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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冰冻一尺非三日之寒     大凤雏txt下载     大凤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NO.220 荆襄欲强兵

    原创荆南四郡本是边蛮之地,庞山民只用年余,却使百姓安逸,蛮事尽平,此等功绩,于朝堂之上,完全揭开,朝中群臣,皆对庞山民先前举措,称赞不已尽在

    只是庞山民却知道,此番功德,与他干系不大,全赖荆南文武所为,卧龙,凤雏,皆治世之才,蒋琬以及石韬诸人,于政事一道,亦颇为不俗,且好歹凑出数万军马,这于向来兴文事,疲兵事的荆襄而言,也算是一大创举,原本朝堂一些文士,对此还颇有异议,只是待二蒯强调,当今乱世之下,诸人尽皆无言以对。

    一场朝会,群臣皆议,刘表本就是宽容之人,兼之庞山民xìng情随和,州牧与上将军二人,与群臣商议之后,倒是让朝上臣子,大为宽心。

    庞山民也知道,政治一途,骤变伤害过大,以当今荆襄家底,无法承受,所以只求渐变,除了将一些数年来作为不大的官员,化作商贾之外,其余便是多与朝堂将领,商议军中之事了。

    荆南要增兵,此事刻不容缓,如今荆南远征军马,已筹措粮草,待戈而出,庞山民相信以江东孙权贪婪,定是不会放过此大好良机,周瑜虽说yù图江夏,但庞山民却并不相信,其对荆南,毫无想法。

    所以在下朝之后,庞山民与文聘一同回府,商议军中之事,只是令庞山民颇感意外的是,文聘于他面前,变化颇大。

    庞山民很不适应,声威赫赫的文聘,于他面前一口一个“上将军”的称呼,且文聘的恭谨,让庞山民浑身别扭。

    “仲业,你我本是朋友,又何必如此?”

    于文聘府上,庞山民苦笑连连,文聘闻言。却是叹道:“本来文某以为,上将军会篡夺景升公家业,如今看来,却是文某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见文聘一脸惭愧之sè,庞山民闻言笑道:“此事已了,我等当回归往昔才对,山民之前便仰慕将军忠直。此番以将军作赌。还望将军原谅才是。”

    文聘想起适才朝堂发生之事,亦不禁笑了起来,对庞山民道:“如今既然荆南yù发兵西川。你我还是闲话少叙,文某这心中疑惑,山民yù如何更改这营中之事?”

    “庞某望将军可提拔一些年轻将领。除此之外,余下之事,待平定西川再议。”庞山民说罢,文聘笑道:“山民以为,西川须臾可归我荆襄所掌?”

    “若只掠西川土地,以孔明之才,汉升,董衡之勇,只要围下成都。便可如之前孙策周瑜,平定江东一般,西川大势,数月可定。”庞山民说罢,微微皱眉道:“可若要完全掌控川地州郡,则rì久天长,便是庞某携荆南群臣。一同入川,亦要数载之期。”

    文聘闻言点了点头,对庞山民道:“三万军马,有些少了,是否要文某分些荆州军马。与卧龙一道入川?”

    “兵多非益……”庞山民闻言笑道:“且这三万军马,亦是分兵。若军马去的太多,刘季玉亦支付不起,庞某这借兵费用。”

    “山民以借兵为名,图西川之地,刘季玉也够倒霉的了。”文聘说罢,庞山民亦是笑道:“还多亏法孝直,张永年去了庞某婚宴,不然我荆襄图谋西川,过于艰难。”

    文聘闻言,亦心有戚戚,先前刘表不听二蒯之言,灭孙策于江夏,文聘对此事心中,始终有些耿耿于怀,荆襄自刘表掌控之后,从未开疆拓土,比之别家诸侯,于兵事之上,差距颇大,身为武人,文聘建功立业之心,从未放弃,如今荆襄yù生战事,文聘心中,亦有些蠢蠢yù动。

    “山民,你以为有几成可能,江东yù伐我荆南?”文聘说罢,庞山民踌躇半晌,苦笑道:“庞某虽与那周郎为友,却于兵事一道,逊其颇多,并不知道那江东周郎,何时发兵,庞某以为,如今我这个上将军可作之事,便是多赚钱财,筹措大军粮草,让孔明与将军这般,懂兵之人,心无旁骛。”

    文聘闻言,不禁笑道:“上将军指掌军中粮草,此亦是我荆襄奇闻了。”

    “除此之外,亦可帮将军募兵。”庞山民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册,递予文聘道:“此是庞某之前所书,且予将军看看,望将军指点一二,先前襄阳校场招贤,只是解决我荆襄无将可用之事,此书乃是庞某思索,何以解我荆襄,无兵可用之围。”庞山民说罢,文聘眼中一亮,连忙接过书册,翻看起来,只片刻之后,文聘却眉头紧锁,对庞山民道:“这抚恤一事,耗费颇大。”

    “庞某管钱,此事是上将军所掌范畴。”庞山民闻言笑道:“但凡钱粮支取,仲业勿要忧心,仲业只需为我荆襄,多练强兵。”

    文聘闻言,点了点头,继续看去,文中记载各种练兵之法,不久便让文聘眼中,异彩连连,文聘看了半晌,合上书册,对庞山民道:“山民先前还说,不通兵事,如今看来,却是山民掩藏才华。”

    “非是庞某才华,而是玲儿口述,庞某权作记录。”庞山民闻言,叹道:“此番玲儿与曹营张文远相聚之后,亦请教了些练兵之法,此书册中,除陷阵之外,亦有曹军军训之道,以及并州铁骑战法,只是庞某于这练兵一事,一窍不通,所以yù使将军去伪存真,为我荆襄,寻一方案,强荆襄之兵。”

    “若如此,此书价值千金!”文聘闻言,抱拳一礼,道:“文某多谢山民所赐,有此书在,不消数月,文某便可想法设法,摸清其中门道,练我荆襄士卒。”

    “将军也不必心急,毕竟我荆襄军中,家底不厚,只得慢慢求其jīng进了,倒是景升公十余年来,于政道之上,底子打的不错……”庞山民闻言笑道:“将军大可使劲挥霍,但凡练兵之事,一应所求,庞某皆应,但凡能求得强兵悍将,便可使我荆襄,立足于乱世之中,且待将军成功之后,让各家诸侯,皆畏我荆襄声威!”未完待续

no.221 校场点兵,大军开拔

    三日之后,荆南大军开拔,粮草先行,庞山民亦从襄阳赶至长沙,为荆南军马送行,此去西川,庞山民图谋不小,荆南文武皆知,若日后荆襄欲于乱世之中建功立业,此番征伐,至关紧要。

    于竹舍之中,庞山民衣甲齐身,浑身上下却没一处舒坦地方,平日轻装早已习惯,一身铜铠,却让庞山民觉得颇为不便。

    只是天明之时,便要去校场点兵,庞山民却不得不遭这份罪,此番借兵刘璋,皆打的是荆襄上将军名号,上将军若是于士卒之前,书生意气,庞山民忧心,草率点兵,影响军中士气。

    貂蝉与孙尚香二人为庞山民打点完毕,孙尚香眼中闪过一抹亮色,对庞山民笑道:“夫君如此看来,倒是有些英武之气。”

    “庞某这上将军位,众人皆知是如何得来,如今甲胄齐身,庞某却觉得如今,更像戏子。”庞山民闻言苦笑,道:“若不是为安将校之心,庞某才不欲穿着如此笨重之物。”

    说罢,庞山民看了貂蝉一眼,却发现貂蝉眼底,似是有些复杂,庞山民心中疑惑,却见貂蝉轻叹不语,不禁问道:“夫人所虑何事?”

    “未有忧虑。”貂蝉说罢,勉强一笑,庞山民闻言却摇了摇头,道:“夫人勿要担心,庞某不是温侯,如今这甲胄齐身,亦只是去校场做做样子,日暮之时,自当归来。

    貂蝉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孙尚香再看庞山民时,似乎亦触及心事,对庞山民道:“姐姐这般一说,我也想起之前父亲,兄长出征之时了。”

    见庞山民若有所思,貂蝉忙道:“都怪妾身于夫君发兵之际,出言无状。”

    “非也。”庞山民闻言笑道:“建立功业,虽是庞某所欲,却亦有不少问题,值得思考,二位夫人适才所言,倒是让庞某在想,荆南寻常士卒家中,出征之时,又是怎样情形?”

    “夫君不是在生气?”孙尚香见庞山民面上,未有怒色,才放下心来,庞山民闻言笑道:“庞某气性,有这么大么?只是刚才想起一些陈年往事罢了。”

    庞山民说罢,见窗外天色,已放白光,对二女道:“大军出征,不得懈怠,庞某这便去校场之中,等候诸将。”

    “夫君可安心军政之事,家中自有妾身与尚香妹妹操持。”貂蝉说罢,展颜一笑,庞山民点了点头,快步出了竹舍,跨上骏马,一路往长沙城方向,疾驰而去。

    庞山民并不是第一个抵达校场之人,入校场时,荆襄官员,多有人至。

    诸葛亮只与庞山民打了声招呼,便于营中而去,见诸葛亮神情严峻,庞山民心头暗笑,便是运筹帷幄的卧龙先生,初次领兵,亦心中紧张……

    不知不觉,天已大亮,荆南将领,于校场高台之下,一字排开,身后便是将军尉官,衣甲齐整,所执旌旗,迎风招展。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校场之中,孙绍于马上遥遥向庞山民抱拳一礼,对庞山民喊道:“禀大将军,大军粮草百车,已于城外集结,待绍一到,便可开拔。”

    诸葛亮统辖大军,予孙绍校尉一职,押运粮草,孙绍虽对此般安排,心中不满,可是他也知道,若出言拒绝,恐怕连西川都去不得了。

    看着马上孙绍,虽是年幼,却颇有英武之气,庞山民心中不禁暗赞,对孙绍笑道:“绍儿,汝乃伯符之子,此番出征,且不可坠了伯符威风,若此征伐西川,可一战成功,你监军中粮草,亦有功勋。”

    孙绍闻言,抱拳称是,策马便带着数名小校,离了校场,直奔营外而去,

    待孙绍远去,粮车队伍缓缓而行,庞山民点头微笑,却见庞统一脸不虞的凑到面前,对庞山民道:“兄长先前所言,留庞某于荆南,还有要事?”

    庞山民闻言点了点头,只是却无法与庞统谈及心中顾忌,对庞统笑道:“正是,士元莫非不知,有备无患?我荆南如今,军马皆出,须提防江东周郎,趁机兴兵。”

    “兄长大婚不过数日,那江东怎会此时兴兵?”庞统闻言皱眉,对庞山民道:“且建立功勋一事,兄长偏袒孔明太过,莫非兄长以为,庞某取不得西川不成?况且兄长亦知,此番入川,乃是奇袭,而镇守荆南者,当为孔明这般慎密之人,所以庞某以为,这入川者,当庞某也。”

    “军令已下,岂可朝令夕改?”庞山民闻言笑道:“当今乱世,建功之时多亦,士元何必为此征西川,耿耿于怀?”

    庞统闻言默然,许久之后,对庞山民道:“总之是兄长不公,若此番孔明建功归来,岂不于这荆南,事事压庞某一头?”

    庞山民闻言不禁暗笑,对庞统道:“卧龙,凤雏向来情同手足,士元居然会于此事之上,斤斤计较,倒是让为兄心中,甚为不解。”

    “庞某不如兄长这般豁达。”庞统闻言,白了庞山民一眼道:“总之,庞某有一事欲告知兄长,当今乱世,权柄之重要,无需赘言,兄长可是以为,得了那朝堂上将军位,兄长于荆襄地位,便无人可撼?”

    “若士元心中好奇,数日之后,便知分晓。”庞山民说罢,庞统愕然,庞山民却是笑道:“如今大军开拔,士元当专心一些才是,此事庞某于点兵之后,自当给士元一个交待。”

    庞统心知此时不是赘言之时,听了庞山民的话后,默然不语,却遥遥盯着校场台下,羽扇纶巾坐于军马之上的诸葛亮,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意味。

    不多时,又有一骑,飞驰而至,于校场之中,马上将军勒紧缰绳,待座下骏马站定,董衡于马上,意气风发,对庞山民道:“禀大将军,先锋董衡,率五千步军,请大将军令!”

    庞山民见董衡仅仅于营中一出,便引得众将目光齐聚,其威风凛凛,令人心折,不禁喜道:“庞某便祝将军斩将夺旗,为我荆南,多立功勋。”

no.222 欲求人和,勿忘初衷

    先锋董衡,中军黄忠坐镇,诸葛亮为随军军师,另有沙摩柯领一万山越,五溪蛮军一同出征,大军开拔,浩浩荡荡。

    荆南除却水军未动之外,此征西川,各路军马去了七七八八,待大军离去,庞山民心中有些怅然若失,无论是于荆南,还是于他个人而言,此征西川,乃是一场豪赌。

    若胜可于数年之间,于乱世立足,图谋天下,若败,怕是荆南再无机会,崛起于诸侯之间了。

    只是庞山民心中总对诸葛亮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也相信其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若此番荆南倾尽全力,都拿不下西川之地,便是不得天时,到时候怨天尤人,皆为无用,也就老老实实的于荆襄之中,再也不去想这争霸天下之事了吧。

    有些时候,机会只有一次,要看能否把握的住,才是成就功业的根本。

    待大军尽数离去,庞统对庞山民道:“兄长,还请为士元解惑。”

    庞山民闻言,又看了一眼远方大军走后,留下的滚滚烟尘,对庞统道:“士元是指,日前去襄阳之时,未夺刘氏权柄?”

