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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冰冻一尺非三日之寒     大凤雏txt下载     大凤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NO.310 驱逐西凉使节

    庞山民闻周瑜请求,点头应允,如今刘备,孙权天各一方,庞山民也不惧其联结,且江夏之事,将荆襄,江东二地,尽数套入其中,归根结底,这两家诸侯与刘备之间,皆有仇隙。

    郭嘉独自离去,心中纠结不已,荆襄如今虽财雄势大,但郭嘉以为,这庞山民发迹时间尚短,与丞相所掌军力,尚有差距,所以来荆襄之前,郭嘉只是打算多方打探一下庞山民所掌奇术,以及其安民之道,而对荆襄欲秋时寇边之事,并无多少忌惮。

    可这一日之间,变故颇多,不仅河北袁氏的使者来荆襄求援,就连西凉马腾亦蠢蠢欲动,若这三家诸侯,沆瀣一气,连番征伐,此番态势,便是郭嘉也不禁头疼的很。

    况且现在那风流儒雅的江东都督,心意未决,若庞山民可说服周瑜,这四家诸侯,瓜分丞相土地,郭嘉便是有万般本领,亦应接不暇。

    任何一家诸侯,若举世皆敌,其下场都不会乐观,便如昔日强秦,一统**,亦是依靠合纵连横,远交近攻的方式,渐渐扩大自身的势力,而如今曹操放眼看去,竟找不到可联合的盟友,此事令郭嘉亦颇为踌躇。

    若日后招架不住荆襄攻势,莫非真的要向江东求援不成?

    郭嘉回到客房之中,索性闭门不出,埋头苦思应对之法,庞山民却与周瑜,一道迎接了西凉使者,庞山民与徐庶相见之后,观其形容,憔悴不少,心中不禁暗叹,看来这段时日,刘备与徐庶二人,于西凉马腾麾下,过的也并不惬意。

    与庞山民相见之后,徐庶轻叹一声,对庞山民道:“庶见过上将军。”

    庞山民摆了摆手,对徐庶道:“元直与庞某同窗之谊,不当以朝廷所授官职相称,不知元直此来,所为何事?”

    说罢,庞山民目光移向徐庶身后武将,见那将仪表堂堂,微微点了点头,对那将道:“这位将军与元直同至,庞某当如何称呼?”

    “西凉马岱。”那将说罢,向庞山民遥遥拱手,侍立于徐庶身后,只是眉宇之间,似乎对徐庶未有多少恭谨之意,庞山民见徐庶默不作声,轻咳一声道:“不知云长,子龙,离江夏后,如今是否已入长安?”

    “皇叔已于长安,与关张二位将军相聚,山民旧交,如今皆安然无恙。”徐庶说罢,目视庞山民身后周瑜,与之见礼,周瑜见徐庶面上些许颓唐之色,对徐庶笑道:“如今皇叔依附西凉,寿成将军素来豪爽,如此皇叔亦有安身之地,不知元直为何却闷闷不乐?”

    徐庶闻言,并不作答,将目光投于庞山民面上,对庞山民道:“庶此番长途跋涉,乃是欲探山民何时用兵,徐某与山民为友,若山民愿清军侧,我西凉当协同作战!”

    庞山民闻言不禁大笑,西凉如今刚下长安不久,长安百姓遭其屠戮,城外农地多被西凉军马焚毁,若不休养上一年半载,谈何用兵?以庞山民观之,徐庶欲得知荆襄用兵之时,也只是趁机去骚扰一番潼关,函谷关等各路关隘,趁此机会占占曹操便宜,若说兴兵大战,便是袁谭,袁尚诸人可引军攻曹操土地,而西凉军马却难以做到。

    战争不仅看的是兵马强壮,这各家诸侯的军需准备同样重要,羌人虽兵强马壮,却不善生产,这也是其偏安一隅的原因之一。

    收起笑容,庞山民微微摇了摇头,对徐庶道:“这何时用兵,庞某如今未有决断,只是庞某以为,元直此番远道而来,若是为贺孔明大婚,庞某欢迎,若是为与我荆襄联结,还望元直免开尊口,西凉军马虽是雄壮,可庞某还不屑与之为伍!”

    庞山民说罢,徐庶默然,周瑜颇为惊愕,而马岱看向庞山民的目光则极是不善。

    “休要辱我西凉军威!”马岱说罢,勃然作色道:“上将军此举,非待客之道!”

    “说实话,庞某本来也未将二位,当作客人。”庞山民闻言,不以为然道:“元直,今日庞某无暇伺候你西凉英杰,若还有事,可先去驿馆静候,若无他事,元直便归返西凉吧!”

    徐庶闻言,心中一惊,对庞山民道:“山民可是对之前江夏之事,心怀怨愤?”

    “各为其主,庞某亦心中理解,江夏变故,庞某自然不会将帐算在元直头上!”庞山民声音颇为冷淡,对徐庶道:“只是庞某恨元直设计,引西凉铁骑入寇长安,长安虽丞相土地,可我诸侯征战,乃汉人之事,你却引羌人屠我同族!若不是看在昔日同窗之谊,如今庞某早叫你身首异处了!”

    “你找死!”马岱说罢,踏步上前,庞山民并未被马岱威势所慑,一脸默然道:“马将军当注意言行,此非你西凉治下,还是小心谨慎一些的好,不然待庞某叫人将你丢回西凉,寿成将军面上,更不好看!”

    徐庶见状,忙攀住马岱臂膀,冷声呵斥道:“伯瞻勿要冲动,来荆襄之时,寿成将军已言,你当听徐某节制!”

    徐庶说罢,马岱白了徐庶一言,怒气未平道:“早知如此,马某怎会与你同来荆襄?你愿受辱,马某不愿!”

    说罢,马岱挣开徐庶,头也不回的离了竹林,徐庶轻叹一声,对庞山民道:“既如此,待山民得闲,徐某再来。”

    徐庶说罢,随马岱而去,周瑜见此情此景,对庞山民道:“山民何必如此?元直好歹也是西凉使者,当给他些颜面,山民之前还说与其有同窗之谊,可以周某观之,山民有些不念旧情了……”

    “引异族屠戮汉家百姓,庞某可不敢有这样的同窗,若日后得闲,庞某定当于三位恩师面前,痛陈此子所为之事,使恩师将其逐出门庭……”庞山民收敛神情,一脸暗恨道:“每每想到庞某同窗,竟是汉奸,庞某这心中,怒气难消!”

NO.311 联结江东,共图曹操?

    西凉占长安之事,本与庞山民并无关系,只是庞山民对于西凉军马于长安屠城的行径颇为不爽,荆襄亦与异族有些关联,蜀中蛮人,山越蛮人皆非汉人,如今却可与百姓和谐相处,互通有无,甚至于零陵,武陵等地,异族通婚者比比皆是,异族融合虽是大势,可庞山民却不希望看到,异族的屠刀,架在汉人的脖颈之上。

    堂堂皇叔,居然可联结羌人,屠汉家百姓,这于庞山民眼中,的确与汉奸无异,之前庞山民还以为,随着其身居上将军位日久,城府当足够于徐庶面前,保持克制,可待见了徐庶之后,庞山民才知道,他的胸中城府,距离枭雄气魄,相差好远。

    庞山民也能够料想的到,刘备于西凉处境不佳,可是大丈夫有所不为,便是刘备可以依仗羌人强势,借助异族重振汉室,可到头来这手上的“汉室”,又算的上什么?

    但凡枭雄,多不问过程,只看结果,可庞山民却喜欢默默的去寻找成功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看着治下百姓丰衣足食满足的笑脸,而不去在乎何时可开疆拓土,一扫其余诸侯,庞山民早已意识到,他的想法,与这个时代争霸中的群雄格格不入,可是他却无奈的发现,他心中理想很难与时代融合。

    周瑜见庞山民陷入沉思,亦默然不语,显然周瑜也认为,庞山民逐徐庶之事,过于意气用事了,西凉军马于长安劫掠三日,此事天下皆知,便是诸侯交战,有仇隙者,亦会破敌之后,屠戮百姓,此举虽有悖仁道,却亦有震慑敌人的效果,况且城破之后,安民之事颇为繁杂,少有将士愿做此劳心劳力之事,周瑜亦不明白,庞山民先前表现,为何如此激烈。

    许久之后,庞山民回过神来,对周瑜笑道:“让公瑾见笑了。”

    周瑜闻言,轻叹一声,对庞山民道:“若山民欲借西凉之力,共图曹操,就当抛弃宿怨。”

    “为何借西凉之力?”庞山民闻言,对周瑜笑道:“西凉如今已得长安,威逼曹操治下,洛阳,宛城等军政要地,便是庞某不与西凉联结,西凉军马见庞某用兵之时,亦会趁火打劫,元直此来,无非是与公瑾心意一般,来我荆襄讨要好处而已,莫非公瑾不知?”

    周瑜闻言不禁失笑,对庞山民道:“话虽不假,可周某于山民眼中,如此市侩?”

    “不仅市侩,且吃相难看。”庞山民闻言笑道:“公瑾若看上我荆襄奇术,便是蒯家织机,若要取之,公瑾这般作态,亦难以成事,莫非公瑾以为,庞某会在意你江东威胁?”

    “那山民可指条明路。”周瑜收敛神情,对庞山民道:“如今江东连年征战,这朝堂财力已难以支撑,先前还被山民夺了我江东半年税赋,如今我江东手头甚紧啊!”

    “将二张,子敬,尽皆抄家……”庞山民闻言,一本正经道:“你江东是朝堂贫而世家富,若伯符在,其行事果断,可了却世家之事,可当下仲谋,虽励精图治,却难治根本,公瑾若要钱财,听庞某此计,保准没错!”

    周瑜闻言,先是一愣,继而破口骂道:“你将二蒯屠了,周某便回江东,去屠子布,子纲!”

    “我荆襄与你江东不同,如今荆襄世家,为商者多远离朝堂,二蒯当下也只是于此朝堂青黄不接之时,维持朝政而已,若其家中,有年轻子弟,可为能吏的话,二人便可放下重担,专心经营世家之事。”庞山民说罢,颇为自傲道:“财帛人人爱之,权势亦然,而在我荆襄,此二物乃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庞某全凭世家自决!”

    周瑜闻言,半晌无言,许久之后,一脸肃然,对庞山民拱了拱手,道:“瑜受教了。”

    “不过此事亦难于你江东推行……”庞山民见周瑜一脸肃然,不禁笑道:“庞某筹划此事,殚精竭虑,且用两年之功,如今才堪堪开始变革,你江东如今还不具备这样转变的基础。”

    周瑜微微点头,心知庞山民所言不虚,与庞山民相识日久,这荆襄变化,周瑜早早便看在眼中,先前庞山民多番举动,看似杂乱无章,如今看来,其决策多有伏笔,且联结一气再看之后,这荆襄朝堂,已然骤变。

    先前荆襄世家大族,除蒯家外,许多世家子弟已于朝堂,销声匿迹,除蔡家被弹压灭族外,黄祖所掌黄家,王威所掌王家,皆少有人于朝堂任职,其中不少世家子弟,借着庞山民奇术东风,转作商贾,虽不在朝为官,可其声望比之从前,反而更盛。

    若是放在灵帝时期,其家中钱财若要买官,荆襄少说也能凑出数十位列三公之人了吧……想到此处,周瑜叹道:“汝南一役,先前周某以为,你荆襄与那曹操,当势均力敌,可如今看来,周某怎么都觉得,山民当另有手段!”

    “未有。”庞山民闻言,不禁摇头失笑,对周瑜道:“这诸侯战事,庞某也只能寄希望于孔明,士元以及我荆襄诸多文武,至于公瑾所言另有手段一事,实乃谬赞。”

    周瑜闻言亦笑,对庞山民道:“就当没有,只是如今周某以为,可与山民联结,自取丞相合肥,汝南之地,不知山民于秋日兴兵汝南之际,可否令我江东,跟着沾光?”

    “公瑾不待价而沽了?”庞山民不禁笑道:“我荆襄可管不得你江东出兵,所需钱粮。”

    “多少予我江东一些。”周瑜闻言皱眉,对庞山民道:“两家合盟,你荆襄又不差钱粮,单单奇术便从我江东赚取了钱财无数,山民不可如此小气!”

    “那便赠你江东,万套军服如何……”庞山民闻言,思索片刻道:“蒯家近来织的有些多了。”

    “还要粮秣!”周瑜闻言,不禁笑骂道:“昔日你去我江东,迎娶尚香妹子的时候,多么豪爽,如今却斤斤计较,如此重色轻友,非君子所为!”

    “尚香可以帮庞某生娃,给庞某暖床!公瑾只为庞某,凭添怒火……”见庞山民滔滔不绝,周瑜心中恼怒,道:“届时我江东出兵五万!只再要你十万石粮草,如何?”

    “五万石,多了没有。”庞山民见周瑜心急,淡然笑道:“我西川军马,今日频频调动,消耗不少,且征伐汝南之时,孔明曾经算计,我二州入汝南之兵,约十五万!”

    “十五万?”周瑜倒吸一口冷气,对庞山民道:“你想连许都,一同取了?”

    “对手乃曹丞相,不可不慎……”庞山民摇了摇头,一脸苦笑道:“若可少些折损,平安拿下汝南,庞某已经谢天谢地了,公瑾对丞相大人,太过小觑了些。”

    “你非袁绍,曹操却还是那个曹操,汝南一役,与官渡之战,局势大不相同了……”周瑜见庞山民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禁笑道:“若十五万军马,予周某用之,可得豫州一郡,便是许都,亦能夺下!”

    “丹阳精兵,虎豹骑……曹操麾下精兵无数,且多善战之师,你这话敢在奉孝面前说,奉孝定然嘲讽于你。”庞山民见周瑜轻敌,不禁苦笑,对周瑜道:“不若公瑾与庞某打赌,看看你这江东五万军马,可夺曹操几城?”

    “至少可使扬州一地,尽归江东!”周瑜说罢,庞山民摇了摇头,对周瑜道:“那庞某便与公瑾打赌,若合肥,寿春二地,尽被公瑾所得,那庞某便再予你万套军服,粮草五万石,若公瑾未得偿所愿,输我江东,三月税赋如何?”

    “你怎么就看中了我江东税赋了呢?”周瑜闻言,双目冒火道:“跟你赌了!山民可去书写字据。”

    “以后你这江东都督,可称败家都督了……”庞山民点了点头,与周瑜一同往林中竹舍而去,刚入竹舍,二人便见郭嘉匆匆而至。

    庞山民对郭嘉笑道:“奉孝,庞某已与公瑾商议,合围丞相之事,还打了个赌,欲奉孝做个见证!”

