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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凌云无忌     回到古代当将军txt下载     回到古代当将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55章 菊花、揭伤疤

    ..

    冯澈相当之淡定他先对丫鬟说了一声“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事儿吧”接着扭头冲陈煦讪笑道“娱乐纯属娱乐。.\\网”

    小丫鬟感到茫然无措老爷、夫人不在家少爷就是话事的人少夫人跟侍妾掐架这难道是小事儿?她很怀疑少爷有没有听懂她的话。

    “娱乐个屁后院失火了你还不快过去拉架!”

    陈煦拍了冯澈一巴掌他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小丫鬟闻言连连点头还是陈公子的话在理。冯澈仿若梦游的人突然从梦中惊醒他指着丫鬟问陈煦道“她刚才说了什么?”

    “少夫人跟莫姑娘打起来了。”

    小丫鬟低声重复道陈煦做个手势似乎在说正是如此。

    “打起来了?女人打架是不好……”

    冯澈的话戛然而止他怪叫一声撒丫子就朝内院跑去。陈煦走在最后看着丫鬟使出吃nǎi的劲儿也赶不冯澈速度的十分之一他释然的点点头这才是冯家大少该有的反应。

    陈煦与冯澈一起piáo过娼、一起扛过枪战场他们可以毫无保留的将后背交给对方生死兄弟岂会在意世俗的看法?穿房过屋妻子不避冯澈后宫“失火”陈煦岂能不跟过去看看?能帮忙说和说和也是好的。

    陈煦虽然一直担心梦瑶跟思柔“泰坦尼克号撞冰山”他还真没看过女人打混架。冯清抱着莫小大的腰李十娘、顾盼儿扯着邝雨涵。两个当事人岂止失态?简直狼狈莫小大脸被挠了一道子邝雨涵脸颊红肿她们俩被分别拉开张牙舞爪的够不着对方她们就打口水仗哭骂个不休。

    丫鬟们不敢前。她们堵在八角门洞处观战看到冯澈三步并两步的跑过来她们快速让开一个通道。待冯澈过去她们又回归原位。少夫人跟小姨太太大打出手这么八的八卦百年难得一见。错过多可惜?

    “很有意思吗?该干嘛干嘛去。”

    陈煦乃冯府的常客他知道内院的丫鬟、婆子们有几个长舌头的此事由内院传到外院待京城人尽皆知的时候不定传成什么样呢。大燕有句话叫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冯督主连自己的妻妾都调?教不好他如何管理缉事厂这么重要的机构?两件事虽没有必然的联系朝廷那些言官绝不会这么认为。

    丫鬟、婆子们大都认识陈煦甚至有几个大胆的丫鬟动手动脚的“调戏”过他当然这是当官之前;而今陈煦大权在握尽管他从没有摆过什么官架子。丫鬟们却感觉一种无形的压力听到他的话她们纷纷做鸟兽散。

    陈煦穿过八角门他就听到了冯澈的声音。

    “打啊怎么不打了?”冯澈喘了口粗气。他又道“清妹、十娘你们放开她俩她们不是要打吗?我就看着她们打。”

    冯澈很愤怒这成何体统?李十娘从没见冯澈发过这么大火心里突的一跳。她与顾盼儿不约而同松了手。冯清看莫小大不挣扎了她也松开了她。

    “怎么不打了?打啊!”

    陈煦听到冯澈这话他就知道要坏事儿赌气也得分时候邝雨涵明显怒气未消你这种时候火浇油她岂有不一点就着的道理?

    果然!

    邝雨涵抿着唇走到莫小大跟前“啪”的一声她甩手就是一记耳光。莫小大始料未及她竟被打的一个踉跄脸火辣辣的疼万般委屈她想到进京以来邝雨涵的百般刁难又想想自己孤身一人无依无靠……

    莫小大虽然大大咧咧的她毕竟是一个姑娘家想到伤心处不免悲从中来她蹲在原地呜呜的哭。冯澈想不到邝雨涵竟然真敢动手打人听到莫小大的哭声他脑门一热抬手就给了邝雨涵一个大耳光。邝雨涵摔在地原本红肿的脸颊高高的肿起来嘴角渐渐流出血丝。她没有擦拭亦没有捂脸灰败绝望的眼睛怔怔的看着结发的夫君眼泪大颗大颗的淌下来。

    “哥你怎么能这样?”冯清责备道冯澈却仿佛没听到妹妹的话他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妻子的脸他真的没想打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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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三我该怎么办?”

    邝雨涵、莫小大分别回房莫小大还好说在她面前数落几句邝雨涵的不是就能稳住她关键在于邝雨涵。凭心而论她掌掴莫小大有点过分但毕竟也在情理之中冯家少夫人若不敢管教丈夫的小妾才不正常。冯澈因此动手打她甚至还把她扇倒在地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这种事陈煦也干过但那时母亲病危他还可以给自己找个借口冯澈此举甚至找不到借口。因为没名没分的“野女人”而打了结发的妻子尤其还当着这么多人这让邝雨涵的面子往哪儿搁?当众打孩子关门打老婆冯澈把程序搞反了他想跟夫人陪个不是邝雨涵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冯澈有些烦闷的抓了抓头发他求助似的看着陈煦。

    陈煦叹了口气“先让嫂子冷静冷静也好不是我说你这事你办的的确有些不靠谱。”顿了一顿他又以过来人的架势说道“女人是要哄的……”

    冯澈急急的打断陈煦他追问该怎么哄接着又说“老三我知道这事你有经验快教教我。”

    陈煦很想告诉冯澈像他这么夸人还不如不夸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他决定忍一忍“女人都喜欢浪漫的关键看你怎样营造这个场景再加情话绵绵绝对无往而不利。”

    “浪漫?这行不行啊?”

    陈煦所谓的浪漫是指英“romantic”的音译意味富有诗意的、充满幻想的冯澈所理解的浪漫是纵情、任意的意思前朝有诗为证:当今人密如栉子勿浪漫西与东。陈煦听了冯澈的疑问他恍然大悟斟酌着说道“我说的狼忙就是温馨与唯美比方说你送她一束鲜花……”

    冯澈看看外边他忍不住道“这时节我哪儿弄花去……对了菊花行不行?”

    对于冯澈的疑问说真心话陈煦不知道。在现代社会情人节送女朋友一大束菊花估计会死的很惨。

    “这个再议你难道就不能想别的办法?送她点小礼物陪她聊聊天再不行就陪她看月亮、数星星当然以你的智商就别数星星了太多容易乱你数月亮就行。”

    冯澈:“……”

    顾盼儿在旁端茶递水陈煦的话也就听了个大概即便如此她亦感到神往知足者长乐若陈煦能陪她数数星星她会开心死的。

    顾盼儿想到这儿陈煦突然跟她说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话要跟我说。

    “难道心想果真能事成?”顾盼儿不禁掐了掐自己的手臂很疼不是做梦她虽然不知道陈煦想跟她说什么但她很欢喜。

    陈煦跟顾盼儿说了“话剧表演”的事儿顾盼儿仿佛被冰水浇熄了心中的火热她脸sè有些不好看声音亦有些发颤“陈公子想让奴家重cāo贱业声sè娱人?”

    “别胡思乱想我也没说一定让你登台表演就是你帮我参谋参谋啊。”陈煦喝了口茶他又道“我只是觉得你在娱乐圈里认识的人比较多……”

    陈煦不说这话还好此言一出顾盼儿脸sè更是苍白这几天她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陈煦不来找她是因为忙没时间而已。现在她才明白原来他看自己不过是jì女而已如果他真的喜欢自己他又岂会提起她那不堪回首的过往?

    想想也是他身边女人少吗?思柔公主也好梦瑶小姐也罢就算冯家小姐她们哪个不比她优秀?哪个身家不是清清白白的?顾盼儿……顾眉生你真该醒醒啊。

    “陈大人有令小女子敢不愿意?大人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小女子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顾盼儿虽然在笑但笑得很假就仿佛高档餐厅的服务员那职业式的微笑与刚才那又羞又喜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陈煦感觉有些不舒服他一把拉住了顾盼儿的衣袖。

    “陈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小女子洗耳恭听。”顾盼儿看了陈煦一眼她又快速扭过头去她感觉心好疼疼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盼儿如果我刚才言语中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向你道歉。”陈煦这不是托词他真想不通他刚才到底说错了什么。

    “大人何须道歉?大人说的没错小女子本就是娼门中人曾经是现在是将来也是……”顾盼儿越说声音越大说到最后她简直声嘶力竭。话音落地她竟失声痛苦。

    陈煦懊恼的拍了拍脑门他终于明白了症结所在——大燕与现代社会不一样现在社会一切向钱看穷酸的书人最不值钱最为人所诟病;大燕还有一种名叫气节的东西万般皆下品惟有书高这叫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娱乐圈纵然受人追捧却也是名副其实的贱业——顾盼儿为了与过去划清界限她放弃以往所有的荣耀、财富甚至改了名自己刚才那番话不等同于揭她伤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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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大风起兮云飞扬(一)

    陈煦无心插柳柳成荫。  无弹窗 更新快

    一曲《jīng忠报国》在京城引起了巨大的反响。短短一个下午京城到处都在传唱此曲。

    皇宫御书房里正统皇帝正誊写着歌词“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歌词通俗易懂从艺术的角度品评算不算得下里巴人未有定论但绝对不是阳chūn白雪然而传唱起来却给人热血沸腾的感觉。

    正统皇帝知道此曲乃陈煦原创他却没听过他的原唱想来更有激情吧。尤其那句“堂堂中华要让四方来贺”正统皇帝为之神往。作为守成之君正统皇帝不仅没将祖宗的基业发扬光大“投资”失败险些把家产败光他这个皇帝干的的确窝囊然而越是如此他越迫切希望干出点成绩让祖宗们看看他这只大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度过眼下危机而后励jīng图治。

    陈煦那一个又一个的奇思妙想让他看到了希望当皇帝不是要亲力亲为选贤用能督促别人把工作干好顺便赏罚分明这就够了。如果能做到这点意yín绝对不仅仅是意yín。

    陈煦你可不要辜负朕对你的期望。正统皇帝如此想到。

    同一件事不同的人站在不同的立场就有不同的看法。

    建宁侯治好了太后的“怪病”两人合计了事情的经过太后怒骂皇帝儿子不孝骂到解气时她甚至有效仿前朝女帝废立皇帝的冲动。当然。她只是说说而已就算有这个野心她也没这个能力;建宁侯毕竟不敢指责皇帝的不是他就痛骂陈煦。说他与正统皇帝狼狈为jiān……

    骂出这话话建宁侯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岂不相当于指着皇帝的鼻子骂他是狼或者狈类的一员?太后应该不至于放在心——毕竟她骂的比这难听多了——然而宫里耳目众多一旦传进皇帝耳中弄不好又是几十万两银子清账。

    想到银子建宁侯阵阵肉疼皇帝外甥富有整个天下穷鬼的银子好刮不去刮。偏偏惦记他这舅舅辛辛苦苦贪污的这点银子他就不嫌丟份么?定时陈煦这该挨千刀的撺掇的。

    皇帝偏听则暗他难道就不怕祖宗的基业败在那rǔ臭未干的小子手中?做外甥的不仁他当舅舅的不能不义。他必须要纠正外甥的过错得让他深刻意识到错误。

    该怎么办呢?武死战死谏虽说不在金銮殿的白玉石阶磕出脑浆子就不能叫忠臣建宁侯自诩忠臣却不喜欢这种野蛮暴力的方式。那可是自己的脑浆子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岂能随意割舍?

    听说宗室那些王宫贵人对皇帝任命既无功绩又无威望的陈煦独揽大权颇多微词——虽说宗室王爷不得干政但他们害怕少年人嘴无毛。办事不牢江山社稷是老祖宗打下来基业。真被宝座那无能而天真、大胆的皇帝葬送百年之后没办法向祖宗交代是小事儿。关键百年之前的荣华富贵享受不到了——到可以跟他们商量商量在联合朝廷不服陈煦掌权的大臣弹劾他不是没有可能。陈煦一旦失势这还不想让他方就方想让他扁就扁?

    建宁侯与太后分享心得两人本就穿一条裤子此刻简直一拍即合。至于瓦剌大举进犯现在还只是一种假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那么复杂干嘛?再说战争是要死人的能不打就不打金陵挺好的至少冬天不似京城这般严寒……

    两人合计到这儿宫人来报说建宁侯府的人有急事求见侯爷。建宁侯看了看太后他吩咐带人进来。来人是侯府的幕僚望三得建宁侯许可他当着太后的面说起京城百姓传唱《jīng忠报国》的事儿。

    “启禀太后小的还听说这《jīng忠报国》就是陈煦陈尚书率先唱出来的。”有一句话叫梁不正下梁歪建宁侯诬陷忠良是把好手他手下的幕僚更是此中翘楚的书、吃的饭进了肚子就变成坏水咕嘟咕嘟往外冒。损人利己的事儿喜欢干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也干的不亦乐乎。说话间他将提前写好的歌词分别呈给太后、侯爷。

    “你觉得陈尚书的词作如何?”

    建宁侯看看手《jīng忠报国》的歌词他嘴角浅浅的笑意一闪而逝赞许的看着了望三一眼——主人家养的狗只有能懂主人意图而提前把主子想干而没能干的事儿干好这才最能讨主子欢心——这个叫望三的家伙挺伶俐的以后得提升他做高级幕僚知人而善用才是成大事者必须的素质。

    望三果真没让主子失望他先敬畏的看了太后一眼继而跪倒在地“启禀侯爷小的……小的不敢说。”

    太后哼了一声她越俎代庖的替建宁侯说道“这里没有外人你但说无妨本宫恕你无罪。”

    建宁侯则顺水推舟的说道“你照实说来太后面前休要遮遮掩掩的。”

    望三先谢恩话说华夏民族是懂得感恩的民族其中尤以朴实百xìng为甚受尽权贵欺压偶尔尝到当权者施舍的丁点甜头就会感恩戴德给点阳光就灿烂给个鸡窝趴在里边就要下蛋着实不能说是贬义……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

    望三断章取义的说道“回禀太后陈尚书提及‘多少手足兄弟埋骨他乡’这岂不是讥讽陛下土木堡失利……”

    “混帐东西!”张太后捶床大怒望三刚站起来他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太后息怒太后保重凤体要紧。”建宁侯有点吃不准拍马屁难道拍到了马脚?按理说不应该啊。

    “你且继续。”

    太后胸脯起伏双目却掩不住得意之sè。建宁侯察言观sè他松了口气鼓励望三继续说下去。

    “……还有紧跟着这句何惜百死保家国陈尚书先言陛下失利又说他战场奋不顾身救陛下xìng命他其心可诛啊。”

    “此话何解?”建宁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问出了太后这“棒槌”心中的疑惑。

    望三鼓动那三寸不烂之舌他颠倒黑白道“回侯爷的话陈煦身为臣子保护陛下是应当应分的事这种事情却要拿出来炫耀这岂不是**裸的市恩?民间百姓亦不屑于市恩陈尚书岂非别有用心?”

