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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凌云无忌     回到古代当将军txt下载     回到古代当将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5章 扑克与夜袭

    夜,狂风起,天降大雪。

    陈煦猫在房里闲得无聊,陈莺儿不许他下床更不许他出门,闲得发慌就想找点消遣的游戏,笔记本落在国公府里况且即便拿来也还得给他们讲这是什么东西以及该怎么用之类的事情,与其如此还不如想点集体能玩的游戏。陈煦灵机一动,他想到了扑克,制作不算困难,找点硬卡纸写上数字符号就能解决。

    冯清找来硬卡纸交给陈煦,其他几人眼睁睁的看着陈煦裁纸、画符,他一共做了两副扑克,本打算制作第三幅,冯澈他们却催着他快讲这是干什么的。

    陈煦对扑克了解不多,会玩的又能拿得出场面的只有斗地主,规则不难,冯澈他们又都是人精,他讲一遍他们就都懂了。

    两副扑克牌,陈煦、杨云睿、冯澈三人玩一副,凌月华、梦瑶、冯清玩一副,秋月他们在在旁边看着;李十娘最本分,她安静的陪在冯澈身边,时不时给出个主意总能阴陈煦、冯澈一把,这不禁令两人感慨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妓院的花魁真不是白干的;顾盼儿倒是想效仿李十娘坐在陈煦旁边,看着“虎视眈眈”的梦瑶,她是真没那个胆量。

    冯氏夫妇、陈莺儿不好意思跟小辈们搀和,冯靖去做自己的事情,冯夫人陪着陈莺儿聊天,天机老人来的时候她接触到陈莺儿的脉搏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莺儿,你年方几何?”

    陈莺儿知道冯夫人的身份,江湖十大高手在她眼里甚至比紫禁城里坐着的皇帝更神秘,起初战战兢兢,冯夫人态度和气,跟她说话就跟拉家常一样,她也渐渐轻松起来。

    “我今年三十岁,人都已经老了。”

    三十岁的女人十六岁的儿子,在现代社会倒也存在这种情况,不过这孩子八成养不大,要么生在下水道里要么就生在厕所里;在大燕却没有任何人觉得奇怪,冯夫人心里叹气,这正当壮年的女子脉象竟给人油尽灯枯的感觉,如果传到陈煦耳中,这得是何等打击?她既然知道了又岂能袖手旁观?

    “冯夫人,我孩儿惹了剑岳宗的大宗师,他不会有事吧?”

    冯夫人虽劝她不要担心,她心里却依旧不能放心。

    “剑岳宗势力的确不小,天机老人虽名列第五,可他若公开发难,旁人定然指责他以大欺小不说,剑岳宗想在京城继续立足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他是聪明人,绝不会因小失大;至于想使阴招、下绊子,有我夫妇做后盾,他也不得不顾及三分。”冯夫人右手看似不经意的按着陈莺儿背心,陈莺儿起初只是感觉背心微热,继而全身暖洋洋的舒泰,困意不自觉的袭上心头,她慢慢靠在冯夫人身边睡了过去。

    三个男人斗地主,战况激烈,气氛倒还融洽;三个女人——呃,应该说两个女人——明争暗斗比打扑克精彩,拍成电影收视率估计能超过新闻联播。

    梦瑶不是输不起的人,她只是受不了输给冯清,偏偏冯清颇有天赋又有顾眉生在一旁帮衬,梦瑶屡战屡败,脸上都被贴满了纸条再玩下去她都看不到脸了依旧不肯干休。

    “冯姑娘,咱们三个人游戏,你找丫鬟在一旁出谋划策,这算怎么回事儿?”

    顾盼儿没介绍过自己,梦瑶一直当她是冯清的丫鬟,冯清发现有个人精似的女子帮她出些主意真不错,也就真动了这个心思。顾盼儿自觉巴结梦瑶没什么希望,对冯清上心也就越发乖巧伶俐,年纪虽大过冯清,她却言必称姐姐。

    虽没有了顾盼儿帮衬,冯清只要跟梦瑶打对手牌,无论梦瑶是地主还是农民,胜利的都是她。梦瑶脸上的纸条又加了一层,她开始埋怨凌月华:“月华姐,咱们可是好姐妹,你总不忍心老看着我输吧?你得帮我。”

    “我可是帮理不帮亲的,咱俩一伙的时候我肯定想法设法打败清姑娘。”凌月华指了指冯清,冯清说道:“月华姐,你以后叫我清儿就行。”

    凌月华从谏如流,她续道:“可我跟清儿一伙,总不能想法设法让自己输吧?”

    斗地主就是这么公平。

    梦瑶无言以对,耍赖不成,她又总输,对斗地主渐渐的失去了兴趣——也不能说对斗地主失去了兴趣,她觉得如果跟陈煦、秋月玩一定很很开心;有想她以后定当刻苦学习斗地主,争取日后能把冯清斗到丢盔弃甲——她借口夜深结束了牌局。

    虽然住在冯府,梦瑶以照顾病号为由,她想宿在陈煦身边,说这话的时候她很得意的看了冯清一眼,这一瞬间赌了半个晚上赌回来的怨气消失的一干二净。冯清暗恨,她灵机一动的拉着凌月华的手:“月华姐姐,今天晚上咱们同床夜话好不好?”

    凌月华爽快的答应,她又看了梦瑶一眼,“梦瑶,你也一起吧。”说着看了看杨云睿,“他们师兄弟三人也能好好交流一番。”梦瑶毕竟没跟陈煦成亲,凌月华感觉他俩现在就住在一起不妥当,陈煦虽有伤在身,可真闹出“人命关天”的事儿,左都御史的脸面可不大好看。

    “十娘,你也跟嫂子她们多沟通沟通,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

    冯澈也希望李十娘能尽快融入凌月华这个圈子,如此三个男人都“光棍”了,梦瑶也不好再坚持,她心不甘情不愿的瞪了冯清一眼又扭头幽怨的瞅着陈煦,就这么随她们去了。

    “大师兄,秦府的戒备不能再依靠剑岳宗,否则他们想使绊子简直太简单了。”

    杨云睿点了点头,“我们现在能动用的力量只有‘狼牙’以及六扇门。”

    “大师兄,我们何不培养自己的势力?”

    陈煦感觉他跟冯澈想到一块去了,杨云睿却说:“将军,尤其是掌握统兵权的将军,私蓄家将最招陛下忌讳,此方案不妥。”

    陈煦摇头道:“大师兄,我们当然不能蓄养家将,我突然觉得京刀盟的套路就不错,京城乃燕国都城,鱼龙混杂,我就不信除了京刀盟就没有别的小门小帮,我们何不将这些人收为己用?如果是可造之才,我们可加以培养,即便扶不起,这些地头蛇打探打探消息总还是绰绰有余吧?”

    冯澈拊掌大叫:“明阳,好主意啊,能跟京刀盟叫板,想想就觉得过瘾,咱们也得取个气派的名字,嗯…就算三剑客联盟。”

    “贱客?你能不能高雅点?”陈煦撇了撇嘴。

    “这恐怕也瞒不过陛下的耳目。”

    “我们何须要瞒?皇上见识了京刀盟的跋扈,王公公负责整饬不也只是动了些无关紧要的替罪羊?帝王权术,不外乎制衡二字,能有力量对抗京刀盟,皇上恐怕也乐见其成吧?”

    杨云睿盯着陈煦,陈煦被他看得发毛,“我说错话了?”

    “我发现你真有老奸巨猾的潜质。”

    陈煦拱手道,“承让,承让。”

    冯澈:“……”

    三人同榻而眠,午夜之后,风雪越发肆虐,这是这个冬季的第一场雪,老天爷似乎想把前些日子欠下的债一次性补回来,雪花落在房上、树上沙沙的响,其中还夹杂着积雪压断树枝的声音。

    阒无人声的黑夜里,如银装素裹的天地间不时传出这有如天籁般的声音,这简直是大自然最和谐、最美好的画面。

    然而,偏偏有人想打破这种宁静。一个身着白袍的人影出现在陈煦居所的屋顶,他的脚步声很轻,甚至轻过积雪坠落的声音,他如鹞子翻身一般翻下屋脊,长剑出鞘,剑尖点地,凌空的身躯借势而起,撞开门窗,身体如弓箭般射向床上的陈煦。

    直到门窗破裂的刹那,陈煦几人方从梦中惊醒。陈煦、冯澈有伤在身,他俩反应稍慢,杨云睿第一时间握住身边锁喉枪,几乎是下意识挡住了那不怀好意的一剑。

    “天机老人?!”

    杨云睿一招即溃,他却认清了来人的真面目。天机老人虽然蒙面,杨云睿却记得他那双眼睛。

    天机老人似乎也有些诧异,他原本只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劫走陈煦,哪成想房里竟还有杨云睿、冯澈二人?苦竹前科如在昨日,他岂会重蹈覆辙?如果冒然斩杀冯澈、杨云睿二人,相信他剑岳宗第二天就会土崩瓦解,不杀亦不能重创,他如何劫走陈煦?况且他还要顾及江湖声誉,天机老人当机立断,他一招迫退冯澈夺路而出,就在这时候陈煦手中的枪响了……******************************************************偶发现越是晚上越有感觉,这章简直一气呵成,求票,求收藏!!!

第106章 高手对决

    天机老人一直奇怪陈煦的暗器是如何发射的,自破屋而入,他就一直戒备着,枪声响起的刹那,他竟不可思议的凌空转体,子弹擦着他的衣袖飞过;与此同时,天机老人右手朝虚空一抓一掷,两片木屑如两支袖箭般激射而出,目标直指陈煦。

    陈煦第一次见识了什么是飞花摘叶可伤人,诸葛亮“挥泪”斩马谡也不过如此,他如懒驴打滚般就势一滚,那两片木屑深深的陷入他刚才睡觉的位置。这一番挣扎陈煦的伤口开裂,鲜血渗了出来,相比伤口传来的痛楚,他更觉心惊,若慢上半步,他恐怕就得跟人世说声拜拜了。

    杨云睿再度起身,天机老人已然跃出了房间。

    “剑岳宗的大宗师行此鸡鸣狗盗之事,真令在下大开眼界啊。”

    门前站着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影,黑色的衣服在晶莹的雪的世界里分外显眼,他不动如山、饶有兴味的看着天机老人。

    天机老人脚尖点地,借势跃上屋顶;黑衣人后发而先至,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落在屋脊之上。

    “一眉?!”

    天机老人目光一凛,这家伙速度之快简直如鬼似魅,天下除了那号称江湖第一人的一眉再没第二个人能办到。

    陈煦冲出房间,天机老人与一眉已然战在一处,但见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腾挪变幻。天机老人长剑翻飞编织的剑网似密不透风一般,杨云睿也好、冯澈也罢,他们自问破不了老家伙的剑势,一眉手中似乎握有钢针、峨嵋刺之类的武器,天机老人快,他比天机老人更快,如穿针走线般刺入那炫目的剑光之中,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陈煦紧握手枪,他想开枪却难以捕捉天机老人的身影。

    这两人都是江湖中顶尖的强者,即便以天机老人的年纪也不曾现出“骨质疏松”的征兆,身体不经意间接触房屋、树木,房屋倒塌、树木断折却丝毫不能影响他们的速度,积雪漫天飞舞映衬着绚烂的剑光,如果那刨除巨大的破坏力,这场景简直是童话般的世界。

    冯靖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陈煦三人身边,他表情凝重的看着如龙卷风一般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大宗师光临寒舍,招呼也不打一声,似乎有失礼数吧。”

    冯靖朗声说道,他也认出黑衣人正是一眉,如果两人联手,想留下天机老人恐怕不难,只是这是江湖大忌,当日他夫妇联手诛杀苦竹也就罢了,如果再废掉剑岳宗的大宗师,相信江湖会为之沸腾的。

    天机老人长啸一声,身形暴退,他消失在茫茫雪夜里。一眉或许不屑于背后偷袭,陈煦却没有顾忌,抬手就是一枪,只可惜子弹如泥牛入海一般任由天机老人逃之夭夭。

    一眉站回屋脊顶端,他扭头扫了陈煦一眼,陈煦喊了一声“哥”。一眉有些诧异,这些年独来独往,似乎这种称谓对他有些陌生,陌生之余又透着股亲切。

    “一眉兄何不过府一叙?”

    冯靖拱了拱手说道。杨云睿、冯澈终于明白眼前的黑衣人竟是那神秘的江湖第一人,他们也好奇陈煦为何与其产生交集,上次秋月的事儿、今夜所发生的一切,他似乎一直暗中护着陈煦,他们俩到底什么关系?

    “光祖兄,在下习惯了清净,告辞。”

    “哥,下来喝杯热茶也好啊。”

    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陈煦当初救一眉性命只是出于好意却想不到这回报来得如此之快,说句心里话,他真心感激一眉,尤其是秋月那事儿。男人表达感情的方式与女人不同,他们总喜欢把真实的感情隐藏在心里,相比叫一眉一声哥,他更想喊一声姐,只是考虑到后果不敢而已,否则一眉指不定当场能弄死他。

    一眉不答,作势离开,陈煦又补充了一句,“下雪的时候还是穿白衣服更合适一些,黑衣服太显眼了,还不如不穿呢。”

    冯靖三人无语的看着陈煦,一眉脚下一个踉跄,他差点没摔下来,骂了一声“混小子”消失在夜空里。

    “这就是你打伤董贤的暗器?”