    庞统闻言点了点头,道:“庞某与孔明皆以为,如今荆襄大势已定,兄长此番无功而返,倒是让我二人有些奇怪,兄长为何不一鼓作气,执掌荆襄?”

    “士元可曾见过,如今景升公政令?”庞山民闻言笑道:“刘表已不理政,区区权位,有何可争?”

    “兄长若可得州牧印绶,掌管荆襄,名正言顺。跟我逆龙道中文网请牢记”庞统似是对庞山民的看法,不以为然,庞山民见状笑道:“只是士元可曾想过,若强夺景升尊位,荆襄朝堂,人心思变?”

    “朝上之人,除二蒯外,多碌碌之辈,兄长何须忌惮?”庞统说罢,庞山民摇了摇头,道:“除二蒯外,亦多可用之人,且为兄以为,这州牧位,除非景升公心甘情愿,授予我等,否则的话,庞某不欲取之,当今天下,从这道理上,还是刘姓土地,单单这个姓氏,便大有用处。”

    说到此处,庞山民不禁想起了被驱往汝南的刘备,轻叹一声道:“诸侯相争,相互之间所拼比的,无非是天时,地利,人和。为兄说过,欲占人和之事,立足乱世,所以有些事情,只得缓图,且景升公如今已知,刘琦虽是纯孝,却非立世之主,届时再看,景升公如何为之吧。”

    “到了那时,兄长可占尽荆襄人和?”庞统思索片刻,对庞山民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若求民心,何须依赖刘表?”

    “愚民之事,庞某不欲为之。”庞山民闻言,颇为惊讶的看了庞统一眼,道:“民智总会开化,当百姓知道上当受骗之后,欲再求民心,皆求之不得,士元行事,莫要急躁。”

    庞统闻言,默然不语,庞山民见庞统若有所思,对庞统道:“庞某曾记得,当日于这长沙城中,士元见那韩玄施政苛责百姓,便义愤填膺,可如今却急切索求权位,士元,可勿要忘记,我等初衷。”

    许都,丞相府。

    郭嘉张辽二人刚至许都,便被曹操相召而去,二人进得府中,曹操已摆下家宴,酒过三巡,曹操便问起荆南之事,对郭嘉道:“奉孝,自入了府中,面上便喜色不断,操欲问你,缘何发笑?”

    “只是想起荆南之事,那庞山民与周瑜二人,皆为趣人。”郭嘉说罢,曹操点了点头,轻笑一声道:“趣人,如此说法,倒也奇特,不知奉孝对此二人,感官如何?”

    郭嘉闻言,笑道:“皆为人杰,嘉亦与二人为友,只是这二人生不逢时,与丞相同在这乱世之中,江东,荆襄,皆无立世之基。”

    郭嘉说罢,曹操微微一愕,继而笑道:“奉孝此去,果有所得,不过荆南细作,如今归来,却并未发现这荆南上将军,取刘表以代之,奉孝谋划未果,操还以为,奉孝当失落才是。”

    “上将军位权作试探,亦是郭某为那庞山民,借丞相之手,所赠贺礼。郭某原本就没打算,以这区区虚名,便使那庞山民入瓮。”郭嘉闻言,对曹操道:“此去荆南,就是去看看这丞相未来之敌,有何本领,如今见过之后,嘉已得偿所愿。”

    曹操闻言面色一变,对郭嘉道:“奉孝是说,此荆南庞山民,已有根基,与朝廷相抗?”

    “不久便有。”郭嘉点了点头,道:“那庞山民眼光倒是不错,趁我欲安定河北之际,图谋西川,若尽得刘璋土地,其大势已成!”

    “那奉孝所笑,皆是为挚友高兴?”曹操说罢,郭嘉见曹操面上,隐隐有不悦之色,笑的更为起劲,对曹操道:“对丞相亦不是坏事,山民小友便是得了西川,最后也是作丞相嫁衣,况且这战事多变,山民一场豪赌,不知其可否成功。”

    “朝廷并无余力,攻略西川。”曹操闻言摇了摇头,对郭嘉苦笑一声,道:“奉孝,爽利一些,将荆南之事,尽数告知曹某如何?”

    郭嘉点了点头,收起笑容,道:“此荆南一行,郭某见了山民,亦见了那江东周郎,江东如何,郭某知之不详,而荆南之中,智谋人士,倒是不少,诸葛亮,庞统二人,其智已不逊郭某,且那庞山民于安民一道,颇有建树!”

    “只是无论是那庞山民,还是周瑜,纵然天纵之才,其性情皆有致命软肋,于乱世之中,枭雄得霸业,荆襄,江东之人,皆不似丞相这般,有枭雄之姿。”

    “庞山民之软肋,在于其过于天真,不够狠辣,总以为得了民心,便可得天下,只是其心中不知,乱世征伐,其根本在于,各家诸侯军势如何,且身为人主,亦当恩威并施,一味施恩,则臣属骄纵,如此之人,便是其此番得了西川,丞相亦可当将西川州郡,寄放在此人手中。”说到此处,郭嘉亦微微一叹,道:“以郭某观之,其性情已是难改,若长此以往,荆襄生乱,山民怕是追悔莫及……”

no.223 山民周郎,皆有软肋

    曹操面上一喜,郭嘉素有识人之明,且算无遗策,若庞山民真如同郭嘉所言,日后相争之时,攻其软肋,可一战全功,想到此处,曹操又道:“那江东周郎,软肋又在何处?”

    郭嘉闻言,不假思索,对曹操笑道:“天纵之才,往往恃才傲物,周瑜年少之时,便与孙策攻略江东,未逢一败,所以此人受不得激,一旦胜他一回,江东周郎必心思报复,乃至行事急躁,方寸大乱。荆南与江东便是如此,否则如今周瑜又怎会处处受制于那庞山民?若只论才华,周瑜可比那庞山民,高过数筹。”

    “若依奉孝说法,荆襄,江东之事,于我朝堂,皆可无忧?”曹操说罢,见郭嘉微微点头,笑道:“看来奉孝此去,虽送出去一上将军位,所得消息,却远超付出。”

    “朝堂爵位,如今算不得什么,主公莫要看得太重才是。”郭嘉说罢,曹操沉吟片刻又道:“还有一事,曹某欲询奉孝,曹某欲亲征刘备,一举破之,奉孝以为,不日曹某便禀明圣上,攻伐汝南,如何?”

    郭嘉见曹操提起刘备,面上便有愤恨之色,摇头叹道:“丞相又何须为了这小小刘备,耿耿于怀,于郭某看来,丞相还是坐镇许都,此事奉孝便可为丞相代劳,且于荆南之际,山民曾言,刘备军中谋主,亦出自襄阳书院,郭某亦欲看看,这刘备,徐庶二人到底因何才可如此大胆,偷我汝南。”

    曹操见郭嘉心生与那徐庶争雄之心,淡笑道:“既如此,奉孝可与元让,文远同去,曹某听闻,那刘备帐下张飞,亦于汝南军中,此番出征,曹某便予仲康由奉孝节制,与那张飞,一较长短如何?”

    “临兵斗者,斗智为上,我军中兵多将广,又何须与那刘备斗将?”郭嘉闻言笑道:“张飞虽勇,可敌万人?”

    曹操闻言,点了点头,对郭嘉道:“既如此,曹某便予奉孝将令,明日禀明天子,我朝廷军马,不日征讨汝南。”

    吴郡,将军府中。

    周瑜自归柴桑之后,马不停蹄,直奔吴郡而来,此去荆南,周瑜收获颇多,庞山民大婚一事,虽使其声名远扬,亦暴露了不少见荆南实力,于孙权府上,周瑜入门之后,见孙权面有不虞之色,心中微叹,面上却是笑道:“主公,此时可兴兵荆南。”

    孙权闻言,不置可否,对周瑜道:“公瑾,尚香刚与那庞山民成婚,如今我江东妄兴刀兵,恐为人不齿。”

    “些许流言,算得什么?”见孙权优柔寡断,周瑜心中更是烦闷,却不得不压抑怒火,沉声劝道:“那庞山民独下江东,已将主公唬住?山民有些才华不假,可是我江东历经三世,那荆南虽发展迅猛,却根基不足,若此时不一鼓作气,取了荆南之地,日后待那庞山民经营日久,荆南固若金汤,我江东再想取之,难上加难!”

    孙权闻言,微微意动,思索片刻对周瑜道:“可否先取江夏?若得江夏,既不坏与我那妹婿交情,我江东亦师出有名。”

    周瑜皱眉,心思一转,对孙权道:“主公可是不欲周某领军?”

    孙权面色微变,此番周瑜去了庞山民婚庆一事,天下皆知,孙权亦忧心周瑜得兵权后,去而不返,且如今大乔已在周瑜府上,周瑜家眷皆在柴桑,若其背叛,恐无人节制。

    只是此事孙权亦不敢在周瑜面前提及,周瑜乃江东肱骨,若失此人,江东不稳,一时间孙权亦极为苦恼,该如何婉拒周瑜要求。

    周瑜只看孙权面色,便知孙权想法,对孙权道:“仲谋既然不信周某,周某亦不强求!”

    “公瑾何出此言?”孙权闻言,面色大变,周瑜却冷然笑道:“某与伯符,八拜之交,此生便不会背弃,一应谋划,皆为江东日后称霸天下,此来将军府,周某只求兵权,若仲谋不信,周某可质子吴郡!”

    孙权闻言失色,周瑜说罢,跪伏于地,对孙权道:“如今荆南已兴兵西川,周某心中已有谋划,夺庞山民根基,于这天下之争,便是挚友,亦当放在霸业之后,若仲谋不允,周某便从此往后,再不入这江东朝堂。”

    “公瑾,你这是在逼我!”孙权冷哼一声,道:“如今二位嫂嫂,皆至吴郡?”

    “小乔与周某同至,大乔夫人,还在柴桑。”周瑜说罢,颇有些心灰意冷,心中暗叹:伯符,如今仲谋已不顾惜旧情……

    “也罢,既然公瑾所求军权,周某便予公瑾军权,只是公瑾莫要忘记,夏口一役,公瑾已折在我那妹婿手上一回,此番谋划荆南,定要一战全功。”

    “周瑜领命。”周瑜说罢,头也不会的出了将军府中,堂上孙权,原本阴沉着的脸上,却泛起了一抹冷笑。

    回到驿站之中,周瑜心中闷闷不乐,小乔见状,忙问缘故,当得知那孙权欲使周瑜质子吴郡之后,惊怒道:“仲谋何时变得如此冷血,难道夫君于这江东,已不得仲谋所信?”

    “非也。”周瑜闻言,摇头叹道:“若仲谋不信为夫,亦不会予周某兵权,只是仲谋欲使周某心中忌惮,听其号令,如今看来,柴桑都督府亦要迁往吴郡了,只是嫂嫂还须留在柴桑,如今周某亦是不知,仲谋对嫂嫂是否心存歹念……”

    “可嫂嫂去柴桑之时,是以探视妾身,作为借口。”小乔闻言,神情黯然,对周瑜道:“若仲谋强迫,我等亦没有留人理由。”

    “称病便是,事到如今,仲谋与我,皆心知肚明,周瑜在世一日,便不会让嫂嫂再受委屈,夫人大可放心,如今周某已在江东,周某有些事情,也只能于心中想想,却不敢做!”

    周瑜说罢,神情愤然,想起之前庞山民于荆南所言,周瑜轻叹道:“此番又要与山民相争沙场,周某可不会在一人手上,败上两次!”

no.224鲁家商队,尽着白衣?

    荆襄向来有严防江东的习惯,两家世仇,攻伐不断,如今庞山民于襄阳调拨军马,文聘毫不犹豫,便使麾下万余新军,赶赴荆南。

    新军皆为之前校场演武后所募,向宠,傅彤各率五千军马,刚至长沙,便于太守府中,与庞山民见礼,庞山民话不多说,令二人接掌城内防务,保境安民,在此之前,整个长沙大城,所余军马只有玲儿,祝融所率数百私兵,两个丫头忙碌日久,也该让她们好好休息一下了。

    庞统虽因未能与诸葛亮同去西川争功,而耿耿于怀,可如今却也知道,不是与庞山民争执的时候,江东如今,虽无出兵迹象,可是庞统隐隐觉得,兄长所虑,也有些道理,万一那周瑜不讲情面,妄自攻伐荆南四郡,四郡相邀自救,怕是艰难的很。

    如今唯有依靠甘宁坐镇荆南水军,威慑江东了,一旦水军溃败,长沙万余步军,难阻江东军马,于四郡驰骋为祸。

    庞山民如庞统一般,亦心忧荆南安定,如此形势之下,庞山民也只得舍却温柔乡,整日于士卒呆在一处,严整军备,且荆襄与各家诸侯商贸之事,亦全凭庞山民做主,庞山民一时之间,毫无闲暇之时,整日往返于军营以及太守府中。

    数日以来,庞山民倒也没有察觉到江东兴兵的意图,先前于江东广布耳目,也只是传回了周瑜返回吴郡之后,与孙权密议,便再无消息,只是庞山民并不单纯的以为,周瑜此番回到吴郡,只为向孙权提及庞山民与孙尚香二人大婚之事。

    莫非又要与江东周郎,对决江上?