    “还有……”

    鸡蛋里挑骨头一曲《jīng忠报国》在望三口中成了陈煦心怀不轨最直接的证据。话说狱就是这样形成的也正是因为有望三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家伙绞尽脑汁摧残着华夏一族化的传承……

    另一方面《jīng忠报国》依旧在传唱歌声传到了运粮的队伍中。

    陈煦运粮食奖励粮食甚至香皂的策略很有效不单京城百姓积极的参与甚至还有外乡人陆续加入在运粮临时小组登记造册保人担保没有保人就以当地官府的路引做为抵押继而前往通州……

    热情的人们听到激昂的歌曲兴致更加高涨每个参与运粮的人都在唱这首歌要说不会唱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jīng忠报国》隐隐成为了运粮队的队歌。

    歌声随着队伍传到通州乃至于更远的地方以至于在接下来的几天陆续有热血青年来京城参军保家卫国。

    当然这是后话。

    剑岳宗天机老人大弟子曹颙溪默默的注视着运粮百姓激情而又忙碌的身影。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曹颙溪虽不在朝廷他却能看清时局:京中缺粮通州有粮关键在于运输困难。听闻朝廷有大部分官员主张烧粮他虽没想到更妥善的法子却不赞成烧粮。

    曹颙溪见过大饥荒下是怎样一种光景。饿殍遍地瘟疫四起草根、树皮都被扫荡一空为求裹腹甚至有易子而食的事情发生。届时国家道德沦丧秩序崩坏这才是真正的灾难。

    曹颙溪与陈煦虽然不睦如果陈煦真的赞同烧粮他一定会跟他讲清厉害而说服他放弃这自断股肱的策略。

    当然他更想不到陈煦竟然能想到运粮讲粮的策略相比强行征用民夫调动民众积极xìng让他们主动参与进来不知强了多少倍。京城一旦断粮这些粮食不止是军粮百姓也要吃饭。既然早晚要分给他们早点晚点又有什么区别?在这个时代相信贫苦人家没有人敢浪费粮食。

    陈煦空手套白狼却能让百姓们感恩戴德这绝对是最了不起的本事。曹颙溪是骄傲的人他却不得不对陈煦写一个“服”。

    曹颙溪乃天机老人收养的孤儿名为师徒情同父子他也一直将董贤当做亲侄子看待。若非有这个过节他真愿意结交陈煦这个小朋友。

    想到董贤之死曹颙溪不仅摇了摇头。国难当头私仇理应先搁置一边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才是习武之人该有的气度。然而师父、师弟却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他们千方百计的想要暗算陈煦。

    陈煦若有不测朝廷谁人可撑死这烂摊子?曹颙溪不知道战争会以怎样的方式开始以及以怎样的方式结束他却可以肯定没有人比陈煦做的更好。

    曹颙溪不敢数落师父的不是他只是有些想不通以陈煦的头脑他何至于当着方洪讲出“百无一用是书生”这样的话他难道没想过后果?书生或许真的百无一用某些时候却也真能坏事内部不安如何攘外?

    到底是年轻人城府还不够深啊!(未完待续。。)

第257章 大风起兮云飞扬(二)

    京城南郊一座粗陋的小庙里住进了一尊大佛,悬空寺山门护法法海大师。法海大师佛法jīng深,自被陈煦逼的破了闭口禅,他就开始讲经传道,听者云集,原本快要关张的小庙香火忽又旺盛起来。香客或听大师宣扬国际人道主义jīng神,大燕、瓦剌本一家,战争神马的都是浮云;要么拜佛、拜菩萨祈求平安……

    法海讲经,最高兴的莫过于寺庙的住持,白天阿弥陀佛,晚上就数银子。世间不是每个和尚都想普度众生,小庙主持胸无大志,有nǎi就是娘,有钱就是爷,为了存点银子还俗娶婆娘,他恨不得把法海当亲爹供着。好吃好喝伺候着,他就差没给法海擦屁股了。

    这天早晨,住持眼巴巴的盼着大师“上工”,法海却告诉他今天有客到。客人的身份当然非同小可,最先造访的是读书人仰慕的大圣人方洪,接着是一男一女联袂而至。

    住持不认识这两人,男的相貌,一身正气;至于他身边的女子,住持从未见过如此超凡脱俗的女人,他忍不住想如果能娶这样的婆娘,就算让他当皇家寺院的住持也会毫不犹豫的还俗。

    冯大侠?冯夫人?!住持身在京城,他岂能不知道这对神仙眷侣?尤其他们的儿子、徒儿,那可都是陛下面前的红人。礼多人不怪,住持没敢提什么小庙恕不接待女客之类的话,他客客气气的将两人请到里边……

    冯靖夫妇名满天下,然而却没多少人知道冯夫人出身来历。住持有点好奇他夫妇怎么跟法海大师扯上关系,她这个年纪不会求姻缘,如果要求子也应该找观音菩萨啊。住持有点好奇的留意着他们谈话的内容。他们似乎不像表面那般融洽,冯大侠夫妇貌似想说服方大圣暂息干戈。方大圣则皱着眉头说了一句“树yù静而风不止”。

    法海大师宝相庄严,他就仿佛二战期间的中国,放任rì本跟俄国在自己的领土上打个不亦乐乎,住持就听法海说了一句话——阿弥陀佛。

    住持虽掌管这个小庙,小庙虽小,五脏俱全,琐事一大堆,谁家请做法事。谁家做法事的银子该到账了以及哪家寡妇想请大师看风水什么的,他都得亲自过问。住持再回到法海大师“会客”的房间,冯夫人正与方洪对奕,冯靖技不如妻。他在旁助战,法海大师依旧万事不萦于心的样子,当然,时不时瞟两眼棋局昭示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如果真有人凑趣说一嘴“海哥。杀一盘”,他一准半推半就的答应下来。

    和尚要秉持清规戒律,娱乐活动不多,下棋属于最健康的消遣。住持亦是爱棋之人,他不免多看了几眼。冯夫人虽是女流之辈。棋路却是大开大阖,攻城拔寨。所向披靡;反观方洪,圣儒君子棋盘上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yīn招损招,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此时棋局已到收官阶段,冯夫人先赢后输,大龙被方洪斩杀的七零八落,冯夫人长叹一声,弃子认负。

    “方前辈,国家风雨飘摇,岂不就如这棋局一般?煦儿临危受命,若不能解决后顾之忧,他岂能一心御敌?大燕已经输了一次,那是二十多万条人命的代价,死者已矣,前辈难道不替那些失去儿子的年迈的父母、那失去丈夫的妻子以及那没了父亲的孤儿考虑考虑?大燕经不起再次的失败,一旦真走到这般田地,则国家危矣,民族危矣!”

    冯夫人仿佛看到了生灵涂炭的一幕,她双目饱含着热泪,看看面无表情的方洪,她突然挣脱丈夫的手缓缓跪倒在方洪跟前……

    冯靖乃铁骨铮铮的汉子,妻子的举动更让他想到十几年前发生的事情。那时他还年轻,也就像澈儿这般年纪,自与妻子私定了终身,迎接他们的就只有悬空寺的追捕。那时妻子已有身孕,一旦被抓回悬空寺,对她最轻的判决也要囚禁终生——悬空寺不承认这种无期徒刑,她们称之为面壁或者修行。

    冯靖纵然武功高强,对上悬空寺三大护法,也没有丝毫胜算。当时他已重伤,妻子就这样跪倒在方洪跟前祈求他们饶恕夫君,她甘愿回师门领罪。

    然而却不被允许,夫妻两人走投无路,既然生不能同衾,死亦当同穴,两人带着未曾出世的孩儿携手跳进了万丈悬崖……

    冯靖像以前那样搀起妻子,他跨前半步挡在妻子跟前,双目紧盯着方洪,一字一顿的说道,“方大圣,冯某敬重内人才叫你一声前辈。我承认你很强,亦承认悬空寺势力遍天下,可你真以为你们足以对抗朝廷?你跟煦儿他们斗下去,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内人今rì委屈求全,她只是不愿看到儿子、徒儿与师门正面冲突,望你好自为之。”

    法海大师依旧“阿弥陀佛”,方洪看着冯靖夫妇,他悠悠的说道:“贤伉俪恐怕弄错了,老夫从没有想过要跟朝廷做对,更没想过要跟小辈为难。自始至终都是陈大人招惹老夫,此子飞扬跋扈……”

    住持料不到方大圣他们讨论的主角竟是而如今名动天下的陈尚书。出家人四大皆空,最要紧的就是莫谈国事,能不听最好,他悄悄的退出禅房,站在肃杀的秋风里,他耳边依旧回荡着冯靖的声音。

    “……煦儿不拘于礼法,有些时候,他也的确心狠手辣,但他绝不是飞扬跋扈之人。如今他掌天下大权,你可以去打听打听,他有没有做过欺压良善的恶事!”

    “关乎令郎受伤一事,你有没有过问过个中情由?法海大师乃得道高人,他不会背后议论小辈是非,冯某夫妇当然也不会背后嚼舌根,但我不得不说,令郎的伤也算他自讨苦吃……”

    住持躲到山门来吹秋风,隐隐听着有歌声随风飘过。侧耳倾听,歌声似乎越来越近了。“……恨yù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歌者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他们都是热血青年,每个人都吼得声嘶力竭。住持好奇的上前询问,他不仅弄明白了歌词而且还知道了这是兵部陈尚书率先传唱,然后才风靡全城的。这些热血青年热情的说服住持大师应积极的号召庙里的和尚以及隔壁庵里的尼姑们拿起武器、走向前线。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嘛。

    住持一脸和善的说“善哉,善哉”,品着歌词,他忍不住想这位陈大人看起来不俗啊。等等,陈尚书,兵部陈尚书不就是屋里谈论的主角?

    住持想想歌词又默默的哼了几句,说的真好,唱起来也果真朗朗上口,怪不得人家能当上兵部尚书呢。住持又想屋里的四位,冯大侠夫妇乃江湖鼎鼎有名的高手,法海大师功夫也不赖,方大圣想必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他们真要谈崩了动起手来,拆房什么的都是小事儿,一旦惹怒了陈大人,以他的权力,诬陷法海、方洪投敌叛国,根本不用走刑部、大理寺这些手续,他完全有资格先斩后奏,届时他这住持恐怕也免不了包庇同犯的罪名。

    住持决定让他们听听陈煦的歌声,他一个闲人都有热血沸腾的冲动,想来大师、大儒的思想境界肯定不比他差。住持回禅房写下歌词,他端着墨迹未干的纸张走向法海大师房里。还没进门,他就听到了大师那带着禅味的声音。

    “……贤伉俪可否告知青檀仙子下落?”

    青檀仙子号称悬空寺最杰出的弟子,相比武功,她绝美的容颜更能牵动天下男人的心,住持久闻其名,却无缘一睹仙子庐山真面目,住持引为平生憾事。当然,他也清楚他不可能与仙子有任何交集,即便chūn梦梦到仙子亦看不到她的脸。

    住持回想着那rì那难以启齿的chūn梦,他推门走了进去,奉上“墨宝”并讲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诗词鉴赏,仁者见仁,yín者见yín。冯靖夫妇从那短短几句话看到了少年人的豪情以及jīng忠报国的决心,他们做长辈的感到欣慰。法海大师与方洪对视,他们看到的野心跟**。“我愿守土复开疆”,他们几乎可以肯定陈煦解决了眼下的危机,他下一步动作恐怕就是踏平草原。

    瓦剌的百姓何辜?他们也是爹生娘养的……

    陈煦兴之所致的高歌一曲,他却想不到《jīng忠报国》的吼生不仅在大燕流传,甚至还传进了也先的牙帐。也先携假皇帝叫开城门、长驱南下的美梦破灭,他着实郁闷了一阵。也先询问喜宁下一步该怎么办。

    喜宁第一次用谋以失败告终,为了巩固在也先眼中的分量,对比双方武力,综合他对大燕的了解,得出最终结论——鼓而攻之,一战定乾坤。

    也先正是这个想法,他兴奋的问计将安出,接着又说:“听说大燕士气转旺,民谣亦在传唱守土复开疆,看来上次给他们的教训还不够啊。”

    喜宁则很不屑的道,“丞相,这不过是南人虚张声势罢了,奴才在大燕这些年,太了解他们言语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的风格,只要丞相铁骑兵临城下,南人必定献城乞降。”接下来,喜宁又出谋划策道,“丞相可继续派小股骑兵袭扰边镇,大燕守卫不能相顾,必然抽不出兵力增加京城防御,大燕刚损失二十万jīng兵,京城不过是个空壳子,只要丞相冲破紫荆关,京城金銮殿里那张宝座就是丞相的。”

    什么人最可恨?汉jiān!怪不得喜宁这家伙断子绝孙呢。早知今rì,当初真该多阉他几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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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大恩不言谢

    凌月华还在月子里,由人妻到人母,这是她人生最重要的转折。杨云睿死里逃生,凌月华只觉刹那间柳暗花明,她详细询问了夫君关于土木堡之役后发生的一切。凌月华感激老天爷,她更感激陈煦、冯澈二人。瓦剌铁骑势不可挡,大燕二十万大军已全军覆没,陈煦、冯澈亲率数百骑冲入乱军之中救了夫君与皇帝的xìng命……

    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勇气,有勇气又有这种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据她所知,除陈煦、冯澈他们外,以前没有,以后恐怕也不会再有。凌月华见过了夫君身上的累累伤痕,陈煦、冯澈恐怕也好不到哪去,虽说大恩不言谢,她却真心希望将他二人请到家里来。

    凌月华这些天虽不曾走出房门,她却时刻关注着京城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

    杨云睿自不必言,陈煦出任兵部尚书、冯澈负责组建缉事厂。凌月华听到这个消息,她竟有种梦幻般的不真实感,他二人不过十七八岁年纪,尤其陈煦,年方十七,他却用他稚嫩的肩膀撑着整个国家:鼓舞民心、士气,运粮草、造兵器,积极备战……千疮百孔的朝廷在他的指挥下忙而不乱,一切有条不紊。

    凌月华听夫君说起陈煦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她想到的不是他少年得志如何的权倾朝野,她看到的竟是他呕心沥血的辛苦。

    陈煦他喜欢这样的生活?

    闺中少妇不知愁,

    chūnrì凝装上翠楼。

    忽见陌头杨柳sè。

    悔教夫婿觅封侯。

    凌月华想起陈煦对她跟梦瑶说过的诗句,她也好、梦瑶也罢,当时虽然对诗句所表达的内容不以为然,她们却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很有文采。

    直到此时此刻,凌月华依旧能清楚的记起她回娘家省亲那天看到的衣着寒酸的少年拼命的拽着尥蹶子的毛驴的场景。陈煦母子骑驴进京投奔府上贾管家,她那时就觉得这少年不是一般人。

    一般人谁敢借故讹诈国公府大小姐的银子?

    人生真的很奇妙。冥冥之中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左右着一切。一个人从他出生到死亡,所有的努力与不努力,都只是按照戏文在人生这座戏台上唱戏而已。唯一的区别就是有的人是主角有的人是配角。

    至于陈煦,他绝对是主角,只是他这场戏该以怎样的方式落幕?

