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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凌云无忌     回到古代当将军txt下载     回到古代当将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01章 有孕

    秋月赤着双脚站在门外,看着陈煦急步走过来,任由眼泪滂沱模糊了双眼,她却迈不开脚步。这一刻,她期盼了五年了,多少次午夜梦回,她希望而后失望,此刻也不例外,陈煦越走越近,她竟然将右手手背凑到唇边狠狠的咬了一口。

    “月儿,你……”

    秋月没感觉到痛,她也没听清楚陈煦跟她说了些什么,如果这真是一场梦,她宁愿多缠绵一阵儿。

    槐花披着衣服,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紧紧搂抱住夫人,他甚至旁若无人的低头亲吻夫人的嘴唇,真羞死个人了。

    槐花是穷人家的女儿,前年爹爹大病了一场,本就穷困的家庭越发的千疮百孔,为了还上爹爹看病抓药借的高利贷,母亲狠心将她卖到陈府为奴为婢。

    槐花不识字,但这农家姑娘忠厚、善良,秋月就把她留在了身边,当然服侍两位小少爷也是她分内之事。

    槐花以前听人说过大户人家规矩多,那些老爷、夫人们根本不将丫鬟当人,稍不如意就是一顿毒打,来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吃苦、受罪的准备。

    然而,事与愿违。

    槐花永远记得她来府里的头一天,那时面黄肌瘦的她穿着缀满补丁的衣裳战战兢兢的挨着墙根站着、瞪着主人训话;夫人不仅没有训话骂人,她竟先让人带她洗澡、换衣服,说心里话,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穿这么好看的衣服;等她换完衣服,府里管家告诉她先去吃东西。

    吃糠咽菜,能填饱肚子就是享福了,槐花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姑娘,当她看到厨房方桌上的饭菜,她竟有些不知所措——白米饭、白面馒头,一大碗猪肉炖粉条——这是给她准备的饭菜?那一年。她十四岁,在记忆中过年都没有见过这般丰盛的饭菜……

    槐花在陈府两年多了,没有挨打受骂也不用忍饥挨饿,与以前的生活有着天壤之别。她竟有些感激母亲将她卖掉,否则如何能遇上这样的好人家?

    陈府,槐花后来才知道这里竟是百骑破敌的陈尚书的府邸。

    土木堡之变,万军之中取敌酋首级;京城保卫战,百骑破万敌,槐花在很早之前就听过陈尚书的英名,她一直很好奇陈尚书是怎样一个男人。有人说他身高八尺、膀大腰圆而且面目狰狞。也有人说他面如病鬼、骨瘦如柴,可自从见过护国公杨云、辅国公冯澈,她就觉得传言有点靠不住。

    这人真的是老爷?槐花觉得这不是战场上的无敌将军,读书人都没有他有风度,只是…只是读书人可以当着这么多人亲吻夫人吗?

    槐花也发现紫檀的存在,难道她也是夫人,可也不像啊。

    看着陈煦抱着秋月走进房里,紫檀也有点尴尬,师父是陈府的常客。他自行回房休息了;陈煦在外院的时候信誓旦旦要把她安排在内院,哪成想见到秋月,他竟将她忘到尜尜国去了,简直岂有此理。

    ****************************

    秋月斜倚在榻上。罗衫半解,面颊酡红;陈煦腻在她的身边,一手搂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伸进她的衣襟爱抚她的酥?胸。

    “相公。真的是你回来了?”

    秋月慢半拍似的忽然抓住衣襟,她圆睁美眸,不可思议的说道。

    “你这才知道?”陈煦愕然道。

    秋月红着脸不敢看陈煦的眼睛。她低低的说道,“妾以为…以为是梦……”说着,她眼泪又一次滚出了眼眶。

    陈煦没有笑,近距离凝视秋月瘦削的容颜,一股温热而又酸楚的情感涌上了心头,他手指摩挲着她滑腻的脸蛋儿说道,“月儿,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不会再离开你们了。”

    眼泪越擦越多,秋月却是重重的点着头……

    “相公,你吃过晚餐没?肚子饿吗?”秋月忽的坐直身子,她擦把眼泪问道。

    陈煦离家五年有余,家门在望,他恨不得立即飞到妻儿身边,匆匆用了中餐,一路飞奔,他甚至没顾上喝口水。饥饿已经麻木,被秋月提醒,汹涌的它们再也不肯蛰伏,此起彼伏的涌了上来,压都压不住。

    “妾这就给你准备吃食。”

    秋月跳下床榻却被陈煦拉住,“没穿鞋呢。”

    说着,陈煦抓起秋月的鞋子,另一只手握着她的足踝,要替她穿上鞋子。秋月羞得直往回缩,她低低的道,“相公,妾自己来。”

    “月儿,都是当娘的人了还这么害羞,梦瑶真该被打屁?股。”说到这儿,陈煦才意识到他已是三个孩子的父亲,可他没见过老二,老大也只在满月前抱过,这个爹爹做得太失败了,“孩子们呢?”

    “在西里间呢,他们已经睡下了,妾现在去叫他们来见过爹爹。”

    陈煦摇了摇头,“别折腾孩子了,我先去瞅他们两眼吧。”陈煦站起身来,他又自嘲的道,“我这做父亲的真的太不合格了。”

    “才不是呢,相公这些年才是真的苦。”

    紫檀坐在堂屋里,槐花弄不清她的身份,给她倒了茶小心伺候着。看到紫檀,陈煦不由想起赛华佗,他又对秋月道,“赵神医也饿着肚子呢,一会儿得给老家伙送点宵夜过去,我见了媳妇只想着上炕,他明天不定说我什么呢。”

    陈煦一句话说的三女脸颊绯红。

    “陈煦,我睡在哪儿?”紫檀很不满陈煦诽谤师父,她也真的很奇怪这一大一小的交情,反正她是不理解。

    “相公,这位姑娘是……”

    秋月这才发现紫檀,没有粗布麻衣的“制?服”又做姑娘打扮,她当然猜不到紫檀的身份。

    “月儿,这是悬空寺的紫檀仙子,”陈煦介绍紫檀道,“当然,她如今已弃暗投明拜在了赛华佗门下做了他的开山大弟子。”

    “旃檀仙子的师姐?”秋月失声道。

    “那个听一曲《思凡》就能走火入魔的仙子这么出名?”这是陈煦的话,紫檀亦道,“秋月姑娘,你可知我师妹现在哪儿?”

    “旃檀仙子如今住在辅国公府上。”秋月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表情怪怪的,紫檀不疑有他,陈煦却觉得这其中有事儿。

    紫檀率先走进西里间去看师姐的儿子,秋月拉住陈煦在他耳边小声道,“相公,旃檀仙子如今已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孩子是辅国公的。”

    陈煦差点没拌在门槛上,旃檀怀孕对他而言,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只是这太快了一点吧?话说回来,他也真的很期待紫檀师姐妹见面的场景……(未完待续。。)

第402章 专利

    陈煦这几天忙着赶路,一路上风尘仆仆,不沐浴一番实在没办法睡觉。

    在这个时代可没有现代化浴室,热水香汤都得现烧现用,秋月没料到陈煦深夜回家,她正要吩咐下人们烧水,陈煦却道,“时间也不早了,不用那么麻烦,我凑合着洗洗得了。”

    “相公,这可是冷水啊。”

    秋月固然害羞,她却坚持要服侍陈煦沐浴,见陈煦已经宽衣解带,她遂阖上了浴房的门。

    “冬泳有利于身体健康。”陈煦将衣服脱下来递到秋月手里,“不过女人跟男人不一样,可不能这样受凉的。”

    秋月几乎不能想象冬泳这种事儿,她刚要说话,陈煦已用水瓢舀了一瓢水浇在了身上。

    “相公,冷吗?”

    看着冰冷的水湿润陈煦的肌肤,秋月站在边上都替他颤抖。

    “小意思啦,我是男人,火力大。”

    “相公,妾还是让人去烧水吧,不麻烦的,这水太凉了。”顿了一顿,她又道,“何况还有紫檀仙子、赵神医,他们也需要沐浴更衣的。”

    陈煦转身笑道,“咱俩是久别胜新婚,他们不一样,能凑合一晚上的。”

    秋月如何不知道陈煦的言外之意?她又羞又喜又有点担忧,“相公,你这几天长途跋涉,肯定疲惫的紧了,你的身体重要,妾…妾不…不急的……”

    秋月越说声音越小,她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我着急啊,你说怎么办呢?”

    陈煦很享受调戏秋月的过程,夫妻夜话,这就叫情调。

    “妾…妾……”

    秋月说不出话来,她捂着羞红的脸儿跑了出去。

    陈煦回想着秋月扭身时的那一抹风情,他心里越发燥热难耐,洗冷水澡也越发有动力了。

    “夫人……”

    “槐花。你今天早点休息吧,这儿不用你伺候了。”

    “好的,夫人。”

    “你…你今天别睡在这儿,去…去客房凑合一宿……”

    “夫人,槐花犯什么错了?”槐花的声音里透着惶恐不安。

    秋月:“……”

    陈煦听着秋月与槐花的对话,他越发的把持不住,三下五除二擦干了身体,裹着浴袍冲出了浴房。

    槐花已经离开,堂屋里,秋月正坐立不安的走过来走过去。羞涩、紧张而又期待,陈煦走到她身后她都没有察觉到。

    “你怎么把槐花给撵出去了?”陈煦笑问,看到堂屋里的小床,他能不知道人家女孩儿平常睡在哪儿?

    秋月“呀”的一声低呼,她像受惊的小兔子似的轻轻拍着胸口,“相公,你…你吓死妾身了。”

    “让她睡在外间呗,又不影响咱俩。”

    陈煦打破沙锅问到底,秋月看到他嘴角的笑意。知道他是故意的,不过她还是小声解释道,“槐花在外间什么都听到了,人家…人家没法见人了……”

    陈煦忽然将秋月拦腰抱起来。在她欲拒还迎的挣扎中,两人走进了卧房……

    “相公,你躺着别动,妾…妾服侍相公。”

    陈煦颇感意外。看看含羞带臊的秋月,他旋即成大字型——不对,应该是个“太”字——躺在床上。陈煦半睁双目。但见秋月缓缓解开了束胸的带子……

    秋月想法虽好,只是手艺有点潮,陈煦忍无可忍,他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但见:

    罗衫乍褪,露尽酥胸雪白;云鬓半斜,羞展凤眼娇睐。唇含豆蔻,舌吐丁香,玉体横陈拥郎怀。粉脸相偎,香肌迎凑;玉臂交挽,双腿紧缠郎腰后;复接朱唇,丁香再逗,巍颤颤轻接玉杵,羞答答半蹙眉头……

    青丝散乱钗横斜,香汗淋漓气咻咻。

    正是个:乍入巫山梦,云情正稠;混沌楚峡雨,春心难休。

    常言道,**一刻值千金,陈煦终于明白,这快乐的时光真的太短暂了,不知不觉中已过了午夜。

    秋月枕在陈煦肩头,紧闭美眸享受着陈煦摩挲她酥软的躯体的触感,她不去想家中其他姐妹,这一刻,相公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她也不去想熟睡的孩子们,这一夜,她也是相公一个人的。

    “月儿,老二跟你说没说我让你们筹集资金的事儿?”

    两人的谈话渐渐转移到生意上,秋月不由睁开半闭的眸子,她右手边在陈煦的胸口划着圈圈边道,“杨家、冯家各自筹备了一百五十万银子,咱家估计也能凑齐二百万银子,不过妾只是担心肥皂还有折伞的生意会受影响。”

    “月儿,我有一个想法想跟你说说。”陈煦忽然坐起身来,他先将枕头靠在背后,又抱起秋月坐在他腿上,“我打算公开肥皂的配方。”

    秋月惊得身子都僵住了,她不能置信的看着陈煦,“相公,是不是妾身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说这话的时候,她眼眶里委屈的泪水在打着转转。

    “你想哪儿去了?”陈煦低头亲吻她的眼睛,“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秋月不解的注视陈煦,陈煦正色道,“月儿,肥皂的配方固然珍贵,可咱们能保密多长时间?我们已经保密了五年,那下一个五年呢?暴利的行业总免不了惹人觊觎,一旦被别人知悉,那我们可就彻底被动了。”

    秋月点头,曾经为了肥皂的配方,她顶住了恶人诸般酷刑的折磨;陈煦不在的五年里,虽然没有发生同样的事儿,可她绞尽脑汁的想了太多的办法来保密。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我明天进宫面圣,顺便跟皇帝建议设立专利司。”

    专利司?秋月不解的看着陈煦,陈煦解释道,“我就以咱家肥皂举例,就是让朝廷颁布法令明确肥皂的配方为我陈家专有,这个配方有一定年限,诸如五十年或一百年,任何外人想要用我们的配方生产肥皂、香皂。都必须经过我们的授权许可。”

    授权许可?秋月有点疑惑。

    “通俗说来,任何人要用我们的配方都得给我们银子。”

    “可是大燕商家何止百万,我们如何确保没有人私自使用我们的配方?”秋月一句话问到了点子上。

    “这还不好办?鼓励民间相互举报,任何人或作坊不经授权擅自生产肥皂,一经查实,即刻抄没,抄没所得三成收益归举报者所有。”

    恨人有、笑人无,这种现象或许是人类的一种通病,谁家做什么生意赚了大钱难免遭人眼红,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很多人都干得不亦乐乎。何况举报还有收益?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因此只要有人违反专利法,就一定会有人举报。

    秋月一脸崇拜的看着陈煦,如此简单的道理,她甚至从来没想到过。

    “月儿,你明天召集生意上的伙伴,杨家、冯家还有皇家的管事们,跟他们说明咱们的决议。”

    秋月点了点头,陈煦又道。“肥皂配方公布以后,肥皂大幅度降价是必然趋势,我们固然不会放弃作坊,但也绝对不会像如今这般耀眼。你继续管着这个生意有点屈才了。等咱们的钱庄成立以后,你就是首席执行官,全权负责一切事务。”

    首席,执行官。

    秋月冰雪聪明。她沉吟了片刻即理解陈煦的意思,这钱庄将来会形成什么样的庞然大物,她还没有明确的概念。她只知道前期投入的五百万两银子,几乎是他们三家的全部家底了。

    “相公,月儿只是丫鬟……”

    陈煦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掀开了被子,在她屁股上来了两巴掌。

    “以后不许这般妄自菲薄,谁说你是丫鬟?你是我陈煦的妻子,我儿子的母亲,我最信任的人之一。”

    秋月挨了打,心里却喜滋滋的。

    “月儿,那笔记本呢?给我拿过来,我得查点东西。”

    秋月闻言,她光着身子、趿着鞋子下了床。

    陈煦第一次这般欣赏秋月的美丽,削肩、细腰、翘臀、长腿,这具身体堪称完美,最难能可贵的还是她的性子,能娶她做妻子,这真是自己的荣幸。

    笔记本被秋月锁在了柜子里,秋月开锁后捧着一个特制的上了锁的木盒子回到床边;打开木盒子,那本本外面竟还有红布包裹着。

    “月儿,这些年你没有拿来玩一玩?”陈煦诧异道,他记得他教过秋月如何操作的。

    秋月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她道,“我怕弄坏了,不过相公也不要担心,我按你说的,每隔几天就会开一次机的。”

    “这东西其实很不容易出故障的。”

    陈煦娴熟的查阅着资料,秋月好奇道,“相公,你要查什么资料?”