    杨云睿、冯澈看着陈煦的手枪,他们颇有些好奇。

    “到底是怎么发射的?演示一下嘛。”

    陈煦身上的伤口已重新包扎,被打斗惊醒的女人们也没了睡意,她们围在陈煦三人身边叽叽喳喳的。梦瑶见过手枪却没见过发射,不过她现在更关心陈煦的身体,听到冯澈的话,她颇有些不满的说道:“等相公伤势好一些你们再研究嘛。”

    冯清听梦瑶陈叫陈煦“相公”,心里酸溜溜的,她想了想也开口道,“那些子弹是有数目的,浪费一颗就少一颗,我觉得还是不要浪费为好吧。”

    梦瑶盯着冯清,她不知道陈煦、冯清坠落秘洞的事儿,只是觉得一个外人竟然比她这做妻子的更了解相公的事儿,心里颇有些不舒服,她哼了一声独自生闷气。

    陈煦哪知道女孩儿间的暗战?他只是考虑到扰民的问题,手枪虽配了消声器,可他闲麻烦一直未带在身上,刚才是迫不得已,深更半夜试枪就有点不道德了。

    “煦儿,这暗器杀伤力虽强,我建议你最少不要对其产生依赖。”冯靖突然插口道,他又看了看冯澈、杨云睿,“还有你们也是,若习惯性的依赖于投机取巧,你们自身的功夫将难有寸进。”

    杨云睿、冯澈点头应是,陈煦却有些沉默,冯靖说的很对,再没有手枪之前,想要保命他只能依靠冷兵器以及自身的应变,而今第一反应就是手枪,如果当子弹耗光之后该怎么办?以燕国目前的科技水平,想制作手枪配套的子弹很难。

    因此,对陈煦而言最可靠的还是冷兵器。

    陈煦也终于想明白了现代社会武道没落的原因,即便自身武功再高,能挡得住子弹的又有几人?即便能硬撼普通子弹,那还有穿甲弹,更厉害的还有火箭弹,人们总是习惯于追寻最犀利的武器,社会也正式如此进步的,只是不知道这种进步是好事还是坏事。

    陈煦看了看冯夫人,他突然意识到母亲没有出现。

    “师父,我娘呢?”

    “莺儿还在睡,她这几天太累了,就让她好好休息吧。”

    陈煦兀自不放心,他跟着冯夫人走进房里,母亲睡得正香,小脸红扑扑的看起来很有爱,他摸了摸母亲额头告辞离开。冯夫人看着陈煦的背影欲言又止,现在还是别告诉他为好,否则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年轻人喜欢热闹,天亮之后他们跑到户外玩雪。冯清没有搀和,她端着半杯温水递到陈煦手里并问他睡得好不好、伤口疼不疼;梦瑶哪能放任小白兔与大灰狼共处一室?看着冯清端茶递水,她起先冷笑,后来忍无可忍,拉着陈煦去了她睡觉的屋子。

    “师妹倒的水就是好喝呢。”看着陈煦依旧抓着冯清递来的茶杯,梦瑶阴阳怪气的说道。

    “我这不刚接过来还没等放下你就把我拉这儿来了。”

    “呦,是吗?人家还以为你是特别怀念什么呢。”

    陈煦瞥了撇嘴,“梦瑶,咱正常说话好不?你这阴阳怪气的我听着心里发毛。”

    “是吗?”梦瑶冷笑道,“人家当然没有小师妹温婉可人了,男人果真没有一个好东西,人家什么都给了你,你却喜新厌旧,我的心好痛啊。”

    “好梦瑶,咱可有点过了啊,女孩儿家心胸狭窄可以原谅,但狭窄的你这程度就有些令人发指了。”

    “你…你还是嫌弃我了。”

    梦瑶眼泪似乎随叫随到一般立马滚了下来,陈煦坐在床边,他抱住梦瑶的腰,“我哪有,你这思维别这么跳跃好不?”

    “你就有、就有……”梦瑶一口气说了好几个“就有”,陈煦争不过他,于是开口求饶,并信誓旦旦的保证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这可是你说的,你得发誓。”

    发誓?陈煦想不明白女人怎么竟痴迷于这种虚无缥缈的海誓山盟,相比什么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之类极富浪漫主义色彩的陈词滥调,他更喜欢将生米煮成熟饭,想着这些,他伸手去解梦瑶的腰带。

    “你要发誓以后不许跟冯清说话…你不许解我腰带…坏蛋……”

    梦瑶说这话已经晚了,燕国没有现代社会冬季流行的紧身线裤、毛裤这类冬装,梦瑶穿着棉裤,棉裤宽松,待他解开梦瑶腰带,棉裤就滑落到脚踝,然后…然后梦瑶就光了屁股。梦瑶挣扎着想要穿衣,陈煦抱着她顺势躺倒了床上。

    “哎呀!”

    陈煦叫疼,梦瑶误以为碰到了陈煦的伤口,慌忙之中顾不上衣服,她半跪在床边替陈煦检查伤口,就在这当口,房门被人推开,凌月华不能置信的看着两人。

    “你…你们…也太……”

    梦瑶捂着脸不敢见人,陈煦尴尬的挠头道:“大小姐,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的。”

    凌月华迅速转身,“砰”的一声,她摔上了房门。

    “月华姐,怎么了?”冯清在门外叫门。

    “没什么,清儿,你待会再进来。”……

    陈煦手忙脚乱的帮梦瑶穿衣,梦瑶越想越恨,她张口咬住了陈煦的脖子上。

    “疼,梦瑶饶命啊。”

    两人收拾妥当,凌月华把陈煦赶出门外,她只是瞪着梦瑶不说话。

    梦瑶心虚,她小声叫了一声“月华姐”。

    “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们开春就要成亲了,这点时间就等不了?”

    “不…不是的,”梦瑶脸蛋儿通红,她连连摆手,心里却知道自己越来越没有抗拒力,如果不是因为上次不方便,两人恐怕就真的成就了好事。

    “你想过没有,如果让你爹爹知道,他能轻饶了你?”凌月华点着梦瑶的额头,“你还做什么‘打不疼’,我真不知道你都在想些什么。”

    梦瑶实话实说,“月华姐,女孩儿成亲之后是不是每天晚上都做那些事情?”

    所谓“那些事情”,梦瑶虽听陈煦说过,但远没有电脑画面来的有冲击力,梦瑶当真好奇;凌月华脸蛋儿臊的通红,“你作死啊,这种事儿也能问!”……

    天气寒冷,不利于伤口愈合,直到小年那天,陈煦伤口总算无碍了。

    陈煦不是坏人但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以德报怨的事儿离他有十万八千里,心里正嘀咕着怎么跟青檀掰扯掰扯,青檀却自己送上门来。

    “青檀仙子,咱们出去走走可好?”

    “我正有事要问你。”

    两人离开宁国公府,很有默契的沿着当日你追我赶的路线走着,陈煦开口打破了沉默,“你不会还想再杀我一次吧?”

    青檀瞪了陈煦一眼,她顾左右而言他,“董贤并无大碍。”

    陈煦愣了愣,“我知道。”

    “我是说有人替他取出了体内镶嵌在骨头上的暗器。”

    陈煦有些诧异,“是么?谁干的?”

    “赛华佗。江湖十大高手排名第六的怪医。”

    陈煦思量着赛华佗的事儿,只听青檀续道,“你那暗器太过歹毒,以后最好不要使用,否则别怪青檀不客气。”

    “不客气?”陈煦眯起眼睛看着青檀,冯靖也劝他少用,只是方式更容易接受;青檀如此直白,他就感觉青檀管的也太宽了点,衣袖里那双拳头握得紧紧的……******************************************************新的一周开始了,果断的求票,求收藏!!!

第107章 酒后乱性

    两人沿着京城的大街小巷漫无目的的走着,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

    “陈煦……”

    “青檀……”

    两人很有默契的同时叫出了对方的名字,陈煦心里感叹,这么漂亮的女孩儿为什么偏偏要跟他作对?

    “你先说……”

    “你先说……”

    事实再一次证实了两人间的默契,陈煦面向青檀,“女士优先,你请讲。”

    “建宁候府张濂是你杀的?那天晚上的人是你?”

    陈煦皱了皱眉,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女人简直就是聊天杀手,他抬头看看天色,“快晌午了,咱们何妨找家酒楼边吃边谈。”

    青檀有心拒绝,太亲密了总能让她想起那日的尴尬,她这几天想了很多,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后悔或者杀了陈煦能挽回吗?她打定主意与陈煦保持距离,当然不想答应同桌共餐这种事儿。青檀刚要说话,她肚子很不争气的“咕咕”的叫了两声。

    “青檀仙子宁肯挨饿也不愿接受我的邀请,这是对陈煦的不屑一顾吗?”

    “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是答应了。”陈煦断章取义,他想拉青檀的胳膊,青檀瞪了他一眼躲了开去。

    陈煦找了家上档次的酒楼,他叫了满满一桌子菜,清一色的硬菜:牛乳蒸羊羔、糟香鹌鹑、板栗烧野鸡、清蒸鸭,素食只有酒酿圆子,青檀吃素,她不可察觉的皱了皱眉头;陈煦还叫了一坛上好的女儿红,打开封口的胶泥,酒香扑鼻,琥珀色的液体透明澄澈,赏心悦目,令人食指大动。

    “青檀从不饮酒。”

    陈煦倒酒,青檀以手遮碗,态度决绝。陈煦放下酒坛,他竟生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感慨。男人报复女人,最简单最直接的手段就是把她弄到床上,酒是色之媒,美人醉酒,面若桃花,关键是神智迷糊,此等状态成就好事儿,这是何等美妙?他不是没想过春·药之类的东西,只是那就落了下乘。

    他想了很多突发状况却万万没想到青檀竟不饮酒,非但不饮酒,她还不吃菜,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陈煦的吃相。酒香、菜香弥漫整间雅间,青檀肚子抗议了好几次,她终于拿起汤匙舀了半汤匙酒酿丸子的汤润润喉咙。

    “仙子也执着于佛门五戒、十诫?”

    青檀抬头看看陈煦又专注于面前的酒酿丸子,她不认为秉持戒律有什么不好。

    “岂不闻‘酒肉穿肠过、佛祖心头坐’之说?一个人只要心中有佛、诚心向善,那就是佛。”陈煦抿一口女儿红,他继续侃侃而谈,“礼佛、敬佛是发乎于心,而非做给别人看的,有事的时候临时抱佛脚,这跟行贿受贿有什么区别?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佛法所谓万法为空,酒肉为空、素食也为空,既然如此又何须拘泥于这些形式的东西?”

    “想不到你竟有如此慧根。”青檀喃喃自语着陈煦刚才诵念的谒语,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陈煦再看青檀,但见她双颊晕红、眼神迷离,这分明就是醉酒的征兆。

    这是怎么回事儿?不喝酒的人竟然醉了,难道是佛祖听到他千百次的呼唤显灵了?相比显灵,陈煦更愿意相信是佛祖是故意疏忽、错有安排,等着他在心阿谀奉承一番再满足他的愿望。

    高高在上的佛也喜欢听人恭维。

    想着这些,陈煦看了看青檀面前的酒酿丸子,他恍然大悟,只是这酒量也太浅了点吧?一鼓作气,他决定再给梦瑶加一把火,倒了半碗酒递到了青檀跟前。

    “我…我真的不饮酒的。”

    青檀的拒绝明显没有刚才的决绝,陈煦心中想笑,看来堂堂仙子的的道心、佛心也不是那般牢靠。既然与佛无缘,那还是把她从世俗的彼岸拉回来吧。陈煦如此想法或许只是为接下来的行为找到良心上的安慰而已。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陈煦卖弄文采,迷醉的青檀似懂非懂,看着陈煦酒到杯干,她双手不受控制的端起酒碗抿了一口,初次喝酒的人不习惯酒的味道,青檀撇着嘴,眉毛拧到一块,很萌很天真,谪落人家的仙子才是最可爱的。

    陈煦连哄带骗,青檀抿了三口,四舍五入估计都够一两,她就趴到了桌上。

    在酒楼开了房间,把青檀抱到那舒适的大床上,陈煦坐在床边看着她,到底要不要继续?陈煦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好人,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做过辣手摧花的事儿,可他却从没有强迫过女人,青檀醉了,只要脱下她的衣服稍加挑逗,两人就能成就好事儿,唯一不可控的就是后果,陈煦真料不到青檀清醒之后会是什么反应,是寻死觅活还是叮咣五四的给他一顿爆锤?

    陈煦强迫自己去想青檀的“忘恩负义”以及她让自己受伤的事儿,他又想如果不是当时反应迅捷,他现在都过了“头七”了,娘她们还不知道怎样伤心呢。

    悲惨的记忆催生罪恶,陈煦缓缓的解开了青檀的束腰,他又慢慢除去她的上衣,女孩儿如慵慵白鸽的双·乳映入眼帘,白嫩、嫣红,交相辉映,美不胜收,他只觉小腹一阵邪火上升,身体上的某些部位不自禁的发生了变化。

    有些事情就如开启的潘多拉魔盒,欲罢不能,陈煦褪下青檀下裳,看着她那纤细的腰肢、隆起的滚圆的臀以及紧闭的臀缝里那一线天光。这虽不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仙子的“内在美”,他依旧感受到无与伦比的震撼。梦瑶也很美,可梦瑶的美透着娇憨,心里知道她早晚是属于自己的,虽也急色却能忍耐;青檀不同,仙子平素拒人于千里之外,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他的自制力瞬间跌至零点。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陈煦心想即便死了也值了。三下五除二的撕开身上衣服,他压到青檀身上,吻她的唇、吻她的耳垂、胸脯,一路向下,青檀呢喃着诱惑着,陈煦慢慢分开她的双腿……

    自被董贤所伤,陈煦最迫切的就是要报复“始作俑者”的青檀,他的目的达到了,可瞅着床单上、两人身上沾染的斑斑血迹,他非但感觉不到报复的快感反而觉得内疚。男欢女爱乃人伦大礼,发乎于心;把这原本应是水到渠成的事儿当做报复的手段本身就落了下乘,陈煦有些后悔了。他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逃之夭夭,要么留下来等候青檀醒来后的狂风暴雨。

    陈煦自诩有情有义,可若没点担当,这情义又何处存身?陈煦没有跑,他只是拥着青檀躺在了她的身边。软玉温香在怀,陈煦思绪纷纷,女人如水,男人似火,经历过**之后的低迷,他又感觉原始的**蠢蠢欲动了。

    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陈煦说服自己很容易,何况青檀有了经验,在她下意识的配合下,梅开二度……

    两人肢体交缠,陈煦吻着青檀的耳垂睡了过去,忐忑不安,他睡梦中兀自嘀咕着该怎么跟青檀解释。

    直睡到太阳落山,青檀才睁开眼睛,揉着昏沉沉的脑袋坐起身来,她想不通她这是怎么了。锦被滑落,青檀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大惊失色,她迅速扯过被子裹住自己。

    “别闹,冷!”

