她有所防备之下恐怕也不一定躲得开。

    陈煦失手打翻伙计,他又道歉又赔钱,青檀既好笑又欣慰,一个知晓自控的人总不会是十恶不赦的坏蛋,她终究没有看错人。

    “说好了不见不散的,你凭什么不告而别?女人就可以说话不算话吗?”陈煦并没有立即拆看青檀留信的内容,他举着信冲着空气嚷道,“不要以为留下一封信就算完事儿了,等我再撞见你,一定把你屁股打烂。”

    青檀脸蛋儿涨红,她大气都不敢喘,想想陈煦那日的“惩罚”,她才不出去找那个不自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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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算昨天的,嗯,就这样,睡了,同志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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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知雨堂

    离开客栈,陈煦牵着马沿着街道慢行,手上捏着青檀的信。陈煦并没有看信的内容,想来绝不会是什么恩爱缠绵的情话。

    “相公!”

    一辆马车驶到陈煦身边放慢了速度,车帘掀开,梦瑶探头看着陈煦叫道。

    陈煦反应敏捷,第一时间将青檀的信藏在了怀里,他方才一脸惊奇的跟梦瑶打招呼。

    “相公,上车来。”

    陈煦当然不会跟梦瑶客气,将马拴在车后,他拉开车门钻进了车厢。

    车厢里很宽敞,四周挂的帷幔、饰物都用香料熏过,那淡雅的香气让陈煦浑身舒坦无形中冲淡了因青檀不辞而别而生的烦扰。冯清坐在车厢右侧的方凳上,看到陈煦,她脸蛋儿微红的低下头去。冯清夙愿得偿,她反不如之前放得开,当然这也有陈煦给她打针的因素。

    “师妹,我看看你的伤。”

    冯清小声说伤势已经无碍了,陈煦近乎蛮横的拉过冯清的手臂挽起了她的衣袖。伤口已结痂,血痂脱落的部分是嫩红色的新生的肌肤甚至能够看到紫红色的血管。

    “师兄,那儿好丑的。”冯清小声道,陈煦白了她一眼,道:“瞎说!”说着,他竟凑到冯清臂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冯清脸蛋儿愈发红晕,心里却甜甜的,她以微不可察的声音叫了一声“相公”,这个称呼她已经偷偷的叫过无数次,可不知为什么当着陈煦的面她就是叫不出口。

    “相公,你这是去哪儿?”

    陈煦上车后只顾关心冯清,梦瑶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果真是妻不如妾呢。然而冯清为她而伤,梦瑶也不好指责什么,她只有“曲线救国”以增加自身的存在感。

    女人面前不言其她女人,陈煦避而不答,他反问梦瑶俩人这是去哪儿。陈煦最了解梦瑶的小心眼,见她嘟着嘴明明吃醋却又不想表现出来的委屈模样,心中感到丝丝异样的满足。陈煦起身坐到梦瑶身边,食指指肚点着她的红唇,男女情事最是妙不可言,往往一个不经意的亲密的动作就能让佳人破涕微笑。

    “讨厌!”

    梦瑶轻嗔薄怒,她不无得意的看了冯清一眼好似她又赢回来一局。

    关于炼钢之事,理论上已可以制出精钢,梦瑶二人今天就是去作坊里勘察炼钢的具体事项以便完善部分细节。

    “相公,等我回去再改进一下,咱们就能开始生产,”梦瑶兴奋的说道,“还有你说的不锈钢,我已经吩咐信得过的匠人去采买原料,只要能炼出精钢,咱们就可着手试验了。”

    “还有制伞作坊那边,所有匠人都已到位,我昨天见了他们预制的丝绸伞面,图案色彩艳丽、美轮美奂,等咱们的三折伞做好,一定能轰动京城,不,应该是轰动整个大燕,就像肥皂一样。”

    梦瑶说起生意经,她两眼放光,“到那个时候,知雨堂也得看咱们的眼色行事。”

    知雨堂,燕国当今最大的制伞作坊,发源于京城,其油纸伞享誉大江南北。毫不夸张的说一句,京城每三个人就有一个人撑着知雨堂的油纸伞。

    任何一个行业,只要形成垄断之势,那滚滚财源必遭人觊觎。知雨堂传承近百年而不倒,岂能没有坚实的后盾?陈煦甚至听说知雨堂的东家与建宁候交情匪浅。三折伞问世必然触及知雨堂的利益,如果对方良性竞争,陈煦乐意奉陪,就怕他们狗急跳墙采取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秋月的遭遇让他铭刻于心,他绝不容许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在梦瑶或者冯清她们身上。

    “梦瑶,你们以后出门要加倍小心。”

    梦瑶点头,冯清心中却是一凛,她也想到了当初秋月的事儿。

    论生意场上的管理,冯清比不了凌月华,至于技术方面的研究,她远不及梦瑶,可她武功却是最好的,她定要保护他们不受半点伤害。

    马车驶向家的方向,三人聊着家长里短的话题,梦瑶越聊越困,继而哈欠连天。

    “梦瑶,你昨夜没睡好吗?”

    梦瑶有些羞赧的点点头,冯清突然插口道;“师兄,姐姐这几天每夜都会熬到很晚。”

    “小清,你不要瞎说,没有的事儿。”

    两女都还没有过门,相互间的称呼却已经改了,陈煦此刻却没有兴致关心这些,他训斥梦瑶道,“胡闹!你把身体搞垮了,钱赚再多又有什么用?以后你要再做这种‘要钱不要命’的事儿,看我不打你屁股。”

    梦瑶瞪了冯清一眼,这当然瞒不住陈煦的眼睛,“师妹这事做得对,我若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打算继续熬下去?”