    郭嘉闻言,心中一惊,却面不改色道:“如此也好。”

    待庞山民数笔写过,郭嘉看过之后,对周瑜笑道:“公瑾似乎忘却,南人擅舟,北人擅马之事,你区区五万军马,便想夺丞相数城,实乃痴人说梦!”

    “奉孝可静待周某取之。”周瑜话亦不多,说过之后,拿了一份字据,径离竹舍,房中仅余郭嘉与庞山民二人,郭嘉往门外探了一眼,见周瑜远去,对庞山民神秘兮兮道:“郭某适才于房中思虑许久,偶得一计,愿与山民,孔明二人分享,不知山民此时,可有空闲?”

    见郭嘉说的郑重,庞山民微微皱眉,如今已联结江东,汝南之事似乎大局已定,这郭嘉还有何计可扭转乾坤不成?略微思索片刻,庞山民对郭嘉笑道:“唯今之际,庞某倒也有兴趣知道,奉孝奇谋,可否逆天!”

NO.312 一计将天下诸侯,尽入瓮中!

    于庞山民记忆之中,郭嘉从未无的放矢,只是如今见其胸有成竹,庞山民亦心中疑惑,当下局势对曹操而言,已颇为不利,如今周瑜欲掠曹操土地,待开战时,四家诸侯齐向曹操发力,曹操哪有这么多的兵马,固守四方土地?

    待至诸葛亮住处,庞山民便将先前几家诸侯谋划,尽数与孔明说了,谈论之间,也并未避讳郭嘉,如今只是各家筹谋,待用兵之时,其中变故,谁都也难以预料。

    此举对庞山民而言,也只是借势而已,或许江东孙权,西凉马腾,河北袁氏,单拿出一家诸侯置于郭嘉面前,其可不屑一顾,可三家诸侯一同发难,汝南一役,荆襄甚至可坐享其成,不过庞山民也知道,一方诸侯,皆不是傻蛋,若荆襄军马并无异动,他家诸侯亦会静观其变。

    郭嘉闻二人商议,面现诡笑,庞山民见郭嘉丝毫未有紧张之色,不禁奇道:“奉孝已有应对之法?”

    “未有。”郭嘉说罢,诸葛亮暗暗点头,此役四家诸侯瓜分曹操土地,大势已成,便是换位思考,诸葛亮亦回天乏力,曹营兵强马壮不假,可成就诸侯伟业者,亦非泛泛之辈,或许那袁氏最弱,可是这支当下最弱的诸侯,凑出十万军马,难度亦是不大,就算河北袁氏只守不攻,也足以牵制曹操不少军力了。

    郭嘉一脸坦然,庞山民闻言,不禁笑道:“既奉孝已无力回天,那便不回许都了吧,与仲康一同留在长沙,待两军交兵之时,静待庞某成事如何?”

    “山民若只求汝南一地,郭某倒可回许都代山民求之。”郭嘉说罢,庞山民与诸葛亮二人,尽皆愕然,半晌庞山民大笑,对郭嘉道:“投降输一半么?庞某欲求全胜!”

    “以郭某看来,这天下诸多诸侯,皆非丞相对手,山民亦然。”郭嘉闻言,轻笑一声,对庞山民道:“只是丞相与山民之间,并无龌龊,先前两家相处,也算和谐,山民此番兴兵,无非是因丞相军力,多被河北,西凉牵制,而见利起意!可山民须知,一个愤怒的丞相,远比一个平静的丞相,要可怕很多。”

    见庞山民与诸葛亮二人默然无语,郭嘉自顾自道:“便是丞相战败,青,徐,兖三州之地,亦丞相治下,三地民风彪悍,多出精兵,让各家诸侯占到些许便宜,丞相难伤筋骨,一役过后,丞相欲报此战之仇,届时丞相深恨者,非他家诸侯,乃是山民,届时你我天下间最强的两家诸侯交战,群雄得利,你我却成了鹬蚌,此事山民,应当三思后行!”

    庞山民虽知郭嘉所言不虚,可若得汝南,便时刻威慑许都,先前孔明已说过此中利益,庞山民自然不会因为郭嘉区区数言,改变主意,目视诸葛亮一眼,诸葛亮淡然一笑,对郭嘉道:“先生此来,乃是宾客,却不是说客……若先生欲使区区数言,改我主心意,太想当然了些。”

    “非是欲改山民心意,若山民执意一战,郭某自当奉陪,只是郭某于房中,已苦思半日,偶得一计,郭某以为,若如此行事,无论是丞相,还是山民,所得利益更大!”

    诸葛亮闻言,与庞山民对视一眼,二人眼底,皆有兴趣,庞山民见状,微微点了点头,对郭嘉道:“奉孝但说无妨。”

    “郭某待孔明大婚之后,便归返许都,欲上表丞相,言那汉中张鲁,创五斗米教,乃黄巾余孽,建言天子,使山民出西川兵马,征汉中之地!”

    郭嘉说罢,庞山民与诸葛亮尽皆无语,天子号令,当下诸侯皆知,那仅仅是个形式而已,若天子还可号令百官,如今曹操怎会有此般势力?

    见庞山民正欲出言相驳,郭嘉抢道:“另外,郭某会建言丞相,今秋用兵之时,退避三舍,将汝南半境,让与山民,山民可凭空得汝南一半,此中利益,已然不小。”

    “庞某欲得汝南,可自取之。”庞山民说罢,郭嘉不禁笑道:“山民稍待,郭某还未说完,待说完之后,无论山民如何选择,郭某再无怨言。”

    庞山民微微点了点头,郭嘉神色从容,侃侃而谈道:“先前郭某说过,山民之前与丞相并无纠葛,有纠葛者,乃江东孙权,西凉刘备,山民便是兴兵复仇,也决计轮不到丞相身上,郭某先前提议,山民改取汉中一地,比之袭丞相汝南,山民可得利益更大,不知山民以为然否?”

    庞山民闻言,默然无语,诸葛亮眼中却神采奕奕道:“奉孝先生是说,借天子号令,我荆襄军马转道西川,改道攻伐汉中?”

    “汉中比之汝南,富庶许多,且日后你西川军马,如若出川而战,必过此地,得天子令,山民军马亦为堂堂朝廷之师,于情于理,当下汉中对山民而言,才是用兵首选!”郭嘉说罢,大笑一声道:“且汝南半境,便是郭某诚意,若山民依郭某计策,与丞相不坏交情,却可再灭一路诸侯,使你荆襄声望,如日中天,不知山民以为,此计如何?”

    郭嘉提议,诱惑不小,庞山民心中意动,将目光投向孔明,故作为难道:“只是庞某先前,已与公瑾有了赌约,且袁熙,元直二人,皆有诚意,庞某不忍回绝。”

    “郭某说过,山民须回绝他们么?”郭嘉说罢,目视孔明,诸葛亮赞叹的看了郭嘉一眼,口中叹道:“奉孝先生此计,太过狠辣了些,先生一计将天下诸侯,尽入瓮中!”

    诸葛亮说罢,与郭嘉相视大笑,眼中皆现惺惺相惜之色,庞山民一头雾水,对二人道:“怎么回事?”

    “依奉孝先生此计,兄长可得汉中,半境汝南,且其中耗费甚微,而丞相可趁此机会,痛击河北,重夺长安,而其余欲见汝南一役,鹬蚌相争者,皆不会料到,兄长与丞相交战,只是假象,奉孝先生是欲代丞相,与兄长联结!”诸葛亮说罢,连声赞叹道:“先生智谋非凡,亮甚佩服,这半日思索,竟可提出如此让人难以拒绝的筹码,亮以为,当与丞相合作一回,有奉孝先生在,与丞相合作,远比之与那些碌碌无为者共事,前景更大。”

NO.313 卧龙计上计

    庞山民与曹操是敌非友,只是郭嘉此计大大推后了荆襄与曹操为敌的时间,如依此计行事,怕是数年之间,庞山民与曹操皆要时间来消化此役战果。

    郭嘉抛出的利益不可谓不厚,汝南半境只是其交好荆襄的诚意,与此人交涉,显然比跟那个小气吧啦的周瑜交涉,更为爽快,况且郭嘉还给了庞山民一个汉中作庞山民用兵之地,代求天子敕令,也算是为曹操打算的同时,结好荆襄。

    先前相争的鹬蚌,如今已不知不觉,变作渔翁,此等变故,怕是其余诸侯皆未能想到,庞山民震惊的看着郭嘉,许久之后,才堪堪回神。

    郭嘉见诸葛亮与庞山民二人,皆有意动,心中稍安,对庞山民道:“此中谋划,需当慎密,山民不可让他家诸侯所知,待山民与丞相‘会猎’汝南之时,再让其他诸侯知晓,也是不迟。”

    庞山民点了点头,继而微微皱眉,对郭嘉笑道:“庞某还未应下奉孝所请。”

    “荆襄兵事,皆看孔明,你这上将军不是只负责军需调动么?”郭嘉闻言笑道:“对山民与丞相皆有大利之事,山民还会不依郭某之计?”

    “汉中张鲁,于庞某心中,并非威胁,庞某早晚取之。”庞山民说罢,郭嘉面上笑容,稍稍褪去,庞山民见郭嘉失色,不禁笑道:“奉孝计策,虽是极好,可庞某未必非要依计行事,且那袁熙许庞某,欲送甄家女子,入我荆襄,庞某对那河北绝色,心中仰慕……”

    “区区一个女子,岂可与国事相提并论?”郭嘉闻言,心中微恼,破口骂道:“山民,身为人主,当行枭雄之事!”

    “可与庞某争天下之大敌,只曹丞相一人。”庞山民闻言笑道:“便是不要好处,可使丞相为难,庞某亦欲行之。”

    “此乃小人行径,与山民性情相悖。”郭嘉不禁怒道:“若要女子,依山民当下身世,何人不可纳之?待丞相平定河北之地,郭某做主,将那甄家女子,送往荆襄!”

    庞山民闻言,神情微动道:“奉孝倒是大方的紧,只是我麾下军马,如今多屯于荆襄紧要之处,往来西川,耗费颇大……”

    郭嘉见庞山民“情真意切”的敲起竹杠,心中明了先前庞山民只是戏言,目视庞山民,颇为气愤道:“你这个死要钱的商贾,荆襄富甲天下,还差这点调动军马的钱粮?郭某此计,已让你荆襄赚了多半,山民应当知足才是。”

    “可奉孝之计,其根本在于化解丞相危难,庞某这边,仅为添头。”庞山民摇头失笑道:“况且庞某乃生意人,如今正是狠敲竹杠之时,庞某漫天要价,奉孝坐地还钱即可。”

    “郭某已尽言心中底线。”郭嘉不为所动,对庞山民道:“大不了你再与那些碌碌诸侯,同伐丞相便是,郭某可待孔明大婚之后,再听山民答复。”

    郭嘉说罢,转身离去,庞山民待郭嘉走远,与诸葛亮相视大笑。

    “可令奉孝先生破口大骂者,唯兄长也。”诸葛亮一阵感慨,庞山民哭笑不得,也不知孔明此言是夸他还是骂他。

    又与诸葛亮商议一阵郭嘉先前提议,庞山民亦感到郭嘉建议,极是可行,当下与诸家诸侯合作,共谋曹操,也难破其青,徐,兖三州腹地,且荆襄与江东,西凉,河北皆非一心,届时若大败曹操,各家只会为自家谋划,正如郭嘉先前所言,此等诸侯,皆碌碌之人,远非较好的合作对象。

    夺汉中,便可寇边西凉,曹操亦有重夺长安之念,便是得了汉中之后,亦可借曹操拖住马腾之势,袭其后方,兴兵汝南,无非是因曹操乃庞山民夺天下之前方障碍,挥军西凉,亦可先灭刘备,于庞山民心中,刘备亦是心腹大患。

    一则可报江夏之仇,又可得西凉牧马之地,解决荆襄,西川二地军中,骑军不足的问题,所以对庞山民而言,汉中诱惑比之汝南更大。

    且郭嘉已提议让出半个汝南,如此不用一兵一卒,便可占广袤土地,足以见郭嘉诚意,想到此处,庞山民对诸葛亮道:“孔明欲依奉孝之计?”

    “兄长心中,已有决断。”诸葛亮见庞山民出言相询,不禁笑道:“奉孝先生此计甚妙,若细细谋划一番,一旦兄长秋日用兵,足以改当今天下大势。”

    庞山民闻言微微点头。

    若出兵西川,强占汉中,这天下间仅有的六家诸侯,便会再减其一,虽不知曹操如何用兵,可其攻略之处,除河北外,便是长安,若其兴兵河北,袁谭,袁尚可否强撑,有待商榷,若取长安,西凉马腾则会被庞山民与曹操两家交攻,一弱势西凉,怎可抗两大诸侯全力夹攻?

    庞山民思索许久,感慨叹道:“孔明以为,若日后与奉孝沙场相见,我荆襄可否胜之?今日闻奉孝之计,庞某心服口服……一想到日后要与其对敌沙场,庞某这心中,甚是没底啊!”

    诸葛亮闻言亦眉头紧皱,思索半晌,对庞山民道:“沙场对阵,变数频频,胜败难料,只是亮心中欲与奉孝先生,日后交锋一番。”

    “说这些还为时尚早。”庞山民闻言,不禁笑道:“如今这汝南之事,我荆襄已做出选择,孔明便可安心忙碌大婚之事,待孔明婚后,再思虑我荆襄军务,亦是不晚。”

    庞山民说罢,离了诸葛亮居所,诸葛亮见庞山民离去,轻声一叹。

    这郭嘉本领,令人心悸。

    诸葛亮虽为人谦恭,可其自有傲骨,平日不与他人相争,乃是其胸怀大志,心中不屑与凡人争辩,便是庞统也难令诸葛亮心生如此斗志,而郭嘉此番设谋,却大大激发了诸葛亮安定了许久的好胜心情。

    半日思索,便可得此一改天下大势的计略,有如此能耐者,天下英杰之中,寥寥可数。

    昔日董卓麾下,李儒算是一个,逼的曹操远遁宛城的贾诩也算一个,于诸葛亮眼中,深谋远虑,用计狠辣者,唯有此二人可与郭嘉相提并论,便是江东周郎,亦比之郭嘉,略逊一筹。

    而诸葛亮之前,也从未考虑过荆襄有此一日,会与曹操联结,而那郭嘉,却于四家诸侯环绕曹操势力之际,一举扭转乾坤,此计若成,虽荆襄可得不少利益,而那曹操斩获,比之丢掉的汝南半境,亦要丰厚许多,且一旦安定了河北,西凉,天下诸侯,仅剩下曹操,庞山民与孙权三家,届时三分天下,三家皆有问鼎九州的机会。

    不过若到了那时,诸葛亮更看好庞山民可一举歼灭其余两家诸侯,如今诸葛亮亦对庞山民所掌奇术,多不明就里之处,可短短两年,荆襄大变,庞山民于民生方面的本事,便是诸葛亮亦叹服不已,诸侯相争,相互拼比的已不是单纯的军力,而是综合实力,庞山民于民生上如今已占得先手,有了先机,兼之还与江东有着姻亲关系,若从现在开始,与孙权抛弃成见,缓慢经营双方关系,完全可于日后,再联结江东,共图曹操!