    陈煦呢喃着拉青檀的被子,拉了拉没拉动,他往青檀身边靠了靠将脸埋在青檀身子下边。陈煦其实早就醒来了,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跟青檀打招呼而装模作样而已。

    顾头不顾腚,典型的鸵鸟心态。

    青檀看到赤身**的陈煦,她只觉脑瓜一片空白,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私·处的不适,难道…难道…这是为什么?青檀双手颤抖,行事绝不拖泥带水的她竟然不敢掀开下身的被子看个究竟……********************************************************首先,感谢“非人类研究员”同学的打赏,偶真心感谢,谢谢!!第二,收藏到明天这时候能涨超过五十么?偶提前谢谢了~~~

第108章 药酒也醉人

    光着屁`股趴在床上装睡,这很考较一个人的定力,陈煦瞪了许久不见青檀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刚扭过脸却感觉湿热的液体滴落到他左侧脸颊上,液体滑进嘴里又咸又涩,目光聚焦在青檀脸上,他看到了她泪流满面的样子。

    陈煦心里特别的不是滋味,他坐起来抱住青檀,“青檀……”

    “啪!”

    青檀甩手给了陈煦一个大耳刮子,猝不及防,陈煦耳朵嗡嗡作响,脑袋也有些发懵。

    “你为什么这么做?”青檀脸上泪痕宛然,她冷着的脸渐渐接近冰点。

    “这真不赖我,”陈煦本不想找借口,可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让他改变了主意,“都是酒酿圆子惹的祸,”顿了一顿,他又补充道,“就是你吃饭时喝的东西,那里边有酒酿,我只是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差劲。看到你喝醉了,我总不能把你扔在大街上吧?就在酒楼开了房间,我刚把你抱到床上,你就缠着我撕扯我的衣服。”

    青檀脸色阴晴不定,她知道肯定不会是陈煦说的这样,只是之前的事情她根本记不起来,想反驳却无从反驳。

    “你也知道我是个正常的男人,那种情况下你让我怎么办?”陈煦恶人先告状不说,他竟还倒打一耙,“我都没跟人说过,我还是童男子,我当时拼命的挣扎、呼救却不能脱身,就这样被惨无人道的侮辱了。”

    佛也有三分火气,青檀忍无可忍,对着陈煦叮咣五四的就是一通暴捶。

    陈煦鼻青脸肿。

    青檀不语,陈煦也不开口只是不时看看戴着的机械手表,两人坐在床上僵持了整整四十五分钟。青檀强硬的霸占着被子,陈煦光着屁股冻得直流清涕。

    “你闭上眼睛。”

    青檀突然喝道,陈煦倔劲儿上来,说不闭就不闭,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

    青檀皱眉,她打量这房间里的布局,床榻不远处是一人高的屏风,屏风后边定时马桶以及洗浴的场所。所谓艺高人胆大,青檀竟如旱地拔葱般自床榻跃起越过了屏风。

    “不要……”

    陈煦话未落地,只听屏风后边传来“啪叽”一声大响,他赶忙跳下床。

    “我是要提醒你,我在这儿放了半盆水的,只是你动作太快了。”

    青檀相当狼狈,裹着的棉被挂在了屏风上,赤身裸·体,她右脚先踩在脸盆的边沿上,木盆翻了,她脚崴了;水撒了一地,她一屁股蹲在了湿痕的正中央,屁股剧痛。听到陈煦“幸灾乐祸”的论调,青檀再也忍不住抱着脚“呜呜”的哭将起来。

    陈煦叹了口气想扶起青檀,青檀贝齿咬着下唇,她撑着浴桶的边缘站起来又跨进浴桶,旁若无人的样子就仿佛陈煦不存在一般。

    “这是凉水。”

    青檀依旧不语,紧闭着的双眸挤出泪水。

    哭罢,青檀沐浴,随后跨出浴桶拿浴巾擦身,擦身之后又扶着墙一瘸一拐的走到床榻边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默默的穿上,那架势就仿佛陈煦是透明人一般。

    陈煦始料未及,看着穿戴妥当的青檀,他凑过去抱住她的腰肢,“青檀,对不起……”

    “在我改变主意之前请你离开,否则我会杀了你。”

    青檀说话不带丝毫感情,陈煦愣了愣,为什么会这样?匆匆穿衣,他径直拉开房门走了出去。青檀坐在榻上,她呆呆的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那强忍着的眼泪再度汹涌,她又伏到榻上痛哭。

    “嘎吱!”

    房门轻响,青檀扭头,但见陈煦去而复返,他一手提着吃食,另一只手拿着专治跌打的药酒。

    “你回来干什么,出去!”青檀抹去脸上的清泪说道。

    “我知道你中午没吃什么东西,现在肯定肚子饿了,”陈煦将吃食递到青檀面前,“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只是挑选了些精致的素菜,现在还是热的,你快趁热吃吧。”

    青檀机械的拿在手里,陈煦又弯腰蹲在她跟前,解开她穿好的鞋袜握着她原本纤细白嫩的右足,另一只手蘸了药酒轻轻按摩着那肿胀的部位。

    青檀身子有些僵硬,不等她拒绝,陈煦已经絮絮叨叨的说起了心里话。

    “我知道你心里恨我不择手段,可我想告诉你,我是真的喜欢你,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默默的告诉我自己,今生一定要娶你为妻……我现在就站在这儿,要杀要剐,即便是你要吃了我,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我是出家人,不吃猪肉的。”

    陈煦想不到青檀竟也开玩笑,抬头看着青檀近在咫只的面庞以及那性感的红唇,他情不自禁的吻了过去。青檀突然回抱住他,陈煦仿佛得了求爱的讯息般迅速将她压到了身下。

    解带宽衣,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酒香。

    梅开第三度……

    陈煦很奇怪青檀的转变,难道去而复返的决心以及敞开心扉的真情告白感动了她?女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陈煦拥着慵懒的女子,爱抚她,亲吻她,感受到她鼻息那淡淡的酒气,他才知道什么感动都是扯淡,青檀这是又醉酒了。

    擦点药酒都能醉,这女人能囫囵着活到现在简直就是奇迹,怪不得最开始她说从不饮酒时那般决绝。

    青檀酒醒已是一个时辰之后,夜幕早已降临,陈煦看了看手表,九点三十二分,失踪将近一天,若还不回家,母亲她们还不定急成什么样子呢。

    “青檀,我知道你想打我,我不躲也不闪,只是能不能不要打脸?”

    陈煦双手抱头蹲在青檀跟前,青檀不动亦不语。

    “你脚崴了,一个人不方便,这几天住到我家里吧。”

    “不用你管,你可以走了。”

    “……那我明天一早就来看你、给你买早点。”

    临行前,陈煦从身上掏出两张千两银票以及一些散碎银两放在青檀身边,想一吻作别看着青檀那冷如万年寒冰的脸庞他识趣的压下这不切实际的妄想。

    何以解忧?唯有美酒,明天再给青檀擦点药酒。

    第二天一大早,陈煦来到青檀房间,房间里空无一人。询问酒店的掌柜,掌柜的说房间里的姑娘天不亮就退房离开了。

    陈煦怅然若失,青檀对自己难道竟没半分留恋?

    “站住!”

    “不要跑!”

    “小杂种,大爷我打死你。”

    “偷东西,活该!”

    陈煦信步走在街上,这骂骂咧咧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抬头但见前方几个壮汉围着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小乞丐连踢带打。小乞丐看不出年龄更看不出模样,瘦小的身躯蜷缩着,那冻得通红、满是泥污的小手紧紧的抓着半个馒头……**************************************************今天少了点,大家见谅,还是不要脸的求票~~~

第109章 霸王花

    幸福的人大都相似,不幸的人各不相同。人世间到处都有不平的事情发生,陈煦不是圣人也不是无所不能的佛祖,就算想管也管不来,定了定神转身欲走,他突然看到了小丐那倔强的眼神,他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猛地拨动了一下。

    “住手!”

    陈煦心情本就不好,这下更糟糕,他忍不住冷喝一声。

    打人的几个人起先一愣,跟着怒了,陈煦身材不高也不壮,鼻青脸肿看起来刚被人打过,八成就是刚管了这样的闲事儿,他们又气又笑,脸上挂着不屑一顾的笑。

    “还真有不怕死的,你算哪儿根葱?”领头的大汉骂道,“狗改不了吃屎。”

    “想管闲事儿的人。”陈煦盯着那几个人,鼻青脸肿的小乞丐坐在地上看着陈煦,她想不明白这刚挨了打的人为什么要管闲事,她以往没少被人围殴,却从来没有人替她出过头。

    “不知死活!”

    当街殴打小乞丐,即便没有恻隐之心,一个人恐怕也不敢如此嚣张,他背后必有依托。一个小喽啰如此嚣张即可窥知一二。

    陈煦懒得废话,右腿猛地抬高,狠狠的撞在对面那人的小腹上,对方骤然受此重击,惨嚎一声,他像煮熟的大虾一般蜷缩在地上接着就昏迷了。

    打人的后果是严重的,陈煦这一脚就好像捅了马蜂窝一般,剩下的四个人纷纷掏出斧头,砍柴的斧头,刃口磨得闪闪发光。

    “砍死他!”

    他们纷纷叫嚷着将陈煦团团围住。

    “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上,除了京刀盟,我们‘斧头帮’怕过谁?”

    “敢打我们的人?这小子胆肥了。”

    “砍!”

    话音落地,四把斧头作势欲砍。小丐想不到事情竟发展到如此地步,陈煦为了帮她遭此横祸,她不能不讲义气,刚要扑过去帮忙厮打却发现陈煦突然蹲下,一个扫堂腿撂倒两个,双拳齐出招呼到另外两人的软肋上。

    眨眼间放倒四个大汉,陈煦若无其事的站起来走到小丐跟前,刚要说话小丐突然惊恐的指着陈煦身后。只是不等她说什么,陈煦背后仿佛生了眼睛一般,右腿侧踢,“砰”的一声,咬牙爬起来想突施偷袭的家伙被陈煦一脚踢中下巴颏,满口吐鲜血,门牙一颗不剩,此后人送外号斧头帮男姥姥。

    “你想不再被人欺负吗?”陈煦看着小乞丐说道,“你想变强吗?”

    听到陈煦的话,原本战战兢兢的小乞丐双眼竟现出热切的期盼,挣扎在社会的最底层受尽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没有人比她更渴望变强。她虽然不清楚陈煦的身份,可就冲他刚才那两手功夫,她知道他一定不是一般人。

    见小乞丐点头,陈煦说:“那就跟我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小乞丐跟在陈煦身后迈着小碎步,不敢有丝毫的逾越。

    “你叫什么名字?”

    陈煦突然转身,他原本以为小乞丐会撞到他的身上,想不到他竟同时停下了脚步。

    “小依。”

    “小一?”陈煦从没想过这衣衫褴褛的小乞丐竟会是女人,“只要你能坚持,我想你将来会对得起你自己的名字。”

    小依有些不解,这跟她的名字有什么关系?

    陈煦将小依带到宁国公府,小依虽不识字,可国公府大门气派的程度让她望而却步。

    “你心里紧张?”

    小依不说话,她只是低下了头,与其说紧张更不如说自卑,她相信即便府里最低等的丫鬟看她的目光也会带着不屑。

    “我一直信奉一句话,一个人的心有多大,他的舞台就有多大,敢想也要肯干,付出汗水定能收获成功的喜悦。”

    小依渐渐抬头,她第一次直视陈煦的目光,目光的主人虽然鼻青脸肿,可她却感到令她鼓舞的热切。她虽然不很理解他的话,可她坚信这不是坏话。

    一个男人接近一个女人八成别有所图,小依相信陈煦绝无恶意,况且他也不一定把她当成女孩儿。知遇之恩不同于一般的小恩小惠,它所提供的将是施展人生的舞台。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也是人之所以为人所必须具备的。

    “陈公子早。”

    国公府的家丁跟陈煦问好,高门大宅的家丁一般看到门口站着乞丐会像赶瘟神一眼把他们轰走,小依遇到这种状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宁国公府的家丁配发统一的服饰,尤其负责接待工作的门房,更是举止得体,这基本上是小依见过的最有素质的家丁。他们只是好奇的看了小依一眼,却并不干涉。小依知道这定然是陈煦的功劳,难道他是这家府邸的少爷?

    杨云睿、冯澈都在,想要组建自己的班底就必须付诸于实践,他们约好今日与陈煦碰面商讨具体细节。此刻他们却并未注意到陈煦身后的小依,只是奇怪的看着鼻青脸肿的陈煦。

    “你怎么了?是谁打伤了你?”梦瑶走到陈煦身边一脸心疼的看着他。自从被凌月华撞破“好事儿”,梦瑶基本不会留在陈煦身边过夜,昨夜陈煦回家时梦瑶已经离开,她当然不清楚陈煦被青檀“爆锤”的事儿。

    陈煦哪敢跟梦瑶坦白?

    “今早起床跑步看到几个泼皮欺负小一,”陈煦说着指了指小一,“我看不过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然后就被他们打了,不过他们比我更惨。”

    陈煦这最后一句倒是实话。

    梦瑶关心则乱,杨云睿、冯澈却是一百个不信,几个泼皮竟能把陈煦打成这幅模样?简直扯淡;小依也是不解,她不明白陈煦为何要说谎,他一定有他的道理吧。

    “小一就是我们要组建的班底的第一名成员。”

    杨云睿、冯澈面面相觑,这第一个成员瑟缩的跟个鹌鹑似的,他们很怀疑将来的班底的战斗力,难道传说中的“丐帮”就是这么炼成的?

    “小一,我也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杨云睿,”陈煦先指着杨云睿,“号称军中第一高手,京城五军营总兵官。”

    小依并不清楚五军营的作用,军中第一高手却屡次听人提起,那原本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男人活声声的站在跟前,她有种做梦的不真实感。

    “这是冯澈,你可能没听过他,但他的父母你应该不陌生,江湖十大高手排名第八、第九的冯氏夫妇。”

    冯澈可不乐意了,“你的意思是若没有爹娘罩着,我什么都不是?我虽然不敢自认天下无双,但干趴你不成问题。”

    旁边有棵树,至少二十年树龄,冯澈一脚踢中树干,只听“咔嚓”一声,树干竟从中折断,小依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这在她看来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不必羡慕,只要你肯下功夫,相信你也能做到。”

    小依盯着陈煦,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梦瑶盯着小依,她总感觉她有点娘娘腔,凑过去看到了她耳垂上的孔洞。

    “陈大公子是想让一个女娃娃去跟那些男人厮杀?”