    “水泥!”

    秋月不知道,她也不问,只是默默的看着陈煦操作。

    陈煦不经意间看到了他曾经与冯清的合影,那是青涩的小姑娘如今就要当母亲了,青春果然是用来纪念的。

    陈煦又看看秋月,他忽道,“月儿,我也给你找张相吧?”

    陈煦让秋月侧躺在床上,他站在最合适的角度按下了摄像的快门,秋月的诱人的**在这一瞬间定格在屏幕上。

    “相公,羞…羞死个人了,要是被人看见,月儿可不活了。”

    “瞎说,怎么会被人看见?这是可以加密的。”

    陈煦用秋月的生日做密码完成加密后,秋月果然打不开了。

    “相公,那月儿要是想看呢?”

    “现在输入你的生日。”

    秋月已经知道阿拉伯数字,看到照片重新打开,她笑得跟花儿似的。

    “相公,你跟月儿一块照相,”秋月瞄了陈煦一眼,“相公能不能抱着人家。”

    陈煦心说,这太能了……(未完待续。。)

第403章 秦观

    清早,东方刚刚能看到一丝鱼肚白,秋月已悄悄的坐起身来。

    “月儿,时间还早呢,昨天我们睡得晚,干嘛不多睡一会儿?”

    秋月刚要下床穿衣,陈煦伸出胳膊搂住了她的腰肢。

    “相公,瑾儿、瑜儿昨天不好好吃饭而且还糟蹋粮食,妾罚他们不许吃晚饭,他们现在肯定饿了,妾得让厨房准备吃的。”

    陈煦愣了愣,“月儿,他们才五岁,你对他们是不是太严格了?”

    陈煦不禁想到曦儿,她比两个哥哥小不了多少,他理想中的曦儿会生气,会叉着腰跟他顶嘴,甚至因为挑食不肯吃饭,他却端着饭碗跟在她屁股后边求着她吃而且不惜用礼物诱惑她,吃一碗饭买一个玩具等等;事实上,这种事情一次也没有过,曦儿一点都不挑食,她每次都吃的饱饱的甚至还要往衣袋里装点干粮……

    “相公,妾唯恐教不好他们,青檀姐姐将瑾儿托付,妾不能让她失望的。”

    “月儿,你越这么可人疼,我越觉得对不住你。”

    陈煦也坐起身来,他伸手摩挲她的脸蛋儿。

    “相公对月儿很好,月儿真的很满足的。”

    ……

    秋月起床穿衣,没有巧梳妆也没有俏打扮,她将头发随意的扎在脑后,洗脸、刷牙之后就去叫儿子们起床了。

    陈煦看着秋月干练的样子,他越发觉得她是块宝,能娶她做媳妇,这辈子省大了心了。

    这时,门外也传来丫鬟们忙忙碌碌的声音,一切都那么有条不紊。

    秋月,当真是持家有道啊。

    陈煦颇多感慨,话又说回来。在这个时代,睡懒觉竟是一种很奢侈的行为,别说老百姓,就朝廷上的达官贵人,他们起床只会更早,尤其碰上大朝会,天不亮就得起床去宫门口排队等候了。

    陈煦是不必参加朝会的,就算有必要他也不想去。

    方洪之死,在朝堂与江湖都引起了轩然大波,陈煦当然是罪魁祸首。朝会上那些自诩清流的文官恨不得他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走路被天上掉的馅饼砸死,这种时候凑上去岂不是自己找挨骂?陈煦要面圣,也得等朝会结束之后单独觐见。

    “瑾儿,你知道错了吗?瑜儿,你呢?”

    耳听得西里间秋月跟儿子们的对话,陈煦快步走了过去,儿子已经五岁,做爹爹的第一次见面。总得给人留个好印象吧。

    瑾儿个头略高,他模样随他母亲青檀多一些;瑜儿有点像他,穿戴整齐的俩儿子活脱两个小正太,尤其那滑腻的小脸蛋儿。陈煦都有凑上去捏两把的冲动。

    “瑾儿,瑜儿,这是爹爹,”秋月替他们介绍陈煦。“快叫爹爹啊。”

    陈瑾歪着脑袋看着陈煦,他这几年可没少听人提起他那没见过面的英雄无双的爹爹,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叫的时候。陈瑜“哇”的哭出声来,然后他就扑到陈煦怀里。

    “爹爹,我是瑜儿,我可想死你了。”

    秋月听儿子哭的悲戚,她亦倍感心酸,“瑾儿,你怎么了?你不是老早就吵着想爹爹吗?快叫爹爹呀。”

    陈瑾刚要说话,那边陈瑜已经开始告状了。

    “爹爹,娘亲可凶了,她打瑜儿屁股,还不让瑜儿吃饭,可她自己却吃虾仁……”

    秋月的脸当时就绿了,还真以为这小子是想爹爹呢,原来憋着这个坏呢。

    陈瑜心眼固然不少,毕竟是孩子,他哪看得出爹爹的古怪脸色?自顾自的补充道,“爹爹,你得管管你媳妇,也打她屁股,也不让她吃饭。”

    陈瑜挤在陈煦怀里,他还不忘朝秋月示威。

    “儿子啊,在咱们家你娘说了算,爹爹也得听她的。”

    小家伙愣了,这不应该啊,二伯可是跟他说过家里该是男人说了算的。

    陈瑾得意的看着一脸愤懑的弟弟,然后对秋月道,“娘,瑾儿肚子饿了。”

    秋月故意不理儿子,她拉着陈瑾的小手,“瑾儿乖,娘早就给你准备了好吃的,咱们现在就去吃。”

    陈煦心下感慨,俩儿子心眼都不少,只是老二用错了地方。

    陈瑜倒也没有没脸没皮的凑过去,他只是可怜兮兮的拉着陈煦的胳膊,“爹爹,瑜儿肚子也饿,以后…以后一定好好吃饭,不惹你跟娘亲生气。”

    他这后半句几乎是喊出来的,这也算间接的跟秋月认错了……

    早餐的时候,陈煦将紫檀、赛华佗都喊了过来,紫檀坐在陈瑜身边,看着小家伙她就仿佛看到了师姐,有点羡慕也有点伤感;赛华佗就喜欢逗弄陈瑜,尤其过分的是他竟当着陈煦的面说什么瑜儿你想爷爷了没。

    陈煦凭空矮了一辈,他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相公,梦瑶姐姐她们什么时候能到京城?”

    秋月忽然问道,陈煦沉吟片刻道,“恐怕还得几天,随行的还有一百五十多个女人,他们走不挺快的。”

    陈煦正想着如何安置那些女人的事儿,秋月又道,“相公,今天你若有时间就去趟国子监看看秦观秦少爷,这孩子自从秦大人夫妇遇害,这几年他话越来越少,妾身有点担心,也许你能开导开导他。”

    陈煦不由叹了口气,一个八岁的孩子,先是姐姐生死未卜,一个月之后,父母亲双双遇难,这打击不可谓不沉重。陈煦那时节忙着复仇、杀人,根本无暇开导,他只是吩咐秋月将小秦观接到家里来住。

    陈煦提供给秦观的只是一个居所,他却忽略了陈府亦是一片愁云惨淡,可怜他一个孩子找谁倾吐心中的悲苦?

    秦观在陈府住了三年多,秋月经常找他说说话,只是这孩子始终固执的沉默着;秋月将秦观的情况跟凌月华说了,凌月华建议让秦观去国子监读书,那些“官生”有不少十几岁的孩子,跟同龄人接触接触总没有坏处。

    陈府距离国子监不算近,但也说不上远,按照秋月的想法,每天让人接送他上下学,秦观却固执的选择了留宿国子监。

    这一年多时间,秦观每隔半个月会回陈府一趟,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秋月问她姐姐、姐夫的下落,他每次都会失望,直到上个月秋月告诉他梦瑶还活着过些日子就会回家。

    然而,秦观却不相信这是真的,他觉得秋月是在哄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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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钱庄的业务

    皇宫还是那座皇宫,皇帝朝会结束之后,他在仁寿宫召见了陈煦与赛华佗。

    仁寿宫位于大内西宫,乃太后居所。张太后自今年开春以来身体一直不大好,初冬时大病了一场,这一病令她元气大伤,身体时好时坏,前阵子夜间受凉,病情发作竟至卧床不起,服了御医的药,病情也不见好转,尤其这几天,神智已然不清楚,这种状态可以借用现代一个词来形容——弥留。

    大太监曹吉祥,不仅掌司礼监,而且分管京营,前不久辅国公让贤,他向皇帝陛下自荐领了东厂厂公,军政大全一把抓,可谓炙手可热的人物,他身边当然有一**佞小人趋炎附势。

    太后病重,其门下一江湖术士断言太后寿元将近,只因生有余粮,余粮未尽,太后性命无忧,但要病情好转,除非祈福增寿。不过这是逆天而行,凶险万分,成功者百不存一,为太后福寿安康计,他情愿一试,虽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陈煦与赛华佗当然没听到这慷慨激昂的言语,正统皇帝倒也没摆架子,他道:“有请先生为母后诊脉。”

    正统皇帝有一种奇怪的亲和力,以陈煦的心智及阅历,都情不自禁会产生好感。

    “来人,赐座!”

    赛华佗也不客气,他大马金刀的坐在太后病榻一侧,这时早有宫婢将太后腕子送到他手底下。所谓悬丝诊脉,这纯属扯淡,至少他赛华佗不会。

    陈煦与正统皇帝静静的看着,前者曾恨不得这卑鄙的恶妇早日归西,此刻看着这缠绵病榻的满脸皱纹的老妪,他也说不出是可怜还是可恨;后者与母亲关系始终算不上亲厚,这些年风风雨雨,甚至颇多隔阂。母亲病危,他谈不上伤心欲绝,倒也不至于咒母亲早起,求医问卜,不过是尽一个儿子应尽的义务罢了。

    “陛下节哀,”赛华佗站起身来,见礼之后,他继续道,“请恕草民说句大不敬的话,生老病死乃每个人的必经之路。太后年事已高,身体衰竭,非药石能逆转,万望陛下恕罪。”

    正统皇帝并不意外,宫中御医或许不及赛华佗名头响亮,但也都是杏林高手,他们也一致认同太后大限将至,至于所谓祈福增寿,固然做不得真。但也没有什么损失!

    赛华佗话虽如此,他依旧留下一副调理为主的药方,皇帝按惯例赏赐后让人送赛华佗出宫。

    正统皇帝摆驾御书房,他与陈煦单独叙话。

    “陈爱卿。干的漂亮!”正统皇帝摒退众人,甚至司礼监曹太监也不例外,然后开门见山的说道。陈煦知道皇帝指秋霞寺之事,他也不居功。只道,“陛下,罪臣也是侥幸。秋霞寺已失掉民心,众叛亲离,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爱卿何必自谦?”正统皇帝注视陈煦,“卿救过朕的性命,又拯救国家于危难之中,如今又兵不血刃的解决掉朕最大的麻烦,朕有功必赏,无论加官进爵,卿但有所求,朕无不应允。”

    正统皇帝这番话说得推心置腹,陈煦却听出一丝不同寻常,什么算卿但有所求?不过陈煦也不意外,功劳太大很容易犯皇帝忌讳,这也是人之常情。

    其实,自皇帝重用曹吉祥,冷落杨云睿,任由石亨争权夺利,他就知道皇帝已心存忌惮。陈煦半点也没有犹豫,他道,“陛下,罪臣这几年浪迹江湖,最怀念的是爱情、亲情,臣恳请陛下将思柔公主许配于臣下。”

    陈煦明显察觉正统皇帝松了口气,他道,“朕早已许婚,这是你应得的,朕要拿这种事糊弄朕的功臣爱将岂不笑掉天下人大牙?朕要赏你高官厚禄,昔年塞外之时,朕许诺爱卿一辈子荣华富贵,这句话今日依然有效。”

    陈煦先拜谢皇帝隆恩,他又摇头道,“陛下,要说当官,臣跟那些清流文士尿不到一个壶里,尤其近来竟把方洪的死赖在臣的头上,他们不定在心里怎么诅咒呢,臣还是不碰那个眉头了。”

    皇帝有些无语,要没有你方洪岂会这般轻易毙命?不过臣下互相攻讦,对帝王而言也并不是坏事儿,他也乐见其成。

    “不过说到赚钱,臣倒是想跟陛下做一桩大卖买。”