    想到此处,诸葛亮脸上笑意盎然,心中暗道:这奉孝先生提出的方略,如今已被完善,当下虽可解曹操之围,可日后变故,诸人皆难以料得先机,届时再看谁还有张良之计,陈平之谋,也是不晚。

    就算是郭嘉也不会想到,他用了半日时光,化解如今曹操危难,诸葛亮亦会用半日时光,在他提出的计策之上,逐渐完善着发展荆襄的机会,而诸葛亮的后事谋划,居然隐隐有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风采。

    回到竹舍之中,庞山民喜气洋洋,貂蝉见后,亦欣喜不已。

    貂蝉虽知庞山民先前欲征伐曹操汝南之地,可那时庞山民面上,依然心事重重,从未有如此轻松的神情,如今看着庞山民如释重负的样子,貂蝉不禁笑道:“夫君何事如此欣喜?”

    庞山民闻言,见貂蝉面上笑容,如与他心有灵犀一般,对貂蝉道:“庞某如今,心事尽去,那郭嘉果然厉害的紧,一番劝说,竟使得庞某与孔明,将先前决议,尽数改变。”

    “奉孝先生……”貂蝉闻言,点了点头,道:“昔日公台先生亦言,此人谋略,天下无双,只可惜其对曹操,忠心耿耿……”

    庞山民闻言微微点头,对貂蝉道:“只是此番庞某依了奉孝计策,欲与那曹操联结一阵,还望夫人,勿要见怪。”

    “妾身不懂军务,亦不通政事,只是妾身晓得,夫君如何行事,皆有理由。”貂蝉闻言,欣慰一笑道:“所以夫君无需担忧妾身这边,妾身所求,唯有家中和谐……”

    庞山民闻言心中感动,对貂蝉笑道:“夫人所想,与庞某无二,只是庞某心中更贪婪一些,若可多掠土地,令治下百姓,家中皆和谐生活,这才是庞某心中,真正志向。”

NO.314 宴上争斗

    翌日一早,庞山民刚至长沙,袁熙与徐庶便一同于府中拜访,待引二人落座之后,庞山民又欲引郭嘉,周瑜二人前来相见,闻得郭嘉名号,袁熙,徐庶二人,不禁大惊,袁熙对庞山民急道:“诸家合盟,共图曹操之事,上将军使郭嘉至此,怕是不太妥当。”

    徐庶虽未附和袁熙之言,眉宇之间却似对袁熙态度,颇为支持,庞山民不以为意,对二人道:“诸位皆为孔明大婚而来,汝南一战,如今商议,为时尚早。”

    庞山民说罢,便命人通报郭嘉,周瑜二人过府,欲一同接待四家诸侯,之前与郭嘉已有密议,庞山民以为,做戏当做全,以郭嘉智谋,想必也能看出他此举深意。

    不多时候,郭嘉,周瑜便至府上,郭嘉来时,神情颇为不愉,如昨日并未与庞山民有过商议一般,徐庶观郭嘉神情,心中暗喜,与二人见礼之后,徐庶对郭嘉道:“奉孝先生,若我四家诸侯,共谋丞相土地之时,还望先生可镇守宛城,洛阳之地,昔日汝南之仇,徐某铭记在心。”

    “莫非元直以为,郭某之前打的你不够疼痛?”郭嘉闻言,冷然笑道:“若元直还敢再来,郭某自当奉陪到底。”

    “不知丞相使何人镇守合肥,寿春等地……”周瑜闻言亦笑,对郭嘉道:“若是寻常敌手,周某攻城略地,无甚意思啊……”

    “尚未一战,公瑾可知胜败?”郭嘉不怒反笑,对周瑜道:“江东如今数败荆襄,山民尚且不敢擅自与丞相一战,公瑾何时变得如此胆大!”

    “我河北十万待戈之士,誓重夺邺城!”袁熙见诸人皆向郭嘉发难,不禁大笑道:“奉孝先生当知,昔日官渡之仇,我河北今秋便报!”

    “你又是谁?”郭嘉疑惑的看了袁熙一眼,袁熙原本慷慨激昂的神情,霎时间变的满面通红,庞山民闻郭嘉之言,不禁失笑,对郭嘉道:“奉孝莫要徒惹是非,此乃本初将军次子,幽州刺史袁熙,袁显奕。”

    “虎父犬子……”郭嘉闻言,漫不经心道:“且虎父尚不是丞相对手,郭某亦只当其乃犬吠,山民,非是郭某说你,此般饮宴,除这幽州刺史大人外,其余皆一时俊杰,此子于欢宴之上,甚是败兴!”

    “你!”袁熙于河北之时,如何受过这般羞辱,见郭嘉视他如无物一般,袁熙怒道:“只凭嘴利,难抵大势!待我家兄长重夺邺城,必跨黄河,与曹贼清算旧账。”

    “这犬吠之声,太过刺耳。”郭嘉淡然一笑,说罢便不理袁熙,目视庞山民道:“山民此来,只为耀武扬威乎?若山民计止于此,请恕郭某,不再奉陪。”

    “奉孝勿急。”庞山民见郭嘉演的情真意切,心中好笑,连忙劝住郭嘉,那袁熙却按捺不住,对庞山民道:“上将军,这郭嘉辱我甚多,怎可轻易放过?且搅了上将军欢宴,理当治罪!”

    庞山民闻言,微微摇了摇头,对袁熙道:“奉孝乃山民好友,却是丞相臣子,非庞某属下,庞某无权治罪。”

    袁熙闻言,微微一愣,继而怒道:“既然上将军不愿治此狂生之罪,还请上将军允袁某请求,此番各家使者,齐至长沙,皆带勇武随从,于此欢宴之上,袁某欲遣属下,于上将军面前,舞剑助兴!”

    “河北庭柱,或死或降,你河北还有何人,可称勇武?军中既无项伯,亦无樊哙,岂敢效仿鸿门宴?”郭嘉闻袁熙之言,不禁大笑道:“山民,可召仲康来此,让这竖子,一观我中原勇将!”

    “奉孝说的可是许褚,许仲康?”徐庶闻言,神情微变,心中凛然,自投刘备之后,徐庶也于刘备言语之间,了解过之前曹刘交战之时,曹操麾下上将,这许褚勇力,便是关羽,张飞这等世之虎将谈及之时,都出言赞叹,想必其武艺,极是不俗。

    郭嘉闻言点了点头,袁熙却恍若未闻徐庶之言,傲然笑道:“我军中焦触,张南,皆为虎将,此来长沙,袁某亦留在身边,既然是上将军所设欢宴,袁某便不再藏私,欲使这二人,与宴上相斗,舞剑助兴!”

    “可与仲康互斗。”郭嘉说罢,目视庞山民,庞山民微微点了点头,对徐庶,周瑜二人道:“可使伯瞻,子义同来一观,庞某亦邀兴霸前来,此勇将相斗之士,便是庞某,亦甚有兴趣。”

    见徐庶,周瑜尽皆点头,庞山民便命下人又添数张桌案,不多时候,各家诸侯上将齐至,庞山民邀其入内,待各将落座之后,袁熙抢道:“上将军可一观我河北英雄风采!”

    袁熙说罢,焦触,张南尽皆上前,于庞山民面前躬身见礼,庞山民见二人形容壮硕,仅从表面看来,亦是武艺不俗之辈,称赞两句,赐下酒食,命二人落座,袁熙见庞山民举动,甚是奇怪,心中暗道:为何庞山民不顺水推舟,命其二人之一,与那郭嘉身侧许褚相斗?

    庞山民原本,也有一观两家武将相斗的兴趣,只是一想到许褚那生撕虎豹的本事,庞山民总想着给河北再留下点军中薪火,可与曹操相争更加持久一些,焦触,张南只是二流武将,比之堂上任何一人,皆逊色不少,令其与许褚相斗,岂不是让他们送死不成?

    郭嘉看了庞山民一眼,似乎已猜到庞山民心意,不禁笑道:“助兴之人,如今请来,山民岂可坏了诸位兴致?仲康!可敢与丞相手下败将,再斗一番?”

    “有何不敢?”许褚闻言,离席而起,目视焦触,张南二人,昂然笑道:“你二人可一同来斗!”

    “本是欢宴,庞某不欲见血……”庞山民微微踌躇,周瑜侧目看了太史慈一眼,见其点头,对庞山民道:“军中之人,皆刀头舔血之辈,山民不可坏了众位兴致,如今河北与丞相两家,棋逢对手,山民莫非没有看到,三位将军皆已跃跃欲试了么?”

NO.315 总要知道盟友是谁

    周瑜说罢,堂上多附和者,那焦触,张南二人心中热切,跃跃欲试,堂上诸人多成名已久者,二人皆心中暗道,若此战力败许褚,便可欲闻名于世,成就威名还有比这番相斗更为迅捷的方式么?

    想到此处,焦触拱手对庞山民道:“我二人欲与那曹营许褚,席间相斗,以助各位酒兴,上将军大可放心,便是胜了,我等亦留他性命,不会使上将军为难!”

    庞山民闻言,不禁哭笑不得,这焦触倒有些自信,只是这话说的未免有些大言不惭,便是昔日吕布,与许褚近身搏斗,怕也难讨到好处,寻常二流下将,居然口出狂言,庞山民亦不知道,是该赞他们的气魄,还是笑他们的无知了。

    见事不可逆,庞山民微微点头,目视郭嘉,见郭嘉神情如常,只是眼眸之中,比之先前明亮许多,转念一想,庞山民不禁暗叹,这须臾时间,郭嘉一计又成。

    先前庞山民还在奇怪,与袁熙无冤无仇,郭嘉为何多番挑衅,如今看来,郭嘉于此番庞山民邀他而至之时,怕是心中已有计较,先勾起袁熙怒火,再令许褚除河北二将,此堂堂阳谋,以袁熙纨绔,自然中计,这焦触,张南虽不是河北强将,可如今袁氏兵微将寡,若于联结荆襄之时,再丢二将性命,日后对敌曹操,营中将校心中想必更为忌惮,大战未启,便令河北将士心怯,郭嘉谋划,不谓不狠。

    虽庞山民窥破郭嘉打算,可如今两家密约,庞山民也不愿戳穿郭嘉心计,微微点了点头,允了二将所请,焦触,张南摩拳擦掌,张南目视许褚,寒声冷笑:“上将军不欲见血,我等便不舞剑,许将军与张某比试拳脚如何?”

    “随你!”

    许褚说罢,龙行虎步,至堂中时,堂上诸人目光,尽皆落在许褚身上,许褚“嘎嘣”,“嘎嘣”的捏了捏钵大的拳头,对张南道:“你二人可一起来!”

    张南闻许褚轻视于他,心中大怒,嘶吼一声,冲上前来,其铁拳虎虎生风,直袭许褚面门而去,庞山民见张南声势,不禁低呼,身后甘宁却微微摇了摇头,心中暗道这张南武艺本就不比许褚,还如此托大,高手但凡遇强敌之际,更须谨慎,想必这张南武艺,不过尔尔。

    正如甘宁料想一般,许褚见铁拳来势汹汹,丝毫不惧,右手猛然伸出,接下张南铁拳,铁塔般的身躯,一动未动,牢牢将张南拳头,握在手中。

    “这点气力,还欲与许某相争?简直是不自量力!”许褚咧着嘴,微微一笑,手上猛然使力,只顷刻间,堂上便只闻张南惨叫之声,观战诸人无论文臣武将,尽皆咽了口唾沫,待许褚松手,诸人再看之时,那张南拳头,已软软垂下,如被捏扁的面团一般,厅堂之上,只余张南哭喊之声。

    “上将军不欲见血,许某只得少使些力气,却未想到这厮居然如此不济,居然涕泪齐流,若是坏了诸位兴致,还望恕罪。”许褚说罢,虎目移向焦触,焦触只与许褚对视一眼,便连退两步,跌坐于地。

    焦触与张南相交日久,自知二人武艺只在伯仲之间,如今见张南如此窝囊,焦触心中虽怒,却早已被许褚吓破了胆,不敢作声。

    “说了你二人可一同与许某相斗,偏要不信。”许褚似是并未将捏爆张南拳头之事,放在心上,见袁熙,焦触皆已破胆,亦不出言相逼,转身回到案边坐下,口中嘀咕道:“这等武艺,算个屁的河北豪杰。”

    许褚本乃豪放之人,其刻意压低了声音,却也被堂上其余诸人,听的清楚,一众宾客这才回过神来,再看向郭嘉,许褚二人的目光,已与先前,大不相同。

    庞山民见堂上气氛,为之一滞,忙开口对下人道:“还不带张将军出去疗伤?”

    说罢,庞山民目视许褚,对许褚笑道:“仲康力气,果然刚猛无俦!”

    “上将军谬赞。”许褚闻言,咧嘴笑道:“主要是河北之人,太过废物,若兴霸与许某斗之,须臾难分胜败!”

    “于气力上,比不了你!”甘宁闻言笑道:“仲康不必过谦,武人当坦坦荡荡!”

    数语之后,堂上气氛稍好,袁熙亦回过神来,想起先前许褚威猛,袁熙心有余悸,却知道此乃庞山民治下,那许褚便是项羽重生,亦不敢在此嚣张。

    想到此处,袁熙躬身抱拳,对庞山民哭诉道:“上将军,这许褚伤我河北大将,袁某欲买此人性命!”

    一语落地,堂上众人皆讶然无声,庞山民闻言,哭笑不得,对袁熙道:“先前约斗乃显奕所提,仲康赢的堂堂正正,显奕此语,忒过无礼了些吧!”

    “如今我四家合盟,共图曹操土地,许褚勇武,乃各家心腹大患,显奕知上将军擅商贾之事,所以建言上将军当早做取舍!若可于此诛杀许褚,便是断那曹操一臂!”袁熙说罢,见庞山民半晌无言,心中还以为庞山民心有意动,忙抬高声音道:“此时若不诛杀此獠,上将军日后,定然后悔!”