    杨云睿、冯澈面面相觑;陈煦有些发囧,错愕之后,他看着梦瑶说道:“娘子,男人不该小瞧女人,女人更不应该小瞧女人。我能训练狼牙也能打造一支霸王花。”

    杨云睿几人包括梦瑶在内,他们谁也没想到陈煦竟一语成真……******************************************************感谢“叹灵隐”同学的打赏,谢谢!!!

第110章 小依的幸福生活

    组建“霸王花”,这还只是一个构想,训练场所、参训人员这都要考虑。

    神宗皇帝知晓了京刀盟的飞扬跋扈,王振出面打压,建宁候从中斡旋,“拔刀行动”雷声大雨点小,京刀盟甚至没伤到筋骨。

    惹恼了皇帝竟然不了了之,京刀盟如何不让人恐惧?天香楼虽然接待了皇帝,酒楼掌柜的却不敢继续经营下去,京刀盟顾及神宗皇帝颜面暂时不会动手,可谁都知道那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刀早晚有落下来的时候。

    天香楼地段好、面积大,藏风聚水的大宅子低价转让却无人问津。

    陈煦自来到京城一直住在宁国公府,凌月华虽然希望他能一直住下去,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尤其他现在腰缠万贯。

    自古以来,土地上孽生粮食、牲畜、商业以及资本,金银等贵重金属远不如作为财富主要来源的土地珍贵。

    陈煦母子初来京城,身无分文,寄人篱下也是无可奈何,而今有了资本,与其做一个守财奴,倒不如买田买地买房产荫及子孙来得实惠。

    别人不敢接手天香楼,陈煦却无所畏惧。当然,这种无所畏惧可以理解为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天香楼的掌柜是本分的生意人,而今惶惶如丧家之犬,陈煦不愿落井下石,按市价折银买下了整座酒楼。

    掌柜的自然千恩万谢,短短两天时间,他就收拾了金银细软,携妻带子回老家去了;至于酒楼的厨子、伙计,愿意留的留下,不愿留的发一笔遣散费让其回家乡。

    凌月华吩咐家丁帮忙收拾整理,陈煦与母亲商量,决定年后选个良辰吉日迎接那乔迁之喜。天香楼规模庞大,前院是酒楼、客房,后院是主人的居所,房舍众多、布局精美,陈煦一眼就爱上了这个地方,若将“霸王花”总部设在这里,如众星拱月般拱卫着家人,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至于“霸王花”的成员,陈煦决定从那些流浪的孩子中选拔,贵精而不贵多,机敏与忠诚,两者缺一不可。

    “那我们要不要男孩儿?”

    “如果条件达标干嘛不要?我们也可以组建一支飞虎队嘛!”

    陈煦如此回答冯澈这近乎愚蠢的问题。

    小依作为霸王花的第一个成员,她暂时跟在陈煦身边。小丫头十一二岁——自幼流浪,她自己也不清楚确切的年龄——模样不是很美,打扮起来倒也秀气可爱,尤其那一双眼睛很耐看。身上穿了暖和的新衣,每天能饱饱的吃上可口的热饭菜,这个家在她心中无异于天堂般的存在。

    患得方才患失,小依分外珍惜。

    陈煦告诉小依说她是霸王花的第一人兼代队长,至于能不能将“代”字去掉要看日后的表现。小依不知道霸王花是什么,队长似乎应该很厉害,她觉得她没那个本事,可陈煦告诉她能行,她觉得即便不能也要努力做到。有决心却不知道方向,小依不理解陈煦为什么每天清早叫她跑步,她即便跑不动也咬牙坚持。

    第一天、第一次跑步,一个瘦小的丫头随着陈煦、凌日坚持,直跑到终点方才昏死过去。

    凌日不仅咂舌,他竟然比不了一个瘦小枯干的黄毛丫头;陈煦没有多言,他只是抱起小依拭去她嘴角呕吐的痕迹,这丫头果真没让他失望。

    小依悠悠醒转,她最先关注的不是酸痛难当的肌肉,而是陈煦对她的评价,她觉得她的表现不好,可陈煦不但夸她,而且给她准备了最丰盛的早餐,还不要她干活。小依心里不安,她自己给自己找活做,女红刺绣这种有技术的活她做不来,擦地板、洗衣服这种事儿她却能做,能做就多做点,日后跟秋月姐姐学了女红,就要做得更多一点。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小依的想法就这么简单。

    只是秋月没教她女红却教她读书习字。读书对于穷人简直奢侈,小依看着漂亮、大方的秋月姐姐,她有点想哭。清早跑步,白天读书识字,学习各种知识,小依只能挤时间做点杂活……

    过年了,家人团圆的日子。

    这是陈煦来到燕国的第一个春节,对他而言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非同一般的节日当然要非同一般的过,扫房、扫屋、贴春联、包饺子、放鞭炮,陈煦玩得不亦乐乎,他甚至自告奋勇的拿起了毛笔,字体一如既往的烂,秋月、小依当然不会表示出不屑,尤其小依,以前的生活,读书、识字对她而言是遥远到不可企及的东西,当然分不出好坏,她甚至有些崇拜的看着陈煦;母亲更不会嘲笑儿子,她只是说了一句“圣人不嫌字丑”。

    即便如此,陈煦也感觉脸热,为了证明他的天赋,弃毛笔而用木炭,他规规整整的写下一副春联:春回大地人增寿,福到人间门生辉。字体瘦直挺拔,横画收笔带钩,竖划收笔带点,撇如匕首,捺如切刀,陈煦用木炭描摹宋徽宗赵佶的瘦金体,形似而神非,即便如此,母亲、秋月依旧看待陌生人似的看着他。

    陈煦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母亲,他不知道这现学现卖的东西入不入她们的眼。

    前世虽知道瘦金体却没有着手练习过,前几天翻看笔记本电脑文件夹才发现了关于瘦金体书法的图片,试用木炭前他先用的毛笔,只可惜白纸上的墨迹还不如屎壳郎蘸了墨汁爬出的痕迹顺溜。

    书法,非一朝一夕之功,陈煦只能通过木炭给母亲一个惊喜,只是似乎没有预想的效果。

    “煦儿,你这字体跟谁学的?”

    “自己捉摸的呗,”陈煦厚着脸皮说道,“娘觉得好不好?”

    “我煦儿简直是天才,这字体有种割金断玉的韵味。”

    陈煦汗颜,陈莺儿续道:“只是我儿子书力不够,字里行间少了那种锋芒毕露的傲骨,书法容不得投机取巧,日后你要更加刻苦练习,将来必是书法大家。”

    陈煦:“……”

    除夕夜。陈煦陪着母亲、秋月他们看电视剧。电视剧是笔记本电脑上存的,现代社会八点档热播的言情剧,陈煦看得牙疼,母亲她们却一边抹眼泪一边看得津津有味。

    即便站在一旁伺候的小依也不例外,看不清画面,她竖着耳朵听着。

第111章 咳嗽

    “喜欢就过去看看嘛!”陈煦对小依说道,“听在耳朵里总不如看在眼睛里来得真切。”

    小依有些惶恐的揉了揉手中抹布,“公子,小依会好好干活的。”说着,她拿抹布去擦拭靠墙的桌子。桌面被擦得仿佛打了蜡似的光洁如新,小依“精益求精”,桌腿、桌子的背面她都打算擦得能照出人影来。

    秋月看了小依一眼,她拉着她坐在身边的凳上看电视剧,小依正襟危坐,双手不停的拈着衣角,虽然盯着电脑的画面,她心思却完全不在这儿。

    陈煦叹了口气,他甚至替小依累得慌。

    “小依,你跟我出来一下。”

    小依“哦”了一声,她仿佛做了错事的孩子般低着头战战兢兢的跟着陈煦走了出去。

    陈莺儿感慨的看着秋月,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突然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家庭,如果换做是她,恐怕也会是小依这个样子。陈莺儿想说点什么,她突然用手帕捂着嘴巴咳嗽起来。

    陈莺儿咳嗽已有些时日了,陈煦为她请过不少大夫,这个说什么元气不固,那个说什么外邪入侵,乱七八糟的开了一通草药也没见什么效果。冯夫人自儿子受伤之后倒是时不时过来拉着她的手陪她聊聊天,陈莺儿每次都会睡着,醒来之后却感觉身体舒泰,咳嗽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今天清早起床,陈莺儿感到全身乏力,喜气洋洋的日子她却提不起丝毫兴致,咳嗽也有发作的势头。大过年的日子,陈莺儿不想儿子担心,她只是强忍着咳嗽,每次想要咳她都会抿一口茶水或咬一口蜜饯果子压下去。

    “夫人,您怎么又咳嗽了?”

    秋月轻拍着陈莺儿的背一脸关心的样子。

    相比“夫人”,陈莺儿更喜欢秋月叫她“娘亲”,以往她都会纠正,这次却只是摇了摇头,胸腔里憋闷的难受,咳嗽的时候胸口针扎般的痛。

    陈煦带着小依出去只是虚掩了门,一阵冷风吹过,房门洞开,秋月起身关门的当口陈莺儿拿开捂在嘴巴上的手帕,雪白的帕子上印着鲜红的血斑。

    陈莺儿脸色变得煞白,在秋月回来之前,她手忙脚乱的将那方手帕藏了起来。

    “秋月,以后你嫁给煦儿要好好照顾他,饥则食,寒添衣,这样我也就能放心了。”

    秋月脸色红红的低头应了一声,陈莺儿却是看着电视画面,泪水顺着脸颊滚下来。

    “夫人,您不用伤心,公子说过这里边的人与事儿都是假的,就跟唱戏的是一样的。”

    陈莺儿抹去眼泪,她勉强的笑笑,笔记本电脑上的画面她一点也没看进心里。

    “小依,你很怕我?”

    陈煦拉着小依来到梦瑶最喜欢待的亭子里,烟火绚烂,爆竹声声,这是辞旧迎新的日子,他高兴也的确有高兴的理由。几个月前,他母子二人进京,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而今不仅有了自己的生意也将要有自家的房子,虽然惹了不该惹的敌人可以交了值得结交的生死兄弟;立业虽未成家,他也找到了人生的伴侣,最重要一点,他由男孩儿蜕变成了男人,美中不足的就是不知青檀去了什么地方。

    悬空寺最杰出的弟子应该不用他担心吧?一定是这样的。

    小依料不到陈煦问她这个问题,她知道她不怕他只是心里敬他,敬重之余带着一颗感恩的心,可这种想法很难清楚的表达,她不自觉的紧张,先是点头接着又快速摇头。

    陈煦笑了,他调侃的问:“你这又点头又摇头的,到底是怕还是不怕?”

    小依低着头不言语,陈煦鼓励她道:“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嘛。”

    “公子对我好,比任何人都好。”小依怯怯的说道,“我…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报恩公子。”

    “所以你就拼命找活干?我看这几天你擦地板都能擦出人影来,我觉得以后咱家都不用镜子了。”

    小依闻言似有些惶恐,“小依…笨,别的什么都做不来……”

    “小依,你知道什么是家吗?”

    小依摇头,“小依从小就没有家。”

    陈煦感到唏嘘,小依这话说起来简单,可谁又能想象到这简简单单一句话背后所包含的辛酸?也许她从垃圾堆里捡过食物,也许从野狗嘴里夺过吃食,夏天蜷缩在野外被蚊虫叮咬,冬天更难熬,刺骨的寒风中瑟缩在那堆破衣烂衫之中发抖,这也许都发生在她的身上。

    “谁说你没有家?自从你踏进这个家门的一刹那,这里就是你的家。”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即便遭人毒打也不曾掉一滴眼泪的小依听到陈煦这话竟然哭了。

    陈煦替小依拭去眼泪,他说:“我不是想赚你的眼泪,只是想告诉你,家是温暖的港湾,高兴的时候笑,不高兴的时候哭,困了就睡,饿了自己找吃的,把自己当主人而不是永久的客人,我能理解你的拘谨,可这真的没有必要。”

    小依似懂非懂,“小依是不是做错什么了?小依错了可以改,只求…只求…小依喜欢这里。”

    陈煦无语,他原本只想开导小依不要如此小心翼翼的拘谨着,哪成想竟适得其反……

    除夕守岁,陈煦见母亲面露疲惫之色,他扶她上床休息;小依规规矩矩的站在旁边,她却时不时瞌睡点头,陈煦也要她回去休息并说这是命令,小丫头这才离开。

    秋月一颗心早就许了陈煦,因为梦瑶从中搅局,两人少有亲密接触,此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瞟了陈煦一眼,她顿觉脸蛋儿发红、心跳加快。

    殊不知,她越是如此,陈煦越觉得心猿意马,想象秋月那性感火辣的身材,他突然想起那套情趣内衣,如果能说服秋月穿在身上,他简直不能想象那是何等美妙的场景:古色古香的房间里,雕花的大床上羞涩、性感的女郎眉目含情……

    想法是美好的,只是说服秋月似乎需要一点点前奏,陈煦想起了笔记本里存储的“海量资源”,他就不信秋月不动心。

    “秋月姐,我给你看点好玩的东西。”

    陈煦拉着秋月坐到他腿上,郑重其事的把电脑放到跟前,刚要点开影音文件,电脑突然提示电量不足然后就自动关机了……**********************************************这两天加班加昏头了,只能抽时间写文,求票~~~

第112章 母亲

    陈煦看看笔记本黑色的屏幕又看看秋月娇美的脸庞,他也懒得再搞什么前奏,横抱起秋月来到书房的床上。对陈煦而言,守着美人比守岁更有现实意义。

    陈煦从衣箱里翻出性感的文胸以及那带蕾丝边的丁·字裤,秋月对这玩意儿记忆深刻,她羞得拿被子蒙着脸不敢说话。

    “秋月姐,过年换新衣,你穿给我看好不好?”

    秋月不说话,陈煦凑到她耳边呵气,“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陈煦就仿佛饿急了眼的大灰狼一般,他誓要将秋月剥成小白羊然后吃掉,秋月欲拒还迎,解带宽衣终不悔。陈煦最终解开了秋月肚兜的带子,秋月双手抱胸,她小声说道:“公子,小姐…她不许的。”

    小姐当然就是梦瑶,陈煦纳闷的道:“梦瑶不许?”

