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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冰冻一尺非三日之寒     大凤雏txt下载     大凤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NO.250 汝若敢死,吾弑汝主

    严颜被擒,城上士卒皆议论纷纷。不多时巴郡城门缓缓而开,数名城中将校相继走出,手中皆未携兵器策马向荆襄军阵而来。

    严颜见城中将校欲降面如死灰,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便是荆襄营中将校见状亦颇为不忍,诸葛亮轻叹一声对严颜道:“老将军此非战之罪。”

    严颜默然许久对诸葛亮道:“老夫不需敌人同情,如今已落入尔等手中愿求一死!”“那不行,”董衡闻言眉头一皱道:“你就这么死了我人岂不白救了?”“

    老夫又未让你救我,”严颜说罢董衡却是笑道:“总之是你欠我人情不得不还。”

    严颜不欲与董衡争辩坐于地上一言不发,待巴郡将校入营之后见严颜时皆面色羞惭。严颜还待再说些什么董衡白了严颜一眼道:“你不在乎性命还不允别人不在乎性命了?再说我等来西川之时只为攻城略地却不欲多造杀孽,你这老头儿莫要逼我杀人!”“斩杀于我对你而言亦是功勋,”严颜说罢董衡却嗤笑一声对严颜道:“董某可不愿欺负老头儿,等你伤好之后再与董某打过……”

    严颜闻言恼羞不已,黄忠还欲出言相劝,却见诸葛亮对其连作眼色。黄忠心中莫名,诸葛亮附于黄忠耳边低声笑道:“且让董将军胡搅蛮缠乱严颜心思,待其没了死意再作相劝。”

    巴郡将校入营之后便与诸葛亮谈及投诚之事。诸葛亮对西川将校所求尽皆应下,亦允他们一同随军出征。如今巴郡已得川军多无战心,诸葛亮虽不以降卒作为军中战力,但令其充充门面震慑刘璋却是不错。

    入巴郡城后荆襄军马便忙碌起安抚百姓收降士卒之事,诸葛亮不欲在城内久留,大军休整一日予了黄忠五千军马令其戍城便带着一应将校往成都而去。

    于路上行军不过半日军中斥候便飞马来报,言江阳方向法正与沙摩柯亦领军而来。此番沙摩柯借川中蛮人之力强攻江阳,如今江阳已破沙摩柯亦赶着来成都建功,且一路而来归附蛮人甚众,除留于江阳数千士卒修整城防维护治安沙摩柯军中士卒不降反增。

    两军合于一处军马三万有余,声势浩**近成都。三日之后兵临城下众人却见到那襄阳二庞已列开阵势于城前叫阵。

    刘璋先前并未得巴郡江阳二城被破消息,如今见城外荆襄军马威势逼人心中惶急。黄权王累等川中文武见敌军势大颇为惊惧,如今成都城中刘璋人马皆不知庞山民与那张鲁是否联结,若二人相会一处便是此番守下成都周边州郡怕是皆被敌军作破,成都若成孤城如何久守。

    只是黄权怕是并未想到那张卫如今仍被庞山民留在城下大军之中……

    与诸将久别重逢庞山民心中欣喜异常,一路而来荆襄军马折损不大且法正一路军马与川中蛮人亦打好关系对于日后安抚南蛮关系重大,最重要的是如今荆襄三大智囊齐至,于庞山民看来成都唾手可得。

    于是庞山民索性收拢军马并未强攻城池,先于帅帐之中与众将相聚互诉这攻伐西川之事。

    三路大军一路并无往来,这法正庞统诸葛亮三人原本便有争胜之心。如今被庞统拔得头筹率先兵抵成都,诸葛亮或许还知晓一些巴西战事,而法正却皆无所闻,如今待见面之后法正便滔滔不绝询问庞统何以胜的如此之快。

    庞统闻言苦笑不已,巴西一战先是险些中计身死,后又被那两个丫头侥幸擒下张任,与庞统谋划关系不大。庞统将之前战事尽数道来之后法正诸葛亮二人面面相觑,许久之后法正不禁感慨道:“这张将军平时向来谨慎,却因此战轻敌冒进一世英名皆丧于此。”“不然,庞某欲说其入我荆襄军中,日后亦可建功立业,”庞山民闻言笑道:“如今庞某日夜滋扰,张任不胜其烦已畏庞某如虎。”

    庞山民说罢诸将皆哭笑不得,之前诸人还从未听闻有像庞山民这般孜孜不倦的劝降之人,且如今诸葛亮又擒下严颜,庞山民心中更喜,当即表示劝降严颜一事亦由他来操持。

    众人相聚谈笑一夜。翌日一早城外大军便四面合围,将成都围得水泄不通。庞山民与魏延坐镇中军,诸葛亮庞统法正各引一路军马,围成都三面城门且荆襄士卒已加紧打造器械作势攻城。

    庞山民并不知晓如今城内刘璋数日以来惶惶不可终日,若不是黄权王累苦劝,刘璋怕是早已率众投降了。黄权之前与庞山民见过一面知庞山民不欲与张鲁联结,若川北可守成都能撑过数月,亦可待得天寒之时迫使荆襄军马回军。

    只是即便如此,刘璋亦要离成都而北迁了。可离了成都此富庶之地刘璋想要复起千难万难……

    又过三日,成都城外鼓声隆隆。庞山民于大军之前遥望成都城头,见城上刘璋龟缩于将士身后不屑笑道:“文长可去叫阵。”

    魏延闻言面上一喜,纵马而出于城下喊道:“刘季玉如今成都已四面被围何不早降?!”

    刘璋于城上战栗不已,黄权见刘璋惊惧不禁暗叹,迈步上前道:“庞山民假道伐虢侵我主土地是为不义,我主乃汉室宗亲岂可降于乱党?”“

    我主乃朝廷钦赐上将军位,”魏延说罢对黄权高声叫道:“且当今乱世天下土地有德者得之,刘季玉若是有德如今岂会使大半川地皆落于我主之手?”

    黄权闻言还欲再辩却听魏延喊道:“休要说这些无用之事!魏某于城下欲会西川豪杰,城上可有人愿与魏某一战!”

    黄权目视城头将校,诸人见魏延雄壮无人敢于刘璋面前请战,且那荆襄军中鼓声连连震人心魄。刘璋左顾右盼见黄权心有所思,忙上前数步对城下喊道:“勿要攻城,刘某愿降!”“

    主公!”黄权闻言惊诧不已,王累亦出言相劝,却又有数将上前阻住二人对二人道:“尔等欲逆主公意愿?”

    黄权王累见军中之人多有投诚之心,不禁破口大骂,魏延也被刘璋突如其来的请降搞糊涂了,策马回了阵中对庞山民道:“这刘璋是何打算?”“

    或许是真心投降,”庞山民闻言轻叹,“没想到刘璋如此怯懦,大军一至便手足无措。如今刘璋已有投降之意,这川军必无战心,如若再战西川怕是必败无疑。”

    想到此处庞山民正欲遣使往成都一行去问这刘璋到底是何打算,却见张卫飞奔而来对庞山民道:“上将军若这刘璋投降可否将其交予张某?”

    庞山民闻言皱眉,魏延却是怒道:“当我荆襄怕你汉中不成!此乃我军中之事你若聒噪,魏某必叫你身首异处!”

    张卫闻言忙对魏延哭诉道:“刘璋予我乃杀父之仇,还请魏将军通融。若可将这刘璋交由我家兄长处置,我家兄长必有厚赠。”“张将军勿要着急,此事之后再议。若刘璋肯献城投降,庞某亦当保其性命才是……”庞山民闻言温和笑道:“若这刘璋不降,待庞某夺城之后再与将军商议此事如何?”“

    可那刘璋已有投降之意了啊……”张卫说罢却听庞山民摇头叹道:“军前重地还请张将军于后军营帐歇息。”

    庞山民说罢一众士卒上前将张卫送往后军,张卫于军中大呼小叫,庞山民却不搭理,与魏延一同于城前默默等候刘璋军中最后抉择。半个时辰过后成都城门大开,刘璋独乘一车往庞山民军中而来。

    待刘璋下车之后庞山民忙下马相迎,见刘璋一脸惶恐之色,庞山民牵刘璋手笑道:“如今季玉肯降,使城中百姓免受刀兵之苦功德无量。”

    刘璋闻言苦笑一声对庞山民道:“刘某如今已任上将军鱼肉,只求上将军善待我西川臣民。刘某愿以一人性命换西川百姓性命。”“

    季玉仁德,”庞山民闻言笑道:“只是庞某何时说过欲害季玉性命?季玉与庞某先前并无仇恨,如今季玉肯降庞某自会重待,只是北川之事庞某还赖季玉操持,庞某可不希望此来西川大兴杀戮之事……”

    庞山民说罢遥望成都,却见成都已城门大开四路军马皆往城中而去。庞山民与刘璋同乘一车往城内而去,行至城前却见一中年士子手持佩剑于城门骂道:“无义奸贼掠我西川土地,吾宁死不与此等奸贼为伍!”

    庞山民闻言心中一惊,见那人已欲自刎,庞山民忙起身大吼道:“汝若敢死吾弑汝主!”

NO.251 皆求死,劝降难

    庞山民一声大吼,骇的刘璋险些坠车,便是那王累亦双目圆睁,颈边佩剑一时半晌挥之不下,庞山民见镇住王累,对王累怒道:“庞某此来西川,本不欲多造杀孽,勿要逼人太甚,西川便是庞某不取,日后自有人取之,莫非每败一次,你便要死上一次,你又有几条命可死?”

    王累愕然半晌,庞某见其死意消减不少,目视左右随行士卒,士卒会意,一拥而上,将王累捉了,待入了成都州牧府上,庞山民见府邸气势恢宏,对刘璋道:“庞某欲借季玉府邸一用。”

    “全凭上将军自决……”刘璋微微一叹,心中默然,如今这成都已被荆襄军马所占,益州刘氏一应财富,怕是皆要被庞山民劫掠一空了吧。

    荆襄军马入城之后,诸葛亮便严命士卒不得扰民,如今成都虽定,北川局势却扑朔迷离,不知那吴懿,雷铜等北川军马是否会竞相来投,若其变节,反投张鲁,占据入川门户,对庞山民日后执掌西川而言,亦颇为麻烦。

    州牧府上,益州刘璋旧臣尽皆聚于堂上,等待庞山民的到来,庞山民携刘璋上朝之后,刘璋恭迎庞山民居于主位,庞山民只是谦让几句,便于高位坐下,刘璋本欲阶下相候,却被庞山民阻住,庞山民执刘璋手笑道:“既然季玉开城投降,便是首功,庞某亦当言而有信,且此来西川,其中是非曲直,庞某心中有数,此非季玉之失,而是大势所趋。”

    庞山民说罢,刘璋神情讪讪,黄权却于阶下骂道:“汉家天下,刘氏乃大势所趋,上将军此言,乃强词夺理。”

    黄权之言,令一众荆襄将校大为恼怒,庞山民却摆了摆手,对黄权道:“公衡先生勿恼,庞某还有话说。”

    说罢,庞山民便命三军带上所俘之将,不多时,张任,严颜诸人,皆被士卒带上,众人见过刘璋之后,皆面有愧色,那老将严颜更是怆然道:“兵败垂成,连累主公受难,老夫死罪!”

    刘璋闻言,亦不知当如何劝慰,偷偷看了庞山民一眼,却见其面上,并无怒色,刘璋心中难过,默然不语,厅堂之上,只闻严颜跪地叩首之声。

    庞山民见状,眉头微皱道:“严老将军亦欲求死?”

    严颜闻言,起身冷笑,对庞山民道:“正是!”

    严颜说罢,那张任,黄权,王累诸人,尽皆附和,见堂下一众益州旧臣,求死之意坚决,庞山民怒极反笑,对诸人道:“汝等皆有治国安邦之才,庞某欲收拢尔等,却非要尔等去死!”

    “忠臣不事二主!”张任闻言,起身对庞山民叹道:“将军盛意,张某心领,只是张某乃刘氏臣子,效忠之时便曾立誓,永不背叛。”

    “尔等皆死,何人治西川土地?”庞山民闻言冷笑,对诸人道:“死如果可以解决问题,令百姓安康富足,西川安定,庞某亦可成全尔等!”

