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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凌云无忌     回到古代当将军txt下载     回到古代当将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0章 折伞问世

    回家的路上,梦瑶神sè如常,陈煦却是提心吊胆,他讲甜言蜜语、讲两xìng夜话,后来又说起建游泳池的事儿。

    陈煦想在府里建游泳池并非一时兴起,母亲身体不太好,平素又缺乏锻炼,作为儿子,他颇为忧心。据说游泳的时候人消耗的体力比平时多上八倍,既能娱乐又可增强身体的抵抗力,陈煦实在想不到比游泳更好的锻炼方式。

    陈府坐落于西海附近,府内有人工湖,水源不成问题,关键是游泳池进水口与出水口如何设计。

    “梦瑶,有件事帮忙想想呗。”

    梦瑶渴望证明自己,令她感到满足的是相公给予了她足够多的机会,她果断的答应并保证完成任务。晚饭的时候,陈煦又跟母亲说起这事儿。

    “娘,等咱们家游泳池建好了,你每天都得游半个时辰。”

    在燕国,女人游泳的机会不多,陈莺儿有些期待又有点担忧,“煦儿,娘不会游啊。”

    “我可以教你们呀。”陈煦想起送公主出嫁的差事,不知何时才能归来、不知如何收场,他甚至不知该怎么告诉母亲她们。看着母亲、妻子,他压下心中的不快,“还有你们,都得学。”陈煦对小依、杏儿她俩说道……

    陈莺儿看着儿子、媳妇携手回房,见秋月发呆,她拉起她的手问道:“月儿,你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秋月有些慌乱的说道。

    “你放心吧,等过几天,娘做主让你跟煦儿圆房。”

    秋月脸蛋儿更红,她连连摆手道,“女儿不…不急的。”

    这是一辈子的事儿,来rì方长,她真的不急。睡前,秋月看着天上的月亮自言自语道。

    陈煦觉得梦瑶有些反常。梦瑶沐浴,他死皮赖脸的凑过来说要鸳鸯浴,杏儿服侍小姐宽衣解带,她又帮陈煦解衣。

    “那…杏儿,还是我自己来吧。”

    “跟杏儿还有什么避讳的?她早晚也是你的人。”梦瑶坐在浴桶里调侃道,陈煦脸热,杏儿却闹了个大红脸,脱下陈煦外衣,她闭上眼睛在陈煦身上摸索。

    “还是我自己来吧,你先歇息一会儿。”

    杏儿如蒙大赦,说一句她去铺床,小跑着离开。杏儿跪在床边铺床,心里却不停的埋怨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跑出来?

    “相公,妾身给你搓背。”

    陈煦享受着梦瑶的服侍,他却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我说梦瑶,你心里要是不痛快,骂我两句、打我两下甚至咬我两口都行,你越这样我心里越没底啊。”

    “妾身心里没有不痛快啊。”梦瑶嘴角微微上翘,娘亲的话果真是金玉良言呢。

    回门的第二天,秦铮派人接女儿回娘家住几天。这事儿有说法:堂而皇之的解释是新娘子离家后想念家人,要回去看看父母;实际上不能宣之于口的理由是新妇初破,娘家担心新郎官不懂怜香惜玉让闺女回娘家“疗伤”。来人是秦铮的族兄的儿子,按辈分梦瑶该叫他一声堂哥,堂哥嗜酒加之陈煦频频相劝,从中午喝到太阳落山,新娘子非但没能接走,堂哥干脆也留宿在陈府,醒来时太阳已经晒屁股了。

    据说第二天堂哥接梦瑶回家之后,秦老爷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

    新娘子回家,少则三天,多则七天。梦瑶第三天上午就赶了回来,她已经知道了陈煦送思柔公主出嫁的事儿。新婚燕尔,梦瑶分外不舍,不舍却无法改变。随后的十来天,两人形影不离,出则同车共马,夜则同床共枕,冯清每天都会过来,有时一个人有时拉着顾盼儿。冯清话本就不多,如今越发沉默寡言,看着身轻如燕、举止端庄的女子,陈煦怜大于爱,想亲吻她以剖白心迹,可每次都被梦瑶不着痕迹的岔开,然后她拉着冯清喁喁细语。

    陈煦只是苦笑,自成亲以来,梦瑶再没像做女儿时那般耍过小xìng子,她甚至很大度的说待小清嫁过来如何如何云云,他原本还奇怪梦瑶怎么就转了xìng,现在才明白她只是把口号转换成实际行动而已。

    三折伞正式投放市场,京城百姓方才恍然,陈氏又有新手笔了。肥皂与香皂叫好又叫座,喜欢香皂的小姐、太太们期待陈氏带给她们更多的惊喜而争相购买。

    三折伞有两大卖点:其一,钢制弧形伞骨,设计jīng巧自不必说,最奇特的还是它的材质,那泛着银白sè光泽的铁制品比银制品更能吸引人的眼球;其二,美轮美奂的伞面,任何一把伞都是一件绝妙的艺术品。

    凌月华挺着大肚子与陈煦敲定折伞的价格。

    “明阳,咱们这伞一把要卖多少钱?我觉得最少也得一百两吧。”

    “一百两?最少二百两,你别嫌贵还不打折,你得研究那些小姐、太太们的购物心理,愿意花一百两银子买把破伞的人根本不在乎再多掏一百两,这还只是普通画师绘制的作品,有机会请来燕国知名大家,他们的作品你就漫天要价吧,记住我们的口号,不求最好但求最贵。”凌月华夫妇目瞪口呆,陈煦打个哈哈道:“最后一句,纯属娱乐。”

    “老三,我发现你真是个jiān商。”杨云睿忍不住翘起了大拇指,想想陈煦制定的“营销策略”,如果不是作为参与者,而是作为购买方,他恐怕也会情不自禁的掏银子购买。花了钱还得念他的好,那句话怎么说的?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陈煦笑道,“肥皂、香皂的价格都是大小姐定下的,我一直觉得嫂子比我jiān商。”

    凌月华:“……”

    凌月华与陈煦敲定,这第一拨共推出三折伞一百把。

    偌大的京城,一百把供不应求,一个时辰之内即被抢购一空。

    凌月华怀孕已有八个月,自不便应对生意场上的事儿;梦瑶长于钻研,她不擅长生意场上的应酬;秋月处事大方,颇有凌月华的风范,然而肥皂生意一大摊子事一直由她负责,此时无暇分身;至于冯清她们也不合适。

    “老二,你娘子想不想做点事儿?”

    “她行吗?”冯澈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妻子,邝雨涵却颇为激动,她说她可以试试。

    邝雨涵“临阵受命”,陈煦他们却对她刮目相看。到底是大家族的小姐,应付那些官小姐、富太太,她游刃有余,即便偶有遗漏,李十娘、顾盼儿这两个“人jīng”也能帮她圆场。

    “我们的伞制作不易,这第一期只推出了一百把,那些想买而没能买到的姐妹们也不用着急,我们作坊已在熬夜赶制,大家可先进行预订,待下一批雨伞制成,我们会按照预订次序逐一发放。”

    “我先预订五个。”

    邝雨涵话音落地,一个脸蛋儿长得像贴饼子的姑娘迫不及待的说道。

    “王家姐姐见谅,考虑到还有很多姐妹预订,每人限购一把。”

    “限购令”一出,有人欢喜有人愁……

    邝雨涵以前只知道香皂卖的很贵,而今才知道什么叫rì进斗金,一百把折伞全部售出,预订的人数也已超过五百,她们甚至当即付了定金。初步估算,折伞推出的第一天收入已近八万银子,她几乎有些不能置信。

    在邝雨涵的认识里,能将生意做大做强的,无一不是年过半百的老江湖,他们世代经商,几辈人的积淀才有今rì的成就;而如今她才真正意识到什么叫长江后浪推前浪。据相公所言,折伞的设想是陈煦挨了先皇板子在大牢里想到的,她甚至还去刑部探望过夫君,可那时只顾害羞竟没注意他们完成了如此不可思议的构想。

    有想法并能付诸于实践,这就很了不起,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们都还如此年轻。邝雨涵原本以为嫁人之后相夫教子,她的人生基本定型,而今才知道竟也可以如此jīng彩。

    折伞“发布会”圆满成功,陈煦提议庆贺,他们包下了整座酒楼犒劳制伞、炼钢以及肥皂作坊的所有员工。陈煦挨桌敬酒,他还不忘说一句“这些rì子辛苦大家了,酒席结束大家每人到账房领取红包,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

    在现代社会,公司出钱请员工吃顿饭,实属稀松平常;在燕国却有些惊世骇俗,商户在士人眼中依旧归于贱业,可商家的老板却是作坊手工业者眼中的老爷。在作坊里做工,挣钱糊口养家,辛苦乃是本分,哪有东家亲自敬酒的?然而陈煦做到了,他的话语并非故意做作而是发自于肺腑,这对作坊里被人称作草根贱民的平头百姓而言,获得别人的认同甚至比真金白银更能让他们感恩戴德,原本就笃定一直做下去,他们现在越发坚定了这种想法。

    陈莺儿、秦家人、冯氏夫妇、杨云睿的母亲乃至宁国公府、邝将军家的长辈,他们都来了。坐在楼上的雅间里,透过打开的窗棂看着陈煦他们的一举一动,也许不是所用人都认同给平头百姓敬酒的举措,他们却不得不承认,陈煦这一手的确漂亮。***********************************************************更新到,求票!!!

第181章 圆房之夜

    “老喽,孙儿辈他们都已经是大人了。”

    宁国公贪杯,此刻有些红光满面的感慨,当然更多的却是欣慰。宁国公辈分最高,在场诸位敢不让他喝酒的恐怕就只有凌老夫人,不过今天她却没有约束“老东西”。

    “莺儿啊,老身第一眼见到煦儿,就知道他非同一般,你生了个好儿子啊。”

    在座诸位,有德高望重的老臣,有身居高位的重臣,有戎马疆场的大将军,亦有江湖中顶尖的大侠,陈莺儿以前做梦也想不到她竟有资格与他们同坐一席,有些紧张亦感到欢喜,小声说“云儿、澈儿他们也都很了不起”,透过窗子看着轮桌敬酒的儿子又想到他过几rì就要北上瓦剌,心里又觉得不舍……

    大燕以仁孝治天下,作为晚辈,当然不能不给长辈们敬酒。杨云睿、冯澈他们敬酒回来都醉醺醺的。轮到陈煦,刚进门就被宁国公连灌三杯;老夫人把他当孙子般呵护,喝酒;岳父嘱咐他年轻人要戒骄戒躁,喝酒;师父夫妇考校功夫、不吝指点,喝酒;邝埜老将军粗犷的拍着他的肩膀说年轻人好样的,他又传授带兵的心得,喝酒;凌月华的二叔,那位传说中的“同志哥哥”一脸暧昧的拉着陈煦的手推杯换盏,陈煦连干三杯直接跑路……

    “老三,你也晕了吧?”

    看到陈煦出来,冯澈幸灾乐祸的问道。陈煦无语,梦瑶赶忙端过醒酒汤喂他喝。

    年轻人在一起就随便多了,他们聊着聊着又聊到生意上。凌月华没忘记陈煦制定“饥饿营销”策略时讲过的可通过这种方式提高价格,她问计将安出。杨云睿他们洗耳恭听,邝雨涵初涉生意场,她自然比别人更加关注。

    “我们如果抬高价格,恐怕会不太好吧?”

    凌月华问道,邝雨涵也赞同这个观点,那只会增加那些小姐、太太们的反感,虽然她们并不在乎银子。

    “当然不好!”陈煦不假思索的说道。

    “老三,当初可是你说这种方法可提高价钱的。”

    “咱们可以对产品升级换代嘛。”陈煦笑道,“当销售到达一定程度,我们可对折伞稍加改动,比如说增加花边了、多个小坠头啦,以前是一代,这就是二代,二代当然要比一代贵啊。”

    陈煦一席话,杨云睿等人无不目瞪口呆,他们发觉他们真的赶不上陈煦的思维,真不知道他是如何想到的这些弯弯绕绕……

    折伞推出之后,陈煦做起了甩手掌柜。北上在即,他只管陪着梦瑶她们雪月风花,这些天始终没去探望思柔公主,想想当初的承诺,考虑到眼下的尴尬局面,他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六月二十五,夜,陈煦与秋月圆房。梦瑶心知这是早晚的事儿,她原本以为不会难过,事到临头她才知道想简单了。眼不见心不烦,她早晨回到娘家,躲在房里偷偷的哭了两场,满脑子夫君与秋月的事儿,越想越坐不住,她决定还是回去的好。

    秋月无名无分,陈煦都替她委屈,纵然不能像梦瑶嫁过来那般隆重,最起码也得请个戏班子热闹热闹;没有三媒六聘,总得请亲朋故友做个见证。秋月却是摇头,她说她本就是丫鬟,夫人视若己出、少爷真心关爱,这就足够了,焉敢追求名分?少nǎinǎi默许,她不能不知进退,何况还有清姑娘,今天她与少爷圆房大宴宾朋,翌rì清姑娘过门岂不得三媒六聘?婚姻大事非同儿戏,即便皇帝,如没有意外情况,他一辈子也只有一次大婚,少爷又岂能例外?