    想到此处,庞山民不禁皱眉,以周瑜之智,又怎肯重蹈夏口覆辙?若此番再次对上,若想如之前那般取胜,怕是极难。

    荆襄九郡,亦如往日一般安定,只是襄阳城中,近几日却有些热闹,刘表自病愈后,便著书立说,讲述其于荆襄数年以来,为政之事,被庞家刊印之后,于荆襄盛传。

    刘表之前便是“八骏”之一,其文采风流,自成一家,许多学子对这位平易近人的州牧大人之著作齤,爱不释手,只是明眼人却心中疑惑,州牧如此为之,难道是欲将尊位,传于刘琦?否则又为何如此重视将其美名,流传后世……

    吴郡,周瑜宅邸之中,鲁肃与周瑜坐于榻上,相顾无言。

    鲁肃之前并未想过,周瑜会如此决绝,如今江东世家多与庞家交好,周瑜却欲兴兵长沙,对周瑜抉择,鲁肃心中不明,原本此番来寻周瑜,鲁肃便欲问及此事,只是待见到周瑜那张阴沉着的俊脸之后,鲁肃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大都督原本当于柴桑,节制江东军马,可是如今孙权却使周瑜于吴郡开府,且周瑜此番,家眷齐至,莫非孙权已对周瑜起了提防之心?

    鲁肃素知周瑜忠义,先前已去过将军府上,可是孙权却说,此番安排,乃周瑜所求,鲁肃无奈,只来寻周瑜,欲问明其中详细。

    二人相对,皆未率先开口,半晌之后,鲁肃忍受不得这府上气氛,对周瑜道:“公瑾……仲谋之前于鲁某面前,言公瑾将家眷,尽数带来吴郡,乃公瑾所欲?”

    “算是吧。”周瑜说罢,又一言不发,鲁肃心中焦急,对周瑜道:“你与仲谋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莫非此番你去长沙应庞山民邀约,惹主公猜忌?若是如此,鲁某去仲谋处,代公瑾说项。”

    “不必。”周瑜说罢,对鲁肃道:“如今鲁家与荆南买卖,作的如何?”

    “都什么时候了,公瑾还关心这商贾之事!”鲁肃闻言急道,你与仲谋之间,相互猜忌,岂不中了那庞山民之计,以公瑾智慧,怎可如此行事?”

    “关那庞山民何事?”周瑜闻言,冷哼一声,对鲁肃道:“若子敬心中疑惑,可问仲谋。”

    “你与仲谋于此事之上,倒是英雄所见略同!”鲁肃闻言,苦着脸道:“可是你二人皆不告诉鲁某,这事情原委,就算鲁某欲于你二人身边调和,以不知该如何去做!”

    “不用调和,也无法调和。”周瑜闻言冷笑道:“总之,周某不会忘记之前与伯符誓言,辅佐仲谋,此事可揭过不提,还请子敬先告知周某,你鲁家与那荆南商贸,关系如何?”

    “还算不错,自两家姻亲之后,庞山民不再限制我江东求购之物,竹纸,典籍,皆为暴利,鲁氏宗族也因此一事,赚到不少。”

    周瑜闻言点了点头,沉吟片刻道:“据说那甘宁对你鲁家商队,盘查不严?”

    “与庞山民交易久了,双方颇为互信。”鲁肃说罢,只是片刻,瞪大眼睛对周瑜道:“公瑾提及我鲁家商队,所为何事?莫不是公瑾此番,欲兴兵江东?”

    周瑜闻言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周某欲借子敬,族中商队一用。”

    “公瑾莫非忘记,之前联结山越之事,我等便被那庞山民摆了一道,于鲁某看来,此人颇为细心,若想胜他,当扬长避短,与其点齐兵马,堂堂正正,对决沙场,如此以来,公瑾自可大胜。”

    “那庞山民会给周某这个机会?”周瑜闻言,皱眉叹道:“若是那甘宁水军,盘查不严,周某欲于子敬商队之中,藏些人手,隐匿荆南。”

    “不可!”鲁肃闻言大惊道:“万一被那庞山民发现,又要以竹纸,印刷,拿捏江东!”

    “若周某事成,何分荆南,江东之说?”周瑜自信一笑,对鲁肃道:“周某以为,既然如今荆襄已借兵西川,此时不图,日后后悔,四郡之中,荆南人马不过万余,只要我等踏上长沙土地,挥军掩杀,荆南必败。”

    “可据说那魏文长已率数千军马,于四郡之中,往来驰援,鲁某不知,公瑾为何会如此信誓旦旦,夺荆南土地。”鲁肃说罢,周瑜轻笑一声,对鲁肃道:“若尽燃长沙沿岸烽火,届时我大军一出,荆南必乱,且往来救援,亦不知去处。”周瑜说罢,见鲁肃愕然无语,对鲁肃道:“瑜欲使鲁家商旅,尽着白衣,渡江荆南,掩藏我江东精锐,届时一鼓作气,先败甘宁水军,再将长沙重重围困!届时庞山民便是天纵之才,亦插翅难飞!”

no.225 山民齤警觉,将计就计

    长沙城中,繁华一如往日,往来商旅,川流不息,自庞家竹纸,典籍,制糖于长沙设立作坊之后,各地商贾,已多将商队,派往长沙,与庞家通商。

    只是近日以来,庞山民发现江东往来通商之人,比之其大婚之前,激增不少,若是寻常时刻,庞山民没准会心中暗乐,大赚江东财帛,可是如今正是严防江东之时,庞山民不得不心中警惕。

    与江东之间,商贾贸易不能禁绝,否则起不了疲敝江东财政的作用,而于此事上,庞山民又找不到旁人商议,总不能断绝通商,待孔明于西川回军之后,再作恢复,如此出尔反尔,万一江东并无歹心,岂不坏了两家交情?

    庞山民忧心忡忡,一路思索,不知不觉却来到了江边水寨,刚入寨门,便有小校通报甘宁,不多时,甘宁便至,对庞山民笑道:“山民此来,欲找甘某饮酒不成?”

    庞山民闻言,摇了摇头,面上忧色仍未褪尽,甘宁见庞山民许久不语,对庞山民笑道:“这才大婚数日,山民便闷闷不乐,莫非是山民家中不合?”

    庞山民白了甘宁一眼,道:“只是在想江东之事,近些时日,庞某于城中发现,江东商贾,比之往日,多了不少。”

    “此乃好事才是,山民何故闷闷不乐?”甘宁闻言,微微愕然,对庞山民道:“大赚江东钱财,本便是我荆南所欲。”

    “时机不对。”庞山民闻言摇了摇头,对甘宁道:“先前庞某下江东之时,所携礼物,足够那江东世家,用上一年半载,如今荆南与江东商贸,本应低谷才对,可是江东往来客商,却比庞某婚前还多,此事之中,必有蹊跷。”

    甘宁本就不是愚鲁之人,待庞山民说罢,甘宁面色微变,对庞山民道:“既如此,甘某便令儿郎们严加盘查江东商船!”

    庞山民闻言点了点头,甘宁正欲去与营中将校,发号施令,庞山民却遥遥瞧见,又有一江东商船,缓缓靠看,船上数名随从,尽着白衣,一同下船。

    “江东近来通商之人,多着白衣,江东民间风尚,倒是奇怪的紧。”甘宁自顾自的嘀咕一声,庞山民却蓦然惊醒,对甘宁道:“兴霸,你说江东之人,皆穿白衣?”

    “反正近期着白衣者不少。”甘宁见庞山民一脸讶异之色,亦微微愕然,对庞山民道:“山民何必如此失惊,无非是衣着而已。”

    “白衣渡江……”庞山民低吟一声,想起史上这江东典故,不禁暗叹,这周公瑾居然把日后吕蒙的得意奇计给使了出来,若不是仗着穿越者先知先觉的本事,竟会被他完全蒙在鼓里。

    想到此处,庞山民脑中急转,只是片刻,便对甘宁笑道:“兴霸,寨中可有静室,某欲与兴霸吃酒。”

    “果然被甘某说准了,定是你家婆娘,不允你饮酒,才来找我!”甘宁说罢大笑,对庞山民道:“所以说娶了这美艳媳妇,恁的事儿多!”

    甘宁胡言乱语,庞山民听听且过,二人寻了间静室,下人送过酒肉,庞山民命一士卒去寻庞统,回到静室之中坐下,对甘宁笑道:“江东欲图我长沙!”

    甘宁闻言笑道:“若是江上水战,甘某如今已不惧那江东周郎,我军中勤造战舰,水军已颇具规模!”

    “怕非是正面相争,那周郎如今,已有奇计。”庞山民说罢,见甘宁面上茫然,对甘宁道:“庞某以为,这往来白衣之人,多为江东细作,那周瑜怕是已有计策,谋我长沙!”

    “山民所言,可有根据?”甘宁心中一惊,只是片刻,便对庞山民道:“管他有没有根据的,白衣可疑,甘某尽数抓了!”

    甘宁说罢,欲起身而去,庞山民却按住甘宁,笑道:“若尽数捉之,岂不打草惊蛇?兴霸勿急,庞某这心中,另有打算,那周瑜以为,我荆南大军入川,便是可欺,庞某却欲将计就计,让这江东都督,再尝一败。”

    “山民已有定计?”甘宁闻言眼前一亮,对庞山民笑道:“如今董将军与黄老将军已随军入川,甘某近来可是手痒的狠,还是那江东周郎识得情趣,欲来找甘某,分个高下。”

    二人边吃边聊,不多时候,庞统便至,见二人吃的酣畅,庞统笑道:“兄长,兴霸,不是为找庞某吃酒,才邀庞某而来的吧,庞某先前,正与公琰处理政务呢!”

    “若非战事,怎会劳烦士元?”庞山民闻言笑道:“士元且坐,边吃边聊。”

    庞统闻言,眼前一亮,对庞山民道:“兄长已有消息,江东欲图我荆南?”

    “非也,只是怀疑。”庞山民说罢,便将近来江东商贾,多白衣渡江一事与庞统说了,庞统眼中异彩连连,待庞山民说罢,庞统赞道:“这江东周郎,果然不凡,若一切皆如兄长所言,待其事成,长沙危矣!好在兄长熟知商贾之道,可预先窥见,那周瑜谋划。”

    “只是后来之事,皆要看士元设谋了……”庞山民闻言笑道:“庞某虽知,有此机会,当将计就计,却不知这计将安出,有士元在,定可再算计那周瑜一回。”

    庞统闻言,颇为兴奋,之前心中委屈一扫而空,对庞山民笑道:“正当如此,若兄长只欲威慑江东,使其按兵不动,一封书信告知周瑜,已窥破其计,便可万事大吉,只是那周瑜视我荆南无人,甚是可恶,此番当迎头痛击,给他一个教训!教其于都督位时,再也不敢扰我荆南!”

    甘宁闻言却道:“士元,快将心中计划,尽数告知甘某,如今甘某可是手痒的很,整日盼着与那江东将校,一决雌雄呢!”

    “设谋之事暂且不急,如今我等于这棋局之上,已占先手,当务之急,在于密切监视这些白衣商贾们的动向,若可探知其于长沙所为,便可尽知周郎打算,到时候庞某一定会给这江东都督一个惊喜!”

NO.226 大军围城,走为上策

    数日以来,长沙城中细作四下打探,对于这群江东商贾的去向,皆尽数查明庞山民与庞统二人,看着案卷宗,心中皆惊,如今长沙沿江烽火台处,将校多被江东之人贿赂,若遇战时,烽火不燃,便是江东大军到了长沙水寨,恐怕长沙军民,还蒙在谷中。

    “这江东果然有乱我荆南之心。”庞统说罢,皱眉叹道:“且这营中军纪,向宠,傅彤二人,也该好好整顿一番了,十余处烽火台,八处皆被江东贿赂,江东军马若此时来攻,荆南绝无幸免!”

    庞山民看着卷宗,心中亦不是滋味,虽然人心趋利的道理,庞山民也懂,但是看着自军帐下,将校被区区钱财所贿,庞山民这心中,仍有怒火。

    庞家如今富甲天下,将校若为求财,于沙场立得功勋,庞山民自有资财赏赐,何必为了江东区区财帛,受制于人?想到此处,庞山民叹道:“士元欲如何处置这些叛逆将士?”

    “若不严惩,难以立威。”庞统一脸决绝之色,对庞山民道:“兄长莫不是想要为他们开脱。”

    庞山民闻言默然,沉吟许久,对庞统道:“将其去职如何……”

    “不可!”庞山民话音未落,庞统却是急道:“兄长于此事须决绝,不可妇人之仁,若叛逆之人,不被严惩,岂不是在说荆襄军中将校士卒。可人人叛逆?”

    “乱世人命。果如草芥。”庞山民闻言,长叹一声,这些烽火台处将校先前作为,确实是将荆南置于险地,庞统此言倒也不错,想到此处,庞山民苦笑一声,对庞统道:“原本庞某以为,荆南将校,士卒。皆为庞某兄弟,可是如今看来,确是庞某天真了,这些士卒如何处置。士元自决即可……”

    见庞山民兴致不高,庞统思索片刻,对庞山民道:“日前已使人从那被贿将校口中得知,七月十五,江东水军尽出,届时沿途烽火不燃,且江东军马不愿与兴霸水军相遇,欲半道下船,于陆袭我水寨,且如今江东已得知消息。我城中新到荆南军马万余,周郎此番大军征伐,人数必不会少。”

    “不可过于行险,若士元以为,奇计难以奏效,庞某便修一封,告知周瑜,此番事败便是……让其心有顾忌,不敢轻易攻伐我荆南州郡!”庞山民说罢,庞统却摇了摇头。道:“机会难得,若此番错过,日后兄长必然后悔,且如今已知周瑜阴谋,江东在明。长沙在暗,若于其登岸之处。与之埋伏,我等胜算颇大。”

    二人又商议一阵,大致盘算了一下时间,如今江东怕是大军已筹备妥当,还有数日,便是其用兵之时,如今留给二人准备的时间,已然不多。

    正商议中,门外一小校疾行而至,于阶下抱拳一礼,对庞山民道:“禀将军,汝南战报。”

    庞山民闻言,不禁笑道:“西川战事,汝南战事,我长沙亦要面临战事,如今各路诸侯,都有些焦躁啊……”

    “此时攻略州郡,便是不得其地,亦可坏其秋收,正是诸侯用兵之时。”庞统闻言,接过庞山民手中战报,摊开一看,神情一紧,道:“那郭嘉已率军三万,围困汝南,与刘备已小战三场,刘备军马皆溃。”

    “这郭奉孝果然厉害。”庞山民闻言,心中亦惊,庞统却摇了摇头,道:“元直不会如此不济,便是与那郭嘉相对,也可争斗一番时日,只是如今刘备军马,触之既溃,倒是难免令人遐思。”

    “刘备如今已被重重围困,元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庞山民闻言笑道:“便是我等荆南,如今也不得消停,刘备此役,与我荆南无关紧要,且不理会,待败了江东,庞某与士元再议如何?”