    陈煦曾在给皇帝的密信中约略提过,正统却没怎么放在心上,商业毕竟是贱业,他更关心政治。

    “陛下,关于钱庄一事儿,臣有一事相求。”大燕钱庄多不胜数,正统皇帝并不清楚其中利害关系,他随口道,“你说吧,朕能答应尽量满足于你。”

    “臣只希望鄙钱庄能得到朝廷的认证,做生意,信誉至上,还有什么比朝廷更稳妥的保人?”陈煦不着痕迹的恭维正统皇帝一番,他继续道,“在商言商,朝廷的信用当然不能白用,臣愿为陛下分忧。”

    正统皇帝听明白了陈煦的意思,他不过是怕信誉不够,想扯着朝廷的大旗做虎皮,站在他的角度,此举虽可能惹人非议,但也绝不是什么大事儿。

    “其一,臣知道朝廷财政情况不容乐观,若朝廷急需用钱,臣的钱庄也可以向朝廷提供一定数额的贷款。”陈煦看了正统皇帝一眼,他补充道,“这些贷款是不用还的,只需要每年支付一定的利息即可。”

    正统皇帝愕然,朝廷财政缺口动辄上百万两纹银,陈煦筹备的钱庄固然本金不会太少,但用于朝廷不过杯水车薪;陈煦能有这种想法,他心头着实感动,不贪恋权势而又想到为国分忧,这样的忠臣岂非大燕中兴的希望?正统皇帝打定主意,靖国公的爵位还是他的,虽然不委派常职,朝廷需要他的时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不过为了钱庄的正常运营,朝廷要借贷也需要用朝廷未来一年的税收作为抵押。”

    正统皇帝知道借贷不仅需要抵押更需要保人,陈煦此言无可厚非,当然他也不至于真的朝他小小的钱庄伸手,否则就真的是“巧取豪夺”了。

    陈煦口中的“其一”,已然让皇帝感动,他料不到他竟还有“其二”。

    “陛下,微臣这几年去过很多地方,也没少跟社会最底层的百姓打交道,对于他们的生存状况多少有一些了解。百姓种地其实就是靠天吃饭,或旱或涝,碰上灾年,颗粒无收实在稀松平常,颗粒无收就意味着青黄不接,他们为了填饱肚子,不得不选择借高利贷,而借贷的抵押物就是田产。可怜他们却意识不到,即便接下来是丰年,收获的粮食也不足以支付高额的利息,当卖儿卖女亦不足以偿还债务时,他们只有出卖田产,由此彻底沦为佃农。”

    “有能力放贷的,大都是地主、豪绅,他们或有功名,或有朝中官僚扶持,按惯例是不需要缴纳赋税的,正是因为如此,朝廷税收一年比一年少,这也就形成了一种恶性循环。”

    正统皇帝神色渐渐凝重,对于国内土地兼并的现象,他早有耳闻,想当年贬谪左都御史秦铮,他给他的密旨就是要他彻查土地兼并问题。

    熟料,秦铮刚出京城,即遭杀害,皇帝也是在这时候才意识到这个蛊不能随便掀开,即便他是皇帝也不例外。

    “爱卿可有应对之策?”

    正统皇帝沉声问道,他有期待更有担忧,此事若能成,盛世则不远矣;此事若不能成,朝廷恐怕也真的危险了。

    “陛下,这正是微臣开设钱庄的初衷,钱庄其中一项重要业务就是向青黄不接的百姓提供贷款,年息绝不会超过一成五。”

    年息一成五,高利贷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这哪是做生意的节奏?这简直就是舍钱呢。正统皇帝感动之余又有点失落,大燕百姓何止千万?陈煦的钱庄又能帮助多少人呢?

    再说,按他的方法经营,这钱庄能撑持一个月就不错了。(未完待续。。)

第405章 工部左侍郎

    陈煦接着跟正统皇帝说了打算修路的事儿,朝廷修路,征发民夫,那是把百姓当奴隶用;陈煦修路,他雇佣流民,把流民当成百姓,而且扬言签署劳动合同——皇帝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与钱庄一样,挂朝廷的名儿,路修成以后,朝廷占三成收益。

    正统皇帝听得一愣一愣的,收过路费这种事儿他父皇就干过,陈煦这是要搞什么?北平有官道直通金陵,如今早已撤销了税使太监,有免费的谁花钱走路啊?

    不过,对于陈煦雇佣流民的事儿,他听得颇为动心,他不清楚大燕到底有多少流民,但他知道这绝对是最不安定的因素之一,若有应对之策,朝廷何须拖到现在?

    对于正统皇帝的第一个疑问,陈煦的回答很直接,“陛下,想让人心甘情愿的掏钱,当然得物有所值,微臣要修的路跟别的路不同,这道路就跟平静无波的湖面一般无二。”

    技术层面的事儿,正统皇帝并不清楚,平滑的路他也的确走过,他出于好奇随口问了一句,“你计划用什么修路。”

    “水泥!”

    皇帝没好意思承认他不知道什么是水泥,陈煦解释了两句又说过阵子烧制出水泥请陛下过目,他点点头又问起他最关心的问题,这钱从哪儿来。

    “寻求富商赞助,根据前期投资分配日后收益,当然,恐怕也要跟钱庄借贷一些款项。”

    正统皇帝脸色变得有点古怪,陈煦这厮真拿他的小钱庄当聚宝盆了?他忽然发现这家伙也挺不靠谱的,想当年死里逃生,真的是他把他带出来的?

    “陛下,臣还有一事儿相求,希望陛下能成立专利司,鼓励能工巧匠钻研新技术。保护知识产权,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

    陈煦说的这番话,正统皇帝听懂了一半,很多次词知道是哪几个字,可他就是不了解什么意思。

    陈煦用这个时代最通俗的语言解释了专利的概念以及专利司的职责,正统皇帝这才听懂了,不过却是闻所未闻,知识还有产权?陈爱卿这几年都干什么了?

    “陛下,只有设立专利司,才能确保水泥产业化。这甚至是臣一系列构想的关键所在。”

    正统皇帝注视了陈煦好一会儿,他道,“关于成立专利司的事儿,朕许你全权负责,所有从属官员由你任命,人事任命结果你以书面形式呈交朕朱批即可。”

    陈煦不仅是功臣更是他的救命恩人,不给封官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他既然提到这事儿,他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反正也是无关紧要的司职。

    正统皇帝念头刚通达了片刻。他就被陈煦吓住了。

    “陛下,专利司成立后,臣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公开肥皂的配方。”

    皇帝可是占着肥皂生意的两成干股,他当然知道这其中有多大收益。这对皇家或许只能算锦上添花,在陈煦可是家族的基石,他这是要疯啊。

    陈煦业已告退,正统皇帝坐在龙书案前久久没能言语。陈煦跟他说的这些简直闻所未闻,土木堡之战都没有今天这么刺激,陈爱卿他…他这是败家子的前兆啊。

    “陛下。工部左侍郎,蒯大人求见。”

    蒯大人名蒯祥,现年五十六岁,作为成祖皇帝随从人员来到北平参与皇宫建筑的设计,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负责承安门的设计并组织施工,承安门完成之后,受到百官称赞,成祖皇帝龙颜大悦,称他是“蒯鲁班”。

    因有功于朝廷,他从一名工匠逐步晋升,直到如今的工部左侍郎,二品官衔却享受一品俸禄,可谓将工匠做到了极致。

    蒯祥在建筑学上的造诣炉火纯青,他精通尺度计算,借用现在一句话,他的施工图,改个名字、改个图号直接能当竣工图用。他不仅在用料、施工等方面都精心筹划,营造的榫铆骨架亦有独到之处;最牛掰的还是他的艺术和审美天赋,据传他能双手握笔,左手画方、右手画圆,跟老顽童周伯通有的一拼。

    蒯大人官位虽高,却无恃才傲物之嫌,为人谦逊简朴,而且非常乐意提携后辈。

    京城保卫战之后,皇帝命他修建太和、中和、保和三大殿,如今已到了竣工阶段,他此次面圣就是向皇帝陛下汇报工程进度的。

    两人说完正事儿,正统皇帝忽然道,“蒯大人,你可听说过水泥?”

    水泥?

    蒯祥迷惑的看着皇帝,“陛下,请恕微臣愚鲁,从未听过水泥是什么。”

    正统皇帝笑了笑,他道,“这是陈煦陈爱卿跟朕提起的,按照他的话说,水泥是一种水硬性胶凝建筑材料,”这个词正统皇帝私下说了好几遍终于说顺畅了,“这水泥干燥时成粉末状,加水之后成为浆体,能在空气或水中硬化,其硬度堪比岩石。”

    蒯祥就是干建筑的,对于建筑材料有种超乎常人的敏感,正统皇帝的话几乎让他心脏跳漏了一拍,皇帝不会骗人,如果说陈煦没有忽悠他的话——他估计没这个胆量——那这绝对会在建筑行业引起翻天覆地的变化。

    蒯祥跟陈煦不熟,他对他的印象跟朝廷的清流文官很不一样,土木堡之变让这名不见经传的少年名扬天下,陈煦如何带着皇帝从千军万马中杀回来,他没有目睹那个过程,不过京城保卫战,陈煦所作的一系列工作,他都看在眼里。

    陈煦厉兵秣马的备战过程,可谓谋定而后动,这跟他在用料、施工方面的精心策划有异曲同工之妙。

    除此之外,两人还有一共通之处,他们都被文官们看不起。

    蒯祥早有结交之一,熟料京城保卫战之后,陈煦家遭巨变,这事儿也只有不了了之。

    听皇帝提起“水泥”的事儿,他决定去陈煦府上拜会一下。

    再说陈煦,他离开皇宫后直接去了国子监。他曾经也算这儿的监生,而且是先皇钦点的,当然,他挺不受夫子待见的。陈煦混进国子监,他才想起忘记问秋月秦观学的哪一科。

    国子监一万多学子,想找到秦观不亚于大海捞针。陈煦随便找个学子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秦观的,他没料到对方竟冲人群聚集的地方呶了呶嘴,“喏,被人围着打的那个就是,你不是也打算拿他出气吧?”(未完待续。。)

第406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人群至少围了三层,陈煦根本看不到最里边挨打的人是不是他的小舅子秦观。

    陈煦挤进围观的人群,他才发现别有乾坤:一个瘦小的身躯蜷缩在地上,既不喊痛也不求饶,而围着他打的竟是四五个军汉,一个十四五岁的富家公子插着腰在旁边叫嚣着给小爷打、往死里打,打死了人有小爷顶着。

    陈煦的怒火几乎要掀翻天灵盖了,先不管挨打的是不是秦观,他也理解同学之间难免磕磕碰碰,可叫一批军汉帮着打人,这算怎么回事儿?还有就是国子监的夫子、学正之流,他们竟无一人挺身而出说一句公道话。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住手!”

    陈煦大喝一声,熟料富家公子竟回头轻蔑的冲他一笑,“不想找不自在就给小爷放老实点,你小心吃不了兜着走。”说完,他不再理会陈煦,“继续给我打,小爷我今天就是看他不顺眼。”

    陈煦被气笑了,讲道理讲不通,他不介意用拳头让他们知道做人的规矩。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文生打扮的男子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这位兄台,在下劝你别多管闲事,这小公子可是忠国公的孙子,咱们惹不起。”

    “忠国公,石亨么?”

    陈煦嗤之以鼻,文生公子当然不会理解,他只是点点头,接着又解释道,“这些军汉下手有分寸,他们不会真要了那小后生的性命,顶多在床上躺几个月而已。”

    文生公子当然不是信口胡诌,这可是有前科的。

    小公子叫石忠,伴着其祖父石亨这几年熏天的势焰,他的跋扈与日俱增,他想打人根本不问情由,主要看谁不顺眼。他是今年秋天才来国子监的。短短四个多月,他打残了四个,平均每月一个,至于轻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国子监的官宦子弟不在少数,可有资格跟石亨叫板的还真没几个,有时甚至不用他亲自出面就能替孙子把事儿给平了。

    石亨虽是能在京城横着走的角色,陈煦还真不把他放在眼里。

    对他而言,如果是别人家的公子,稍事惩戒也就罢了,石忠偏偏就是石亨的孙子。他若轻饶,别人还以为他怕了忠国公,这只会让他更嚣张、更肆无忌惮,他陈煦虽不掌实权,但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陈煦握拳,抬腿,一记强劲的高扫腿挟着呼呼的风声踢在离他最近的一个壮汉的身上,这魁梧的家伙就仿佛龙卷风卷起的大树被凌空踢飞而又轰然坠地,他甚至来不及惨叫就已经失去了直觉。

    石忠一行人根本没反应过来。听到人群中传出的惊呼,他们才意识到不妙。

    当然,这已经迟了。

    陈煦无视其余四人的合围,如果将目光集中在腰部以上。他背着手就好似闲庭信步一般;那双腿却仿佛一对大斧,以摧古拉朽之势将石忠的四个随从掀翻在地。

    这一切太快了,石忠根本没看清陈煦是如何出手的,这个十四岁的少年怔怔的看着躺在地上挺尸的五个随从。他知道今天遇上了狠角色,他第一次想到了逃命,可在陈煦阴冷目光的注视下。他双股打颤,想动都动不了。

    “你…你…你不能杀…杀我,我爷…爷是忠国公石…石…亨亨,你要敢动我…动我一根汗毛,他…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陈煦只是冷哼一声,石忠就觉得尾巴骨一阵发麻,然后他就感觉裤裆里热乎乎的。

    陈煦一个眼神就将不可一世的石衙内吓得尿了裤子,围观的人们窃窃私语,他们都想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来头,他难道不畏惧忠国公的权势?

    陈煦走到依旧蜷缩着的少年人跟前,他轻轻将他拉起来。

    少年人很瘦,脸色虽有淤青,但他依稀能看到当年离京之时小秦观的影子。

    “小观!”