    “庞某现在心中便有些后悔了……”

    半晌之后,庞山民摇头轻叹,袁熙见状一脸喜色,却听庞山民叹道:“庞某虽与曹操为敌,可两军交锋,不斩来使,奉孝,仲康皆堂堂正正,胜你袁氏,显奕此番于庞某面前,口中乱言,乃小人行径,徒惹众人讥笑!奉孝之前所言不错,显奕,你果然不适合与诸君同席。”

    庞山民说罢,便有下人行至袁熙面前,欲引其离席,袁熙见状,羞愤不已,与焦触一同被请出太守府,周瑜,徐庶二人,见袁熙离去,皆面现思索之色。

    之前袁绍官渡一役,大败于曹操,可袁绍只是兵败垂城,虽是身死,却未丢四世三公世家风采,可这袁绍次子,其行径却未有丝毫诸侯气度,如今看来,这诸家共图曹操,河北袁氏难以指望,凡可为使者,多是各家诸侯治下英杰之人,若河北英杰,只是袁熙这般,此等诸侯,远非曹操对手。

    庞山民适才盛赞许褚,已给过袁熙台阶,可袁熙自以为是,以为庞山民可听其佞言,于堂上斩杀许褚,如此行径,已是在践踏庞山民脸面,庞山民又怎会给他好脸色看?

    堂上沉寂许久,庞山民看着席间诸人,也不知道该如何打破眼下尴尬的局面了,正踌躇间,却听郭嘉哈哈大笑,对诸人道:“四家合盟,仅余三家?山民此番邀郭某至此,不会就为了让郭某看看这般好戏吧!”

    庞山民闻言,心中暗乐,这郭嘉演戏的本领,果然不错,一番设计,既损了袁氏面子,又令徐庶,周瑜二人,陷入了对盟友实力的怀疑而心中纠葛,若未有昨日密议,庞山民此时乍闻郭嘉狂言,亦会羞恼不已。

    “奉孝如今大笑,实在太早。”庞山民闻言,神情转冷,对郭嘉道:“便是不与河北合盟,用兵之时,河北军马亦会闻风而动,奉孝可否听过乐极生悲之说?”

    徐庶,周瑜二人回过神来,亦出言附和,郭嘉丝毫不惧,与三人嬉笑怒骂,不多时候,堂上气氛比之先前,热烈不少。

    之前庞山民逐了徐庶,并未与徐庶谈及合盟之事,如今徐庶见郭嘉口中已提四家合盟之事,见缝插针,与郭嘉争论不少,倒是省了庞山民与周瑜唇舌,庞山民见徐庶斗志昂扬,心中暗笑。

    徐庶这数日以来的言行,尽皆被庞山民看在眼中,如此殷勤,远非徐庶本性,想必来荆襄前,马腾,韩遂对徐庶出使,寄予厚望。

    想到此处,庞山民对徐庶笑道:“元直,如今你于西凉,是跟随皇叔,还是跟随寿成将军?”

    徐庶闻言,微微愕然,侧目看了马岱一眼,观其眼中亦现好奇之色,当下于长安,马腾,韩遂,刘备三人,不知不觉已将西凉大军,分作三股势力,虽表面看来,和谐一片,可诸人皆对当前情形,心中有数。

    半晌之后,徐庶一脸苦笑,对庞山民道:“山民为何对徐某成见,如此之大,本是诸家合盟共图曹操之事,与徐某投身何人,有何关系?”

    “庞某只是好奇……”庞山民闻言,淡然一笑道:“欢宴当有话题,适才席间诸人,辩驳太久,皆已疲累,所以庞某才趁此机会,出言相询。”

    “皇叔随寿成将军清君侧,那徐某既是寿成将军之人,也是皇叔之人,不知徐某此言,是否合上将军心意?”徐庶说罢,庞山民点了点头,对徐庶道:“可是据庞某所知,这长安城中,寿成将军,文约将军与皇叔三人,近来争执不小。”

    见徐庶面上,一阵尴尬,庞山民不禁笑道:“元直勿要多心,庞某问及此事,亦是好意,西凉欲与我荆襄结盟,庞某总要知道,与我荆襄联结者,到底是何许人士吧!”

NO.316天下间可余几路诸侯?

    闻庞山民之言,徐庶几欲抓狂,之前他是算计过荆襄几回,可是庞山民如今成见之大,让徐庶心中不禁大骂其为人小肚鸡肠,诸侯争霸本就是刀光剑影,尔虞我诈,像庞山民这般怪胎,根本就不具备枭雄气质,遭人坑陷也是难免之事,可他至于如此斤斤计较么?

    庞山民所提出的问题,令徐庶难以回答,实际上如今西凉局面,这各家诸侯虽可推算出个大概,然而徐庶身处其中,感触比之旁人,更为深刻。

    马腾,韩遂今得长安,难共富贵,分道扬镳也只是迟早之事,此番使者,西凉本欲遣三人同往,除刘备,马腾使者外,韩遂亦备了旗本八骑之一的梁兴与二人同往,可临行之际,梁兴却被马超拦下,只因马腾忌惮韩遂暗中联结荆襄,若可得荆襄粮秣财帛的支持,韩遂亦有机会于西凉将马腾取而代之。

    而徐庶虽心向刘备,马腾却不得不使徐庶为主使,其缘由皆因西凉能言善辩之人寥寥无几,只是于马腾眼中,刘备较之韩遂仁厚许多,且刘备皇叔身份,利用价值更大,所以这些时日让刘备于长安,多占些权势,马腾也听之任之。

    于是徐庶来荆襄之前,便与刘备定计,先联马腾,阻韩遂发展,待韩遂不足为患之时,再慢慢图谋马腾势力。

    只是如今庞山民区区一言,似是道破徐庶心事,徐庶闻之,如何不恼?

    略一思索,徐庶轻叹,对庞山民道:“徐某是代寿成将军,与山民同议合盟一事。”

    庞山民微微点头,见徐庶虽神色如常,眼中怒火却欲夺目而出,庞山民见状,心中冷笑,紧紧相逼道:“粮秣不足向来是西凉军中,一大问题,若联结之时,我荆襄支援粮草,当与寿成将军交割?”

    徐庶闻言,眉头微皱,对庞山民道:“关乎图曹之事,当待奉孝先生离去之后,再作商议。”

    “庞某也只是问问……”庞山民见徐庶几欲失态,不禁笑道:“再说我荆襄与寿成将军治下并不接壤,若运粮草,怕是极难。”

    徐庶咬牙切齿,闻庞山民此言,徐庶才知道庞山民先前所说,皆调侃于他,按捺下心中怒火,徐庶对庞山民道:“既然上将军已思虑起支援我西凉粮草之事,也就是说,上将军同意与我西凉合盟了?”

    “原则上,庞某是同意的。”庞山民说罢,徐庶疑惑,对庞山民道:“上将军是何原则,不妨道出,徐某此番身在荆襄,亦可帮上将军参谋一番。”

    “西凉铁骑,往来如风,战力不可小觑,庞某亦希望有此强援,互为臂助,只是先前寿成将军夺长安后,劫掠三日,百姓因此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者甚众,或许寿成将军遣元直往来荆襄之前,便意识到了先前行径,错处颇多,如今已开始安顿长安百姓,但羌人无安民良策,庞某怜长安百姓生活困苦,欲赠百姓数月吃穿用度,一则为表两家结盟,庞某诚意,二则可代寿成将军,消减城中民怨。”庞山民一语说罢,徐庶不禁大喜,一脸激动的对庞山民道:“此事当真?”

    “元直虽与庞某有些纠葛,可此乃私怨,百姓却是无辜,荆襄富庶,不差这些许粮秣,衣装。”庞山民说罢,徐庶便以为庞山民先前为难,皆是于郭嘉面前故作姿态,却听庞山民又道:“只是元直当知,这粮秣衣装,乃是庞某赠予百姓的,而不是赠予你西凉军马的,此番孔明大婚之后,庞某便会调动物资,使商队往长安一行,但是若被庞某得知,这物资若未到百姓手中,与西凉合盟一事,便立刻作罢!大丈夫有所不为,庞某亦不希望合盟之人,乃掠夺百姓之抢匪!”

    徐庶闻言,愕然半晌,点了点头,庞山民见徐庶应下,对徐庶道:“庞某该说的都已说过,还望元直听在心中,元直当不会小觑,我荆襄于西凉之中的眼线吧。”

    “徐某定然勒令羌人,使其不与百姓为难。”徐庶说罢,庞山民微微一笑,道:“元直如今心意达成,庞某亦不胜酒力,元直可径自离去。”

    徐庶见庞山民已下逐客令,神情讪讪,自袁熙之后,他亦步袁熙后尘,于宴上被逐,唯一令徐庶心中安慰的是,庞山民似乎还有所顾忌,并未令他颜面皆无,想到此处,徐庶拱手与庞山民等人作别,与马岱一同往驿馆而去。

    徐庶一走,堂上只余郭嘉,周瑜数人,对庞山民先前行事,二人皆以为庞山民乃是假徐庶之手,向其示好,之前已与郭嘉有过密议,这长安于郭嘉眼中,早晚被曹操所得,庞山民肯舍财安民,日后曹操重建长安,亦轻松不少,郭嘉相信以庞山民于各家诸侯之中的眼线,若是那徐庶将荆襄钱粮,衣装,用于西凉军马,一旦庞山民有所察觉,必然与其翻脸。

    而周瑜则以为庞山民帮扶西凉,辅以财力上的支持,可解马腾,刘备诸人后患,西凉铁骑战力无双,可这每日用度,所耗钱粮甚众,若庞山民可弥补西凉软肋,马腾与曹操之间,争夺长安,亦是一场大战,这对于牵制曹操军力,使江东入合肥,寿春,于北地开疆拓土,大有裨益。

    只是想到此处,周瑜心中亦有些不是滋味,庞山民如今尚有余财助西凉安民,却不肯予江东些许好处,便是江东欲掠夺曹操土地,庞山民这里也没有丝毫支持,周瑜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对庞山民道:“我江东与山民还是姻亲,山民为何不在我江东身上,大方一回?”

    “公瑾此乃戏言。”庞山民闻言轻笑,对周瑜道:“非是庞某不够大方,而是你江东可自食其力,庞某凭啥帮仲谋养活其治下子民?明人不说暗话,庞某眼中,这天下群雄割据的态势,已渐入尾声,日后可谋天下者,唯有堂上这三家诸侯,诸位与庞某一般,皆有野心,一扫乱世,庞某若是对江东大方,迟早自食恶果。”

    “合盟图曹,山民却如此败兴……”周瑜说罢,愤愤的看了庞山民一眼,却见郭嘉笑道:“山民所言极是,原本天下间诸侯十余,如今只剩其六,这群雄割据的态势,是该了结了,只是余三家诸侯,在郭某看来,亦不是什么好事……”

    “若一家独大,另外两家必然联结,奉孝可是此意?”庞山民闻言,不禁笑道:“如今顾虑这些,为时尚早,奉孝如今,怕是顾不上思虑这般琐事了吧。”

    “郭某素喜刺激,昔日官渡丞相可胜,如今态势虽危,丞相却不是全无胜机,若山民以为,可与丞相放手一战,此役必由郭某接下!”郭嘉言语,毫无退让,周瑜见二人争论,巴不得二人交锋的更激烈些,庞山民先前所言,周瑜皆听在心中,如今江东于这三家诸侯之中,已落于人后,若庞山民可与曹操交兵,必耗时日久,这也是江东奋起直追的最好机会。

    席间觥筹交错,机锋连连,一顿酒直喝道晌午时分,庞山民待二人微醺离去,便与甘宁一道,入了后堂之中,于书案之上,庞山民连撰数道军令,命各路屯兵于荆襄各郡的军中上将,一道往长沙议事。

    甘宁见庞山民如此急切,心中奇怪,对庞山民道:“用兵之际乃是今秋,山民未雨绸缪,虽是好事,可如今便于朝堂点将,是不是太早了些?”

    “只是召诸将同贺孔明婚事。”庞山民闻甘宁之言,不禁笑道:“另外也好叫我军中上将们知晓,此番庞某与孔明二人的谋划,大家一同商议一下,如何夺汉中之地。”

    “汉中?”甘宁闻言,一脸惊愕,瞅了庞山民一眼,见庞山民不似醉酒,对庞山民道:“山民口误,之前山民与诸家诸侯商议之时,所求土地,乃是汝南!”

    “兴霸并未听错,非是庞某口误。”庞山民说罢,微微一笑道:“如今天下人皆以为庞某欲与曹操不死不休,可又有谁知道,当下情形,乃庞某与那郭嘉一同设计,奉孝欲割让半境汝南,予我荆襄,庞某亦当配合与他,演这一场大戏!”

    庞山民见甘宁惊愕莫名,笑叹一声道:“只是庞某不知,这一战过后,天下间还可余几路诸侯……”

    甘宁回过神来,半晌无言,许久之后,对庞山民道:“山民将此机密要事告知甘某,欲使甘某为领军之将?”

    “兴霸所擅,乃是水战,且我军中,兴霸功勋卓著,此建功机会,可交由别人……”庞山民说罢,甘宁却摇了摇头道:“山民莫要小觑甘某,水战甘某可成事,陆战亦可,甘某如今还未去过西川土地,征伐汉中正是山民用人之际,甘某怎可落后?”

    “那兴霸届时便去接收汝南,我荆襄水军,离兴霸不得!”庞山民见甘宁竟想跑到西川,去掺和汉中之战,不禁笑骂道:“若兴霸离去,我水军交给何人掌管?”

    “苏飞不是还在营中么?”甘宁一脸急切,对庞山民道:“是兄弟就休要多说,允了甘某请求,之前战事,甘某从未令山民失望,攻伐汉中定当亦然,甘某此去,必定成事!”

NO.317 庞山民欲用陆逊

    与郭嘉密议之后,庞山民便思索过用兵西川之际,帐下将校如何调配,如今夺下西川,时间尚短,虽西川文武,尽皆归附,可毕竟之前西川与荆襄联系尚浅,若二州军马,合兵一处,这将领之间默契不足,恐怕疏漏难免。

    对庞山民而言,张鲁并不是多么难啃的骨头,且攻伐张鲁之际,正是二州将校培养默契的大好时机,荆襄将校虽今年来,风头正劲,可庞山民心知,西川之中,可当大用者亦有不少。

    张任,严颜,雷铜,吴懿等皆可堪重用,只是其久于川地,于天下间声名不显,如若拿下汉中,继而或可攻西凉,或可攻曹操土地,值此用人之际,庞山民自然不会使西川将领,明珠暗投。

    所以甘宁此番提议,倒是教庞山民颇感为难,甘宁欲往西川,本非大事,可荆襄水军唯有在甘宁手中,庞山民才可安心面对江东,江东屡次出尔反尔,若趁甘宁不在,遣水军再扰荆襄水道,荆襄便难得安宁了。

    苏飞领军虽是不错,然而其擅守不擅攻,庞山民极为讨厌被动挨打的局面,而水军自蔡瑁亡后,张允弃暗投明,此人虽操演水军,有些本领,却又不是庞山民心腹之人,难当大用,所以当甘宁提及欲往汉中,一长见识,庞山民才会如此踌躇。

    思索半晌,庞山民终究是抹不开兄弟情面,微微点了点头,甘宁见状,不禁大喜,庞山民将案上地图摊开之后,对甘宁道:“兴霸欲去汉中,却难为主帅,张鲁军马虽不足为患,可毕竟也是一路诸侯,且其创‘五斗米教’,治下百姓归附,所以兴霸此去,亦当谨慎。”

    “山民大可一切放心,只是不知山民,欲使何人为将,何人军师?”甘宁说罢,庞山民微微笑道:“黄老将军老当益壮,可为军中主帅,兴霸与文长掌左右二军,与老将军遥相呼应,庞某欲令孝直加派西川将校,与兴霸诸人汇合,至于军师,乃是孔明!”