    陈煦有些沉默,他这才意识到所谓“平妻”只是地位高一点的妾,师妹她又岂会不知?也许正如她所言,“愿如飞蛾见火光,以爱火故而竟入,明知焰炷烧然力,委命火中甘**”,他心里颇不是滋味,心想rì后定不能有负人家姑娘,否则真就是猪狗不如了。

    陈府准备了丰盛的宴席,秋月凤冠霞帔,披盖头、停红烛,宾客却只有宁国公府前大丫鬟、而今大少爷姨太太的chūn花,她也只是找秋月有事凑巧赶上了。看着一脸羞喜的秋月,chūn花唏嘘感慨,两人自幼相识,嘴上姐姐长妹妹短的,心里却时刻盼着秋月出糗。当初“怂恿”秋月嫁给陈煦,chūn花基本没安好心,她只是想做大少爷的姨太太而已。

    chūn花期待的生活是这样一幅画面:养尊处优的她优雅的坐着,秋月劈柴洗衣并且时不时擦拭额头的汗水,她则磕着瓜子抱怨生活太悠闲以至于太无聊。然而现实与理想总有些出入,chūn花不用做粗活却也没有养尊处优的坐着,秋月更没有洗衣劈柴挥汗如雨,她却掌管着京城最赚钱的生意,即便京城的豪商巨贾见面也得叫一声月姑娘……

    所谓竞争,只限于平起平坐的时候。此时此刻,chūn花非但没有再较高下的念头,她甚至需要讨好昔rì的姐妹。差距决定一切,她也许就是命好,chūn花唏嘘的想到……

    “妹妹,你今天真美。”

    梦瑶归来,陈煦有些意外。

    “相公,关于泳池,妾身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需要再电脑上查些资料,所以提前回来了。”梦瑶对陈煦如是说,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妾身今晚跟婆婆一起睡。”

    梦瑶的理由,陈煦一百二十个不相信,事实证明,他是正确的。

    夜,华灯初上,秋月房门口贴着大红的“囍”字,房里燃着龙凤红烛,陈煦坐在床边,他轻轻解开秋月的盖头,看着姑娘白里透红的脸蛋儿,他只觉心头火热,想凑到那唇上深吻,微一低头,他就听到了敲门声。

    陈煦打开房门,梦瑶抱着锦被站在门外,她有些羞赧的看了陈煦一眼,“相公,秋月妹妹还没有大红锦被,妾身就抱来一床……”

    “我的姑nǎinǎi,现在是夏天,晚上不用盖被子。”陈煦捂着脑袋说道。

    “原来不用盖被子呢,妾身晓得了。”

    陈煦:“……”

    梦瑶离去之前不忘阖上房门,陈煦重新酝酿感情,刚找到刚才的调调,梦瑶复又推门而入。

    “相公,妾身给妹妹送来一方帕子,”秋月闻言恨不得将脸藏到衣服里,梦瑶却道,“这毕竟是女儿家的大事,儿戏不得。”

    ……

    陈煦掐着表,梦瑶每隔三五分钟就会进来一趟,送完帕子送果盘,送了果盘,她又说把坠子落在屋里……

    每回进来,她总有合情合理的解释,陈煦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不仅想到了那句jǐng示名言:鸡多不下蛋,女人多了瞎捣乱,贪多嚼不烂真不是什么好事儿。陈煦开始还想抱着秋月亲热,后来他俩干脆坐在床边看梦瑶唱独角戏。杏儿看着小姐进进出出,心说小姐真有办法,就是有点损。

    “小姐,天也不早了,你该歇息了。”

    梦瑶走进走出,杏儿看着都累,听到打更的锣声,她小声提醒道。梦瑶不答,她坐在梳妆镜前扑粉、化妆。有一句话叫天生丽质难自弃,梦瑶就是这话的直接受益者,习惯了素面朝天,她化妆的手艺有点cháo,更不要说此刻心思全不在这儿。

    陈煦坐在床边,时间已过去十五分钟,心想那丫头终于消停了。

    “月儿……”陈煦原本想制造点浪漫氛围,张开嘴却不知该说什么,见秋月忍不住笑,他索xìng摆摆手,干脆的说道:“洞房!”

    秋月:“……”

    陈煦解开秋月的头发,刚替她脱下外衣,敲门声又起。陈煦火大,扭头看来人,他却大吃一惊:那白惨惨的一张脸仿佛石灰糊过的墙面,走动的时候不停的掉渣;红唇似血,简直就是吸血鬼吸饱人血忘了擦嘴,怎么看怎么慎得慌。

    “何方妖孽?!”

    陈煦非但没有跳起来,他出溜一下坐到了地板上,秋月脸sè有些发白,她摸索着去抓陈煦的手。梦瑶本想给陈煦一个惊喜,看到他的表情,她又委屈又心酸,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来。不哭还好,梦瑶这一哭,脸上一道一道的印子仿佛破了相的僵尸。

    陈煦吐出胸中浊气,他道:“梦瑶,你怎么这个打扮?快去洗脸,真要被人撞见,八成得吓出个好歹来。”

    梦瑶迈着小碎步挪到床边,嘟着嘴道,“那你还喜欢不喜欢我?”

    陈煦双手捧着脸,“你今天晚上虽然有点欠揍,总的说来,我真的喜欢。”

    “那你亲我一下,”梦瑶凑过来,她又道,“亲完我就去洗脸。”

    陈煦看梦瑶的架势,知道不亲不行,可关键是她脸上敷了半尺厚的粉,他真心不知道该亲哪儿。陈煦索xìng抱起梦瑶走到屏风后面洗脸,洗干净脸上的脂粉,那洗脸水竟仿佛面汤,而且是沾了面粉的手擀面的面汤,简直能当粥喝。

    陈煦吻了本sè的梦瑶。梦瑶走到门口,左脚迈出房门她又转过身来,“相公,妾身毕竟是过来人,秋月妹妹有什么不懂的,妾身可以……”

    “你就可以亲自演示一下,是吧?”

    梦瑶忙说不是,陈煦却蛮横的将她抱到床边,扯下腰带任由裤子滑到脚踝,“啪啪”两声脆响,他在她挺翘的屁股上留下了两个巴掌印……*******************************************************求票,用票票砸出明天的高cháo,OK?

第182章 我过分吗?

    六月二十六,临行的前一天,陈煦前往冯府与冯清告别。陈煦与秋月圆房,虽然没有大宴宾客,他却知道这事儿瞒不过冯清,去的路上他一直纠结该怎么跟师妹解释:如果她效仿泼妇骂街、不依不饶;抑或像梦瑶昨夜那般耍无赖,他都觉得好办、好哄;怕就怕她什么也不说只是偷偷的掉眼泪,这让他不自禁的生出浓浓的负罪感。

    想想冯清的xìng子,她百分百会选择后一种方式,陈煦又愁又闷,他感觉他的心就仿佛被玉米糊泡过的馒头,又绵又糙。

    陈煦来到冯府侧门,行人寥寥,他却看到了“老朋友”,那个该挨千刀的方公子。

    “清姑娘,见你一面难道就这般困难?方某丹心一片,今生非卿不娶,卿若执意不出,方某宁可碎此身,终不离此地半步。”

    遥想当年,释迦太子于毕波罗树下跏趺而坐,端身正念发大誓言:我今若不证无上大菩提,宁碎是身,终不起此座。端坐思维,降魔伏虎,终得无上正直之道,成最正觉;方公子竟敢与如来佛祖叫板,这是怎样的一种不要脸?不要脸却有效,俗话说烈女怕郎缠,一个有文化的不要脸的赖皮指不定就能抱得美人归。

    陈煦虽为滥情苦恼,可看到方公子大放厥词,他依旧勃然而怒。陈煦不担心冯清变心,如果师妹自己做出抉择,他绝对不会干涉,可如果有人用如此不要脸的法子迫美人就范,他就有些不能忍受了。

    陈煦看到了方公子,方公子同样看到了他,四目相对碰撞出浓郁的硝烟气息。世界上几乎所有的雄xìng动物,活在世上似乎只有两种追求,其一,食物,其二,与雌xìng的交配权;人,灵长类动物,作为世界的主宰,他们含蓄的称之为事业与爱情。陈煦又其会退让?

    “你大言不惭的想要追求我媳妇,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方公子是不想退让,他冷笑道:“昨夜与别的女人洞房花烛,今朝却大言不惭的说清姑娘是你的媳妇,这就是你对待清姑娘的态度?”

    骨子里拥有现代人的灵魂,陈煦也知道重婚是犯法的,可作为男人,他不觉得方公子有资格指责于他。那句话怎么说的?牝鸡司晨,他算哪根葱!

    “我如何对待清儿,那是我的事儿,碍着你蛋疼?”

    方公子杀机大起,他将折扇指向陈煦一字一顿的说道,“你配不上清姑娘,你若识时务,尽早离开,若因此丢了xìng命,可怪不得别人。”

    “你这是威胁吗?”陈煦吃软不吃硬,如果说姓方的抱着他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他反而硬不起心肠;姓方的说话不留情面,他反而觉得好办了。陈煦不否认姓方的有两把刷子,即便不敌,他也会毅然亮剑,何况生死相拼,谁胜谁负还是未知之数。

    “你也可以理解为是一句忠告。”方公子“唰”的一声打开折扇,他牛逼哄哄的道,“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你可能不喜欢听,可这是事实。”

    “我也想告诉你一个事实,清儿已经是我的女人。”有道是有理不在声高,陈煦声音不大,听在方公子耳中却不啻于平地一声惊雷,目眦yù裂,他大喝一声,“你没脸没皮,可你不能玷污清姑娘的清誉。”顿了一顿,他又压低声音道,“清姑娘眉毛未散,背脊挺直,冰清玉洁,她又岂会自甘堕落?”

    陈煦突然火大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无法控制别人的思想,可姓方的如此细致的观察自己的妻子并且大言不惭的讲出来,天下还有比他更无耻的人吗?

    “你个滥人,老子jǐng告你,若敢继续对我清儿评头品足,我废了你的狗眼!”

    “唰”的一声,方公子合拢折扇,以扇当刀,身形闪电般shè向陈煦。陈煦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姓方的合拢折扇的刹那,他已有准备。伞兵刀格挡,与此同时,两人小腿撞在一起,“砰”的一声,他俩又同时后退了两步。

    陈煦欣赏这样一句话,下手不留情,留情不下手。对手强也罢、若也罢,一旦与之交手,当如狮子搏兔,必尽全力,陈煦不轻敌亦不畏敌,小腿胫骨酸痛难当,他脸sè却冷静的可怕。方公子则有些蔑视的看着陈煦,“就凭你刚才那话,我要废你一条腿。”

    “好大的口气!”冯澈突然现身,他打量着方公子说道,“你在我家门口扬言要废我兄弟一条腿,你不觉得太狂妄了点?”

    “任何人侮辱方某都该死,方某只要他一条腿已经是给内兄你面子了。”

    “内兄?谁是你的内兄?”冯澈觉得他已经过够无耻的了,想不到竟有人能青出于蓝,但凡无耻能超过他的度,就有点讨人嫌了,他又道,“你要不要脸啊?”

    “清姑娘乃在下妻室,虽然现在不是,但这只是早晚而已。”方公子傲然道。

    冯澈气笑了,这混蛋哪儿冒出来的?陈煦眯起眼睛,这姓方的不仅倨傲而且偏执,说的难听点,他就是一个疯狂的神经病。明rì即将北上,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陈煦不知道姓方的会干出怎样疯狂的事儿,防患于未然,他定要将潜在的危险扼杀于萌芽之中。陈煦看了冯澈一眼,他当着姓方的冲他比划手势。

    “狼牙”强调单兵素质也注重相互配合,他们可通过手语、暗号进行交流。冯澈作为“狼牙”一员,他当然清楚陈煦的意思,至于方公子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知己而不知彼,焉能不败?

    陈煦持刀抢攻,方公子进退趋避并伺机反攻。冯澈垂手而立,表面不动声sè,他衣袖中的军刀却已滑入掌心,他评头品足的道:“方公子,你若不肯住手,休怪我不客气了。你还打?若不是顾及江湖规矩,我今天定与老三联手废了你。”

    方公子不惧陈煦亦不惧冯澈,他却时刻防备他俩联手,冯澈虚张声势,他反而放下心来,又想到冯靖夫妇乃江湖大侠,他们的儿子又岂会是搞偷袭的卑鄙小人?当然,如果他真的了解冯澈,相信绝不会有这种想法。

    “作为君子,我不想背后偷袭。”冯澈言行不一,瞅准时机他突然扑向了方公子,军刀在空中划过一道银狐。听背后风声呼呼,方公子惊出一身冷汗,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竟奇异的扭动身子堪堪避过了冯澈的军刀。

    冯澈想不到姓方的竟能避开他志在必得的一刀,他以为他没有低估对手,现在看来还是低估了。方公子气急败坏,全力出手,冯澈不免有些手忙脚乱。

    失败的人等待机遇,成功的人创造机遇并能抓住机遇,姓方的分心,陈煦岂肯坐失良机?军刀脱手而出,方公子背后仿佛长了眼睛一般,一面应付冯澈,一面向左侧身避开陈煦的伞兵刀。

    方公子避开了伞兵刀,他同时也将肩头送到了陈煦手中。感觉到一双手攀上自己肩膀,方公子大惊,然而已经晚了。

    “咔”的一声脆响,方公子只觉肩头一阵剧痛,陈煦却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打蛇随棍上,右脚“砰”的一声踹在姓方的膝弯。

    冯澈只听“咔嚓”一声,但见方公子惨叫着跪倒在地上,他那儒雅俊秀的脸庞狰狞得可怕。

    方公子肩关节脱臼、左膝被废,此刻他就仿佛没牙的老虎般萎顿在地上。陈煦居高临下的看着方公子,“你要废我一条腿,投桃报李,我觉得应该废你两条腿。”

    陈煦很想杀掉姓方的以绝后患,可不知姓方的底细,他不敢冒然出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陈煦并非以折磨人取乐,可他必须要确保他不在京城的时间,这家伙不能给他添乱。说话间,陈煦拿起了冯府用来闩门的门闩并高高举起,“老三,我过分吗?”

    冯澈看着方公子双目中仇恨的目光,那目光让他感到心悸,既然为仇敌,断一条腿与断两条腿并不差别,他不禁摇了摇头。

    陈煦抡起门闩砸向方公子的另一条腿,只听“嗖”的一声,一块木板自远而近jīng准的击中了他手中的门闩。陈煦只觉双臂酸麻,门闩脱手而飞又“哐啷”一声落在地上。

    那块木板落在门闩旁边,小木板上写着“阿弥陀”三个字,那“陀”字甚至还没有写完……*********************************************************感觉大家激情不高啊,这是肿么回事儿呢?票票啊,票票,偶需要你们。今天更新有点晚了,这是偶的失误,最后再求一下票票,睡了!!!

第183章 筹码

    木板落地的刹那,法海来到近前,动作迅捷仿佛凭空出现一般。陈煦看也不看法海,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门闩,抡圆了就要砸方公子那没断的又腿。人无信不立,说好要废掉两条腿就绝不只废一条。法海不是没见过穷凶极恶的歹人,然而像陈煦这般把他当空气的还是第一个。和尚的脸上现出杀机,佛家讲慈悲为怀却也有护法金刚,惩恶即是扬善,即便大开杀戒,他也顾不上了。

    冯澈家学渊源,虽不认识法海,但看他举手投足的气度,他知道眼前的和尚一身修为绝不在父亲之下。和尚双掌交错拍向陈煦,冯澈情知不是和尚对手,他却果断的出手相救。

    在冯澈看来,今天的事情明明白白:老三离别在即,前来探望清妹乃人之常情,殊不知这姓方的毫无道理的横加阻挠,干涉人家小两口的婚事甚至出言恐吓且大言不惭的说非清妹不娶;对男人而言,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乃两大不可忍,老三要打断他两条腿已是手下留情,换做是他,恐怕要当场将之格杀。

    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冯澈认识的陈煦,不出手则已,出手必斩草除根,此时他却不明白陈煦为何只要打断姓方的两条腿。不过这都无所谓了,当务之急是解决这老和尚。围魏救赵,冯澈攻法海之不得不救,与此同时仰天大叫,父亲就在府中,此事由父亲出面,相信定能挫败法海。

    法海听脑后风声呼呼,他侧身躲避,冯澈化拳为掌,如影随形般切向法海脖颈。法海原本没将冯澈放在心上,看他掌法,老和尚双目一凛,再看他的容貌,他隐隐感到眼熟。

    冯澈哪知法海心思?进退趋避,他现在只想拖延时间,拖到父亲现身他们就赢了。

    “悬空寺身法?!”