    秦观听到陈煦的声音,他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只有冷漠,这个十三岁的少年就仿佛一只受伤的孤狼,他宁肯孤独的舔舐着伤口也不愿对别人敞开心扉。

    陈煦看得心中一痛,当年天真活泼的小正太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跟梦瑶交代。

    “小观,我是姐夫啊。”

    听到陈煦的话,秦观的身体忽的一僵,他再度凝视陈煦的面容,这时他的目光不再是单纯的冷漠,有一分希冀,两分疑惑,还有三分茫然。

    对秦观来说,别说陈煦,即便是梦瑶,他也只是依稀记得她的模样,那时他毕竟只是八岁的孩子。秦观知道他有姐姐还有姐夫,可多少次午夜梦回,他都看不清他们的容貌。

    人是绝对不能长时间生活在压抑之中的,俗话说,不再压抑中爆发,就在压抑中灭亡。陈煦要做的就是帮助小舅子甩掉这沉重的包袱,重新开始新的人生,思量片刻,他捡起不远处的一根儿臂粗细的齐眉短棍,他指了指石忠道,“是他打得你吗?”

    石忠骇得一屁股坐到在地,围观的人更是窃窃私语,他们原以为陈煦是不敢真的将石亨得罪狠了才故意放石忠一马,原来这才刚入主题,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明知忠国公权势,他却偏向虎山行,他到底依仗谁呢?

    秦观无动于衷,陈煦将齐眉棍塞到他的手里,“你就拿这棍子去打他,他怎么打你的,你去怎么打回来。”

    “你…你敢?”秦观没动,石忠却声嘶力竭的叫喊起来,“你要敢打我一下,我爷爷一定将你们满门抄斩。”

    秦观听到石忠的话,他终于色变,小小年纪,眼神中竟隐隐透着鹰的锐利。

    “秦观,你就打给他看,打死了、打残了,我给你顶着。”陈煦这话可谓霸气侧漏,秦观似有几分心动,陈煦又适当的加了把火,“教训他之后,我带你回家看你姐姐。”

    秦观站到石忠跟前,尽管脚步踉跄,可他握着齐眉棍的双手却坚定有力。

    齐眉棍高高扬起又重重的落下。

    “嗖…砰…啊!”

    伴随着风声、击打声以及石忠的惨叫,秦观渐渐变得歇斯底里,一棍接着一棍,没头没脑的打在石忠身上,石忠的惨叫声越来越微弱,齐眉棍上沾染的血迹却越来越多,当秦观气喘吁吁的时候,石忠终于没了动静。

    “小观,我们回家!”

    秦观毕竟是个孩子,看到血迹,他脸色变得煞白,看看陈煦,他叫了一声姐夫,陈煦怜爱的抚摸他的头,他眼泪再也抑制不住,扑在陈煦怀里嚎啕大哭,继而昏睡在他怀里……(未完待续。。)

第407章 冯夫人的怒火

    陈煦抱着秦观回到家里,他发现家里好不热闹。

    杨云睿夫妇、冯澈夫妇甚至师父、师爹,他们竟都来了。看着师父夫妇——现在应该改口叫岳母、岳父——陈煦有点惭愧,清儿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他回京之后竟没有第一时间前去拜会。

    “老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竟然也不告诉我一声。”

    在冯澈身上看不到他如今这个年龄该有的老成与持重,陈煦尚在三米开外,他就如大鹏展翅般跃到了他的跟前,如果不是陈煦抱着秦观,他一准狠狠的拥抱并结结实实的捶打他的胸膛。

    这是男人表达感情的方式。

    “秦观怎么了?这是谁干的?”

    看到秦观身上的伤,冯澈为之变色。

    “被石亨的孙子叫人打的。”

    杨云睿听到“石亨”这个名字,他神色颇不好看,两人的明争暗斗已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他真后悔当年让他戴罪立功,否则焉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石亨不仅嚣张跋扈,他甚至结党营私、排除异己,朝廷中无论是谁弹劾他都免不了贬官下狱的结局。陛下英明神武,他何以看不透石亨的不臣之心?

    杨云睿当然不理解正统皇帝的制衡之道,然而臣不谤君,他只能见招拆招。

    “老三!”

    “大哥!”

    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好兄弟见面,有些时候根本用不着废话。

    “老三,小观都被人打成这样,你没替他出这口恶气?”

    陈煦将秦观交给赛华佗治伤,听到冯澈的话,他道。“那小子就是个欺软怕硬的窝囊废,我下重手干倒他带来的殴打小观的随从,他就吓得尿了裤子,我真的不屑于亲自动手。”

    冯夫人听到儿子的话,心中挺有几分不喜,倒不是因为觉得替秦观出气不对,她只是越来越不赞成武力解决问题。

    京城保卫战结束已经五年了,那一战毫不夸张的说就是陈煦三人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功臣却没有应得的封赏,从皇帝赞成司礼监曹吉祥代替儿子执掌东厂的事儿可见一般。

    石亨是什么人。冯夫人观察他这几年的所作所为,心中已有定论,尤其还听说他与曹吉祥走得很近,两人狼狈为奸,若果真铁了心谋害徒儿三人,他们能应付的来?她真的不愿看到五年前家破人亡的一幕重演。

    听到陈煦的话,冯夫人松了口气,煦儿经历这几年的磨砺,他到底沉稳了许多。

    当然。陈煦还有后半句话没说完。

    “我希望小观能彻底发泄这几年的压抑与痛苦,就给了他一根齐眉棍,让他修理修理石亨的无法无天的孙子,这也算为民除害了。”

    冯澈大呼痛快。冯夫人却气得脸色发白,刚想夸他两句,想不到就故态萌发了。又想想儿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她真不知道这两人凑在一起能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石亨的孙子死了?”

    “不知道。我懒得去查验,我只记得小观停手之后,那家伙血葫芦似的没了动静。”

    冯澈还没来得及叫好。冯夫人霍然起立,石亨的孙子再不肖,他也是一个人——虽然他的所作所为连畜生都不如——俩孩子难道丝毫没有杀人后的负罪感?

    冯夫人没有说话,她只是自嘲的笑了,两人尸山血海中淌过来,杀人恐怕早就杀到手软,这就好似一个屠夫,从业几十年后,看着待宰的畜生难道会有恻隐之心?

    冯夫人知道是这个理,她却不能释怀,她希望她的儿子、女婿还有一颗赤子之心。

    难道这只能是奢望?

    虽没有目睹,冯夫人却能猜到是陈煦借助秋霞寺的斑斑劣迹推动了遍及全国范围的轰轰烈烈的“灭佛”运动。

    冯夫人绝不会相信,天下寺庙没有一个好人,她更反感这种一竿子打死一群人的做法,寺庙固然被毁的可惜,难道那些被利用的枉死的百姓就不值得同情吗?

    灭佛运动远远没有结束,冯夫人知道其最终目标直指悬空寺,可她能做什么呢?她只能不停的做自我欺骗——煦儿打垮秋霞寺不过出于一时激愤,他绝对不可能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谎言再美丽也有被戳破的时候,冯夫人看到陈煦对生命的漠视,她知道她错了。

    陈煦的心机、陈煦的城府,他真的料不到事情的发展方向?一个漠视生命的人难道会在乎那些根本不认识的老百姓做无辜的牺牲?

    “你们俩跟我进来,我有话要说!”

    冯夫人冲陈煦、冯澈说道,声音不带有丝毫感情,没有发火胜似发火,凌月华、邝雨涵等一干女眷心里不自禁的打了个突,今天不是要跟陈煦谈论肥皂配方公开的事儿吗?

    “石亨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杨云睿看着陈煦三人走进房里,他感叹道;冯靖与他观点一致,一个手握重权的人岂肯咽下这种大亏?

    澈儿、煦儿,他们真的谁也不省心。

    ***********************************

    “跪下!”

    冯夫人听到房门阖上的声音,她头也不回的说道。

    冯澈对母亲有种发自内心的敬畏,虽不知母亲何以发火,他却老老实实的跪在了母亲跟前;对陈煦来说,冯夫人不仅是师父,而且还是岳母,给丈母娘磕个头,他一点都没有什么心理压力,何况岳母语气虽不悦,但那种责备之余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恼火,他仿佛看到母亲活着的时候逼他读书的情景。

    两人听说听教,冯夫人有点意外,转身看着两个人仿佛犯错的孩子的模样,她语气不受控制的缓和下来。

    “澈儿、煦儿,每个人都是生命,无论是军人还是江湖的豪杰,都不能滥杀无辜。”

    “娘,我什么时候滥杀过无辜?”

    陈煦也道,“师…岳母,我虽然杀过很多人,但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杀戮,今天要不是因为石忠是石亨的孙子,我真的只打算稍事惩戒而已。”

    别说冯夫人,冯澈都有点不明白。

    “你觉得石亨会善罢甘休?”

    “他肯定不会的,但无论如何也得吃下这个哑巴亏,”冯夫人母子越发不解,陈煦也没说的太明白,“我打杀别的官宦子弟,说不定会惹来皇帝训斥,唯独石亨,陛下非但不会怪罪,他说不定还要赏我呢。”(未完待续。。)

第408章 文艺复兴

    “煦儿,你老实回答我,当你决定打掉秋霞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引发怎样的后果?”

    冯夫人不再纠缠陈煦“草菅人命”的事儿,问这番话的时候,她双目凝视着陈煦的眼睛,希望能从他眼睛里看出一丝端倪。当然,她失望了,她在陈煦的脸上看不到半点波澜。

    “岳母大人,一个民族或者说一个国家,想要富强,唯有求破求新,破除腐朽的、落后的思想与制度,重新确立符合时代发展的新的方案。这个过程必然伴随着痛苦,但前途同样也是光明的,就好比怀胎十月的女人,没有分娩时的镇痛就不会诞生强壮的新的生命。”

    “你这话说得跟你怀过孕似的……”

    冯澈被母亲瞪了一眼,他后半句话顺势咽回了肚子里;陈煦虽没有正面回答,冯夫人却知道了答案,这一瞬间,她感到的竟不是愤怒,她只觉得胆颤心惊。

    古人常说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冯夫人原本不相信真有这样的人,可陈煦足不出户,佛家千年的传承却按照他预想的方式分崩离析。

    如此头脑、如此手腕,这真是太恐怖了。

    “我知道你不是嗜杀之人,我也清楚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可佛家文化传承已逾千载,早已是我华夏文化的一部分,难道就不能给佛家留得一线生机?”

    陈煦抬头看着冯夫人,接着瞟了冯澈一眼,他叹了口气道,“国家要发展,必须打破钳制文化的枷锁,简单说来,就是必须要解放思想。”

    解放思想!

    冯夫人母子早已习惯了陈煦的说话方式,他时不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词句。然细细思量却又妙不可言,或许这也是他的魅力之一吧。

    “佛家文化传承早已扎根于华夏民族,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我没有想过更没有能力消灭佛教,但我要打垮悬空寺必须先砍掉这些枝枝蔓蔓。”

    “兄弟,算我一份,为了弟妹,二哥我义不容辞……”

    冯澈搞大了旃檀仙子的肚子,他与陈煦也算同病相怜。听到母亲的“冷哼”,他吓得浑身一激灵,心里不禁嘀咕:老娘曾是悬空寺弟子不假,可人家不认她,她干嘛还什么事都替人家操心,真不明白她怎么想的。

    当然,冯澈不敢跟母亲提这个话茬。

    冯夫人忧心忡忡,师门强行带走了青檀,说是修行。实乃囚禁,她心中也不免戚戚然。若非夫君誉满江湖,若非夫君曾执掌六扇门,若非有先皇力保。她的命运跟青檀是一样一样的。

    陈煦虽然成功的剪除了师门外围的枝枝蔓蔓,这对悬空寺而言不过是九牛之一毛,他知道朝中有多少重臣自愿充当悬空寺马前卒?他又知道悬空寺长老院有多少超一流高手?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陈煦斗败,她心疼女儿、女婿,陈煦若胜。她亦不愿看到师门烟消云散;还有就是她那不让人省心的儿子,他偏偏在这个时候弄大了旃檀的肚子,更可气他还沾沾自喜的说终于跟陈煦看齐了,她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恨不得将儿子塞回肚子里重新再生一遍……

    “煦儿,你要救出青檀,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未必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迎上冯夫人的目光,陈煦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动,师父或许才真的心中有佛。说心里话,他真的不希望让她左右为难,可在这百废待兴的时刻,他真的不能感情用事。

    “师父,我要打垮悬空寺,虽有青檀的原因,但也不全是。”

    “老三,你不会连紫檀仙子也弄上床了吧?”

    冯澈失声道,旃檀今天也来了,虽然不知道师姐妹二人要说什么,但他总觉得紫檀仙子似乎也要谪落人间,否则不会是那种幽幽怨怨的表情。

    “你闭嘴!”冯夫人呵斥儿子,冯澈忙用手捂住嘴巴,冯夫人胸口剧烈起伏着,她又深吸了一口气,“你给我滚出去!”

    冯澈真听话,他如蒙大赦似的逃了出去。

    “师父,您别生气,二哥就是心直口快,想什么说什么。”

    冯夫人转头看着陈煦,“见一个喜欢一个,你们是打算把所有长相标致的姑娘都收到房里?为师真的不知道你们俩像谁,怎么就不说跟云儿学学。”

    陈煦第一反应就是嘴贱,他很想告诉冯夫人他已经收心了,想到盈盈跟斗儿,终于没好意思自我标榜。

    冯夫人也没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你刚才说不全是因为青檀,那还有什么原因?”