    庞统闻言点了点头,神情却一阵复杂,虽如今已与徐庶各为其主,可是庞统却不愿去想汝南城中,徐庶一筹莫展的样子。、

    莫非比之颖川中人,与我襄阳学子与之差距,如此之大?

    庞统心中思绪,一闪而逝,便不再去想汝南之事,专心与庞山民应对此番江东来袭,其中危机了。

    汝南城头,烽烟滚滚。

    刘备与徐庶遥望城下密密麻麻的曹军士卒,相视而叹。

    之前已联系马腾,欲借安身之地,简雍归返之后,言马腾已然应允,刘备正欲整军而出,遁走西凉,却得知那郭嘉已率军三万,兵逼汝南……

    徐庶果断的没有与曹军相争,而是试探性的派出少量军马,沿途袭扰,只是曹军治军严谨,那郭嘉亦不管不顾,携大军之势,直接围城,如此大开大合之势,倒使徐庶计谋,尽皆无用武之地。

    不过那郭嘉于城下却并未攻城,只是严命士卒日夜滋扰,疲刘备之兵,且勒令士卒严守要道,似是要一战全功,就此歼灭刘备。

    “此番曹军势大,以元直观之,备可否逃出生天?”刘备心中忧虑,这原本已与马腾相约,两路军马同袭长安,坏曹操后方,可是如今却被郭嘉困在汝南,曹营三万军马,尽皆精锐,此番便是胜了,亦是惨胜,届时引疲兵与马腾相会,军势薄弱,亦不会被那马腾重视……

    见徐庶沉吟不语,刘备又道:“可否使子龙引军杀出一条血路,通报云长,届时江夏军马再至,我等手中,可用兵马,也会多些。”

    “云长不可轻动。”徐庶闻言,微微摇头,道:“云长在江夏一日,便会威慑荆南,江东,且日后主公欲得荆襄,亦有立足之处。”

    “可备心忧,连眼前这关,都过之不去……”刘备一脸颓然,人的名,树的影,郭嘉于徐州,官渡之时,战功赫赫,奇谋百出,刘备心中对曹营此人,尤为忌惮,虽说之前大败曹仁一场,提振了汝南士卒士气,可是如今郭嘉围城,日夜滋扰,若有援军再至,或待那郭嘉打造攻城器械之后,便是想要离去汝南,亦千难万难。

    徐庶见刘备苦恼,不禁叹道:“要破这郭嘉困阵,并不困难,只是徐某欲使那曹操,对我军与马腾联结之事,不得而知,这才是徐某心中,纠结之事。”

    “冲突重围,只需勇将即可,翼德,子龙皆可引军与这重围之中,杀出一条血路,只是我军马去向,万一被这郭嘉得知,再图长安,便是难了。”

    徐庶说罢,刘备心中稍安,二人正欲下城,却见城外军中,一骑飞至,那小校于城下遥遥挽弓搭箭,一箭射城头,对刘备喊道:“皇叔可看我军师信。”

    小校喊过,飞马便去,不多时候,士卒递过信笺,刘备打开之后,还未细看,便苦笑一声,道:“居然是庞家竹纸,曹营如今,也使这稀罕物件?”

    待看过信后,刘备将信笺交由徐庶手中,对徐庶叹道:“那郭嘉居然有罢战之心,元直可看其真假。”

    徐庶接过信笺,只看了数眼,便眉头紧锁,道:“这郭嘉截北地之路,允我等逃往江夏,并言之凿凿,必不追击……其心中阴险,倒是令人惊惧。”

    刘备闻言,亦点了点头,之前徐庶已经说过,若归江夏,便是庞山民那关,刘备就难以跨越,且如今庞山民已得将军位,可号令荆襄军马,刘备回归江夏,必被庞山民所害,庞山民或使刘备攻伐江东,或使其与曹操决战,若战,刘备难胜,便是胜了,亦难免损兵折将,若败,却要受那庞山民苛责,所以刘备如今心知肚明,这江夏无论如何,不可再去。

    可是若不应下郭嘉要求,城外大军围城,亦不是摆设,刘备思索许久,却见那徐庶依然默然不语,对徐庶道:“元直如今,可有定计?”

    徐庶点了点头,道:“全师避敌,左次无咎,未失常也……事到如今,于我汝南,唯有走为,只是如何遁走,却值得商榷。”

    “大哥,军师,你二人倒是赶紧拿个注意出来啊!”张飞见二人于城头,许久未动,行至二人身前,一脸急色道:“反正左也是去长安,右也是去长安,走哪条道,不是走啊?”

    张飞说罢,刘备正欲呵斥,却见徐庶眼前一亮,徐庶对张飞笑道:“翼德果然为我军中福将,徐某以为,以那郭嘉智谋,当已料定,我军不可于汝南久守,只是不知我等去处。”

    见张飞,刘备皆点头称是,徐庶笑道:“既如此,我等当分兵遁之,一路军马,打皇叔令旗,径往江夏,去寻云长,待那郭嘉以为,皇叔无路可去,只得逃往江夏之时,另一路军马伺机而出,遁逃长安,去与那马寿成之西凉军马汇合。”

    “可郭嘉信之,已告知我等,若归江夏,不会追击啊……”刘备闻言,虽面有喜色,却心中犹豫徐庶之计,可否奏效,徐庶却是笑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那郭嘉岂会不知?便是郭嘉不追,其军中将校亦按捺不住此立功机会,所以主公欲逃出生天,且受损最小,唯有分兵!”

NO.227 如若遁逃,去往何处?

    数日以来,郭嘉使曹营军马围而不攻,使得夏侯惇焦躁不已,刘备之前数次坏曹操安排,夏侯惇原本打算,此来汝南一鼓作气,将这悖逆丞相之人,一举歼灭,可是郭嘉却反其道而行之,并未强攻城池,而是将刘备军马,围得水泄不通,夏侯惇已数次于郭嘉面前请战,奈何这军师大人每每只是笑而不语,如今又将一封书信,投入汝南城中,更是让夏侯惇看不懂,郭嘉此番安排,到底为何。

    中军大帐之中,夏侯惇推帘而入,见郭嘉好整以暇的看着案上地图,不禁急道:“奉孝,为何还不下令攻城?一鼓作气拿下汝南?”

    “不急。”郭嘉说罢,夏侯惇心中恼怒,于郭嘉面前踱来踱去,半晌之后,对郭嘉道:“奉孝莫不是惧了那刘备不成?还有,之前奉孝予了那刘备一封书信,可否告知本将,信中所书何事?”

    “欲劝那刘备,遁逃江夏。”郭嘉说罢,见夏侯惇正欲发作,对夏侯惇笑道:“元让,于你看来,营中三万军马,攻伐城池,胜算几何?”

    “若军师使我与文远,一同攻城,至少有七分胜算,攻破城池,生擒刘备!”夏侯惇说罢,原本还以为郭嘉会改变主意,却见郭嘉摇头笑道:“若依元让,怕是连五分胜算都没。”

    夏侯惇冷哼一声,正欲辩驳,郭嘉却是笑道:“刘备于汝南经营日久,且大败之前子孝一场,城中军马,士气不弱,且我等并不知,这城内军马几何,若大军攻城,便是胜了,亦是险胜,且元让,文远想要于那张飞,赵云二人手中,活捉刘备,郭某以为,颇为不易。”

    “汝南除黄巾余党之外,别的不多,奉孝莫不是以为我军中百战之兵,比不上刘备城中,赢弱之人吧。”夏侯惇冷笑道:“于官渡之时,奉孝掌军,命士卒处处争先,可是如今,奉孝自从商贾婚礼回来之后,变化颇大!”

    “元让以为,郭某与那庞山民私交甚笃,便于这军中,不尽全力?”郭嘉闻言,轻笑一声,对夏侯惇道:“某只是欲用最小伤亡,达成最大战果。”

    “若那刘备,信你之言,径往江夏,军师难道不追?”夏侯惇闻言皱眉,郭嘉却是点了点头,道:“追之无益,若这刘备去了江夏,便再无机会,离开荆襄。”

    说罢,郭嘉却想起荆南那个对刘备极为忌惮的庞山民,不禁笑道:“不仅如此,刘备若归荆襄,荆襄内斗,必然不断,我等日后再攻略北地,便无这后顾之忧了。”

    “某不知军师谋划大事,身为将军,只知战场杀敌!”夏侯惇闻言冷哼,道:“便是刘备遁逃江夏,某亦欲遣本部兵马,斩将夺旗。”

    说罢,夏侯惇便离了营帐之中,郭嘉却苦笑一声,心中暗道:丞相,郭某本就不欲与元让一同领兵,今时今日,果然出了状况。

    实际上郭嘉也并不认为,刘备会遁逃江夏,徐庶并非无谋之人,先前几番袭扰,汝南军马亦颇有法度,郭嘉对于这等敌手,心中亦颇为重视,只是郭嘉心中不明,若刘备不归江夏,欲去往何处。

    若其再引败军,兵投袁绍,亦是刘备可选之路,只是若归袁绍,刘备必不受重用,若那徐庶作此选择,郭嘉反倒不会将此人,当作敌手了。

    以郭嘉看来,刘备若逃,最大的可能性便是投奔刘璋,同为宗亲,刘备若归西川,可徐图刘璋基业,不过如今荆南军马,已借兵西川,刘备失了先手,且其素与庞山民不睦,对于刘璋,荆南军马的作用远远高于刘备手中残军,且庞山民之前打算,便是攻伐西川,刘备若去,恐怕亦不敢与荆南军马,正面相争。

    若刘备不去西川,又能去往何处?天下之大,对于刘备如今的选择却是不多,郭嘉正眉头紧锁之际,却见军中斥候,推帘而入,对郭嘉道:“禀军师,汝南城上,军马异动,城头旗帜,多向南门处移动。”

    要逃?

    郭嘉闻言,连忙出了营帐,见张辽,夏侯惇二人早已披挂上马,对二人道:“二位稍安勿躁,且看那刘备动向,再做打算。”

    张辽闻言,于马上点了点头,夏侯惇却皱眉道:“奉孝,之前不强攻城池,某已依你,如今刘备欲逃,某必追袭,你掌管营中大军,某只率本部军马追杀!”

    郭嘉闻言,摇头苦笑道:“既如此,郭某便不勉强元让,但是元让须谨记,闻鸣金之声,当速速回军!”

    夏侯惇面上一喜,连连点头称是,待夏侯惇离去,郭嘉却眉头紧皱,心中暗道:此时潜逃,并不是最好时机,且斥候所报,刘备欲从南门逃窜,若一路杀出,可直奔江夏。

    只是刘备真的会去江夏,依附庞山民么?

    郭嘉并不认为,刘备会选择这条路线,城头旗帜,亦是迷惑曹军而作出的刻意安排,若不走南门,却走北门……

    想到此处,郭嘉眼前一亮,对张辽道:“文远,点齐军马,于汝南北门处劫杀刘备!”

    “军师……元让去南门追击,我等却守北门,如此分兵,怕是不妥。”张辽沉吟片刻,对郭嘉道:“难道那刘备,只会从南北二门潜逃?如今我军已四面围城,若依军师办法,汝南东西二门,可无人把守了!”

    “那刘备欲一路往北,与马腾相会!”郭嘉信誓旦旦道:“天下间能收容此人者,如今看来,唯西凉马腾,若刘备舍近求远,不走北门,便是郭某智慧不及,若让他逃了,郭某认栽!”

    郭嘉说罢,张辽亦眼前一亮,点头称是,正欲去城内点齐军马,去北门埋伏刘备,却见又一斥候,飞马而至,那斥候翻身下马,于郭嘉前喊道:“汝南城中赵云领军马自南门杀出,夏侯将军已领兵追袭!”

    “赵云?”张辽闻言,微微一愣,对郭嘉道:“据传此人自从入了刘备军中,便与那刘备形影不离,奉孝先生,此番莫非那刘备,真的打算投江夏而去?”

NO.228 子龙战元让,张辽遇张飞。

    汝南城南门大开,一路军马飞奔而出,为首那将白袍白马,手持铁枪,一马当先。

    身后将校护持着数辆车驾,打着“刘”字旗号,出了城门,便不作停留,一路往南而去。

    夏侯惇遥遥望见刘姓大旗,心中一喜,于阵前将士喊道:“果然是那刘备旗号,勿要让他逃了,活捉刘备者,赏百金!”