    秋月低着头小声道:“小姐说…说必须是她第一个跟公子行…行周公之…之礼,否则以后她就不许…不许公子疼爱秋月……”

    秋月声若蚊蝇,陈煦竖起耳朵勉强才听清楚,难道梦瑶这丫头竟还有“童男子情节”?陈煦想到了青檀,**这玩意儿如潮水一般,这一波接一波的涌过来挡也挡不住;至于梦瑶的想法,陈煦觉得他只要洗洗依旧是处男,梦瑶这未经人事的丫头片子斗得过他这久经战阵的老狐狸?

    “梦瑶说了不算,咱们家是我做主。”

    “可…可小姐说男主外,女主内,这属于家事,她说了算。”

    陈煦:“…你放心吧,有我给你撑腰,梦瑶要敢耍横,我就打她屁股,让她跪搓衣板。”

    秋月忍不住笑,想想梦瑶的脾性,还真不知道谁让谁跪搓衣板呢,她可记得梦瑶曾发狠说陈煦要是敢在外面勾三搭四就让他有资格进宫伺候皇后娘娘。梦瑶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宁肯守活寡也不能便宜了别的女人。

    陈煦可不知道这事儿,做出承诺就要收获足够的回报,他扑到秋月身上伸手去解她腰带。

    “公子,今天不方便……”

    陈煦将嘴唇覆在秋月唇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秋月的大姨母严防死守,他不得不暂时罢兵,以图后进……

    两人相拥而眠,睡到午夜时分,伴随着新年的钟声,鞭炮声如雨后的春笋般此起彼伏。陈煦披上睡袍下床,推开母亲房门没等走进屋里,他就听到母亲那压抑的咳嗽,那咳声仿佛要撕裂心肺一般。

    陈煦听得心惊肉跳,“娘,你身子不舒服?”

    说话间,陈煦慌忙点燃蜡烛,陈莺儿脸色惨白惨白的,她紧闭双眸,咳出的泪水顺着眼角滚到枕头上。

    陈莺儿浑身乏力、精神恍惚,听到儿子的声音,她下意识藏手上握的帕子,虽然没有睁开眼睛,她却知道手帕上残留着她咳出的血丝,今天是初一,大喜的日子,她不愿儿子担心。常言道一年之计在于春,春节是新一年的第一天,如果过不好,那他这一整年都不会顺当,听起来鬼话连篇,陈莺儿却深信不疑。

    然而,咳嗽要来则来,它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陈莺儿咳的越发厉害,撕心裂肺仿佛要将胸腔整个咳出来一般。

    陈煦抢到床边扶起母亲,轻拍她的背心;陈莺儿双手捂着嘴咳得厉害。陈煦用手拭去她眼角溢出的泪水,“娘,您怎么突然咳这么厉害?我去给你找大夫。”

    大燕有习俗,除夕之夜,家人团聚,黎明时分街坊四邻才开始走动、晚辈给长辈拜年什么的。陈煦一家人虽住在宁国公府,可在陈莺儿眼中这小院落就是家而不是国公府的附属,既不愿叨扰宁国公一家也不愿被别人叨扰,她伸手抓住陈煦的手不让他出门,陈煦却看到了她掌心殷红的鲜血。

    触目惊心!

    咳血无小病,陈煦只觉脑瓜“嗡”的一声炸了开来。干过杀手这特殊的工种,陈煦心理素质不可谓不强,然而这一瞬间他竟有种六神无主的感觉。

    “娘,没…没事儿,秋月…快过来,我现在…现在就去请大夫。”

    陈煦语无伦次的叫秋月起床,光着身体穿着睡袍陈煦就要往门外跑,陈莺儿使不上力气,她却尽最大努力的抓着儿子的手。

    “煦…煦儿,天还没亮,娘…娘没事儿。”

    陈煦想不到陈莺儿竟还有心思关心这个,咳血了还没事儿,那等有事儿就什么都晚了。

    吩咐秋月照顾母亲,恰巧看到小依怯生生的进门,陈煦要她倒杯温水给母亲,说完匆匆出门去请大夫。

    大过年的日子,请大夫也不容易,陈煦出两倍、三倍乃至于十倍、百倍的价钱,人都不乐意来。陈煦不是君子,为求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好说歹说不行,他只得亮出刀子,就算是京城名医也休想再摆什么架子,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

    陈煦威逼利诱请了京城最有名的五位大夫给母亲瞧病。

    第一个大夫说是风温犯肺之症,主张以辛凉宣透为治,开了一副麻杏石干甘汤,并佐以银翘散清热解毒,陈莺儿服了药,咳嗽非但不见好,高热也不曾退,她竟又开始腹泻。

    第二个大夫则说肝气郁结,气郁化火,木火刑金,肺金失肃,因而咳嗽阵作,他主张清热泻火,开了龙胆泻肝汤清肝泻火、清热化痰,可惜疗效平平。

    第三个大夫更是不堪,他倒是谦谦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诊脉的时候都隔着一层纱,至于望、闻、问更是犹如儿戏,开始说陈莺儿染了伤寒,后来又说是外邪入体,属于杂病,主张固本培元;陈煦简直无语,伤寒杂病他这范围何止太大?简直包含了所有的病;再有,母亲病怏怏的傻子也知道需要固本培元,可关键母亲现在咳嗽、发烧并伴随腹泻,这如何进补?

    第四位大夫……

    第五位……

    折腾到天亮,陈莺儿气若游丝,就连咳嗽都带着无力感,陈煦感到绝望。

    最先登门的是滞留京城的周乾一家三口,关于肥皂、香皂的生意,陈煦只告诉周乾一句话:只要他能让母亲高兴,周家就是陈氏肥皂江南大区的“总代理”。陈煦甚至还送了几只安全·套给他,可惜老家伙始终不能成功。

    春节合家团圆,周乾原本打算返回金陵待来年再做打算,可惜陈煦告诉他说:“回去可以,那来年就可以不用来了,即便来也是白跑这一趟。”

    周乾带孙氏、周纯一块过来,这倒不是示威,他希望孙氏正式拜见姐姐、小儿子拜见母亲,以期让陈煦明白他们真的是一家人,推开房门,那浓郁的药味让他吃一大惊,这是怎么了?

    接着是杨云睿、冯澈过来,按正常习俗,他们三人应分别前往各家去拜见各家长辈,陈煦显然没心思理会这些事情:他坐在床头紧紧的抱着神智已有些模糊的母亲,泪水顺着脸颊淌下来,回想着往昔的点点滴滴,他越发觉得心痛。

    陈莺儿性子软弱,持不了家、守不了业,虽有才有貌,她却更像一只被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母亲成不了他的靠山、也给不了他显赫的地位,可她给了他最初的生命,在那最艰难的岁月里,她宁肯挨饿受冻也想照顾好儿子,这种恩情比天高、比海深,无人能及。

    陈煦追求自由自在,尤其现在功成名就之后。如果说他是一匹纵横奔腾的宝马,母亲就是那缰绳,束缚着他,逼他读书、要他习字、不许他打架、不许他去醉春院……

    陈煦有时也感觉烦,可娘毕竟是娘,被母亲教训也是一种快乐。母亲现在却要离他而去,陈煦仿佛觉得天地瞬间崩塌了一般,他再也找不到所要追寻的目标。

    “煦儿,莺儿她…她怎么样了?我…我去找大夫……”

    陈煦陡然抬头,他双目死盯着周乾仿佛要吃人一般。

    “我娘要是有什么不测,我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陈煦一字一顿的说道,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般骇人,周乾瞬间冒出一身冷汗,他一屁股蹲在了地上……********************************************今天挺有感觉的,睡了,求票票啊!!!

第113章 梦瑶的委屈

    作为父亲,周乾既不尽职也不尽责,可在这父权至上的年代,只有不是的儿女没有不是的父母,他并不觉得以往的所作所为有什么值得谴责的,若当年果真铁面无情将他母子赶出家门,她们能不能活下来都成问题,如此说来陈煦理应常怀感恩之心才对。

    只是陈煦对他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周乾曾经单纯的以为这是他为母亲抱不平而刻意做作其实骨子里还是把自己当成周家的儿孙血脉。然而,直到此刻,周乾才知道他想错了。

    陈煦自始至终就没把他当成父亲——敢问天下有哪个儿子会送父亲安全·套——所有的承诺不过是将他当小丑戏耍的手段而已。直到如今心神俱乱,他才表现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如此城府简直可怕,周乾感到由衷的惊惧,惊惧之余又有些不知所措,看到陈莺儿朝不保夕的样子,他竟生出掰命逃跑的想法。可逃又能逃到哪儿去?周乾虽然无权干涉陈煦,却也听说了他的事儿,众目睽睽之下打断了建宁候小公子的两条腿却依旧优哉游哉,他周家在金陵虽小有势力,相比国舅爷,甚至连九牛之一毛也算不上。

    陈煦并不知道周乾心中所想他也不想知道,母亲健在,他定会信守承诺;如果母亲真的挺不下去,那他与周家也算断了根,即便不能堂而皇之的抹杀,他也会采取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当然,陈煦绝不希望走第二条路,人都没了要银钱何用?他只要母亲好好活着。

    秦梦瑶与冯氏夫妇先后进门。

    作为未过门的媳妇,大年初一登夫家之门是要被人笑话的,凌月华知道了陈莺儿的病情,想来想去她觉得有必要知会梦瑶一声。相比梦瑶事后知晓埋怨自己,她更不愿看到陈煦因这事儿对梦瑶有什么成见。

    男人有些时候也的确挺敏感的。

    梦瑶红着眼睛凑到床前,陈莺儿知道是梦瑶,她颤巍巍的抓着她的手,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梦瑶心里明白,反手抓着陈莺儿双手,“婆婆,媳妇知道该怎么做,”顿了一顿,她又道:“您安心养病,一定能好起来的。”

    做媳妇的侍奉舅姑(公婆),不仅要照顾病床,在病危之际及时准备后事也是尽孝道:其一,是为冲喜;再有,若真有不测也不至于手忙脚乱。人这一辈子其实活在别人的眼光品评中,生的时候风光,死的时候也想风光,最不济也得体面着告别最后的人生。

    梦瑶拉起跪坐在床边的秋月,她要嘱咐她提前准备陈莺儿的后事。

    陈煦听梦瑶说了开头,他几近疯狂,甩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梦瑶猝不及防摔倒在地,秋月、小依诧异的看着,她们甚至没回过神来;周乾夫妇一直站在屋角,他们同样有些诧异的看着梦瑶左半边脸颊以肉眼可辨的速度肿了起来,尤其周乾,他非但没有近前劝说,反倒后退两步直到背脊紧紧贴着墙壁。

    秦梦瑶是左都御史家的千金,陈煦出身卑贱能娶她可谓高攀。梦瑶作为未过门的媳妇,不过世俗非议过门探望,在他看来也着实敬佩;她吩咐秋月准备后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如果换成是他恐怕还想不到这一点,陈煦因此动手打人的确不可理喻。

    看着梦瑶嘴角渗出的血迹,周乾感觉兔死狐悲,两人腻在一起蜜里调油的样子要多亲热有多亲热,可他疯狂起来连心爱的女子都打,何况他这不是父亲的父亲?

    男女有别,杨云睿他们不方便走进内室,凌月华因怀有身孕,过多接触病人对肚子里的孩儿总没有好处。他们候在门外,听到屋里的动静,凌月华最先探头进来,看到梦瑶摔在地上,她忍不住走进来,跟秋月一同走到梦瑶身边想扶她起来。

    梦瑶被打懵了,相比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她心里更痛。人们常言当面打孩子、关门打老婆,梦瑶想不明白陈煦为何如此不给她留面子,如果她真的做了错事,挨打也算是咎由自取,可她真不知道她哪儿做得不妥。梦瑶越想越觉得委屈,她很想摔门离开,可她知道不能如此任性,若果真如此,他们的情分恐怕就真的到头了,看着陈煦痛苦的流泪的样子,她决定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等这事儿过去之后。

    梦瑶没要凌月华她们搀扶,撑着身体站起来,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她继续按之前的想法尽作为媳妇的职责。

    陈煦心乱如麻,看着梦瑶红肿的脸庞,他心里更是难过,听梦瑶要为母亲准备后事,这一瞬间,他以为梦瑶想咒母亲早死,可梦瑶真的会如此?当然不会!想解释两句又不知道该如何启齿,心里默默的念叨梦瑶,对不起,我不是真心要打你的……

    梦瑶去厨房准备热水,等水开的功夫,她捂着脸颊,眼泪吧嗒吧嗒的滚下来,她心里委屈死了;热水烧开,梦瑶用温水洗去脸上的泪痕,她这才端着热水回到陈莺儿房里。

    这时候冯氏夫妇到了。

    病来如山倒,冯夫人知道陈莺儿的病情,前些日子为她调养,纵然没能彻底痊愈,若没有其他诱因,相信直到暮春时节也不会发作,有这缓冲的时间,她定然能想到根除的办法,哪成想一旦发作竟如此之快?

    冯夫人吩咐陈煦撑起陈莺儿,她一手抚其背心,一手按在其小腹处,陈莺儿又感觉到那熟悉的、舒服的暖意,与往常不一样,她感觉全身的肌肉疲惫的动都不想动。不想动却不能不懂,陈莺儿最清楚自己的状况,她还有好多事儿放不下,如果不交代清楚死也不能瞑目。

    陈莺儿勉强睁开眼睛,她叫了一声“冯家姐姐”,冯夫人心中感叹,想不到几日不见,她身子竟有油尽灯枯之兆。冯夫人示意陈莺儿不要说话,陈莺儿却只是摇了摇头,刚要说话,却听冯靖道,“也许有一个人可以救命。”

    “赛华佗?”冯夫人一脸惊喜,“他现在身处何方?”

    “老家伙最近迷上里利玛窦传教士,这些日子死赖活挨的住在宣武门附近的教堂了。我现在就去请他过来。”

    梦瑶跟利玛窦传教士亦师亦友,对宣武门外的教堂更是熟悉,她自告奋勇要同去;冯靖点点头,有些诧异的询问梦瑶脸颊怎么了。梦瑶咬了咬唇,她先冯靖走出房门。

    冯清看着陈煦母子的样子,心里难过的想哭,她突然想起醉春院秘洞的事儿。

    “师兄,那天你说的那些急救的药物能不能救治夫人?”