    梦瑶连声辩解说没有,只是这种否定特别没有说服力,在陈煦目光直视下,梦瑶才道,“现在作坊里的工匠都已经就位,我们每多耗一天就多损失一天的银子……”

    陈煦打断梦瑶,“那就耗着,不就损失几个银子?别说咱家不在乎,就算在乎也没有你们的身体重要。”陈煦蛮横的强迫梦瑶躺下,梦瑶不小心按在陈煦膝上,他不禁咧了咧嘴。

    “师兄,你怎么了?”

    陈煦笑道:“没啥大事,就是不小心磕到了地上。”

    梦瑶闻言又坐起来,她非要看看说要不然不放心并振振有词的说:“你刚才也说了,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

    冯清点头,她完全赞同梦瑶刚才的话。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膝盖都磕青了。”

    “相比我的膝盖,我觉得你们更应该关心那块方砖,人家都碎了。”

    梦瑶:“……”

    正月的最后一天,太阳落上之后,范大师在陈府新宅开坛做法。陈煦觉得范大师收五千纹银是贿赂西方神佛,人间流通的金银当然不流通,弄十亿八亿的冥币,既实惠又有诚意。陈莺儿无意间看到了陈煦准备的冥币,她骇得脸都白了,新家就是她后半生的依托,她只想家宅平安,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如果真的触怒大师,万一老天降罪,他们怎么承担得起?

    陈煦看着母亲紧张的样子,他叹了口气,心说算了,就当破财免灾吧。

    范大师身着道袍,桌案上摆满了作法的道具,老道为彰显法力深厚,他首先表演了一招“油锅洗手”,围观的客人们叹为观止;范大师一手持桃木剑一手捏着符咒,闭目自语,猛地大喝一声“妖魔鬼怪、速速显形”,他喝一口自带的清水一口喷出,提前备好的白布上慢慢显现出一个狰狞的图案,陈煦瞅了半天也没瞅明白画的是什么,老道一剑刺去,白布上现出大片红色痕迹彻底掩盖了原有图案。

    陈煦对这“老掉牙”的骗人把戏嗤之以鼻,不明真相的客人却是一脸崇拜,范大师的声望水涨船高的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大师已经不是大师,百姓对他的称呼已经换成了“范半仙”,据说当天就有好几户人家请范半仙出面看看宅子。

    陈煦笑而不语,何为捧杀?捧得越高、摔得越重,骗人的把戏早晚有被揭穿的一天,他拭目以待。

    转过天来,二月初二,正是范半仙为陈煦一家择定的乔迁吉日。

    陈莺儿早早起床沐浴更衣,她在正堂的大桌上放了三个大米斗,盛满米谷,米谷斗上各放一个大红包。

    梦瑶、冯清她们也先后过来帮手,抬着该抬的,搬着该搬的,鞭炮锣鼓声中,一家人浩浩荡荡的走向了陈府新宅。

    范半仙骗了陈家钱财,送佛当然要送上西——骗子也是有职业道德的——他头裹红巾、身着素衣,左手执大红公鸡一只,右手握一口七星宝剑,他神气十足的将大公鸡放血,鸡血洒在新宅大门前的白布上,口中念念有词道:“天煞天边遁,地煞地下逃,岁煞下江河,白刀一刺,百煞全无。”

    仪式完成后,范半仙请陈莺儿先迈过门槛,一家人进门后阖上大门,此后再有客人暂时经小门出入。走进新家,范半仙指点着物品的摆放以及头一天说话办事儿的禁忌习俗,陈煦看着半仙汗流满面的样子,他又不由得感慨骗子出来混也不容易啊。

    陈家搬家的事儿完美收场,日子平淡而紧凑的一天天过去。

    周乾时常过来探望陈莺儿,见到陈煦他就仿佛老鼠见了猫一般低眉顺目的,有时转一圈就走,有时也会呆上半天陪陈煦一家人吃顿饭,然而太阳落山之前,他必定告辞离开。

    二月十九,冯澈迎娶了邝家的小姐,梦瑶有些羡慕的看着凤冠霞帔的新娘子,她心里期待着她人生最重要的一天。

    二月二十五,梦瑶出嫁的前一天。该准备的嫁妆都准备好了。是夜,柳氏姨娘将梦瑶叫到房里殷殷的叮嘱着女人的为妻之道。

    “梦瑶,明天等你迈出大门,就不能再像在家时那般任性了,晚睡早起,侍奉夫君、婆婆,切不可恃宠而骄,”顿了一顿,柳氏又道:“大妇就要有大妇的胸襟,凡事要宽忍,记住吃亏是福。”

    说完这些,柳氏又从箱奁里拿出几件物事,梦瑶只瞟了一眼,她脸蛋儿连同耳根子“腾”的一下红了个通透……*****************************************************今天是过度的章节,后续的精彩敬请期待,不要错过哦。周一了,照例求一下推荐票,谢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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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古代当将军介绍:
现代杀手魂穿到金陵商贾世家一个弱智的早产儿身上,得不到家族的认可远走京城却碰上了史上最贪财的皇帝。搞副业、做皇商,肥皂生意巨大的利润让人眼红,有些事情唯有杀戮才能解决,无意中捡到的一只狙击步枪更让他如虎添翼。家国天下事,想躲却躲不开,为了家人,跃马扬刀,他用现代社会特种部队的训练方法打造了一支铁打的部队——狼牙。
百骑破万敌,狼牙一战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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