    “若山民遣孔明去,士元必然怨愤。”甘宁说罢,庞山民却苦笑道:“士元心中总欲与孔明一争长短,若使二人同为军师,一旦士元任性,反而不美。”

    “那山民是欲使士元陪郭嘉于汝南演戏不成?”甘宁说罢,庞山民摇了摇头道:“士元与庞某于长沙静待诸君事成……至于陪奉孝先生于汝南做戏者,庞某另有人选。”

    “法孝直?襄阳二蒯?”

    见甘宁心中好奇,急欲知庞山民打算,庞山民摇了摇头,道:“用兵者乃是伯言,伯言师从水镜先生多日,正好于汝南检验一番,且接掌汝南土地,庞某多欲派军中小将参战。”

    “一群少年人,怎可担此要事,若那曹操反悔,我军损伤必然不小。”甘宁似乎认为庞山民这番决策,颇为不妥,建言道:“总要有军中老将随行才好。”

    “汝南之战本就是为军中青壮树立信念,若奉孝欲对其教考,自有伯言奉陪,且以庞某观之,届时奉孝怕是会去抵挡江东周郎……毕竟这诸家诸侯,除去我们,唯江东对曹操的威胁最大。”

    甘宁闻言,微微点头,对庞山民道:“那董衡如何安排?”

    “董将军勇力不凡,可于军中,声望不显,庞某欲令董衡,张任二人一道掌军,镇守汝南,便是曹操平定周遭,日后反悔,想要取回,也不容易!”庞山民说罢,甘宁见其信心十足,亦不多言,对庞山民笑道:“山民大可放心,平定汉中之后,宁定快马赶回,坐镇水军,严防江东异动!”

    “知道就好……”庞山民颇为无奈的看了甘宁一眼,道:“若和平时期,兴霸便是遨游天下,庞某并无意见,只是如今战势已起,自官渡后,此役可一改天下诸侯版图,庞某必须慎重,兴霸于庞某心中,乃水军肱骨,兴霸若不在水军之中,庞某心中没底……”

    甘宁闻言,点了点头,道:“山民心事,甘某尽知,甘某可应下山民,平定汉中之后,甘某便不再任性,专心调教我荆襄水军!”

    庞山民点了点头,又与甘宁商议一阵,抱着一沓卷宗往竹林寻诸葛亮而去,诸葛亮婚期将至,庞山民本不欲打扰于他,只是如今这军马调动之事,庞山民水平尚浅,还须诸葛亮为其指点决策。

    待见了诸葛亮,庞山民将今日之事,尽数告知,当诸葛亮得知庞山民与郭嘉二人做戏诓骗周瑜之时,大笑不止。

    江东都督本是多智之人,奈何遇到了诡谲狡诈的郭嘉与出人意表的庞山民沆瀣一气,想不被骗都难,且若日后周瑜拿不下寿春,汝南诸地,还要输庞山民三月江东税赋,先前庞山民已坑了江东半年税赋,如今又坑一次,想到此处,诸葛亮不禁谑笑道:“兄长好歹也与江东孙权有些姻亲,与周瑜鲁肃诸人,相交甚厚,此计一出,莫非兄长是想看江东英杰,喝粥度日?”

    “江东远比孔明想的要富庶很多。”庞山民闻言,亦是笑道:“江东世家财富依然不可小觑,不信孔明可看看这长沙府上,江东商贾往来账目……庞某所擅,乃安民之道,世家如何,庞某管不着,以庞某观之,若要让仲谋心悸庞某行事,还得再讹他一年江东税赋!”

    诸葛亮闻言哭笑不得,连江东钱粮如何,庞山民都可做到心中有数,庞山民与诸葛亮印象中的诸侯行事截然不同,只是诸葛亮也知道,不可以用常规的眼光去看待庞山民的“歪才”,想到此处,诸葛亮对庞山民道:“兄长此番调兵遣将,以亮观之,还算妥当,亮之前亦想过,日后用兵汉中之时,培养西川与荆襄两方将校默契,只是唯有一点,亮心中难安,若一切如兄长所料,数载之期,天下三分,那这汝南,汉中,以及江夏周边,皆要囤积重兵,亮可代兄长牧土汉中,士元可代兄长镇守江夏,防江东异动,只是这伯言师弟独抗曹操,能否固守,亮实是不知。”

    “那就叫伯言来,由孔明教考一番如何?虽是纸上谈兵,可以孔明之能,观其才气足矣。”庞山民说罢,诸葛亮点了点头道:“兄长对伯言似乎颇有信心,既然如此,亮定要好好会会这小师弟了!”

NO.318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自庞山民为司马徽荐徒陆逊之后,水镜先生对陆逊悟性,大为满意,欲传其衣钵,日夜教导,陆逊也算争气,不过数月,其才名便于荆南广为传扬,已多有世家欲与其联姻,足见荆襄官场,皆看好陆逊日后发展。

    庞山民本欲命随行下人召陆逊前来议事,却想起已经有段日子没去拜见水镜先生了,想到此处,庞山民对诸葛亮道:“今日你我闲暇,孔明愿与为兄去水镜先生处拜见么?”

    “亮愿去。”诸葛亮闻言笑道:“往来政务繁杂,许久未见德操先生,亮心中甚是想念!”

    二人离了竹舍,跨上快马,行不多时,便至司马徽草庐之前,入草庐后,二人遥见陆逊于堂中手捧书卷,细细研读,相视一笑,庞山民轻咳一声,待陆逊侧目,庞山民笑道:“倒是扰了伯言清净,庞某冒昧而来,不知水镜先生可在?”

    “逊这便去里间,通传家师。”陆逊放下书卷,对庞山民微微一笑,道:“先前还未有机会,谢上将军引荐之恩,今日得见,逊当拜谢。”

    “庞某亦有私心,为的乃是我荆襄将来。”庞山民摆了摆手,对陆逊笑道:“既然水镜先生休息,伯言不必通传,此番除来拜见老师外,庞某寻伯言,亦有要事。”

    陆逊闻言,略加思索,便对庞山民道:“上将军与孔明先生联袂而至,莫非是为今秋汝南一役?”

    “伯言才思,果然敏捷。”诸葛亮微微点头,出言赞道,庞山民闻言亦笑,对陆逊道:“亦为请伯言出山相助。”

    庞山民说罢,便将与郭嘉密议之事,林林总总的向陆逊尽数道来,庞山民与诸葛亮的设计,令陆逊眼前一亮,赞叹连连,庞山民说到后来,陆逊亦明白了庞山民欲点其执掌汝南军事,心中不禁感动。

    由江东远赴荆襄,久离故土,陆逊先前并未将庞山民的承诺放在心上,荆襄如今人才济济,书院之中,便是刘琮,刘琦等人,如今亦一心向学,入朝为官,陆逊本来对可师从司马徽,学习兵法韬略,已然满足,可如今庞山民却提及令陆逊掌荆襄军马,且军中之人,尽皆少壮,陆逊不难看出,此举除为固守汝南之外,庞山民还另有考虑,便是使陆逊于荆襄少将之前,树立名望,庞山民如此行事,显然是记得其先前作下的承诺。

    待庞山民说罢,陆逊久久不言,庞山民与诸葛亮二人,见陆逊思索,并不出言打扰,许久之后,陆逊抬起头来,双目放光道:“若家师允陆某出征,陆某必不推辞!”

    “如此好事,当及早应下!”里间传来司马徽爽朗的笑声,显然先前庞山民之言,尽数被其听去,庞山民闻声不禁大笑,对探出门外的司马徽道:“老师何时学的这听人墙根的本事了?古人常言,隔墙有耳,诚不欺我!”

    闻庞山民调侃,司马徽并不动怒,对庞山民道:“老夫本事,已尽被伯言学去,其只欠于兵马战阵之上的治军经验了,此子聪慧,异于常人,老夫得此佳徒,已然无憾,如今山民正是用兵之时,伯言可堪大用!”

    陆逊闻司马徽当面**裸的称赞,脸颊微红,忙躬身逊谢道:“当不得老师如此夸赞。”

    见陆逊羞怯,诸人皆笑,笑过之后,诸葛亮对陆逊道:“先前见伯言思索许久,若伯言掌军,当以何策,制衡曹操?”

    诸葛亮之言已有教考之意,陆逊看了诸葛亮一眼,心中对这个大师兄也极为敬佩,庞山民可掠下西川,这诸葛亮当居首功,且诸葛亮的年纪,比之陆逊,亦大不太多。

    不过陆逊丝毫不因诸葛亮如今于荆襄声望正隆怯懦,稍稍组织了一番言辞,便对诸葛亮道:“若陆某掌汝南军事,当外松内紧。”

    “何为外松内紧?”诸葛亮虽才华横溢,却也不是陆逊腹中蛔虫,不同的主帅,用兵方式也大不相同,诸葛亮倒想看看,陆逊有何办法,可保汝南无虞。

    “先前上将军已与那郭嘉密议,逊入汝南城后,曹营军马多会去收复长安,攻略河北,而上将军与郭祭酒只是密议,若曹操反悔,骤然发难,亦大有可能。”

    “所为外松,是指陆某掌汝南后,要做出一番年少骄狂,不会领兵的姿态,一来可以使曹营之将,面对陆某之时,心高气傲,二来则为验证一下,那曹操是否打算履行与将军联结的承诺,于此事上,陆某还有些私心,便是一旦那曹操背信弃义,陆某自当予其迎头痛击!”

    “而内紧,则因曹操便是将军马调离汝南,城中想必细作不少,此番郭嘉肯与上将军商议的缘由,在于曹操四面皆敌,难挡我荆襄军马与诸侯夹攻,故而奉上城池,使上将军得他半郡土地,只是其心中定然不甘,待曹操平定周遭乱相,必然会有重夺汝南之念,所以陆某首先便要让曹操先前经营,全数变为无用之功!”

    “其后则整顿军马,严守关隘,以待那曹操大举兴兵,我汝南可固守数月,有这数月的时间予上将军运筹,荆襄自有军马,来解汝南之围,于陆某看来,汝南之事,最好的解决方式,便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陆逊滔滔不绝,一语说罢,诸葛亮与庞山民连连点头,本来诸葛亮虽对陆逊亦有信心,只是担心陆逊年少,沉稳不足,可如今观之,陆逊行事颇为稳妥,军中青壮多向往沙场,建功立业,这“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之事,并不是寻常人可以做出的决断。

    庞山民见诸葛亮脸上尽是心悦诚服之色,不禁笑道:“孔明,来之前庞某便说过,咱们这小师弟非比常人,如今孔明心中,可否信服?”

    “兄长识人之明,亮领教了!”诸葛亮说罢,对陆逊道:“执掌汝南,伯言当仁不让!这但求无过,便是有功,如今亮已见了伯言之才,有伯言在,定可让那曹操军马于汝南不得寸进!”

NO.319 孔明大婚,赠书《物理》

    陆逊本就是聪慧之人,见诸葛亮话虽不多,却对其领兵汝南,极为支持,心中微微感动,诸葛亮身居高位,于荆襄,西川二地,其声望仅次于庞山民一人,便是庞统也比之不上,陆逊本以为,身居高位者多嫉贤妒能,可于诸葛亮身上,其情真意切,似乎还在为陆逊可骤掌高位欣喜,陆逊心中不禁暗道,师从水镜先生之时,老师亦与他说过不少为官之道,可是此情此景,陆逊却发现这为官之道,于庞山民与诸葛亮二人面前,似乎派不上丝毫用场。

    庞山民大权在握之后,荆襄,西川二州官场便奉行着能者上,庸者下的原则,且庞山民亦给了昔日为官之时并无作为的官员一条活路,使其转作商贾,以陆逊看来,庞山民这般行事,甚是果决,虽于荆襄,西川收效甚著,可陆逊却隐隐觉得,庞山民于此事之上,日后会阻碍不小。

    挑战传统,本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诸葛亮教考过陆逊之后,便与司马徽聊起了家常,见陆逊若有所思,庞山民对陆逊笑道:“汝南之事,可尽依伯言之计,如今却见伯言愁眉不展,是在思虑何事?”

    陆逊闻言,见庞山民神情真挚,轻叹一声,对庞山民说起了心中顾虑,见陆逊说的严峻,庞山民不禁笑道:“之前还未想到,伯言除军事外,对政事亦有如此不俗见解,只是此事庞某已有运筹,伯言可静观其变。”

    叙过闲言,天色已晚,庞山民与诸葛亮二人,拜别水镜先生与陆逊,纵马而归,一路之上,诸葛亮对陆逊才华,颇为感慨,于诸葛亮眼中看来,陆逊如今便显如此才华,若是汝南战事,一切皆如预料,待其功成,日后可为荆襄中流砥柱。

    届时荆襄朝堂,不仅有卧龙凤雏,襄阳二蒯,再有陆逊这等少年俊杰,将会是何等盛况?

    不知不觉,数日又过,至诸葛亮大婚吉日,其竹林居舍门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诸葛亮如今大婚,比之昔日庞山民“群英会”时,其盛况不遑多让,便是汉中张鲁亦遣使者,送来礼物,各家诸侯,亦有奇珍异宝送至,郭嘉见诸葛亮竹舍门庭若市,对庞山民道:“你荆襄人氏婚庆,排场够大。”

    庞山民只道郭嘉嫉妒,对郭嘉道:“昔日庞某大婚之时,奉孝只赠庞某区区荆襄上将军位,如今孔明大婚,奉孝可已备好礼物?”

    “郭某自有准备。”郭嘉闻言,见庞山民此番来贺,只带了甘宁一人,且甘宁已将礼物送上,庞山民却两手空空,不禁调侃道:“郭某久闻山民与孔明情同手足,可如今孔明大婚,山民似是并未备礼!”