    陈煦绝不会恋栈权势。凌月华听杨云睿提起陈煦功成后身退的想法,她由衷的替他感到高兴。自古伴君如伴虎,凌月华虽然希望杨云睿出人头地,她却始终劝诫夫君不可贪权结党。杨云睿尚且如此,遑论陈煦?他的权位实在太敏感了,即便他不说,她也会劝他几句。

    听说了正统皇帝逼迫陈煦停妻续娶公主的事儿,凌月华第一反应竟是松了一口气。

    大燕自太祖皇帝时就形成了一套不成文的祖训:驸马不得干政。凌月华与思柔公主相识,也仅仅是相识而已,她听夫君说起塞外逃命时陈煦与思柔公主的亲密。联想这前因后果。凌月华清楚正统皇帝此举另有用意,他明确告诉陈煦乃至世人:

    公主与权力就如鱼与熊掌,两者不可兼得。

    再想到梦瑶,凌月华不免替闺中好姐妹感到难过。关于这件事,陈煦没得选择。只能委屈梦瑶。说起女人择偶的标准,谁也不能不承认这很矛盾。

    女人希望自己的男人出人头地,而出人头地的男人要么有钱有么有权,这只能促使更多的女人围绕在他们的身边。赢得了天下却输了她,大概说的就是这个道理,真正的不抽烟、不喝酒、不赌、不piáo的好男人。混得最好的估计也就是丐帮的四代弟子。

    在丐帮,就算混到帮主,他也是乞丐。

    凌月华一直在想该如何宽慰梦瑶,正统皇帝逼陈煦休妻,他恐怕只是想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至于梦瑶是继续跟在他身边还是另嫁他人,皇帝恐怕没有这个闲工夫管这破事吧。想明白了这个问题,她觉得可以劝劝梦瑶,名分什么的都是假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梦瑶由妻而妾,陈煦定然心怀愧疚,男人有这种想法,想抓住他的心还不简单?毕竟像他这样优秀的男人不多了。陈煦的确优秀,唯独花心这点不可取,还有冯澈,千里大逃亡,他竟然带回家一个女人,听说雨涵这几天一直跟他闹脾气,的确是该治治他们这种坏毛病。

    凌月华有时候也想,如果夫君也给她带回来一个“好姐妹”,她该怎么办。她每次想,结果每次都一样,夫君能活着回来比什么都好,家里再多一张嘴就多一张嘴吧,也不差这一个。

    悔教夫婿觅封侯,陈煦曾经的诗句真的很有内涵。

    凌月华看了看襁褓中熟睡的儿子,有夫有子,rì后若能再给夫君生个丫头,她这一辈子就再没有遗憾了。

    “小姐,街上好多人都在唱歌,唱《jīng忠报国》,”小菊走进凌月华房里,她向自家小姐汇报最新的情况,“小婢还打听到这歌儿最先是陈公子唱给冯公子听的,听人说他俩一路走一路唱,然后街上就传开了。”

    凌月华果真很敢兴趣,她忙问小菊复述歌词。

    凌月华看了小菊写下的词句,她又让小菊学着唱了一遍。小菊终究是女声,原本热情奔放、豪气干云的曲调多了一丝凄婉,少了那种令人热血沸腾的共鸣。

    凌月华于声乐颇有天赋,她看着歌词默默的想着小菊的唱腔,如果由军中男儿持铜琵铁板唱出来恐怕会是另一番风味。陈煦随口唱出如此脍炙人口的歌,他这是想干什么?

    夜幕降临,杨云睿回到家里,他先去拜见母亲,又随母亲一道来到妻子房里。杨云睿逗弄了儿子一会儿,他这才与妻子说起今天发生的事儿。

    杨云睿也听说了京城传唱《jīng忠报国》的事儿。作为军人,杨云睿听第一遍就被歌声打动了,如果这曲子在军中传唱开来,这绝对是对士气莫大的鼓舞。

    “你说陈煦唱这曲子的初衷是要说服百姓主动购买他所谓的国债?”

    杨云睿点点头,事情恐怕就是这个样子。

    凌月华也知道朝廷缺银子,她斟酌道,“相公,咱杨家应该能拿出一些银钱解陈煦燃眉之急,妾身虽掌管杨家产业,这事儿却需要相公的首肯。”

    杨云睿搂着妻子的肩,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当然,杨家的财产yù弥补朝廷银钱的巨大缺口无异于杯水车薪,眼下对陈煦最大的支持就是积极购买国债从而带动其他人争相购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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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调戏

    陈莺儿、梦瑶她们自然也听到了《jīng忠报国》的歌声,梦瑶起初并不清楚这是陈煦的“作品”,恰逢有一大汉登门求见陈尚书。

    梦瑶如今虽没有名分,她依旧行使女主人的权利,打发大汉的过程中,她看到了陈煦亲笔写下的歌词,她岂能认不出相公的笔迹?

    对梦瑶而言,陈煦越优秀,她越觉得难过。这绝不是一山难容二虎的嫉妒,她只是后悔,后悔心爱的男人名义上已是别的女人的夫君。每每想到这既定的结果,她就感觉心里好疼好疼。

    梦瑶跟婆婆讲起这事儿,抬头看到秋月,想到为了不打针而将相公贡献出去,她又想反悔了。不过这种事儿已经干过一次,干第二次真有点说不过去啊。

    秋月猜不到梦瑶的心思,事实上自从早晨被梦瑶“出卖”,她脑袋里就仿佛塞满了陈煦的影像,忐忑而期待中度过这漫长的一天。rì暮时分,秋月偷偷的沐浴,衣服从里到外都换过,待头发晾干,她才再次出现在陈莺儿她们跟前。

    此时,华灯初上,万家灯火。

    秋月红扑扑的脸蛋儿在烛光里分外明艳。陈莺儿她们虽然听到梦瑶“开恩”让陈煦陪着秋月,她们基本没有放在心上。世事就是如此,任何一件事情,无论重要不重要,只有当事人才最上心。

    “秋月,晚上还要梳洗打扮呢!”梦瑶装作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嗅到秋月身上香皂特有的芳香。她又笑问她是不是沐浴过了。

    秋月就好像腼腆的孩子贪嘴偷吃而被人撞破,她脸蛋儿通红通红的,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她扭身跑回了自己房间。

    “梦瑶,月儿她怎么了?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陈莺儿问梦瑶道,秋月怀着身孕。她就算有个头疼脑热的也绝不是小事儿。陈莺儿问话的同时,她站起身想追上去。

    “婆婆,梦瑶去吧。”

    梦瑶真心羡慕秋月。如果她也怀了相公的骨肉,事情岂会是今rì的局面?梦瑶转身离开,她耳边却回荡着宸妃娘娘的声音——莺儿。你不用担心,月儿是个有福气的姑娘。

    秋月她当然有福气,跟相公亲热了一个晚上就已珠胎暗结,而自己跟相公那么久都没能中招,好不容易盼着相公回家又恰好赶上月事,大家都是女人,怎么就这么大差距?

    秋月是有福气的姑娘,她岂不就是说自己没福气了?想到宸妃,梦瑶又感到奇怪,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宸妃随青檀而来。梦瑶起初真以为她不过是青檀的丫鬟,后来才发现事情似乎不是这个样子。宸妃话很少,更没有主动认识过府里的人;她亦很少出门,活动的空间不外乎卧房以及就近的花园子。

    梦瑶有好几次都见她一个人偷偷的坐在花园里垂泪。那时,梦瑶放心不下生死未卜的夫君。她根本没有心思过问这些问题。

    事情出现转机是陈煦回来之后的事儿,宸妃突然学会笑了,她那笑容绝不是强颜欢笑,那是发自肺腑的喜悦。尤其这两rì,她竟然主动跟婆婆说话了。

    为什么会这样?她到底是什么人?有机会定要问问相公……

    梦瑶走进秋月房里,她起初不说话。只是上下打量秋月。秋月不敢与梦瑶对视,她索xìng低下头装鸵鸟。

    “秋月,你身子不舒服?”梦瑶明知故问。

    “没…没有。”秋月头低的更低,脸上的红晕渐渐扩散到颈中。梦瑶却不想就此放过秋月,她抓住秋月的胳膊替她把脉,“大姑娘思chūn了呢,秋月,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想相公了?”

    “没……没想……”

    秋月脑海里只剩下“没有”二字,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真的不想?”

    梦瑶步步进逼,“调戏”秋月真的挺有成就感的。

    秋月知道她若回答“不想”,以夫人小心眼的程度,她一准收回成命。秋月硬着头皮,她以蚊蚋般的声音应了一声“是”。

    梦瑶不好装聋作哑,她坏坏的问到:“那你告诉我你想相公哪儿了?”

    问这话的时候,梦瑶自己都觉得脸红。

    这个问题没办法回答,秋月麻利的抓过被子蒙住了头,典型的顾头不顾腚。

    “咦?”

    听到梦瑶惊异的声音,秋月忍不住掀开了被子。

    “月儿,你竟然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

    秋月:“……”

    郎中早就确认她怀孕的事儿,何况她那事已经两个月没来,板上钉钉,这在府里难道还是秘密?

    梦瑶当然不会无的放矢,她无视秋月无语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秋月,女人有了身孕可不比往常,尤其那种事,能不要就不要了,毕竟肚里的孩子最重要。婆婆刚才还叮嘱我照看你呢!”

    秋月闻言,心中如火的激情仿佛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混合物,绝对的零温度。她虽听陈煦说过除了怀孕的头两个月以及后两个月,其它时间不是不行,可万一要是出事呢?

    真要害了小产,别说婆婆她们,她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想到这里,秋月突然趴在枕上哭将起来。

    梦瑶看着秋月哭泣,她竟有点不落忍,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秋月自与夫君圆房,那仅有的一次欢好还被自己搅和了一通。将心比心,rì后若思柔公主也这般对待自己,自己该如何应对。

    “月儿,不要哭了,逗你的啦。女人说话算话,今天定要相公陪你的。要不然他可要给梦瑶屁股打针的,可疼了……”

    无论梦瑶还是秋月,甚至陈莺儿与青檀,她们谁也想不到陈煦竟然又带回家一个女人。

    顾盼儿。

    在冯府,陈煦为自己的话向顾盼儿道歉。

    顾盼儿竟有些不可思议,以前在醉chūn院,她见过不少达官贵人,他们有几个比陈煦更有权力?有几个比陈煦更有本事?又有几个肯因为言语的不周而向一个风尘女子道歉?

    没有,除了陈煦,大燕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

    “陈…公子,你喜欢奴家吗?”

    顾盼儿所谓的“喜欢”绝不是英文中的“like”,她想表达的是“love”。在男女问题上,陈煦自己也承认是个滥人,基本与冯澈有的一拼。在他心中,爱是很神圣的字眼而绝不肯随意讲出口。

    “我一直没把你当外人的。”

    顾盼儿忽然笑了,虽然陈煦此言未必发自肺腑,但她喜欢。

    “公子需要盼儿帮忙,盼儿当然要尽心尽力,不过盼儿希望公子答应她一件事,这不是交换,这只是一个请求。”

    “盼儿能不能住到你的府上?盼儿自离开醉chūn院一直住在清姑娘家里,名为丫鬟却没做过丫鬟的事,这样不好……”

    当然,顾盼儿有句话没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她没忘记陈煦这话,她定能等到他亲口说出“盼儿,我喜欢你”这句话。

    于是,陈煦点头应承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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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国家不能亡

    陈莺儿她们对顾盼儿都不算陌生,她们只是好奇:陈煦若将冯清带回家,固然于礼法不合,倒也可以理解,他将清姑娘的丫鬟带回来算怎么回事?

    陈煦告诉她们这是排戏需要。陈莺儿、小依她们将信将疑,梦瑶压根不信,排戏?这话糊弄鬼也不能够啊。陈煦既然答应顾盼儿住到家里,他一方面让人给她安排房间,一方面将她正式介绍给母亲她们。令陈煦感到意外的却是顾盼儿竟给母亲她们行了大礼,尤其她那战战兢兢的样子,有一句话形容的很贴切——丑媳妇见公婆,顾盼儿虽然一点也不丑。

    陈莺儿也就罢了,顾盼儿拜见梦瑶时口称夫人,似乎皇帝逼迫陈煦休妻的事儿根本不曾发生。梦瑶原本很生气,她也不由的冲她点了点头。

    有人说皇宫与jì院,这是人世间斗争最激烈也最肮脏的所在,陈煦对此深表赞同。顾盼儿若没有几分察言观sè的本事,她又如何能够做到出淤泥而不染?

    “你们要排什么戏?”

    梦瑶很气自己为何心平气和的问出这话,当初听说陈煦又带“野女人”回家,她觉得她即便不会当着婆婆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去,也绝不给她好脸sè,可为什么会是这样?真是不争气。

    陈煦代替顾盼儿回答了这个问题。这个戏的故事情节很简单:故事发生在前朝,金人南下,山河破碎。生灵涂炭,原本富庶的京师早已不复之前的繁华——舞台上布置必须有几个有象征xìng的道具:鲜血、尸身、断壁残垣……

    一个普通人家的少女,父母、兄弟尽皆死于战乱,就连她自己也惨遭蹂躏。这是爱国题材的话剧,当然没有床戏,一来如果真要“一脱成名”,陈煦这位“总制片人”非得被朝廷那帮言官的唾沫星子淹死;再者。陈煦固执认为,演员的演技不在于敢不敢大尺度的脱……

    少女衣衫不整,双目呆滞。她只是无意识的摇晃着面前兄长的尸身,而那些侮辱她的畜生们则扬长而去,去物sè下一个目标。

    画面就此定格。这时有旁白发出一声呐喊——国家不能亡!

    女主角由顾盼儿去联络,至于女主角的哥哥,这其实根本不需要演技,化好妆躺在地上装死人就行。陈煦不准备给男主角安排台词,这不是在拍人鬼情未了,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死了就是死了。

    “梦瑶,你觉得这话剧能不能引发人们的强烈的感情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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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依旧在青檀房里。

    顾盼儿见过青檀怀孕的样子,襁褓中的婴儿却是第一次见。顾盼儿不清楚青檀的身份,她只是有些羡慕的看着青檀给孩子喂nǎi。做母亲是女人的天则。顾盼儿她也老大不小了,她什么时候也能当上娘亲?想到这儿,顾盼儿不仅瞟了陈煦一眼。

    陈煦第一次当爹,事事好奇,他要学着怎么抱孩子、怎么给儿子换尿布。至于喂nǎi,这似乎不用他cāo心——青檀刚给孩子喂完nǎi,她拉下衣襟遮住那鼓涨的胸脯——陈煦抱着孩子,顾盼儿伸手扯了扯小陈瑾的小手,她又解下颈上玉佩塞到小孩手里任其把玩。

    顾盼儿的玉佩金贵不金贵,青檀并不介意。她高兴的是有人想着她的孩儿。

    青檀展颜一笑,顾盼儿却心中叹息:陈家妻妾,先不说梦瑶美艳无双,他的一个侍妾都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而且她刚刚生产,假以时rì待她身子完全恢复,相信更胜此时,顾盼儿感觉压力很大很大。

    陈煦硬要留顾盼儿同桌用饭,顾盼儿犹豫着,她小心翼翼的坐到了下手边。

    “月儿呢?”