    法海终于猜到冯澈的身世,他突然住手,双手合什。如果他肯开口讲话,说出的肯定是“阿弥陀佛”四字。

    陈煦注视着冯澈与法海交手,砸断方公子的腿可以延后,他却不能让兄弟以身犯险。双手紧握门闩,他伺机出手。法海突然收手,陈煦微一沉吟即明白了法海的心思:法海与悬空寺渊源颇深,他如何不知道冯夫人的身手?想必是猜到了老二的家世。

    法海收手,陈煦抡起的门闩突然转向,他狠狠的砸向方公子的右腿。法海又惊又怒,若不是出家人不便问候别人祖宗,他定要破口大骂。恨归恨,方小施主却不能不救,法海由动而静,他竟仿佛突破人类的极限般毫无征兆的挡在了方公子跟前。

    “砰”的一声,门闩砸在法海腿上,“咔嚓”一声,门闩断为两截。法海双脚纹丝不动,双手却也没闲着,土灰sè的衣袖挥舞,双臂竟如扑棱蛾子流连花丛,陈煦只觉眼花缭乱,所有的躲避只是下意识的。

    陈煦险象环生,他就仿佛狂风暴雨中的一叶孤舟,随时都有舟覆人亡的危险。冯澈亦大惊失sè,他想不到和尚竟有如此境界,顾不上思考,他纵身跃入战圈。冯澈依旧打算围魏救赵,看着和尚百衲衣包裹的躯体,他却有一种错觉,无论他攻击和尚哪个部位,和尚都会做出最犀利的反击。

    认识陈煦以前,冯澈或许记得父亲教诲,临阵交手,那些下三滥的招数统统不能用;自认识陈煦以来,他明白一个道理:生死相拼,败即死,为求胜利,可无所不用其极。冯澈深以为然,看着法海背影,他突然想起陈煦训练“狼牙”时所谓的“下三路”,他一个懒驴打滚,右手并指戳向了和尚胯下。

    和尚就算铜皮铁骨,他也不可能将排泄用的洞洞练得如钢似铁。法海笃信佛教,一辈子没在男女关系上犯过错误,如果不小心被人“爆菊”,想来也会辜负了佛祖的教诲与期待。法海差点就要破口大骂,素心仙子虽自甘堕落,可她毕竟也是悬空寺弟子,怎会教出如此混蛋的儿子?那冯靖虽不肖,他也总不至于如此无耻吧?

    法海像灰sè的毛驴尥了个蹶子,他一脚将冯澈踢翻。与此同时,只听“咔”的一声脆响,继而陈煦摔在了地上。

    “法海大师,手下留人!”

    冯靖的声音突然响起,人随声至,陈煦倒地的刹那,他已然站到了法海跟前阻住了他的去路。

    冯夫人随后现身,冯清走在最后,看到陈煦摔在地上,她心焦如焚的抢到他跟前。

    “娘,你快看看师兄的伤。”

    陈煦额头冷汗淋漓,他整条右臂软绵绵的垂着,左手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冯清看着陈煦的面容,她只觉心如刀绞,眼眶里不自禁的溢满了泪水。

    “煦儿,你怎么样?”

    冯夫人伸手去扶陈煦,冯澈亦走过来,父母俱在,法海就算如来重生、达摩降世,他也不能奈他们何。

    陈煦急喘两口粗气,他缓缓摇了摇头。看向冯澈,冯澈会意的点头,他继而抓住了陈煦垂下来的右臂。

    “你干什么!”

    冯清不明白哥哥要做什么,冯夫人亦有些诧异,“澈儿,为娘替煦儿托上手臂。”

    冯澈却是摇头,“狼牙”每一个成员都有过这方面的训练,冯澈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冯澈固定陈煦手臂,陈煦猛地一拉一推,“嘎”的一声轻响,他的手臂已然活动自如。

    冯夫人满脸不可思议,看看儿子看看陈煦,她突然又感到欣慰,他们终于长大了。冯清却是心疼的抓住陈煦的手臂,她问:“疼吗?”

    陈煦摇头,冯澈笑道:“清妹,老三jīng通关节技,我们都有过特别的训练,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事的。”

    “煦儿,怎么回事?”

    冯夫人看看与夫君对峙的法海,她不知道他们为何与他交手,她真的不希望他们与悬空寺扯上什么关系。陈煦看向倒在地上的方公子,他迈步走到他跟前,“不宣而战”,他冷不丁的一脚踹在方公子右腿膝弯,伴随着方公子的惨叫,断骨的声音传进冯夫人他们耳中。

    “煦儿!”

    冯夫人有些不悦,原本以为陈煦走向方公子是要为他治伤,她却想不到他竟痛下辣手。冯夫人已见过方公子,方公子不知她的身世,她却知晓了方公子的来历,陈煦惹上他等同于招惹了悬空寺,他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法海见识过陈煦的心狠手辣也知道他无耻的底线,然而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竟当着冯靖夫妇的面出手伤人。法海扑向陈煦,冯清出手相阻,两人俱是江湖顶尖的高手,以快打快,天地似乎都为之sè变。

    说心里话,冯靖自己也不知是该恨法海还是该感激他。当年他与夫人私定终身,反对最激烈的当属法海。素心仙子**非她之过,按照法海的想法,她理应回归山门向门主禀明一切,悬空寺如何处置自有其道理;仙子非但没有幡然悔悟,她对冯靖却情根深种、愈陷越深。法海应悬空寺门主所请,yù带素心仙子回山门请罪。冯靖岂肯干休?与悬空寺为敌,他基本就是江湖公敌,夫妇二人东躲xī zàng、且战且退,若非如此,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也不会未出世就夭折;然而压力也是动力,压力越大,动力也就越大,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有今rì的成就。十几年后再回首,恍然如梦,冯靖也只有唏嘘感慨。

    冯靖也料不到陈煦当面出手伤人,在他想来,陈煦年纪不大,心思却缜密异常,澈儿或许会冲动,但他绝对不会。冯靖也知道陈煦出手很懒,可他绝非嗜杀之人,更不会主动树敌,他既然出手想必有他的理由。法海出手,他当然不会坐视。

    两人乍合乍分,冯靖垂手而立,法海却双手合十。

    冯夫人目光又瞟向陈煦,她想得到一个解释。

    “娘,这事儿真怨不得老三。”冯澈替陈煦解释道,他指着方公子道,“这家伙大早晨就跑到咱家门口堵住并且扬言清妹若不出面,他就不走了。老三来找清妹,这家伙竟然信誓旦旦的说清妹是她的女人,虽然现在不是,可将来一定是的。”

    “无耻!”

    冯清愤愤的骂道,原本还有一丝恻隐之心,她现在只剩下愤恨。

    “老三跟他解释说与清妹早有婚约,他竟威胁要老三离清妹远点并扬言打断老三的一条腿,这事换谁谁也忍不了啊。”

    冯夫人叹了口气,她心底已然认可了陈煦的所为。

    “师父,我若退一步,姓方的就会进一步,气焰也会更加嚣张,我是男人,有些问题没有商量的余地,这既关乎男人的尊严也是对师妹的尊重。”顿了一顿,他又道,“我明rì就要北上,岂有不防微杜渐的道理?我从没有怀疑过师妹,可这疯狂的家伙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我必须将这种隐患扼杀。”

    “我虽然不知道这姓方的是什么人,却知道他与悬空寺脱不开干系,跟他们那些人玩不起,我必须握住足以节制他们的筹码,必须这样。”

    陈煦俯下身子,他突然握住了方公子的手臂,他对自己卸人关节的手法很有自信。

    冯夫人没有制止,她是悬空寺弟子,可她更是一个母亲,如果有人要伤害她的孩子,她甚至不惜与师门为敌……******************************************************这章真心感觉不错,求票!!!

第184章 和尚的价码

    陈煦动作麻利的卸掉方公子四肢关节,法海阻止不及,他忽然从褡裢里掏出一串佛珠,佛珠似乎是铸铁的,锈迹斑斑且大小各异,看起来仿佛烤焦了羊肉串。俗话说佛也有三分火气,何况法海大师绝不是婆婆妈妈的唐施主,陈煦的所作所为已彻底将他激怒,见和尚请出佛珠,冯靖知道他要大开杀戒了。

    高手临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冯靖虽严阵以待,他却没漏听陈煦的话。作为父亲,他有责任有义务保护子女安全;作为男人,他理解陈煦的所为,想当年他何尝不是抱定这样的信念?

    “大师若大开杀戒,冯靖定不会坐视。”

    冯靖跨前半步,他当仁不让。冯夫人皱眉,别人或许不清楚,她难道不了解和尚的实力?夫君名声虽显于江湖,可他绝非法海的对手,即便她夫妇联手,胜负也只是五五之数。冯夫人握起女儿长剑,刹那间气质陡变,昔rì素心仙子的绝代风华,在这一刻显露无疑。陈煦、冯氏兄妹以及随后赶过来的邝雨涵等人,他们无不瞪大了眼睛。

    “素心不愿与大师为敌,大师若止息兵戈,素心定会亲自替方公子疗伤并要求煦儿赔礼请罪,”冯夫人仗剑而立,她又道,“煦儿出手伤人虽有过失,然方公子也有责任,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望大师见谅。”

    冯夫人的话软中带硬,完全可以理解为:陈煦虽施辣手,这也算姓方的自找的。当然,方公子可不认为自己有错,自幼娇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要他看上的东西就是他的,任何人想要干预都是无理取闹——这种现象在现代社会也很普遍,那句话怎么说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闹了矛盾从来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何况他方公子受此重伤、无端遭此奇耻大辱。

    方公子双膝重创,四肢关节脱臼,萎在地上就仿佛超大号的天津十八街大麻花,剧痛一拨又一拨的冲击的脑神经,他咬牙坚持不肯昏厥就是想看陈煦“伏诛”,否则他岂能“瞑目”?

    冯夫人替陈煦开脱,方公子闻之仿佛炸了毛的野狗,手脚不受控制,他只能通过“打滚”的方式来表达心中不满。方公子就像臭椿树上的大青虫似的扭动身躯,动作幅度不大却触动了伤处。

    方公子绝对不算汉子,骂骂咧咧的呻吟声甚至比勾栏里的jì·女叫·床更jīng彩。方公子骂声歹毒,总结起来不过表达了三个意思:问候陈煦的祖宗;想与冯家祖上发生xìng关系;赌咒要霸占清姑娘。陈煦能理解方公子,像他这种世家公子并不知道能屈能伸的真谛,他们只懂得伸,简直能像乌龟的脑袋一样一下伸的老长,至于缩,就完全不擅长了。陈煦虽不在乎周家的祖宗,可他在乎母亲一系,何况姓方的竟然yín心不死的想要霸占清妹,他当然要教教他怎么做人。

    冯澈更是怒不可遏,两人同时踢腿,又同时踢中方公子的两边脸颊。方公子惨叫一声,满嘴鲜血,他吐出满口的后槽牙。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江湖好事者给方公子起了一个外号——方姥姥。

    法海亦料不到方大施主教出的方小施主骂人竟能骂出这么多花样,虽然也觉得这家伙纯属犯贱,可他不能不救,否则方老施主那里不好交代。即便现代社会,组织公司同事外出旅游也得把人平安带回来不是?

    法海突然出手,手中那串烤焦了的“羊肉串”舞将起来针插不入、水泼不进;冯氏夫妇顺势而动,三人翻翻滚滚的斗在一起。

    和尚以一敌二,兀自不落下风。陈煦、冯澈对视一眼,他们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骇。

    江湖十大高手,一眉排名第一,实力有目共睹;地狱谷主彼岸花、北元第一高手秃孛罗,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他们能排第二、第三,功夫想来不差;悬空寺现任门主慧心师太,名列第四,想来不会比冯夫人差;至于剑岳宗天机老人、神医赛华佗,挂掉的枯骨老魔苦竹、冯靖夫妇以及金陵神刀镖局不老神仙,实力相差不多。

    这其中并无法海大师。陈煦又记起冯靖曾说过,江湖十大高手忌讳联手迎敌,而今师父夫妇却毫不犹豫的联手却又不能胜,难道这老和尚真的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想到这个可能,陈煦握住了腰间手枪。所谓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他不相信这老和尚可凭血肉之躯挡住子弹。

    三人合而又分,陈煦瞅准时机,他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暗器歹毒,大师小心!”

    伴随着雄浑的男音,陈煦只听“嗖”的一声,凌空掷来的一柄长剑“当”的一声撞上子弹,伴随着“哐啷”一声,长剑断为两截。

    须发皆白的天机老人突然现身,陈煦目光一凛,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和尚有老家伙助拳,师父两人必不能敌,他看了冯澈一眼,冯澈从怀中掏出烟火、拉开引线掷向高空,白天虽看不到漂亮的烟花,然炮声传遍半个京城,“狼牙”接到信号定会在最短的时间里赶到。

    法海不知道陈煦竟还有暗器,看着地上的短剑,老和尚目光微缩,他即便练到铜皮铁骨,恐怕也不及宝剑,这小混蛋忒歹毒了。

    “贤伉俪别来无恙。”

    天机老人想不到陈煦竟又惹上了悬空寺,虽然幸灾乐祸,可高手须有高手的风度,这是做人的涵养,他像往常一样与冯靖夫妇招呼道。

    法海抓起地上的红砖,他用手指了指陈煦,接着用手指在红砖上刻字。冯清第一时间挡在陈煦跟前,冯澈跟着站出来,站在一旁的邝雨涵、李十娘担心冯澈想要走过来却被冯夫人用眼神制止。

    陈煦将冯清拉到身后,见法海在红砖上刻下“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几个字,他越发不耐烦起来。

    “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没必要在这儿臭显摆。”

    “大胆!”天机老人喝道,“小子不得无礼。”

    “煦儿,法海大师休的是闭口禅……”

    冯靖话未说完,法海突然开口了,第一句话果然是“阿弥陀佛”。和尚久不开口,他声音有些嘶哑仿佛喉咙里堵了痰,然而这黏黏糊糊的声音却仿佛有种莫名的穿透力,陈煦只觉脑袋嗡的一声,气血翻腾,他感觉说不出的难受。冯澈兄妹比他好不到哪去,至于邝雨涵等人甚至坐到了地上。

    “陈施主行事乖张,心狠手辣,老衲即便做那恶人,也要将你慑服。”老和尚很霸道,他也的确有霸道的本钱,“出家人慈悲为怀,你若肯落发虽老衲修行,老衲担保不伤你xìng命。”法海虽然说给陈煦,他的目光却看着冯靖夫妇,或许在他心中,陈煦根本就没有选择的zì yóu。

    陈煦突然笑了,这算是软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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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陈煦的选择

    “这是你的请求吗?”陈煦轻描淡写的问道,手枪在他手中快速旋转,看得其他人眼花缭乱。

    法海言语为之一滞,冯澈却笑出声来。

    “阿弥陀……”

    “打住!”陈煦毫不留情的打断法海,“佛在心中而非挂在嘴上,你就算千百次的呻吟,你也成不了佛,我更没兴趣听。”

    “善哉,善哉。”法海不动气,或许生气了却没表现在脸上,他道:“我佛慈悲,施主焉知修佛是祸非福?老衲以佛法化解施主胸中戾气,三年五载之后,若施主不肯诚心皈依,老衲定不会横加阻挠。”

    三年五载?他孩子都能打酱油了,陈煦将枪口转向一旁的方公子,法海双手合十,他不疾不徐的补充道,“施主今rì重创方小施主,翌rì方施主寻上门来,老衲也好代为说和。”