    “庞某自有准备,待道贺之时,庞某便将此物,交予孔明!”庞山民自信满满,说罢,对郭嘉道:“庞某此礼,可使这往来俗物,尽皆失色!”

    郭嘉闻言,饶有兴趣,正待追问,却见周瑜与徐庶亦至,当下闭口不言,周瑜与徐庶二人,尽数见识了诸葛亮大婚这般排场,行至庞山民面前,周瑜嬉笑道:“孔明大婚,比之山民‘群英会’,更是热闹,这功高震主,不外如是……”

    “今日孔明大喜之日,庞某不愿与公瑾斗嘴。”庞山民闻言,微微一笑道:“江东此番,赠孔明何礼?”

    “除金银美玉之外,更有夜明珠十枚。”周瑜话音刚落,却听庞山民道:“江东富庶,果然不假……以后公瑾少在庞某面前哭穷!”

    “只是比不得山民吝啬,周某之前看过往来礼单,却见山民并无一物,赠予孔明。”周瑜轻笑一阵,对庞山民道:“莫非山民亦心中惧怕,孔明功高震主?”

    “于此事上,庞某可不比仲谋……”庞山民触及周瑜心事,周瑜闭口不言,轻叹一声,对庞山民道:“山民,非是周某说你,便是你与孔明相交莫逆,这该备的礼物还是要备上,山民须知,三人成虎,若此番孔明大婚,你并无礼物相赠,荆襄群臣,会作何想法?”

    “庞某已有礼物。”庞山民见周瑜一本正经,对周瑜笑道:“公瑾莫要担心,庞某之前已与孔明说过,当赠孔明与月英妹子,一份不次于庞某‘点石成金’的礼物,庞某乃是雅人,又怎会如你与奉孝这般,只送区区俗物?”

    徐庶见三人聊的热络,且视他无物,心中颇为黯然,闻庞山民此言,徐庶眼前一亮,对庞山民道:“山民是说,此番相赠,不次于山民所掌奇术?”

    “正是。”庞山民点了点头,见徐庶正欲出言相激,对徐庶笑道:“元直莫要再问,待宾客齐至,庞某自会让诸位见识一二。”

    诸葛亮与黄月英礼成之后,便来拜谢往来宾客,见诸葛亮与黄月英携手而至,庞山民从怀中掏出一册,交由黄月英手上,对诸葛亮笑道:“先前庞某承诺,不曾忘却,孔明大婚之时,庞某便将此礼奉上,此物于弟妹手中,远比在庞某手上蒙尘,更有大用。”

    庞山民一言引得身旁诸人,尽皆将目光投降其手中书册,见册上“物理”二字,映入眼帘,尽皆不明所以。

    周瑜见状奇道:“这本小册,便可比山民点石成金?”

    “万物至理,于庞某心中,远远高过点石成金!”庞山民说罢,不理周瑜,对郭嘉道:“奉孝,可借仲康一用否?”

    郭嘉闻言,点了点头,待许褚上前,庞山民对许褚道:“庞某知仲康力拔山河,且看那院中铜尊,重千余斤,仲康可敢效仿霸王举鼎?”

    许褚点了点头,行至院中,宾客见许褚此番异动,尽皆让出一片空地,许褚向手中吐了两口唾沫,弯腰抱住铜尊,大喝一声,铜尊离地而起,许褚面色赤红,欲再加些力气,将铜尊举起,可铜尊委实太大,找不到容易用力的地方,只得又将铜尊放回地上。

    许褚此举,却是让一众宾客尽皆心悸,千余斤的铜尊都可抬起,这得多大的力气?就连那于远处观礼的袁熙,也不禁吞了一口唾沫,早知许褚如此悍勇,之前又何必去寻张南挑衅于他?

    庞山民见许褚归来,对许褚笑道:“仲康勇力,果然不凡。”

    “山民不会只是想让仲康于宾客面前,施展力气吧。”郭嘉见状不禁笑道:“当爽利一些,叫郭某看看,山民此举,是何深意!”

    庞山民闻言微微点头,招来下人,于方尊前缚紧绳索,又命下人取来数根铁杆与滑轮组,待下人装配之后,一套滑轮组支架,在众人面前搭配完成,郭嘉,周瑜诸人,观庞山民此举,莫名其妙,庞山民待下人离去,对一脸好奇的诸人笑道:“庞某这便去将那方尊抬起!”

    庞山民说罢,众人愕然半晌,尽皆大笑,却见庞山民不以为意,自顾自的走到了支架面前,单手拽住绳索一头之后,庞山民轻喝一声“起”字之后,那铜尊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离了地面寸许。

    “这是怎么回事?”

    “此等办法,可用于修筑城墙!”

    “仅用单手,便可使铜尊离地,而上将军似乎并未费多少力气啊!”

    庞山民早已料到周遭惊愕,用力拽着绳索,那方尊已离地面,越来越高,直到铜尊离地一人来高,庞山民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又将铜尊缓缓的放回了地面。

    很满意的看了看宾客们的表情,庞山民凑至周瑜身边,故作惋惜道:“先前倒是忘记与公瑾打赌了……”

    周瑜闻言,唏嘘不已,暗道今日孔明大婚,庞山民并未落其面子,若是之前庞山民设立赌约,估计这众多诸侯,皆会输在庞山民手上,只是对于庞山民“举起”铜尊一事,周瑜颇感兴趣,正如之前宾客所言,若依此法,修筑城墙,可事半功倍。

    “这便是‘物理’之一,当数墨门学派,但比之墨家古法,更为细致。”庞山民一语落地,诸人再看向黄月英手中书册时,目光已变的热切了起来,庞山民对诸葛亮笑道:“孔明可不要怪罪为兄厚此薄彼,为兄虽富甲天下,可对孔明大婚,却不知该送些什么,区区俗物,比不得我二人交情,所以便将此“物理”一技,交由你诸葛家掌管了,而弟妹于奇术一道,本就见解非常,如今得此书册,之后成就,比之孔明亦不遑多让,孔明治国之能,兼之弟妹奇思妙想,如此才是琴瑟和鸣!”

    诸葛亮闻言,心中感动,绕是其往日巧舌如簧,如今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黄月英摩挲着手上的书册,眼眸之中异彩连连,半晌才一脸激动的对庞山民哽咽笑道:“多谢兄长礼物。”

    “月英妹妹何需见外?”庞山民闻言,不禁笑道:“未得此书之前,妹妹已可造水车奇物,如今得此书册,正是妹妹一展才华之时,庞某之前便已说过,此物于妹妹手中,比之于庞某手中,更有用处!”

NO.320 可救袁氏者,乃是江东

    看着黄月英手中的书册,郭嘉,周瑜,徐庶等人的目光久久未能移开,先前诸人皆以为,庞山民之前所言,只是场面话而已,便是周瑜也因庞山民为与其赌斗,而小觑《物理》一册,可是有了许褚举尊这一事的出现,众人才得以明白,庞山民所言不虚。且可轻易搬运重物,只是册子一术,天知道黄月英手中的那本小册中,还记载着什么让人瞠目结舌的手法。荆襄之人皆知庞山民所掌点石成金一术,使二州富庶,如今诸葛家又得此册,结合着诸葛亮于朝堂至上的的地位,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荆襄又有一世家,将要崛起了。周瑜心思微动,想到江东诸葛瑾乃孔明兄长,若是使其一窥书册究竟的话,当是不难,索性没有多说,而郭嘉与徐庶二人,却顾不上与旁人寒暄了,凑至庞山民面前,郭嘉对庞山民道:“山民,这书册可否借郭某一观?”“今日孔明大婚,我等还是不要喧宾夺主的好。”庞山民微微一笑,对郭嘉道:“奉孝又不似弟妹这般,通晓奇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便是将此书予了奉孝,奉孝怕是也看不明白。”“若是给我,郭某自可一窥究竟。”郭嘉虽知庞山民所言不虚,奈何此书册价值,已被庞山民隐隐揭开,郭嘉心情迫切,想要将此奇书,带回许都,便是他看不懂,总有人还是能够看懂的,昔日攻伐袁绍之时,刘晔所造霹雳车亦是神奇器械,若此书可使刘晔一窥,得其精华,应用于军中匠造,帮助甚大。“奉孝莫要为难庞某,再说此册庞某送出,便是孔明之物,若想一窥究竟,去求孔明!”庞山民说罢,见诸葛亮已被荆襄,西川文臣武将围的结实,索性不去打扰他们“沟通感情”,邀郭嘉,周瑜,徐庶三人饮酒,见三人于席间,面上各有所思,庞山民笑道:“只一书册,其中技艺,多未被验证,庞某也只是根据墨家遗法,编撰成书,之所以交予弟妹,只因庞某惜其才华。庞山民说罢,三人面上微微好转,事已至此,庞山民已无诓骗他们的道理,只是有此奇书,却不得一观,三人心中瘙痒难耐,皆面露遗憾之色。且若此书在孔明手中,三人自可施展巧舌,或激或求,暂得此书窥之一二,可书在黄月英手中,三人俱是诸侯谋主,皆有风度,自然不会做出如此欺辱妇人之事。婚宴之上,热热闹闹,待欢宴过后,荆襄群臣各自归去,四家诸侯使节,除袁熙一无所得外,其余三家虽未窥奇书,却对此番荆襄一行,还算满意。翌日,庞山民便于太守府与各路诸侯使者作别,待送走诸人之后,庞山民忙碌的生活难得清净了下来,孔明新婚燕尔,庞山民不欲再打搅于他,正欲归返竹林,却见远处一车,去而复返,车驾之上,正打着“袁”字大旗。袁熙自那日于府上被逐之后,虽恼怒庞山民不留情面,却也知诸侯皆在,事不可逆,于驿馆中等待数日,那庞山民竟似忘却河北所求一般,袁熙心灰意冷,可于孔明大婚之前,袁熙又收到河北书信,其兄长袁谭言如今河北局势,不容乐观,那曹操于邺城军马,调动频繁,袁军于大小战事上,频频受挫,若此番联结荆襄事败,河北危矣。也正因曹军攻势甚急,向来不怎么对付的袁谭与袁尚,却一时间达成默契,联结抗敌,只是曹军如今已不是官渡时候的曹军了,无论于数量上,还是士气上,皆强过袁军,且自河北四庭柱或死或降之后,河北军中,再无上将,但凡军马对战,曹营欲斗将之时,河北竟无一将,敢与之对敌。曹营领军大将夏侯渊的威名,如今已使河北诸郡,小儿不敢夜啼。袁熙无法,只得待其余三家诸侯离去之后,再度归来,下车之后,袁熙急行数步,至庞山民面前,顿首便拜道:“望上将军救我河北一救!如今曹军,攻的甚急,若此番抵挡不住那夏侯渊攻势,袁家河北基业难保!”庞山民见袁熙哭求,微微一叹,虽对此人并无好感,可庞山民还是将袁熙扶了起来,对袁熙道:“显奕,非是庞某不欲救援河北,而是之前我荆襄已与各家诸侯,作下商定,若此时兴兵汝南,便是坏了图曹大计。”袁熙闻言,不知该如何再劝,一脸苦涩道:“只怕到了入秋之际,我河北已无多少军马,与那曹操再战了,家父生前数年征伐,民间并无休养生息,不敢欺瞒上将军,此时的河北,已不是昔日河北了……”袁熙难得的开诚布公了一回,倒是让庞山民有些惊讶,看来河北形势怕是真的已经到了关乎袁氏存亡的时候了,庞山民不曾想到,曹操先失长安,又被荆襄军势,威胁汝南,可曹操还有如此力气,将河北军马打成这般模样。想到此处,庞山民轻叹一声,对袁熙道:“非是庞某不欲相助袁家,而是你我两家,路途遥远,且那曹操久经沙场,又如何肯放弃如今大好的河北局势?袁熙闻言默然,不知该如何辩驳,许久之后,袁熙双目含泪,对庞山民道:“那上将军以为,我河北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乎?”庞山民思索片刻,摇了摇头道:“庞某不知河北境况,究竟如何,只是显奕欲使荆襄军马,如今便出兵汝南,根本就不现实,不过若显奕欲求强援,庞某倒可以为显奕指条明路。”袁熙闻言,抹了一把面上泪水,一脸急切道:“上将军有何妙计?”“显奕当赶在公瑾登船之前,将其拦下,与其商议夹攻曹军之事……”庞山民闻言,对袁熙道:“之前荆襄江东大战一场,庐江军马,尚未归返江东,若显奕可抛厚利而引那江东相助,提早图江北土地,便可使曹操腹背受敌,自顾不暇!”

no.321 大乔探亲

    袁熙自得河北书信之后,脑中一片混乱,如今听得庞山民一言,如大梦初醒,当下与庞山民作别,引车队往长沙渡口,去追周瑜,庞山民见袁熙来去匆忙,心中暗叹,昔日袁绍乃堂堂诸侯之首,如今其子嗣却混得如此凄惨,若是袁绍泉下有知,想必也死不瞑目吧。

    怂恿袁熙去追周瑜,只是庞山民随口道来,江东之前被荆襄讹诈不少,庞山民也想给江东一个很敲河北竹杠的机会,河北距荆襄遥远,往来不便,若只是讹诈钱粮,讹诈江东对庞山民而言,便捷许多。

    且庞山民本来也希望,河北袁氏可以将曹操军马,牵制的更久一些,若是周瑜可使庐江军马尽出,于合肥,寿春等地,亦要囤积军马,应对江东攻势,将曹操与江东拖入战争的泥潭,近些时日,荆襄筹备军马攻伐西川,也可以心无旁骛。

    此番诸侯会盟,各家诸侯虽与庞山民谈的不错,可庞山民只言于秋日用兵汝南,具体何时用兵,乃荆襄内务,徐庶,周瑜二人皆因郭嘉同在,未敢出言相询,所以各家诸侯,皆将目光放在了荆襄与汝南交接之处,镇守新野等地者乃是凤雏庞统,其于荆襄,有调动军马之权,此番孔明大婚,庞统只派人送上礼物,却未亲至,显然此事于各家诸侯使者心中,蒙上了一层别样的意味。

    有人认为,庞山民会及早调动军马,趁曹操分身乏术之时。强夺汝南,兵逼许都,也有人认为庞山民会履行承诺,坐待秋收之时,依仗荆襄富庶,与曹操对峙,打消耗战。

    而庞山民的打算却与诸人大不相同。也需不用多少时日,庞统便要回长沙复命,由陆逊接掌大军军权。只是想到庞统性情,庞山民便有些头疼,若庞统得知。此番大战,庞山民无意使庞统领兵的话,这混人又少不了一番吵闹。

    于庞山民看来,卧龙凤雏尽皆不世英杰,若二人各领一军,小规模的战事,庞统可胜孔明,但若是大战,于大局观上,庞统比之孔明还要略逊一筹。庞山民之后欲用庞统的地方还有许多,自然想慢慢磨一磨这族弟的性子,免得再如之前西川那般,用计过险,枉送性命。

    跨上快马。正欲往竹林而去,庞山民又见下人往府门赶来,心中不禁苦笑,诸事繁杂。

    庞府下人行至马前,待说明来意,庞山民点了点头。命下人牵马,往城中别院而去。

    近日以来,先是与各家诸侯谋主商议合盟之事,又帮孔明操办大婚,鲜有去别院拜会吴夫人的机会,孙尚香自有孕之后,便去了别院陪伴吴夫人,一则有亲母照料,可使庞山民放心处理军政要务,二则因孙尚香知不可与庞山民行房事,不愿于竹舍之中,听隔壁霏霏之音……径入吴夫人府上,庞山民正欲入堂中拜见,却见一靓丽身影,将目光投来,庞山民抬头望去,愕然半晌,继而笑道:“大乔夫人之前是与公瑾,一同到的?”