    说罢,夏侯惇一马当先,其余士卒尽皆呼喝,百骑直奔逃遁队伍而来,其余步军,紧紧跟随。

    赵云见曹军追来,心中暗道曹军果然中计,只是如今曹军人多势众,不宜与之久战,想到此处,赵云急令士卒护持车驾先行,赵云于半道调转马头,反倒冲着夏侯军阵,直奔而来。

    夏侯惇见赵云不退反进,口中喝道:“倒是好胆!众将截杀于他,某自去擒那刘备!”

    数将得夏侯惇令,直奔赵云而去,赵云面如沉水,心中丝毫不惊,一人一骑,迎上前来。

    “我家将军已识破刘备计谋,今时今日,将军何不早降?”一将驻马,话音刚落,赵云已挺枪杀至,那将只觉面前青光一闪,那赵云便纵马从他身侧闪了过去。

    待赵云走远,那将才回过神来,却猛然间喉咙一痛,坠下马来。

    曹军阵势严谨,赵云虽速杀一人,却并未让一众曹将忌惮,只是片刻,又有二将拍马舞刀而来,欲双战赵云,赵云眼中毫无惧色,与二将相遇,手中铁枪猛然刺出,二将未及喊话,却被赵云一枪一个,尽皆刺落马前,一众曹将见状大为心惊,原本以为,刘备军中只有那关张二人,令人忌惮,如今看这白袍将军,其武艺也颇为不凡。

    “来将通名!”又有数曹将杀出,其中一人对赵云喝道,赵云闻言,面上冷笑,对曹营诸将道:“常山,赵子龙!”

    说罢,赵云催马而来,对面数名曹将神情凛然,纷纷呼喝,五六将合围而至,欲将赵云困于阵势之中围杀,赵云怡然不惧,手中铁枪刺出,如暴雨梨花,只一照面,又有一曹将坠马,赵云策马冲出,反倒又杀了回来。

    曹军中人,只见这白袍将领,于骑军阵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尽皆大骇,短短数刻,已有数名将校被那赵云刺落马下,其余曹军士卒,亦尽皆恐惧不已。

    “将他围困,先擒刘备!”一将见赵云勇不可挡,当下灵机一动,曹营士卒猛然惊觉,纷纷饶过赵云,直奔城外溃逃车驾而去,赵云见状,索性不与曹营骑军纠缠,直奔帅旗方向而去。

    那夏侯惇眼见要追上刘备车驾,却见阵后大乱,一白袍将领飞马而来,左右将校,皆敌之不过,夏侯惇命左右军马困住刘备,径自来战赵云,二马相交,两枪对撞,夏侯惇双手一震,心头暗道:此人好大力气!

    “独眼将军夏侯惇?”

    赵云一击,并未得手,抬头看了夏侯惇一眼,道:“倒是有些勇力。”

    夏侯惇闻言,怒极反笑,对赵云道:“好大口气!本将见你有些力气,欲收降于你,于我军中,做个扛旗小校!不过如今,本将却改变注意了!”

    夏侯惇说罢,抖擞精神,手中长枪直刺赵云,赵云亦二话不说,与夏侯惇战在一处,枪来枪往,十余合不分胜败,赵云见曹军士卒,已距车驾越来越近,一枪逼退夏侯惇,又冲杀出去,护持车驾,夏侯惇见状却是大怒,对赵云道:“与吾对决,还敢分心?这等狂悖之徒,莫非找死不成?”

    话音一落,夏侯惇拔马便追,身后曹将皆以为夏侯惇已胜过赵云,尽皆鼓噪,曹军之中,士气大振,纷纷悍不畏死,冲上前来。

    赵云见左右曹军,越围越多,心中亦是焦急,接连挑落数名曹将,为车驾杀出一条血路之后,赵云又直奔夏侯惇而来。

    左冲右突,还可力战不败,夏侯惇连番与赵云交手,心中亦不似先前那般,不把赵云放在眼中了,又与赵云杀过数合,夏侯惇见赵云又要去救援车驾,索性不闪不避,欲拼着受伤,亦要将赵云留住。

    见夏侯惇枪枪搏命,赵云心中焦急,须臾之间,却退却不得,手中铁枪舞的更急,一枪挑落夏侯惇头盔,正欲顺势将此棘手之人,斩落马下,却听曹军中人呼喝:“将军,车上并无刘备!”

    没有刘备?

    夏侯惇挡住赵云,见赵云面色如常,心知中计,对赵云道:“刘备何在?”

    “你已中我家军师之计!”赵云说罢,舍却夏侯惇,引左右残兵,冲杀出去,夏侯惇看着赵云背影,冷汗淋漓,先前只是听闻这赵云,颇有勇力,可是如今战阵相遇,却才知道,此人武艺,竟如此厉害。

    “勿要再追。”夏侯惇见那赵云已率军远去,止住军势,回过头来,清点战损,夏侯惇才得知,这赵云往来冲杀,竟连斩军中,十余骁将……

    本以为刘备军中,那关云长已经很棘手了,可此人武艺,比之关羽,亦不遑多让。夏侯惇心中颓然,引军回营之后,却见营中张辽,郭嘉二人,尽皆不在。

    不多时,城北方向,亦传来阵阵喊杀之声,夏侯惇惊问其故,原来这张辽,郭嘉二人,待夏侯惇追击赵云之时,已尽率大军,去了城北。

    “奉孝果有料敌于先之能……”夏侯惇说罢,收起面上颓色,对左右道:“去城北,驰援军师,生擒刘备!”

    汝南城北,一黑甲将军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手上一杆蛇矛上下翻飞,一路走过,血光遍地。

    徐庶与刘备二人,皆严命士卒且战且退,却见曹营士卒,悍不畏死,奋勇争先。

    “这郭嘉莫非是料定,我军会从北门而遁?”徐庶说罢,神情严峻,刘备闻言却道:“事已至此,元直勿要分心,待杀出重围,再作计较!”

    徐庶闻言点了点头,忽听一声炮响,曹军之中,又有一将杀出,那将手持长枪,直奔前军张飞而去,口中喝道:“张翼德勿走,我来会你!我家军师,已料定汝南军马,从北门而逃!”

    “张文远?”张飞寻声望去,仰天笑道:“之前便欲于你沙场相争,如今张某倒要看看,你离了三姓家奴,又投曹操,到底有没有什么长进!”

    张飞说罢,拍马舞枪而来,张辽浑然不惧,命左右士卒,去擒刘备,欲独战张飞。

    二马错蹬,两枪相交,张辽面色冷然,那张飞却是大笑,对张辽道:“三十合,必然擒你!”

    “打过再说!”张辽见张飞骄狂,对张飞笑道:“若擒不下我,三十合后,刘备便被我家军师所擒!”

    “好个狂徒!”张飞说罢,铁枪如黑色毒龙一般,斜刺张辽,张辽抖擞精神,连忙抵挡,堪堪十余合,竟然被这张飞压制,无法抽身反击,张辽心中暗惊,温侯丧后,此人勇力,怕是已冠绝天下,便是曹营之中,虎痴许褚,亦要比这黑厮,差上半筹。

    张飞越战越勇,张辽却苦苦抵挡,又过十余合,张辽双手虎口震裂,鲜血淋漓,张飞大笑,却见那张辽脸上,毫无颓色,目光灼灼,却是看向张飞身后。

    张飞心中一惊,连忙一矛逼退张辽,回头望去,却见刘备徐庶所率军马,已被那曹军,重重围困。

    “中计!”张飞怒喝一声,拔马便退,张辽却气喘嘘嘘,已无力再追。

    黑影闪过,又有数名曹将翻身落马,张飞左右冲突,杀至刘备,徐庶近前,对刘备道:“大哥,军师,且随张某身后,待俺老张,杀出一条血路!”

    “曹军势众,怕是难以逃出生天。”刘备面色颓然,却听那徐庶喊道:“皇叔不可抛却壮志,此番被围,皆庶之过,与皇叔无关!”

    “莫要争执,些许曹军草芥,怕他不成?”张飞说罢,对左右军士道:“尔等护持大哥,随我一同杀出!”

    一声虎吼,张飞又奔出军阵,寻曹军冲杀而去,郭嘉于军中遥望张飞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心中也不禁暗赞,如此上将,居然被刘备所得,这刘备运到,倒是不错。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郭嘉轻笑一声,对身后士卒道:“弓箭手于路上埋伏,可否妥当?”

    “皆已妥当!”士卒说罢,郭嘉笑道:“既然如此,再消耗一下这黑厮力气,明枪易躲,暗箭可是难防……”

    “报……夏侯将军回军而来!”

    斥候飞马而至,郭嘉闻言,笑道:“元让警觉的也算迅速。”

    话音未落,却听那斥候又道:“再过数刻,夏侯将军便至军师设伏之处……”

    “什么?”郭嘉闻言,面色大变,对斥候道:“速令夏侯惇离去!”

    郭嘉说罢,却见那张飞已杀退众人,与刘备,徐庶二人,一道冲出,连忙喝住斥候,轻声叹道:“令夏侯惇迎敌吧,此人坏我大事,若此番还令这刘备遁逃,皆此人之过也!”

NO.229 不欲染血,谈何霸业?

    “给我闪开!”

    夏侯惇所率军马,还未及列开阵势,那张飞便从前方乱军之中,杀出一条血路,一人一骑,飞马而至,夏侯惇见张飞来势凶猛,忙喝令士卒压住阵脚,于马上喊道:“敌将我阻!其余人等,严防那刘备逃窜!”

    说罢,夏侯惇挺枪杀出,冲至张飞近前,却见那张飞一矛抡出,大开大合,忙举枪相迎,枪矛相交,一声闷响,夏侯惇只觉一股大力从手上传来,险些把持不住,那张飞趁势又是一矛,竟将夏侯惇扫落马下。

    见阵势冲出缺口,张飞亦不去擒敌,护着刘备,徐庶二人,一路杀出,所过之处,无人为其一合之敌,黑甲将军于曹军之中,如魔神乱舞,收割着战场之上,一条条鲜活性命。

    不多时候,夏侯惇阵势便被那张飞冲出,刘备人马不作停留,一路向北而去。

    乱军之中,夏侯惇被士卒救下,再看手中铁枪,已被那张飞巨力,压成弯弓之状,夏侯惇惊魂未定,口中喃喃道:“此黑厮巨力,堪比吕布……”

    不多时候,郭嘉张辽二人,亦引军而来,看着夏侯惇一脸颓色,郭嘉亦没有出言相斥,只是心中暗道,这刘备莫非果真如庞山民之前所说,乃身负天命之人?不然怎会如此严防死守,都被其走脱。

    虽然夏侯惇,张辽二人,皆不敌那张飞,可是如今汝南城却失而复得,郭嘉思虑片刻,便对夏侯惇道:“元让,可有大碍?”

    “些许小伤。”夏侯惇虽于阵中坠马,却未伤及筋骨,百战之将,自有于战阵之中,保全之法。

    郭嘉闻言点了点头,对夏侯惇道:“既如此,元让便引军入城,郭某与文远,回许都与丞相复命、”

    说罢,郭嘉张辽,二人引一路军马,径自离去,夏侯惇心中疑惑,对左右道:“奉孝不知为何,似是心中不虞,否则怎会对本将如此冷淡?”

    左右闻言,皆默然不语,不多时候,两边山间密林之中,又有近千军马,前来与夏侯惇汇合,为首小将说过缘由之后,夏侯惇懊恼不已,原来若无此番多事,那张飞,刘备二人,怕是已陷于军师埋伏之中。

    “吾坏奉孝大事。”夏侯惇想到此处,心中纠结无比,随行将校连忙出言相劝,许久之后,夏侯惇道:“先归汝南,整顿军马,本将日后,自会于军师面前,负荆请罪!”

    刘备溃逃汝南,一路北上的消息,不过半日,便于荆襄广为流传,若是之前,荆襄百姓或会念在刘备皇叔名分之上,同仇敌忾,可如今刘备名声,于荆襄人人喊打,见其被郭嘉所败,百姓心中却只感快意。

    长沙太守府中,庞山民与庞统,亦得了汝南战报,二人于堂上看着战报之上,那郭嘉与徐庶斗法,嗟叹不已。

    徐庶的计划并无错漏,便是庞统于敌军之中,亦不会选择回到江夏,任人鱼肉,只是庞统惊惧那郭嘉料敌于先,短短数刻,便已尽数掌握徐庶打算,莫非此人,真有鬼神之能不成?

    见庞统面上一阵失落,庞山民却道:“奉孝只是比之元直,快上半步而已,并未一战全功,最后还是被那刘备逃了。”

    庞统闻言点了点头,对庞山民道:“半步之差,这刘备,元直险些丧命于曹军阵中,若不是那张飞悍勇无双,刘备岂能脱困?元直长处,在于统筹全局,而寻常战事,却不是这郭嘉对手,鬼才郭奉孝,果为我荆襄,日后劲敌!”

    “士元莫要长吁短叹,要遇这郭嘉,还得过了眼下江东这关。”庞山民闻言叹道:“我等如今运筹时间,已然不多,那周公瑾若率大军来攻,区区一万军马,难阻江东登岸。”

    庞统闻言,却摇头笑道:“如今庞某已修书一封,径往桂阳去寻文长求援,届时我军合于一处,可与江东一战!”

    “士元想要于岸上,与江东一战?”庞山民虽不通兵事,却知魏延所率,皆为步军,江东水军,天下无双,便是甘宁之长沙水军,比之江东,亦要略显逊色。

    “正是。”庞统闻言笑道:“若与那周郎临江水战,其定会料到白衣渡江之谋,已被我等窥破,庞某以为,待江东军马登陆之后,才可使我荆南一战全功!”