    “还请上将军另选贤明。”张任说罢,那黄权诸人,尽皆附和,庞山民闻言默然,许久之后,轻叹一声,对诸人道:“尔等久镇益州,本就是西川贤明,如今尽皆求死,庞某到何处再寻别人,治理西川?且将心比心,西川便是庞某不取,日后自有别家诸侯取之,此番攻伐西川,虽有悖道义,庞某亦有苦衷,庞某敢问诸位,便是我荆襄军马堂堂正正,攻伐益州,诸位可守的住么?”

    严颜,张任二人闻言,思索半晌,摇了摇头,荆州军威,比之益州强盛不少,便是那卧龙,凤雏不用奇谋,西川亦难久守,更不用说法正,张松这两位熟悉川中形势之人,皆在荆襄军中,为其指引道路,西川险要地势,于荆襄军马面前,亦为坦途。

    “既然结果相同,庞某此番计袭西川,可少使西川百姓,遭逢战火,庞某莫非做错了不成?”

    诸人见庞山民情绪激动,无人敢言,庞山民喝道:“若诸位皆怨庞某贸然兴兵,其中罪孽,庞某愿一力承担,只是庞某不明,诸位若死,再有何办法,于这乱世之中,实现心中志向?庞某要的是西川稳定,尔等各司其职,却不愿拜祭一座座坟头,你们只求一己清名,却不敢担当重任,如此行事,庞某还真有些看不起你们。”

    黄权,王累二人闻言,面上皆有怒色,张任亦高声喝道:“要杀便杀,凭何辱我?”

    “死都不怕,还怕受辱?”庞山民闻言,白了张任一眼,道:“庞某劝了将军半月,将军皆不纳庞某之言,你心中有气,庞某心中亦有!”

    说到此处,庞山民话锋一转,对张任道:“张将军可知吕布昔日旧将张辽?可知河间四庭柱之张郃,高览?其于曹营之中,亦是降将,可其如今于河北,功勋卓著!”

    “道不同,不相为谋!”张任闻言,思索许久,叹道:“张某有誓言约束,不愿背弃。”

    “那你们呢?”庞山民又将目光投向黄权诸人,许久之后,黄权微微叹道:“上将军有容人之量,黄某愿降……”

    见黄权已降,又有数名刘璋旧臣,改变心意,跪地请降,庞山民见状,微微点头,对张任,严颜道:“若庞某善待刘氏宗族,上表朝廷,赐其官爵,汝二人愿降否?”

    张任,严颜对视一眼,尽皆愕然,刘璋亦半晌才回过神来,对庞山民道:“璋乃无德之人……”

    “季玉与景升公皆为刘氏宗族,离散日久,亦当重聚。”庞山民说罢,刘璋恍然大悟,轻叹一声,点了点头,张任闻言却道:“你欲将我主带往荆州?”

    庞山民点了点头,道:“是与庞某同归荆州,庞某可保刘氏一世荣华。”

    “我主乃益州牧!”严颜说罢,庞山民却摇头笑道:“那庞某便上表,使季玉得九卿之位!”

    张任,严颜闻言,皆不知如何辩驳,王累却冷笑一声,对庞山民道:“区区虚位,换益州土地,上将军之计,已被王某看破!”

NO.252 终于有肯降的了

    庞山民闻王累之言,并不作答。

    刘璋如今对于庞山民用途颇大,除却其宗族身份,天下诸侯皆知刘璋乃西川之主,若庞山民欲一统川地,还需仰仗刘璋劝降川北军马。

    予刘璋一世荣华,对庞山民而言,根本就算不上负担,且庞山民还欲待安定川地之后,将刘璋迁往荆襄居住,与刘表作伴,曹操可挟天子令诸侯,他庞山民手中,也握有两大宗室,有此凭仗,日后便是天子敕令,抵达荆襄,庞山民也可更加随性的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卖曹操面子。

    从大势而言,此番攻略西川,庞山民收获不小,单所辖土地,便比之之前,大了将近一倍,只是唯一令庞山民惋惜的是,这严颜,张任数人,犹如吃了秤砣一般,根本就不予庞山民商榷的机会,兼之荆襄军马入得成都,还要封赏有功之臣,大犒三军,所以庞山民也只得命人将一众不肯归降的西川朝臣带下,命诸葛亮与庞统,全权操持大贺之事。

    待刘璋与一众西川朝臣退去之后,朝堂之上,空了一圈儿,诸将皆面带喜色,唯有庞山民闷闷不乐,诸葛亮见状,对庞山民道:“兄长还在想张任,严颜诸人之事?”

    庞山民闻言,摇头轻叹。

    此等忠心耿耿之人,庞山民亦颇为欣赏,只是让庞山民气愤的是,这群人动不动就以命相胁,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只是对庞山民而言。若将这群家伙一并杀了,谁来为他镇守西川?

    “将不降之人尽皆囚住,一同带往荆州,时间久了,或有人亦会回心转意。”庞统思索片刻,对庞山民道:“若安定西川,孝直。永年可当大任。”

    法正,张松闻言,面上皆喜。口中却称一切凭上将军安排,庞山民闻言笑道:“庞某之前便说过‘川人治川’之事,二位先生皆有大才。可当此重任,这成都太守,孝直当仁不让,至于永年,可治巴郡。”

    二人闻言,尽皆大喜,法正笑道:“上将军亦当得此益州州牧之位!”

    庞山民却摇了摇头,对法正道:“此事之后再议,如今成都已破,当与诸位欢宴。”

    说罢。庞山民便命人准备晚宴,独自往府外而去,诸葛亮与庞统见庞山民神情有异,尽皆苦笑不语。

    “山民似有心事。”魏延行至二人面前,一脸疑惑道:“如今已得成都。山民还在顾忌何事?”

    “或因严颜,张任等人,扰了心情吧。”庞统闻言叹道:“兄长嘴硬心软,适才朝上所言,明眼人皆知,他拿这些态度死硬之人。毫无办法。”

    一路行至囚牢之外,戍卒见庞山民至,尽皆愕然,庞山民推门入了囚牢,见张任,严颜诸人皆被困于牢中,于牢房之外席地而坐,神情复杂的瞅着牢内诸人。

    王累见庞山民竟跟到此处,不禁笑道:“此乃上将军大喜之日,当去与群臣同乐,又何必至此?将军心意,我等皆知,只是这劝降一事,切勿再提。”

    庞山民闻言,犹豫半晌,对牢内一众西川朝臣道:“只是有些事情,庞某不吐不快。”

    “上将军有话但说无妨。”王累说罢,庞山民点了点头,自顾自道:“其实庞某于两年之前,还未想过成就诸侯霸业,或许诸位皆有耳闻,庞某于荆襄之时,乃是商贾。”

    庞家富甲天下,便是张任,严颜等武将亦知,只是牢内之人皆不明所以,庞山民为何在他们面前,提及此事。

    “庞某本无大志,只欲于这乱世之中,小富即安,可偏偏因心有爱慕,娶了吕布前妻……”想起貂蝉那如花容颜,庞山民不禁微微笑了起来,轻叹一声道:“正因如此,庞某才慢慢有了于乱世立足的念头。”

    “之前家师曾言,庞某这性子,不似诸侯,庞某亦知,我本无枭雄气质,做一路诸侯,或许在常人眼中,大权在握,前程锦绣,可庞某还真的不怎么在乎这区区虚名,庞某争霸之时,只为保全妻女,家族,可事到如今,有些事情,庞某却不得不为。”

    “庞某与刘季玉并无仇隙,可对西川之地,却窥觑已久,诸位当知,西川便是庞某不取,日后自有来取之人,为何庞某得了西川,诸位便要寻死?”庞山民说罢,却听那张任笑道:“便是别人取了西川,张某亦当求死。”

    庞山民闻言点了点头,道:“以身殉主,壮怀激烈,可是庞某觉得,将军若行此傻事,实在是幼稚的很。”

    “庞某说过,不欲多造杀孽,所以季玉只会生活的比现在更好,庞某当予其如王侯一般的奢华,所以将军殉主,是殉何人?”见张任默然不语,庞山民叹道:“季玉不曾有拓土之心,诸位将军于乱世之中,壮志难酬,西川百姓虽然富庶,可比之庞某治下,荆襄之人,仍有不小差距,庞某若将竹纸,印刷等等技法,传入西川,这西川百姓生活,也会比先前只好不差,为何诸位心中,只容的下刘璋,却容不下庞某?”

    “忠臣不事二主,庞某亦心有敬佩,但若诸位只是愚忠,此般固执,于庞某眼中,便是好笑的很了,于庞某心中,无论文臣武将,当心怀万民,而诸位心中,却只为区区名声,庞某见诸位已痴,所以这心中之言,不吐不快。”说到此处,庞山民对牢内诸人笑道:“今日事忙,还当委屈诸位一夜,待明日天明,庞某便放诸位归去,与家人团聚,诸位日后便是投别家诸侯,为旧主报仇,庞某亦无所怨,庞某如今将心中之事,和盘托出,总算舒服了一些,亦可安心去与我军中将校,夜宴畅饮了。”

    庞山民说罢,起身离了牢房,牢内诸人愕然许久,张任叹道:“张某倒是有些看不懂这荆襄上将军了。”

    “不过不得不说,此人说的有些道理,这庞山民身上,并无枭雄之姿,为人主者,擅恩威并施,于这一点上,便是季玉,也强他不少。”王累说罢,牢中之人尽皆哭笑不得,只是王累很快便收敛笑容,轻叹一道:“不过此人行事,出人意表,王某也不曾料到,这成都已破,他不去与那些有功之臣欢聚,居然来这牢房之中,与我等畅谈。”

    “将军,张某想去请降……”张嶷沉默许久,对张任道:“如今那庞山民放我归去,可张某已没了去处,除一身勇力之外,张某别无所长,若要投军,亦只得投西川军马,如今西川已被其所得,投他或者降他,已别无二致。”

    张任闻言,面色一变,正欲呵斥,却听严颜叹道:“张将军此言在理。”

    严颜于军中资历比张任高出不少,张任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严颜见张任面上,神情忿然,对张任道:“你亦当归降荆襄,那庞山民性情仁厚,必会善待你,而严某亦老,如今已无力四处征战,乱世若壮志未酬,却是人生憾事。”

    张任默然许久,似有意动,却听王累笑道:“老将军此言在理,只是这兵败恶名,总要有人承担才是,此事王某当应下,虽于城前自尽不成,那庞山民拦的住王某一次,还拦的住王某一辈子?”

    “王累,休要犯傻!”张任闻言喝道:“先生于民生一道,颇有建树,若投庞山民,必得重用!张某丢了巴西。这罪责当张某承担!”

    “你们都没这个资格!”严颜闻言斥道:“严某久镇西川,唯有老夫,才可承担。”

    庞山民自是不知待其走后,牢房之内已乱作一团,若有所思的回到府上,府中下人已备好酒宴,待庞山民归来之时,那庞统见庞山民面上愁绪,散去不少,凑至庞山民身前笑道:“兄长又说降几人?”

    庞山民闻言,摇了摇头道:“一人未得,只是与他们说起一些庞某前事,希望能让其感悟,不再如此固执下去了吧。”

    “论及固执,何人又比得过兄长?”诸葛亮闻言,亦凑了上来,庞山民苦笑不语,摇头叹道:“非是庞某固执,而是张任,严颜诸人,皆为良将,千金难求,那王累久于西川为官,亦颇有能耐,庞某不忍将他们斩杀,欲放其归去,若时间久了,他们或许也会改变主意。”

    庞统闻言,摇头笑道:“还是兄长不忍杀人才对!”

    “皆非十恶不赦之徒,且相争沙场,只因9各为其主,庞某又怎忍心加害他们?”庞山民轻叹一声道:“但愿他们有想通的时候吧!”

    诸葛亮闻言,亦点了点头,道:”如今他们也无处可去,将其释放,早晚还要于西川为官。”

    诸葛亮话音刚落,便听堂外士卒快步近前,对庞山民道:“禀告主公,那西川张任,王累,已于堂外请降!”

    庞山民闻言先是愕然,继而大喜,忙起身离了大堂,行至堂外,见张任,王累二人肃然侍立,庞山民对二人笑道:“二位快快请进……只是庞某欲知,严老将军,为何不与二位同至?”