    陈煦微微一怔,关心则乱,他竟然忘了那包急救药物,那也许就能挽救母亲的性命……*****************************************************今天晚了点,求票支持~~~

第114章 青霉素

    陈莺儿高烧不退、咽喉红肿,咳痰带着血丝,陈煦猜测可能是重型流感并发肺炎,他翻遍了装满急救药物的包裹,从那一大堆英文字母中找到了青霉素,似乎这是最为对症的药物。

    在现代社会,青霉素是一种高效、低毒、临床应用广泛的重要抗生素,其药理作用是干扰细菌细胞壁的合成,人体细胞只有细胞膜而无细胞壁,故对人体毒性较小。凡事有利必有弊,青霉素能引起极其强烈的过敏反应,发生率可达百分之十。一旦发生过敏反应,注射后数分钟乃至数秒钟即可表现出呼吸困难、血压下降、昏迷、肢体僵直,甚至可能导致死亡。陈煦曾听说过一个花季大姑娘注射青霉素,皮试没有任何反应,可注射青霉素的注射器尚未拔出,姑娘已然没了呼吸。

    八十万单位的青霉素钠四小瓶,配套的无菌注射用水以及那种可重复利用的注射器——话说陈煦真有点佩服这些药品的主人,诸如青霉素这类消耗性药品他备了很多,为了尽可能的节约空间,注射器却只有两只,真难为他考虑如此周道——陈煦不知道要不要给母亲注射,如果真有意外的过敏反应,这救命的药物就会变成母亲的催命符。

    注射器、针头在炉火上的沸水里煮着,陈煦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再次握紧,如此反复着;冯清兄妹、杨云睿夫妇以及周家一行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陈煦,他们不明白他在做什么更不知道那透明的瓶瓶罐罐是怎么做出来以及干什么用的。

    冯靖、梦瑶带着一个邋里邋遢的老人——说是老人有点不恰当,头发、胡子虽然花白,脸上肌肤却像个富态的中年人——进门,他既有艺术家的范儿又像极了捡破烂的二大爷。若不是冯靖介绍说他就是赛华佗,陈煦打死也不能把他跟医务工作者联系起来,这形象差别太大了。

    “小镜子,这就是你所谓的精通很多有趣的小玩意儿的陈煦?”

    赛华佗指着陈煦问冯靖道。他这声“小镜子”着实震撼了冯澈他们一把,作为晚辈,他们谁能想到江湖十大高手排名第八的、最有潜力的一代大侠竟成了有资格伺候皇后娘娘的小X子?

    冯靖有些尴尬,赛华佗倚老卖老,他也真不方便反驳,毕竟成名之初与老家伙也有不错的交情。

    “大夫,希望你能为我娘瞧病。”

    如果不是忧心母亲的病,陈煦八成要说一句“略知一二”,此刻他显然没这个心情,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真无趣。”

    赛华佗吹胡子瞪眼睛,他有些不满的嘟囔了一句。话虽如此,他却径直走到了陈莺儿床边,冯夫人掌心始终没有离开陈莺儿身体,他却挥挥手示意她靠边站。

    冯夫人深知赛华佗那令鬼神叫绝的手段,也不着恼,她微微点头让开位子。

    “真想不到小镜子娶了这么个俊媳妇。”

    冯夫人:“……”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关于母亲的病情陈煦了然于胸,他甚至已经打好了腹稿,准备事无巨细的告诉赛华佗却料不到老头只是看了看母亲气色,又翻开她的眼皮瞅了瞅,然后就微微的摇了摇头。

    陈煦的心陡然凉了半截。

    “病人长期营养不良,这段时间又不停进补,这就仿佛将息的火堆毫无章法的填进大量干柴,所谓物极必反,火堆必要熄灭,何况人的身体?”

    听着赛华佗的话,陈煦扭头冷冷的看了周乾一眼,他才是害母亲性命的罪魁祸首。周乾心虚的低下头,陈煦本就有迁怒于他的想法,老骗子竟还火上浇油,这还让不让人活了?他只觉冷汗再一次浸湿了内衣,这简直就是煎熬。

    “病人本就油尽灯枯,兼之外邪入体,眼下已是病入膏肓……”

    “难道就没有办法?我曾听人说你的医术冠绝大燕,有起死人肉白骨之能,我娘只是重病,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陈煦急赤白脸的打断了赛华佗,如果连他都无能为力,他恐怕只有给母亲注射青霉素一条路可选。死马当成活马医,如果治好母亲便罢,倘若母亲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定要拉几个人为母亲陪葬。

    “老夫看你年纪轻轻,说话办事却若此得体,家教定然不错。”赛华佗满意的点了点头,“老夫喜欢你小子。”

    周乾听赛华佗夸赞陈煦家教不错,他眼泪差点没掉下来,能把亲爹当狗一样呼来喝去,天底下有这样的家教?

    梦瑶眼神复杂的看着陈煦,他玩世不恭,也会在很多时候插科打诨,如此低声下气的祈求一个人却从没在他身上看到过,如果…如果婆婆真的不在了,他…他会有什么反应?梦瑶有些不敢想下去。

    她更喜欢那整天跟她调笑以至于有些色迷迷的千方百计的想占她便宜的那个陈煦。

    “老夫曾发现一样东西却能救治令堂,”赛华佗从身边脏兮兮的褡裢里取出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瓦罐,他仿佛脱衣服般慢慢解开包裹又吩咐冯夫人准备小火炉说不能冻坏他的宝贝。

    瓦罐里装着什么东西,陈煦不太清楚,他只是看到了那东西表面长满了绿毛,这岂不正是青霉素霉菌?

    “这是什么?”冯夫人问道,梦瑶她们忍不住皱眉,这东西看起来如此恶心,乞丐尚且不吃,如何能给病人服用?

    “你们俩丫头这表情什么意思?”赛华佗有些不满,“以毒攻毒,天下没有比这更好的救命良药了,再配合老夫的银针刺穴,别说垂死的病人,就是死人也能站起来说话。”

    冯澈心想那叫诈尸,不过却没敢说出口,一来场合不对,何况赛华佗敢直呼父亲小镜子,他岂不就是小小镜子?实在没本钱叫板啊。

    在这一刻,陈煦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制止赛华佗为母亲用药,他如获至宝的捧过青霉素以及注射器那一整套东西。

    “你这是要干什么?”

    陈煦不答,他娴熟的稀释青霉素粉末,参见全英文符号的说明说配置了皮试液,用酒精棉球在母亲臂上消毒,然后将针头刺进了母亲的手臂。

    冯夫人她们无不大惊,她们都知道银针刺穴的要领,陈煦此举显然与针灸不沾边,若不是她们确信他不会拿陈莺儿的性命当儿戏,八成要出手制止;梦瑶有些好奇的拿起陈煦身边的药瓶,透明的药瓶很精致、很神奇,打量药瓶包装纸上的说明,那些字符她都见过,拼在一起却一个也不认识,她忍不住看了陈煦一眼,难道他认识这些字符?

    陈煦拔出注射器,他仔细的观察着母亲手臂上微微凸起的小包唯恐漏看任何一点细节。

    赛华佗有些好奇又有些痴迷的拿起陈煦用过的注射器,如果这也是治病的手法,那简直闻所未闻,果然是有趣的小家伙;抢过梦瑶手中的药瓶,他惊噫的道:“我在老利——利玛窦传教士——那儿见过这些字符,这小家伙怎么会认得?”

    周乾一家三口依旧缩在墙角,尤其周乾,他那眼神仿佛不认识陈煦一般,这忤逆子从哪儿学到的这层出不穷的手段?****************************************************感谢翎灵幻弦童鞋的评价,谢谢。另外,求票,也谢谢~~~

第115章 注射与送钟(一)

    二十分钟之后。

    陈莺儿青霉素皮试结果呈阴性,陈煦松了一口气,准备配药给母亲注射时却发现注射器竟不翼而飞了。

    “注射器呢?”

    陈煦前世他听过这样一个笑话:说一个富翁做完整套腹部手术发现医生把手术刀忘在他肚子里忘了取出来,与之理论,这医生竟慷慨的说这种手术刀多得是,你就留着做纪念吧;二次手术时富翁吸取教训特意请人打造了一套纯金手柄的手术器械,心想这回肯定不会把什么东西留肚子里了,却不想手术进行到一半,主刀医生就破口大骂说谁也不许私藏器械,手术还没完呢。

    注射器在大燕相当于“古董”,物以希为贵,其价值何异于黄金美玉?原本以为只是笑话却不想真被他遇到了,陈煦是着急又上火。

    “我刚才明明递给你了,快点拿出来,我相公着急用呢。”

    梦瑶盯着赛华佗索要,这一刻她也顾不上弘扬什么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虽不清楚陈煦要如何救治婆婆,她却明白多耽搁一会儿就多一分风险。

    “我说丫头,你可不能睁着眼说瞎话冤枉老夫,”赛华佗仿佛赌气的小孩子一般跟梦瑶据理力争,只是底气有些不足,“刚才明明是你拿着的。”顿了一顿,他又一脸谄笑的看着陈煦,“你既然有这种神奇的东西,肯定不会只有一把,我看也不用找了,再拿一支出来便是。”

    “老不修!”梦瑶愤愤的道。

    “你大爷的,我现在真的赶时间,”陈煦冲赛华佗伸手道,“你快拿出来。”

    陈煦很想破口大骂,可毕竟有求于赛华佗,他也不方便把话说的太僵,这句“你大爷的”既能当成骂人,也可以理解为“他大爷的”——跟“孩儿他娘”一个意思。

    “你为什么就不怀疑这丫头?”

    “拜托,那是我媳妇,同床共枕的媳妇,我有必要怀疑她吗?”

    梦瑶只是盯着陈煦却不说话了。

    “媳妇也有同床异梦……”

    梦瑶抬脚狠狠地踩在了赛华佗脚面上,赛华佗武道修为绝不亚于医术,他若要梦瑶受伤,即便冯靖夫妇恐怕也来不及阻止;不过赛华佗还不至于如此气量狭小,对他而言跟一个小丫头拌拌嘴、赌赌气也别有一番情趣。

    赛华佗情非得已的拿出被他藏起来的注射器,在递给陈煦之前说道:“不过你要保证用完之后得送给我研究研究。”

    “只要你能确保我娘康复,即便给你一瓶‘青霉素’都行。”

    赛华佗拍着胸脯保证兑现诺言,他同时也希望陈煦能说到做到。

    陈煦重新煮针,赛华佗好奇的问这是为什么,陈煦解释说杀菌消毒。

    “杀菌消毒?”

    赛华佗不明白,冯夫人他们也不理解,只有冯清隐隐有点印象,记得在秘洞里他就在她腿上擦伤的部位涂抹那奇怪的药水,至于到底什么是“菌”又何来“毒”,她就不得而知了。

    “老大,老三他什么时候学过医术?”冯澈问杨云睿道。

    在决定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之后师兄弟三人义结金兰,杨云睿是老大,冯澈是老二,陈煦自然就是老三。杨云睿闻言摇了摇头,“老三兴趣颇广,知道些治病救人的方法不足为奇,只是手法的确挺奇怪的。”

    冯澈:“…你说了等于没说。”

    煮针消毒的间隙,陈煦询问赛华佗刺穴的银针。赛华佗从褡裢里找出针囊,黑黢黢就跟从前剃头师傅挂在门上蹭剃刀的皮条差不多。打开针囊,里边插满各式各样的、长短不一的银针,带钩的、带刺的、带尖的、带刃的、带梭的、带棱的,种类之繁多估计能让锦衣密探诏狱里那些行刑高手叹为观止。

    赛华佗又点燃油灯,他那十指瘦长的双手异常灵巧的抓起一把银针,那些针就仿佛刺猬身上的刺,数量繁多却又错落有致,他依序将银针在油灯上烘烤,边烤边催促陈煦快点用药。

    “等一下!”

    陈煦示意赛华佗稍安勿躁,他将消毒用的酒精倒在一个托盘里,接着又把赛华佗那些钢针一根根浸在酒精里。

    “你这是干什么?”

    “消毒。”

    陈煦看着那原本澄澈的酒精变成跟洗衣水一样的颜色,他庆幸他的决定是正确的。

    “你小子怀疑老夫在针上淬毒?”赛华佗有些着恼,“老夫真要毒死个把人,你以为用酒洗一遍就没事儿了?”

    陈煦有些郁闷,他又不得不解释消毒是怎么回事,解释消毒杀菌就得从微生物学讲起,讲微生物就不得不涉及细胞学说,越扯越远,待配好青霉素溶液,他甚至讲到了量子物理学。

    陈煦所讲的知识面覆盖之广可谓前所未有,不要说赛华佗、冯氏一家人,即便梦瑶、秋月这与他朝夕相处的几个人也不仅瞠目结舌,他们很难想象一个人的心里可以装下这许多知识,如果真有装满的一天,那此后岂不什么也记不住了?

    陈煦右手擎着注射器,针头朝上,轻推活塞挤出针管内的气泡,那泛着金属冷光的针头滚下一颗颗晶莹的水珠,在酒精刺鼻的气味中颇有些肃杀的意思。梦瑶她们想到陈煦为陈莺儿做皮试的方法,她们感觉心跳有些加快,那么粗的针头刺进肌肤一定很疼很疼的。

    “你们几个都出去。”

    听到陈煦的话,杨云睿、冯氏父子最先离开;周乾则有些犹疑,他清楚如果陈莺儿出事儿,他这一家三口八成就得交代在这儿,此刻与陈莺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能不关心?

    “出去!”