    陈煦真的没料到师父竟也有如此跳跃性的思维,他不怕向冯夫人透漏,一来相信师父不会害他,二来这是阳谋,悬空寺明知是坑,也得义无反顾的掉进去。

    “师父,您应该比我清楚,悬空寺虽是佛门,但其代表的却是以儒、释、道为首的文化正统,这其中最有影响力的还是儒教。”

    冯夫人静静的听着,陈煦续道,“自汉时董仲舒提出‘天人三策’、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儒家就确立了他的正统地位,即便是佛教也是在不断的对抗、变通中一步一步融合进来,这固然有利于儒学的留存,但也未尝不是一种扼杀。”

    冯夫人从来没有听过如此论调,她听得入迷以至于忘记了初衷。

    “任何一种学派要发展都离不开两个诱因,其一,外部的竞争,最好的证据就是秦统一六国之前的百家争鸣,各种学术思想在各种辩论、争执中不断的发展并绽放光彩,可儒学既然已定为正统,这种竞争机制自然就不存在了;其二,就是内部的自我发展,儒学如今已是放之四海而皆准,又何须来研讨自身有没有问题?”

    “所以,在我看来,董仲舒非但是儒学的罪人,他更是民族的罪人,这种僵化的思想已经束缚了我们华夏民族一千多年,毫不夸张的说,它已严重阻碍了国家的发展,我们必须将这种桎梏打破,只有解放了思想,才能实现人民的富足、国家的富强。”

    冯夫人仿佛不认识陈煦似的,她真的不知道几年不见,她的徒儿兼女婿竟有了这般的豪情壮志。

    “师父,在遥远的西方,文艺复兴运动已经轰轰烈烈的开展起来,我完全可以断言,西方国家将迎来飞速发展的时代,我们难道要停滞不前?在国家与国家的层面,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落后了就要挨打,难道我们忍心看着西方列强的坚船利炮野蛮的打破我们的国门、冲上我们的国土、奴役我们的子孙吗?”

    要说以前,陈煦绝不会考虑这些问题,可如今他做了父亲,看他儿子、女儿,他会想到儿子、女儿的后代,他真的不希望子子孙孙重复他记忆中那不堪回首的悲惨的年代。

    冯夫人被震惊了,大浪滔天,她甚至感到阵阵晕眩。

    西方国家的文艺复兴,她听都没听过,至于西方蛮夷奴役中国,这种历史还少吗?

    屠杀、掠夺,从史书上那枯燥的文字间她看到了血腥与残酷,每每思之,都会不寒而栗。直觉告诉她,陈煦绝不是危言耸听,如果能为国家和民族做点贡献,她即使背上骂名也在所不惜。

    “煦儿,按照你的思路,国家会发展成什么样?”

    “师父,我埋下的只是一粒种子并确保它生根发芽,至于将来会长成怎样的参天大树,我无法估量,不过有一点我能够肯定,随着社会的发展,农民非但不交田租,他们甚至会受到朝廷的补贴。”

    冯夫人“蹭”的站起身来,均田免粮,这个口号被人喊过无数次,可随着新王朝推翻旧王朝,这口号也一次次的被历史遗忘,煦儿他说的是真的吗?如果真如此,那将是怎样一种盛世?她恐怕是看不到了吧。

    “虽有陛下扶持,弟子依然有孤军奋战、力不从心之感,希望师父能出山助弟子一臂之力。”

    “你想让我做些什么?”

    “当务之急就是把钱庄办起来,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就叫中华银联。”

    冯夫人早就知道陈煦要筹办钱庄的事儿,她只是不知道小小一个钱庄能做成什么大事儿。

    “还请师傅拭目以待。”

    陈煦将冯夫人拉上“贼船”,这绝对有事半功倍之效——冯靖又岂能袖手旁观?看到师傅神色缓和,他忽然想起很重要的一件事,“师父,我还有一事儿要跟你说,是关于清儿的。”

    冯夫人心里骤然一紧,“清儿她怎么了?”

    “清儿挺好的,就是…就是她怀了我的孩子,”说到这儿,陈煦有些吞吞吐吐了,“因为公主的关系,我不能明媒正娶,可也不想委屈了清儿,想在家里给她举办一个婚礼,不知道师傅意下如何。”

    “你现在还叫我师父?”

    冯夫人只觉五味杂陈,不管怎么说,清儿总算找到了归宿,她这做娘的也该放心了。

    “岳母!”

    陈煦看冯夫人架势,他又补磕了头,冯夫人待他起身,她又敲打他道,“你若是负了清儿,我饶不了你。”

    “不敢,绝对不敢……”(未完待续。。)

第409章 中华银联

    杨云睿一行人此行的目的有二:其一,陈煦“难满”回家,理当为他接风洗尘;其二,关于公布肥皂配方的事儿,他们都觉得他疯了,必须跟他好好谈谈,不能由着性子胡来。

    为了筹备钱庄,冯、杨两家几乎掏空了家底,冯家还好,冯靖父子属一脉单传,只要父子俩点头,这事儿就这么敲定了;杨家可不一样,凌月华虽执掌家业,可一次性抽调一百五十万两银子依然在族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杨家门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上下几百口子人,想要统一步调实在太难了。

    凌月华兴家旺业,几年时间让族中资产翻了几番,他们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凌月华一次性从公中抽调一百五十万银子,这简直刨了他们的祖坟。

    筹办钱庄是陈煦的主意,杨家自然有人拿他说事儿。

    陈煦的确有经商的手段,但看他这几年的所作所为,他其实就是一大胆的赌徒,赌赢了,名利双收,赌输了,家破人亡,陈家的遭遇难道不能说明问题?杨家不能不慎重。

    还有,钱庄的生意不好做,尤其想要从众多超级钱庄中脱颖而出,这简直太难了。

    也有人借口年关将至,族中开销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真要将家产全部填在钱庄这个无底洞里,这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最过分的是一些言辞刻薄的女人们不满凌月华大权独揽,恶语中伤说什么她要将杨家至于万劫不复之地,她们甚至还说这事儿得杨老夫人拿主意,最不济也得大郎(杨云睿)拍板。

    对于族中的目光短浅之辈,凌月华既无语又无奈,最后还是杨老夫人拍了板,杨家拿出了八十万银子,这几乎是大房的全部财产。

    至于剩下的七十万两。凌月华求助于娘家人,凌老夫人年事虽高,心却跟明镜似的,她向来佩服孙女的眼光,孙女既然选择相信陈煦,那这事儿大有可为。

    凌老夫人也是女中豪杰,七十万又多加十万,她老人家当即就拍板了。

    凌月华刚松了一口气,她就听说了陈煦要公开肥皂配方的消息。

    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真想揪着陈煦衣领问问他到底要搞哪样。

    当然。凌月华没料到冯夫人会突然发火,邝雨涵她们也是战战兢兢的,也只有冯靖能猜到妻子的心思,一边是养她、教她的师门,一边是儿子的生死至交、女儿的夫婿,两方冲突把她夹在中间,也真难为她了。

    “澈儿,你怎么先出来了?”

    冯澈臊眉搭眼的看了父亲一眼,“娘让我滚。”

    冯靖无语。杨云睿夫妇忍不住想笑又觉得不合时宜。

    邝雨涵没好气的白了冯澈一眼,她最近很郁闷,自从夫君带回那个叫旃檀的狐媚子,她就一直不舒服。

    五年前。冯澈将莫小大收了房,邝雨涵妥协却也提出了条件——家里姐妹三个人挺热闹的,斗地主正合适,不能再增加新的姐妹。否则就真是一桌麻将了。

    冯澈答应的特干脆,邝雨涵却觉得含糊,防火、防盗、防“小五”。她这几年操碎了心。

    饶是如此,冯澈还是将那位旃檀仙子搞大了肚子,邝雨涵气得两天吃不下饭,然后她联合李十娘、莫小大臊着他、不跟他说话,当然,夫妻欢?好不在此列——三姐妹一人一天,冯澈上三休一,就不能让他闲着。

    夫君口没遮拦,邝雨涵白了一眼还不解恨,她又将纤纤手指凑到他的腰间使劲儿掐了一把……

    冯澈告诉父亲说母亲是真的生气了,说不好老三就得囫囵着出来,秋月听得好不担心,在她惴惴不安的等待中,冯夫人、陈煦先后走出了房门,然后所有人都愣了。

    两人言笑晏晏,不是母子胜似母子,冯澈感触尤为深刻,他活了这些年,冯夫人都没对他这么和蔼过……

    兄弟三人再相逢,秋月忙吩咐厨房上酒布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凌月华最先提到公布肥皂配方的事儿。

    陈煦遂将陛下同意朝廷增设专利司的事儿告知了众人,接着他又讲了专利司的职权以及对违反专利法的行为的惩处措施。

    凌月华、邝雨涵跟秋月一样,为了不让肥皂配方外泄,她们可谓绞尽脑汁,听完陈煦的话,她们竟有种醍醐灌顶、茅塞顿开的感觉。这好比治理水患,堵不如疏,而她们纠结了数年的问题被陈煦一句话点醒,她们想不佩服都难。

    秋月坐在陈煦身边,看着稳重、干练的凌大小姐、冯家嫂子崇拜夫君的样子,她比自己被人夸赞还开心。

    公开肥皂配方的事儿就这般达成一致,陈煦又提到了钱庄,位置已定、装修已毕,五百万银子业已到位,万事俱备,只待开业了。

    “明阳,年息一分五至三分,这是不是太低了点?”凌月华这段时间详细了解了钱庄的运作以及眼下形势,毫不夸张的说,即便利息最低的钱庄也要比这高出三到五倍。

    “太低?我觉得已经高得离谱了。”

    陈煦笑道,年息三分,按照现在说法就是年息百分之三十,比银行利息高出将近五倍,借一万块,一年后要还一万三,就这还要比同行低三到五倍,那些吸血鬼的心得黑到什么地步啊。

    陈煦一句话把凌月华他们都说懵了。

    “煦儿,如此年息,势必要遭受同行抵制、打压,日后麻烦恐怕不会少,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

    杨云睿闻言双目一凛,不怒而威;冯澈几乎要跳起来,“我看谁敢找不自在。”

    冯夫人很意外的没有训斥儿子。

    “意料之中的事儿,”陈煦示意冯澈稍安勿躁,“我不是让你们多准备铜钱嘛,这就是反击最好的武器。”

    “啊?”

    邝雨涵很意外,她原以为这些铜钱是向老百姓提供借贷用的呢。

    “武器?”

    冯澈这话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即便秋月也不例外。

    “山人自有妙计,说出来就不灵光了。”陈煦卖了个关子,他顾左右而言他,“关于钱庄的名字,我已经跟岳母说了,就叫中华银联,你们意下如何?”

    众人都没有意见,“中华银联”这四个字就这样载入了史册,从此开启了一个全新的时代……(未完待续。。)

第410章 下马威

    腊月十八,年关将近。

    思柔公主一行人即将抵达京城。

    中华银联开业已经三天了,陈煦放下了手头所有的事情,他携秋月前往城外迎接。同行的还有冯夫人以及凌家大小姐,前者是放心不下女儿,后者迫不及待的要见梦瑶,一行人站在官道的入口处极目眺望。

    “秋月,这几天大家忙得团团转,你甚至还有兼管着家务,按理说应该疲惫不堪,可你气色却越来越好,尤其这皮肤,白里透红的,你是怎么保养的?”

    凌月华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原本是想取取经的,孰料秋月脸蛋儿竟腾的一下红透了。

    这当然是原因的,秋月这几日与陈煦双宿双栖,缠绵之后交股而眠,她只知道做女人很幸福却从未想过气色什么的能看出端倪。被凌月华这一提醒,她忽的想起陈煦跟她说过只有经过男人滋润的女人才最有风情,这一瞬间,她仿佛被窥见了那私密之事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大嫂,我家秋月脸儿嫩,你就别逗她了。”

    陈煦这话颇有欲盖弥彰之嫌,冯夫人莞尔,凌月华愣了片刻,她仿佛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啐了一口而后忍俊不禁。

    秋月更羞,她面向陈煦尽量低着头的样子竟由几分顾头不顾腚之嫌。

    在几人笑闹声中,以思柔公主为首的车队终于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内。

    车队在陈煦跟前停下来,思柔公主她们纷纷下车。

    “相公……”

    思柔公主话没说完,陈煦已抢上前去抱着她在她唇上狠狠的啄了一口。思柔又喜又羞,不敢看凌月华更不敢看冯夫人,皇家的礼仪早就忘到尜尜国去了,她忙挣脱陈煦,捻着衣角凑到秋月身边。

    陈煦面不改色,他接着又抱住冯清如法炮制的吻她。然后是盈盈、斗儿,轮到小依,他正犹豫着如何打招呼,小依已然反客为主了。

    陈煦也想“从一而终”,然而娇妻美妾,现在已然如此了,他不能给她们专一的爱情,那只好做到不偏不倚,家和万事兴。

    梦瑶分别拉着曦儿、胡杨的手,她板着脸看着陈煦逐一啃着思柔公主她们。面露鄙夷,胸中醋海翻腾,她真恨不得继续流落江湖讨饭去,那日子固然清苦,胜在清净。

    陈煦在梦瑶这儿碰了一鼻子灰,他也不恼,蹲下来抱着曦儿吻她。

    这些日子固然放心不下大宝贝儿们,他也更思念小宝贝儿。

    “曦儿,想爹爹不?”

    梦瑶简直看不得女儿“谄媚”的样子。她将曦儿丢给陈煦想继续当看客。

    “梦瑶妹妹,看到你真好。”

    凌月华眼眶含泪,她激动的抓着梦瑶的手,梦瑶既茫然又戒心重重。她语气有些生硬的道,“你也是他的女人?”

    凌月华啐了一口,她哭笑不得道,“你瞎说什么呢!”

    “你不是秋月?”梦瑶狐疑道。

    凌月华哂道:“我是你月华姐。”说着她又冲秋月招了招手,然后介绍两人“认识”。

    “梦瑶姐姐,小妹……”

    梦瑶板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不敢当。”

    秋月非但不恼,她甚至有几分缅怀,梦瑶姐姐还是以前的调调,她不仅想起了她与陈煦圆房之夜梦瑶“言传身教”的糗事。

    “曦儿,你娘就是皮痒了,该打屁股!”