    陈煦没见到秋月,他遂起身走去秋月房里。梦瑶追出来,她告诉陈煦说秋月身体有些不舒服,见陈煦加快了脚步,她忍不住嘟起了嘴,她生病的时候也没见他这般紧张。

    “秋月没事的,你给她打一针就好了。”梦瑶话里话外洋溢着浓浓的山西老陈醋的味道。

    说话间,两人来到秋月房里。陈煦可是过来人,见秋月羞不可抑的样子,他岂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梦瑶碎碎念的要给秋月打针,陈煦笑着说道:“你打针打上瘾了?秋月怀着身子,岂能胡乱用药?”

    “肉针!”梦瑶说这话的时候脸蛋儿竟有些发红。陈煦无语,他也算yín民中的才子,闻弦歌而知雅意,还别说梦瑶总结的挺到位,陈煦忍不住在她屁股上赏了一巴掌。

    秋月太单纯,她傻傻的问什么肉针。待弄明白梦瑶的话,她仿佛被煮了的小螃蟹似的,肩膀慢慢的塌下来,最后她果断的将头藏到了被子底下……

    秋风吹,夜sè阑珊。

    秋月像小猫儿一般蜷缩在陈煦怀里,脸sècháo红,双目迷离,小嘴微张,她身子轻轻的抽搐着。陈煦搂着她滑腻的肩抚慰着怀中的妙人。

    陈煦感觉对不起梦瑶,他更对不起秋月。秋月自从跟了他,照顾母亲,cāo持家务,她任劳任怨。在秋月心中,她只是丫鬟,这都是她分内的事儿,陈煦却没有这种理所当然的想法。最让他感觉尴尬的是秋月将为人母,她竟然不知该怎么做.爱——想到这个问题,陈煦就想打梦瑶的屁股,若不是她瞎捣乱,月儿何至于像这般懵懵懂懂?

    当然,懵懂也有懵懂的好处,秋月在床榻之间很乖、很听话,陈煦让她怎样她就怎样,神马老树盘根、蚂蚁沿槐、蚂蚁上树……她都红着脸任他折腾。

    有些事情,因为来之不易。所以分外珍惜。

    “公子,这样…这样会不会伤害宝宝?”

    秋月闭着眼睛呢喃道,今天晚上她很快活很快活,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事儿。

    陈煦笑着摇头,这种事其实跟喝酒是一样的,小酌养人,酗酒伤身。他这绝不是信口雌黄。青檀跟瑾儿难道不能说明问题?

    秋月放下心来,她抿着嘴浅笑。陈煦伸手咯吱她,两人身体厮磨。他渐渐又有了反应。

    “月儿,再来。”

    陈煦双手托在秋月的腋下让她坐在自己身上,秋月低着头“寻龙探穴”。随后闭着眼睛轻轻坐了下去。情到浓时,房门处传来一声轻响,那是风吹动房门的声响,秋月身子却突然一僵,微微抽搐的身子软绵绵的贴在了陈煦的身上……

    “公子,夫人她会不会过来?”

    “肯定不会,她现在正忙着跟盼儿联络感情呢。”

    所谓联络感情,其实是梦瑶想弄清楚这位顾姑娘跟相公到底有什么关系。

    秋月忽闪着眼睛问道,“夫人她会不会欺负顾姑娘?”

    “哪能呢?”陈煦笑道,梦瑶就是嘴巴刻薄点。顾盼儿难道是等闲之辈?她若有意讨好,梦瑶岂能招架?说到这儿,陈煦突然又问,“梦瑶是不是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去打她屁股。”

    “没有。真没有,”秋月慌忙道,“夫人嘴硬心软,她对我很好,那会儿见我哭了,她还安慰我呢。”

    陈煦:“……”

    随后的几天里。顾盼儿这位话剧“导演”正式走马上任,研究剧本、筛选演员,忙得不亦乐乎。

    在大燕,戏子只是玩偶,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以及太太们,他们喜欢听戏、听曲,家族有什么寿宴、喜宴也都会请名角唱一出堂会,高兴的时候也可以大把的施舍金银珠宝,然而骨子里却瞧不起这些戏子。

    戏子入画,一生天涯。

    即便如此,青楼歌女、戏班艺人,想要红遍大江南北的如过江之鲫。顾盼儿俨然陈煦的代言人,陈煦代表着朝廷,朝廷想要捧红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消息一经发出,京城的戏班、青楼,他们将顾盼儿当成了活财神。如果顾盼儿是男的,只消她一句话,想潜规则谁就潜规则谁。

    事发第二天,寇白门、齐雅秀同时找上了顾盼儿。

    醉chūn院双绝双艳,齐雅秀跟李十娘不大对付,寇白门没少给顾盼儿上眼药水。此时此刻,齐、寇二女哪还记着曾经的口角?顾盼儿倒也没有揭破,她不会将往昔的隔阂记在心上,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选最合适的演员以便完成陈煦交代的任务。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陈煦从没有怀疑过顾盼儿的能力。顾盼儿充分领会他的意图并按部就班的展开工作,陈煦并不意外,他只是奇怪顾盼儿究竟跟梦瑶说了些什么而将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陈煦承诺运粮多者奖励香皂,他就不会食言,梦瑶这几天赶制香皂之余,她都会到顾盼儿那里瞧一瞧。在一干“艺人”眼中很大牌的“顾导演”见到女扮男装的梦瑶竟然快步迎上来,给梦瑶看座、上茶,她则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伺候着……艺人们不能置信,她们纷纷猜测这俊俏的公子究竟是什么身份。

    朝廷征调的各地驻军纷纷抵达京城,陈煦、杨云睿这几天一直忙于如何改组三大营兵力。将“十团营”的构想付诸于实际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一旦因处事不当而引发兵变,后果将不堪设想。团团转着忙了几天,事情总算理出了头绪,陈煦与杨云睿同时松了口气。

    杨云睿旧事重提要陈煦过府一叙。

    “老三,我可跟月华承诺了,今天定要把你跟老二请到家里。”

    说曹cāo,曹cāo就到,冯澈意兴阑珊的来到两人跟前,他哭丧着脸,第一句话就是“老大、老三,你们得拉兄弟一把”。

    冯澈倒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一巴掌把老婆打回娘家去了,怎么请也请不回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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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浙军

    邝雨涵赌气回了娘家,她才意识到家里叔伯、兄弟姐妹们对她态度的转变。邝雨涵出嫁以前,虽挺得爷爷疼爱,毕竟是个丫头,兄弟们不拿她当事儿,姐妹们因为嫉妒以至于貌合神离。

    自与冯澈约为婚姻,还没成亲,未婚夫君就干出了几件荒唐透顶的事儿:眠花宿柳被母亲堵在jì院的床上、未娶妻先纳妾并为这女人打杀瓦剌使节团而蹲了刑部的大牢……

    能干出这种事儿的人,现代社会有一个很贴切的形容词:聚赌piáo娼、打架斗殴的失足待业青年。邝家几乎没人看好这种极不靠谱的女婿,奈何邝雨涵好女不嫁二夫,她出嫁那天,家里兄弟姐妹们全部到场,借着贺喜的名义看她的笑话。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冯澈这只大鸟,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正统皇帝封冯澈为武略将军陪同陈煦送思柔公主出嫁。两个闲散的武官带着区区几百禁军将瓦剌闹了个天翻地覆继而救了正统皇帝xìng命;缉事厂虽在筹备阶段,但凡明眼人都知道这必是炙手可热的职位,何况他与当今大权在握的兵部尚书称兄道弟……

    邝雨涵在夫家时就感受了娘家人的热情只是没有多想,这几天看着像夏天的韭菜似的去了一茬又来一茬的兄弟姐妹们羡慕的样子,她突然觉得就算受再多的委屈也值得。当然,女人哪能没点小脾气?冯澈前后来了两次,邝雨涵每次都拉着脸看别人讨好夫君。她心里却美得冒泡。

    冯澈第二次臊眉搭眼的离开后,邝雨涵不禁感到后悔,他会不会真的撇开她不管了?邝雨涵打定主意,只要冯澈第三次登门,她绝对立马跟他回家。

    第二天,没来。

    第三天,依旧没来。

    第四天。邝雨涵待不住了。自回到娘家,她只字没提挨冯澈打的事儿,这两天越来越魂不守舍。母亲看她不对劲儿,忙追问是怎么回事儿。邝雨涵却“哇”的一下哭出声来,接着又抽抽噎噎的讲了事情的经过。

    邝母又惊又怒。她没有为女儿抱不平,她只是气女儿不知进退——真要闹到不可收拾,冯家一纸休书,女儿哭死也没人可怜。

    邝老爷子活着的时候,邝家显赫一时,可惜老爷子后继无人,子侄一辈虽也有几人在朝为官,就像邝雨涵的父亲邝仪,一没有过人的能力,二没有突出的政绩。邝老爷子过世,邝仪明显感到了同僚的排挤。自陈煦、冯澈上位,邝仪才能重温以前的感觉,邝家其他人对邝雨涵态度的转变也正是因为如此。

    人就是这般现实,古今中外。盖莫能外。

    “为娘听说澈儿来过两趟,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邝雨涵低着头,她说冯澈跟她道歉,想接她回家。

    “那你跟他回家啊,你还想怎样?”

    “谁让他当着那么多人打人家?女儿就是想考验考验他。”

    邝母气得要打女儿,可看她双目红肿的样子又觉得于心不忍。她语重深长的对女儿说道:“男人,尤其是有本事的男人,哪个能没点脾气?澈儿少年英杰,他又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即便你爹爹也间接的倚仗他呢。澈儿来了两次,你都把人给气走了,你这是要闹哪样?你真以为这样解气?你现在出去打听打听,京城有多少姑娘想嫁入冯家门?”

    邝雨涵只是哭,她说她知道错了,可夫君真的生气了,她该怎么办?

    “你现在就去收拾东西,一会儿就回家去,跟澈儿认个错,澈儿他总不至于得理不饶人。”

    邝雨涵默认了母亲的话,邝母帮着女儿收拾,她一边收拾还一边唠叨。

    “女人,做了人家的妻子,就不能像做女儿时那般任xìng,相夫教子是本分,打不能还手、骂不能还口,这是基本素质。”

    “做人家妻子得有容忍之量,尤其不能容不下丈夫的妾室。”

    “尽早给你相公诞子麟儿……”

    正说话间,下人来报说冯公子求见小姐,同行的还有陈尚书、杨将军。邝雨涵始料未及,她竟仿佛魔怔了似的看着门口。邝母亦想不到女儿竟有这个面子,她急忙推了邝雨涵一把,道:“还不快把人迎进来?”邝母同时又吩咐下人备茶并要厨房加菜,中午要摆家宴。

    邝雨涵如梦初醒,她匆匆抹去脸颊上的泪痕就要冲出去。邝母一把拉住她坐到梳妆镜前动作麻利的替她梳头……

    “老大,老三,如果雨涵不原谅我,你们可得多替我说几句好话,多夸夸我。”

    临近邝家,冯澈又一次叮嘱陈煦、杨云睿。杨云睿点头,陈煦笑道:“就算邝小姐不给你面子,她难道不给我跟老大面子?不过把人领回家,你得好好哄哄人家。”顿了一顿,他又道,“一个嘴巴把人打个跟头,你可真行。”

    冯澈羞愧的低下头,他恨不得把脑袋藏进裤裆里。

    冯澈见到邝雨涵的母亲,他规规矩矩的叫了声“岳母”,没等他承认错误,岳母大人率先数落了女儿的不是并说已经狠狠的训斥过她。

    如果所有的母亲都像邝母这般通情达理,估计男人的rì子会快活很多。

    “咕咚!”

    冯澈咽了口涂抹,事情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啊。他当着岳母的面将手放进口中咬了一口,很疼,绝对不是做梦。冯澈抬头看到邝雨涵飞奔过来,她那jīng致的面孔仿佛雨后的梨花,分外怜人。

    “雨涵,我错了,那天不该打你,原谅我好吗?”冯澈紧紧抱住邝雨涵说道。

    邝雨涵忙不迭的点头,她小声道。“相公,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再也不肯来接我呢!”

    ……

    邝母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女婿走进房里,这次该轮到她目瞪口呆了。

    如果换做是她,因为挨了相公的打而赌气离家出走,相信迎接她的必是一纸休书,像澈儿这样放下身份三番五次登门致歉的估计已经绝种了。这样的男人都不知道珍惜、不懂得心疼,真的错过了。雨涵还不得后悔死?邝母打定主意,rì后有机会还得再嘱咐女儿几句,坚决不能由着她的xìng子胡来。

    杨云睿、陈煦执晚辈礼节拜见了邝夫人。邝夫人以前虽见过陈煦二人。面对面聊天却是第一次,在她的想法中,他们虽然没有传言中的嚣张跋扈。也必然有着他们该有的傲气,真正坐在一起,她才发现他们彬彬有理,丝毫没有因为如今的身份而高人一头,尤其陈煦,他的笑容仿佛有着无穷的亲和力,跟他坐在一起聊天就仿佛沐浴在chūn风里……

    京城百姓运粮忙,以前街里街坊的见面打招呼的“吃了吗”已经改成了“你今天运了多少”,尤其底层百姓,他们更是干劲十足。

    忙而不乱。一切有条不紊,这不得不能说是个奇迹。

    深秋,天上满布yīn云,午后刮起了风,一个布裙荆钗的少妇挎着竹篮、低着头走在街上。突然间马蹄声四起。行人纷纷避让,少妇亦躲到路旁,抬头看到几个披坚执戟军士。这伙人很是嚣张,挥舞着马鞭在街上横冲直闯。马匹过处,一片狼藉,女人叫、孩子哭。场面乱作一团。少妇抬头的时候,街道zhōng yāng站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童,他何曾见过这种场面?他只是呆呆的看着健马冲向他。马蹄过处,小童必是一滩烂泥,周遭不少人尖叫着闭上了眼睛。

    “不要!”

    少妇大叫一声,她突然冲到街道zhōng yāng挡在了小孩跟前。少妇手中的竹篮掉在地上,竹篮里的绣品沾满了泥土。

    “吁!”

    为首的军官突然拉紧缰绳,黑sè的军马嘶鸣着停了下来。少妇有惊无险,她仿佛吓呆了,直到军马粗重的喘息喷到脸上,她才突然回过神来,脸sè苍白,她踉跄这摔倒在在地。

    “好标致的小娘子。”

    为首的军官虎背熊腰,黝黑的脸庞,左侧脸颊上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直延伸到眼角以至于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yīn狠。他那双透着yín光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地上的少妇,他的同伴们亦哄笑着看着。

    “老大,咱们初来乍到,找个小娘子回家暖床也不错啊。”

    其他几人都附和着撺掇为首的军官。

    少妇脸sè铁青,她恨恨的瞪了这几个官军一眼,站起来转身yù走。她没有后台亦没有背景,只是一个读过几年书的小妇人,有什么资格跟这些人争斗?她惹不起却躲得起。

    然而,这几个当兵的却不想放过她,那军官一个健步跳下马背,他闪身挡在了少妇跟前并伸手就去捏她的脸蛋儿。少妇大恨,她伸手想隔开军官的手却被人反制。少妇挣扎不脱,她抬腿踢向军官两腿之间,只可惜手艺cháo了点,没踢中裤裆却踢在了人家腿上。

    军官的小弟弟险死还生,他不仅勃然大怒,“啪”的一声,扬手一记耳光甩在少妇脸上。少妇再次摔倒在地,嘴角溢出鲜血,她白皙的脸颊迅速肿了起来。

    “xìng子够野,不过爷喜欢,”军官蹲在少妇跟前,“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越是挣扎,爷就越开心。”

    “你不要过来!”少妇向后躲避军官的大手,她口中说道,“否则我立刻咬舌自尽。”

    军官似乎见惯这种场面,他丝毫不将少妇的“威胁”放在心上,“咬舌自尽?你信不信只要你咬舌自尽,爷立马拔光你的衣服,相信京城的老少爷们应该很想看看吧。”其它几个官兵哄堂大笑,少妇感到的却是惶然,她想不到这些恶人连尸体也不肯放过。

    “娘子!”