    陈煦懒得废话,他毫不留情的呵斥道;周乾脸色阵红阵白,想叫板却又没那底气,灰溜溜的携妻带子走了出去。屋里只剩下冯夫人母女、梦瑶以及秋月几人,小依唯陈煦之命是从,她尽职尽责的把在门口。陈煦本想请赛华佗暂且回避,考虑医者不避男女,何况待会儿还要他给母亲用针也就作罢。******************************************************今天貌似晚了点,求票~~

第116章 注射与送钟(二)

    陈煦示意秋月抱着母亲趴在榻上,他又要梦瑶除去母亲身上睡衣。冯夫人母女想不到陈煦竟要在陈莺儿那个部位注射,尤其冯清,脸蛋儿微醺,她俩自觉的挡住赛华佗的视线。其实也不用她们遮挡,此刻赛华佗正在消化管陈煦刚才所说的有关微生物学的知识,他整个人如同魔障了一般,虽然睁着双眼、竖着耳朵却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

    陈煦先用棉签为母亲臀部肌肤消毒接着将注射器那尖细的针头刺进了她的肌肤;梦瑶、秋月忍不住惊呼。

    青霉素注射远比普通的肌肉针疼痛,双手被梦瑶抓住,陈莺儿神智虽不清醒,她却下意识的扭动身子想躲避臀部的刺痛;冯清在旁边看着,她小嘴微张,双手捧心似乎趴在床上的人就是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脸蛋儿越发红润,梦瑶敏感的扫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

    注射完毕,陈煦叫赛华佗为母亲用针,他刚要问需不需要除去衣物,老家伙已动作娴熟的将一把钢针隔着衣服插在了母亲身上。若非知道他是世之名医,陈煦早就一个大耳刮子抽过去了。

    赛华佗不愧为医道第一圣手,轻拢慢捻抹复挑,不片刻功夫,陈莺儿额头渗出了一层细汗,不仅呼吸平稳了,甚至连神色都轻松了许多。

    赛华佗开药之后,梦瑶要秋月派人去抓药、煎药;陈煦则带赛华佗去客房休息,他银票都准备好了,可惜赛华佗不接,他说他只要注射器与青霉素。

    陈煦:“……”

    折腾到中午时分,陈莺儿服药之后沉沉睡去,梦瑶、秋月陪侍床前,见陈煦推门而入,梦瑶立马扭过脸去,婆婆身体既无大碍,她觉得是时候秋后算账了。

    梦瑶说“女主内,她要当家作主”果然不是随口说说,就那不怒而威的气场,不要说小依,即便秋月也小心翼翼的陪着小心。

    “其实这事的确是公子不对,他不应该当众掴小姐那一记耳光的。”秋月如此想到。

    陈煦涎着脸道歉、赔罪却讨了个没趣,他臊眉搭眼的走出去想辄却见赛华佗站在客房门口叫他过去。

    “你给老夫将这东西打开。”

    “啊?!”

    “啊什么啊?让你打开是老夫看得起你,还不快点动手?”赛华佗老气横秋,陈煦感激他救母亲性命,明知他是不知该怎么打开却也不点破,拿镊子撬开瓶塞递给他。赛华佗恍然大悟,如果说打开的方法就是破坏,他还用求别人?

    “粗野!”

    赛华佗嘴上最不肯服输,嘟囔了一句,见青霉素粉末凝固在瓶壁上,他捏着瓶口微微抖动,那粉末竟如面粉般变得蓬松。

    陈煦愣了一愣,果然是高手。

    “如果你再跟我说点我不知道的且感兴趣的东西,我就把这手功夫传你。”

    陈煦还没来得及思考要不要答应,但见赛华佗作势要将青霉素粉末倒进口中。

    “喂,你干什么?”陈煦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赛华佗的手。

    “以身试药,否则如何清楚你这粉末的药性?”

    “你想死啊?这青霉素可是一把双刃剑,用的好能救人一命,用不好则能让人猝死,你总不希望将来你的碑文上这样写吧?”顿了一顿,陈煦又道,“大燕之名医,学医有成,自撰一良方,服之,卒!”

    赛华佗笑骂道:“你小子太小瞧老夫了。”

    话音落地,但闻不远处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声源最终停在离陈莺儿卧房不远的地方。大年初一,百姓燃放烟花爆竹庆祝新春,这很正常,只是陈煦隐隐感觉心里烦躁不安。

    宁国公府有小厮快步跑到陈煦跟前,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对他道:“陈公子,剑岳宗天机老人携徒子徒孙前来探病,府上家丁不方便阻拦,他们现在已到夫人门前。”急喘两口粗气,小厮续道,“他们还请了锣鼓队说是为夫人冲喜,还带来一口大钟,好气派呢。”

    送钟?送终!陈煦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他知道来者不善。

    蓦然间,悠扬的钟声传至耳际,陈煦只觉心神一荡,心口一松一紧,就仿佛被大锤狠狠的砸了一锤,他郁闷的几欲吐血。

    赛华佗注视着院落里不久前才灌满清水的水缸,此时既没有风也没人接触,原本平静的水面竟然泛起了阵阵涟漪,他面色突然一变,道:“可恶!”

    两人往陈莺儿卧房走去,秋月跌跌撞撞的迎过来,“公子不好了,夫人…夫人她突然又呕血了……”

    陈煦不等秋月说完,拔足便朝母亲卧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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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几件事儿:第一,今天更新少了点,我惭愧、我自责,请大家原谅,先声明不许打脸,别的地方无所谓;第二,可能要断更一到两天,跟朋友约好出去走走,怕没时间码字,我这人码字需要安静,吵闹以及有人走来走去的环境简直一个字也码不下去,何况我也不愿凑字数,我始终信奉一条,写东西先求质量再追求数量,这段时间貌似还在前者挣扎,大家理解,我一定尽可能将这书写出彩,希望大家支持;第三,求票,这个一定要有,谢谢大家!!!

第117章 夺命音

    天机老人名满江湖却也不敢小觑朝廷,他很看重与庙堂的关系。剑岳宗广收弟子,能通过选拔成为内门弟子的不外乎两种人,其一,真正有天赋的俊杰;其二,达官显贵的子弟。诸如秦梦瑶、凌月华这类既有天赋又有背景的女弟子,剑岳宗当然不想错过。只不过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天机老人的掌控而已,两人一个成了陈煦未过门的媳妇,一个做了杨云睿的夫人。地球不会因为少了某一个人而停止转动,剑岳宗没能将凌月华、秦梦瑶收归内门固然遗憾却也不至于有什么损伤。京城总还有比她俩更合适的女子,无论是以前还是以后。剑岳宗得朝廷认证,京城百姓提及天机老人总不忘敬称一句“大宗师”。陈煦与剑岳宗有隔阂,即使陈煦占理,宁国公府的主子、奴才们也不太相信大宗师会欺侮一个无名小辈,虽然他与大房大小姐以及两位少爷交好。听闻陈煦母亲病危,天机老人不计前嫌的屈尊造访更让宁国公府诸人感慨大宗师如大海般广阔的胸襟。欢天喜地过大年,剑岳宗带来的锣鼓队披红挂绿、喜气洋洋。国公府的下人们穿新衣、戴新帽,欢天喜地的簇拥着天机老人一行人来到陈莺儿母子所住的小院门前。天机老人与宁国公凌轩,一在江湖一处庙堂,他们都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虽没有过密的交情,可天机老人携子带孙亲自登门,于情于理,宁国公凌轩都不能避而不见。“爷爷,孙儿虽为陈煦所伤,当日却也是孙儿有错在先,今日大年初一,孙儿理应赔罪以期化干戈为玉帛。”宁国公凌轩到来之前,董贤对天机老人说道。董贤躺在担架上,双肩、双膝部位紧紧的缠着白布远远看过去跟木乃伊似的,他言语虽然谦恭,双目却透着浓浓的恨意,手脚均遭重创,他能不痛恨“始作俑者”的陈煦?恨一个人恨到极致可不仅仅希望弄死他,在董贤内心深处,他要想方设法的让陈煦痛苦、痛不欲生。听说陈煦母亲重病垂死,董贤只觉心花怒放,待听说冯靖竟为其请了赛华佗出马,他又有些笑不出来了。旁人提及赛华佗大多是道听途说的竖着大拇指赞一声“大燕医道第一圣手”;他董贤却亲身领教了赛华佗那神乎其技的医术,如果有他出手,陈煦母亲性命定然无忧。董贤很不希望看到这个结果,他突然想到了爷爷传授的“夺命音”。天机老人密不外传的“夺命音”其真髓就是通过音波的震荡干扰旁人心神使其自乱,董贤功力远不及祖父浑厚、修习这门功夫虽有好几个年头,即便通晓了原理,他也做不到像爷爷那般不需借助任何器具而能如羚羊挂角般伤人于无形。在这个世界上,天才与品性并无必然的联系,董贤就是这样的人,在受伤的日子里,他所思所想不外乎报仇雪恨,心无旁骛的偏执中他竟想到了弥补功力不足的办法。董贤吩咐家人制作了一种打击乐器,说是编钟有些不太恰当,一口大钟四周缀以很多小钟,施展“夺命音”的时候,这些大大小小、材质不一的钟体竟仿佛放大电路般将那干扰人心神的音波无限放大,纵使比不了天机老人也有其六成水准。天机老人初见孙儿的杰作,他忍不住仰天大笑,笑过之后他又语重深长的告诫董贤学武一途,容不得丝毫取巧,他说:“你能想到这种编钟,足见你的聪敏,我剑岳宗后继有人。”顿了一顿又道,“可爷爷还要告诉你,如果你功力强到一定程度,这编钟能让你更强;如果你功力不够却过分依赖于它,那你以后的成就恐怕也就止于此了。”受伤以前,董贤对祖父说教的话语唯唯诺诺却充耳不闻;现在他却会深思祖父所说的每一句话。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总不会害你,天机老人有今天的成就,这大半生的时间不知走过多少弯路,他的每一句话都可谓金玉良言足以让年轻人受益终生,外人即便祈求,他恐怕也不会讲这些话,董贤觉得以前他简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一个人,只有经历了某些事情,才会深思过去的一些问题,才会变得成熟起来。董贤能正视自己的缺点,这对天机老人而言是无上的欣慰,可对他的敌人却未必是好事儿。董贤告诉祖父他想送给陈煦一件终身难忘的“礼物”,天机老人沉默半晌,他又何尝不希望陈煦死?那日行刺险些败坏这些年积攒的声望,陈煦不是一个人,冯氏夫妇自不必说,那行踪诡秘的一眉更是劲敌,他不敢轻举妄动,除非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孙儿献丑,想演奏前些日子自编的新曲《贺新春》,一则恭祝陈氏夫人早日康复,二来愿与陈兄弟握手言和。”冯澈喜欢热闹,他最先赶到陈莺儿小院门前,看着董贤吃力的握着钟锤、听着他那冠冕堂皇的话,他心中升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厮这是真心话吗?想到陈煦所谓的“换位思考”,冯澈觉得如果他是董贤,百分百没有这么宽广的心胸,虽然母亲常教育他“以德报怨”。“贤儿,你身体多有不便,你与陈煦嫌隙是为父失于教诲的缘故,这曲《贺新春》就由为父代劳吧。”剑岳宗董氏祖孙三人一番谈话,宁国公府围观的家丁、丫鬟们只觉心潮澎湃,陈煦不过做点肥皂生意,纵然赚些银钱,他又如何及得上享誉大燕的剑岳宗?大宗师却不以势压人,这才是真正的贤者、真正的宗师风范,陈煦若不肯握手言和,那他简直就太过分了。天机老人看看儿子又看看孙子,道:“也好。”天机老人耳听八方,他知道宁国公一行人已经朝这边走来,如果再不出手恐怕就再没机会,毕竟“夺命音”制敌难分敌我,如若伤了年迈的宁国公夫妇就得不偿失了。董允溪会意,钟锤击打编钟,那堪称诡谲的声音如回音般回荡起来。冯澈首当其冲,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再其次就是四周的家丁、丫鬟,他们只觉天旋地转,纷纷栽倒在地。“地龙翻身了,大家快跑,躲到空旷的地方。”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丫鬟、家丁们不明所以,爬起来四散奔逃;天机老人自创“夺命音”的初衷是为对付江湖高手,越是运功抵抗所受的伤害也就越大,冯澈唇边溢出鲜血,他双脚却死死的钉在地上,双目愤愤的盯着剑岳宗的人,如此所作所为简直卑鄙。杨云睿亦觉心神巨震,他手持锁喉枪冲了过来,不等他开口,但见秋月、小菊两人惊惶的奔出来,一个说“夫人呕血了”,另一个说“小姐昏倒了。”陈莺儿与凌月华,一个重病未愈,一个怀着身孕,她们最经不起心神的荡动……

第118章 梵音

    “夺命音”止息。

    冯靖握着儿子的手,他表情凝重的看着董家祖孙三代。

    天机老人面露笑容,他冲冯靖拱了拱手道新春之喜。

    “大宗师别来无恙。”

    冯靖微微拱手,到了他这个境界,即便恨一个人也不会流于表面。

    “爹,这编钟有古怪。”

    冯澈平息了内心翻腾的气血,他抹去嘴角的血迹对父亲说道;冯靖微微摆手,他也听到了“夺命音”的回荡,这不仅让她想到了妻子的梵音,想来异曲同工。

    宁国公凌轩听到那诡谲的钟声,心跳加剧,立足不稳,若非下人搀扶,他肯定要跌倒在地。听到“地龙翻身”的呼声,宁国公信以为真,老而弥坚,他冷静的吩咐下人们不要慌乱、要远离房舍院落。

    宁国公枕戈待旦却没有预想中的天翻地覆,他又忍不住想这难道是地龙翻身的前兆?或者是几十年前那场大地震的余波?

    事情不是没有可能,几百年后流传着一个专业的词汇——余震。

    宁国公的冷静并没有持续很久,听到凌月华昏阙的消息,他感到了心慌。一个老人家,年轻时的雄心壮志早已淡了,他所看重的不外儿孙辈的平安喜乐。宁国公心慌,老夫人更慌,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她真心疼爱凌月华这个孙女,不顾下人们阻拦,老人家几乎是小跑着奔向了陈莺儿的居所。

    陈莺儿房间。

    陈煦搀着母亲,杨云睿抱着妻子,赛华佗分别抓着她二人的手腕搭脉。梦瑶、秋月以及冯夫人母子她们站在旁边。

    “我娘怎么样了?”

    “神医,内子身体如何?”

    赛华佗睁开眼睛,陈煦、杨云睿异口同声的问道。

    “你们觉得老夫是浪得虚名?”赛华佗瞪了陈煦二人一眼,“你娘动了胎气,你媳妇心脉受损……”

    不等赛华佗说完,陈煦第一个火了,“你娘才动了胎气呢。”

    杨云睿也觉得奇怪,他的夫人怀着身孕竟只是心脉受损,这到底怎么回事儿?他没有怀疑赛华佗,大燕医道第一圣手岂会误诊?