    冯靖夫妇见识过手枪的威力,他们也了解陈煦的脾xìng,他扣动扳机容易,然而方公子一旦丧命,恐怕没人能护得住他。冯夫人冲陈煦摇了摇头,冯靖开口道:“煦儿,悬空寺山门护法,儒释道各一人,这位方公子的父亲就是其中的儒生,名声虽不显于江湖,一身修为却不在法海大师之下。”

    天机老人冷眼旁观,他觉得陈煦会“放暗器”,以他的脾xìng,既不受别人威胁更不会听人劝说。天机老人非但不会干涉,他甚至想推波助澜一番,只是自重身份而不便开口罢了。

    陈煦心下凛然,冯靖绝不会危言耸听,悬空寺三位山门护法,一僧一儒俱是江湖绝顶强者,剩下那一道恐怕也非等闲之辈,相比死狗残喘的方公子,陈煦想得更多的却是青檀。“为了你,我不惜与天下人为敌。”对青檀的承诺言犹在耳,陈煦此刻唯有苦笑,原本以为自己有能力拯救天下,现在看来整个天下都拯救不了他。

    “这是你的威胁?”论功夫,陈煦非法海敌手;说到心理素质,他决不在和尚之下。心系青檀,他表面却不动声sè。

    “阿弥……”

    “闭嘴!”说话间,陈煦调转枪口瞄准法海,他厉声喝道。与此同时,只听“砰”的一声,陈煦扣动了扳机。法海早有防备,枪响的刹那,他一个懒驴打滚,子弹擦着他那颗大秃瓢飞过,和尚捡回一条命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冯靖夫妇第一次见到法海狼狈的一面,开怀却也戒备。法海暴怒起身,挥舞着“羊肉串”直取陈煦。天机老人横插一脚,他借劝架之名,行龌龊之事。

    天机老人缠住冯靖,冯夫人独力难支,法海欺身陈煦近前。陈煦绝非待宰羔羊,明知不敌,也须毅然亮剑,伞兵刀在手,他以命搏命;冯澈、冯清兄妹同时出手相助。

    高手过招,人多反而累赘,冯夫人既要应付法海又须照应子女,她发挥不出巅峰状态下六成本事。法海却越战越勇,他那厚厚的肉掌拍向冯澈。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可惜拳脚无眼,何况老和尚已被愤怒淹没了理智,那一掌击实,冯澈少说也得躺两个月。冯夫人此刻旧力已竭,新力未生,可儿子却不能不顾,她移形换影般挡在冯澈跟前,左掌递出,只听“砰”的一声,双掌交击,和尚低眉顺目的说“善哉,善哉”,冯夫人后退三步有余,“哐啷”,手中长剑坠地,她嘴角溢出了血丝。

    “娘亲!”冯清大惊失sè,她急忙扶住母亲。

    “你敢伤我娘?我干死你个老秃驴。”

    冯澈怒发冲冠,什么江湖忌讳,什么武者风范,他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在“狼牙”学到的yīn招、狠招,不要命的招呼到法海身上。冯澈说干死老秃驴绝不是随口说说,他专拣和尚的下三路下手。陈煦配合无间,踢yīn、抹喉、戳眼甚至于唾面,老和尚只气的哇哇怪叫。

    冯澈握着军刀要爆法海菊花,法海闪躲,一脚踹开冯澈;强敌宜各个击破,陈煦瞅准时机,伞兵刀插向法海胸膛,法海侧身避开胸口要害,伞兵刀在他臂上留下三寸长的一道口子,血流如注。

    法海果真也是个狠角sè,他只是瞥了一眼臂上伤口,继而双手合十道:“善哉善哉。”

    “施主执迷不悟,老衲要破戒……”

    这时,只听远处脚步声传来,全副武装的“狼牙”战士随后现身并将和尚团团围住,箭在弩,弓满弦,只需陈煦一声令下,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将和尚shè成豪猪。

    “你刚才想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有种再说一遍。”

    法海面皮抽搐,如果不开口重复,难免落个“没种”的嫌疑;可如果声言要大开杀戒,这帮大兵肯定先他行动,届时有种也变得没种了,左右为难,和尚闭目默念“阿弥陀佛”。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就对了。”陈煦先询问师父伤势,他又看着法海道,“我想做的事情,你阻止不了,我不想做的事情,你也休想强迫。小子斗胆问一句,你有什么权利限制别人的zì yóu?大燕乃法治社会,你肆意践踏国法,其心可诛。”

    陈煦扣高帽子,他还不给法海喘息之机,继续喝问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陈煦乃陛下臣子,私囚朝廷命官,你意yù何为?”

    法海捂住伤口,“老衲乃方外之人,只敬佛祖,不拜帝王。”

    和尚不拜帝王,天机老人却不敢大言不惭,陈煦这厮yīn险狡诈,借官府打击江湖势力,这种事儿他当真干得出。剑岳宗不比悬空寺,宗门能有今rì之局面,脱不开与庙堂的关系,一旦与官府交恶,宗门覆灭也许只在须臾之间,天机老人情不自禁的拉开了与法海的距离。

    陈煦看在眼里,心中有一丝明悟,任何一位帝王都不希望国中之国出现,如果能让陛下察觉悬空寺的威胁,即便不能一蹴而就,依附于悬空寺的江湖门派恐怕也得纷纷倒戈。能抱紧皇帝大腿,还怕悬空寺个鸟?

    “真是好笑,你穿大燕的衣、吃大燕的粮,讲大燕的语言,你却在这儿大言不惭的说什么方外之人,不拜帝王,你可知道‘羞耻’二字?古人云:饮水当思源,你有没有想过你做人的根本?生于大燕、长于大燕,这片土地孕育了你,乌鸦反哺、羔羊跪rǔ,而你却忘记祖国母亲,像你这种人简直猪狗不如。”

    冯靖夫妇瞠目结舌,天机老人离得更远了一些,冯清美眸异彩连闪,冯澈却大声叫好,他第一次知道不带脏字的骂人也可以骂到很爽。法海脸sè有些难看,他不自禁的呼唤佛祖,“阿弥陀……”

    “小子乃陛下亲封武德将军,明rì送公主出嫁,”说着,陈煦走到法海跟前,“我就站在你的跟前,你现在就可以带我走,误了国家大事,所有后果你一人承担。”

    “老三,你放心,如果陛下追问起来,我一定讲明原委,非你不愿为国家效力,而是悬空寺居心叵测,强行带走了送嫁的将军。”

    法海脸sè一片灰败,这也许是因为失血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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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我为昨天的断更致歉,回家第一天,自然免不了许多的应酬,望大家谅解。

    第二,也不知什么原因,回家之后竟然吃不进东西,胃里鼓胀的难受,昨天饿了一整天竟然一点没饿,岂不怪哉?

    第三,感冒了,咳嗽、流鼻涕,今天一边抓着纸巾一边码字,悲惨啊。

    第四,家里果然没网,上传还得去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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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离家别

    六月二十七,思柔公主出嫁的rì子。皇家天女嫁到北方苦寒之地,作为兄长,正统皇帝当然不能吝啬,光嫁妆就有十几车,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乃至于衣食住行一切用度都是时下“最奢华的品牌”,毫不夸张的说一句,马桶都是漆金镶钻的。

    嫁公主倒贴价值连城的嫁妆,这哪是和亲?这TM的叫割地赔款。

    对于一个女人——拜金炫富喜欢宝马的腐女除外——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给座金山也不会快活。对于思柔公主而言,不仅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还要嫁到自己不喜欢的地儿,别说金山,给做钻石矿也不乐意啊。话说钻石这玩意儿不能吃也不能喝,配个钻戒还得时刻提防被人割掉手指头,女人为什么如此着迷?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难道都是广告词惹的祸?闲话少叙,言归正传,思柔公主越发清减,越发的多愁善感,十五岁的少女,五十一岁的心。

    所谓哀莫大于心死,思柔公主不哭不笑,她坐在车上掀开车帘打量着京城的一草一木,目光最终落到一身戎装的陈煦身上,看着他与家人话别,她嫉妒梦瑶她们也愈发思念远在江宁的母妃。

    陈莺儿眼眶里含着泪,她紧紧的抓着儿子的手。送嫁绝非上战场,陈莺儿却感到莫名的心悸,抬头看看yīn霾的天空,她将折伞塞进儿子手里,殷殷的叮咛:北国不比中原,饥则食、寒添衣,莫要苦了自己……

    “娘,儿子理会的,你们在家也要小心,如果想出门转转,让清儿她们陪着你。”

    陈煦并未跟母亲提及与法海的冲突,家里虽有杨云睿照应,他也做好了第二手准备以防万一。“狼牙”成立至今,正式队员九十六名,陈煦此行带走四十六人,其余五十人全部留守家园。“狼牙”的战士籍籍无名,可经过陈煦堪称残酷的魔鬼式训练,他们每个人都可以一当十甚至于当百,协同防守,即便以冯靖之能,也没有足够的把握全身而退。若非如此,陈煦又岂能放心北上?

    周乾亦来送行,站在陈煦面前,他却不知该说什么。陈煦看了周乾一眼,含含糊糊的喊了一声“父亲”,别说周乾,甚至他自己都听不清楚,“如果可以,希望你能陪陪我娘,我娘苦了半辈子,我不希望她后半生再受丁点委屈。”陈莺儿眼泪终于淌下来,她抓住陈煦的手,“娘在家能受什么委屈?娘是担心你啊。”说着,陈莺儿竟有些泣不成声。

    陈煦温言安慰母亲,转向周乾,他话语陡变,“你若委屈了母亲,我决不饶你!”

    在周乾的记忆中,这是陈煦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跟他说话,心中的喜悦还没表现到脸上,陈煦突然又给他一个下马威,声音不大,气势压人,他竟有些不敢直视儿子的目光,热乎乎的心窝陡然跌至冰点。这一冷一热就容易起雾,周乾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梦瑶依恋的看着陈煦,新婚送别,对热恋中的新妇是一种折磨。有些事情不能改变,梦瑶能做的只是把一天当两天以便rì子过得慢些。若非如此,夫君与秋月洞房,她也不至于存心搅局。想到那夜的乌龙事件,梦瑶兀自觉得脸热,屁股上挨了两巴掌不说,她还身体力行的为秋月提供了一场“免费教学”,最可恨的是陈煦竟还采取“老汉推香车”这种羞人的姿势。

    情到浓处难自禁,梦瑶不得已做了秋月的“xìng~启蒙老师”,她当然想检测一下教学成果,最起码要知道秋月会不会呼痛、会不会掉泪以及会不会像她一样叫出声来。坦诚相待,大家也就扯平了。梦瑶想法不错,奈何jīng力不济,云收雨歇之后,她竟不负责任的沉沉睡去。

    梦瑶觉得吃亏,陈煦却仿佛尝到了甜头。

    昨天夜里,梦瑶独坐房中,透过窗棂,她看到陈煦走进了秋月房里。新人胜旧人,梦瑶气苦,她真想冲进秋月房里大喊一声“负心薄情郎”。想想柳氏说过的话,女人该胸怀宽广,要惯着男人让他自己都不落忍,梦瑶虽成功的压下了心头的冲动,可她还是想掉眼泪。

    梦瑶想找杏儿聊天,那丫头去了婆婆房里,叹息一声,她坐到梳妆镜前解带宽衣。梦瑶打量着镜中的自己,白嫩的肩、挺翘的胸脯,她甚至自恋的想我要是男人也得宠幸自己,夫君真没眼光。胡思乱想之际,梦瑶听到敲门声,披上衣服打开房门,陈煦竟抱着秋月挤进房里。梦瑶第一反应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继而又想明rì将别,索xìng由着他胡来……

    几度缠绵,梦瑶看看睡在最里边的秋月,她突然觉得这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夫君陪她的时间属于她,夫君陪秋月的时间也属于她,待小清嫁过来,她也得横插一杠子。虽有些荒唐,可妻妾之间斗争如此激烈,她脸皮能不厚点?

    “梦瑶,折伞供不应求,其他作坊见有利可图定然会仿制,他们能制出外形一样的东西却仿制不了不锈钢,京城百姓一旦认识到不锈钢的奇妙,不锈钢定然炙手可热,相信朝廷也会介入,关于这些事情我已经跟凌大小姐她们提过,你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改进炼制工艺以期用最低的成本获取最丰厚的回报。”

    梦瑶点头道:“相公,梦瑶理会的。”

    “注意劳逸结合,不许太过拼命,等我回来要是听说你废寝忘食的,小心我打烂你的屁股。”梦瑶脸蛋儿涨红,心里却是甜甜的,“还有,我不在家的rì子里,你不许欺负秋月。”梦瑶不禁又嘟起了嘴。

    陈煦与秋月、小依她们话别之后,他又走到冯清跟前,他先询问师父的伤势,冯清摇头说娘亲已无大碍。

    “清儿,等回来我就娶你过门。”

    冯清乖巧的点点头,纵有千言万语,她也只会藏在心中。陈煦看看与邝雨涵、李十娘腻腻歪歪的冯澈,“清儿,你不用担心,我与老二相互照应,定能所向披靡。”

    陈煦与悬空寺法海大师激烈冲突甚至私自调动“狼牙”,朝廷没有惩处亦没有表扬;事发两个时辰,圣旨送抵冯府,封冯澈为武略将军,协同陈煦送思柔公主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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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感谢“兰心鬼眼”童鞋的打赏;

    第二,今天本想更四千,也就是两连更,奈何状态不佳,第二章没有预期的水准,先奉上这第一章,第二更欠着大家,相信偶,定会保质保量的补上;

    第三,我感觉这第一章挺有状态,可以求票,那就求一下票票,谢谢大家了。

第187章 送婚使与驸马爷

    “老三,你说江湖仇杀与战争有何不同?”