    军官耳畔突然想起一个炸雷似的声音。

    董大兴运粮返回,扛着应得的粮食喜滋滋的赶回家想交给娘子,想不到竟看到了如此一幕。怒发冲冠,他如猛虎出笼,扑过来就要跟这些军官厮打。董大兴虽有一膀子力气,毕竟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他哪是这几个官军的对手?没几下就被人干翻在地。

    “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打!”军官揉着疼痛的肩膀道,“不给你这贱民点颜sè,你就不知道我浙军的厉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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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随你处置

    陈煦、冯澈三人带上邝雨涵离开邝家。

    冯澈走出邝雨涵闺房时,颈上依旧残留着女人红sè的唇印,吃干不抹净,这是他一贯的传统。陈煦一路上就拿冯澈开涮,冯澈没脸没皮,邝雨涵羞得不敢抬头,至于杨云睿,他是谦谦君子,陈煦“胡说八道”,他只是笑而不语。

    四人走在街上,看着前方拥堵的人群,他们挤上前来看个究竟:董大兴蜷缩在地上,几个凶神恶煞的军汉围着他猛踹,一个脸上有疤的军官面目狰狞的叫着“给我往死里打”,在他跟前跪着一个粗布衣服的少妇,哭嚎着叩头,她祈求这些人饶过她的相公。看热闹的群众围得圈子很大,或许是敢怒不敢言,他们谁也不敢上前阻止。

    “住手!”邝雨涵最先看不过去了,她忍不住站出来道,“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

    疤脸军官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扭头却见又是一个美人,sè狼就是sè狼,见到漂亮女人立马原形毕露。他虽然看到邝雨涵身边站着冯澈却不怎么放在心上,五大三粗的董大兴都被他打的跟丧家狗似的,更何况这四肢不健全的。这不怕死的家伙大踏步走过来,他yín笑着站到邝雨涵跟前,“老子就是王法……”

    疤脸军官刚要动手动脚,他突然感觉一只脚在眼前越变越大,“砰”的一声,黑sè的鞋底印在了他的嘴上,他喉咙里挤出了一声“嗷呜”。整个人随即朝后飞回了原处。

    得,刚才那几步白走了。

    疤脸军官这一行人以前横行霸道成了习惯,也真应了“斧头帮”那句名言:从来都只有他们欺负人,谁敢欺负他们?哪成想刚进京城就被一个挂着手臂的家伙用脚丫子抽了个大嘴巴。疤脸军官第一时间竟没能回过神来,张嘴吐出几颗白牙,有门牙也有后槽牙,满嘴流红。看到血他才意识到疼痛。

    “兄弟们,给我废了他。”

    疤脸军官含糊不清的骂道。其实不用他吩咐,他身边的爪牙已经放弃董大兴而将冯澈四人团团围住。董大兴的娘子扑到相公身边。董大兴虽皮糙肉厚却也抵不住这帮军汉下黑手、下死手,一番致命殴打,他已是气若游丝。只是嘴里断断续续的叫着“娘子”,他娘子则泪如雨下……

    冯澈看了看董大兴夫妇,他眼中闪现着愤怒的光芒。冯澈父母俱是当世大侠,他自幼经父母悉心调?教,绝对是年轻一辈出类拔萃的高手。少年人年轻气盛,冯澈自恃武功高强,没少跟人打架,然而他再混蛋也没有混蛋到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的地步。

    身为军人,不思保家卫国,净干这种无耻的勾当。当真该杀。

    “可不可以手下留情?”

    冯澈看了看身边妻子,他淡淡的问道。

    手下留情?疤脸军官捂着嘴,一脸恶毒的盯着冯澈,他道:“今天若玩不死你,老子就不姓鲁。”顿了一顿续道,“不过你不用担心你这小娘子,我兄弟几个定然让她yù仙yù死……”

    听到这话,杨云睿忍不住双手握拳,骨节“啪啪”作响,他沉声问道。“你们是谁的部下?”

    “现在知道害怕?晚了!”

    “老大、老三,我想杀人。”冯澈将邝雨涵推倒陈煦身后,“今天你们谁也不要插手,就凭他刚才那句话,我必须要他付出代价。”

    “你们是一伙的?放心,你们谁也跑不了……”

    鲁姓疤脸军官似乎只听到冯澈的后半句话,他的爪牙亦哄然大笑。

    “老二,只要留一口气给我明正典刑,其它随你处置。”

    疤脸军官不清楚陈煦身份,从小白脸嘴里听到这种话,这个笑话别刚才的更好笑,只可惜那笑刚冲到喉咙口,他就见身边的兄弟飞了起来又摔了下去。

    冯澈气愤这伙人侮辱妻子,他如猛虎入羊群,若非陈煦那句留活口,这些人都能直接去棺材铺里做消费者。即便如此,但凡被他踹飞的,没有一个能站起来。

    疤脸高手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什么叫人不可貌相,身边的弟兄一个一个倒下去,他就仿佛被人扒光了衣服跟人决斗似的找不到半点安全感,看着冯澈一步一步走进,他也一步一步后退,最终被自己人绊倒,他感觉不到屁股上的痛也顾不上捂嘴,剩下的半边牙齿亦因为颤抖而咯咯作响。

    “你…你不要过来,我…我大哥乃平阳候鲁勇,你如果杀了我,他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平阳候鲁勇,浙军统率。土木堡之役前,浙军称不上一线部队,如今大燕二十万jīng锐魂断土木堡,平阳侯麾下军队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说到战斗力,无论两京及河南、河北的备cāo军还是沿海备倭军抑或江北、京城诸府的运粮军,都难与浙军比肩。疤脸军官他的确有这个底气。

    陈煦、杨云睿早就听说了平阳侯治下浙军的种种劣迹,必须整改,他们需要的就是一个契机。陈煦冲杨云睿点了点头,他突然想就此挖个坑让平阳侯跳进来。

    想想何进为诛十常侍引董卓入京造成的一连串后果,陈煦觉得该当以史为鉴,时下最jīng锐的部队必须控制在自己人手中,也惟其如此,才能如臂使指。否则人心不齐,此战必败无疑。

    “你们最好放过我,否则我大哥……”

    疤脸军官见冯澈表情犹豫的看向陈煦,他就仿佛打过气的充气娃娃,底气十足。他嘴上虽说只要放过我,然后既往不咎,心里想的却是好汉不吃眼前亏,rì后一定带上人再报这一箭之仇,他又瞟了邝雨涵一眼,京城的小娘子果然另有风情,若不能得偿所愿,他这心里就仿佛猫挠似的。

    有一句话很经典的诠释了这种心态——狗改不了吃屎。只是这疤脸军官打死也想不到陈煦竟然不安他的套路出牌。

    “我还是那句话,往死里打,留口气就行。”

    陈煦话音落地,围观的群众错愕之后,大声叫好。人,皆有怵惕恻隐之心。

    冯澈一步一步走向疤脸军官,陈煦则看了看杨云睿道,“老大,找时间开个会吧,是时候跟各地入京的将领们见见面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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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军事会议

    平阳侯鲁勇与他的弟弟鲁猛——也就是那疤脸军官——不同,他有心机有能力也有野心。鲁勇已到不惑之年,值此年富力强之际若不能在侯爷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待到知天命的年纪,他基本也就认命了。

    平阳侯治下数万jīng锐,以前国家真正的jīng英尚存,根本显不着他们,然而jīng英丧尽,他们就是jīng英。平阳侯心里清楚国家想要度过难关,他麾下将士乃中坚力量、胜负的关键。

    越是如此,他越不将陈煦放在眼里,不过一个有点小运气、小聪明的rǔ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凭什么让他骑在自己头上拉屎拉尿?

    鲁勇也听过大燕上下流传的关于陈煦的传说,他却半点不信,陛下想要扶持一个毫无威信的小子上位,必然要为其造势。区区几百人就能让瓦剌数万jīng锐闻风sè变,这瞎话编的也忒离谱了吧?

    平阳侯正琢磨着怎么给陈煦一个下马威以便让他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突然听下人回报说兄弟被人给打了。老虎不发威,难道别人真拿他当病猫?鲁勇气急败坏的追问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干得。

    关于这事儿,陈煦非但没有刻意隐瞒,他就是要让平阳侯知道事情的始末。见招才能拆招,想挖坑让人心甘情愿的往里跳,这绝对是技术活。

    平阳侯听说了事情的始末,如果他能忍气吞声的与自己虚与委蛇,陈煦会视他为劲敌;反之。若连这都不能忍,陈煦藉此就能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陈煦?鲁勇听说了这个名字,他出离的愤怒了。怒过之后,他要想办法给他点颜sè看看,将国家交到他这样的人手里,是对江山社稷极度的不负责任。

    九月十五,陈煦召集在京所有将领召开了他上任以来的第一次军事会议。陈煦自到任以来。调兵、筹粮、筹钱,没有强征民夫,亦没有横征暴敛。无为而有为,朝中即便是反战的文臣对此亦赞不绝口。

    当然,凡事总有其两面xìng。时下统兵的将领大多对此不屑一顾,武将讲究杀伐果断,清晨别母去,暮提人头归,若像个娘们似的做事瞻前顾后,岂能有所作为?所谓平时放不开,战场上就能放开手脚,这就是自我安慰的最不中用的借口。

    众将领齐集一堂,杨云睿已经到了。众将领虽没有骂骂咧咧,他们却也三三两两的小声交谈。貌似恭而不心服。

    一个人英雄了一辈子,一次重大的失误,他身上披着的光辉都会黯淡。土木堡全军覆没,罪魁祸首是王振,但他已经死了。骂一个死人骂的再凶也是白费唾沫,他们势必要再找一个人来埋怨,否则何以派遣、发泄?当然,杨云睿毕竟是顶头上司,敢怒而不能言,也就造成了眼下的局面。

    陈煦是倒数第二个到场。唯一没到的就是平阳侯鲁勇。**oss总是最后一个出场,平阳侯的心思昭然若揭,陈煦几不可察的微微撇了撇嘴,真正有城府的人绝不会把心中的不满表现行动上,咬人的狗不叫,也只有这样的对手才最可怕的。

    陈煦打量在场的诸位将领,他们也在打量他。不说外地将领,即便京城那些级别较低、不够资格上朝的武官对陈煦也是仅闻其名。

    一个人的魅力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的外貌——虽然世人一直强调不可以貌取人。一个丑鬼十次被女人拒绝,他第十一次跟女孩求爱,他绝对没底气,屡败屡战的毕竟只是少数,绝大多数人越不自信越被人瞧不起,越被人瞧不起也就越没有自信,这简直就是恶xìng循环。

    世间人,无论男女,爱美之心,人人皆有之。陈煦模样生的好看,说得酸一点儿,简直玉树临风,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何况他又身居高位,这种好感很容易被放大。

    陈煦轻轻咳嗽了一声,整个会场登时安静下来。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开会。”

    听到陈煦这头一句话,所有人,包括杨云睿,他们齐刷刷的看向那原本属于平阳侯鲁勇的空椅子。在大燕,尤其这个风云将起的时刻,什么地位、权势、名利,这都是虚的,只有实力最重要。平阳侯麾下猛将如云——所谓没有比较就没有强弱,这当然是相对的——他完全有能力左右兵部尚书甚至是皇帝的决策。

    对平阳侯而言,这种时候的抗命也不能单单当做违抗命令,他们是勤王之师,即便代替皇帝将兵部尚书免了职,这也只是清君侧而已。

    这必须有一个前提,平阳侯造反成功,他若失败,只不是乱成贼子的一幕小闹剧而已。当朝廷的实力不足以节制地方,陈煦站在平阳侯面前很像跪着要饭的,祈求人家忠君爱国、共御外侮……

    在场诸将原以为陈煦可以忍,他们想不到他竟做出如此决策,更想不到他接下来的话。

    “在会议正式开始之前,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是陈煦……”

    在场诸位将领,除杨云睿外,其余的最年轻的也能当他的父亲。陈煦侃侃而谈,似乎不知怯场为何物。

    陈煦坦诚他只是小辈,希望在座各位多多提点、指教。陈煦的自我介绍谦恭有礼,给人如沐chūn风之感,在场诸将新奇之余就是不屑一顾,打仗不是请客吃饭、不是绣鸟绣花,不能这般温良恭俭让,君子之道在军中是行不通的。

    陈煦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心声,他话锋陡然一转,虽然一如刚才的彬彬有礼,然而这彬彬有礼职中多了一种铁血杀伐的气息。

    “……我们都是军人,军人的职责是抵御外敌、保家卫国,我们穿衣、吃饭以及每月领的饷银都是国家提供,再说的直白点,这些东西都是老百姓的血汗。”说到这里,陈煦喘了口气,“所谓吃水不忘挖井人,我想问诸位一句,你们有谁认为军人有资格欺男霸女?”

    陈煦环视在座诸位,他们大多不清楚他为何说出这番话。

    “昨天我在街上碰到一件人神共愤的事儿,几个军汉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竟还将人家丈夫打得奄奄一息,你们说这种事该如何处置?”

    诸将面面相觑,凭心而论,军人为国流血、流汗,调戏一两个女人又能算什么?如此稀松平常的事儿,难道真有必要在这种场合公开讨论?只是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话非但不能堂而皇之的讲出来,他们还要表示出极大的愤慨。有人说该枭首示众,有人说应乱棍打死,亦有人说……

    就在这时,当值的军士来报,说平阳侯鲁勇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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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兵变

    平阳侯与其说前来参会,莫如说是来兴师问罪。披坚带甲,跟在他身后的是百来名忠心不二的死士,何为死士?别说陈煦,就算是皇帝,只需他一声令下,他们也会不问情由的冲上去将其乱刀分尸。当然,这只能是假设,皇权时代,想谋朝篡位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名不正则言不顺,空有武力并不能得到天下所有人的认可。

    除了这一百多名死士,平阳侯甚至还调集近千亲卫随行。一个统兵的侯爷不经请示擅自调动一个千人队,其不轨之心,昭然若揭。平阳侯对此做出了解释:近rì频频遭遇杀手暗杀,此乃不得已之举,同时他又强调,他三尺微命,虽不惧一死,然而国家正值用人之际,他委屈求全只为能为国家流尽最后一滴血。

    平阳侯一千亲卫将兵部衙门围困,百多名死士则枕戈待旦的站在会场门外,平阳侯只带两个贴身近卫走近了会场。这两人看起来很普通,扔在人堆里也就是路人甲的角sè,然而他们不经意间双目透出的若有实质的目光告诉别人,他们俩很强,最好别惹他们以及他们的老大,否则后果会很严重。

    平阳侯手握配刀,迈着八字步,面带得sè的走了进来,他看看陈煦又看看杨云睿,那表情仿佛领导在视察工作,他双手抱拳打了个罗圈揖,说什么实在抱歉,诸位同仁,鲁某俗务缠身以至于耽搁了,大家见谅等等客套话。完全是**oss的架势。

    杨云睿恚怒。他双手握拳质问平阳侯想干什么?