    曦儿真是好闺女,没白疼,她一本正经的点头说是;梦瑶气道,“以后不抱你睡觉了。”

    曦儿看看陈煦,她喜道,“那曦儿跟爹爹睡。”

    梦瑶:“……”

    至于冯夫人,她拉着冯清的手打量着她。

    “娘亲。”

    冯清被母亲盯的好不自在,冯夫人却叹了口气,“我家清儿也是要当娘的人了。”

    陈煦正要招呼众人回家,他忽然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

    “老三,大事儿不好了,找茬的来了。”

    冯夫人板起脸,训斥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冯澈一点脾气都没有,他忙解释道,“大通钱庄的人上门贷款,开口就是三百万两银子,而且不要票据只要现银,这摆明要找茬,雨涵又不让我动粗,只能找你拿主意了。”

    冯夫人更着急,她知道陈煦的计划,钱庄可谓这所有一切的根本,她不允许有任何闪失。

    “你怎么能跟人动粗?咱们开门做生意,笑迎八方客,和气生财。”

    冯澈很不服气,媳妇、亲娘从来都是穿一条裤子,“可大通钱庄摆明了就是找茬的,我们难道……”

    “澈儿,你听听煦儿怎么说。”

    冯澈无语,凌月华也望向陈煦。

    “岳母说的没错,和气生财,再说,上门的都是生意,岂有把财神爷挡在门外的道理?”陈煦说话相当之淡定,这都是预料之中的事儿。

    俗话说只有同行才是**裸的仇恨,中华银联开业那天的声势就不是其他钱庄所能比拟的——正统皇帝不仅亲自道贺,他还留了墨宝,钱庄门前的匾额就是他的杰作——万人空巷,开业当天,“中华银联”这四个字已然传得街知巷闻;这也罢了,最让同行们不能容忍的是中华银联低息借贷的行为,这简直破坏了行规。

    据数据统计,中华银联开业三天,为京城百姓提供贷款高达二百万两;至于其他钱庄,铺子里也挺热闹,可这都是提前还贷的老主顾。

    是可忍孰不可忍,中华银联背后虽有皇家撑腰,可断人财路无异于杀人父母,此事绝不能放之任之,大通钱庄作为业界的领头羊,他们决定给中华银联一个下马威。

    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大通钱庄当然不能无的放矢,他们联合业内同行对中华银联的财力做了评估,其本金不会超过五百万两银子,这三天陆陆续续贷出金额不会低于二百万,如此说来中华银联银库里的存银绝没有三百万。

    钱庄最忌拿不出银子,中华银联现银一旦告罄,那些贪图利息而将闲置银钱存进钱庄的储户们必然感到恐慌,他们定会不约而同的取回存银,墙倒众人推,中华银联离关门大吉也就不远了。

    当然,参与大通钱庄阴谋的同行们并不清楚中华银联的底细,钱庄三天时间借贷折银二百四十万两,当然了,取走的现银不过六十万两;储户存入银钱折银四十万,拢共算下来,钱庄可供周转的资金还有四百八十万。

    中华银联支出现银二十万,却能赚取二百四十万两银子的利息,年息都按二分计算,一年之后就有近五十万两银子的收益,这对凌月华、邝雨涵她们而言,简直不可思议。

    “思柔,今日就在家里住下吧,明天再回宫去。”思柔当然不会拒绝,陈煦又对秋月道,“月儿,你先带梦瑶她们回家,安排一下房间,”接着他又低声道,“盈盈、斗儿初来京城,她们又没有亲人在这边,难免感到孤独,你抽时间开导开导她们。”

    “相公,这个妾身理会的。”

    盈盈、斗儿自然听不清陈煦后半句话,这却瞒不过冯夫人,她刚才只顾关心女儿,直到此刻才发现盈盈的存在,跟冯澈他们一样,她也大吃一惊,她真不知道世间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煦儿,后边车里的女子就是你从秋霞寺救出的人?”

    冯夫人看到后边车队中探头往外看的女子问道。

    陈煦点点头,“岳母,这还得劳烦您将她们带到咱们之前安排好的住处,”他又看着小依,“你也一块过去,跟她们分配房间先住下来。”

    诸事安排妥当,陈煦对凌月华、冯澈道,“大嫂、老二,咱们也去会会大通钱庄那些家伙们。”(未完待续。。)

    ps:  首先,跟大家说声抱歉,家里发生了点事儿,这几天心情不好,断更请大家见谅,第二,感谢“亡美灭日”的打赏,衷心感谢!

第411章 积钱如山

    大通钱庄来了五个人,为首的管事模样的家伙四十多岁,穿一身皮袍,留着两撇八字胡,看人的时候总是堆起笑脸,此刻也不例外。

    陈煦三人根本没露面,别说区区一个管事,即便大通钱庄的东家亲临,他也不鸟他。

    “明阳、月华姐,你们可算来了。”

    陈煦三人进门,邝雨涵匆匆走到他们跟前,她分别跟陈煦、凌月华打过招呼,唯独没有搭理冯澈。冯澈神色苦恼,他点头哈腰的凑上前想抓住妻子的手,邝雨涵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他又求助似的看向陈煦,陈煦自己也还命犯桃花劫呢,他哪好意思给人说和?杨云睿还差不多。

    “咱们不是准备了大量的铜钱嘛,干嘛不派上用场。”

    陈煦此话出口,别说邝雨涵,即便凌月华也不禁张大了嘴巴。

    大燕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十两纹银及以下可以铜钱交易,千两以上宜用黄金,三百万两白银用铜钱交易,这简直就是灾难:一两银子是一千钱,三百万两银子就是三十亿枚铜钱,如果一个人要过一遍数,不吃不喝不拉不撒不睡,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停的数也得近一年时间。能想到这种损的掉渣的招数,估计只有陈煦干得出来。

    “我们拢共筹集的铜钱也不过七十万贯,何况还有近十万贯铜钱贷出去了,距离三百万贯差太多了。”

    冯澈殷勤的替妻子说话,不过却是拿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

    “六十万贯,数一遍也得俩月,何况还要拉出去,没有百十辆车你们以为他能拉得走?如果我是大通钱庄的管事,我才不干这种傻事呢。”

    “如果大通钱庄的人铁了心要让我们难堪呢?”凌月华忽道,她无论做任何事情,事先都会做最坏的打算。当然,事情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她又会做最好的打算。

    “他们数完并运走这些铜钱,怎么也得十天半月吧,这段时间我们难道筹不到钱?再说了,大通钱庄的人贷款是要支付利息的,前前后后折腾几个月帮我们将铜钱过一遍数,然后再给我们留下十几万两银子,何乐而不为?”

    “十几万两银子?利息有这么多吗?”冯澈吃惊道,他又看了看邝雨涵。“我是替我娘子问的。”

    邝雨涵闻言哼了一声,“用不着你多嘴。”

    陈煦看着这对欢喜冤家,他忍着笑道,“我们就按月息两分计算,三百万两一个月就将近六万,三个月就是十八万之多。”

    “啊?”冯澈夸张道,“这简直就是抢钱啊。”

    邝雨涵根本不看冯澈,她沉吟道,“可我们开业之初承诺顾客至上。可以提供送货上门业务的。”

    陈煦忽然笑了,“我们只说可以,又没说必须,开门做生意。送货上门是情分,今天有人找上门闹事,我们吃饱撑的管他们?”

    凌月华闻言长叹一声,“老三。我真替大通钱庄的人悲哀。”

    陈煦很谦虚道,“大小姐谬赞了,承让承让。”

    事态果如陈煦所料。大通钱庄的管事看到银库里堆积成山的铜钱,他只觉阵阵头晕,数钱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儿,可如果这钱超过一定数额,那绝对是最最痛苦的事情。管事姓廖,他出任大通钱庄的管事之前可是从学徒一步一步趟过来的,少年时期光数钱就数了两年,那时节愁得他一缕一缕的薅头发,每天下工之后,不但双手沾满铜锈,他的头发、帽子亦是绿油油的。

    “有你们这么开钱庄的吗?你们难道不知道超过千两纹银需要用黄金交易吗?”

    廖管事恶狠狠的瞪着秦虎,如果不是考虑到中华银联的背景,他早就咆哮起来了。

    秦虎如今是中华银联的管事之一,他早已不是当年那憨厚老实的小厮,经过这几年生意场上的历练,精明着呢。秦虎满脸堆笑,他忙拱手道,“廖大管事,实在不好意思,敝号新近开张,这铜钱原本都是给乡亲们准备的,年关难过,我们东家菩萨心肠,就是想让百姓能过个好年,赔本赚个吆喝而已。”

    银库门前挤满了前来存钱、贷款的百姓——按理说银库重地,闲人免进,陈煦却反其道而行之,他就是要让百姓见识到那堆积如山的铜钱,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对中华银联产生足够的信心,才能鼓励他们将多余的银钱存进来。

    搂草顺便打兔子,陈煦做事从来不会无的放矢的,当然,百姓们是绝对不允许踏入那扇铁门的。

    听到秦虎的话,他们轰然叫好,中华银联开张以来,对穷苦百姓开放低息贷款,没有那些繁杂的手续,只需以田契抵押,再请保人作保,就能领取现银,借现银十两,一年之后归还本息也不过区区十一两五钱——陈煦开业当天,他当着正统皇帝的面对京城底层百姓做出承诺,他们贷款年息只要一分五——这简直就是舍钱啊。

    百姓是淳朴的,谁对他们好,他们就对谁感恩戴德,如果见到有人对恩人不敬,他们就视有人为仇雠,比如说此时此刻,他们看待廖管事一行人的目光就不是那么友善了。

    “秦管事,你们钱庄的伙计呢?让他们帮着数钱、运钱啊,”廖管事强忍着怒意说道,他只看到了守卫却没看到帮忙的伙计,是以好心提醒道,“记得多派几辆车。”

    秦虎耐心的听廖管事讲完,他一脸歉意的道,“廖管事,实在对不住,年底了,银号的伙计们都忙得不可开交,实在抽不出人手,恐怕得辛苦老哥自己过数了。”

    廖管事脸颊涨红,他呼吸变得很粗重,死盯着秦虎咬牙切齿道,“你们不是承诺过送货上门吗?”

    秦虎似乎很同情廖管事,“我们东家的确说过这样的话,可东家还说这其实都是情分,钱庄现在真的抽不出人手,秦某人也是无可奈何啊。”

    廖管事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这秦虎年纪不大,可说话在情在理,他简直无可辩驳。大通钱庄又不是真心要贷款,他们只是使下马威来了,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他们当然要从长计议,几人商量一番,他们决定不贷了。

    听到廖管事的话,秦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廖管事,咱们开门做生意可不是儿戏,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年息两分,期限一年,你怎么能说不贷就不贷了?秦某不介意公堂上见。”

    廖管事悔得肠子都青了,他之前笃定中华银联拿不出三百万银钱,月息一分五也好,两分也罢,他都没怎么往心里去,至于一年期限,更是没有经过大脑。

    “秦管事,通融则个,老朽感激不尽。”廖管事脸上再无半点倨傲,他点头哈腰不算,甚至还解下了腰间的玉佩不着痕迹的塞进了秦虎的手里。

    秦虎嗤笑一声,一个破玉佩也好意思拿出手?当然,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说他去请示一下东家。廖管事千恩万谢,他却不知道秦虎后手就将玉佩送到了陈煦跟前。

    “秦虎,你告诉那位廖管事,让他留下一个月的利息,此事作罢,否则就公堂上见。还有,月息算三分。”

    “是,姑爷。”

    秦虎应诺,陈煦又将玉佩扔给他,“这玉佩你看着处理吧。”

    待秦虎退下,冯澈冲陈煦竖起了大拇指,“老三,你开始说开钱庄能赚大钱,我还真有点含糊,现在我是真的服了,一句话就是九万两银子,这也太容易赚了吧。”

    邝雨涵很意外的认同了冯澈的话,后者更是喜上眉梢,他忽的跳起来道,“我得去看场好戏去。”(未完待续。。)

第412章 曦儿的担忧

    中华银联vs大通钱庄,中华银联完胜。

    陈煦邀请凌月华、冯澈两家人赴宴,一来庆祝中华银联小胜一局,二来替思柔她们接风洗尘,昨天厨房里杀了一口肥猪,他早就想吃一顿杀猪菜了。

    冯澈闻言想到了红烧肉、想到了红烧猪蹄还有炖排骨,他口水都要留下来了,不住的催促陈煦快快回家,凌月华捂着嘴偷笑,邝雨涵只是恨恨的瞪他。

    人生一世,总会碰到或这样、或那样的突发事情,就比如说现在,陈煦一行人刚走出银联大门,家里小厮气喘吁吁的跑到他跟前告诉他说梦瑶夫人昏倒了。

    陈煦闻言心里一紧,顾不上招呼冯澈他们,拉过坐骑,颠鞭打马,他火急火燎的就往回赶;凌月华与邝雨涵对视一眼,他们紧跟着来到了陈府……

    原来梦瑶回到府上,见到弟弟秦观,秦观扑向她失声痛哭。

    一阵惊慌失措过后,梦瑶仿佛记起了什么,脸色变得煞白,接着她又双手抱头,面部肌肉抽搐,她痛苦的抱着头摔在了地上。

    秋月她们都吓坏了,等赛华佗赶到时,梦瑶已经昏迷不醒了。

    “梦瑶怎么样了?”

    赛华佗叹了口气,人脑本就是人体最复杂的器官,记忆以何种方式存储于人的头脑之中,他不知道,陈煦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当初在金陵之时,赛华佗就试过帮梦瑶恢复记忆,他翻阅诸多医书典籍,稳妥的法子没有效果,陈煦又不同意他赌一把,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秦观的出现刺激了梦瑶尘封的记忆,这至少是一种进步。

    “这么说梦瑶醒过来就能恢复记忆?”陈煦看着头部插满银针扎的跟个刺猬似的梦瑶问赛华佗道,“还有。你这银针消毒了没?”