    “士元胃口倒是不小。”庞山民闻言笑道:“如今只看那江东军马,来了多少,若其人多势众,我等亦是难敌,此番出兵西川,我荆南军马去其大半,想要与周瑜堂堂一战,怕是艰难的很……”

    “所以此时,若用阳谋,无异于以卵击石,兄长还是看庞某以奇计一道,胜那周郎!”庞统对之前筹谋,颇为自信,对庞山民道:“本以为不去西川,便难以建功,如今周郎雪中送炭,庞某总要接下才是!”

    二人商议许久,庞山民待听过庞统谋划之后,亦赞叹不已,如今荆南可否保全,全看此役可否抵住江东攻伐,若能将周瑜大败于长沙,这江东日后,恐怕对荆南也不敢再有轻视之心了。

    又过数日,细作来报,言城内江东商贾日渐减少,庞山民盘算了一下时日,与庞统商议之后,甘宁引军而出,沿途巡视沿江烽火,只过半日,便将沿江各处烽火台将校,尽数擒拿,整军而归之后,甘宁面色阴沉,原来被贿将校之中,亦有数人,出自之前甘宁帐下。

    庞统与庞山民二人,见甘宁缚着数人上堂,相视一笑,甘宁与阶下拱手道:“上将军,此悖逆之人,当速杀之!”

    甘宁说罢,堂下被缚之人,尽皆哭求,庞山民神情淡然,对甘宁道:“其中亦有之前军中兄弟,如何抉择,全凭兴霸。”

    “兄长可是欲为其求情?”庞统闻言愕然,甘宁却眉头紧皱,对庞山民道:“甘某处事,但求公道,便是之前兄弟,受贿之时,早已忘却兄弟之情!凡我荆南士卒,欲叛逆者,唯死而已。”

    甘宁说罢,庞山民面色微变,对甘宁道:“本欲卖兴霸一个人情,如今来看,倒是卖不出去了,庞某心中,亦不欲手刃我荆襄士卒,只是这些士卒,罪孽颇重,若之前未察觉江东阴谋,如今荆南,怕是已战火遍地。”

    说到此处,庞山民长叹一声,道:“庞某早就说过,于我荆南,若想飞黄腾达,光宗耀祖,当于沙场之上,建功立业,可是汝等心思不正,竟收受江东贿赂,当我庞家财帛不多?诸位莫要忘却,此江东世家,亦多靠与庞某贸易,才可赚得财帛!”

    庞山民说的堂下被缚众人,面上羞惭,甘宁却心中不耐,对庞山民道:“山民勿要多说,尽数杀了便是!甘某知你欲为这些叛逆之人开脱,可是于军中,此些人等,罪无可恕!”

    “军中将校,最忌反复无常!”庞统闻言亦道:“若不杀之,军纪何在?”

    “我已悔过……”

    “请上将军赐死……”

    阶下诸人,或求情,或乞死,庞山民见状,轻叹一声,一语不发,往后堂而去,甘宁与庞统相视一眼,甘宁便道:“做错事情,总要付出代价!便是上将军不下军令,甘某这个水军都督,还是说话作数的!”

    “受贿之人,私通江东,尽皆斩首!”甘宁说罢,庞统亦道:“我荆南正要与这江东一战,便用尔等之血,为我军壮行吧!”

    庞统说罢,一众将校,皆被带出,甘宁凑至庞统身前,轻叹一声,道:“此不算甘某违背上将军令吧,山民心中,似乎不欲杀人。”

    “兄长妇人之仁,有何奇怪之处,若他狠不下心来,我等帮他抉择便是。”庞统闻言,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兴霸,翌日便是七月十五,你水军皆准备妥当了?”

    “甘某已令苏飞统军,苏飞向来严谨,当不会有什么差错才是!”甘宁说罢,对庞统笑道:“没想到有朝一日,还会与那周郎步战,甘某倒要看看,这江东军马,于陆上,战力如何!”

    说到此处,甘宁思索片刻,又道:“士元,你说那江东周郎,此番会乖乖中你埋伏么?”

    “周瑜亦是凡人,又岂能每每料敌于先?”庞统闻言笑道:“且这厮已经被我家兄长乱了心思,虽说庞某有些胜之不武,可是这临战之时,多说无益。”

    说罢,庞统便扯着甘宁,二人一同进了后堂之中,见庞山民于案边皱眉不语,庞统叹道:“兄长不必忧愁,此悖逆之人,皆被斩杀!”

    庞山民闻言,苦笑一声,道:“士元,为兄亦知其罪无可恕,只是临到下令之时,却难以抉择,数十条人命,皆丧于庞某之手,庞某心中,不是滋味。”

    “来日大战死伤更多,若兄长如此多愁善感,为何还坐这上将军位?”庞统闻言笑道:“一将成功万骨枯的道理,兄长莫非不懂?”

    “虽懂,却亦心痛。”庞山民闻言轻叹,庞统却冷笑道:“乱世之中,若不手染鲜血,谈何霸业之争?”

    庞山民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甘宁见庞山民精神不振,对庞山民笑道:“既然山民不欲染血,那便由甘某染血,士元说你妇人之仁,甘某虽是不喜拖沓,却不讨厌这般性情,如今江东军马将至,山民当振作精神才是!”

NO.230 周郎用兵,朱恒中伏

    三更天,月明星稀。

    柴桑水寨,灯火通明,周瑜与军中士卒,一道于营中用饭,抬头看了一眼天边明月,周瑜心中却浮想联翩。

    本不欲与山民为敌,怎奈造化弄人?

    实际上于庞山民大婚之时,周瑜便筹谋用兵荆南了,如今江东正如庞山民先前所说,北进无望,若要开疆拓土,只得图谋荆襄,而庞山民兵发西川,周瑜又岂会错失良机?

    如今,将家眷皆抵在吴郡,周瑜也算是破釜沉舟,为顾全孙策情谊,周瑜亦想给江东再夺一份基业,可是孙权多疑,便是将都督府迁往吴郡,小乔留下为质,那孙权亦只予了周瑜三万军马。

    不过这已无碍周瑜用兵,周瑜心中亦有豪情,先前与孙策二人,只用从袁术手中借来的残军,便可一统江东六郡,如今三万军马,夺荆襄九郡,又有何不可?

    先前白衣渡江,已让长沙水道沿途烽火,失了效用,如今大军尽出,若可一口气平定荆南四郡,便是那入川之兵,亦要回军援救,周瑜心中早有定计,先下荆襄,安定数载之后,亦可再图西川,届时天下划分南北,大势已定,便可与曹操逐鹿中原了。

    “山民,此番周某孤注一掷,若将你擒下,亦会好生善待。”

    周瑜说罢,踏上高台,环视左右将校,冷笑一声。

    程普称病不出,黄盖,韩当二人,尽皆留守吴郡,便是太史慈,亦被孙权,用作镇守山越。

    如今随军将校,皆青年将领,徐盛,朱桓,凌统,丁奉倒也可堪一用。

    念及此处,周瑜点齐兵将,踏上战船,遥望西南,面上含笑。

    二十余艘斗舰,列开阵势,于大江之上,缓缓前行,待天色将明,江东舰队已至长沙水道,数条轻舟于江上飞驰而来,皆报江岸未燃烽火,周瑜轻笑,心中暗道:如今倒要会会这大小凤雏了,山民大婚之时,那郭奉孝上将军位礼物甚厚,周某便送他一份江东高官厚禄,也算是尽了朋友之谊。

    “那庞山民终是中了都督之计。”朱恒见周瑜面上欣喜,不禁赞道,“只是不能与那甘宁江上一战,倒是有些遗憾。”

    “待我军从陆路进发,烧了那水寇大寨,让其于江上不得停泊之处,眼睁睁的看着我等,攻城略地!”徐盛说罢,身后诸将尽皆大笑,只有凌统却皱眉不语,丁奉见状,对凌统道:“公绩,还在想先前之事?”

    凌统于长沙水寨被甘宁所擒,此事于江东已不算隐秘,甘宁虽杀凌操,却对凌统有活命之恩,凌统心有所想,倒也在情理之中。

    “凌某觉得,这荆南并不简单。”凌统说罢,徐盛却笑道:“公绩何必涨他人志气?那甘宁只好勇斗狠之辈,如今已中都督奇计,焉有胜算?”

    “此正是为凌操将军,报仇雪恨之时!”丁奉说罢,对周瑜道:“请都督将令,丁某愿为先锋!”

    “先锋之职,当归我才是!”朱桓不肯相让,怒视丁奉道:“承渊被都督破格提拔,时日尚短,何德何能胜任先锋之职?朱某随都督日久,先锋之职,当仁不让!”

    周瑜微微点了点头,对诸将道:“先前已有军令,朱桓先锋,待登岸之后,引五千军马,直袭长沙水寨,务要使那甘宁,措手不及!”

    朱桓闻言,面上一喜,忙拱手道:“朱桓得令!”

    “丁奉,徐盛听令!”

    周瑜说罢,见二将精神抖擞,走上前来,对二人道:“承渊,文向,你二人各引五千军马,奔袭长沙,沿途若遇敌军,不可纠缠,若长沙并无防备,可径自攻城,若其有备,便将城池,四面围困,等我大军驰援!”

    二人闻言,皆点头称是,凌统未得将领,心中焦急,目视周瑜,周瑜见状笑道:“公绩与我,坐镇中军。”

    “凌某亦欲杀敌建功,还望都督成全!”凌统说罢,周瑜笑道:“那大小凤雏皆非泛泛之辈,与之对垒沙场,又怎会少了仗打?公绩勿急,于周某这里,另有安排。”

    周瑜说罢,凌统点了点头,发觉船速放缓,凌统看向江岸,不远处果然有一片开阔地带,可用作泊船。

    “待拿下荆南之后,此处便可新设水寨,反正那长沙水寨,不久之后,便会被付之一炬!”徐盛说罢,诸将皆笑,待船舶靠岸之后,舱门大开,江东士卒纷纷下船,于岸上列开阵势。

    江东水军,井然有序,不过半个时辰,三万人马皆踏上长沙地面,周瑜于马上环视诸将,道:“此攻长沙,诸位当奋勇争先,一战而定,为我江东开疆拓土!”

    众将尽皆称是,那朱桓引着先锋军马,直奔长沙水寨而去,徐盛,丁奉二人,亦点齐兵马,径往长沙,唯有周瑜,节制中军,不疾不徐。

    凌统见状,心中疑惑,对周瑜道:“都督为何不加紧行军?”

    周瑜闻言轻笑,对凌统道:“此番攻伐荆南,直至如今,一切皆太过顺利,我等虽是偷袭,亦要提防那大小凤雏,识破周某计策,有万余军马坐镇中军,待战况有变,可作驰援!”

    凌统闻言,点了点头,周瑜却是暗道:这荆南军马,便是识破计谋,又能如何?荆南大军尽数去了西川,庞山民此时,怕是缺兵少将……

    念及此处,周瑜轻笑,却听背面一声炮响,不多时候,便火光冲天,凌统见状,惊声喊道:“是朱将军方向……莫非已烧了长沙水寨?”

    周瑜心中却是一惊,道:“朱桓怎会如此迅速,莫非是中了敌人火攻?”

    说罢,周瑜忙对凌统道:“公绩,引三千军马,速去救援朱桓!”

    凌统闻言,话不多说,带上军马便出了军阵,一路向着火光冲天方向赶去,行不过数里,便见许多江东士卒,已被大火团团困住,朱桓正与一熟悉身影,战在一处,那将锦衣重甲,极为悍勇,不过数招,朱恒便遮拦不住,身中一枪。

    “甘兴霸!”凌统见状,心中大骇,忙催马而出道:“水寇休要伤人,我来会你!”

NO.231 到底谁是无根飘萍

    话音未落,凌统已飞马欺至甘宁身前,一枪刺来。甘宁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连忙放弃朱恒,再战凌统,三五合一过,甘宁心中暗赞,此小将武艺,比之其父,仍有过之。

    朱恒此时也顾不得肩上受创,本部军马被周遭火焰团团围住,又被这甘宁所率军马,劫杀一阵,五千兵马,突围出来的不过数百,且荆南军马以逸待劳,合围而至,再看向凌统后军之中,军马亦是不多,连忙喊道:“公绩,休要恋战,且率众突围。”

    只是此时凌统已被甘宁缠住,无暇他顾,朱恒不顾肩上创痛,与那凌统合战甘宁,甘宁以一敌二,丝毫不惧,与二人间仍互有攻守。

    凌统援军倒是解了朱恒燃眉之急,只是荆南士卒,见甘宁已伤了敌方大将,各个奋勇争先,凌统与朱恒久战不下,见荆南军势已渐占上风,心中更是焦急。朱恒已血透战甲,凌统虚晃一枪,逼退甘宁,对朱恒喊道:“休穆速退!”

    朱恒闻言,连忙调转马头,寻本部兵马方向而去,凌统见朱恒已退,亦无战心,紧随朱恒,向败军方向而去。

    甘宁见二人退却,并不追赶,只命士卒抢夺旗帜,武器,口中呼喝道:“快些,勿要待那周瑜驰援!”

    二将一路奔逃,数刻之后,便遇周瑜,周瑜见朱恒负伤,不禁惊道:“休穆中了荆南埋伏?”

    朱恒闻言,翻身下马,跪伏于地道:“那甘宁早就于要道守御,还于林中,淋了火油,末将未至水寨,就见大火滔天!”