    冯澈由平民百姓摇身一变成为朝廷从五品的将军,穿盔戴甲,胯下高头大马,他颇有些意气风发。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对于战争,冯澈非但不惧怕,反而期待着在战争中大展神威,他告诉陈煦说他娘子说了,立军功、封侯拜相,她就许他为所yù为。邝家小姐闺中少妇不知愁,她也不了解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悲怆,也许看到杨柳青青,她才悔教夫婿觅封侯,陈煦对冯澈说你回去打你娘子的屁股,狠狠的打。

    “没有什么不同吧,脱去政治的外衣,这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打架斗殴,人少不一定输,人多也不一定赢。”陈煦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他心里有些烦乱。

    护送思柔公主出嫁的除了“狼牙”的四十六人还有八百禁军,这八百人选自上直二十六卫亲军之府军前卫,也就是俗称的带刀侍卫,这些人都是jīng锐,傲气与其战斗力成正比,听命于陈煦,他们颇有微词,说的难听点,他们压根瞧不起陈煦。

    军人崇拜强者。对陈煦而言,想要树立威信不难,只需“狼牙”四十六人即兴表演,定能让这八百眼高于顶的家伙心服口服。陈煦内心烦乱,只是不乐意走一条他自己不喜欢走的路。

    离开京城,出居庸关,经赤城至塞外,相比赤城,经宣府更快捷便利,陈煦却不同意这种说法,想不到两全其美的办法,只能拖延时间,他甚至想经澳大利亚转道瓦剌腹地。“狼牙”对陈煦唯命是从,八百禁军却越发瞧不起他。瞧不起归瞧不起,陈煦毕竟是送嫁队伍第一责任人,他说往东就不能往西,一切后果由他承担。

    作为领导,一个不负责任、不想决策的领头人说话岂有分量?这种情况下总会形成一种怪圈,领导越不负责任,将士们越松散;将士越松散,领导越负不起责任。

    禁军将士阳奉yīn违,随行的宫娥、太监乃至于思柔公主的贴身丫鬟也纷纷动起了念头,他们竟仿佛孙膑的炉灶般越走越少。公主殿下兀自不喜欢草原人的烧烤与篝火晚会,遑论陪嫁的这些人?那些没有家人的“光棍”最先溜号,陈煦视而不见,苦的是同行的有亲人的家伙,他们思念亲人更害怕连累亲人,左右为难。

    冯澈只是不解,他却从未怀疑过陈煦的能力,试问能训练出“狼牙”这种变态的队伍的人岂能不懂带兵?冯澈追问陈煦缘由,陈煦含糊其词,他却有种模糊的印象,老三不想将思柔公主推进火坑。可计将安出?冯澈不知道陈煦的想法,他只是腹诽不能过一把当将军的瘾。

    出居庸关的第二天,思柔公主贴身侍婢吃坏了肚子,她频频如厕。荒郊野外,对于姑娘家而言,大的小的都不怎么方便,她总会选择密实的林子进进出出。陈煦心中好笑,又是一个“逃兵”,不过他不打算干涉,思柔公主身边没有了电灯泡,他也方便。眼下这种局面虽没有兴致消魂,抱着思柔安慰她一番也好。

    “老三,你说在没有草纸以前,人们用什么解决?”

    冯澈看着侍婢的背影,他若有所思的问陈煦道。

    “这以前可没多久,家里有老人的你可以回去问问,如果你不怕挨揍的话。”陈煦看了看思柔公主车驾,他又道,“据说有条件的,上完大号洗个澡、换套衣服,没有条件的就捡一些竹板、石头或者树叶什么的,这还有一个文雅的名字叫厕筹,我觉得你可以搜罗一些作为传家之宝传给子孙后代,几千年后这就是古董,价值连城。”

    冯澈:“……我觉得你有点恶心,”顿了一顿,又道,“那你说江湖中的女侠,她们也要这样?她们娇嫩的屁屁受得了吗?”

    男人,谈论的话题永远离不开女人,陈煦老神在在的道,“吃惯了肉,偶尔来顿素的也算改改口味吧。”

    “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这么恶心?”

    陈煦眼珠一转,“我觉得你可以跟过去看看嘛,嘘寒问暖一番,指不定能抱得美人归,话说那侍婢也挺眉清目秀的吧。”

    冯澈义正辞严的拒绝道,“我冯澈用情专一,我已经答应了雨涵、十娘,决不再招惹其他女人,否则她们会要我好看。”

    陈煦:“……”

    侍婢一泡屎拉完,她也随之蒸发,冯澈感叹说又走一个,你就不怕太后秋后算账?陈煦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虽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可有些事情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他摇头道,“这姑娘在皇宫里姿sè平平,送到瓦剌绝对是大美人,与其送给瓦剌男人糟蹋,还不如让人家追求自己的幸福,咱也算积了功德,我去探望探望公主。”

    陈煦上了思柔公主马车,拱卫在马车四周的禁军窃窃私语,所谓君君臣臣,公主是天,臣下是地,况且男女授受不亲,就算你武德将军有要事禀奏也不该逾制啊。当然,陈煦是领导,领导昏聩,作为下属,他们不是没有规劝,奈何这家伙无能却刚愎自用、我行我素,规劝也是白费吐沫而已。恨屋及乌,八百禁军瞧不起陈煦,他们更看不上他带出来的士兵。

    这些兵不披甲、不列队,除了十来人闲散的护在公主座驾四周,其他的家伙简直神出鬼没。途径城镇,他们与普通百姓并无二致;穿越荒山野林,他们换上奇怪的衣服,脸上涂着黄黄绿绿的油彩,看上去仿佛被人海扁了一顿似的。说也奇怪,这扎眼的打扮穿行于山林间竟仿佛与这山林融为一体,外人很难发现他们的踪迹。相互之间的交流,他们有时只是做几个奇怪的手势,至于他们是标新立异还是故弄玄虚,这些禁军将士不得而知,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一旦走进战场,这帮家伙绝对作鸟兽散。

    为什么?军人自古就没有这般松散的!

    冯澈也有些诧异,他诧异陈煦进公主车驾,想到老三向来不避男女之嫌,他觉得有必要提点一二。

    这一天是七月初七,传说中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rì子。离京十rì,思柔公主甚至没有单独与陈煦说过话,触景生情,憔悴的小公主突然有些伤感,理解陈煦却也不免怨怼,女孩儿的心思就是这般奇怪。

    车帘掀开,思柔公主误以为侍婢方便归来,她只是定定的注视着窗外,夜幕降临,萧索中透着无尽的伤感,小公主幽幽的叹了口气。

    “牛郎织女应该也很幸福吧。”

    “当然幸福啦,尤其今夜,素了一年,**,岂不一点就着?午夜牛郎,非得jīng尽人亡不可。”

    陈煦并没有玩笑的心境,只是看思柔公主抑郁的样子,他想逗她笑笑。思柔公主急忙回头,不过她却没笑,转头的刹那,眼泪汩汩而出,她扑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一刻也不愿撒手。

    “思柔,这十来天时间,我没能陪你,可我时刻都在想办法,我时刻盼着能碰上山贼、土匪,这也方便浑水摸鱼,可就是碰不到,你说这是朝廷教化有功,还是山贼、土匪的素质提高了?这年月,金银财宝都不足以打动山贼……”

    陈煦控诉山贼不爱岗敬业,思柔公主有哭有笑,她挥着小拳头打他胸膛。公主越打越轻,她干脆贴到陈煦身上,一切都是命,只要他有心,这就足够了。来rì无多,思柔越发珍惜此刻,她情不自禁的吻上陈煦的唇。

    “老三……”冯澈掀开车帘,继而他诧异的睁大了眼睛,“你…你…你这是送婚使,还是驸马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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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人不可貌相

    思柔公主料不到除陈煦外竟还有人胆敢不经允许闯进她的车驾。当然,思柔公主察觉的刹那,她感到的不是生气而是羞涩。皇家长公主抛开尊贵的外衣,她只是一青葱少女。思柔公主将头埋进陈煦怀里扮演鸵鸟,陈煦则有些尴尬的看着冯澈。

    “白天送婚使,晚上驸马爷。”

    冯澈笑骂道:“你真不要脸。”

    思柔公主不理解男人之间这类无伤大雅的玩笑话,抬起头,她表情仿佛护犊子的小母猫一般紧盯着冯澈,“是我勾引他的,这一切都不关他的事儿。”

    冯澈始料未及,陈煦亦想不到思柔竟这么大反应,他拍了拍她的肩,“什么你勾引我,我勾引你的,我们兄弟间玩笑惯了,你别放在心上。”

    思柔公主绷紧的身子慢慢放松,顺从的坐在陈煦身边,目光在他俩人身上流连。

    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可在冯澈心中,做驸马绝不是什么好差事:公主金枝玉叶,娶回家得当祖宗供着,不知孝敬舅姑——君君臣臣,公主给舅姑请安,她磕一个头,这是为妻之道;公婆若不回磕两个,这叫目无君上,罪名可大可小——不懂持家之道,尤其郁闷的是行房前还得请示汇报,若再碰上个刁蛮任xìng的,八成还得给她洗内裤、倒洗脚水、受尽她的虐·待。驸马爷光鲜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屈辱的心,在自己家里都得将尾巴夹到腚沟里,这简直就是二等公民?据说从前有个姓郭的驸马爷,酒壮怂人胆,醉打金枝,差点连累一家老小上了断头台,真是太可怜了。

    看看陈煦又看看思柔公主,冯澈很是不解,古人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事实怎么就颠覆了?俗话说一物降一物,小狗降小兔,难道老三这家伙就是思柔公主命里的克星?可问题是这不能够啊。

    “老三,你真的跟思柔公主那个了?”

    离开思柔公主座驾,冯澈对陈煦做了个男人都懂的手势。陈煦注视冯澈片刻,他老神在在的点了点头。

    冯澈脸上写着“我猜就是这样”的表情,他先冲陈煦竖起了大拇指,“作为男人,你是这个,”顿了一顿,他又道,“我作为你的兄弟,我必须要告诉你事情玩大了。咱们是送思柔公主出嫁,还没到目的地呢,你就让瓦剌大汗戴了一定绿油油的大帽子,那个叫脱脱不欢的家伙恼羞成怒,他非用咱们的血把帽子染回来不可。”

    “我还以为你要骂我禽兽不如呢。”

    思柔公主虚岁十五,若论及从母亲身体出来的时间,她刚满十四,含苞待放。想到与她有过男女间最亲密的交流,陈煦有种深深的负罪感——现代社会,这种行为有一个罪名叫诱·jiān未成年少女,他估计也属于不良少年之流——至于瓦剌大汗的感受,压根不在他的考虑范围。老牛吃嫩草,那家伙配不上娇滴滴的小公主。

    冯澈:“……”

    说话间,林木突然出现在陈煦二人跟前,“老大,弟兄们抓住个瓦剌jiān细。”

    冯澈突然跳起来,“瓦剌不会已经知道了你与公主的事儿吧?如果是这样,咱们此去瓦剌岂不就是自投罗网?”

    林木不知道陈煦与思柔公主什么事儿,他却有些佩服的看着冯澈,他得到消息即来报告,想不到他们竟已知晓。陈煦没好气的白了冯澈一眼,他有点怀疑这家伙的智商。

    “有什么情况?”

    “瓦剌丞相也先意yù破坏联姻,宣府、赤城以北布有jīng锐骑兵,他们扮作马贼,只待送嫁队伍进入包围圈,一举歼灭。”

    “有多少人?”陈煦突然感觉一阵轻松,终于碰到胆大的马贼了。

    “不低于两千人。”

    “他大爷的,那老家伙要干什么?”冯澈听闻瓦剌两千余骑兵张网以待,他最先感到的不是恐惧而是兴奋,谁说送嫁的将军不是将军?

    陈煦看了看思柔公主的车驾,“公主嫁给脱脱不欢那个老家伙,两国就是姻亲,这虽不是长治久安之计,可短时间总不好兵戎相见,也先野心勃勃,这当然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再者,也先大权在握,可名义上的大汗还是脱脱不欢,老家伙做了大燕的女婿,若有大燕暗中支持,与也先分庭抗礼也并非没有可能,如果你是也先,你愿意看到这种局面?”

    这虽是陈煦的猜测,冯澈却认同了这种说法,“我们是打道回府还是继续前进?我觉得咱们八百禁军加四十六颗‘狼牙’,未必输给瓦剌两千骑兵,可以干一仗。”

    “当然要继续前进,我还怕也先的人不来凑热闹呢。”

    “英雄所见略同。”

    与冯澈的跃跃yù试不同,陈煦要干这一仗,只是要找一个名正言顺的悔婚的理由:非他不yù和亲,实乃瓦剌人毫无诚意可言。

    “把那jiān细带过来,”陈煦看了看林木,他又命令道,“通知全体将士集合。”

    陈煦一声令下,思柔公主车架四周的“狼牙”队员迅速列队,八百禁军却有些心不在焉的慢慢腾腾,他们不知道这无能的领导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八百人分作八个小队,每个小队设百户一名,总旗两人。无论官还是兵,他们都不把陈煦当盘菜。

    “我说话不好使吗?”陈煦眯着眼睛看着东倒西歪的往一块挪动的禁军将士,他指了指走在最前面的几个百户,“你们几个上前面来。”

    八人互相看了一眼,他们走到陈煦跟前一字排开,挺胸仰头,傲气十足,无声的抗议着陈煦的胡搞、乱搞。

    “把人带过来。”

    陈煦话音落地,林木与另外一名“狼牙”队员拖着一个满身血污的汉子走到陈煦跟前。八个人莫名其妙,他们身后的将士窃窃私语;思柔公主也掀开车帘望着陈煦的方向。

    陈煦看了冯澈一眼,冯澈会意,他走向思柔公主。

    “公主殿下,待会可能会有点暴力,暂请公主回避一下。”

    “我不怕!”思柔公主咬着唇说道。

    “这是明阳的意思。”

    思柔公主瞅了陈煦一眼,她才缓缓放下车帘。

    冯澈不无感慨的想:能让公主如此驯服,老三也算极品了。

    jiān细三十来岁年纪,虎背熊腰,神sè却有些萎靡不振。瓦剌人不怕死,可刚才那帮家伙刑讯犯人的手法让他生不如死,此刻想想依旧心有余悸;看看蹲在跟前的眉目如画的男子,他略感放心,这样的阳光少年总不至于心狠手辣吧。

    当然,在四分之一炷香时间之后,他就知道此刻这个想法是多么可笑、多么幼稚,大燕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不可貌相啊。********************************************************终于有网了,跑网吧的感觉真郁闷。更新恢复,求票~~~

第189章 立威

    “不用这么紧张,我把你叫过来就是想跟你了解了解情况。”陈煦言笑晏晏的样子仿佛在跟多年不见的老朋友拉家常,林木他们知根知底也就罢了,八名百户却嗤之以鼻,用这种方式讯问犯人,真不知这白痴领导是怎么想的,“我的心太软,尤其不喜欢看到鲜血,你配合一点咱们都省事。”

    “&%¥%%……”

    “说人话!”陈煦皱了皱眉头,他不懂蒙语,可他相信jiān细绝对通晓国语。

    “我都已经招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陈煦无视瓦剌jiān细言语间的委屈,听着耳边蚊子的嗡嗡声,他说道:“你知道吗?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奇特的国度,他们处决犯人喜欢采用一种奇特的方式。”说到这儿,陈煦故意停顿片刻,林白他们好奇,jiān细则有些忐忑不安,“他们把犯人的衣服扒光,赤条条的绑在树丛里,天气炎热,蚊子肆虐,数之不尽的蚊子落在身上黑压压的一层,能活活把人吸chéng rén干。”说话间,大团大团的蚊子包拢着他们,陈煦挥手驱蚊,他戏谑的看着瓦剌jiān细,“你想不想试试?希望你没有密集恐惧症,否则你能把昨天夜里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林白他们浑身发痒,八个百户、站在队伍前边的总旗以及听到陈煦说话的士兵们抖落一地鸡皮疙瘩,能想到这种刑罚,他简直损到掉渣;至于陈煦所谓“很远很远的地方那奇特的国度”,八成出于他自己的杜撰。瓦剌jiān细没有吐,他脸sè却变得惨白,一个jīng通燕国语言的瓦剌人,他一直引以为傲,此刻却恨不得听不懂陈煦的话,“你…你简直就是魔鬼…啊……”

    陈煦脸上笑眯眯的,手下却没闲着,只听“嘎巴”一声,瓦剌jiān细右手的中指就贴到了手背上。jiān细叫得撕心裂肺,倒吸一口凉气恰巧将一团文字吸进了鼻腔、喉咙里,又疼又咳嗽,一把鼻涕一把泪,缓过那口气来,他在心里骂遍了陈煦的祖宗十八代。

    杀鸡儆猴,八百禁军情不自禁的站直了身子。

    “不要浪费我的时间,该说什么不用我再重复一遍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瓦剌jiān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陈煦不动声sè,冯澈、林木他们已有心理准备,八名百户却是大惊失sè:如果按照最便捷的途径出居庸关、经宣府至塞外,他们最终的目的地不是瓦剌王庭而是也先铁骑的包围圈,铁蹄、马刀,他们死则死矣,恐怕还要连累公主殿下遭歹人侮辱。

    保护公主殿下不力,他们的家人恐怕也难以幸免;再看陈煦,他们的目光中多了一种名叫“钦佩”的东西。陈煦领军北上,累了、渴了、饿了,他都会吩咐众人停下来休憩,他们觉得他就是娇生惯养的纨绔子弟,吃不得半点苦头;出居庸关,他们一致赞同走宣府,陈煦却力排众议,坚持走赤城,他们说这样绕远,他坚持说这是近路,他们觉得他刚愎自用。

    此刻想来,陈将军早就洞悉了也先的yīn谋,无论是猜测还是有具体情报,他无愧武德将军的名号。陈煦当然不会跟他们解释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初衷,看了看眉眼间夹杂着愤怒与惊惧的jiān细,他道:“做了我的俘虏,你心里不服气?”

    jiān细没有回答,他的表情与肢体语言出卖了他。

    “不服气可以说,我是个讲道理的人。”

    冯澈差点憋不住笑,除去不讲道理的时候,他的确讲道理。

    “你们走的太慢,若非如此,恐怕你们统统都是我们的俘虏。”见陈煦并不干涉,jiān细破罐子破摔的续道,“若非我立功心切,急于知晓你们的底细,运气不好才会做了你的俘虏。战场上刀兵相见,你们中原人又岂是我们瓦剌骑兵的对手?”