    平阳侯说完上述那番话,他又道:“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大胆平阳侯!”杨云睿厉声喝道,“你身为一方统帅,难道不知道擅自调动军队五十人以上者按律当斩?”

    平阳侯只道杨云睿所言擅自调动军队是指门外的那百多名死士,想想围困着兵部衙门的千人亲卫队,有心算无心。定能打陈煦二人一个措手不及。

    何况这种事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临出门的那一刻他就清楚他已经没有退路了。既然撕破了脸皮,他索xìng也不在做戏。开门见山的道:“陈煦,本侯胞弟现在何处?你让他出来吧!”

    平阳侯说这番话的时候,他死死的盯着陈煦。他以为年轻人总是沉不住气的,他希望从他脸上看到慌乱的表情。只可惜陈煦不想配合,自始至终,他的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意。

    “侯爷胞弟走失了吗?”陈煦表情很是天真,“令弟几岁了?怎么会走失?有没有张贴寻人启事?”

    平阳侯一口气差点没倒腾不上来,他干指着陈煦,颇有些气急败坏的道:“陈煦,你少在本侯面前装傻充愣,昨天就是你把人带走的,人证物证聚在。你还要狡辩?要不要本侯给你提点一下?”

    “这个真可以提点一下。”说话间,陈煦抬头看了看窗子,‘狼牙’已经动手了吧!

    陈煦干过杀手,他始终相信情报完全能主导战争的成败,平阳侯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严密监控之下。平阳侯调动了哪些人。何时出门、何时来到兵部衙门……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平阳侯孤注一掷,值此特殊时期,陈煦不敢过分托大,他令“狼牙”全部出动,平阳侯踏进会场的刹那。他们已经开始了对平阳侯亲卫的清剿。

    “狼牙”不足百人,以一当十,想要剿灭一个千人队绝非难事儿,然而想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就得费一番功夫了。陈煦只负责下达命令,至于该如何cāo作,“狼牙”从来不缺少这方面的训练,无声无息中摸近对手,擒贼先擒王,千户、百户、什长、伍长,一千号人不可能挤在一处,只要分散,就有领队,控制领队,基本就控制住了整个小队,偶尔有特殊情况,负责配合的“狼牙”队员都会在其发声示jǐng之前毙其xìng命。

    当然,这种状况不是很多,猴子即便称了大王也依旧是一只猴子。他们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对手,他们神出鬼没,简直就是负责收割生命的死神,凌厉、狠辣,一招致命,绝不纠缠,尤其令人胆寒的是他们全身都是武器,咽喉、脊椎甚至下yīn,他们出招简直没有下限。作为浙军中的jīng锐,他们从没有像此刻这般恐惧过。

    因为他们不知道何时会有一双手扣住他们的咽喉并用他们独特的手法,“咔嚓”一拧,他们似乎能感觉到生命渐渐离他们而去了……

    简而言之,他们被吓破了胆,军心既乱,不战而溃。

    “狼牙”的人不停的向队友做出“ok”的手语,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再说陈煦,他听了平阳侯的提点,做“恍然大悟”状,他当着在座所有人说道,“平阳侯,本官昨rì的确抓了一个人,你可知道本官为什么要抓人?因为他的行为根本就不是人能干出来的。”陈煦旧事重提,他道,“身为军人,当街纵马,强抢民女,纵奴行凶。平阳侯,敢问这人是你的兄弟吗?”

    “这几人穿着军人的铠甲却做出土匪的行径,难道这就是你平阳侯治下的特sè?”说到这儿,陈煦已是声sè俱厉。

    平阳侯语塞,官军如匪,不止是他,各地屡见不鲜,这种事儿可以做却不能说。军民鱼水一家亲,他鲁勇难道能堂而皇之的袒护他的亲弟兄?除非今天一脚踩死陈煦,胜者为王败者贼……

    杨云睿几yù失笑,老三果真有本事,不动声sè的拖延着时间,连消带打的将平阳侯逼入了道义的死胡同。杨云睿亦抬头望向窗子,窗外突然传来几声有规律的忽哨,他清楚鱼已入网,是时候收网了。

    “来人,将犯人给我带上来!”

    陈煦一声令下,负责值守的将士押着鲁猛以及他的几个爪牙来到近前。几人都很惨,尤其鲁猛更是其中之最:先说五官,孔庙里供奉的冷猪头什么样他就什么样;再有就是满身血污,冯澈下手很有分寸没有刀剑之类利器造成的硬伤,他全是内伤,上边吐血、下边尿血就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大…大哥,救命……”

    冯澈严格贯彻了陈煦的命令,鲁猛果真只留下一口气,这话说完甚至都有断气的冲动。鲁勇几乎认不出兄弟,其实别说他了,就算他的妈妈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听到鲁猛求救的话,看着他身上的盔甲以及他脸上的刀疤,他终于认出眼前猪头人确实是他的亲兄弟——由此可知,黑社会纹个身、留个疤还是很有必要的,这是在被人砍成肉酱之后永久的记号,跟合法屠宰的猪肉身上红sè的戳印是一样一样的。

    鲁勇三步并作两步抢到兄弟跟前,他身后两个保镖戒备的看着陈煦、杨云睿二人,虽然没有动手,他们却清楚,在场这许多人,就数他俩人最危险。

    “鲁猛身为军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杀无赦!”

    陈煦那饱含着杀机的声音响彻全场,那些对他不屑一顾的将领们心中一凛,大燕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兵部尚书敛去了温文儒雅的外衣,他终于将他铁血的一面展现在众人眼前。这些桀骜不驯的武官竟然感到了一种有若实质的压力,他们仿佛突然意识道不能亦不该轻视眼前的年轻人。

    “竖子敢尔!”平阳侯可说是唯一例外的人,他说话的同时,随他入内的两人同时亮出了兵刃,只要陈煦、杨云睿有丁点的异动,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将其格杀。

    “你何妨推开窗子看看?”平阳侯缓缓起身,他眼神中充斥着浓浓的恨意,“本侯不妨明白的告诉你,我浙军一千名最jīng锐的将士已将兵部衙门团团围困,只需我一声令下,他们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攻进来,陈尚书,你觉得你的人来得及救援?”

    平阳侯突然哈哈大笑,笑毕续道,“此处已是天罗地网,陈煦、杨云睿,你们俩插翅难逃!”接着他又面向其它统领,“诸位同僚,国家生死存亡只在旦夕,鲁某不愿国家亡于宵小之辈手中,为国家长治久安计,鲁某出此下策实乃万不得已,即便背上万世骂名,也顾不上这许多了?鲁某就算浑身是铁,若没有诸位的鼎力相助又能捻几根钉?”

    鲁勇说得好听,此举实为兵变,在场这些将领都清楚一旦公开支持平阳侯,他们就是乱臣贼子,然而平阳侯的人将这里团团围困,若不表态,他们甚至没有当乱臣贼子的资格。

    果然!

    平阳侯冷笑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鲁勇,你真以为你可以一手遮天?”杨云睿知道不能让平阳侯逼迫在场诸将做出抉择,他们或许是被迫的,但在陛下眼中就是乱臣贼子,他们当中大部分人,别说前程,甚至他们一家老小都得去阎王爷那里报道。

    平阳侯得意的笑道,“鲁某脑袋上扣不起这顶大帽子,不过却要提点杨将军一句,有什么遗言不妨现在讲出来,现在不讲以后恐怕就没机会再讲了。”

    说着,他抓起眼前茶杯,摔杯为号,只要杯子落地,门外的死士立即就冲进来,相信陈煦、杨云睿二人就算有九条命也不能幸免。然而,鲁勇却想不到陈煦竟然抢先将手中的杯子砸向那紧闭着的窗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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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准卿所奏

    陈煦用力很猛,杯子撞上了窗子,“啪”的一声大响,为数不少的与会将领甚至有种在无声处听到惊雷声的错觉。

    白瓷杯粉碎,窗子被撞开,透过窗子可以看到窗外平阳侯带来的死士。按照之前的约定,平阳侯摔杯为号,听到声响,他们则一拥而上。俗话说蚁多咬死象,虽说杨云睿有“军中第一高手”之称,想必也不能幸免。

    然而,他们想不到窗子竟伴随着摔杯的声响打开,这是怎么个情况?侯爷难道有新的安排了?这些人毕竟是训练有素的死士,瞬间错愕之后,为首的持着利器的几人率先冲向会场。蓦然间,只听“嗖”的一声轻响,弓弦震颤,弩箭破空,一支乌黑的箭簇裹着呼啸的风声shè向冲在最前面的死士的胸口。

    离弦的箭矢疾如风、快如电,“咚”的一声,那泛着乌光的镔铁箭头刺穿了厚厚的铠甲又从后心部位透出。眼瞅着自己最得力的干将被人一箭穿心,随着那奔跑的尸体轰然倒地,平阳侯鲁勇竟感觉有人举着笨重的石锤奋力的砸在他的心口几乎让他窒息。

    对平阳侯鲁勇而言,被人拿着石锤砸在心窝上不算最悲催的,最悲催的是这人一锤一锤的砸上了瘾。这突如其来的冷箭就好像那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真正血腥残酷的杀戮才刚刚开始。

    “狼牙”数十位队员已将这些死士团团围困。

    按照《孙子兵法》的论断,几十人围歼近百人。听起来近乎儿戏,事实上的确如此。与会的军官除陈煦、杨云睿外,包括平阳侯鲁勇以及他的两位保镖在内,他们无不目瞪口呆。

    他们都曾身经百战,在此之前甚至还在心里腹诽他们吃过的盐比陈煦吃过的米多,现在才恍然他们吃过的盐多只是因为口重,仅此而已。

    这几十号人装束奇怪却非常有利于隐匿形迹。至于他们的作战方式,旁观的统领们几乎闻所未闻:他们三个人组成一个战斗小组,互为犄角、配合无间。平阳侯带来的百多名死士但凡有人要做出反击的意图,总有飞来的利箭将他们这种念头扼杀于萌芽之中。

    “嗖!嗖!嗖!!!”

    每一道箭矢破空声总伴随着绝望的惨叫,一拨箭雨过后。平阳侯带来的死士有近半数的人变成了真正的“死士”。陈煦固然心狠手辣,他却不愿对自己的同胞赶尽杀绝,杨云睿亦怀有同样的想法,说到底他们只是当兵的,军令如山,他们能做的只有服从,不遵军令唯有死路一条。

    首恶伏诛,从者不罚,陈煦有心饶恕他们,可他们却不愿领情。箭雨稍停。他们状若癫狂的展开了下一次的冲锋。战场上你死我活,容不得妇人之仁,陈煦撮唇作哨,下达了最后的屠杀命令他则转身死死的盯着平阳侯。

    “他们本不该死,你罪无可恕!”

    陈煦的声音不带有丝毫感情。别说是首当其冲的平阳侯,即便其他统领亦感到了丝丝冷意。

    “陈煦,你果真以为你赢定了?除了这些人,本侯还布置了一千亲卫军,他们已将整个兵部衙门团团围困,你插翅难逃。我们不妨做个交易……”

    平阳侯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情不自禁的缩在两名保镖身后。

    这两人目不转睛的看着陈煦,平静而肃杀就仿佛吐着信子的眼镜蛇。

    “你可以叫他们进来。”陈煦打断平阳侯的话,说话的时候,他的双手仿若不经意的插在腰间;杨云睿则亮出银枪,他针锋相对的看着平阳侯的两个保镖。

    被陈煦抢白,平阳侯竟有一丝不好的预感,难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没有人能无声无息的控制一个千人队,陈煦他一定是在虚张声势。建宁候隔窗掷出了浙军特有的信号弹,等了片刻,没有回应,他咬牙又掷出一颗,依旧没有回应。

    外援没到,鲁勇麾下的死士已去其九,负隅顽抗的还剩区区十一个人。

    在与会将领的注目中,“狼牙”的队员与这十一个人开始了短兵交接:自始至终,狼牙只一人出战,一对十一,这名队员以压倒xìng的优势彻底震撼了围观的人。

    狼牙!

    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先帝在世时陈煦抽调五军营jīng锐组建的狼牙特战队,原本以为这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直道此刻才知大错特错,想想塞外传言,以一当十、以一当百,这区区百人小队果真能够主导一场战争的胜败,平阳侯口中的一千多人应该也是败在他们手中吧。

    平阳侯自知大势已去,即便要死,他也得拉一个垫背的。

    “上!给我杀了他们。”

    平阳侯双目通红,他干指着陈煦歇斯底里的说道。两名保镖与平阳侯存了同样的心思,两人一左一右,分别向陈煦、杨云睿发难。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砰”,“砰”两声沉闷的声响,这两人眉心同时出现一个血洞,鲜血汩汩而出,尸身双目圆睁,轰然倒地。平阳侯则颓然瘫倒在地,他不明白他万无一失的计策为何不能奏效,难道真的是天意?

    “陈尚书,杨将军,你们赢了。”

    杨云睿想不到鲁勇竟说出这番话,因为他的野心跟**以至于窗外尸横遍地、血流成河,而他竟以一句“你们赢了”作结,他的血液难道真的冰冷的?如此卑鄙小人,当真该杀!

    “砰!”杨云睿一脚踹在鲁勇胸口,鲁勇魁梧的躯体竟仿佛皮球似的滚了出去……

    陈煦并未制止杨云睿“蹂躏”鲁勇,老大即便不动手,他恐怕也忍不住会动手。为满足一己私yù而罔顾人命,这种人死不足惜。

    *

    陈煦轻描淡写的将被“蹂躏”的不chéng rén形的鲁勇抹了喉,在场的统领们无不凛然。即便他们这些战场上杀敌流血、死里逃生的老兵油子恐怕也做不到他这般随意,这少年到底是什么人?他们已经确定平阳侯的一千多亲卫败在“狼牙”手中,这少年如何能训练出如此恐怖的队伍?还有他是如何侦知平阳侯的图谋不轨之心?运筹帷幄,他们对眼前的少年人再也不敢存丝毫轻视之心。

    鲁勇既死,鲁猛几人当然也不能幸免。

    “鲁猛前车之鉴,望诸位统领约束部下,如若再有欺压百姓的事情,有一个杀一个,绝不姑息!”