NO.253 离西川,归荆襄

    堂上诸人皆没想到,适才宁死不降的张任,王累然有如此变化,庞山民邀二人同入席间,殷勤相待,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如今只余严颜一人不降,庞山民虽心中依然有些芥蒂,却并未耿耿于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庞山民相信若是相处日久,严颜亦有机会,投效荆襄。

    一夜盛宴,通宵达旦,翌日一早,庞山民径自拜会刘璋,使其修往北川各路关隘,命其归降,待送出信后二日,成都军马径往北川,接替各地防务,一应北川将校,多数皆赶往成都复命。

    混乱了数月的益州,如今也渐渐安定下来,唯有张卫心中郁郁,此来成都不仅无功而返,且见过荆襄军马威势,张卫心知,汉中难敌,辞别了庞山民后,便速回汉中,劝张鲁早早收兵了。

    又于成都休整半月,庞山民忧心荆南之事,欲将西川事务,全权交由诸葛亮与法正打点,然后与刘璋一同,去襄阳拜会刘表。

    诸葛亮见庞山民归心似箭,不禁哭笑不得,邀二庞至太守府后,诸葛亮对庞山民道:“兄长又欲做甩手掌柜不成?”

    庞山民闻言笑道:“西川有孔明操持,庞某无忧,且离家多日,庞某欲与家人相会,孔明当知,自庞某成婚之后,与家中娇妻,聚少离多。”

    “可如今西川乃用人之际,兄长虽不擅兵事,却精于政务。若兄长在,西川可效仿荆南,不肖数月,便可大治。”诸葛亮闻言皱眉道:“亮以为兄长可将庞氏一族,尽数迁徙西川。”

    庞山民闻言,摇了摇头道:“庞某心意已决,孔明勿要再劝。如今西川需休养生息,庞某留于此处,用途不大。且这天下大势,已比数年之前,明朗许多。庞某以为数年之内,天下之间难有大战,正是孔明施展才华,经营西川之大好时机。”

    诸葛亮还欲再言,却听庞统笑道:“孔明勿要推辞,若领兵征战之事,统愿与孔明一争高下,只是这政事非庞某所长,兄长将西川一地,尽数交由孔明。孔明职权,堪比州牧,自当担下这保境安民之任。”

    见二人去意已决,诸葛亮唯有苦笑不已,思索半晌。对庞山民道:“如今月英待嫁,兄长不会是打算使亮于西川大婚吧。”

    “若孔明大婚,再回荆襄便是,政务亦可交由孝直……”庞山民闻言笑道:“待你大婚之时,庞某便上表朝廷,也为孔明弄个州牧当当……”

    与刘璋一同辞别荆襄群臣。庞山民便踏上归程,半月以来,刘璋的精神似乎也比之前好了不少,西川大势已定,刘璋也清楚他这个益州牧,如今权势尽皆不在,与其心思反复,倒不如安心依照庞山民的意愿,和刘表相聚一处,一路上庞山民只带了几千军马归返,随行将校亦多留在西川,辅佐孔明安抚百姓,震慑汉中,与庞山民同归者,只有魏延,庞统,张任等数人而已。

    西川一战,庞山民速战速决,震动天下。

    自官渡大战之后,天下间曹操势力独大,可如今庞山民用了仅数月之期,便平定西川,无论是北地曹操,抑或江东孙权,皆陡然发现,这逐鹿天下者,又多了一人。

    曹操倒还罢了,如今袁绍已无再战之力,河北之地,迟早归其左右,索性不去想西川之事,且曹操深信郭嘉,其已知庞山民无枭雄之姿,倒也并不对庞山民如何忌惮。

    而孙权则心中隐隐后悔,之前江东攻伐长沙之时,未尽全力。

    自周瑜回吴郡之后,领下败军之罪,便携小乔回了柴桑,孙权于朝中声威,一时之间,风头大盛,可这还没来得及风光几个月,便见庞山民开疆拓土,震惊天下,孙权心中,又如何不妒?

    若数月之前,再为周瑜添数万军马,这庞山民还会如此风光?

    纠结数日,孙权才意识到周瑜的先见之明,只是如今已多说无益,周瑜此番似是不欲与他重修旧好,整日携二乔四处散心,游山玩水,孙权召周瑜数次,其要么不在府中,要么称病不归,孙权虽心中恼怒,却毫无办法。

    于回荆襄路上,庞山民与庞统亦商议起了日后规划。

    虽一鼓作气拿下西川,且耗费不大,可庞统心中仍不满足,庞统始终觉得庞山民当挟大胜之威,一口气再将汉中张鲁解决,只是庞山民自打半月之前,便将庞统的这般想法,扼杀于摇篮之中。

    庞山民已经打定心思,在西川彻底安定之前,不兴战事了。

    并不是拿不下汉中一地,而是庞山民之前压根就没打算过征伐张鲁,倒不是说庞山民不愿开疆拓土,而是汉中这个地方,位置太过尴尬。

    汉中北面,要面对马腾,韩遂。

    西凉军马虽于董卓大败之后,安分不少,但是无论哪家诸侯都不敢小觑这来去如风的西凉铁骑,且羌人归附马腾日久,若一鼓作气拿下汉中,万一惹恼了马腾,汉中便要征战不休。

    汉中东面,距离长安也不过数日路程,曹操于长安屯重兵防马腾作乱,庞山民如今还不欲刺激丞相大人,万一惹恼了曹操,庞山民对守卫汉中的把握不大。

    且还有一事让庞山民颇为顾忌,刘备自兵败汝南之后,便一路往北面而遁,庞山民料想,这皇叔大人既然敢往北面一行,便是没有放弃逐鹿天下的念头,只是庞山民始终不得刘备踪迹,刘备,张飞所率军马,似乎从世间消失了一般,其明面之上,唯一占据的地方便是江夏一郡,关羽镇守江夏,且又有了赵云与之汇合,刘备如今的布局,反而让他有些看不明白了。

    于西川之时,庞山民便与诸葛亮和庞统议过此事,而诸葛亮则认为刘备已无路可去,只能转投马腾,只是若归马腾,刘备便是得了马腾信任,一时半时亦难以复起。

    而庞统则对江夏驻军,颇为疑惑,若徐庶此举,另有深意,那荆襄除却要提防江东孙权外,恐怕还要防着江夏关羽了,于是庞统建议,这江夏重镇,也该重归荆襄所掌,若此番回到荆襄,有机会的话,当想办法将刘备军马,逐出江夏,如此才是真正的一劳永逸。

    “一劳永逸?”庞山民闻言,眼前一亮,心中浮想联翩,对庞统道:“士元可有计策,对这江夏用谋?”

NO.254 休养生息,势在必行

    若是庞统不提,庞山民之前并没想过拿江夏来做文章,在庞山民的心目当中,江夏的位置如汉中一般尴尬,若取了江夏,必使重兵把守,还要时刻担心江东攻伐,可是如若不取,这关羽,赵云二人虎视眈眈,坐镇坚城,对荆襄也是一大威慑。

    或许这便是徐庶的本意,便是与刘备一同远遁,也要在荆襄之中,牢牢掌控江夏,以备日后动兵,庞山民见庞统提及江夏之事,脑中急转,对庞统道:“若士元已有定计,大可尽数道来。”

    庞统思索半晌,对庞山民道:“那关羽,赵云,皆为勇将,若有机会引其江上一战,兴霸当有胜算。”

    水战么?庞山民闻言轻叹,对庞统道:“此事再议。”

    庞统闻言颇为不解,对庞山民道:“如今江夏隶属荆襄,多有商贾往来襄阳,江陵等地,向其运送物资,若使兴霸断其水道,便可引关,赵二人出城……”

    “庞某不欲如此行事。”庞山民闻言摇头叹道:“庞某以为,还是留关羽,赵云于江夏,威慑江东为好。”

    庞统闻言思索片刻,也不再劝,如今刘备并未显露踪迹,关,赵二人心中,怕是比庞山民更加焦虑,庞山民觉得还是静观其变,待有了刘备动向,再决定如何处理江夏之事的好。

    回到襄阳,庞山民拜会过刘表之后,便急匆匆的赶往长沙,与家人相会。

    庞山民数日不理政务。倒是让庞统心中,颇为愤懑,又过数日,庞统见庞山民毫无作为,便去了城外竹林,一探究竟。

    来到竹舍之外,庞统却并未见到他心中预想的那般庞山民嬉游花丛的景致。而是发现庞山民独自于书房之中,伏于案边,眉头紧锁的筹划着什么……

    庞统心中好奇。推门而入,庞山民见庞统前来探望,并不意外。对庞统笑道:“士元不与公琰处理荆南政务,来此处所为何事?”

    “来看兄长,是否因得了西川,而忘却胸中大志。”庞统说罢笑道,“兄长如今也算天下间有数诸侯,掌两州之地,难道就没想过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庞山民闻言,摇了摇头道:“未得其时。”

    顺利拿下西川,庞山民并未被眼前胜利冲昏头脑。此番尽得西川之地,其中侥幸不少,若不是法正,张松背主来投,庞山民怕是如今连西川的地形都摸不透。且西川归附,其中最大的原因在于刘璋暗弱,若西川之前非是刘璋做主,随便换个强势一些的主公,庞山民也不会如此顺利的尽得川地。

    留诸葛亮在成都,只是庞山民想要保持西川安定而已。诸葛亮于政道之上,颇有建树,可以极好的调节西川各大世家以及朝臣关系,对庞山民而言,西川完全可以在诸葛亮的手中,完成休养生息的阶段。

    虽然只用了数月世间,占下西川全境,但是想要完全控制西川,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且此番荆襄军马大举入川,对当地的百姓生活,影响不小,昔日各郡县的刘璋朝臣,亦要更换,若非家人羁绊,庞山民或许也会亲力亲为,在成都多呆上一段时日。

    再者,欺负了刘璋这个软柿子之后,对于手握两州之地的庞山民而言,却一时半时不敢贸然兴兵了,庞山民不欲荆襄,西川二地因穷兵黩武使百姓遭厄,便是庞山民点石成金,也负担不起连番大战。

    最重要的是,自郭嘉拿下汝南之后,荆襄势力已与曹操所辖之地接壤,曹操已于汝南屯兵防务,庞山民现在可以选择的敌人,除却曹操,便是孙权,这两家诸侯,在没有完全把握的情况下,庞山民还不敢轻易招惹他们。

    别看曹操大部分的军马已去了河北,可其于长安,汝南,许都所屯军马,比之庞山民所掌两州兵马,毫不逊色,这天下第一大诸侯,还远远轮不到庞山民来坐,荆襄军势如今比江东稍强一些,可是大江之上,庞山民对江东水军,颇为忌惮,这地利优势,孙权首当其中,大江之险如一道天然屏障,将荆襄与江东分隔开来。

    庞山民手中,既无天时,亦无地利,庞山民思索数日,得出的结论便是,巩固其人和优势,休养生息上一段时日,待有了跟曹操,孙权一争高下的资本之后,再作打算。

    庞山民于庞统面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庞统思虑许久,也只得默默接受了兄长的安排,实际上庞统心中一直想要与颖川一脉,一争高下,之前庞统已见过郭嘉,虽对其才华佩服不已,但是庞统心气极高,总觉得若有机会与郭嘉一争长短的话,郭嘉也未必是其对手,只是庞统也知道,庞山民如今休养生息,乃迫不得已。

    庞山民执掌两州之地虽说广袤,可是其能够调用的兵马,堪堪可比江东,比之曹操,大为逊色。

    想到此处,庞统不禁对庞山民道:“如此看来,休养生息势在必行,只是兄长可否想过,于这段世间,给那曹操,孙权,找些麻烦?”

    “他们不找为兄麻烦,便是谢天谢地了。”庞山民闻言哭笑不得道:“此番留孔明于西川,只因孔明行事谨慎,可保益州一地,万无一失,只是庞某可以想到,如今天下皆知庞某已掌两周之地,那曹操,孙权,岂会遂庞某心意,允庞某肆意发展?”

    庞统闻言,眼前一亮道:“即如此,可使文长,仲业于荆襄多募军马,以备不时之需。”

    庞山民闻言,点了点头,道:“招募军马士卒,只是其一,庞某心中所想,不止如此。”

    庞山民说罢便将案上竹纸推给庞统,对庞统笑道:“士元可拿去看看,为兄这番计划,有无疏漏之处,庞某以为,若这曹操,孙权两家皆不来招惹庞某,再给庞某一年之期,庞某便可完全掌握两州之地,与这两家诸侯抗衡!”

    庞统闻言,心中一惊,接过庞山民递过竹纸,看了一眼便颇为疑惑道:“吏治改革?”