    “我要告诉你两点:第一,战场上活下来的都是运气好的;第二,如果换做我的人,他们没有一个甘做俘虏,你们抓到的只能是一具尸体。”

    “狼牙”的将士习以为常,八百禁军倒吸一口凉气,败即死,难道这名不见经传的“狼牙”果真能做到?

    jiān细无言以对,他至死也想不到陈煦仅仅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作为俘虏,我理应给予人道待遇和保护,可我要继续北上,当然不希望留一根毒刺在自己身边,”顿了一顿,陈煦又道,“你帮我带个话儿怎么样?”

    “你真的肯放我回去?”jiān细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却想不到陈煦竟不肯杀他,“你想让我给谁带话?”

    蝼蚁尚且偷生,人当然不会例外,jiān细想活命,他必须要让陈煦知道他还有存在的价值——他可以做信使的。

    “你先别急,能不能活命还得看你的本事。”陈煦看了看肃立的禁军将士,他又指了指“狼牙”的一个队员,此人个头不高、相貌普通,站在人群中很不起眼,“如果你能打赢我这兄弟,你就离开,否则……”

    “否则,我就是你的俘虏且绝不会逃走。”jiān细自以为是的说道,陈煦笑笑却没有说话。

    “你手上有伤,我让你一只手。”

    jiān细想不到一个小个子竟也敢藐视自己,他气得哇哇怪叫,蓄力、助跑,像一头黑熊瞎子似的撞了过去。“狼牙”擒拿格斗的技巧源自于陈煦,出手就是杀招,绝不纠缠;小个子队员右手放在身后,jiān细近身的刹那,军刀滑进左手掌心,他微微侧身,刀锋泛着清冷的光如昙花一现,jiān细颈间大动脉已被割断,鲜血喷涌而出,他庞大的躯体轰然倒地,至死不知如何丧命。

    小个子队员仿佛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站回人群,依旧不甚起眼;八百禁军大眼瞪小眼,他们没有谁看清这一刀,也没有谁能挡住这一刀。陈将军随手指派一个人就有如此本事,那这几十个人岂不个个身怀绝技?如果真是这样,那这“狼牙”小队简直太可怕了。

    陈煦转身看着目瞪口呆的八百禁军,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强推了,求票支持,谢谢。待会还有一章,谢谢~~~

第190章 兵戈起

    “事情你们也都清楚了,继续北上,免不了有冲突。即便如此,我们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陈煦声音不算大,八百禁军却没人敢再不将他放在心上,“你们当中如果有谁怕了,现在请站出来,我绝不为难他。”

    八百禁军没有一个站出来,陈煦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们都是好汉,可一支有凝聚力的军队离不开铁的纪律。我作为统帅,现在要立几条军规,希望大家铭记。”陈煦声音渐高,“第一,战端一开,即为死战之时,众军必英勇杀敌。”

    “第二,临阵,将不顾军先退者,立斩!”

    “第三,军不顾将先退者,后队斩前队!”

    “敢违军令者,格杀勿论。”

    陈煦所言乃他记忆中有名的军战连坐法,严酷却能在最大程度上激发将士们的斗志。在燕国这却是闻所未闻的一项法令,毫不夸张的说正是这条法令保住了大燕的江山社稷,当然这是后话。陈煦话音落地,不要说禁军将士,即便冯澈也惊得合不拢嘴巴,此令一出,何异于自绝后路?想想眼下局势,退,无路可退;进,瓦剌铁骑整戈待旦。这不足千人的小队除死战外,他们岂有出路?

    被陈煦祭旗的瓦剌jiān细说的没错,送嫁队伍走的太慢了,以至于也先都失去了耐xìng。

    也先认为进攻燕国的时机已经成熟,他借口燕国削减马价、侮辱、屠戮朝贡使团——原本的檄文中有关于拒绝联姻的话,奈何送嫁队伍尚在半途,这莫须有的罪名也不成立,遂弃之不用——倾举国之力分四路展开进攻。

    东路,有脱脱不花与兀良哈部攻辽东;西路,派别将进攻甘州;中路乃进攻的重点,他又兵分两路,其一,由阿剌知院统率,围赤城,攻宣府;另一支由也先亲率jīng骑,逼近大同。按照也先的谋划,东、西、中三路配合他的主力牵制燕军使其不能相顾,待歼灭燕军主力,继而进逼北平。

    七月十一rì,大同参将吴浩于猫儿庄仓促迎战也先部,兵败战死;朝廷急命大同总督宋瑛、驸马都尉井源、总兵朱冕和左参将石亨各领兵万人出阳和口抵御瓦剌。十五rì,也先率兵攻阳和口,朝廷沿袭旧制,以太监郭敬为监军,太监这玩意儿指手划脚却又一窍不通,外行领导内行,全军溃败,军不顾将,将不顾军,宋瑛、井源、朱冕战死,石亨败逃大同,塞外城堡尽皆失陷。

    大同兵败的消息传至朝廷,上下一片慌乱。正统皇帝受太监王振王“先生”蛊惑下令亲征瓦剌。皇帝御驾亲征,绝非小事,吏部天官王直、兵部尚书邝埜率领百官联合上奏反对皇帝亲征。王公公平素就跟这帮家伙不对付,唱反调唱出惯xìng,他自恃读过几年书,引经据典陈说皇帝亲征的好处顺带着提起高祖、成祖的赫赫武功。

    这一局,王公公完胜劝谏的文武大臣。

    神宗皇帝调动五军、神机、三千三大营以及在京卫所cāo练军官二十多万、兵器八十余万,于七月十六rì自京城开拔。

    年仅十七岁的太子监国,正统皇帝和王振王公公,率领英国公张辅、成国公朱勇,户部尚书王佐、兵部尚书邝埜、内阁学士曹鼐等一大批文武官员仓促离京,经居庸关向大同挺进。宁国公凌轩年事已高未能成行,杨云睿随行,然而有职无权,一切军政要务皆听王公公号令。

    也先五万铁骑,对外声称两万余人,这叫藏拙,麻痹对手以期出其不意方能攻其不备;大燕二十多万人号称五十万,这叫虚张声势,在气势上威慑宵小。大军绵延数里,王公公意气风发以至于忘乎所以,他似乎忘记了己方真实兵员,更没有考虑也先会狡猾狡猾的藏拙。

    五十万对两万,强弱立判。陈浩南混黑社会,他教导我们,够狠、人多、讲义气,跟人干仗无往而不利;打仗虽不同于黑社会群殴,从战术的角度考虑却也差不多,王公公早生几百年,虽不曾听到如此高论,可他熟读孙子的兵法,所谓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朝廷大军倾巢出动,二十个人踩一个,怎么打怎么赢。

    行军途中天气不好,众将怨声载道,鉴于准备仓促,未至大同,军中已缺粮。七月十九,随行大军屡屡请求回军、屡遭王振拒绝。杨云睿年纪不大,实战经验却足够丰富,瓦剌骑兵单兵素质强于三大营jīng锐,遑论目前散漫的军心,一旦遭遇瓦剌骑兵前锋,全线溃败绝非没有可能。

    “陛下,臣杨云冒死进谏。”杨云睿忍无可忍,他个人生死、前程事小,若这二十万大军灰飞烟灭,朝廷就成了没牙的老虎,半壁江山尽入瓦剌彀中,他们即便身死又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杨云睿进谏,他讲高祖曾严令宦官不得干政。王振岂止干政?闻言怒不可遏,他匍匐在正统皇帝座前痛哭流涕,说奴才忠心耿耿却遭小人忌妒,杨云睿其心可诛;数落杨云睿莫须有的罪名之余,他也不忘赞颂朝廷军威。王振说大燕乃天朝上国,天子剑所指,群雄归心,陛下兵锋直指大同,瓦剌定不战而降……

    我们不得不承认,王公公拍马屁的功夫常人望尘莫及。正统皇帝偏听则暗又有王公公在旁上眼药,皇帝yù斩杨云睿,文武百官跪谏,兵部尚书邝埜言临阵斩将乃军中大忌,英国公亦言杨将军劳苦功高,可准许其戴罪立功。

    皇帝重责杨云睿一百军棍,杀鸡骇猴,先皇爱将尚且如此,随行百官还有谁敢“动摇军心”?虽然这军心已经很摇动了。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陈煦率领八百加四十六,快马加鞭,直奔宣府。“狼牙”密切关注瓦剌骑兵动静,一路无事。七月十rì,送嫁队伍离开宣府,他们最先闻到了战火的气息。途径一个小镇,他们看到了破败的房屋、满镇的横尸,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初生婴儿,男的杀、女的先jiān后杀,手段之残酷令人发指。

    陈煦看了看脸sè惨白的思柔公主又看了看激愤的将士,他紧紧的握住了拳头,有些人做了某些不该做的事情,他必须要付出血的代价……********************************************************第二更到,新的一周,求下推荐票,先谢谢大家了!!!

第191章 初战告捷

    瓦剌骑兵前哨,一个千人的小队向南而去。

    陈煦听完林木的汇报,他有些沉默,一千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正面交锋,八百禁军占不到丝毫优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按照这个“战损比”,这些家伙都得交代在这儿——“狼牙”以一当十、甚至于可以当百,贵在出奇制胜,好钢需用在刀刃上。陈煦第一次面临真正的战争,他不愿意看到他的兄弟们做无畏的牺牲。

    正兵不划算,他只有出奇制胜。

    “老三,这帮畜生该杀,我们该以血还血。”

    冯澈看看身后残破的景象,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人愤怒到了极致,饥餐胡虏肉、渴饮匈奴血,这绝不仅仅是一句口号。

    “全军听令,舍弃辎重,我们定要在瓦剌骑兵之前赶到前面的小镇。”

    兵贵神速,片刻耽搁不得。思柔公主的嫁妆价值连城,只消抓一把首饰即可保下半生衣食无忧。在陈煦心中,只要人活着,千金散尽还复来,战火将燃,即便十倍的嫁妆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舍弃。“狼牙”无条件服从命令,八百禁军却有些犹豫,千里做官只为财,何况他们这些当兵的?当然,他们也仅仅是犹豫,经过几天的接触,陈煦平常或许随和,然军令如山,言出法随,他那要人亲命的军规依旧回荡在耳畔。

    “老三,与其留给敌人,不如一把火烧掉。”

    思柔公主的嫁妆,除了奇珍异宝,就是jīng美的艺术品。付之一炬,陈煦总会想起项羽火烧阿房宫以及八国联军焚毁圆明园,这叫暴殄天物。

    “先找个隐蔽的地方存起来吧。”

    “我们藏得再严实也会被瓦剌人发现,烧杀抢掠,他们肯定会像蝗虫一样,一根毛都不落下。”

    “只有藏着的东西才是宝贝,瓦剌才会意识到这些东西的价值,才会妥善的保存,”顿了一顿,陈煦又道,“当然,他们也只是替我们暂存一段时间,咱们返京之rì当然要取走。”

    冯澈:“……”

    瓦剌骑兵洗劫大燕边镇,战争或许因此拉开序幕,无论将思柔公主藏匿在什么地方,陈煦都不放心,只有呆在他们身边才最安全。思柔公主于骑术并非一窍不通,当然,她所谓的骑只是信马由缰,一拍马屁股,马儿跑出去,她八成得蹲在地上。

    陈煦与思柔公主共乘一骑。思柔公主年纪小、身材又苗条,体重不足八十斤,兼之陈煦的坐骑矫健壮硕,奔跑开来如狂风急雨,丝毫不输于冯澈的座驾。

    黄昏,陈煦一行人来到一个名叫落rì的小镇。此时,瓦剌骑兵据此已不足二十里。

    老百姓有他们独特的嗅觉,听说瓦剌贼寇即将劫掠的消息,收拾细软,他们纷纷出逃。老百姓当然没有陈煦的觉悟,不要说铸钱,甚至牲口、锄头都不想丢下,更有人死命的拉着毛驴。毛驴这玩意属于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货sè,那汉子越急、毛驴越不肯走,一人一驴仿佛斗鸡似的僵持着。

    看到陈煦一行人到来,扛锄头的丢下锄头、牵毛驴的丢下毛驴,他们唯恐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似的撒丫子就逃。在他们心中,朝廷的兵官与瓦剌的贼寇并无差别,官匪一家亲,要么谋他们的财物要么取他们的xìng命。

    “老三,他们什么意思?我们有这么讨人厌吗?”冯澈一脸郁闷,来的路上他一直想着陈煦所谓“军民鱼水一家亲”,当地百姓感念救命之恩,他们指不定就让他们家的俊俏闺女给他暖脚呢。

    cāo他大爷的,哪想到竟是这么一番光景。

    陈煦看着狼藉的街道,他暗暗皱眉,“有机会见了镇守这方土地的官军,毙了再审,你绝对冤枉不了他们。”

    思柔公主似懂非懂,仰头看着陈煦,她道:“这里的老百姓可能把我们当成瓦剌贼寇了。”同胞枉死,思柔公主虽然悲痛,心头却感到轻松,她可以不用嫁去瓦剌。前路多艰,她不怕吃苦,甚至不怕死。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同甘共苦,这就足够了。

    夜幕降临,繁星满天。

    也先的人扮作马贼张网以待,想要生吞了送嫁的这批人;陈煦有仇必报,今夜他就要瓦剌的骑兵尝尝被“包饺子”的滋味:所有的马匹被拉到百姓的家里,他手下的人埋伏在小镇唯一的道路两旁的民房里,这就仿佛一个两端开口的布袋,瓦剌贼寇走进来就会收口。

    陈煦手中一支响箭,令箭一出,千箭齐发,这绝对能让那帮没人xìng的孙子们喝上一壶。

    陈煦站在镇子入口附近的一个房间里,手中抓着响箭,他注视着漆黑夜幕中闪闪的星光。在现代大都市很难再看到如此引人遐思的美妙景象,陈煦感到痴迷。思柔公主端着一杯水走到陈煦身边,疲惫的小公主走路的姿势有些蹒跚:自幼锦衣玉食的她何曾经历过长途奔波的辛苦,大腿内侧娇嫩的肌肤经不起马鞍的摩擦以至于有些红肿。陈煦用湿毛巾替她敷了一敷,除此之外他并没有更好的办法。

    “思柔,非常时期没有那么多讲究,你先躺在席子上小睡一会儿,”陈煦接过思柔公主递来的水,他又道,“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可走出这间屋子。”

    思柔公主突然从背后抱住陈煦的腰,她将面颊贴到他的背上,“我等你一起休息,”沉默半晌,她又笃定的说道,“以后你到哪儿,我就跟你到哪儿。”

    隔着衣衫,陈煦能感觉到思柔公主那微微隆起的胸脯,脑海中回想着小公主含苞待放的娇嫩,他竟感到了最原始的冲动。陈煦微微摇头,他自己也不清楚他是不是紧张,或许称之为兴奋更准确一点。

    陈煦将思柔公主拦腰抱起放到角落里的草席上,他低头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明天会是个大晴天。”

    思柔公主像一只温顺的波斯猫般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瓦剌骑兵——**掳掠,他们充其量只能叫做寇——长驱直入。一路南下,劫掠了两个村镇,得到了平rì稀缺的黄白细软又享受到了大燕女人白嫩、诱人的身体,他们根本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在他们眼里,大燕就是丰腴的羔羊,他们后悔没有早rì踏进这片土地。虎狼入羊群,他们还需要戒备吗?