    陈煦威能服众,改组“十团营”的阻力消弱了许多,一切都在有条不紊中进行……

    事后,陈煦俱将此事奏报正统皇帝,皇帝看完奏折,留下了四个字的批示——准卿所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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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坚壁清野

    鼎天小说居 .dtxsj.    陈煦调兵遣将,京城驻军已达二十二万。艾拉书屋 .26book.人数虽然不少,战斗力却不容乐观,尤其这些来自不同地方的军队还自成派系。平阳侯鲁勇只能算出头的一只大鸟,陈煦若不能以雷霆手段将其镇压,相信“前仆后继”的将领会大有人在。

    陈煦杀鸡骇了猴,他却不敢有丝毫得意忘形之举。临危受命,他要做的不仅仅是维持国家基本稳定,毫不气的讲,将这二十二万人马训练成一块铁板只能算作前奏,真打起仗来将瓦剌铁骑赶出塞外以解京城之围才算基本目标。值得提一提的是,在现阶段他甚至连前奏都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

    陈煦最早提出改组“十团营”的方案只为利于练兵,现在想来,他都不得不佩服自己“误打误撞”的英明策略。一支队伍想要真正凝聚在一起,必须做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水rǔ交融的境界。

    然而,要重组队伍,必然会损害某些既得益者的利益。

    子曰:人之初,xìng本善,朝廷也一直教化万民一心为公,舍小家就大家。陈煦却清楚人xìng中有一种名叫“自私”的东西,因自私而衍生出诸如贪婪、仇恨乃至于嫉妒等种种劣根。国家虽然到了最危急的关头,虽然他也有足够充分的理由要剥夺那些尸位素餐的将领的权力,但他们也绝不会理解。

    一个人或许不能闹出太大的声势。但几个、几十个甚至几百个人聚在一起恐怕就要出大乱子了。一旦闹到不可收拾而不得不血腥镇压的地步,陈煦纵然权倾天下,恐怕也没有人能护他周全,人生这一世,立再多的大功也掩不住重大的过错;再者,强敌环视内先乱,岂不正给人可乘之机?

    陈煦不能不考虑这种最坏的可能。平阳侯兵变夺权。陈煦强势出击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之镇压,在他看来此举最大的意义还在于威慑:平阳侯势力最强依旧一败涂地,遑论其他人?

    底气不足方才忍气吞声。也正因如此,陈煦才有后续的一系列动作。即便这样,他也不敢太过激进。温水煮青蛙,这是他与杨云睿定下的基本策略。

    改组十团营,势必要将原有建制打散。最开始,打散的也仅仅是建制,伍长继续伍长,百户依旧百户,一方统帅还干统帅,只不过不在统领原班人马。待一切尘埃落定,陈煦方才开始动手清除那些尸位素餐之辈,同时选拔人才委以要职。

    杨云睿听完陈煦关于“温水煮青蛙”的策略。他对陈煦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随口能讲出如此妙不可言的理论并且能完美的应用于实践,除陈煦外,他没见过第二个。

    老三他思索这个问题到底想了多长时间?杨云睿不得不思考这个问题。

    十七岁的兵部尚书,旁人提到陈煦,敬佩者有之。嫉妒者亦有之,他们看到的只是他生杀予夺的风光,却没有几个人去思考他所付出的辛苦。

    “老三,今天不早了,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这儿还有我。”

    杨云睿见陈煦双目隐隐泛红,他竟有些不忍,尤其想到宗室的王爷、朝廷的权贵,他们非但不帮忙反而处处下绊子,他越发替陈煦抱不平。

    陈煦有一句话让杨云睿记忆尤深——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那些享受着荣华富贵的家伙们难道不明白这么浅显的道理?

    陈煦闻言摇头,他早在就任兵部尚书之初就已料到如今的加班,男子汉流血尚不惧怕,岂会畏惧流汗?陈煦骨子里有种名叫偏执的东西,就像前世做杀手时那样,做一件事情,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即便不喜欢也得做、也得做到最好。

    眼下也是一样,既然做了兵部尚书,他就一定要做到最好。至于权力带来的风光,陈煦若说弃之如蔽履显得有点矫情,但相比zì yóu自在的生活,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夜幕笼罩了大地,夜渐渐的深了,然而兵部衙门挂着闲人免进的牌子的房间里依旧亮着烛光,陈煦与杨云睿依旧在商讨关于备战的事宜。

    在攻与守的问题上两人没有分歧,在杨云睿看来最理想的办法莫过于御敌于外,以攻为首,寻瓦剌主力围而歼之,然而以朝廷眼下的局面根本无力组织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陈煦紧皱着眉头,良久方才舒缓开来。

    “坚壁清野,开关迎敌,以城为营,以战为守,分调援军,内外夹击。”

    陈煦缓缓道出了这二十四个字。只要也先叩开了边镇大门,京城再无险可守,既然如此何必让百姓无谓牺牲?瓦剌铁骑基本可以说长在马背上,以战养战是他们一贯的做法——当初陈煦、冯澈率八百禁军在塞外搅风搅雨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而已——坚壁清野就是让他们得不到任何东西而困死、饿死、冻死的策略。

    二十多万官兵驻守京城、分守九城,届时京城就是一座大军营。敌人兵临城下,他们不是一味固守,而是要与敌人在城下展厮杀,主场作战,全部将士可互为援助,用兵或正或奇,但唯有一点,许胜不许败。

    杨云睿听完陈煦的话,他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这个计策太冒险以至于可以定义为疯狂,回过头来细想,坚壁清野,瓦剌骑兵必然人困马乏,士气低沉,而己方可以算作背水列阵,一旦战败,国亡则家破,试问全军上下乃至于京城百姓岂能不死战到底?

    此消彼长,相信瓦剌的yīn谋必然不能得逞。

    “老三,我若不是了解你,绝不信你以前根本没带过兵。”

    陈煦笑道:“说真的,我也不相信。”

    杨云睿:“……”

    两人离开兵部衙门已近午夜,杨云睿的随从牵来两匹马分别将缰绳送到他二人手中。陈煦目送杨云睿离去,他才骑上马背信马由缰的走在嗖嗖的冷风中。

    陈煦不喜欢带着随从,今晚梦瑶来送餐,他让人先送她回家了,他始终觉得一个人在寂静的夜里最适合思考。

    陈煦要思考的问题还有很多,战斗部署只是其中之一,他还要考虑皇帝的想法,选贤用能,他提拔的人大部分会念他的好,很多人都念一个人的好,这自然而然会形成派系。

    军权是个敏感的话题,皇帝即便用人不疑,他岂能没有半点猜疑?陈煦手中的权力实在太大了。

    想着这些林林总总的问题,陈煦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杀机,曾经多次挣扎在生死边缘,他太熟悉这种感觉了。

    念及于此,陈煦第一时间拉开了腰间手枪的保险。

    “既然来了,就请现身吧。”陈煦朗声说道……群书院 .qunyuan.

第267章 悬空寺慧心

    月夜,秋风,一派肃杀。

    陈煦跃下马背,他眯缝着双眼注视着不远处的瞳瞳黑影。敌在暗、我在明,双脚不能触及大地就找不到安全感,陈煦一手握着枪一手抓着缰绳,他一步一顿的走在清冷的街上,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声。此刻,陈煦心弦绷得紧紧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不清楚暗中潜伏了多少杀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不会跟他废话,一旦动手,必是雷霆万钧之势。

    风起则云涌,月亮仿佛倏的闪到了乌云后边,夜sè骤然暗了下来。

    就在光影的明暗变换中,一个黑衣黑巾、手握倭刀的小个子突兀的现身,他的身影与夜sè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唯有那狠戾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陈煦,他双手握刀,刀锋对准陈煦后脑狠狠的劈了下去。

    “砰!”

    陈煦听背后风声有异,闪身躲避的同时他扣动了的扳机。

    有人说真正的神枪手瞄准目标不是靠眼睛而是靠心、靠感觉,事情大体就是这么回事儿。黑衣人下意识的横刀隔挡,只听“当”的一声脆响,子弹击中刀身,刀身一分为二,黑衣人闷哼一声,下一刻已不见了踪影,清冷的街道上只余半截断剑。

    “忍术?!”

    陈煦有些诧异,前世干过杀手,对东洋忍术多少有所涉猎,他之所以惊诧不是因为这门功法有多么的诡异而是想不到在大燕竟有杀手jīng通忍术,看他身材。难道他真的是倭国人?陈煦当然不会傻傻的站在街上诧异,黑衣人隐遁的刹那,他也消失在茫茫夜sè力。

    唯有那匹马孤零零的矗立在街心。

    风吹云散,天上再度现出那清冷的玉盘,大地由暗转明,陈煦与黑衣杀手隐而再现。两人身影交错,陈煦臂上血花迸现。他的刀锋则割断了敌人的喉咙。

    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战果,陈煦这笔买卖不亏。

    黑衣人倒地,陈煦再一次消失在黑影中。他不知道这杀手是单独行动还是组团行动,小心点总不会错的。

    事实证明,陈煦的谨慎很有必要。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斜对面的小巷的房顶上突然传出几声布谷鸟的叫声。深秋子规啼,陈煦不清楚是自己少见多怪还是对手太脑残,他不假思索的抬手就是一枪。

    鸟鸣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却是半声惨哼以及重物落地的声音。

    枪声击毙了敌人,也意味着暴露了自己,陈煦当然清楚这个道理,枪声响起的刹那,他已闪身离开。几乎在同一时间,梭镖、铁蒺藜等大的小的暗器纷纷招呼过来。

    陈煦躲在对手暗器难以到达的死角。撕下衣襟,他草草的裹住臂上流血的伤口。

    听音辨声,陈煦了解了隐藏的杀手的大体方位,他如灵猫一般攀过墙壁向着暗器发shè的方位摸了过去……

    陈煦遇袭,杨云睿亦没能幸免。

    杨府的随从死伤殆尽。此际杨云睿独战六名黑衣杀手,周身挂彩,他那杆银枪依旧舞得针插不入、水泼不进。

    “着镖!”

    随着一声低喝,杨云睿只觉左肩胛一痛,不等他反应过来,一刀一剑已经招呼了过来。生死关头。人总能爆发出极大的潜力,杨云睿银枪一挑,搅飞对手长剑又一鼓作气的刺穿了他的咽喉。

    避开了剑,却躲不开刀,刀锋剖开盔甲在他背上留下一道四寸长的刀口,深可见骨。

    鲜血汩汩而出,湿透了衣衫,杨云睿却顾不得包扎,飞脚迫退对手,他踉跄着抢到街边,后背抵住墙壁,没等松一口气,他竟感觉左半边身子渐渐麻痹。

    暗器有毒!

    杨云睿意识到这个可能,他不仅感到一丝绝望,深更半夜,重伤、中毒,没有援手,他岂不就是砧板上的鱼肉?难道一切就这般结束了?国难当头,他不能死;贤妻、爱子,他不想死,可他能怎么办?敌众我寡,即便没有中毒,他恐怕也不能幸免。

    “以一人之力,斩杀我七名弟兄,军中第一高手果真名不虚传。”

    为首的黑衣人冷冷的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

    杨云睿脸sè苍白,身上的麻痹渐渐扩散至全身,他几乎握不住手中枪柄。

    “你问的太多了。”黑衣人依旧是那没有感情波动的冷冷的声音,“我敬你是条汉子,你自行了断吧。”

    毒镖的主人突然插口道,“老大,他中了我的毒,恐怕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了吧。”

    杨云睿仿佛为了证实这家伙的话似的,右手吃不住劲儿,“咣当”一声,银枪掉到了地上。杨云睿没有试着捡起银枪,脑中现出妻子、儿子的影像,想想今早出门月华殷殷的嘱咐他不要太劳累,想不到竟成了永别;杨云睿又想到陈煦、冯澈,他知道有他俩在一天,他们定能保月华母子平安,只是国家的重担恐怕要全压在他们身上了……

    “杨将军,临死之前,本座不仿告诉你个小秘密,”黑衣人剑尖抵住杨云睿的咽喉道,“你不会孤单,因为你的兄弟恐怕已经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了。”

    “你……”

    杨云睿突然觉得喉咙一甜,嘴角溢出了血丝,他那绝望的双目仇恨的看着眼前的人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有人出钱买你们兄弟死,认命吧。”

    黑衣人手中长剑陡然递出,就在这刹那间,他突然感觉有什么撞上了剑身,长剑荡开钉在了杨云睿身侧的墙壁上。

    几个黑衣人同时扭头,但见三丈开外、空寂的街心站着一个曼妙的身影。

    此人何时出现?他们同时一凛,他们知道她绝对是高手。

    “阿弥陀佛。”

    这道身影看似闲庭信步,动作却异常迅捷,“佛”字出口,她已经站到了杨云睿身边。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几位施主,请放下屠刀。”

    来人是美貌的女人,遗憾的是她做比丘尼打扮,双手合十,他希望眼前的黑衣人能暂息干戈、弃恶从善。殊不知要杀手放下屠刀基本相当于让球星挂靴,这意味着职业生涯的结束,几人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岂肯“自甘堕落”?他们叫嚣着扑过来。

    这几人来得快,去得也快,但见女尼轻挥衣袖,五个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摔了出去。

    “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黑衣杀手压下心中的惊骇,他故作镇定的问道。

    “悬空寺慧心!”

    悬空寺慧心师太,江湖十大高手排名第四。几个黑衣人惊出一身冷汗,幸亏慧心师太吃斋信佛、慈悲为怀,要是换成别人,他们恐怕已经到了阎罗殿。有时间一定得给佛爷爷烧一柱高香。

    几人爬起身来才发现身边又多了一个人,这人衣衫染血,他手中握着一柄奇怪的短刀。

    “老三,你…你没死?太好了。”

    陈煦?!

    黑衣人认出了陈煦的身份,他们惊得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这怎么可能?刺杀他的那几人绝对不比他们几个弱,何况还有那诡异的东洋人,他是怎么活下来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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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贫尼敢揍你

    陈煦侥幸不死,在他们看来定是悬空寺慧心师太出手相助。想到这个可能,黑衣杀手们越发不敢冒然动手。陈煦却并不清楚慧心师太的身份,她既然救下杨云睿,虽不能确定是朋友,相信也不会是敌人。以二对五——慧心师太痛打落水狗的可能xìng不大——陈煦出其不备,干倒他们应该不成问题。

    陈煦一手刀一,他不疾不徐的走向黑衣人。黑衣人想想慧心师太的可怕,他们不自禁的让开了一条通道。

    “风紧,扯呼!”

    陈煦从五人中间穿过,就在黑衣人要撤的刹那,他手中锋利的伞兵刀以极其刁钻的角度挥了出去,出刀又快又准又狠,距他最近的两人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看到夜空中泛着血光的寒芒时已经晚了。喉间咕咕有声,他们似乎能感觉身子里的血涌出来的动静,脚越来越重、头也越来越轻,继而轰然倒地,再没了呼吸。

    慧心师太亦想不到这年轻人出手如此狠辣,她忍不住道:“阿弥陀佛,小施主,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慧心师太说话的同时,站得最远的黑衣人抽身便退。

    “砰”的一声,陈煦抬手就是一枪。子弹从黑衣人后脑贯入、前额透出,暗红sè的血、苍白的脑浆随之飞溅,幸存的两名黑衣人硬生生止住了脚步,他们惊惧的看着陈煦,想逃不敢逃,求饶又很没面子。进退维谷,他们的表情相当的纠结。

    陈煦首次出手,慧心师太始料未及;陈煦第二次出手,她却来不及阻拦。看看躺在地上的脑袋被打爆了的家伙,又看看陈煦手中的枪,江湖传言兵部尚书陈煦有一件既歹毒又yīn险的令人防不胜防的暗器,应该就是他手中的东西吧。

    慧心师太再度看了一眼那被打爆的头颅。想想暗器发shè的速度,换做自己恐怕也不一定能躲开吧?