NO.255 麻烦的官吏改革

    见庞统一脸莫名其妙,庞山民不禁笑道:“此事于成都之时,为兄已与孔明商议过一回,只是如今西川初定,所以才将改革吏治之事,按捺下来。”

    庞统微微思索片刻,对庞山民道:“愿闻其详。”

    “譬如张永年,庞某便打算将其日后调来荆南。”见庞统不明所以,庞山民自顾自道:“张松虽才华横溢,气量却狭小了些,掌一郡之地怕是力有不逮,为太守者,当如孔明,公琰这般,谦恭谨慎之人,若不是平定西川时日尚短,须论功行赏,庞某亦不会将永年留在巴郡。”

    庞统闻言,若有所思,却听那庞山民笑道:“士元勿要忘记,我等先前筹划,攻城略地于乱世虽为紧要之事,而我等本意却是还天下朗朗乾坤,使百姓安乐业,所以庞某才欲将这吏治一事,提上日程。”

    庞统闻言辩无可辩,点了点头,道:“只是吏治一事非一朝一夕之功,荆州,益州,比之北地,本就先天不足,统只是担心,若长此以往,二州之地步了那刘表后尘,兄长须知爱民养士,并不可取。”

    “养士与养兵,也不矛盾。”庞山民闻言不禁笑道:“士元所虑虽是在理,但士元当知,我荆州,益州的优势在于何处。如今庞某辖二州之地,若论土地广袤,便是那曹操在平定河北之前,亦不如我,若减少赋税,约束世家。治下百姓不愁无可耕之地,庞某可用区区数年,经营二州,届时别的不论,只论钱粮,庞某可为天下诸侯之首。”

    庞统闻言不禁笑道:“可总要有保得住这些钱粮的本领。”

    “所以便提及吏治一事,庞某以为。当军政分开,且广纳贤才,探寻能吏。”说到此处。庞山民不禁唏嘘,对庞统道:“昔日刘焉所提,太守掌一郡军政。使太守权重,难以节制,若非如此,又怎会有之前群雄割据之事?”

    庞统默然许久,对庞山民道:“此事统并不精通,只是兄长勿要步了王莽后尘才好……”

    庞山民闻言,不禁失笑,看来说到底庞统还是很难沉下心来,安心经营二州之地,对庞统而言。治理州郡多寻常琐事,其兴趣根本不在于此,庞统所盼望的,乃是领军出征,实战谋略与别家诸侯对阵沙场。

    想到此处。庞山民不禁笑道:“既然于长沙士元难以安心,那庞某使士元,夺了新野,镇守边地如何?”

    庞统闻言,眼前一亮,对庞山民道:“新野小城。毗邻汝南,若庞某镇守此处,不愁没有仗打。”

    “勿要轻易挑衅曹操……”庞山民闻言不禁白了庞统一眼,对庞统道:“如今刘备于新野势力,名存实亡,庞某倒可寻个由头,驱逐孙乾,简雍投奔江夏,只是士元当知,于新野那个是非之地,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庞统闻言点了点头,于案上取来公文,眼巴巴的瞅着庞山民速写敕令,庞山民见庞统急不可耐,点了点头,将调令写好,轻声叹道:“士元离去,庞某这边也清净不少,只是士元当谨记为兄先前所言,无论是曹操还是关羽,勿要主动寻衅,那曹操虽将兵力投在河北,却不是我们如今可以轻易招惹的,而关羽,庞某欲使其提防孙权,相互消耗。”

    庞统见庞山民说的郑重,收敛神情,点了点头,领命而去,庞山民则苦笑着摊开那本让庞统不屑一顾的吏治改革,思索着如何将其渐渐完善。

    庞山民并没天真的以为,吏治一事可一蹴而就,于庞山民心目之中,唯有荆南四郡,吏治算的上合格,荆州,益州其余诸郡,纰漏颇大。

    近两年的经营,石韬,孟建等人,很好的完成了联结荆南蛮人之事,如今于其治下,蛮汉之间亲如一家,此番征伐西川,蛮人为报答昔日恩情,出兵一万相随,这已是五溪蛮与荆南各部蛮人竭尽所能,所提供的兵马了,便是庞山民也很感激荆南蛮族提供的帮助。

    而蛮人大举出兵相助,非是看在他庞山民的面上,全赖石韬诸人于蛮族之中的威望,能够让治下百姓,过上富庶生活,心服口服的太守,才是庞山民所需要的能吏,而这样的能吏,明显太少。

    就拿长沙而言,在蒋琬的悉心经营下,过往商贾如云,百姓富庶,比之江陵亦不遑多让,这在之前韩玄统辖长沙之时,根本就不敢想象。

    二蒯虽颇有能耐,可是二人心力,多被家族所羁,虽于襄阳颇有政绩,可比之蒋琬诸人,却要逊色一些,至于江陵文聘,王威,则将襄阳的理政方式,完全照搬,毕竟对于武将而言,庞山民原本也没指望其推陈出新……荆襄况且如此,益州就更不必说,虽将益州各郡太守,更换不少,可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诸葛亮与法正才华横溢,可是庞山民并未天真的以为,让这两个人劳心劳力,便可安定一州之地,况且益州初定,吏治需循序渐进,庞山民也只得寄希望于诸葛亮与法正二人,可发挥其人格魅力,吸引贤才相助了……庞山民皱眉沉吟,苦思许久,思索起历朝历代的官僚体制,都没有太好的解决吏治的办法,无论是九品中正抑或三省六部,这般的变革都不适合于当下的荆,益二州。

    在一个连官僚考核制度都没有的乱世,便是庞山民相要改革官吏制度,都变得有些束手无策了,庞山民不禁暗道,是不是当将官吏的考核制度先提上日程。

    至少在效仿了曹操的招贤令后,总要拿出一些比之曹操,更加行之有效的招贤办法,想到此处,庞山民思索许久,于案上竹纸前写写画画了起来。

    直至窗外天色暗淡,庞山民才堪堪收笔,看着竹纸上一行行整齐的字迹,庞山民微微一笑,心中暗道:是该找一下襄阳二蒯,商议这官吏改革的事情了。

N0.256 寒门世家之辩

    汉末灵帝卖官鬻爵,导致原本的察举制无法履行,直至群雄割据,才渐渐恢复,如今各家诸侯所用官员,多察举得来。

    而于庞山民眼中,通过察举制任命官职,犹如儿戏,寒门世家壁垒难以打破,如今寒门士子,于各家诸侯中任高官者,寥寥无几,便如郭嘉这般贤才,亦是靠荀氏举荐,才入得曹操法眼,使其可施展才华。

    翌日傍晚,庞山民便风尘仆仆赶至襄阳,顾不得一路舟车劳顿,身体疲乏,庞山民入了蒯府,倒使得襄阳二蒯,大为惊讶。

    “山民可有要事?”蒯越见庞山民倏然而至,心中疑惑,数日之前才安顿好刘璋,如今庞山民又至,蒯越心惊,不会是哪家诸侯又被庞山民看上,想要妄兴刀兵了吧。

    庞山民闻言点了点头,笑道:“确有要事拜托二位。”

    “山民勿要穷兵黩武!”蒯良说罢,庞山民微微一愣,继而哭笑不得道:“子柔先生误会了,山民此来,并非为征战之事。”

    庞山民说罢便将手中书册交予蒯越,对二人道:“如今已得益州,庞某坐拥二州之地,这吏治改革,迫在眉睫。”

    蒯越摊开书册,眼前一亮,蒯良见蒯越神情有异,也凑上前来,庞山民于二人面前,静静等候,许久之后,蒯越将手中书册,交给蒯良,对庞山民道:“山民欲使寒门,世家分庭抗礼乎?”

    见蒯越神情。并非欣喜,而是隐隐不悦,庞山民心中苦涩,却毅然点了点头,道:“异度先生以为如何?”

    “考核官员,虽有些道理,但是对世家伤害颇大。若如此行事,朝堂当有一番大变,山民怕是亦要树敌无数。”蒯越闻言叹道:“庞氏本是世家。何必为寒门之事,斤斤计较?”

    “世家虽强,若无人竞争。恐后继无人。”庞山民闻言辩道:“襄阳蒯氏,除二位高才,又有何人,可当大任?”

    蒯越闻言默然,蒯良此时亦看过书册,对庞山民道:“蒯某不赞成如此行事,若荆襄寒门兴旺,则世家衰败,自景升爱民养士之后,荆襄新晋世家。本就不少,如今这个圈子,已容不下太多新人……”

    庞山民闻言,眉头微皱,来蒯家之前。庞山民已想到,二蒯作为荆襄世家魁首,定是不看好庞山民欲考核官员,提拔寒门士子的想法,只是庞山民心中总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以为二人能看在荆襄大局面上。促成此事,可如今看来,二人意志坚决,推行官吏选拔方面的改革,似是难以施展。

    想到此处,庞山民并不气馁,反而轻轻一笑,对二人道:“庞某欲与二位先生一辩。”

    二人见庞山民神情决然,相视苦笑,与庞山民分宾主落座,蒯越轻叹一声,道:“山民如今都杀上门来,蒯某避无可避,我二人愿与山民,一辩道理。”

    庞山民闻言笑道:“二位当知,庞某不论身份,欲考核贤良,任其官职,于此事上,世家已比寒门先行一步,寒门学子学习艰难,亦难有世家子弟这般见识,若庞某择贤,世家优势极大,而于先生眼中,似对寒门,颇为忌惮。”

    “山民此言有些道理,只是山民可曾想过,寒门众多,世家寥寥,若寒门士子步入朝堂,朝堂皆被寒门所掌,且寒门富庶,便可造就世家,山民若如此行事,只得治标,不能治本。”蒯越话音刚落,蒯良亦从容笑道:“寒门学子比之世家子弟,更加勤奋,若如此选官,世家难以把持朝堂,山民先前亦言,比之见识,寒门逊世家多矣,若寒门把持权柄,于民非福。”

    庞山民见二人言辞犀利,振奋精神道:“二位先生当知先秦百家争鸣,于庞某眼中,春秋战国,比之商周,其中文化,政治,乃至各行各业,都有飞速发展,其根本在于各家竞争,所以庞某以为,这寒门,世家之间,亦当竞争,世家当予寒门学子一个机会,异度公于庞某婚宴之上,已见那曹营郭奉孝,其也是寒门之人,若我荆襄,肯使寒门,入朝为官,焉知其中不会出现几个大才之人?”

    蒯越闻言不禁皱眉,思索许久,对庞山民道:“便有大才,亦不当舍本逐末,山民当知这荆襄朝堂,多为世家,若山民如此行事,那些被寒门所替换的世家,心怀怨愤,荆襄必乱……”

    “庞某可给这些隐退世家,一份营生,使其多赚财帛。”庞山民说罢,对二蒯道:“世家若多如庞某这般,侧重于商贾之事,怨无可怨!”

    蒯良闻言,不禁笑道:“山民此举倒是可安抚众人之心,只是仅靠竹纸,印刷,怕是无法安排诸多世家,日后生计。”

    “兄长所言正是,世家往往家大业大……”蒯越说罢,庞山民却笑道:“二位皆知,庞某可点石成金,若庞某将所掌技艺,尽数与世家分享,二位可促成庞某行事乎?”

    “点石成金!”蒯越闻言,心中一惊,对庞山民道:“山民还有何技艺?”

    “数不胜数。”庞山民说罢,见二人皆一脸不信,不禁笑道:“庞某只欲使二位促成庞某行事,世家虽权柄衰落少许,却可凭空多得资财,由官变商,亦可继续世家生活,且其财富多了,若再想入朝为官,也只须子嗣努力学问,提升品德,如此行事,对世家有益无害。”

    “事有可为。”蒯越闻言,微微一笑,对庞山民道:“山民此来,是欲使我二人代你游说荆襄世家吧。”

    见庞山民点了点头,蒯越却道:“既如此,山民可先将点石成金之术,告知我等,待我等心中有底之后,再操持此事。”

    庞山民闻言,微微皱眉,蒯良见状忙道:“非是我二人不信山民,而是要与诸多世家交待,我等虽知山民言而有信,可别人却未必知晓,且此事事关重大,山民欲变革世家,亦当先拿出诚意才是!”