    赛华佗顾左右而言他,“你也别太乐观……”

    陈煦一把薅住赛华佗的衣襟,赛华佗大怒,“陈小子,你给老夫放手。”

    “相公,你别太激动,梦瑶姐姐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会逢凶化吉的。”思柔亦开解他道。

    “你刚才要说什么?为什么别太乐观?”

    赛华佗余怒未消,他没好气道,“不知道。你一边待着去。”

    陈煦讪讪的让开,赛神医毕竟一大把年纪,这样薅他脖领子的确有点说不过去,“老赵,刚才实在对不住,我只是太紧张了。”

    赛华佗不搭腔,他轻轻捻动梦瑶头上的银针;陈煦一颗心又提溜了起来,“你轻一点,头部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一个没有分寸,我家梦瑶这辈子就毁了。”

    赛华佗冷哼一声,陈煦又吓得不敢言语了。

    紫檀看看师傅又看看陈煦,她忽然有点羡慕梦瑶。

    梦瑶对陈煦冷嘲热讽的从没给过他好脸色。陈煦反倒恨不得把她含在嘴里、捧在掌心里呵护;而自己主动送上门,他反倒不屑一顾了,男人难道都这幅德行?

    紫檀不由握了握拳头,右掌心的疼痛让她倒吸了口凉气。

    赛华佗跟陈煦虽然没大没小。对她这弟子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前天背脉决,她记错了一个字。左掌心挨了三板,肿的跟肥猪蹄似的;昨天背方子,她一个字都没有错,左手依旧挨了三板,她委屈的想哭,师父却说这是为了让她记住以后就该这么背。

    “阿紫,你既然拜老夫为师,老夫就一定要将你培养成一代名医,不要怪师父严厉,悬壶济世实则将人命玩弄于股掌之间,你一个小小的疏漏可能就会让病人万劫不复。”

    赛华佗语重深长的话回荡在耳畔,紫檀不敢委屈,她只是希望能得到陈煦的一点安慰,昨晚与他一起用餐,她吃饭的碗掉在桌上三次,他都没有问一句她的手怎么了。

    紫檀自遇到陈煦,她的眼泪就变得不值钱了,昨夜做完功课,她躺在床上哭了半宿才睡着;此刻看到陈煦提心吊胆的样子,她又想哭了……

    梦瑶昏迷不醒,杀猪宴当然是吃不成了。太阳落山,杨家、冯家的人相继告辞。

    “清儿,今夜跟娘回家住吧,娘有日子没见你了,想跟你好好说说话。”冯夫人走在最后,她对冯清说道。

    冯清看向陈煦,陈煦点了点头,“清儿,你先跟岳母回家,过几天我亲自接你回来,”顿了一顿,他又道,“清儿,我还要给你补办一个难忘的婚礼。”

    冯清几乎是哭着离开陈府的。

    “清儿莫哭,你现在怀着身孕呢。”

    “娘,清儿是心里欢喜。”

    冯夫人沉默,痴心女子负心汉,古人诚不欺我哉……

    思柔公主天明之后就要回宫,陈煦原本想好好陪她一晚,谁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儿?陈煦抱着思柔坐在梦瑶床头歉意道。

    思柔公主浅浅一笑,“相公,思柔早晚都是你的女人,来日方长,才不急这一时呢。”

    陈煦听她说得有趣,心中的伤感冲淡了许多,他情不自禁的低头在思柔额头吻了一下,“仪式”还没有结束,曦儿就哭哭啼啼的走了进来,斗儿跟在她身后却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曦儿,别担心你娘亲,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爹爹,不是的,”曦儿抽抽噎噎的道,“胡杨哥哥有小jj,瑾哥哥有、瑜哥哥也有,为什么就曦儿没有小jj。”

    陈煦愕然,思柔哭笑不得,斗儿脸颊有点发烫。

    “傻丫头……”

    陈煦安慰曦儿好半天才让她接受姑娘家没有小jj的事实,他又哄她跟斗儿姨姨睡;斗儿抱着曦儿离开,陈煦又叫住她问她在家里习惯不习惯。

    齐人之福不好享受,尤其陈煦还想着一碗水端平,这要操的心绝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

    北平的冬夜很冷,斗儿的身上、心头却暖洋洋的,这是她在京城的第一夜,她却感到了强烈的归属感,秋月姐自始至终都没把她当外人,府里丫鬟们也没有那些勾心斗角的腌臜事儿,她喜欢这样的家,尤其槐花那声“小夫人”,她听的是又羞又喜。

    夜已经深了,她却没有半点睡意,看看曦儿,她又憧憬着将来,大哥哥会疼爱她的,她也会给大哥哥生一个像曦儿这么可爱的女儿或者是儿子也说不准……(未完待续。。)

第413章 神经质的梦瑶

    未曾清贫难成人,不经打击老天真。

    这句话可谓盈盈的真实写照,论模样,她不及斗儿美艳;比悟性,斗儿能甩她二十几条街,她的骄傲、她的坚韧、她的永不言败其实都是被爹娘宠出来的,就好似色彩斑斓的肥皂泡,轻轻一戳,一切都化作泡影。

    盈盈嫁与陈煦为妻,她所思所想所作所为都是围绕着“望夫成龙”这一主题;当她知道陈煦的真实身份后,她同时也失去了努力的方向,或者说,她不知道她该做些什么。

    外间屋里,抱玉已经睡了,盈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月光下斑驳的树影映在窗棂上,她不由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的爹娘,眼泪不争气的涌出眼眶,可她却不敢哭出声音。

    此时此刻,她希望她的夫婿能陪着她、听她尽诉衷肠;可她的夫君今夜却陪伴着别的女人……

    抱玉以前就没有睡懒觉的习惯,现在更加不会有,天刚蒙蒙亮,她就起床洗漱了。麻利的收拾停当,抱玉弄好温水、准备好洁牙的青盐,她这才叩响了盈盈的房门。当然,她心里也有点奇怪,往常小姐早已起床练功了,今天怎么竟然睡起了懒觉。

    抱玉等了一炷香时间不见小姐起床,她遂推开房门走进里间屋。

    盈盈依旧没有起床,她蒙着头低低的呻吟着。抱玉忙问小姐哪里不舒服,盈盈有气无力的说她头晕、浑身没力气。抱玉掀开被,但见盈盈双目红肿的跟俩青核桃似的,她看得心里难受、鼻子里也是酸酸的。

    “小姐,我现在就去叫姑爷。”

    盈盈嘴里说不要,她作势抬头,刚撑起身子又倒了下去。

    陈煦来得很快,他坐到盈盈床边,伸手按她前额。还好没有发烧,估计是舟车劳顿又受了些凉。

    “姑爷,小姐害了什么病?”

    陈煦摇摇头,“应该没有大碍,待会儿我请赛华佗过来看看,开一服药,休息两天就好了。”说完,他又问盈盈还有哪儿不舒服。

    盈盈沉默良久,她忽然问抱玉要痰盂。陈煦开始以为她要净手,刚接过痰盂。盈盈作势欲呕,他忙将痰盂凑了过去。

    盈盈吐完躺下,抱玉去倒痰盂,陈煦转身去倒开水给她漱口,等回到床边,他竟发现她的两侧脸颊全是湿的,泪水顺着紧闭的眼梢流过耳边沾湿了枕头。

    陈煦有点手足无措,他女人不少,却不敢说了解女人。至于盈盈为何哭泣,他觉得定是因为千里辞家兼身体不舒服,自然要哭。

    陈煦怜意大起,他轻柔的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又抱着她坐起来。取出压风被下的衣服替她披在身上,“盈盈,咱先起床活动活动,一会儿叫赛华佗过来。等你喝了药很快就好了。”

    盈盈也不睁眼,她任由陈煦摆布,穿好上衣要穿裤子。他掀开被子才发现她的亵裤上、两腿之间的部位殷红一片。陈煦愣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盈盈来例假了。

    陈煦叫抱玉,抱玉还没有回来,秋月的声音却在背后响起。

    秋月看一眼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她去而复返,手中却多了女人专用的卫生带。

    “相公,你去看看梦瑶姐姐,刚刚秋霜告知妾身说梦瑶姐姐醒了。”

    陈煦匆匆走出房门,盈盈紧闭的眼梢又一次滚落两颗晶莹的泪珠……

    **************************************

    “相公,梦瑶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陈煦刚走进梦瑶房里,梦瑶已纵身扑进他的怀里。

    软玉温香在抱,陈煦一颗心彻底放回肚里,他的梦瑶终于回来了。

    “相公,阎罗殿的黑衣杀手杀了咱们家好多人……”听到梦瑶的话,陈煦有些发懵,梦瑶自顾自的续道,“剑岳宗的董贤乘人之危,梦瑶才不让他欺负,梦瑶就跳进河里,河水……”梦瑶说到这儿,她忽的顿住,推开陈煦,她不住的抚摸自己的小腹,“我的孩儿呢?我的孩儿是不是没了?”

    想当年,梦瑶为了能顺利受孕,她可没少折腾,毫不夸张的说一句,她腹中的胎儿比她的命都重要。

    陈煦圆睁双目,站在门口的思柔公主也是一副不能置信的样子,梦瑶的记忆难道停留在了五年前她投河自尽的那一刻?

    赛!华!佗!

    陈煦不由大吼一声,中气十足,他的声音远远的传将出去并传进了外院赛华佗的耳中。

    赛华佗心里“咯噔”一声,陈小子怎么发这么大火?难道昨天真的把梦瑶扎成了白痴?赛华佗顾不上收拾药箱,他展开身法一阵风一般冲进了陈府的内宅……

    “相公,你…你说已经…已经过去了五…五年?”

    这次轮到梦瑶目瞪口呆了。

    陈煦点点头,梦瑶又有些不甘心的道,“那…那我这几年在哪儿?都做了什么?”陈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要告诉她说她些年混迹丐帮?

    梦瑶看看自己的双手,手背的皮肤有些粗糙,指肚间更有茧子,她又冲向梳妆镜前打量镜中的自己。

    “相公,梦瑶是不是老了?现在变得不好看了,你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宠着梦瑶?”

    “你瞎说什么?我娶你难道就因为你的姿色?”

    陈煦说的梦瑶眼泪都淌下来了,他以为梦瑶因为感动,熟料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原来你真的觉得梦瑶已经老了,难看了。”

    陈煦半晌无语,他真恨不得抽自己大嘴巴子……

    斗儿拉着曦儿的小手出现在梦瑶的视线里,梦瑶终于不再纠缠刚才的问题,她颤声问陈煦道,“相公,她…她就是梦瑶的孩儿?”

    “曦儿,快叫娘亲。”

    曦儿还没开口,梦瑶已经抱住了她,她神经质的扯开女儿裤带检查了好半晌,弄得曦儿老大不乐意了。

    “相公,赵神医都说梦瑶怀的是儿子,怎么会变成丫头?”

    陈煦看向赛华佗,赛华佗臊眉搭眼的走了出去,当年梦瑶缠着他问怀的儿子还是女儿,一天问三次,他不胜其烦才随口说是儿子,哪成想时隔多年她还记得这事儿?

    “那秋月呢?她生的也是女儿吧?”

    梦瑶问完,他就看到了陈瑾、陈瑜蹑手蹑脚的朝屋子里探头;看到两个小正太冲陈煦叫爹爹,她这次真的哭了。

    陈煦脑袋阵阵发懵,抬头看到秦观,他忙迎了出去。梦瑶还不知道岳父母遇害的消息,该怎么告诉她呢?(未完待续。。)

第414章 天字号败家子

    腊月二十三,小年。

    京城的节日氛围与往年有所不同,这完全得益于中华银联对民众发放的贷款。

    往年节衣缩食的贫苦百姓手里有了现银,减去来年春种的开销,他们都略有结余,固然不能大操大办,但剪窗花、贴春联这种事儿必须得有,境况稍好点的家庭还会给孩子们置办一身新衣或给儿子买点爆竹、给女儿扯两尺红头绳。

    底层劳动人民只关心穿衣、吃饭,京城的达官显贵乃至富贾豪商,他们更关心朝廷风向的变化,专利司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走进他们视线的。

    专利司隶属于工部,前金陵府尹孟易孟大人就任司长兼任工部右侍郎;与此同时,由内阁票拟、正统皇帝朱批的《专利法案》正式生效。

    《专利法案》的条文都是陈煦提供的——他当然不会告诉别人他不过是从笔记本电脑上誊抄一遍——草案上呈阁部即引起了轩然大波,无论从行文的格式还是文字的严谨性都无可挑剔,毫不夸张的说一句,千金难改一字。

    《专利法案》提出的关于知识产权的概念简直成了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可谓有人欢喜有人愁:靠手艺吃饭的匠人,他们谁人没有一两手绝活?经营实业的商人,哪家没有独特的工艺?就以药行为例,哪家成药铺子没有自己的秘方?

    他们为保存秘方可谓殚精竭虑,可这又如何?百密总有一疏,高手甚至能从药渣子里分析出成药的配伍,该法案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文人士大夫大都嗤之以鼻,他们从中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难道低贱的匠人的手艺也能受到朝廷律法的保护?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是国家长治久安的根本。绝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自专利法颁行以来,朝中御史言官弹劾的奏章仿佛雪片似的飞进皇宫、飞到了正统皇帝的龙书案上,他们最开始弹劾的只是法案,不知是谁从什么渠道得知这背后竟有陈煦的影子,他们的目标渐渐的转移到陈煦身上。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那些读书人可谓咬牙切齿,若非要顾及自身清誉,他们早就飚脏话、问候陈煦的祖宗十八代了。

    关于陈煦的对策,正统皇帝起初也是半信半疑,中华银联成立后的一系列惠民政策让百姓受惠。京城比往年多了欢声笑语,这也让他看到了希望。

    当然,他更不会忘记陈煦“赔本赚吆喝”还要对百姓声明这都是朝廷的政策、是皇帝陛下对百姓的体恤的一系列说辞,这样的人不是忠臣还有谁是忠臣?