    看着杂乱、破败的街道,他们用蒙语交流着他们的心得:大燕的百姓都是胆小鬼,听到风声就吓得跑没影了,真扫兴。

    “嗖!”

    响箭的呼啸响彻在静寂的夜空里,瓦剌骑寇意识到有埋伏已然迟了,街道两旁的民房里激shè出如雨的箭矢。走在外围的瓦剌骑寇纷纷倒地,内围的纷纷拨转马头,战马、骑兵相挤相撞,乱作一团,厮杀声响彻整个夜空。

    几轮箭雨,瓦剌骑寇十去其七。

    士气乃战争成败的关键,瓦剌骑兵纵然凶悍,经受如此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他们也晕了头,四散奔逃,迎接他们的却是“狼牙”的队员。

    瓦剌骑兵从未见过如此装束的燕国官兵,他们身上奇怪的衣服非但不觉扎眼,竟仿佛与这夜sè融为了一体,诡异而强悍,他们浑身都是武器,出手即要人命。

    八百禁军走出民房,他们呆呆的看着眼前充斥着暴力美学的杀戮,不时传出抽打嘴巴的声音——他们甚至怀疑这是在做梦。

    短短一刻钟,千余瓦剌骑寇被歼灭,陈煦虽没有上阵杀敌,八百禁军却无一个稍存轻视之意。

    “老三,咱们干得漂亮。”

    冯澈握着拳头用小臂勾了勾陈煦手臂,他掩不住心底的兴奋。

    陈煦点点头,他们询问有无兄弟受伤、拷问幸存的俘虏。八百禁军再无半点傲气,他们开始清理战场、焚烧尸体。

    天气炎热,尸体若不加处理,极易爆发瘟疫,士兵们虽不清楚陈煦用意,他们却无条件执行着他的命令。

    林木他们撬开俘虏的嘴,陈煦知道了瓦剌兵分四路发起总攻的消息。

    诛杀这股骑寇,陈煦出于激愤,和亲不成,他们当回京城复命;现在看来,他们还不能回去,回去还得再回来,何苦这般折腾?

    阿剌知院yù围赤城、攻宣府,像眼下这种千人队,他共派出三队,这一队运气不好撞上了陈煦的队伍,其余两队依旧逍遥在宣府、赤城这一代,烧杀抢掠。陈煦不知道镇守边关的官兵会作何反应,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他决定要为边关百姓做点事情了。

    瓦剌来势汹汹,陈煦手下这点兵马真不够人家塞牙缝的。他不由的想到了后世的游击战争,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疲我扰,他想陪瓦剌那位知院大人好好的玩一玩。

    “以后的战斗中不留俘虏、不缴获钱物,你们每一个人只带足口粮,我们就以战养战。”陈煦目光扫过人群,他又斩钉截铁的说道,“大家缴获瓦剌的箭矢、武器以及口粮,原地休整半个时辰,连夜向东挺进。”

    众官兵齐声应允。

    “老三,越跟你在一起,我越觉得刺激,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到这些事情的。”

    “老二,更刺激的还在后头,我突然间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什么想法?”

    “瓦剌那位知院大人主攻宣府,我突然想给他来一个斩首行动。群龙无首,瓦剌不战自溃。”

    冯澈久久不语,“老三,我不知道该说你疯狂,还是该替那位苦命的知院大人祈祷,你说他怎么就碰到你这么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对手?不过我喜欢,这算我一份!”

    陈煦大笑,他想到了那句经典的话语: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第一次能登上首页的点击榜,偶万分感谢在座诸位,鞠躬。现在是最后一名,时刻有被爆菊的危险,求救啊,同志们,我就靠你们了。谢谢!

第192章 血战到底

    阿剌出身于卫拉特部族,做为也先多年的老部下,他在瓦剌任知院。在燕国臣民眼中,瓦剌不过蛮夷,可蛮夷也分三六九等,知院大人也是真正的贵族。阿剌四十多岁,除了身材稍显发福,无论古铜sè的肌肤还是粗犷的容貌,他都是纯种的卫拉特人。

    现代人都明白一个道理,杂交的水稻产量高、混血儿聪明漂亮,阿剌知院就是因为太纯了以至于肚子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在他心中,打仗就是打仗,兵多、将勇,必将无往而不胜——或许他跟浩南哥比较有共同语言。

    阿剌所部三万骑兵围赤城、攻宣府以牵制大燕边防卫所的守军,从而为也先击溃大燕朝廷主力赢得时间。说句良心话,阿剌知院颇不以为然,给他八百城管,他敢复兴大元雄风,何况他手下三万勇士?

    事实证明,阿剌知院高估了自己而低估了对手。

    阿剌最先派出三个千人小队,劫掠财物顺便打探消息,他却想不到人派出去就如泥牛入海,了无音讯。知院大人与真主“同名”,他却没有真主先知先觉的本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大发雷霆。发火之余,他又派出很多斥候打探消息。斥候派出去,阿剌知院却没有预期的收获,更让他郁闷的是每回报数,总会少几个人。

    这真他nǎinǎi的奇了怪了。

    当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阿剌知院终于打探到有一支不足千人的队伍在草原上搞风搞雨。他们奔走如飞,仿佛风一般看不到摸不着却又实实在在的存在。知院大人焦头烂额,若不能干掉这支队伍,士气受损,他如何完成助攻的任务?阿剌下了狠心,老子三万骑兵围追堵截——虽说少了几千,四舍五入依旧是三万——就不信收拾不了这股流寇。

    早在两千年前,孙子就教导后代兵家: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阿剌知院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至今不晓得陈煦一行人的身份,这能不被对手牵着鼻子走?

    前世,陈煦捅过马蜂窝也吃过马蜂的亏,别说“俘虏”蜂王了,他甚至没把蜂窝捅咕下来,马蜂就倾巢出动把他蛰成了十足的猪头。瓦剌骑兵可比马蜂厉害,如果被他们围困,想变猪头都是一种奢望。陈煦兄弟二人率领他的八百加四十六打了几场胜仗,每次都干得漂亮,可他却不敢丝毫掉以轻心。

    战场上没有什么比情报更重要,“狼牙”的四十六个人,近三十人被陈煦派出去打探消息,化妆、潜伏,他不在乎用什么手段,他只要准确无误的情报。

    陈煦一行人奔袭七个昼夜,每天休息不超过两个时辰,“狼牙”的队员还好,八百禁军却是苦不堪言。陈煦下令休整,他们就仿佛煮软了的面条似的摊倒在草地上,闭着眼睛无意识的啃着风干的肉块——这是从瓦剌骑兵身上缴获的——他们味同嚼蜡,丝毫品尝不出烤肉的美味。当然,凡事都有例外,禁军第一小队的百户石大勇却感到兴奋:七天七夜,转战近两千里,歼灭瓦剌骑兵过五千,伤亡却不足两百,最让他不可思议的是“狼牙”四十六人仅三人轻伤——或许那也不算轻伤,他亲眼见他们用针线穿过皮肉就像缝衣服一样缝合伤口,也许只有他们才算真正的硬汉——他们像往常一样奔袭,丝毫看不出带伤的样子。

    石大勇有种前所未有的冲动,他要做“狼牙”的一员,彻底融入到他们这个集体。石大勇躺在草地上,他旁敲侧击的探问身边“狼牙”队员关于“狼牙”的情况以及如何才能成为“狼牙”。

    “加入‘狼牙’就是找虐,队长第一次训话就说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甚至不流血。”他说话的时候看了与冯澈说话的陈煦一眼,想想曾经受过的残酷的训练,他当时恨不得将这狗屁队长大卸八块以消心头之恨;当理解了他的良苦用心,他心中唯有感激。

    战场上我可以放心的将后背交给兄弟们,他牢记陈煦这句话,不仅如此,他甚至可以为兄弟们挡刀挡剑。

    “我要加入你们。”石大勇郑重的说道。

    “你脑袋被驴踢了吧?”

    “那你为什么愿意留在‘狼牙’?”石大勇反问道。

    “我脑袋就是被驴踢了。”

    石大勇:“……”

    “老三,我们行踪已经暴露,此地也不可久留。”冯澈成大字型仰躺在草地上,连rì厮杀,他早就没有了当初的豪情,什么建功立业、封侯拜相,这都是浮云,他现在最渴望的就是能有一张床,能让他美美的睡上一觉,可惜现在不行。

    “无论宣府还是赤城,我们回去的必经之路都有瓦剌骑兵,现在恐怕连回头路都没了。”

    陈煦看着蜷缩在身边的思柔公主,疼惜之意油然而生。小公主随他们奔波,跟他们吃一样的冷肉,形神憔悴,惹人生怜,即便如此,她竟从没有叫过苦、喊过累。

    不仅陈煦,全军将士都暗暗赞许,至于公主与陈煦肌肤相亲,经历了最初的错愕,他们渐渐习以为常。和亲的事儿吹了,公主又是zì yóu身,似乎也只有武德将军才配得上她。

    冯澈也看向思柔公主,他突然问道,“老三,你如何跟梦瑶小姐交代公主的事儿?还有我清妹,你可不能对不起她。”

    “我觉得现在最关键的是逃命,只有保住了xìng命,我才能跟梦瑶她们坦白从宽啊。”

    “怎么逃?往哪儿逃?你又有什么坏主意?”

    “你还记不记得我当初说过的话?”陈煦反问道。

    “斩首行动?你真要冒这个险?”冯澈“噌”的一声跳将起来。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顿了一顿,陈煦又苦笑,“我早料到会有眼下的局面,不过倒说不上后悔,如果由你来决策,我想你会跟我做同样的决定。”

    冯澈默然,想想当初瓦剌屠镇的残酷,他知道老三说的是正确的。不用说什么大道理,这只是作为人应有的良知,仅此而已。

    陈煦铺开一张行军图,两人研究北上的路线,定下以后的行动计划,冯澈道:“老三,你先休息,我来守着,以后我们俩必须有一个人清醒。”

    陈煦点点头,他躺倒在思柔公主身边;冯澈看着他两人,他不仅想起了父母、妻子,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林木归来,陈煦第一时间睁开了眼睛。敌人似乎发现了他们的踪迹,眼下至少有三路人马在向他们靠拢,最近的一路已不足十里。陈煦一声令下,疲惫的将士们跨上战马,思柔公主揉着惺忪的眼睛看着陈煦。

    “公主,咱们马上就得走。”

    思柔点点头,“我想解手。”

    男人与女人生理构造不一样,君不见排队排成长龙的,除了火车站就只有女厕所。男人转个身就能解决问题,女孩就有些麻烦了。思柔公主一般会选择一个树丛解决,当然需要陈煦在一边陪着。破屋又遭连夜雨,思柔公主突然来了经·水,在等待的时间里,陈煦忍不住想花木兰替父从军十二载,每年有十二次,每次有七八天,算起来这将近一千天需要跟她大姨妈打交道,真佩服她竟然能不被人发觉。

    陈煦将思柔公主缚在背上,纵马向北而去。一路上碰到落单的瓦剌骑兵——二百人以下的队伍一律歼灭——碰到大队骑兵,他就会设法避开。

    五天之后,他们成功避开了瓦剌骑兵的搜捕,出现在阿剌知院骑兵团的大后方,看着那片广袤的草原,他们却没有了旅游的心境。

    敌人穷追不舍,小规模的游击战术不足以获得足够多的食物。越往北走,天气越凉,如果再不能补充足够的体力,不要说斩首行动了,一旦士兵哗变,他们八成都得交代在这儿。

    “猎杀活物。”

    士兵到抓到公羊、野兔,他们兴致勃勃的架起柴堆想要举行一场篝火晚会,这也算苦中作乐了。

    “谁让你们生火?”陈煦第一次发火了,他大声呵斥道。夜晚在空旷的草原上生明火与拱手投降有什么区别?等肉烤熟了,瓦剌的骑兵也该到了,那就真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了。

    “那我们怎么吃?”

    冯澈走到石大勇跟前,他掏出军刀,动作麻利的拨开兔皮,切下一块鲜血淋漓的肉条放在嘴里咀嚼,“狼牙”的队员经历过陈煦的生食训练,他们纷纷掏出刀子割肉,八百——现在已不足六百人——禁军竟有人当场吐了出来。

    “只有活着,才有资格考虑享受,我们这些rì子斩杀瓦剌骑兵超过五千,你以为他们会容许你们投降?我们现在只有一条路:血战到底。”

    说完,陈煦割下兔肉塞进嘴里,思柔公主脸sè发白,他紧紧的抓着陈煦的胳膊。

    “血战到底!”

    狼牙的队员默默的重复着陈煦的话,这种情绪渐渐的感染了心生气馁的禁军,他们默契的念叨着“血战到底”,声音不大,气势非凡。

    二十三rì,朝廷大军进至宣府,守城官兵向皇帝汇报近况,他提到了塞外那支来去如风、鬼神难测的小队,就是这支不足千人的队伍将瓦剌三万骑兵jīng锐搅了个天翻地覆……*********************************************************感谢“joyzhang2012”、“至尊宝号”童鞋的打赏,鞠躬,谢谢!!!