    周瑜神情肃然,若朱恒所言不假,那此番奇袭荆南,当是已被那二庞窥破才是。嗯到此处,周瑜心中暗惊,如此看来。徐盛,丁奉军马,亦要面对莫大威胁。只是前军方向,却并未听到喊杀之声。周瑜脑中急转,只是片刻,便命斥候飞马去探,敕令大军缓缓前行,兵逼长沙。

    朱恒一脸颓然之色。起身之后,默然不语,先锋大败,影响军中士气,对此番周瑜用兵,颇为不利,想到此处,朱恒抽出佩剑。正欲自刎。却被那凌统死死攀住臂膀。

    周瑜见二人异动,连忙回过神来,对朱恒喝道:“些许小败,便要自刎,成何体统?休穆若心中有愧,当于长沙建功。与那甘宁,报仇雪恨!”

    “都督何不追袭甘宁?”凌统闻言。对周瑜道:“若是可将甘宁围困,亦可断那庞山民一臂。”

    “遭遇埋伏。足以说明那荆南二庞已识破‘白衣渡江’之计,周某如今担心的是徐盛,丁奉二人处,或有变故。”周瑜说罢,朱恒,凌统二人,尽皆默然,见军中士气低落,周瑜却昂然笑道:“勿要被那甘宁所扰,只要此番拿下长沙,这荆南军马便如无根飘萍一般,无处可依!众将当抖擞精神,去追上徐盛,丁奉二人前军,将那长沙,重重围困!”

    周瑜说罢,便命士卒加紧行军,不多时,大军已至长沙城外,徐盛丁奉二人,早已率前军列开阵势,于城下搦战,庞山民与庞统二人,立于城头,遥望城下。周瑜于城下见庞山民身影,策马向前,于城下高声笑道:“山民,如今长沙已被我大军围困,汝可速开城门,降我江东,你乃仲谋妹婿,本就应于我江东为臣!”

    见周瑜于城下耀武扬威,庞山民与庞统对视一眼,尽皆大笑,庞统于城头对城下喊道:“公瑾哪来这么多废话,若有本事,来攻我城池便是!莫非你当我这城内军马,皆是摆设不成?”

    周瑜不以为忤,对庞山民道:“山民如若不降,可别怪周某心狠手辣,径引一路军马,袭你竹林住所!”

    “公瑾大可自去便是,若不识破你‘白衣渡江’之计,某还惧你三分,如今你计皆被我所破,再无胜算!”庞山民说罢,笑道:“只是庞某原本还以为公瑾会挟众军而来,如今这数万军马,庞某还真未曾看在眼中,你与仲谋,貌合神离,连区区军马都不肯给你,不如早降我荆南……”

    “死鸭子嘴硬!”周瑜说罢,大手一挥,身后众军皆出,将长沙城四面围住,庞统与庞山民二人见城下烟尘滚滚,二人皆笑。周瑜见那庞山民似是胸有成竹,心中暗凛,只是如今长沙近在咫尺,当不应有何变故,想到此处,周瑜叫来凌统,俯于其耳边道:“公绩,你可引一千军马,去袭那竹林,如遇埋伏,勿要恋战,若可将庞山民家眷捉来,便是大功一件!”

    凌统闻言,领一千军马而去,庞山民见城下军马动向,对庞统道:“莫非公瑾还以为庞某刚刚得知,其计已破?庞某岂会傻到连家眷都不顾及?”

    “怕是其欲一把大火,烧了兄长竹林泄愤吧……”庞统说罢,庞山民神情微变,索性不看城下军马,径自望向渡口方向,不多时,渡口方向烽烟滚滚,庞山民见状大笑,对庞统道:“士元,汝计成也!”

    庞统见远方火光冲天,亦是大笑,于城头高喊道:“公瑾!庞某倒要看看,你舰队被焚,事到如今,到底谁是无根飘萍!”周瑜闻言,心中大惊,其余江东将校,亦面现惊恐之色,再看向泊船方向,已有浓烟冒起,徐盛见状忙道:“都督,还请予我数千军马,去一窥究竟!”

    “勿要去了,已中那二庞算计!”周瑜轻叹,对左右道:“事已至此,当速速攻城,丁奉,徐盛听令!”二将闻言,连忙上前称是,周瑜对二将道:“命你二人,砍伐树木,打造器械,翌日清晨,攻伐城池!”

    二将得令,引士卒往城外树林而去,庞统见状,轻声叹道:“这周瑜果然决绝,如今唯有速破长沙,江东军马才可重整旗鼓,只是周郎以为,我长沙练兵多日。这城,岂是轻易可破的?”

    “滚木,礌石已备下不少。城北危房,如今已拆掉大半,看来周郎此役,倒是加快了庞某改造长沙的计划了……”庞山民闻言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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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232 周郎威武,有种再来!

    荆南水军伺机而动,待周瑜引军去后,一场大火,将江东留守舰船,付之一炬,甘宁与苏飞汇合一处,登上战舰,看着远处滔天火光,心中却是心疼不已。

    “若是将这些江东舰船,尽数劫下,岂不更好?”

    见甘宁心中有怨,苏飞笑道:“若劫船,耗时太久,军师亦是担心那周瑜去而复返,我水军大半去了城中驻防,如今毫无余力,与江东水战。”

    “可惜这些大船了……”甘宁知苏飞所言不假,只是他本为水寇,虽然xìng情粗豪,却早已习惯了jīng打细算的过rì子,如今江面上熊熊燃烧的江东战舰,早就被甘宁当成是自己的了,看着那江面上的团团火光,甘宁长叹一声,对苏飞道:“这便去江陵,控制水道!”

    苏飞闻言点了点头,下令行船,一众荆襄船舶,尽皆向江陵而去。

    不多时,凌统军马已至长沙水寨,果如周瑜所料,水寨之中,已空无一人,且江边大船,尽皆离去,便是往来商船,如今连个船影也遇之不见,凌统忙令左右将校去寻小船,于泊船之处,倒是寻了数条,只是小船多有破损,凌统倒也不甚介意,翻身上了小船,与数十士卒,径往江东而去。

    于长沙城下对峙半rì,天sè将暗,周瑜便命士卒埋锅造饭,庞山民与庞统二人好整以暇的于城上观看周瑜军阵,见其布阵。极为懈怠。

    庞统见状。对庞山民笑道:“公瑾还yù引我们出城攻伐呢!”

    庞山民闻言亦笑,却听庞统叹道:“困兽犹斗,这江东周郎莫非不知?虽江东数万军马,将我长沙重重围困,可勿要忘却,此处乃我荆南地界,再等数rì,城外粮草告罄,便是我大军出城之时!”

    “若公瑾退兵,士元yù追?”庞山民闻言皱眉。庞统却是笑道:“若不全歼其军,岂不是让江东之人,以为我荆南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见庞统心意已决。庞山民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暗道,周瑜如今,不似计穷,若庞统贸然行事,届时还当劝下才是。

    城下营寨,士卒尽皆用饭,周瑜却毫无食yù,于帐前踱来踱去。军中医者已看过朱桓,其肩头创伤。已无大碍,又有将士来报,凌统已赶往江东求援,虽说这营中军心,已渐渐安定下来,但是周瑜思绪,却不敢停歇。

    不知仲谋会不会增兵长沙……

    周瑜心中已知孙权对其顾忌,此番出兵,于江东朝堂之上,众人只当是周瑜一意孤行。如若孙权增兵长沙,尚可与那庞山民一战,如若不然,这江东军马,如今败相已呈……

    念及此处。周瑜长叹,心中暗道:若是伯符尚在。这仗打的又岂会如此艰难?

    想到此处,周瑜不禁对那诸葛亮有些羡慕了,可将荆南军马,尽数带往西川,足见那庞山民对其信任,可如今便是数万军马,那孙权都不yù予他这个江东都督,如此高位,对他周瑜而言,又有何用?

    看着军中士卒,一张张疲惫的面孔,周瑜心中颓然,无暇顾及都督威仪,席地而坐。

    不多时,徐盛,丁奉二人尽皆来报,言已加紧打造了云梯数架,以及无弹窗无广告//攻城所用冲车,周瑜闻言,点了点头,面上全无喜悦之sè,独自转身回了营寨。

    徐盛丁奉相视苦笑,往rì随都督出征,总见其意气风发,行事果决,可如今已将长沙围成铁桶,周瑜却有些颓丧。

    翌rì天明,当庞山民与庞统再上城头之时,城下江东军马,已气势大变,周瑜于帅位昂然而立,遥望庞山民,心中暗道:如今已失了先手,唯有战时,再觅良机。

    想到此处,周瑜大手一挥,江东军阵之中,鼓声隆隆,徐盛,丁奉二将,舍弃战马,各引数千士卒,奔往城下,江东士卒各担土石,于护城河前填充道路,庞山民见状,对身后向宠,傅彤二人道:“守城之事,交给二位将军了!”

    向宠,傅彤二人闻言,面sè一喜,尽皆称是,向宠一声呼喊,城墙左右,无数弓弩手冲出,于城头散shè敌军,不多时,城下喊杀声中,便夹杂着阵阵哀号。

    只是江东军马作风悍勇,那徐盛,丁奉二人已冲至城前,数坐云梯,架上城头,江东士卒纷纷爬上云梯,意yù登城,向宠见状,并不慌张,命士卒于城头推礌石,滚木而下,短短数刻,江东军中,多有死伤。

    庞山民与庞统二人,见将士用命,心中亦是jī昂不已,庞山民正yù上前,与士卒同担滚木,却被傅彤一把推开,傅彤对庞山民怒道:“上将军当避险!”

    “士卒能作之事,庞某亦能做!”庞山民说罢,不理傅彤,又yù上前,却见一流矢破空,径往他前xiōng袭来,庞山民心中惊惧,只是“叮当”一声,那傅彤一枪挑飞箭矢,对庞山民破口骂道:“上将军勿要于阵前添乱!”

    庞山民闻言,神情一黯,庞统将庞山民拽至隐蔽之处,对庞山民道:“那傅彤说的正是,此时只是小场面,何须你我二人协力守城?待那周郎搏命之时,我等再上,也是不迟。”

    “士元勿要为为兄掩饰,适才确实是为兄孟浪了!”庞山民闻言叹道:“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谈何杀敌建功,rì后此等事情,庞某绝不再做!”

    庞统闻言笑道:“正该如此。”

    向宠,傅彤二人,皆是不俗,便是有偶尔攀上城头的江东士卒,亦会被二人引军绞杀,强攻一阵,周瑜见长沙城中,准备充足,急切难下,忙令左右,鸣金收兵,又令士卒于阵前叫骂:“堂堂荆襄上将军,困守于城中,莫非是要做缩头乌龟不成?”

    庞山民闻言,见周围士卒,多义愤填膺,不禁暗笑,对左右道:“又不会少块肉,随他骂去!”

    庞统闻言却是将向宠叫至近前,不多时,长沙城头士卒,亦尽皆高声呐喊:“周郎威武,有种再来!”!。

NO.233 江东来援,子义领兵

    原创加紧行船,一叶轻舟只用一rì时光,便赶至吴郡,凌统一路奔往将军府中,将长沙战事,报知孙权

    “公瑾如今,进退维谷?”孙权听过凌统带来消息,神情微变,轻叹一声道:“公瑾此番出兵长沙,还是莽撞了啊……”

    孙权说罢,堂上诸将尽皆称是,鲁肃心中焦急,对孙权道:“公瑾虽中了那二庞之计,却也围困长沙,若主公派兵驰援,长沙可得!”

    孙权闻言皱眉,对鲁肃道:“子敬勿要忘了,公瑾去时,是如何说的,如今事败,却要来让孙某增兵,那庞山民亦是孙某妹婿,若孙某派兵驰援,叫旁人如何看我江东!”

    孙权说罢,朝堂之上,无人应答,鲁肃对周瑜如今处境,极为担心,于阶下喊道:“公瑾为我江东肱骨,不可不救,那庞山民却是荆襄之臣,与主公何干?其便是主公妹婿,荆襄亦不是我江东土地!”

    言至此处,鲁肃双目含泪,对孙权道:“公瑾自随伯符将军起兵之rì,便心系江东,屡建功勋,主公怎可因私交而废国事?公瑾出兵长沙,亦是为主公开疆拓土……”

    孙权闻言默然,张昭,诸葛瑾等人见状亦出言相劝,孙权沉吟许久,点了点头,对堂下诸将道:“何人愿去驰援公瑾!”

    堂下诸将,半晌无言,虽江东元老,与周瑜不睦者甚多,但是周瑜领军打仗的本领,却无人小觑,如今周瑜都中了那二庞之计,此时增兵,也未必可如鲁肃所言那般,一举平定长沙。

    虽说荆南军马走了大半,可江陵,襄阳兵马,却可时刻驰援长沙,且那关羽于江夏虎视眈眈。若其趁火打劫,亦要提防,还有就是,江东舰队被焚,这长沙水道情况如何,无人知晓,若是荆南水军,沿途劫杀。那救下周瑜。还要先破甘宁水师,想要速胜那个纵横大江多年的水寇头子,江东诸将还不会狂妄自大到有这般本领。

    只是正如鲁肃所言。周瑜为江东肱骨,亦不可不救,念及此处。程普不禁骂道:“没那个本事,就要轻易领兵!”

    “德谋!”鲁肃闻言,心中恼怒,对程普喝道:“又有谁可百战不败?些许差错,我江东便要致公瑾于死地乎?”

    “说的轻巧,今时今rì,如何救援?若是可救,老夫亦愿引一路军马,将公瑾救回!”程普闻言。怒视鲁肃道:“老夫如今只想知道,如何去救,子敬,你倒是给老夫个可速胜甘宁的主意?”

    “江东水师,状况未知。”鲁肃语气不太肯定,说罢摇了摇头,道:“不如让鲁某去趟长沙。劝那庞山民手下留情?”