    御史对陈煦的弹劾触怒了正统皇帝,所有的奏章留中不发,他不仅将靖国公的爵位还给了陈煦,而且赐他蟒袍玉带、许他宫中骑马、乘轿。

    陈煦深受帝宠,忠国公石亨、大太监曹吉祥都看在眼里,哪个心里能好受?

    当然。他们都是人精,这种时候跟皇帝陛下唱反调,这只能陛下心生芥蒂,曹公公的其中一个干儿子向干爹进言说陈煦毕竟年轻。志得意满难免自我膨胀,这叫捧杀,捧得越高摔得越痛,曹公公深以为然。

    自此。朝中御史言官对陈煦的弹劾数量直线下降,甚至有趋炎附势之徒登门自荐表示甘当国公马前小卒。当然,陈煦都一口回绝。他以前读史印象最深的有两句话,其一曰,功高震主;其二曰伴君如伴虎,但凡那些骄横狂傲之辈大都是没有好下场的,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

    陈煦进宫拜见皇帝或探望思柔公主,他也没有骑过马、乘过轿,以前怎样现在还怎样,至于那蟒袍玉带,除非皇帝宣召,他平常很少穿的,别人问起来,都是一天三炷香供起来了。

    靖国公当然也会干一些出圈的事儿,比如说公布肥皂配方这事儿。

    《专利法案》虽已颁行天下,但大多数人对此尚持观望的态度,陈煦果断的公开家族赖以生存的肥皂的配方,他成了公认的败家子,而且还是天字号败家子。

    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杨家人尝过肥皂的甜头,他们哪肯失去这一笔庞大的财富?他们纷纷找杨云睿“诉苦”,希望他能劝劝靖国公,先把钱庄里的钱低息外借,这紧跟着又公布配方,败家也不是这么个败法啊。

    杨云睿只是嘴上应承,夜深人静的时候夫妻两人才会念叨一番家族的短视。

    冯家也不例外,邝雨涵感触尤深,当年她一意孤行嫁给冯澈被娘家人说成是跳火坑,这些年非但没人再提,他们甚至把她当姑奶奶供着,母亲提到“我家雨涵”那自豪的劲儿头简直说不出口。

    中华银联筹备金银、肥皂配方公布,这两件事儿发生后,邝家的支系似乎看到了破败的征兆,有的不自觉的疏远,更多的是旁敲侧击想了解了解情况,爹娘则有些忧心忡忡,他们这是搞什么?这好日子还过不过了?

    “闺女啊,靖国公这样搞,真的不会出乱子吧?”

    “娘,没事儿的。”

    中华银联的账目都是绝密级的,邝雨涵当然不能告诉母亲,自从大通钱庄赔了夫人又折兵,钱庄接受的存款呈直线上升。

    如今钱庄库存现银就超过六百万,昔年五百万两银子的本钱,大量发放贷款之后竟然多了一百万,这说出去谁能信?陈煦曾经说过,到明年年底,钱庄的库银要达到两千万两银子。陈煦说这番话时,别说邝雨涵,即便秋月也是一副不能置信的样子,只是现在他们都信了。

    小年这天有祭灶王的习俗,据说这天灶王爷会上天向玉皇大帝禀告这家人的秉性以便赏善罚恶,送灶时大都在灶王像前摆好贡品,吃人嘴短,他老人家到了上边也就不会信口开河了。

    陈煦回家的时候,秋月她们正张罗着扫尘土、剪窗花、贴春联,年味十足。

    “哥,你提得这是什么?”

    斗儿迎上陈煦,伸手去接他手里长得跟狼牙棒似的椭圆形的东西问道。

    “这玩意儿叫榴莲,皇上赏赐的番邦进贡的水果,带给你们尝尝鲜。”

    “番邦?”斗儿疑惑的看着两个沉甸甸的大家伙,她可没见过这样的水果。

    “对,现在叫什么满刺加王国。”……(未完待续。。)

第415章 榴莲

    榴莲,热带水果,这在大燕绝对是稀罕玩意儿。

    秋月说有股子怪味,小依疑惑是不是已经坏掉了,盈盈、斗儿则左右打量着这浑身尖刺的大家伙,从哪儿看都不像水果;至于孩子们,他们也不闲着,踮着脚扒着桌子嚷着要摸摸看。

    没看到梦瑶,陈煦开口询问被告知她正与弟弟商量祭拜亡父亡母的事儿。

    陈煦忙走去梦瑶房里,见到她双眼肿的跟核桃似的,他心中怜意大起。

    “梦瑶,死者已矣,岳父岳母在天有灵,他们也不希望看到你们姐弟这般伤心难过,小观,我从宫里带回了榴莲,很稀罕的热带水果,你也去尝尝鲜。”

    陈煦这后半句话是对秦观说的。

    与梦瑶不同,秦观早已接受了父母双亡的事实,此刻与其说陪着姐姐伤心,莫如说他想安慰姐姐。既然姐夫回家了,安慰姐姐的重任自然就交给他了。

    陈煦挨着梦瑶坐了,他很自然的搂住她的腰肢,亲昵的叫她名字。梦瑶无动于衷,陈煦锲而不舍,他坏坏的笑着搓热了双手,继而在左手的配合下,右手如灵蛇般钻进了梦瑶的衣襟。一鼓作气势如虎,他轻而易举的攻占了高地、握住了梦瑶引以为傲的酥胸。

    暖玉温香在握,陈煦心神荡漾,那感觉,高巍巍、肉颤颤,如海船入港,爽哉!

    “你讨厌,你有了斗儿妹妹、盈盈妹妹或者其她的什么妹妹,还招惹人家这个老太婆干什么?”

    陈煦为之气结,“我说小梦梦,你见过这么诱人的老太婆?”陈煦手上发力,梦瑶的上衣的扣子被挣开,酥胸暴露在两人面前并且在某人的手中变幻着各种形状,“你这是伤心呢还是吃醋呢?”

    “都有!”梦瑶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她撅着嘴说道,微微停顿片刻,她又小声问,“你刚才叫人家什么?”

    陈煦愣了一愣,“梦瑶啊。”

    “不是这个。”

    “那是哪个?”陈煦真的记不真切了,圣人虽然说过凡事三思而后行的话,可在自己家里说句话还得深思熟虑半天,那多累得慌啊。

    “你叫人家小梦梦。”

    梦瑶声音不大刚好能听清楚,陈煦不由打了个哆嗦,好肉麻。这真的是他叫出来的?

    “你再叫一遍,我还想听。”

    陈煦:“……”

    女人,果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梦瑶心满意足的拉着陈煦去看榴莲,陈煦嘬着牙花子边走边想,日后一定得给梦瑶找点事儿做,否则她净出些幺蛾子。

    管家?以梦瑶小心眼的程度,陈煦估计用不了三天,家里就能鸡飞狗跳;想到梦瑶对科学技术的浓厚的兴趣,陈煦决定给她一个施展才华的平台。至于让她做什么。陈煦暂时还没有想好,水泥什么的,笔记本电脑里有详细的配比数据,这没什么挑战性。

    ***************************************

    陈煦磨刀霍霍。徒手切榴莲的事儿他干不出来,三个孩子可不管危险不危险,他们叫嚷着往前凑,只有胡杨规规矩矩的站在旁边。

    榴莲的果肉呈黄色。绵软多汁并且带着一股特殊的浓烈的气味,陈煦刚将榴莲剖开,孩子们已纷纷捂住了鼻子。陈煦笑着用手捏了一小块放进女儿嘴里。

    曦儿起初要吐,咀嚼两下才发觉又甜又软,她眼睛不禁一亮。

    曦儿说好吃,陈小二当然不甘人后,接过陈煦递给他的果肉,眼瞅陈煦正在切的那一块更大一点,他眼珠一转,忽然转身捧着榴莲送到了胡杨身边,“胡杨哥哥,你先吃。”

    陈煦颇感意外,他赞道,“好小子,竟然知道哥哥先吃,这是孔融让梨啊。”陈煦冲儿子笑,陈瑜也跟着乐,斗儿她们也赞口不绝,她们都说秋月姐怎么教儿子教的这么懂事儿?尤其梦瑶,看看眼巴巴的看着榴莲的闺女,她真恨不得跟秋月换一换;只有秋月,她又好气又好笑,她这儿子耍这种鬼把戏不是一次两次了,就属他心眼多。

    第二块稍微大一点,陈小二给了大哥;第三块比第一块还小,他不假思索的给了妹妹,第四块最小,这是秦观舅舅的……

    最后,他啃着最大的一块,吃得眉飞色舞。

    陈煦给秋月她们一人一块,她们都说好吃,尤其梦瑶,她简直得陇复望蜀。

    “相公,咱们有榴莲的种子,我们也在家里种上一两株,以后岂不是可以时常采摘?”

    陈煦笑着解释了榴莲是热带水果、北地气候不适宜生长的特性,梦瑶奇怪道,“热带?那是什么带?在哪儿?”

    “你从京城一直往南走,过了岭南再往南,走过蛮荒之地,再跨过茫茫大海,就到了热带地区,那里终年不见霜雪,到处是郁郁葱葱的丛林,物产富饶,全年无寒冬……”

    陈煦的话让众女大开眼界,她们简直不能想象那是怎样的一方世界,小依感叹道,“公子,你这几年是不是去过那里?”

    “算是去过吧,如果有机会,我也带你们都去开开眼界。”陈煦含糊道。

    众女一片欢呼,只有几个孩子,依旧全副身心的投入在与榴莲的“战斗”之中。

    “赛华佗呢?槐花,你去叫一下赵神医?请他也来尝尝鲜。”

    陈煦既要左拥右抱又想着家庭和睦,他必须得一碗水端平,尤其买礼物,必须人人都有,不能让哪个觉得受了冷落。吃的东西也一样,比如说榴莲,清儿目前在娘家养胎,虽然冯澈也得了皇帝赏赐,她稀不稀罕是一回事儿,他给她留不留又是另外一回事儿,还有思柔公主的……

    至于赛华佗,老家伙虽然白吃白住,陈煦心里还是希望他能长久的住下去,能让名满天下的神医做自己家的私人医生,就算正统皇帝都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家里女人多,以后孩子也多,难保没个头疼脑热的,有他坐镇,这省了大事儿了。

    “我看某人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赵神医那女弟子可是个美人呢,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

    梦瑶酸不溜丢的说道。

    “啪!”

    陈煦忍不住给了她一巴掌,屁股上……

    盈盈看看一脸委屈的梦瑶又看看忍着笑的秋月姐她们,她竟然会心一笑。

    这绝对不是嘲弄的笑,这是心结开解的轻松的笑容。薛家也算大户人家,在这种大宅门里,妻妾之间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腌臜事儿她见得多了,妾室在家里没有半点地位,尤其在当家主母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终日陪着小心,要是再碰上凶悍善妒的大妇,稍不如意可能就是一顿毒打,就算被乱棍打死也是稀松平常。

    在陈府的这几日,她发现似乎不是这样,家里即便最小心眼的梦瑶姐姐,也只是嘴上不饶人而已,她可从没有在吃穿用度上难为过她,至于秋月姐更是没得说,即便她的两个姐姐待她都没她那般和善、周到。

    至于家里的孩子,竟也没有嫡子庶子之别,陈家的长子瑾儿就是妾室生的,这在别人家或许不可思议,共同生活了这几天,盈盈觉得这再正常不过;当然,盈盈至今也没弄明白这个家里谁说正房谁是侧室,按理说公主姐姐应该是正房,可公主竟称呼梦瑶为姐姐,还有清姑娘,论家世、品行,她做正房一点都不为过。

    对一个女人而言,她和她的后代都能幸福,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盈盈如是想到。

    “陈小子,有好吃的还能想到老夫,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陈煦未见赛华佗其人,他已经听到了他的声音,紫檀紧随其后,走路的时候手里都捧着一本医书。

    “这是什么?”赛华佗果真没见过榴莲。

    “我知道,我知道,”陈瑜抢先道,“这叫榴莲,可好吃可好吃了。”

    赛华佗动手品尝之后,他也赞道,“味道不错,就是这气味不太好闻。”

    “据说这还能入药,至于药性,我只知道甘温、无毒,至于归经与适用症,就得你自己想办法了。”

    “此言当真?”赛华佗喜出望外,对药物他有种莫名的亲切同时也有远大的志向。如今流传的医书,疏漏与错误颇多,他有志于编写一部药典,当然这个重担恐怕还要落到他的好徒儿身上。

    “阿紫,你也来品一品。”

    陈煦亲自送到紫檀跟前,看到紫檀的左手,他忍不住问了一句是谁打你了,太狠心了。紫檀眼泪竟簌簌而下,陈煦看向赛华佗,赛华佗同样瞪着他。

    “你竟然体罚徒弟?”

    “她本来没事儿,被你这一关心反倒有事儿了。”

    陈煦:“……”

    懒得跟赛华佗斗嘴,尤其梦瑶都要张牙舞爪了,陈煦遂说起榴莲的来历,他忽然想到牛顿的故事,据说牛先生曾在苹果树底下蹲着恰巧苹果落在了头上,他继而发现了万有引力定律,如果他当初站在榴莲树地下,估计现在的中学生们会轻松许多。

    陈煦跟众人分享这个笑话,只是一个人也没有笑,梦瑶好奇道,“什么是万有引力定律?”

    陈煦真不知道怎么解释,含糊搪塞梦瑶,然后他不知为什么想到了单摆,想到了摆钟,梦瑶干这个最合适不过……(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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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杀手魂穿到金陵商贾世家一个弱智的早产儿身上,得不到家族的认可远走京城却碰上了史上最贪财的皇帝。搞副业、做皇商,肥皂生意巨大的利润让人眼红,有些事情唯有杀戮才能解决,无意中捡到的一只狙击步枪更让他如虎添翼。家国天下事,想躲却躲不开,为了家人,跃马扬刀,他用现代社会特种部队的训练方法打造了一支铁打的部队——狼牙。
百骑破万敌,狼牙一战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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