    “老大,你伤势怎样?”

    陈煦枪口对准那两个杀手。他头也不回的问杨云睿道。

    杨云睿已全身麻痹,说话已有些不利索,他含糊的答道:“我中毒了。”

    “解药!”陈煦盯着黑衣杀手道。

    “如果我给你解药。你会不会放我走?”

    毒镖的主人很想照葫芦画瓢给陈煦一记毒镖,但他不敢肯定他能否躲开陈煦的子弹,想想同伴那被打爆的脑壳,恐惧又恶心,他甚至有重新数一数晚饭吃了什么的冲动。

    “你在跟我讨价还价?”

    “贫尼代施主答应你。”

    陈煦与慧心师太同时开口道。陈煦有些诧异的瞟了她一眼,这尼姑凭什么替别人做决定?即便她是高手,这自我感觉也不能太好吧。陈煦并未与慧心师太争辩,话说千遍不如爆头一枪,他相信慧心师太阻止不了他。

    悬空寺慧心师太德高望重,黑衣杀手可以信不过陈煦却不能不相信她。他从身上掏出几个小瓶,说清楚哪个内服哪个外敷,继而抽身yù退。

    “慢着!”陈煦插言道,“你们还不能走。”

    慧心师太不仅皱了皱眉头,接着又听陈煦道。“谁知道你这药粉是真的假的?我要先确定我兄弟能否解毒。”慧心师太随之点头,事情似乎是这么个理。

    慧心师太虽然算“中立派”,黑衣杀手却不敢造次,陈煦分心二用,他一边替杨云睿止血一边问他们道:“你们是什么人?是谁指使你们行刺我们兄弟?”

    黑衣人沉默,他们是杀手。任务失败顶多就是降级处分,如若供出组织,他们会生不如死。

    杨云睿敷了药,陈煦站起身走到黑衣人跟前,“你不想说?”

    陈煦面带微笑,出手却毫不留情,随手将伞兵刀插进其中一人的大腿。这人惨叫一声,他颤抖的伸出手,指了指陈煦又转向慧心师太,“慧心师太,你…你不守信用。”

    慧心师太?青檀的师傅?她此时入京难道是要带走青檀?陈煦表面不动声sè,心底却掀起阵阵波澜。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慧心师太愤慨的盯着陈煦,第一次是他出其不意,第二次是来不及阻止;这第三次完全是被他的表情欺骗,这年青人岂能如此不死不休?

    “施主如此心狠手辣,你若不就此收手,休怪贫尼不客气了。”

    陈煦很想问慧心师太她能不能躲开子弹,可他也清楚,他不能对对慧心师太开枪。青檀虽然很少提及师门的事儿,他却知道她对师傅的感情,如果真的枪杀慧心师太,青檀纵不会跟他拼命,她也一辈子不会原谅他。

    “师太,我恐怕不能收手,”陈煦不给慧心师太插口的机会,他抢着道,“我这把刀有点特别,刀背上有倒钩,进去容易出来难,如果拔出来必然血肉纷飞,你要不要试试看?”

    “你……”

    慧心师太旁观,甚至感到晕眩;至于首当其冲的黑衣人几近崩溃;他原以为组织里的十殿阎罗心狠手辣,跟眼前这家伙比起来,他们简直是大善人、活菩萨。

    “还有一点我忘记告诉你了,这把刀刀身有放血槽,一旦刺入人体,血流如注,除非我亲自动手,否则很难止血。”

    陈煦连唬带吓,黑衣人彻底崩溃,“我不知道,真不知道,我们只负责接任务,至于雇主,我们没资格知道。”

    “这也不知,那也不知,你还活着干什么?”

    陈煦突然扣住他的喉咙,用力一拧,咔嚓一声,这人彻底报销。慧心师太瞬间瞪圆了眼睛,又惊又怒。惊,是因为陈煦杀人的手以及杀人的态度,年轻人岂能如此罔顾人命?怒。是因为陈煦又一次当着她的面出尔反尔。

    慧心师太自以为可以无怒无嗔,然而此刻她知道她错了。慧心师太既知陈煦身份,她知道不能杀他,然而若不揍他一通,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

    陈煦眼睁睁的看着慧心师太抬脚踹向自己屁股,可他竟没能躲开。

    “砰”的一声,臀部剧痛。陈煦勃然大怒。

    “你敢踢我屁股?我记住这一脚了,除非你将徒弟许配给我,否则我就率大军平了你的悬空寺。”

    陈煦此言不无试探的意思。只是慧心师太却不受他威胁。

    “你若杀人,我就揍你。”慧心师太总算明白一个道理,对陈煦这种三分yīn险、七分无赖的家伙君子之道完全行不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是正途,“贫尼虽不会杀你,却敢揍你。”

    杨云睿麻痹的身体渐渐恢复知觉,听到慧心师太的话,他真心佩服师太竟也可以耍无赖,难道这就是悬空寺兼容并包的结果?

    陈煦也料不到青檀竟然有这样的师傅,真他娘的败给她了。

    “师太,我想问一句刺杀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慧心师太语塞,这件事无论私了还是公了。黑衣杀手似乎都只有死路一条。

    “师太既然开口,陈煦若不给面子似乎太不近人情,这样吧,我问他一个问题,看看他能不能回答上来。”

    “我…我真不知何人要买你们的xìng命……”

    陈煦尚未开口。黑衣杀手中唯一的幸存者已迫不及待的叫出声来。

    “我知道你不知道,我换个问题,”顿了一顿,陈煦道,“一加一等于几?”

    慧心师太点点头,看来这小子是被自己恐吓怕了。

    “二…二吧。”黑衣杀手不太确定的回答道。

    “你知道的太多了……砰!”

    黑衣人一命呜呼。陈煦想的却是,又***浪费了一颗子弹。

    慧心师太信守诺言,她果真要揍陈煦,陈煦突然将枪口对准了她。

    “师太,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贫尼相信你不会,”慧心师太镇定的回答道,“你既为兵部尚书,国难当头,相信你还不至于拎不清轻重。”

    “我的确不敢,”陈煦不敢再拿青檀试探,他只道,“师太,陈煦恩怨分明,你既救了老大xìng命,我当然不会恩将仇报。”

    “可贫尼敢揍你。”……

    都说“老处?女变态”,陈煦以前一笑置之,现在才算大彻大悟,老处?女岂止变态?简直变态。

    陈煦携杨云睿离开,只听慧心师太在背后问道,“陈尚书,敢问可知小徒青檀下落?”

    “有过数面之缘,倒是有些rì子没见了。”……

    作别慧心师太,陈煦先送杨云睿回家,凌月华看到浑身是血的二人大吃一惊,一面安顿夫君一面派人护送陈煦回家。

    陈莺儿她们都还没睡,看到陈煦伤痕累累的样子,她们又是担心又是心疼。

    “娘,这都是皮外伤,不打紧的。”

    陈莺儿哭得双目通红,陈煦笑着安慰她。

    “你还笑,你知不知道娘又多担心,你若出点什么事儿,你让咱这一家子可怎么活?”

    梦瑶亦有些自责,她道,“相公,梦瑶若是等你一起回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了。”顿了一顿,她又道,“婆婆,你惩罚梦瑶吧。”说完,她竟果真将陈莺儿以前督促儿子的戒尺递到陈莺儿手里。

    陈煦:“……”

    陈煦久经战阵,杀手突袭尚不至于让他惶惶不安,只是慧心师太现身京城,让他感到几分沉重。纸终究包不住火,如果让她知道青檀已为人母,天知道“老处?女”会是什么反应。安抚了母亲她们,陈煦来到青檀房里,这几rì虽然忙,然而无论多晚,他都会看望妻子、儿子。

    小陈瑾每天夜里都要加餐,青檀刚喂完nǎi,她正在整理衣衫,看到陈煦的样子,她大吃一惊,匆忙下床迎了过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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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小风波

    青檀拉着陈煦坐到床边,她一面追问凶手是什么人一面替他检查伤口。陈煦注视着青檀的眸子,脑海中盘旋不去的却是慧心师太问他的话。有些事情一味隐瞒终究不是办法,该面对的总归要面对。

    陈煦没有跟青檀提及遇见慧心师太的事儿,他突然捧住她的脸蛋儿,低头凑到她唇上忘情的啜着她的香舌……

    青檀娇喘微微,她抓住陈煦在她身上“上下求索”的手,低声道,“别胡闹,你身上有伤,”顿了一顿,又道,“我身子也还没有完全恢复……”

    “我知道,我只是想抱着你,就是单纯的想抱着你。”

    说话间,陈煦动手去解青檀睡衣,青檀看看旁边宝宝床上熟睡的儿子又看看陈煦那仿佛大孩子似的表情,她没有要阻止的念头。

    一个女人心甘情愿的为一个男人生下孩子,她的心扉已对这个男人完全敞开了,基本是不设防的。青檀任由陈煦宽衣解带,她羞涩又欢喜,何况这些rì子,陈煦但凡回家不是很晚,他都亲自替她擦拭身体,她已经习惯了这种亲密接触。

    月子里的女人畏寒,虽还不到天寒地冻的时节,青檀房里却被火盆烘得暖暖的,美人裸露着诱人的**更添几许chūn意。陈煦有些痴迷的注shè着青檀鼓胀的胸脯,他忍不住凑了过去——如果小陈瑾醒着,他一准大哭以抗议老爹跟他抢nǎi吃的恶行。

    “有人……”

    青檀突然挣脱陈煦的双手,她拉过被子盖在了身上。

    “有什么人,nǎi娃子难道还知道这些?”

    陈煦抬头笑道,话音落地,他突然听到梦瑶悠悠的声音。

    “那梦瑶不算人吗?”梦瑶冲青檀硬挤出一张笑脸,陈煦却感受到浓浓的醋意,“青檀妹妹还在月子里,你怎能这样胡闹?青檀要是染了风寒,你看婆婆怎么收拾你。”顿了一顿,她又对青檀道。“青檀妹妹你也是,明知相公身上有伤,岂能纵容他胡来?”

    青檀自做了母亲。她已渐渐融入这个家,虽然曾是人人景仰的仙子、虽然诞下了陈家长子,她却谨记自己的身份而从未有过什么恃宠而骄的念头。

    梦瑶虽没有疾言厉sè,青檀却听出她话里责怪的意思。想解释一句却没有讲出口,她不禁低下头来。陈煦听梦瑶说话的语气,他心中有些不喜,梦瑶似乎也知道刚才语气有些过火,她没敢看陈煦的表情。只是走进前扯着陈煦衣袖要拽他回房。

    陈煦看看青檀又瞅瞅梦瑶,他突然将梦瑶按在腿上,扯开腰带、褪下她的裤子,在她丰腴的臀瓣上拍了两记……

    青檀有些诧异的看着梦瑶臀上两个明显的巴掌印,平rì处变不惊的仙子此刻竟有些不知所措,她失声道,“相公…子,你……”

    梦瑶也是不能置信的抬头看着陈煦。这一刻她感觉相公真的变心了。

    作为陈煦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抬进门的妻子。她却没能向青檀、秋月那样早早的怀上夫君的骨肉。陈煦生死未卜,婆婆茫然无措,她忍着悲痛cāo持着这个家,好不容易将陈煦盼回家却恰好赶上月事;期盼的好事未至,她却先等到皇帝逼迫夫君停妻再娶的消息;只要夫君宠爱,名分什么的她可以不在乎。梦瑶强迫自己接受这被动的选择,她也坚信夫君说宠她一生一世的话绝不是信口说说。

    然而。梦瑶此刻却意识到错了,她如期送走了“好朋友”。原以为可以长期霸占夫君直道如愿怀上宝宝为止。梦瑶只是没料到陈煦会这么忙,没有休息rì不说,他还得天天加班到深夜。

    即便如此,无论陈煦回来多晚,梦瑶都会等着他一块就寝,她也清楚夫君压力大,这些rì子自然没有往rì的痴缠,前天晚上好不容易重温鸳梦,男下女上位的方式进行到一半,夫君竟然睡着了……

    夫君真的是太累了。

    梦瑶坚信这是唯一的解释,可今天这事儿该怎么解释?陈煦在兵部忙到午夜,半路遇袭,折腾到家已过了子时。婆婆明明不许他折腾,他却借口看望儿子来到青檀房里做这种事儿。自己只不过说了他两句,他竟然打人,而且打得这般疼,他凭什么?

    梦瑶越想越委屈,眼眶里涌出大颗大颗的眼泪就好似断线的珠子般淌下来。

    陈煦看着梦瑶无声的流泪,再看看她白嫩的臀部上的掌印,他意识到真的打重了。男人不可能有女人这般敏感、细腻的心思,他打她屁股的初衷只是希望她别再用这个语气说话,至于什么偏心、不再宠她,他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

    被梦瑶哭得不落忍,陈煦心中的那点不快不翼而飞,他怜惜的捧着她的脸蛋儿,安慰道:“梦瑶,咱不哭了,这都是我不好。”

    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陈煦对梦瑶这招也不能说百试百灵,至少这次就没有预期的效果。梦瑶眼泪越擦越急,她也渐渐哭出声来。

    “梦瑶,你在哭,可把咱们的瑾儿哭醒了,小心他笑话你。”

    话说不满月的nǎi娃子懂个啥?然而陈煦话音落地,梦瑶、青檀同时看向依旧睡得没心没肺的小陈瑾,梦瑶的哭声也果真小了,她只是不停的抽着鼻子。

    “好梦瑶,今天咱们就在这儿睡。”

    陈煦起身阖上房门,他又替梦瑶解衣,梦瑶看看青檀,她竟羞得紧紧抓着衣襟不撒手。

    “我家梦瑶还害羞了……”

    陈煦笑着调侃,他又跟青檀说起与秋月圆房的时候梦瑶一次次搅局最后干出的乌龙糗事。在梦瑶抽抽噎噎的不依声中,陈煦将她剥成“小白羊”并抱到了青檀身边,一场小风波消弭于无形。

    床上一龙二凤——现代社会有一个很形象的说法叫3?——他们却没有颠凤倒鸾,他们只是相依相偎在一起。

    天已很晚了,三人都没有睡意,梦瑶旧事重提,他问陈煦她是不是真的不能怀上宝宝;青檀宽慰她说姐姐勿须担心,郎中已经证实姐姐身体没问题,说不定明天就能怀上;锦被下,梦瑶轻轻抓住青檀的手以示回应,她其实也清楚这个道理,但她只是希望听别人讲出来。

    这一夜,他们说了很多话,谈论怀孕、谈论今夜的刺杀、谈论暂居府上的董大兴夫妇,最后又说起这些rì子大力推广的爱国话剧……(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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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566/ 第一时间欣赏回到古代当将军最新章节! 作者:凌云无忌所写的《回到古代当将军》为转载作品,回到古代当将军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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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古代当将军介绍:
现代杀手魂穿到金陵商贾世家一个弱智的早产儿身上,得不到家族的认可远走京城却碰上了史上最贪财的皇帝。搞副业、做皇商,肥皂生意巨大的利润让人眼红,有些事情唯有杀戮才能解决,无意中捡到的一只狙击步枪更让他如虎添翼。家国天下事,想躲却躲不开,为了家人,跃马扬刀,他用现代社会特种部队的训练方法打造了一支铁打的部队——狼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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