    赛华佗微愣,他尴尬的笑笑说:“说错了,你娘心脉受损,你媳妇动了胎气,不过老夫给她们扎几针定当无碍。”赛华佗本想装逼炫耀以期从陈煦手里扣点更好玩的东西,而今误把冯京当马凉,虽说只是口误,可把人家近乎寡居的母亲说成孕妇,这事如果传将出去,陈煦就算砸他了的车马再揍你他一顿,他告到官府八成也没地讲理,哪还好意思再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赛华佗拔出陈莺儿、凌月华身上的银针,他看了看冯夫人道:“老夫曾听闻悬空寺‘梵音’如珠玑、似佛音,能荡涤心神,冯夫人可否献丑一番?”

    冯夫人无语,这“献丑”二字从赛华佗口中讲来,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她真心怀疑这位神医的情商;情商不高,赛华佗医术却没得说,冯夫人相信他突然提起“梵音”绝非无的放矢。

    “观自在菩萨,

    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

    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

    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冯夫人精通梵文,她用独特的韵律吟诵《心经》,那悦耳的、缓缓流淌的音符仿佛发自在场每个人的心田。冯清自幼受母亲熏陶,每当她听到这种身影,她就好似扑进了母亲的怀抱,所有的烦恼登时烟消云散;梦瑶、秋月同样痴迷,这一瞬家她们似乎重温了记忆中残留的母亲的温存。

    陈煦不信佛,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没有皈依的想法,此刻他却第一次感觉到佛经中蕴涵的大慈大悲的意境,心底那被强行压下的愤怒竟有平复的征兆,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眼见母亲面部渐渐变得红润,陈煦转身出门;杨云睿也知妻子突然昏阙乃人为的因素,他同样跟了出来,接着是梦瑶、冯清,赛华佗看了看闭目吟诵的冯夫人以及秋月、小依,他也想去外边凑凑热闹。

    “云儿,月华怎么样了?”

    老夫人匆匆赶到陈莺儿门前,看到杨云睿,她焦急的询问。知晓孙女以及肚里的孩子无碍,她却不放心似的悄悄进屋又轻轻的阖上房门唯恐惊扰安睡的孙女。老夫人乃皇帝钦点的诰命夫人,尤其做了婆婆之后,她还从没有这般小心翼翼过。

    误伤凌月华,天机老人却没有表现出半点愧疚之意,有些事情即便理亏在先,他也必须咬着牙撑下去。

    天机老人忌惮冯靖夫妇却还不至于害怕,他父子知道真相又怎么样?所谓众口铄金,十个人说是地龙翻身,那就是地龙翻身,不是也是,如果你没感觉到那是你反应迟钝而已。

    “国公爷,地龙翻身,此天灾也,府中大小姐不慎昏阙,董某深表遗憾。”面对凌轩的问询,天机老人大言不惭,“所谓祸兮福之所倚,贤孙女吉人自有天相,老哥哥毋须担心。”

    一声“国公爷”,一句“老哥哥”,天机老人于不知不觉中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大宗师有心,凌某代孙女儿愧领。”……

    几人寒暄的时候,陈煦一行人来到近前,他双目紧盯着天机老人不紧不慢的说道:“大宗师还真是厚黑鼻祖啊,既能偷鸡摸狗也能冠冕堂皇,区区在下自愧不如。”

    “什么是厚黑鼻祖?”冯澈问道,他早就不忿天机老人的惺惺作态,能帮腔损他几句,他求之不得。

    “脸皮厚、心底黑,因为二皮脸,所以不要脸。”

    陈煦丝毫不留情面,天机老人表面云淡风轻,心底却窜起了无名火气。如果对陈煦出手,即便赢了也没什么光彩的,此时最佳的应对方式就是以德报怨。

    剑岳宗诸人恚怒,只是天机老人不发话他们不便开口,此刻只能腹诽着陈煦的祖宗十八代。当然,这对陈煦而言是无所谓的,他自己还想骂呢。

    “煦儿(陈煦),不得对大宗师无礼。”

    宁国公不明缘由,冯靖心中有数,他俩却同时喝止陈煦。眼下的局面,他越是直言,旁人就越觉得他不知礼数。

    国公府的下人们已经对着陈煦指指点点的窃窃私语了。

    “凌爷爷、师爹,不是陈煦无礼,实则剑岳宗欺人太甚。”陈煦看了看那口大钟,“家母病重,剑岳宗却送来一口终,这难道就是天机老人的家教门风?”

    陈煦一针见血,风向似乎也偏向了他,董允溪突然插口道:“陈小哥不要误会,我剑岳宗送来这口大钟,只期替令堂冲喜,愿她早日康复。”

    “一派胡言!”杨云睿突然插口,宁国公府的家丁都知道大小姐的姑爷一身正气,想不到他竟帮腔陈煦指责大宗师,难道事情真的另有隐情?

    陈煦走到董贤担架前,“董公子,你真的是为我母亲冲喜?”

    “当然。”董贤眼中凶光一闪而逝。

    “来而不往非礼也,在下看董公子重伤在身,也想替你冲冲喜。”

    “你想干什么?我们不需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董孝哥身边的女子尖声叫道,她那表情就仿佛炸了毛的野狗。女子乃剑岳宗内门弟子,有天赋、有背景,其父执掌户部,其母与当朝皇后乃一母同胞,自入剑岳宗,她就偷偷喜欢着风流倜傥的董贤,而今她已是董贤未过门的媳妇。

    女子心知肚明董贤迷恋梦瑶的事儿,那简直就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她跟梦瑶始终不对付,以往宗门大比,能打击梦瑶十分绝不打击九分;梦瑶见女子替董贤出头,她同样站到了陈煦跟前针锋相对的看着她……*************************************************求票,这可是偶最大的动力呢,更新恢复了~~~

第119章 捅马蜂窝

    女子叫花柔,入剑岳宗内门已逾三载,称不上高手但也绝对不差,上次宗门大比打败梦瑶仅用了三招。

    “手下败将而已,如果你想出丑,本姑娘就成全你。”花柔不屑的瞟了梦瑶一眼,她有些尖酸的指着梦瑶依旧有些红肿的左半边脸颊道,“听说秦小姐不久前被人掴了一记耳光?这下手挺狠的啊?”花柔啧啧有声,她又鄙夷的看着陈煦,“还没成亲就动手打女人,这成了亲之后岂不更加变本加厉?秦小姐要嫁这样的男人,本姑娘当真佩服你的勇气。”

    花柔自幼娇纵,在她的人生字典里从没有“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的话语。梦瑶嫁谁或者不嫁谁,花柔并不关心,只要她别下贱到勾引自己夫君就好。此时当众挑明此事,虽不乏对动手打老婆的男人的强烈鄙视,她更乐意看到梦瑶气急败坏的模样。

    陈煦眯缝着双眼,男人看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他更容易看到她的好,陈煦以往也有这样的想法。此刻她却第一次厌恶一个女人,发自肺腑的厌恶,花柔这样的女人在后世有一个形象的代称——贱货,陈煦双手握拳,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怒火。

    男人动手打女人,即便女人欠打,这也不算什么光彩的事儿,陈煦已经打过梦瑶,如果他再甩花柔一记耳光,旁人对他也只有鄙夷而已。

    “本姑娘乐意。”梦瑶没有丝毫犹豫,她环视众人一眼,目光又落到花柔身上,“陈郎管教梦瑶是因为梦瑶做错了事,知错则改,梦瑶不会惹夫郎厌烦。”

    管教与教训,一字之差,其含义却截然不同。梦瑶这番话虽说对花柔而发,她却是想告诉在场的所有人,陈煦不是那种喜怒无常的人。梦瑶知道只有强调自己有错在先,才能减弱旁人对陈煦的诟病。

    任人攻讦而忍气吞声,这不是秦梦瑶的风格,她话锋突然一转,“不似某些人,自恃出身高人一等,即便夫君也得处处陪着小心。蛮横无礼却不自知,惹人生厌……”

    “你说谁?”花柔突然打断梦瑶的话,她知道梦瑶在影射她。

    “某些人!”

    “哐啷!”

    花柔突然抽出随身佩剑,“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训你。”

    冯清突然站到梦瑶身侧,佩剑斜指花柔,虽没有说话,她却传达给花柔这样一个意思:你想跟梦瑶交手,除非先过我这关。冯清了解梦瑶的功夫,在认识陈煦以前,她在剑岳宗不过学了些花拳绣腿的套路,观赏价值远大于实战效果;结识陈煦以后,虽学习了太极,毕竟时日尚短,或许可以打花柔一个措手不及,想要取胜却不容易。冯清也跟陈煦学过太极,太极讲究以静制动、后发制人,与自来武学之道截然不同。以前只觉奇妙,越是接触越觉得博大精深。如果梦瑶用心修习,假以时日,她想战胜剑岳宗内门弟子绝不是难事,现在却不能。

    冯清已往只知道梦瑶尖酸、刻薄、小心眼,此时第一次看到了她的另一面,就冲她宁肯贬低自己也要维护陈煦,她觉得有必要代替她出手。

    梦瑶看着冯清,她也不清楚现在能不能打赢花柔,她却知道冯清远胜花柔。一个人的武功与其眼光成正比,冯清既然肯出面,那就说明她并不看好自己。如果此时点头,势必欠下冯清一个人情,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以后想跟她界限分明就不那么干脆了,梦瑶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若非怕输了比试弱了陈煦颜面,她恐怕连犹豫都不会犹豫的。

    董贤冷眼旁观,无论是梦瑶还是冯清,论容貌,她们比花柔俊美;讲内涵,她们比她有气质,答应与花柔的婚事,不过看重了她的家世。

    在被陈煦打伤以前,董贤打死也想不到他竟会看重女人的背景;受伤以后,他突然明白了两个道理,第一,单丝不成线,孤木不成林,祖父位居江湖十大高手之一,即便如此他也不能为所欲为,反观陈煦,他结交杨云睿、冯澈,甚至与江湖第一高手一眉交情匪浅,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一个毫无背景的毛头小子却有叫板剑岳宗的本钱;其二,人生不如意的事儿十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他不可能为了一个不爱他的女人而拒绝成亲,虽然他睡过的女人很多,可只有成家才算是完成了对父母的交待。

    一个人想通一个问题很容易,想要做到却很难,董贤脑海中深深的印着梦瑶的影像,难道这辈子就真的与佳人失之交臂?他的心中陡然冒出一个邪恶的想法,得不到梦瑶的心也要得到她的人。

    至于陈煦,董贤只有一个念想,他得死,死无葬身之地。

    比武助兴,这在大燕是很流行的节目,尤其是两个漂亮女子比斗,这可比听戏过瘾。宁国公府的下人们热切的期待;天机老人看了梦瑶与花柔一眼,“梦瑶,你也是我剑岳宗弟子,去年岁末的大比也没能参与,今天你就与花柔比试一番,点到即止,这也算对你的考核吧。”说完,他又冲凌轩、冯靖拱了拱手,“国公爷,冯大侠,意下如何?”

    宁国公凌轩也看出天机老人此行绝不仅仅为了与陈煦握手言和,即便对方另有所图,他作为主人也不能撕破脸面失了礼数,“大宗师此言正合老夫心意,只是此处施展不开,咱们去府中校场。”

    冯靖不置可否,作为客人,客随主便。如果剑岳宗真想玩什么花样,他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花柔得意的看了冯清、梦瑶一眼,“秦师妹,待会你定要拿出真本事来,师姐可不会帮你作弊的哦。”说完扭头就走,那昂着头的样子颇像一个骄傲的开了屏的孔雀,看不到丑陋的屁股,她自我感觉良好。

    梦瑶不至于怯场却不愿因此折了陈煦的颜面,她扭头看着他;陈煦突然抓住梦瑶的手,他说:“我不同意!”

    “陈兄弟,何必扫了大家的兴致?”

    董贤一脸无害的表情仿佛他真的与陈煦是好朋友一般。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是朋友,我有美酒招待;如果是敌人,我会握起刀枪。”

    “陈兄弟觉得我们不是朋友吗?”

    “黄鼠狼给鸡拜年,你觉得可能是朋友吗?”陈煦走到董贤担架前,“梦瑶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有人串通好了想要欺负她,我做男人的岂能坐视不理?”

    “相公……”

    梦瑶忍不住叫了陈煦一声,陈煦冲她微微摇头。

    “我娘病重,你前来送钟,这是何居心?你那诡谲的钟声即便是我也觉气血翻腾,何况我娘?若非赛神医,我娘性命堪忧……”

    “谁告诉你老夫姓赛?”

    赛华佗一直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听陈煦叫他赛神医忍不住插了一句。

    “怎么回事儿?”凌轩沉声问道。

    “爷爷,月华就是因为钟声的刺激以至于动了胎气,若非神医及时施救,后果不堪设想。”

    凌轩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天机老人却道:“国公爷,你相信这等妄言?编钟就在这儿,你若不信可以敲一敲试一试。”

    “董老儿,你什么意思?照你这么说是老夫危言耸听了?”赛华佗与天机老人交情不算深厚,天机老人如此颠倒黑白,他真心看不下去了,“小镜子,你告诉国公爷,音波能不能伤人。”

    “当然!”冯靖朗声道,“内力修为到达一定火候,音波不仅可以伤人,甚至能够杀人。”

    “冯大侠……”

    天机老人刚要说话,陈煦打断他冷声道:“辩解就是心虚的掩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们伤我母亲,我若忍气吞声,这对不起母亲的养育之恩。我希望你们记住,以后有什么手段尽管冲我来,别整这些下三滥的路数。”

    话音落地,陈煦一巴掌掴在董贤脸颊上,这一巴掌却仿佛捅了马蜂窝一般……**********************************************今天晚了点,求票,求收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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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杀手魂穿到金陵商贾世家一个弱智的早产儿身上,得不到家族的认可远走京城却碰上了史上最贪财的皇帝。搞副业、做皇商,肥皂生意巨大的利润让人眼红,有些事情唯有杀戮才能解决,无意中捡到的一只狙击步枪更让他如虎添翼。家国天下事,想躲却躲不开,为了家人,跃马扬刀,他用现代社会特种部队的训练方法打造了一支铁打的部队——狼牙。
百骑破万敌,狼牙一战成名!
回到古代当将军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回到古代当将军,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回到古代当将军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