    大乔委身一礼,对庞山民道:“本欲来拜会母亲大人,如今知尚香妹妹有孕,妾身打算陪伴尚香产子之后,再回江东。”

    见那大乔目光扑朔,似乎还有话说,庞山民微微一想,便明白其中究竟,对大乔笑道:“夫人此来,是想念绍儿了吧!”

    大乔抿了抿嘴唇,微微点头,正欲开口相求,却听庞山民道:“绍儿于西川之时,颇有昔日伯符风采,先前督大军粮草,亦有功勋,如今已官至奋威校尉,于军中颇得同僚赞誉……庞某亦许久未见绍儿,既然夫人如今亲至,庞某便命人传绍儿归来如何?”

    大乔闻言,心中激动,点了点头,庞山民与大乔一道步入堂中,见吴夫人与孙尚香相谈甚欢,对吴夫人拜道:“近日以来,诸侯使者多往来荆襄,且操办孔明大婚,耽搁许久,数日未来拜见岳母大人,还望岳母大人恕罪。”

    吴夫人微微摇了摇头,庞山民见其欲言又止,心中奇怪,却见大乔对吴夫人笑道:“上将军已允了绍儿,回来与母亲大人团聚。”

    原来如此。

    庞山民闻言,轻叹一声,对吴夫人道:“岳母大人若是欲见绍儿,知会庞某一声便是,一家人何须见外?”

    行至孙尚香身旁跪坐,庞山民对吴夫人与大乔说起了近些时日,军中将校对孙绍的评价,孙绍入军营之时,并不被人看重,领兵运粮,诸人也只道孙绍是仗着于庞山民之间的姻亲关系,得此官职,可是孙绍于行军路上,毫无世家子弟骄奢之气,且遇难以决断之时,常向军中长者请教,入川之后,便是平定作乱南蛮之时,孙绍也屡有功勋,短短一年时间,从一运粮主簿,迅速窜至奋威校尉,若再有功勋,则可得将军职,这般年纪,便官至将军,孙绍也算颇有其父遗风了……吴夫人与大乔听了庞山民的讲述,眉宇之间,多有喜色,孙尚香亦出言赞道:“这才有点我孙家大好儿郎的样子。”

    庞山民闻言,亦点头称是,原本庞山民对于孙绍,并无多少重视,只欣赏其性格刚直,至于武艺,孙策可与太史慈半斤八两,而八个孙绍,也难是太史慈对手,如今看来,这史上之事,不可尽信。

    当然,这也跟之前孙绍于江东,被孙权欺压关系不小,只是此事庞山民已懒得再想,于庞山民看来,军中之事,比之朝堂更求公正,之前镇守西川者,乃黄忠,法正,孙绍可得此二人欣赏,而获提拔,自然可证明其真正本领。

    不多时候,庞山民便与吴夫人等人相谈甚欢,如今孙尚香小腹已微微有了隆起之相,与之相见之时,平日里无所顾忌的荆襄上将军,却于堂中三个女子面前行事小心翼翼,倒是让吴夫人见了之后,调侃连连。

    孙尚香面嫩,闻母亲之言,不敢顶撞,却双颊绯红,对庞山民道:“妾身没有夫君想的那般娇气。”

    “雌虎怎会娇气。”庞山民说罢,余人又是一阵大乐,却见大乔面上,神情似是有些黯然。

    “嫂嫂心中,还有顾虑,大可与庞某一言,若庞某能帮,必不推辞。”庞山民说罢,吴夫人与孙尚香亦是看到了大乔面上,神情有异,二人不禁疑惑,吴夫人亦道:“若于公瑾处,住的不便,便与我同住长沙亦可,如今老妪已明了,于长沙并非为质,先前老妪去了水寨一行,于那甘宁面前,言欲回江东,兴霸将军二话不说,便欲为老妪备船,老妪才告知兴霸将军,归返只是戏言……”

    庞山民还未知晓,之前吴夫人竟然去了一趟水寨,好在之前庞山民已吩咐甘宁,若吴夫人欲归江东,无需阻拦,论其缘由,并不是吴夫人身份于荆襄无用,而是庞山民对吴夫人行事素来敬佩,且同为一家之人,不欲使其遭遇委屈。

    吴夫人一脸赞叹,对庞山民道:“大丈夫当如是!诸侯交战,事不可逆,可征伐之事,于女子有何关系,昔日文台在时,对老妪便是如此,如今老妪观山民,虽是文人,行事颇有英豪风骨!”

    庞山民闻吴夫人赞言,轻笑一道:“夫人谬赞了,夫人说起此事,庞某倒是明白大乔夫人适才为何闷闷不乐了……若庞某没有猜错,夫人是刚才于欢宴之中,想到伯符当年……”

    大乔闻言,微微一惊,对庞山民道:“妾身已被将军窥破心事……”

    庞山民闻言亦叹,想来大乔一生也算命途多舛了,青春年少,便要守寡,于江东生活,又被那孙权软禁,连儿子的前程,都得不到保障,这一路走来,外人只知其倾国倾城,美艳如花,可红颜薄命,又有谁去与她分担。

    想到此处,庞山民亦收敛笑容,长叹一声道:“夫人当节哀,人生在世,须向前看,过去的事情,还是让它们随风而逝的好。”

    庞山民出言劝慰,三女面上哀色尽皆散去一些,大乔眼眶微红,对庞山民道:“妾身扰了诸位欢宴,心中惶恐。”

    “无妨,皆一家人,喜怒哀乐大可直言。”庞山民摆了摆手,对吴夫人道:“于外庞某乃荆襄上将军,这入了夫人府上,庞某只是夫人小婿,这嫂嫂心有所思,庞某劝说不住,还望夫人执掌大局。”

    吴夫人闻言,不禁笑道:“山民何故过谦,古往今来,皆男子当家做主,如今府上只一男子,便是山民。”

    “如何敢给孙氏当家……”庞山民说罢,对吴夫人笑道:“这孙氏家事,还须夫人做主,便是庞某家事,亦要与尚香商议,谁叫庞某娶了江东雌虎,却打不过她呢……”

    孙尚香闻言,更是羞恼,白了庞山民一眼,索性不接庞山民话茬,对庞山民道:“如今嫂嫂已至长沙,欲见孙绍,亦欲与母亲久住一段,夫君,这安顿嫂嫂之事,便要麻烦你了。”

NO.322 袁熙渡口拦周郎

    大乔欲久居荆襄,庞山民并无意见,之前于吴郡之时,大乔孙绍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后又为避孙权而迁徙柴桑,可居周郎府上,这坊间传言亦是不好,如今来了荆襄,大乔到可以与吴夫人同住,且庞山民欲兴兵汝南,原本亦要将孙绍遣回荆襄,届时一家团聚,倒也不错。

    庞山民想都没想便应下了孙尚香所请,吴夫人闻言,颇为赞许的看了庞山民一眼,心中却是一阵黯然。

    江东孙氏虽盛极一时,然而这家中却始终难以体会到真正的亲情,昔日孙权应下庞山民,质母长沙之事,已令吴夫人有些心灰意冷,若孙策尚在,便是战至一兵一卒,也必不肯受如此屈辱,来长沙前,吴夫人已经做好了受人欺辱的准备,可来了之后,却发现庞山民此番作为,并非是为了诸侯征战,为荆襄增添以胜江东的筹码,庞山民政务繁忙,却时常来吴夫人处拜见,一应所求,无有不应,视其如亲母一般,这般心情,自孙策死后,吴夫人鲜有体会。

    或许孙策只擅兵事,于政道并无建树,可作为一个儿子,孙策极为孝顺,来长沙之后,吴夫人也算想开了,庞山民亦是孙尚香夫婿,乃其半子,上天让她最喜爱的儿子英年早逝,便又给了她一个女婿,以享天伦。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大乔面上清冷之色,亦散去不少,庞山民看过大乔几眼之后,心中稍安,这女子一生命苦,如今到了荆襄,待孙绍归来,也可过一段舒心日子了。

    袁熙快马加鞭,终于在周瑜登船之前,将江东一行。拦截下来,甘宁于渡口处见袁熙至,心中好奇不已,忙命信使快马将此事通报庞山民。

    袁熙气喘嘘嘘,短短数语便将先前庞山民提议,告知周瑜,周瑜闻言。皱眉不语,若说之前袁绍统领河北之时。周瑜倒也有与袁绍结盟的想法,可今时今日,周瑜还真有些看不上这日渐衰弱的河北袁氏了。

    若袁绍三子可团结一心,共抗曹操,也还罢了,然而河北当下,若非曹操大军相逼。早就自乱阵脚,同室操戈了,此内忧外患的袁氏,并非江东盟友的最好选择。

    周瑜思索片刻,对袁熙笑道:“先生适才所言,乃山民所教?”

    袁熙点了点头,又道:“上将军曾言,若我河北可广出钱粮,江东便可及早攻略之前所图州郡,反正江东如今已与曹操结怨。提早兴兵,无非是怨恨更深一些,对江东而言无伤大雅,却可救我河北,乱曹操根基。”

    焉知不是庞山民之计?

    周瑜心头冷笑,什么叫怨恨更深一些?若是江东趁曹操顾此失彼,提早出兵,胜了还好。一旦事败,以那曹操心性,定先清算趁乱偷鸡摸狗之人。若曹操用兵,江东于江北之地。皆难保全,庞山民使袁熙如此行事,那荆襄可不出一分力气,观三家诸侯交战,倒是打的大好算盘。

    只是若如今拒绝,那河北败亡指日可待,若袁氏败,曹操便可空出手来,专心对付联盟诸侯,江东开疆拓土的想法,怕是更要付之一炬了,且如今还是给袁氏雪中送炭的机会,若江东出兵,使得曹操一时间难下河北,袁氏日后,亦会对江东感恩戴德,河北盛产战马,若可保全袁氏,江东战马的供应,亦当源源不绝。

    周瑜发现,一时间竟有些难以取舍,皱眉思索半晌,周瑜对袁熙道:“此事周某倒是愿帮显奕,只是周某不知,计乃山民所设,他这设计之人,居然毫无表示?”

    “得上将军一计,袁某已是知足。”袁熙闻言苦笑,对周瑜道:“先前袁某于堂上之事,遭上将军厌恶,如今肯伸援手,仁至义尽……”

    “此关乎河北存亡之事,若显奕可放下脸面,苦苦求之,以山民仁厚,必生恻隐之心,我两家诸侯,同帮河北,比之江东独自用兵,胜算更大!”周瑜说罢,袁熙眼前一亮,继而摇了摇头道:“何敢再去求上将军相助?”

    “区区脸面重要,还是你河北数十万百姓,军马的性命重要?”周瑜见袁熙犹豫不决,冷笑一声道:“既是诸侯征战,显奕还是不要如此天真的好!”

    袁熙闻言,咬了咬牙道:“既如此,若周都督肯出兵攻曹,袁某就算抛下脸面不要,也必说得上将军用兵,大不了袁某便赖在荆襄了!”

    周瑜闻言笑道:“山民辩术不俗,凭显奕一人,怕是难以劝动,之前周某曾闻,显奕欲使甄氏女远嫁荆襄,唯今之际,显奕当使美人计诱之!”

    袁熙闻言,连连点头,对周瑜道:“这便使人召甄氏前来,商议联姻之事,若我河北亦有人可与上将军联姻,荆襄一旦出兵,河北当保无虞!”

    周瑜闻言心中暗笑,庞山民与孙尚香结亲之时,江东也是一般想法,欲借庞山民东风,努力发展自身民生,商贸,可后来这民生,商贸却是一年不如一年,如今周瑜已然明白,这使女嫁荆襄,绝非什么好事,那庞山民执拗起来,可是不讲情面。

    不过若袁,庞结亲,曹操亦会为之忌惮,于周瑜眼中,眼下最紧要的事情,是攻占江北土地,只要能让曹操恶心的事情,周瑜都乐得去做这个推手。

    想到此处,周瑜对袁熙笑道:“我江东何时出兵,自会派人往显奕处传递消息,此番周某回去,便会于庐江陈兵数万,以解袁氏河北之围,只是显奕当知,我江东今年来,征战无数,已不似先前那般富庶,这该予我江东的军需费用,你河北也要帮衬一些。”

    “都督所言,显奕不敢忘记。”袁熙闻言不禁大喜,与周瑜拜别之后,当下便命下人渡江,快马奔赴河北,送甄宓于庞山民府上,袁熙相信,以甄宓美貌,这庞山民不消多久,便会对其听之任之,如今甄家一族,多在袁家效力,若有差遣,甄宓念及家人安危,又怎敢忤逆行事?

NO.323 孙家气节,依然传承

    庞山民自然不会想到周瑜临行之时,还会算计于他,且用的还是美人之计……若此事被庞山民知晓,庞山民定然腹诽周瑜这厮,已经赔了一个夫人还不长教训不成?