NO.257 开诚布公好过心怀叵测

    庞山民点石成金的本领显然勾起了二蒯极大的兴趣,自二蒯与庞山民相识以来,看着庞山民从小小的一介书生,变成名震天下的一路诸侯,自然是了解其中过程的,如今庞山民尽得二州之地,除其有识人之明外,其点石成金的本领,也为庞山民成就诸侯霸业,提供了巨大的帮助。

    造纸,印刷,制糖皆一本万利,紧紧获得制糖一术,蒯家的资财比之一年前,便大涨五成。

    且二蒯看的明白,权财之道,有权自然有财,有财亦可掌权,若庞山民真的将点石成金与世家分享,二蒯自然也有把握,劝服世家,予一众寒门步入朝堂的机会。

    而蒯家与庞家交好,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家世再进一步,也大有希望。

    庞山民见二蒯急切,心中便有了把握,对二蒯道:“此事半月之后,庞某自会予二位蒯公,一个交待。”

    说罢,庞山民起身欲行,蒯越却离席相阻道:“山民总该于蒯某家中,用过饭食。”

    庞山民闻言笑道:“庞某还当去拜会景升,季玉。”

    蒯越闻言,点了点头,见庞山民离家之后,二蒯又商议一阵,尽皆苦笑。

    二人皆知,庞山民已对世家独大一事,心存不满了,只是其此番让步颇大,倒是让二蒯亦无可奈何,且庞山民已开诚布公,予蒯家及一众荆襄世家许以厚利,这总比北地曹操遏制世家的方式,要柔和许多了……

    “兼儒墨、合名法……”蒯越思索许久,对蒯良道:“蒯某本以为庞山民推崇法家,不想如今看来,竟似杂家,此子今日所为,越亦有些看不透了。”

    蒯良闻言,不禁失笑道:“山民心软,对世家尽皆厚待,倒也不怕其背信弃义,如今蒯某心中好奇,倒想看看,半月之期,山民能拿出多少生财之道,可使你我去说荆襄世家。”

    离了蒯府,又去刘表府上拜会,庞山民却发现刘璋亦在刘表府上,且与刘表相谈甚欢。

    刘璋见庞山民至,微微色变,庞山民毫不在意,对刘璋笑道:“季玉畏庞某乎?”

    刘璋摇了摇头,刘表闻言却皱眉道:“山民此来何事?”

    “路过襄阳,拜会二位。”庞山民说罢,轻叹一声道:“景升公莫非心思朝堂之事?如今大公子亦在朝中,朝堂琐事,景升公当尽知。”

    刘表闻言轻叹一声,命下人送上饭食,对庞山民道:“非是刘某愿再涉朝堂,而是最近见季玉至此,心有所感,所以亦无心学问,山民,可否解老夫胸中之惑?”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庞山民说罢,刘表面上好看一些,对庞山民道:“山民欲置刘氏宗族何地?”

    庞山民闻言,微微一笑,看来刘璋来到襄阳,倒是让刘表心中警惕了起来,如今除皇室之外,刘氏宗族尽在襄阳,刘表亦担心庞山民会背弃誓言,将刘氏宗族一网打尽,只是如今,荆襄政务皆与刘表无关,刘表想要从朝堂之上旁敲侧击,亦得不到确切消息,其间刘表亦找过二蒯,询问庞山民心意,只是二蒯亦不知庞山民之后是何打算。

    如今当面质询,刘表颇为无奈,只是事到如今,刘表别无办法。

    庞山民轻叹一声,对刘表道:“景升公不信庞某?”

    刘表闻言默然,刘璋却战战兢兢,庞山民见状目视刘璋道:“季玉于襄阳,可否习惯?”

    刘璋闻言忙道:“一切安好,不劳上将军挂念。”

    “季玉何必如此?”庞山民见刘璋见了他之后便畏之虎,不禁苦笑,对刘璋道:“庞某亦表奏朝堂,当予季玉九卿之位,季玉官职,亦高过庞某,庞某又怎敢相害?”

    刘璋闻言,许久无语,刘表却轻笑一声,道:“山民掌权柄,刘氏宗族如何安心?”

    “景升公之言谬也。”庞山民闻言叹道:“非是庞某专权独断,而是如今庞某需要这权柄之利,制衡他家诸侯,景升公当知,庞某非贪恋权柄之人,且庞某为政之后,荆襄比之从前,繁荣许多……”

    见刘表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再说下去,庞山民又道:“至于刘氏宗族,庞某言及多次,不会相害,若季玉不喜荆襄生活,亦可自回西川,庞某当予季玉,王侯一般的待遇。”

    刘璋闻言大惊失色,急对庞山民道:“襄阳很好,刘某不欲归返西川。”

    刘表见庞山民双目清澈,知其非是戏言,点了点头,道:“山民欲遣刘氏,只参与宗庙祭祀之事?”

    “若宗族之中,有贤良之人,亦可为官。”庞山民摇头笑道:“适才于蒯府之中,庞某便言及世家之事,皇族虽贵不可言,却也只是这天下之中,最大世家,于荆襄之中,若要官居高位,首选贤能,而非家世。”

    庞山民说罢,刘表,刘璋二人尽皆愕然,许久之后,刘表疑惑道:“山民对刘氏宗族,心中毫无忌惮?”

    庞山民摇头笑道:“为何要忌惮,若景升公欲重掌权柄,山民亦可给景升公机会,只是景升公当知,如今荆襄还有多少世家贤臣,肯附庸刘氏?”

    刘表闻言,颇为黯然,庞山民笑道:“民心趋利,世家也是如此,若二位如今可于荆襄起事,庞某认栽。”

    “山民勿要相疑,刘某怎敢有这般想法?”刘璋见庞山民似是意有所指,心中惊惧,刘表见状,白了刘璋一眼,道:“勿要给宗室丢人现眼,我与山民向来如此交谈。”

    “啊?”刘璋闻言,嘴巴张的老大,半晌无言,庞山民见状笑道:“开诚布公总比心怀叵测要好,如今刘氏虽已衰败,却可学勾践卧薪尝胆,庞某并不在乎宗室如今是何等心思,若二位胜的了庞某,只因庞某为政之道存在疏漏,庞某不会因是非恩怨,责备别人!”

    见庞山民傲气凛然,刘表长叹一声,对庞山民道:“山民心意,老夫已知,只是老夫没有想到,这只过数月,山民身上,到是多了不少枭雄霸气。”

NO.258 刘氏宗族的未来

    无论阴谋阳谋,设谋者当拥有与之匹配的实力,刘表与刘璋二人,如今已没有叫板庞山民的资格,庞山民前来探望刘表,并不是于二人面前示威,只是想让刘氏宗族知道,如今他们所拥有的,除去宗室奢靡的生活外,其他的特权,与一般世家无二,若刘氏后人们想要重归朝,亦需要同世家以及寒门之间的子弟争夺。

    待庞山民与刘表商议之后,刘表也知道,今后刘琦于朝之上,所掌握的权柄怕是更少,刘琦才德尔尔,如今身居高位,只因其家世显赫,可如今荆襄刘氏,已逊色于二蒯所指掌的蒯氏一族,与如日中天般的庞氏,更没有任何可比之处。

    只是庞山民亦说过,庞氏,蒯氏以及刘氏,今后如何,只看后人之间,相互竞争,可论及竞争,二蒯已年迈,蒯氏后人,无出类拔萃者,刘氏更是糟糕,如今朝之上,只余刘琦,刘磐二人,倒是刘琮,若一心求学,可看大用,只是比之庞氏,这起步点的差距,便如同天堑。

    好在庞山民如今年轻,堪堪成家,若庞山民有了子嗣,其子承父业,将来可继承两州之地,这等身份,比之刘氏,更加贵不可言。

    刘表虽心中也有不忿之处,可是事已至此,大局已定,刘表也知道,庞山民对待刘氏宗族,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了,现在就是庞山民大手一挥,想要除去刘氏宗族,荆襄之内,又有多少人肯仗义执言?

    念及此处,刘表于席间有些颓然,不过这般颓然亦转瞬即逝,与庞山民推杯过盏,刘表踌躇许久,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对庞山民道:“老夫欲使琮儿。百度搜索.华*夏*书*库.师从汝父,不知可否?”

    庞山民闻言,点头笑道:“当然可以,只是家父于书院之中,要求甚严,就是不知二公子能否坚持下去。”

    “刘氏总要有人立于朝,不然数载之后,老夫故去。还有何人能保全宗族?”刘表说罢。不禁唏嘘道:“老夫虽知山民不欲加害宗室,可是旁人呢?为人主者,许多事情也是迫不得已。”

    庞山民闻言点了点头。显然也明白刘表心中顾虑,只是庞山民并不敢夸下海口,保刘氏前程。毕竟宗室于历朝历代,皆是身份尴尬,难以处理之辈。

    见庞山民与刘表皆默然不语,刘璋似是鼓足勇气,对庞山民道:“山民,吾亦欲吾儿,师从汝父。”

    “与二公子相伴,倒也不错。”庞山民点头应允,对刘璋道:“季玉今后休要这般唯唯诺诺。若有所求,大可言之,季玉使北川人马,尽数相投,避免百姓遭刀兵之苦,此等恩德,便是庞某。亦心中感念。”

    刘璋闻言,抬起头来,与庞山民对视许久,见庞山民神色不似作伪,点了点头。于刘表府上。饮宴之后,庞山民便踏上归程。只是比之之前,车中多了两个少年,刘琮,刘循皆坐于车中,与庞山民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

    庞山民见两个小家伙神情严峻,便能猜到离家之前,刘表,刘璋怕是已叮嘱过二人了,庞山民看着这两张青涩的稚脸,心中也颇为复杂。这二人便是刘氏宗族的未来。

    “二位公子不必拘束。”庞山民见二人拘谨,对二人笑道:“此去长沙,二位是去求学,又不是去刑场,何必作这般姿态?”

    刘琮闻言点了点头,思索许久,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对庞山民道:“吾与循哥,皆质子乎?”

    “质子?”庞山民闻言不禁笑道:“此事是谁与你说的?”

    “家中下人,多有议论。”刘琮说罢,刘循忙向刘琮连作眼色,却闻刘琮又道:“临行之前,家父言上将军乃坦荡之人,若心中有惑,皆可相询。”

    “非是质子,而是学子。”庞山民闻言,轻声笑道:“若你二人今后于朝上为官,不修学问,可堪大用?”

    刘琮闻言点了点头,刘循见庞山民并未动怒,对庞山民道:“可上将军夺了家父土地,又使我刘氏为官朝,相互之间,有些矛盾。”

    “并不矛盾。”庞山民闻言笑道:“西川百姓于季玉手中,早晚被人所图,循公子以为,汝父比之曹操,孙权如何?”

    “未见过那两家诸侯,只是如今西川已归上将军,想必家父要稍逊那二人一筹。”刘循思索许久,轻声叹道。

    “江东天险难下,曹操兵强马壮,正因如此,庞某才攻略西川,但是庞某开疆拓土,目的却不是屠戮刘氏宗族,而是平定这纷乱世道,虽庞某与季玉并无纠葛,却不得已要攻伐西川。”庞山民见刘循懵懵懂懂,对刘循道:“至于刘氏或步入朝,或牧土一方,皆看刘氏后人有无真才实学,若二位公子可尽得家父真传,日后亦可官至太守,州牧,于庞某眼中,只要德才兼备,便可身居高位,这与二位公子是否为刘氏后人,又有何关系?”

    刘循茫然的点了点头,或许对庞山民的长篇大论,有些不解,而刘琮却是眼前一亮,对庞山民道:“上将军当言而有信,若琮可得庞老先生真传,上将军便予琮一个州牧当当!”“那也要二公子有这般本领才行。”庞山民闻言笑道:“或许二公子以为,荆襄乃刘氏家业,循公子亦觉得,益州乃季玉之地,可是二位可曾想过,十余年前,景升公亦非荆襄之主,君郎公之前可是冀州刺史,与益州毫无关系……”

    刘琮,刘循闻言,皆无言以对,庞山民见两个小家伙苦闷不已,对二人道:“勿要胡思乱想,你二人如今年幼,若奋发图强,亦可赶超他人,庞某可应下二位公子,若日后勤修学问,修养自身,使朝臣心服口服,庞某便予你二人高官厚禄,又有何妨?”

    “非为高官厚禄,只为保全刘氏名声。”刘琮闻言,双目灼灼道:“好歹琮也是州牧之子,父亲失去的,儿子当取回来!”

    “有这个志气就好。”庞山民闻言,心中虽稍有纷乱,却不以为忤,对刘琮道:“若景升公知你有这般志向,亦当欣慰不已。”

NO.259 繁多的点石成金

    原创一路回到长沙,庞山民便直奔书院,将二位刘氏公子安排妥当之后,径自去黄府,寻黄承彦而去。㈤

    黄承彦见庞山民风尘仆仆,形sè匆匆,甚感奇怪,对庞山民道:“山民此来何事?”