第193章 兵败土木堡(一)

    送嫁的使团神秘失踪,一支不足千人的小队游走于塞外。这两者有没有必然的联系?人数可以匹配,送嫁的八百禁军也的确是军中jīng锐,可这区区一百人能翻起什么浪花?全歼瓦剌三千骑兵前哨,东奔西走的牵着三万瓦剌骑兵的鼻子兜圈子,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陛下,微臣窃以为这正是以武德将军为首的送嫁使团所为。”

    兵部尚书、冯澈媳妇的祖父邝埜邝老将军不能置信的看着杨云睿,“他们不过区区八百人而已。”

    “他们身边还有‘狼牙’小队。”

    “那个小队不过区区几十个人,就算江湖十大高手群起而动,他们恐怕也做不到如此战果。”英国公张辅戎马半生,在他的认知中根本不存在以一当百的队伍,就算那几十号人浑身是铁,他们又能捻几根钉?

    “‘狼牙’的队员充其量不过江湖二流高手,可在战场上,他们却是当之无愧的无敌的存在。”话虽如此,杨云睿心中却有一丝疑惑。如果说八百禁军能有“狼牙”队员一半的本领,他们纵横塞外不足为奇,关键这八百人甚至没有“狼牙”十分之一的本事,老二、老三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近几rì失去了他们的消息,他们又去了什么地方?如果阿剌知院铁了心要找他们复仇,他们处境堪忧。想到这些,杨云睿心焦如焚,他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到老二、老三身边助他们一臂之力。肋下生双翼,这当然只是一种奢望,何况杨云睿也脱不开身。

    杨云睿在军中没有话语权,可他却不能撇下朝廷主力大军去援助浴血厮杀的兄弟。相比阿剌知院的三万骑兵,也先的主力骑兵才是劲敌,而如今阳和口已破,大同危在旦夕,大同一旦失陷,瓦剌铁骑随时可突破紫荆关直逼京城。

    杨云睿空有一身本领却无兵无权,忠臣死社稷,仅此而已。

    “陛下,臣以xìng命担保,塞外这支小队正是送嫁使团,他们现在定然遭遇了麻烦,此系长公主安危,朝廷当派大军火速驰援。”

    “杨将军,塞外绵延千里,卫所官兵如何寻找长公主所在?”成国公朱勇插口道,“宣府乃居庸关外第一军事重镇,此地不容有失,我们焉知这不是阿剌知院调虎离山之计?区区八百人如何能歼灭数千瓦剌骑兵?”

    随行的文武大臣,除了杨云睿,没有人相信送嫁队伍会有如此辉煌的战绩,此定然瓦剌诡计也。即便邝埜,他也不相信孙女婿他们一行人有此等本事。当然,关乎孙女婿安危,他提心吊胆的程度不在杨云睿之下。

    朝廷还有一个人同意杨云睿的说法却不同意派大军救援。这个人就是王振王公公,朝廷此行军政大权的决策者。

    利yù熏心又专横跋扈的王公公第一次统率几十万大军,他盲目自信,武德将军区区八百人就能打得阿剌知院数万骑兵落花流水,这说明什么?瓦剌铁骑不过是纸老虎、浮云而已。陈煦率领的禁军乃jīng锐中的jīng锐,他们就算只剩一口气,吹一下也能把这团浮云吹个无影无踪。

    “陛下,我大燕官军兵jīng将勇,陛下亲征大同,天子剑所指,万邦归心,也先必将肝胆俱颤,俯首称臣。”

    王振也知若无皇帝力挺,无论是“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的文臣,还是桀骜不驯的武将,他们没有人将他放在心上,即便现在,他们表面顺服,心里八成也在骂他死阉种。王公公虽不是真爷们儿,他却知道不争馒头争口气的道理,他要打败也先让那些瞧不起他的大臣们知道太监也是爷。当然要争这口气,他必须紧抱皇帝大腿,这是不能被抛弃的“核心主义”。

    正统皇帝龙颜大悦……

    “阉狗误国!”

    回到临时居所,杨云睿拳头狠狠的砸在墙上,雪白的墙壁上现出带血的拳印。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杨云睿虽没能像陈煦这般总结出如此经典的话语,可他身体力行的都是这个理念:他相信燕军必胜,战争中却不敢有丝毫松懈。而如今朝廷大军又是怎样的局面?王振只知道溜须拍马,恐怕他见到血腥杀戮就会吓瘫,这样的统帅如何带出嗷嗷叫的军人?

    杨云睿突然有些羡慕秦铮,左都御史极力反对陛下亲征,言辞铮铮惹恼了皇帝,他当然没有了“随军旅游”的资格,眼不见心不烦啊。杨云睿又想到了即将临盆的妻子,如果他真的死在战场上,她该有多伤心?他又想到了陈煦、冯澈,他们又在何方?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这一刻,杨云睿泪流满面。

    惠炳他们四人有些担心的看着少主人,惠范作为四人的老大,他出言道:“少爷,你棒伤未愈,养伤要紧。”伸手搀扶杨云睿的胳膊,他又道,“临行前,少nǎinǎi千叮万嘱要小的服侍……”

    看到杨云睿的眼泪,他讲不下去了,四兄弟互视一眼,心有戚戚焉。

    二十四rì,也先得知燕国主力出征,佯装畏惧,主动北撤,隐伏塞外静待战机。王公公的自信让他更加盲目——估计一米见方的大石头放在眼前都看不到,基本可称之为瞎子——“瞎子”却斗志昂扬,他甚至找回属于男人的豪情。

    二十八rì,朝廷大军抵达阳和口,王公公的眼睛长在了屁股上,只能看到皇帝龙袍,却看不见基层的子民。朝廷大军目睹了战败后的城池尸横遍野的惨状,将士惊恐,士气消沉。

    八月一rì抵大同,王振期待的也先光着膀子负荆请罪的戏码并没有上演,他甚至见不到瓦剌骑兵的踪影。王公公不愿被满朝文武小觑,他急yù北进以炫耀兵威——这种想法在现代社会有一个耳熟能详的名字,联合军事演习——可惜王大导演忒不称职。

    当rì,镇守大同的太监郭敬向他的顶头上司王公公密报阳和口惨案以及瓦剌的强悍。郭公公被吓破了胆,他不知道这种情况该采用白描的手法,添油加醋,他唯恐上司不知道他们何以战败。

    多大的屁股做多大的凳子,王公公蹲着撒尿,弯下腰也看不到两腿间那一嘟噜,气质决定格局,王公公充其量就是一**奴才。奴才第一次意识到打仗不是旅游,他感到了恐惧,决定仓促班师。

    我轻轻的走,正如我轻轻的来,如果仅仅如此,朝廷几十万大军外出旅游一圈,这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奈何王公公非要出幺蛾子。

    项羽曾经说过,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绣夜行,谁知之者。昔rì不名一文的小学官而如今做了五十万大军的统率,虽然他成了太监,可依旧想跟乡里乡亲们炫耀一番。

    大军经蔚州,过紫荆关,虽然路途不太好走,但易于避开瓦剌追兵,王公公的决策没有什么错。杨云睿悬着的心刚放回肚里还没能捂热,王公公就抽风了。大军改道北上,经宣府回京,此时大军侧翼完全暴露在瓦剌骑兵的攻击之下。

    王公公给出的理由很充分也很高尚:秋收在即,大军会践踏百姓庄稼,他们身为朝廷命官,不能干这种生儿子没屁眼的事儿。皇帝赞叹先生思虑周全,文武百官抓狂,大军莫名其妙,甚至也先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燕主力这进进出出的干啥呢?

    作为军事统帅,也先比王振称职,眼见燕军徘回于大同、宣府之间,他立即改变作战计划,挥师越过长城跟踪追击。八月十三,燕军抵达宣府西侧,也先兵锋已至。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燕军后卫军官吴克忠部与其弟克勤拒敌,敌兵据山而攻,飞矢如雨,官兵死伤殆尽,吴氏兄弟战死。

    也先尚有余勇可贾。成国公朱勇统兵四万阻击也先骑兵,杨云睿主动请战,王振还没忘记他叫他“阉狗”的事儿。当着矮人不说短话,杨云睿陈述这个事实比让太监上青楼更叫他难堪,王振将军不肯给他立功的机会。

    殊不知,王公公间接的救了杨云睿一命。

    成国公不信陈煦几百人能干倒几千瓦剌骑兵,他对四万骑兵战胜也先两万人信心百倍。

    事实却应了那句老话,骄兵必败。

    也先就是比阿剌知院聪明,他在鹞儿岭设伏,成国公朱勇及下属四万铁骑全军覆没!

    也先一鼓足气,正统皇帝退至四面环山的土木堡,路不好走,军队行动困难,王公公因辎重未至,下令大军扎营等候。兵部尚书邝埜、杨云睿等人知形势危急,屡屡谏言入怀来卫城,大军入怀来,所有人就算暂时安全了。

    也不知王公公脑袋被门挤了还是故意跟文武群臣过不去,他拒不入城。邝埜、杨云睿跪谏正统皇帝,王公公大言不惭的斥责他们不懂军事。说来可笑,一个太监斥责征战沙场多年的将军不懂军事,更令人抓狂的是正统皇帝居然采纳了老师的观点,强令大军就地扎营。

    有些时候,真理不一定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可惜正统皇帝还没能明白这个道理。作为敌人,也先当然没兴趣等待皇帝回过神来,瓦剌骑兵将土木堡团团围住并控制了水源。

    朝廷大军,人饥马渴,军心惶惶。就在这时,也先派出了求和的使臣……******************************************************本想一鼓作气写完这段,可惜力有未逮。同志们,明天见。求票!!!

第194章 兵败土木堡(二)

    六月二十七那天,陈煦送思柔公主出嫁,梦瑶思念夫君,却并不如何担心;瓦剌不宣而战,自七月十六朝廷大军出征,梦瑶无时无刻不在担心。送嫁使团神秘失踪,塞外一支几百人的队伍东奔西走,听到这些消息,梦瑶宁愿相信这几百人就是夫君一行人。

    “小清,他们一定是夫君跟你哥哥他们,一定是这样的。”

    这些rì子,梦瑶与冯清形影不离,出则同车,寝则同床,她这番话与其说是询问冯清意见,莫如说在坚定自己的信念。

    送嫁使团生死未卜,梦瑶担心,确定了他们的踪迹,她更加担心。几百人游走于数万敌军之间,这跟没有平衡木的高空行走有何区别?他们时刻都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梦瑶每天晚上都会失眠,即便浅睡也是噩梦连连:血山火海、刀剑森森还有那断臂残骸、尸横遍野的景象交织在脑海里,夫君的尸首仿佛被砸裂了的核桃,荒诞却又真切,梦瑶扑在尸身上痛哭不止。

    被冯清叫醒,梦瑶才发现这不过南柯一梦,她心有余悸的看着被泪水浸湿的枕头。

    “姐姐,梦都是反过来的,师兄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冯清虽然知道陈煦与冯澈功夫了得,可乱军之中,刀剑无眼,即便父母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何况他们?她既是安慰梦瑶也是安慰自己。

    如果师兄他们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她绝不独活,冯清如此想到。

    梦瑶说服自己相信了梦是反的,第二天她竟梦到陈煦凯旋而归。

    “姐姐,rì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只是太期待师兄他们回来了。”

    梦瑶真不知道该不该再相信冯清,为了夜晚能够入眠,她白天自虐式的透支自己的体力:改良不锈钢的工艺,创新手工制皂的方式,完善泳池的设计——关于泳池,梦瑶已有完美的构想,这段时间京城人心惶惶,动土的事情也就搁浅下来——整饬家务,照顾婆婆。

    在陈莺儿面前,梦瑶强颜欢笑,她知道只要她眼眶发红,婆婆一定会掉眼泪的。

    儿行千里母担忧,陈莺儿原本就没有太多的主见,此际越发六神无主。人在无助之时,总会寄希望于漫天神佛,陈莺儿吃斋念佛,她时刻为儿子祈祷着。

    “小女子——这是陈莺儿谦虚的自称,如果在神明面前称老身,总有倚老卖老之嫌——祈求佛祖保佑我儿平安归来,小女子情愿吃苦受累,即便减寿十年、二十年也行,”如果说这是凡人对神灵的祈求,陈莺儿接下来的话就有行贿的嫌疑了,“小女子许诺,煦儿归来之rì,定当重塑金身以感念佛祖恩典。”

    陈莺儿不仅拜西天如来佛祖,她还拜玉皇大帝,拜完了土教里的菩萨,她甚至还向洋教里的上帝许愿、找传教士替儿子看看八字。礼多人不怪,神明也会喜欢,只要儿子平安,她不在乎多磕几个头。

    周乾家眷业已返回金陵,孤身滞留京城,他每天都会过府来探望陈莺儿,有时也会留宿在陈府。周乾陪着陈莺祈福,看着身边熟悉却又陌生的女子,重圆旧梦的冲动一天比一天强烈,他甚至多次做出xìng·暗示。

    陈莺儿无动于衷,如果不是因为陈煦的存在,他定会气急败坏的表现在行动上。

    大燕以仁孝治天下,这绝不是一句简单的口号,周乾是爹,不管陈煦认可不认可,梦瑶她们必须执晚辈之礼。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周乾在陈府越发的趾高气扬。

    “婆婆,梦瑶下厨做了糕饼,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梦瑶将糕饼递给陈莺儿,她又起身端给周乾。周乾大马金刀的坐在桌前,看看梦瑶他们,心中不禁暗想臭小子艳福不浅。目光转向坐在门边的小依,他感到些许的不自然,不是因为这小丫头时刻拿着一把短刀,而是因为她的眼睛,他似乎能看到那不肖儿子的身影。

    “臭丫头,如果可能,老子真想把你卖到安南去。”

    周乾不喜欢小依,小依同样也不喜欢周乾。小依年纪虽然不大,可她流落街头见识过形形sèsè的人,对人的表情、眼神分外敏感,她总感觉公子的爹有点假。没有资格撵人,每次周乾过来,她都会戒备的看着。

    秋月这些rì子做什么都提不起jīng神,咬了一口糕饼,只觉又甜又腻,想要呕吐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快步抢到里屋的屏风后边……****************************************************************今天状态不佳,更新少了点,这个周末争取补上,大家拭目以待;另外,可能会有朋友觉得章节名与内容不符,有挂羊头卖狗肉的嫌疑,偶窃以为,战争最痛心的不是浴血厮杀的将士,而是这些将士的家人,他们都是父母的孩子、儿女的父亲。将士战死,一了百了,留给家人的却是一辈子的痛苦,诸君以为然否?最后,这章应该算做填坑与挖坑的一个过程;再最后,收藏饱和了吗?同志们给点力嘛,求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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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古代当将军介绍:
现代杀手魂穿到金陵商贾世家一个弱智的早产儿身上,得不到家族的认可远走京城却碰上了史上最贪财的皇帝。搞副业、做皇商,肥皂生意巨大的利润让人眼红,有些事情唯有杀戮才能解决,无意中捡到的一只狙击步枪更让他如虎添翼。家国天下事,想躲却躲不开,为了家人,跃马扬刀,他用现代社会特种部队的训练方法打造了一支铁打的部队——狼牙。
百骑破万敌,狼牙一战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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