    “子敬yù置我江东颜面于何地?”孙权闻言,沉声怒道:“子敬勿要因私废公,且便是公瑾回来,知你去长沙与那庞山民面前摇尾乞怜,怕是会羞愤yù死!”

    鲁肃闻言。不再言语,不多时。一小校飞于堂外喊道:“太史将军至!”

    堂上诸人,尽皆愕然,孙权疑惑,对左右道:“子义不是在南边震慑山越么?”

    话音刚落,太史慈龙行虎步,入了大殿,于阶下道:“禀主公,南边山越为祸,已被平定,慈已命士卒严防关隘。”

    孙权闻言大喜,对太史慈道:“子义来的正好,如今公瑾被困长沙,子义可愿出兵援救?”

    “大都督被困长沙?”太史慈闻言大惊,对孙权道:“我江东何时已掠下长沙?”

    孙权闻言苦笑一声,堂上诸将也面sè各异,待孙权解释过后,太史慈才明白过来,原来如今周瑜已将长沙围困,却被那二庞阻断归路,如此看来,二庞是打定主意于城内死守,待那周瑜军中无粮,不战自溃了。

    “既如此,慈yù往长沙一行,救援大都督!”太史慈说罢,孙权点了点头,对太史慈道:“不知子义需多少军马?”

    “五千足矣。”太史慈说罢,堂上诸人尽皆愕然,鲁肃闻言忙道:“子义休要忘了那甘宁!”

    “yù接应都督,当多备战船,慈是去救都督回江东,非是攻略长沙,军马太多,如何将我江东儿郎,尽数带回?”太史慈说罢,鲁肃默然,那太史慈见状却是笑道:“子敬亦勿要为慈担心,那荆南水军初创,必然惊惧我江东水师威势,只要能吓住那甘宁,定然可入得长沙水寨!”

    “吓住水寇?”孙权闻言,不禁笑道:“那甘宁向来胆大的很,子义还是勿要轻敌才是。”

    “可是二庞却谨小慎微,那甘宁归此二人节制,怎敢不听号令?”太史慈闻言笑道:“且长沙只守不攻,皆因其大军,已径往西川,所以慈以为,如今夺城虽难,但只是救下公瑾,却并非难事。”

    孙权闻言,微微一愣,继而面现喜sè,原本孙权便对长沙兴趣不大,谈及荆襄,孙权最感兴趣的还是江夏,只是此番拗不过周瑜恳求,才出兵去取长沙,若周瑜无功而返,孙权并不认为有何不妥。

    待周瑜归来,将此番妄自兴兵之罪责,全归在此人身上,打击周瑜声望,也对孙权rì后治理江东,有利无害,若那周瑜收收xìng子,唯命是从,孙权亦可使其重掌军权。

    想到此处,孙权于堂上大笑,对太史慈道:“子义真乃我江东肱骨,如此便依子义,去救公瑾,子义可务要将我这江东都督,完好无损的带回来啊!”

    “谨遵主公将令!”太史慈说罢,孙权便命左右予了虎符,印信,接下之后,太史慈二话不说,直奔水寨而去,孙权见状,对鲁肃道:“子敬以为,孙某这安排如何?”

    鲁肃闻言默然,心中却颇为周瑜处境,感到黯然,若是孙权肯如孙策那般,放权周瑜,江东成就大业,又有何难?此番攻略长沙,周瑜好说歹说才从孙权手上请来三万军马,可是这三万军马,够干什么的?

    那郭嘉以三万军马拿下汝南,皆因汝南贫乏,且刘备毫无根基,已yù退避,而长沙怎可与汝南相提并论?荆南四郡,如今长沙发展迅猛,其繁华比之汝南,如天壤之别,便是那庞山民再无兵将,城中数万百姓,面临外敌,亦是一大助力。

    就像昔rì陶谦之徐州,虽然兵少,各家诸侯却无人小觑此地……

    见鲁肃许久不语,孙权冷哼一声,鲁肃醒悟,连忙一揖到地,对孙权道:“主公安排,甚为妥当。”

    孙权闻言轻笑,见堂下群臣,尽皆附和,心满意足,下令退朝。

    散朝不久,鲁肃已飞马赶至江边渡口,见士卒于渡口纷纷登船,踏入营中,太史慈见鲁肃已至,对鲁肃笑道:“子敬缘何至此,莫非是对慈此番救援公瑾不放心么?”

    “为何子义只请了五千军马,若那长沙水师,孤注一掷,子义又当如何?”鲁肃说罢,太史慈却是笑道:“那甘宁与慈已有一面之缘,以慈观之,其对二庞,甚为推崇,昔rì庞山民于我家中,曾言凡慈兵过之处,荆南退避,某便yù看看,这庞山民是否出尔反尔。”

    “子义太过儿戏!”鲁肃闻言惊道:“若那庞山民翻脸不认,子义又当如何?”

    “五千水军,若只是想要自保,绰绰有余,若其不认,慈便修书一封,让董衡见其嘴脸,召其归返,我江东亦多一上将。”太史慈闻言,笑道:“子敬大可放心,慈心中,已有计较。”

    鲁肃闻言点了点头,对太史慈道:“既如此,鲁某便与子义,同去荆南。”

    太史慈知鲁肃与周瑜二人交情,也不再劝,引鲁肃上了帅舰,十余斗舰,扬起风帆,径往长沙而去。

    船行一rì,过三江口,轻舟来报,江上荆襄战舰,遥遥在望,太史慈见状,并不惊慌,命斗舰列开阵势,向江中驶去。

    甘宁苏飞遥望江东斗舰驶来,忙命舰队列开阵势,帅舰遥遥相望,太史慈于船头甲板,对甘宁高呼:“锦帆贼,慈yù往长沙,不yù与你纠缠,汝等速速放行!”

    甘宁闻言,神情微变,亦立于船头甲板,对太史慈喝道:“你当我长沙,是你江东土地不成?”

    “莫非那庞山民未曾告知于你,慈往荆南,荆南军马当退避么!此是你家上将军先前与慈之约定,还是勿要出尔反尔的好!”太史慈朗声笑道:“慈此行长沙,只yù将公瑾带回,若你敢从中阻拦,莫要让你家将军,治罪于你!”

    甘宁闻言,蓦然想起之前与庞山民,董衡二人饮酒之时,庞山民曾言及此事,心中一惊,对太史慈道:“似是有这回事,只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若你yù过长沙水道,还要先败我水军才行,山民虽是上将军,某也是水军都督,荆南水军之事,他管不着!”

    “出尔反尔之徒,只会诡辩。”太史慈闻言,并未发怒,而是对甘宁笑道:“慈当修书一封,送予董衡,让其知道你荆南嘴脸。”

    “一切罪责,皆由我甘某承担便是!”甘宁闻言,朗声骂道:“你yù甘某投鼠忌器,甘某定不能让你得意!”

    PS:感谢隐龍同学的打赏,感谢老马司徒同学的打赏,感谢御狐罒同学的章节赠送。未完待续

NO.234 公瑾是江东罪人?

    太史慈原本以为,甘宁出身水寇,当以信义为先,可是如今闻甘宁所言,似是无丝毫妥协余地,不禁对甘宁喝道:“观你水军阵势,亦只有数千人马,何必于此处与慈为难?此番慈只yù救人,无意徒生事端!”

    “有活捉周瑜的机会,甘某岂会放过?”甘宁闻言冷笑,对太史慈道:“再者,董将军虽与你交厚,与甘某亦是兄弟,你如今却将董将军当作往来荆南的筹码,如此算计,甘某看不上你!若要过江,或过我水师大阵,或与甘某堂堂一战,你若胜了,便让你通行!”

    甘宁说罢,太史慈大怒道:“斗将,亦我所yù,如何战之,给个说法!”

    “慢!”鲁肃闻言急忙喊道:“兴霸将军稍待!”

    “你这江东商贾,甚不爽利!”甘宁见鲁肃亦在,对鲁肃喝道:“速速商议,反正那周瑜军中,余粮不多,甘某将领,也只是控这长沙水道三rì之期,若三rì一过,甘某便放你过去,又能如何?无弹窗无广告//”

    “你作死!”太史慈心中恼怒,却被鲁肃拽住臂膀,鲁肃忙道:“勿要与这水寇纠缠,我去与他商议一番,令其放行如何?”

    “子敬何须如此懦弱,路是打出来的,不是求出来的!”太史慈闻言,怫然不悦,鲁肃却是叹道:“事出从权,如今救下公瑾,才是我等要务,些许颜面,只损我鲁某的。于江东无碍。”

    “子敬……你亦是江东臣子。怎会无碍江东颜面?”太史慈说罢,鲁肃却是苦笑,对太史慈道:“没听那个水寇头头,都称鲁某为商贾了?”

    鲁肃说罢,太史慈许久无语,鲁肃于军中支了条小船,径往荆南军阵而去,甘宁于船舷放下绳索,拽鲁肃上船,一脸异sè。对鲁肃道:“你来此何事?莫非是要降我荆襄?”

    “做买卖……”鲁肃说罢,一脸苦sè道:“此番我江东军马,擅入荆南,鲁某此来。yù给山民一个交待,若其肯使江东儿郎,尽数归返,我鲁家于他庞家,另有厚赠!”

    “两军交战,岂可因此而乱?”甘宁闻言轻哼,鲁肃却是叹道:“山民亦常言其身为商贾,兴霸将军又如何得知,鲁某这买卖,做不成呢?”

    “可你江东水师。已兵临我长沙水道,甘某虽不为商贾,却也知道,这买卖没有这般做的!”甘宁闻言,不禁戏谑道:“莫非你江东yù学甘某旧业,yù于我荆南,做无本买卖不成?”

    鲁肃闻甘宁调侃,亦不动怒,对甘宁道:“还请兴霸允鲁某去趟长沙,与山民商议。若山民应允,你当放我水师,借驻长沙渡口。”

    见甘宁仍在思索,鲁肃劝道:“这样一来可免两军损伤,二来可全山民信义。对我两家,皆非坏事。”

    甘宁想起与董衡交情。轻叹一声,对鲁肃道:“那甘某便予你艘船,自去长沙,如何?”

    鲁肃闻言,连忙应允,回帅舰与太史慈说过之后,径往长沙而去,大江之上,两军遥遥相对,互不相让,太史慈与甘宁相视许久,尽皆无言。

    不多时,鲁肃已至长沙渡口,从士卒手中借来马匹,疾往长沙而去,未及城边,鲁肃便闻战鼓之音,隆隆震耳,城前方向,喊杀之声此起彼伏。

    “公瑾!”鲁肃入了营帐,见过周瑜,面sè大变。

    短短两rì,周瑜便瘦了一圈,往rì风流儒雅,尽皆不在,鲁肃见状大为心疼,对周瑜道:“公瑾,明知事不可为,为何还要一意孤行?你糊涂啊!”

    “子敬?”周瑜颇为疲惫的看了鲁肃一眼,面上一喜,道:“可有援军?数量几何?”

    “你还须多少军马,可拿下这长沙大城?”鲁肃说罢,周瑜微微沉吟片刻,道:“还须三万,大约可破此城池,子敬此来,带来多少人马?”

    “只鲁某一人!”鲁肃说罢,长叹一声道:“主公yù令你回军,鲁某此来,是yù劝那庞山民,待拔寨之际,勿要追袭。”

    “回军?”周瑜闻言大惊,对鲁肃道:“子敬莫非不知,便是以数万军马,换二庞xìng命,亦是划算?此二人如今已为我江东心腹大患,若荆襄于那庞山民经营,数载之后,必为我江东心腹大患!”

    “可是……”鲁肃心知周瑜此言在理,只是江东朝堂态度,已对周瑜颇为不利,孙权如今yù大权在握,而周瑜声威,对孙权指掌江东,终究是不利影响。

    想到此处,鲁肃长叹一声,道:“公瑾勿要功高震主,如今仲谋那边,已对公瑾态度,颇为不愉!”

    周瑜闻言,神情愈加颓然,对鲁肃道:“仲谋何以猜忌周某如此?子敬,你说周某这事事为江东着想,反倒错了不成?如今这态势已然明朗,若二庞不死,我江东如何可得荆襄!”

    “公瑾,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鲁肃说罢,神情亦颇为凄楚,对周瑜道:“可是仲谋心意,乃是江夏,而非长沙,且此番出兵,仲谋亦yù将全责,推在公瑾身上……”

    “我可以负此役全责,只要仲谋予我三万军马!是胜是败,我皆可去吴郡,于朝堂上向他请罪!”周瑜神情jī动,对鲁肃道:“你再去予仲谋说说,予我军马,粮草,长沙可得!便是荆南四郡,亦可为我江东土地!”

    “公瑾!”鲁肃闻言,双目含泪,对周瑜道:“如今子义已率五千水军,来长沙接应,却被那甘宁挡在江中,鲁某此来,非是劝公瑾回军,只是yù与那庞山民商议,退兵之时,勿要趁人之危!”

    周瑜闻言,心中一急,一口血喷在地上,对鲁肃道:“为何子敬如今也如此糊涂?若此番归去,我江东何年何月,才可再下荆南?若那诸葛亮此去西川,一战全功,这庞山民势大之后,我江东岂有活路?”

    “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鲁肃不忍再看周瑜,长叹一声道:“若主公之命,公瑾不从,公瑾便是我江东罪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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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凤雏介绍:
来到汉末,成为了庞统的哥哥,诸葛亮的同窗,庞山民的压力很大。且看庞山民,用另类的手段,改变三国的气运!大凤雏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凤雏,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凤雏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