    “验证一些奇术,庞某以为,于荆襄可做此事处,唯老师这里了……”庞山民说罢,黄承彦眼前一亮,于黄承彦眼中,庞山民属于那种悟xìng奇高之人,之前竹纸,印刷,皆闻所未闻,虽与庞山民结为师徒,可黄承彦并未手把手的教导过庞山民,而是只将所存书册,尽数借庞山民阅览,如今庞山民来到黄府,想必是有所收获。

    黄月英闻得堂上声音,亦从后堂而出,见庞山民已与父亲交谈,奉上茶水,对庞山民道:“山民兄长若是不嫌小妹碍手碍脚,可否于验证之时,允小妹一观?”

    “固所愿也。”庞山民说罢,黄月英面上欣喜,庞山民歇息片刻,便将之前与二蒯商议之事,与黄承彦尽数说过,黄承彦闻言,微微愕然,道:“山民新得奇术,皆可获厚利?须知荆襄世家,可是不少,且如今山民已得西川,若厚此薄彼,西川世家怨忿,也是不好。”

    “庞某自当安排周全。”庞山民对此颇为自信,之前只是从《天工开物》中寻得造纸,印刷,制糖三则技能,便可使荆襄无财帛之忧,若再从中取数则可获利之技,授予世家,亦当不难。

    黄承彦见庞山民颇为自信,亦不多言,待黄月英取来文房四宝,黄承彦道:“山民大可写来,至于验证之事,可由老夫cāo持。”

    庞山民闻言,亦不矫情,思索片刻。便于纸上奋笔疾书:

    《点石成金之四——乃服》

    凡棉布御寒,贵贱同之。棉布,古书名枲麻,种遍天下。种有木棉、草棉两者,花有白、紫二sè、种者白居十九,紫居十一。

    凡棉chūn种秋花,花先绽者逐rì摘取,取不一时……

    《点石成金之五——陶埏》

    《点石成金之六——彰施》

    ……

    庞山民将记忆之中。能于汉末实现的技术。纷纷撰写出来,黄承彦与黄月英看着纸上清秀的字迹,目不转睛。喜sè连连,时间不知不觉过去许久,直至庞山民手腕酸麻。停下笔来,黄家父女才堪堪回神,二人面上喜悦,亦被震惊之sè所替代。

    庞山民大婚之前拜师学艺,大婚之后征伐西川,这半年多来,不曾清闲,怕是根本无暇思索奇术一道,而黄承彦亦打算于西川。荆襄休养生息之时,传授庞山民学问,可是如今庞山民所写之术,便是黄承彦也未曾想过,这种棉,养蚕,纺织。制陶,砖瓦,染sè……种种民生之术,竟有此般应用……

    此乃神授?

    黄承彦心中惊诧万分,见庞山民一脸坦然之sè。黄承彦回过神来,不禁叹道:“此等技法。山民可曾验证?”

    “未曾验证,不过想必也无甚太大错处……”庞山民闻言笑道:“先前不是说了,此番来寻老师,便是验证这些奇术可否实现,二蒯胃口颇大,若不能让其满足,荆襄世家,怕是不肯让步寒门。”

    “皆闻所未闻之技……”黄承彦长叹一声,对庞山民道:“如此却便宜了一众世家,山民心中,不觉得可惜了么?若世家得此奇术,其势更大,rì后你庞家怕是于财帛之上,难有优势……”

    “无非是将庞家财势,暂变为权势,利益交换也。”庞山民闻言笑道:“此等技能,虽可点石成金,却难以长久,待技法公布之后,世家若要大卖,其价格也会渐渐下降,皆是获利之人,便非是世家,而是百姓了……”

    黄承彦闻言思索良久,却也想不通百姓有何钱财,可买得起世家所售之物,只是见庞山民言辞凿凿,黄承彦也不多问,将案上竹纸捧起,细心的阅读起来。

    见黄承彦心神皆已被奇术所吸引,庞山民对黄月英道:“小妹这段时间,于奇术一道,可有所得?”

    “妾身天赋,不比兄长。”黄月英闻言,轻声叹道:“只是夏末之时,于田边观百姓耕种辛劳,心有所想……”

    黄月英说罢,起身回后堂取来一物,放置于案上,对庞山民道:“便是此物。”

    “水车?”庞山民见岸上那个jīng致的木质模型,眼前一亮,黄月英所作之物,与后世水车,尤为相似,庞山民心中好奇,将水车拿起,小心翼翼的摆弄起来。

    “兄长竟知此物乃引水灌溉之物?”黄月英根本没有想到,庞山民只看了一眼,便明白了她所作之物的用途,心中一惊,半晌之后,一脸感慨的对庞山民道:“兄长于这奇术之道,果然天才。”

    “呃……”庞山民心中暗骂适才口不择言,他的点石成金与黄月英的发明,不可同rì而语,但是他只是照搬照抄“前人”创意,而黄月英是完完全全靠自身的本领,创造而来,若非穿越者的优势,他那点本领又怎可与黄月英比肩。

    想到此处,庞山民面上发烧,对黄月英道:“非是天才,只是偶有所得,且庞某之技,多为世家牟利,而小妹之技,造福百姓……”

    庞山民说罢,躬身一礼,黄月英见状,连忙避过,对庞山民道:“怎当得兄长如此大礼。”

    “虽为形势所迫,可庞某这般奇术,用途多为赚取财货,于民生一道,用途有限,而小妹心系百姓,于这境界上,便比之庞某,高了数筹。”庞山民说罢,见黄月英面sè微红,对黄月英笑道:“此乃庞某诚心之言,孔明那小子有如此贤妻,倒是命好的很,都怪老师只有妹妹一女,若黄家有二女,庞某当求之。”

    “混账小子,竟消遣老夫。”黄承彦闻言,亦从竹纸之上,回过神来,对庞山民道:“这子女又不是说生就生的,不过老夫倒可应下,你若有子嗣,倒可与诸葛一家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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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260 皇叔的消息,马超的挑衅

    原创虽说已成为庞家家主,庞山民却不愿轻易许诺,后代的事情还轮不到他现在cāo心,弱冠未及而立之年,连个子嗣都没,庞山民索xìng便没有回复黄承彦的调侃

    至于这些新得奇术,有了明确的制造方式,验证方便的事情也并不麻烦,且寒冬将至,来年chūn耕之时,若有黄月英新制水车辅助百姓chūn耕,于开辟农田方面,或许也可以给予百姓不小的帮助。

    所以与黄承彦商议一阵,黄承彦觉得可以在验证奇术之时,齐头并进,如今已是农闲时分,黄家与庞家可以大肆抽调人手,合作验证众多奇术,待验证之后,庞山民才会有与荆襄世家谈判的基础。

    至于验证奇术的地点,庞山民选在了竹林校场附近,再开辟一片专门用于制造器械的场所,有玲儿的陷阵营把守,倒也不需担心他人窥觑,至于何时可将一众点石成金术验证完毕,庞山民并不急迫,如今新得西川一地,荆襄,西川二地军马,无力开拓进取,与其找他家诸侯晦气,倒不如结网而退,巩固一下这两年以来的奋斗成果。

    庞山民也知道,拿下西川,他也再无软柿子可捏了,无论是江东孙权还是北地曹cāo,想要如攻伐西川这般,一蹴而就,没有一场或者数场如同于官渡那般的大战,根本就不可能一战而定。

    本应是农闲时分,庞家,黄家两大家族却纷纷忙碌了起来,竹林校场旁的工坊,一派热火朝天之sè,水车与新制纺织器械,已验证成功,这两件新生事物,对于来年的二州民生布局,皆有大用,庞山民已命人将图纸快马加鞭送往西川,交由诸葛亮打点。毕竟诸葛亮与法正应对西川世家数月,也该予这些世家,一些甜头尝尝了。

    又过数rì,庞山民收到了诸葛亮的回书,信上除对庞山民所赠水车与纺车的感谢之外,另有一则消息,让庞山民颇为在意,先前杳无音讯的刘备。居然在曹cāo的重重围困之下。突破了出去,已至西凉与马腾汇合,且西凉军马。屡有异动。

    刘备没死,对于庞山民而言,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只是如今最为头疼此事的当是曹cāo才对,西凉马氏向来为曹cāo的心腹之患,马腾,韩遂于羌人之中,素有声望,便是二人未联结西凉之时,羌人马踏长安之事,也屡有发生,况且自董卓乱汉之后。羌人势大,昔rì董卓可引数万西凉铁骑兵逼洛阳,劫掠天子,如今刘备又与马腾沆瀣一气,在曹cāo尚未平定河北之时,怕是一直要小心翼翼的提防西北方向的异动了。

    于竹林竹舍,庞山民愁眉不展。这才与家中娇妻安安心心的过了几天好rì子,诸侯之事又纷扰而至,虽然刘备于西凉之处,并未有篡马而代之的消息传来,但是庞山民可以想象的到。一个坚韧不拔的刘备加上一个智谋出众的徐庶,可以给西凉方面。带来巨大的变化。

    如今天时归曹cāo所得,地利归孙权所得,庞山民掌两州之地,赚得民望,尽得人和,却不想刘备居然另辟蹊径,入了西凉,若予其数载时间,马腾,韩遂二人怕是也压制不住刘备的复起之势,待刘备可号令羌人之时,其势头怕是难以阻止。

    大局观出众的徐庶若可号令来去无踪的羌骑,其威势便是想想,都足以让庞山民头疼的很了。

    更不要说,江夏还埋藏了关羽,赵云这颗钉子,若其骤然发难,安定了许久荆襄怕是也要卷入战火……

    但愿马腾,韩遂可对那刘备多些防备之心吧。

    武威城中,黄土漫天,城守府上却歌舞升平。

    刘备如今已至西凉半月有余,马腾对于这个没落的枭雄殷勤相待,且不说之前于洛阳之时,衣带诏之事二人惺惺相惜,便是刘备皇叔之名,也是马腾厚待刘备的理由。

    “西北苦寒,玄德这段时间,可曾适应?”

    主位之上,马腾气宇轩昂,对刘备遥遥举盏,刘备居于下首末位,闻马腾之言,忙起身而立道:“末路之人,得遇寿成提携,已是大恩,这西北环境虽不如中原舒适,却也别有一番味道。”

    “整rì北风呼啸,有甚味道,玄德倒是有雅兴。”刘备说罢,一英武骁将笑道:“西北就这样子,倒是rì后长驱直入,占下中原之地,倒也可以看看玄德所言,那中原风光。”

    “孟起,休要无礼!”马腾闻言,冷哼一声,对刘备道:“此子与羌人相处惯了,不通礼仪,还望玄德勿要见怪。”

    “马将军乃真xìng情,备心中仰慕,又怎会见怪?”刘备闻言,对马超拱手笑道:“此番可逃脱曹军追袭,多赖孟起救援,那长安钟繇着实不凡,孟起却可将其杀的溃不成军,乃真英雄也,以备观之,这常人所言,将门虎子,说的便是孟起了吧!”

    马超闻言大笑,对刘备道:“玄德之言,吾甚悦之!”

    马腾亦面有得sè。

    马腾三子一女,最喜马超,马超英武,众人皆知,昔rì平定羌人之时,马超亦功勋卓著,如今听闻刘备称赞,马腾不禁笑道:“玄德勿要再夸下去了,孟起虽可于西北称雄,却未入中原,天下英雄何其多也,此子虽武艺不错,却比不得昔rì温侯勇烈,且玄德帐下张翼德,亦不逊于他。”

    “张飞么?”马超闻言,眉头微皱,自刘备军至武威之后,马超数次相邀张飞,yù与其较量,却皆被刘备婉拒,那张飞曾多次与吕布相斗,于中原素有名声,马超以为,若可胜此人,其名声便是比之中原英豪,亦不遑多让,想到此处,马超双目灼灼,目视刘备道:“玄德,吾yù与翼德较量,还望玄德勿要再找借口推拒了。”

    “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刘备闻言,微微皱眉,对马超道:“将军还是勿要再提的好,如今备已与将军,皆为寿成帐下之臣,同僚之间,当和睦相处。”

    马超闻言,冷哼一声,对刘备道:“若超执意与那张飞比试,玄德可阻止的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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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261 徐庶欲图羌,马超斗张飞

    原创羌人崇尚勇武,所以马超虽为马腾之子,仗其勇力,于西凉声望,不逊其父,而今数次与刘备面前邀张飞比斗,刘备皆婉拒,马超心中不忿,想到此处,马超对刘备道:“校场切磋乃常有之事,玄德为何不允张飞与我一战?武者相斗,乃寻常之事,又有何可遮遮掩掩?”

    刘备闻言,沉吟许久,对马超道:“若孟起执意如此,那刘某此番回去,便与翼德说说。㈤

    “正该如此。”马超说罢,面上郁气消散不少,对刘备道:“此乃西凉,玄德那些中原习惯,超甚不喜!”

    见堂上气氛稍许尴尬,马腾命羌女起舞,一众将校回过神来,不再纠结适才马超与刘备纠葛,刘备心中暗道,这马腾对他倒还不错,只是这马超确不好相与,其xìng情乖僻,应对起来倒是有些麻烦。

    饮宴之后,刘备请辞,一路回到府中,与徐庶,张飞二人相见,尽诉与马腾饮宴之事。

    张飞闻马超对刘备不敬,颇为恼怒,对刘备道:“大哥,先前你阻我避战马超,张某皆应,可如今这马孟起欺人太甚,若再不收拾他一顿,这西凉羌人,便以为张某怕了他们。”

    “勿要莽撞,且听军师吩咐。”刘备说罢,目视徐庶,对徐庶道:“军师以为,我等当如何应对?”

    此番辗转西凉,一路逃遁,徐庶应对颇有法度,数次化解刘备危难,如今刘备深信徐庶能耐,一应事项,皆于徐庶面前请教。

    徐庶微微沉吟,对刘备道:“这西凉风气,最近庶也打探了些,西凉人士对勇武之人,比之中原要敬重许多,且马孟起于羌人之中。威名赫赫,若翼德可与之较量一番,倒也无伤大雅,只是翼德若胜了他,恐遭马腾所忌。”

    “都被逼到如此份上,还要诈败?”张飞闻言,颇为不喜道:“本就为图马腾之地,随他忌惮!”

    张飞说罢。刘备。徐庶面sè大变,刘备低声对张飞道:“勿要乱言,翼德莫非不知。隔墙有耳?”

    徐庶亦点了点头,对张飞道:“翼德,此处已非中原。行事必须谨慎,便是算计马腾,亦要徐徐图之,若行事仓促,被其发觉,我等危矣!”

    张飞自知失言,闷不吭声,徐庶见张飞知错,轻叹一声。道:“如今天下大势已渐渐明朗,皇叔原先所占人和,尽被那庞山民所得,且其如今霸荆,益二州之地,已有成就大事之基业。天时,地利。人和之势,皇叔皆不可得,若要复起,唯有依靠羌人之势,若可尽得西凉铁骑。rì后东进长安,我等才有与这三家诸侯。逐鹿天下的资本。”

    刘备闻言,默然无语,张飞却颇为懊悔道:“早知如此,于襄阳城中便当结果了那厮xìng命!我等也不至于沦落于此……”

    徐庶闻言苦笑,那庞山民岂是说杀就杀的?且为了rì后重掌荆襄,此番远遁,使关羽,赵云二人尽皆驻守江夏,如今于西凉之中,刘备势力衰微,徐庶苦思许久,心得一计,便是待借马腾之手,拿下长安后,趁机联结韩遂,坏了二人合盟大势,然后再火中取栗,徐徐钻营。

    翌rì一早,便有侍卫前来通报,言马超如约而至,yù与张飞一分高下,张飞闻言,二话不说,去马厩跨上黑驹,一身黑甲,身披黑袍,如黑面煞神一般,直往校场而去。

    来到校场之中,那马超见张飞如约而至,朗声笑道:“翼德,此番可避无可避了吧!”

    “当张某怕你不成?”张飞闻言狂笑一声,声势骇人,马超见张飞身上杀气凛然,心中欣喜,暗道此人果然名不虚传,西凉英雄虽是不少,但如张飞这般,还未出手便戾气骇人者,马超还未曾见过。

    想到此处,马超话不多说,手中铁枪遥指张飞,对张飞笑道:“先来斗过!”

    马超说罢,胯下大宛马一身雪白,电shè而出,四周观战羌人尽皆鼓噪,张飞见状冷哼一声,喝道:“聒噪!”

    刹那之间,黑白相交,长枪与长矛撞在一处,只一合,二人胯下战马便一个激灵,各倒退数步,马超双手如被雷击,手中铁枪亦震颤不已,兴奋的看了张飞一眼,大笑一声:“痛快!”

    张飞亦不好过,没想到这马超力气,竟如此厉害,自吕布故去,张飞许久未逢这般武艺卓绝的对手,双手紧了紧手上长矛,亦大笑道:“虽不比三姓家奴,倒也算个不错的对手!”

    马超闻言,收敛笑容,神情冷峻,催马上前,长枪骤然而至,张飞抖擞jīng神,与马超战在一处,二人枪来矛往,三五十合过去,围观羌卒,皆看不清二人枪矛轨迹,只闻兵器相交之声,不绝于耳,见这勇将杀神斗在一处,尽皆骇然。

    二人越打越是兴奋,虽是隆冬时节,二人却挥汗如雨,热气蒸腾,马超之前虽与各家羌人骁将斗过数次,却从未见张飞这般悍勇之敌,五十余合过去,这张飞反而势头更猛,马超心中凛然,抖擞jīng神,枪法使得更为慎密,且再不留手,双臂灌注全力,每枪刺出,皆有破空之声。

    张飞亦不好过,心中暗骂昨rì徐庶所言,要诈败马超之事,如今已知这马超武艺与他乃是旗鼓相当,若是诈败,岂不漏出马脚?且便是全力施为,能不能胜,还在两说之间。

    战到酣处,张飞索xìng也抛开心中顾虑,毫不留守,马超攻势越强,张飞反击之势越狠,丈八蛇矛如同一条黑sè蛟龙一般,带着狠戾之势,环绕周身上下,时而强攻,时而退守,只是想要斗败马超,却又总欠些火候。

    不知不觉之间,二人这枪来矛往,已渐渐没了章法,招招皆攻敌必救之处,二人所恃,已非招式,全凭武者本能,又过数十合,二人斗处,险情连连,观战之人,尽皆屏息,目不转睛的盯着校场之中,这难得一见的上将之战。

    马超见许久占不得张飞便宜,心思一动,陡然发力,一声大喝,手中铁枪击在张飞矛处,张飞于马上遥遥yù坠,心中一惊,连忙夹紧马腹,而马超双手却被那矛上传来巨力,险些震落下马,催马而退。

    倒退数步,马超见那张飞已坐回马上,大笑一声道:“你这黑厮倒是有些本领,可敢再来战否?”未完待续

NO.262 异族与仁道

    沙场斗将,旗鼓相当者形势最为险峻,而马超张飞二人,无意应了这点,二人皆世之虎将,全力而斗之时,寻常人等劝解不得,且刀剑无眼,二人之间无论是谁有了闪失,刘马联盟之事,都要毁于一旦。

    马超乃马腾爱子,张飞乃刘备义弟,二人于刘马两家,地位尊崇,围观羌人如今已见识了那张飞悍勇,先前呼喝之声早早便停息了下来,校场之中,一黑一白,两匹战马遥遥相对,马上战将互不相让的对视着,也许这黑白二影,再重新汇聚一处,便是尘埃落定之时。

    “且勿动手!”校场之外,一人飞马而至,马超寻声望去,正是刘备,刘备气喘嘘嘘的奔至校场,见场中二人,虽大汗淋漓,却并无损伤,心中稍定,对马超道:“孟起将军,备与汝父,乃是盟友。”

    马超闻言,有些不屑,盟友往往是势均力敌之辈,相互结合,而刘备如今势单力孤,根本就没有做西凉盟友的资格,想到此处,马超目视张飞,微微点了点头,这黑厮武艺,与他只在伯仲之间,倒赢得了马超尊重,马超收起先前耀武扬威之势,对张飞道:“你,不错。”

    “你也不错。”张飞说罢,看也不看马超,拍马而回,于刘备身侧,对马超道:“我家大哥说了,如今结盟,你我相争,无甚意义,不如日后沙场争功,看谁宰的敌将更多一些,再分高下如何?”

    马超眼前一亮,点了点头,待刘备与张飞远去,围观的西凉羌人才尽数回过神来,纷纷呼喝起来。

    回到营中,刘备待张飞下马之后,见张飞无甚伤势,心中安定,对张飞道:“那马孟起武艺如何?”

    “不俗。”张飞言简意赅,刘备却心头一震,能让张飞说出“不俗”二字,天下间只寥寥数人,除却吕布,关羽,赵云数人之外,张飞还从未盛赞过他人武艺,刘备原以为,张飞勇力于西凉军中,当出类拔萃,羌人素敬武艺出众之人,日后张飞可依仗勇力,徐图西凉兵权,可如今看来,那马超可与张飞分庭抗礼,这对刘备而言,并不是一个值得欣慰的消息。

    二人回到帐中,将先前校场相争之事尽数告知徐庶,徐庶也微微皱眉,这马腾敦厚憨直,倒不被徐庶所忌,而韩遂狡诈,马超性情乖僻,有此二人在,对于刘备日后,图谋西凉,却是心腹大患。

    想到此处,徐庶也有些后悔,遁逃长安之时,徐庶闻庞山民入川,也想过转投张鲁,用兵北川,可是当时念在刘备,刘璋二人同宗之谊,且刘备刚刚大失民望,便未行此事,如今看来,当日若归张鲁,或许比之于西凉处,更受重用。

    不过张鲁占汉中一地,终究是比不上马腾家大业大,思索许久,徐庶皱眉,对刘备道:“皇叔可曾想过,如今我等与马腾交好,联结羌人,便失了仁道……”

    刘备闻言,心中一凛,继而笑道:“马腾乃忠良之后……”

    “可若今后用兵中原,终究是要借羌人的力量的,西凉铁骑之中,羌卒甚多,若日后占据长安,遥指洛阳,于中原世家眼中,我等怕亦被其看为异族。”徐庶说罢,长叹一声,对刘备道:“皇叔若日后尽掌西凉军马,当答应徐某,羌人虽可用,却不可信,皇叔莫要因有了强援,背弃之前信念才是。”

    刘备闻言,点了点头,张飞却不屑一顾道:“那董卓也是借羌人气势,只是不修仁道罢了,元直莫要多想,我家兄长乃堂堂汉室之后,当今皇上之叔,又怎会抛却心中志向?”

    徐庶见刘备眼中甚是坚决,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庶这便去劝马寿成攻伐长安。”

    徐庶说罢,刘备张飞皆点头称是,待徐庶走后,刘备轻叹,于荆襄之时,人和尽失,刘备已经被那庞山民设计坑害,百姓心中,尽皆背离,若要光复汉室,如今别无他法,也只得借助于西凉异族之力了。

    “翼德,使异族入中原,到底是对是错?”、

    默然许久,刘备对张飞道:“之前备也不曾想过,西凉马寿成,所恃之力,多凭羌人。”

    “兄长管他是对是错的,待兄长大权在握,兄长说对,那便是对!”张飞咧嘴笑道:“且有元直在,此等费神之事,交由他去操劳便是,兄长只需安心等待。来西凉时,那钟繇敢断我后路,撵的我们狼狈逃窜,这仇怨,张某可未曾忘却,待元直事成,总得去找他清算!”

    刘备闻言,不再搭腔,心中却遥想江夏关羽,赵云二人,张飞向来没什么主见,而关羽,赵云则不然,若此番联结西凉,引羌军入了长安,不知关羽,赵云二人会作何感想。

    “云长,子龙……会离备而去么?”

    刘备口中喃喃,张飞却道:“兄长怎会怀疑二哥?昔日桃园结义之情,二哥又岂会作背主之事?且子龙于汝南之时,都不曾离兄长而去,更何况他二人,如今已坐守江夏?”

    “联结羌人,终究名声不好,以那庞山民行事狠辣,怕是待攻伐长安之时,刘某名号便如那昔日董卓无二了,非是备怀疑云长,子龙,而是那庞山民巧舌如簧,此人素来与备不睦,如今备势力衰微,其落井下石乃是必然。”

    “兄长理会那等小人作甚?”张飞闻言怫然不悦道:“总之,张某信二哥,子龙不会背弃,且兄长亦言,那马腾乃忠良之后,只要我等行事光明磊落,管别人说些什么?”

    刘备闻言,面色稍霁,心中暗道,张飞倒是话糙理不糙,无论再怎么光明磊落,总耐不住庞山民乱泼污水,昔日于荆襄时,安抚数月百姓,却抵不住庞山民那纷扰而至的污蔑之言,想到此处,刘备振奋精神,朗声笑道:“翼德所言极是,待备大权在握之时,再叫天下百姓看看,备是何许人物!”

NO.263 庞山民真正的野心

    与此同时,刘备亦不禁想到,山越,南蛮也是异族,对汉人来说与羌人无二,然而异族却可与百姓于荆南相处和谐,甚至庞山民挥军西川之时,蛮人竞相从军,辅庞山民建功立业,刘备以为,若得庞山民安抚蛮人之策,这羌人或许也不会如现在这般,服从马腾调度。

    将来与西凉羌人的纠葛,耗时久远,刘备迫不得已,也要未雨绸缪,只是苦思许久,刘备却发现荆南的那些办法,无法照搬照抄,用于羌人,其关键之处便在于,那庞山民可点石成金,安抚南蛮一应用度,可独力支撑。

    竹纸,印刷,乃至制糖皆厚利之技,而此等神技,曹操孙权两家尽皆不会,还须仰仗荆襄的货物源源不断的运往北地,江东,刘备甚至在想,若关羽,赵云二人,久守江夏,恐生变数,是不是当待徐庶归来之时,与徐庶商议一番,用江夏一城,换庞山民点石成金奇术。

    “这庞山民如何能占据诸多好处……”刘备越想越不是滋味,不禁暗自咒骂了起来,心中暗道天下诸侯,如庞山民这般狗屎运道者,之前还从未遇到,短短两年时间,便有了偌大基业,早知如此,于汝南与庞山民初见之时,拼着与云长反目,也要将其扼杀才是。

    不过世上终究是没有后悔药卖,对于此事,刘备也只能想想罢了。

    千里之外,荆襄亦天寒地冻,而竹林校场旁的工坊之中,匠人劳作,热火朝天。

    庞山民所书的点石成金之术,验证起来,进程颇快,虽然工匠门多懵懵懂懂,也不了解这些后世的技巧,但有了庞山民从旁提点,工匠们体悟的也不慢。

    黄承彦近些时日以来,面上喜色不断,自从见识了新式织机之后,黄承彦便亲自动手,尝试了一番纺织麻布的乐趣,数尺麻布,不消半日可得,且布料坚韧,远胜之前百姓手工所纺。

    只此一物,黄承彦便意识到,虽已寒冬,可荆,益二州的百姓怕是不得农闲了,若织机推广下去,便是农闲时分,百姓家中,亦有进项。

    只是黄承彦的提议却被庞山民无情的扼杀在了摇篮之中,并非庞山民不懂得尊师重道,而是百姓若利用织机纺布,颇为浪费,且不说寻常百姓家中,根本就没有这么多织布所用的原料,便是一台寻常纺机,造价不菲,百姓家中根本养不起这个金贵玩意儿。

    对此黄承彦颇为无奈,见庞府工匠们接二连三的制造出了数架纺机,黄承彦又将庞山民召至面前,对庞山民道:“山民,除却与世家交换权益,汝亦当心系百姓才是,这纺机一家百姓难以购下,若一村百姓,合购一台纺机,倒也可行!”

    见黄承彦对纺机之事耿耿于怀,庞山民轻叹一声,道:“于百姓而言,不患寡而患不均,一村之人,所得麻布,如何分配?且这织机,便是寻常世家,亦难使其大用,于襄阳内,除蒯,庞两家,别家便是用其纺布,获利亦当有限的很。”

    庞山民说罢,黄承彦微微愕然,一脸疑惑道:“山民此言何意?”

    “织机纺布,效率极高,唯有原料源源不断,才可得巨量麻布,寻常世家,何来资财购买大宗原料?若织机不用,便是浪费,无论是世家还是百姓,便是得此事物,亦赚不到财帛……”庞山民说罢,黄承彦如梦方醒,恍然大悟,对庞山民道:“那岂不是说,这日后天下麻布,皆出自于庞,蒯两家手中?”

    “未必。”庞山民闻言笑道:“商人趋利,这织机虽制作繁琐,然细心之人,却可窥其究竟,便是仿制,也不太难,况且庞某也从未想过,藏私之事,别家诸侯若想买这织机,只要出得起价钱即可。”

    “且织机织布,极为快捷,寻常人用一日之功,可得以往数日之布,这麻布一多,其价亦贱,便是寻常百姓,亦可购买,所以学生以为,虽世家获利,百姓亦可获利,且世家囤布无用,最终还是百姓受益的多些……”

    庞山民说罢,黄承彦眼前一亮,对庞山民道:“山民于造这织机之时,已想至此处?”

    庞山民闻言点了点头,心中暗道,这些道理放在后世,便是寻常之人亦可窥其究竟,而于这汉末时代,便是黄承彦这个奇术大家,都闻所未闻,穿越者的优势一旦显山露水,果然还是有些王霸之气的。

    只是对庞山民而言,织机只是与以蒯家为首的荆襄世家,交换利益的筹码之一,庞山民也没打算过将这织机必须大规模应用的道理,尽数使荆襄世家所知,荆襄世家对庞山民而言,亦敌亦友,若是世家之间,产生纠葛,庞山民倒也乐得隔岸观火。

    原始的优胜劣汰而已……

    而强大的世家,在渐渐吞并弱小世家的同时,其目光怕是也不会再放在朝堂权柄之上了,与此同时,庞山民即可向世家推广这些生财之道,亦可渐渐获得朝堂权柄,一石二鸟,何乐不为?

    且自汉之后,儒家独大,而墨,法诸家衰微,庞山民所掌点石成金,多赖墨家,而其为政之道,倾向法家,所以之前蒯越曾言,庞山民这处世之道,与吕不韦的“兼儒墨、合名法”的杂家学说,倒是有些相似,只是蒯越不知,庞山民的野心不止于此,春秋战国,百家争鸣之后,造就强秦,而庞山民则打算以荆襄为引,引导一场新的百家争鸣。

    任何学说,都有可借鉴之处,至于孰是孰非,便是庞山民这个来自两千年后的穿越人士,亦不得而知,只是庞山民以为,若可将这些古老的学说,传承下去,使其后继有人,推陈出新,千百年之后所得的事物,才是真正的中华文明。

    想到此处,庞山民不禁嘴角含笑,黄承彦见庞山民若有所悟,心中却似涌起了惊涛骇浪,口中喃喃:“这小子,似乎所图的不仅仅是逐鹿天下啊……”

NO.264 黄月英斐然的功绩

    原创庞山民推算一番,虽点石成金皆可获利,但以如今工坊的人力物力,最好还是专攻织机与水车这两种新生事物,度过隆冬便至chūn耕之时,对庞山民而言,若荆南百姓可人人多开辟几亩田地,比之世家获利,更为重要。㈤

    所以与闲暇之时,庞山民便带着家中二位娇妻,与黄月英一道,四处考察建造水车之地,且庞山民以为,这水车虽用于百姓汲水灌溉,却不应将制造水车的负担,摊在百姓头上,毕竟这百姓的田地,在名义上还是那位身居许都的天子之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王者既然管不到荆襄民生,便由他这个荆襄上将军代劳了吧。

    而庞山民携娇妻四处视察田亩之事的消息,亦于荆襄不胫而走,百姓虽不知水车为何物,却知这荆襄上将军一点大官的架子都没,于长沙外的各家村落大转一圈,同乡中村老一同食宿,这亲民牌一出,倒是为庞山民赢得了不少名声。

    庞山民得知这般“爱民如子”的名声传出之后,也有些哭笑不得,实际上他连麦粟稻米都分不清楚,请教乡老只yù增长学问,免得被旁人以为,堂堂七尺男儿,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倒也是意外之喜了。

    欣喜的同时,庞山民也不禁暗叹,这汉末百姓的要求,果然简单的很,衣可蔽体,食可果腹,外加一间草庐,便是他们所有的需求,且百姓劳作不息,只为在上缴税负之后,囤些余粮,应对荒年,荆襄本就税负不重,此番体察民情,庞山民甚至都想将百姓的税务免去。

    只是此事也只是想想而已,权力与义务是相对的,庞山民也不想让原本勤劳善良的百姓。在失去承担义务的同时,变的渐渐懒惰,庞山民心中有数,若来年chūn耕之时,应用水车,且于世家之间,推广织机之后,这荆襄百姓的生活。怕是要面临一场翻天覆地的变革了。

    虽然达不到资本主义萌芽那般声势浩大。可毕竟科学技术的提升,创造了更多的剩余价值,百姓家中有了余财。且器械的应用致使更多的百姓有了闲暇的时光,如此一来,商业的兴起已成必然。然后由荆襄慢慢向西川覆盖,二州百姓安居乐业的rì子,也为时不远了。

    且这番变革亦可吸引于北地以及江东的人口,人口乃乱世征伐之基础,庞山民已下定决心,毁他家诸侯根基了,这是堂堂阳谋,至于曹cāo,孙权二人会不会头疼。则不在他的考量之内了。

    于马车之上,貂蝉与孙尚香二人,见庞山民笑的越发诡异,二人皆有些无奈,自视察过长沙周边农地之后,这种诡异的笑容便时常浮现于庞山民的脸上。

    “夫君为何失笑?”貂蝉已忍过数次未曾发问,可庞山民屡笑不改。貂蝉心中好奇,对庞山民道:“夫君已笑了一路,妾身也想知道,到底何事让夫君如此开心。”

    庞山民轻咳一声,未予作答。孙尚香却按捺不住,对庞山民道:“快说来听!”

    说罢。这雌虎还扬了扬白皙的拳头,倒是引得庞山民笑声更大。

    “若尽数言之,太过繁琐,简单来说,便是想到来年荆州大治,心中安慰,所以才笑得开怀。”庞山民说罢,二女懵懂,黄月英却点头应道:“若水车皆发挥效用,只长沙一地,便可再开垦千亩良田,多收万石!”

    黄月英说罢,孙尚香不明所以,貂蝉却是大惊,昔rì于徐州辗转荆襄之时,貂蝉也过过饥寒交迫的rì子,对于粮食,貂蝉心底看的还是很重的,万石粮草,还是仅长沙一郡,若水车普及荆南四郡,甚至整个荆襄,那要增产多少粮食?

    貂蝉回过神来,于黄月英面前盈盈一拜,对黄月英道:“妹妹奇才,这水车活人无数,妾身代夫君谢过妹妹。”

    黄月英闻言,俏脸微红,庞山民点了点头,赞许的看了黄月英一眼,道:“我家夫人说的正是,月英妹妹所造水车,活人无数,功在千秋,不知月英妹妹想要本上将军,赏赐何物?”

    庞山民煞有介事的样子,引得车上三女,尽皆失笑,庞山民也不以为忤,反正如今与黄月英也熟稔了起来,车上三女皆知他这个上将军有名无实,整rì与工匠同吃同住的上将军,古往今来,怕是只此一个了。

    黄月英摇了摇头,对庞山民笑道:“只是闲暇思索之时,偶得之物,当不得上将军如此重视。”

    庞山民闻言,不禁谑笑道:“估计是月英妹妹看不上庞某赏赐,反正不久之后,妹妹便要成为州牧夫人了,此番归荆襄之前,孔明于益州还催促庞某,于来年使孝直暂代州牧,回家娶妻呢……”

    黄月英闻言,双颊通红,孙尚香却白了庞山民一眼,对庞山民道:“你又不是不知,月英妹子脸嫩,怎么说起话来,如此轻佻?”

    “本来就是……”庞山民闻言笑道:“庞某非轻佻之言,乃是实话实说,不过也该让孔明回来,及早成亲了,不然其与成都,rì有所思,夜不能寐,倒也耽误政务。”

    庞山民说罢,孙尚香一阵无语,那黄月英更不知该如何应对,貂蝉笑骂道:“都这么大的人了,没个正形,也不知羞。”

    庞山民闻言讪笑一声,貂蝉却展颜一笑,对庞山民道:“对了,月英妹妹大婚之际,夫君可曾想好,备何礼物?”

    庞山民点了点头,道:“礼物早已备好,于孔明处乃是高官厚禄,而给月英妹子的,却另有惊喜。”

    “是何惊喜?”孙尚香闻言急道:“说来让大家听听,看大家惊不惊,喜不喜!”

    “及早说过便没意思了,反正庞某所赠,又怎会是俗物,孔明何时与月英成婚,这礼物庞某何时奉上。”庞山民颇为自得道:“庞某对兄弟姐妹向来慷慨,庞某可稍稍透露一点,此物若在月英妹子手中,当不逊于庞某点石成金才是!”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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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凤雏介绍:
来到汉末,成为了庞统的哥哥,诸葛亮的同窗,庞山民的压力很大。且看庞山民,用另类的手段,改变三国的气运!大凤雏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凤雏,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凤雏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