    袁熙去而复返,并未令庞山民有多少意外,只是庞山民不愿再度接见袁熙,此人之前行径,令庞山民颇为不喜,于是河北使者只得居于驿馆,袁熙如今心态已不似先前那般焦急,劝得江东陈兵庐江,曹操于河北的攻势,亦将减缓一些,欲引荆襄军马,征战汝南之事,也可待先将甄宓送至,结好庞山民后再说。

    不过数日,孙绍便得庞山民令,归返荆襄,孙绍得知母亲已至长沙,单人单骑,日夜不停,于太守府拜见庞山民之时,庞山民见孙绍风尘仆仆,不禁唏嘘。

    “绍儿可先回府,与大乔夫人及吴老夫人团聚。”庞山民说罢,孙绍却面容坚毅的摇了摇头,从怀中抽出信笺,对庞山民道:“此乃孝直先生手书,先生知绍儿归返长沙,便将今日西川之事,书于纸上,禀报上将军。”

    “西川之事,孝直先生可作决断。”庞山民笑着接过孙绍递上书信,并未拆开,而是拍了拍孙绍肩膀,笑道:“这年余未见,绍儿成长不少,伯符在天有灵,必然欣慰。”

    “董将军也是姑父这般说法……”孙绍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对庞山民叹道:“上月绍儿与董将军大败作乱蛮人,董将军醉酒之时。还称绍儿家父名讳,一口一个‘伯符’喊的,痛哭流涕……”

    原来是孙绍样貌,勾起董衡哀思了,庞山民点了点头,对孙绍道:“今日并无多少政务,庞某可与绍儿一同拜见老夫人。只是绍儿当先留在府上,清洗一下,免得家中长辈看过心疼。”

    孙绍归心似箭。却点头称是,庞山民将孙绍引入后堂,命人取水为孙绍清洗。孙绍卸下衣甲之后,前胸后背,皆有伤疤,狰狞可怖,庞山民见过之后,大吸一口冷气,对孙绍道:“绍儿,这伤是怎么回事?”

    “为将者哪有不受伤的。”孙绍对身上创伤不屑一顾道:“姑父勿要忘却,绍儿乃伯符之子,家父每战必一骑当先。绍儿又怎可坠了家父名声?且军中将士,视绍儿如兄弟一般,可代袍泽受些伤痛,乃是绍儿荣耀。”

    见孙绍比之初至荆襄之时,成熟不少。庞山民心中既喜又疼,呆呆的看着孙绍洗漱之后,庞山民轻叹一声,对孙绍道:“庞某有一事,欲待归家之前,与绍儿商议。”

    “姑父但言无妨!”

    “绍儿。若你这身上创伤,被老夫人与你母亲看过之后,必然埋怨庞某,此事乃庞某先前疏忽,若你娘与奶奶提出,让你离开军营的话……庞某也只得遵从。”庞山民说罢,孙绍勃然色变道:“姑父怎可如此?”

    “庞某可不想伯符遗孤,亡于阵前……”庞山民轻叹一声,对孙绍道:“绍儿当知,庞某对汝父素来敬佩,虽庞某见绍儿屡立功勋,心中欣喜,可伯符一门,仅你这一根独苗,若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庞某又有何面目,再去拜会岳母大人?”

    孙绍口拙,不知该如何辩驳,一脸委屈道:“姑父智计百出,当代绍儿与奶奶处多美言几句。”

    “此去拜会岳母大人,庞某不挨骂就算谢天谢地了……”庞山民也一脸无奈,待孙绍穿戴完毕,庞山民与孙绍一同往吴夫人府上走去,一路上庞山民皱眉不语,显然如何处理孙绍的问题,令他颇为头疼。

    思索半晌,待行至吴夫人门口处,庞山民猛然惊醒,对孙绍笑道:“或许有计,可使你重归军营!”

    孙绍当下驻足,一脸欣喜的看着庞山民道:“姑父有何妙计。”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若可为你孙家,将血脉延续下去的话,尚有望改变你家中长辈心意。”庞山民说罢,孙绍亦一脸欣喜,继而眉头又纠结起来,对庞山民道:“姑父,也不知道祝融丫头,近来怎么样了。”

    呃……险些把这事儿忘了,庞山民闻言,又变得一脸苦涩,祝融乃南蛮公主,这孙绍又是猛虎遗孤,二人若是抛却了这汉蛮成见,也算是门户相当,只是庞山民心中惴惴,蛮人那边暂且不提,便是吴老夫人处,孙绍娶个野蛮丫头回家,怕是不会欣喜吧……

    毕竟当下敢娶母老虎的人,尚不多见,除庞山民有此胆魄外,别人还真没有能治住母老虎的本事。

    见吴夫人府大门已开,庞山民索性不再多想,唯今之际,还是走一步看一步的好,实在不行,也之能先委屈孙绍,先撺掇出几个娃娃再说了……

    庞山民与孙绍联袂而入,大乔推门而出,见孙绍时,双目凝住,只刹那间,眼眶通红,再也不似先前大家闺秀那般淡然,泣声冲了上来,一把抱住孙绍,口中呢喃道:“伯符!你终于可回来了……”

    孙绍鲜见母亲如此失态,当下呆呆的不敢言语,庞山民却心中暗道,这孙绍乃孙策之子,如今又在西川历练颇多,想必其身上已有些孙策昔日风采了,也难怪一年不见,大乔将孙绍,认作孙策。

    见大乔抽泣不止,庞山民轻叹一声,对孙绍道:“还不叫娘……”

    孙绍苦笑着抱了抱母亲,对大乔道:“娘,我是绍儿,不是爹爹。”

    大乔闻孙绍声音,才恍然大悟,抹了一把面上泪水,一脸潸然道:“绍儿,娘刚才只是太想你爹爹,有些失态……回来了就好,娘这便去给你准备饭菜……”

    “嫂嫂,此等琐事,还是让府上下人来做吧,绍儿回来,当一同拜见岳母大人才是。”庞山民说罢,大乔才回过神来,一脸娇羞的看着庞山民道:“让上将军见笑了……”

    “伯符与夫人夫妻情深,山民又怎敢见笑。”庞山民说罢,对孙绍道:“对了,你姑姑如今有孕,待你见了你姑姑时,轻手轻脚一些!”

    孙绍闻言,面露喜色,对庞山民道:“姑父,你厉害啊,这么快我便要有弟弟了!”

    “是你姑姑厉害……”

    庞山民白了孙绍一眼,对孙绍道:“勿要回家之后就失了礼数,先前你娘还夸你有伯符风采,如今你却如此毛躁……”

    孙绍闻言,收起少年人姿态,一脸坚毅的点了点头,三人入了厅堂,吴夫人与孙尚香见孙绍归来,尽皆大喜,孙尚香连连称赞,对孙绍道:“果然从军中回来,绍儿比之从前,大不相同!”

    “全赖军中各位叔叔,伯伯教导的好。”孙绍说罢,便与吴夫人与孙尚香见礼,见其仪容风采,二人心中,尽皆满足,先前于江东之时,孙绍不通礼数,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蛮横小子,如今却于众人之前,口齿伶俐,进退有据,若是孙策尚在,便是有人说孙绍是孙策的兄弟,怕是亦大有人信。

    待众人落座,三女便滔滔不绝的询问起了孙绍这一年来的生活,孙尚香于军营日久,自然是知道军队之中的那些门道,孙绍能从一区区粮吏,短短一年之间便升至奋威校尉,自然有庞山民这个荆襄上将军的因素,可是也离不开孙绍于军营中的打拼,这军功可不是只凭门第,就可已飞速攀升的……

    见孙绍尽是说些军中开怀欢乐之事,孙尚香微微皱眉,对孙绍道:“绍儿,这一年多来,你所得功勋,可有依仗家世,强夺别人的?”

    孙绍闻言,眉头大皱,正欲发作,却想起之前庞山民曾言,如今姑姑已有身孕,深吸了一口气,孙绍解开衣袍,露出精壮的上身,对孙尚香道:“绍儿自然知晓道理,这不该是绍儿的东西,绍儿不拿,但是绍儿的东西,绍儿也不会让别人夺走!”

    说罢,孙绍手指肩头那道三寸多长的伤口,对孙尚香道:“此创口是绍儿刚入营中,掌百夫长时,被一蛮族统率所伤,绍儿亦留下了他的性命!”

    孙绍屡屡讲述着身上创口的来历,大乔听得泪流满面,便是吴夫人与孙尚香这等女中豪杰,亦不禁动容,孙绍说完,见诸人皆默不作声,孙绍又道:“之前于太守府洗漱之时,姑父怕奶奶与母亲担心,欲将绍儿赶出军中,只是绍儿对这一年多来的军中生活,已有感情,家父虽只有绍儿一棵独苗,可绍儿与营中还有着数万兄弟!所以此番归家,绍儿欲请奶奶,母亲,勿要为难姑父,从军一途,乃绍儿选择,跟他人无关,我孙绍乃猛虎之孙,霸王之子,虽不可将我孙家气节,流传江东,亦可将我孙家美名,留在荆襄,西川!”

    孙绍说罢,堂上诸人感慨不已,孙绍一词一句,皆掷地有声,便是吴夫人这见多识广之人,也不知该如何辩驳,半晌,默然许久的吴夫人轻叹一声,一脸欣慰道:“绍儿,你很好,奶奶甚是满意,待日后于九泉之下,奶奶定当将绍儿表现,告知文台,伯符,我孙家气节,自他们故去之后,依然传承!”

NO.324 孙绍当婚,祝融当嫁?

    吴老夫人虽话语坚决,却再也忍不住涟涟泪水,看着这大乔,吴夫人二人哭哭啼啼的样子,庞山民却不知该如何劝慰。

    孙绍有其父之风,本是喜事,只是孙绍如今不仅继承了孙策的风骨,还继承了他当年的倔强,孙绍也看不得家中长辈悲戚,一脸求救,可怜巴巴的瞅着庞山民,欲庞山民开口,调解一下这堂上气氛。

    庞山民也不知该如何劝说,等二人哭了一会儿,收起面上哀色之时,才轻咳一声,对二人道:“岳母大人深明大义,庞某佩服,只是此番绍儿归来,庞某欲放他休养一阵,绍儿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老夫人当将绍儿这这婚姻大事,早做打算。”

    吴夫人闻言,眼前一亮,大乔亦点了点头,道:“家夫已故,如此多赖上将军操持了!”

    庞山民见二人皆对孙绍婚事,十分上心,对孙绍道:“绍儿,你于荆襄之中,可有爱慕女子?”

    庞山民一言落地,孙绍满面通红,半晌之后,对庞山民支唔道:“姑父莫要装糊涂!”

    这个傻子!

    庞山民心中暗骂孙绍脑袋转不过弯,提及求娶祝融一事,明显从孙绍口中说出,更为妥当,孙绍年幼,若爱慕一蛮族女子,家中虽暂会不喜,可大乔与吴夫人当看在孙绍有所长进,且常常征战沙场,刀头舔血,拗不过他,没准会酌情同意孙绍提议,可这由庞山民口中说出。意味便大不相同,江东孙氏乃是名门世家,若要让吴夫人与大乔,完全摒弃门第之见,其难度可想而知,且二人心中,难免会认为庞山民促成这场姻缘。乃轻视孙家。

    庞山民讪讪不言,大乔一脸疑惑道:“上将军与绍儿之间,还有机密不成?”

    “非是机密。只是绍儿爱慕之人,庞某亦知晓一些。”庞山民说罢,将目光投向孙尚香。孙尚香亦知孙绍对祝融情谊,苦笑一声道:“绍儿爱慕之人,乃南蛮公主。”

    南蛮!

    孙尚香一席话,令大乔与吴夫人惊愕半晌,许久之后,吴夫人回过神来,对庞山民道:“山民,此事你早已知晓?”

    庞山民苦着脸,点了点头道:“那祝融久居庞某家中,此事庞某亦有所闻。只是担心祝融身份,岳母大人与大乔夫人,皆不肯接受,庞某本以为,绍儿年少情怀。去了西川安定一阵,或可忘却这段姻缘,可如今看来,绍儿心中,已有决断。”

    孙绍闻言,亦对吴夫人道:“绍儿非祝融不娶。只是不知这一年来,她可有长进,若是斗不过她,绍儿还怕她不给机会呢……”

    大乔与吴夫人面面相觑,孙绍欲娶你蛮族女子为妻之事,倒也罢了,可观孙绍如今模样,似乎还求而不得,江东孙氏何时没落至此,想到此处,吴夫人一脸阴霾,道:“若绍儿真心爱慕此女,可纳此女为妾。”

    庞山民心中暗叹,果然想要成全这场姻缘,并不容易,吴夫人认为孙氏乃豪族,蛮女配不上孙绍,而于蛮族之中,谁知道孙氏是何许人家,还想纳堂堂公主为妾?若是此事,处理不好,影响的不仅仅是孙氏与祝融两家,而是整个荆南与西川的蛮汉关系。

    不同的种族,傲慢与偏见似乎总在这般时候,难以避免,于庞山民看来,若是一年前的孙绍,还真配不上祝融丫头,如今的孙绍,倒是与祝融有些般配,只是如今观吴夫人,明显不适合庞山民将心中所想,尽数道出,想到此处,庞山民一语不发,而沉寂了半晌的孙绍,却一脸坚毅的摇了摇头,道:“奶奶,莫要多说,此女绍儿必娶之!”

    “你!”吴夫人闻言,一脸薄怒道:“做了校尉,翅膀硬了,敢不听奶奶的话了?”

    大乔见吴夫人怒,忙对吴夫人拜道:“都是媳妇教导无方。”

    “岳母大人勿要动怒。”庞山民说罢,轻叹一声,如今情形已容不得他再如先前那般,一声不吭了,庞山民一脸真挚的看着吴夫人道:“此事如今言之,为时尚早,可给绍儿一些思虑的时间,岳母大人与大乔夫人也可以商榷一下,看看可否稍作让步,成全此段姻缘,以庞某观之,那祝融丫头虽说性烈了些,却武艺不俗,十分聪慧,虽于礼数之上,蛮女不知轻重了些,可此女心性,却是一善良女子。”

    吴夫人闻言,微微一愣,对庞山民道:“这么说来,山民是支持这段姻缘了?”

    庞山民微微点了点头,孙绍见状,欢喜异常,对吴夫人道:“奶奶,现在不是孙儿同不同意的问题,而是那祝融能不能看得上孙儿……便是即可与那丫头履行约定,马上争斗,绍儿亦无把握,可获全胜。”

    “女子打打杀杀的总是不好。”大乔还欲再劝,孙绍却摇了摇头,道:“其余事情,绍儿皆可与母亲,奶奶商议,唯有此事,绍儿欲独断专行一回,绍儿于西川之时,对祝融朝思暮想,待那祝融,当如父亲待母亲一般……”

    吴夫人看着孙绍一脸决绝之色,心中暗叹,这孙家男子怎么总是这般霸道,孙坚如此,孙策如此,就连孙绍,也继承了这恶劣性子,半晌之后,吴夫人长叹一声,对孙绍道:“可那女子,毕竟只是蛮人,乱我孙家血脉,若绍儿执意如此,当娶一汉女为平妻。”

    “我看玲儿丫头不错,与那祝融,也甚是相投。”孙尚香话音刚落,庞山民连忙劝道:“玲儿不行!”

    “为何?”孙尚香一脸疑惑的看着庞山民道:“亲上加亲,有何不好?”

    “两个暴躁丫头入了家门,整日只剩打斗了……”庞山民白了孙尚香一眼,心中暗道这丫头怎么总是胳膊肘往娘家门拐啊?虽孙绍如今,长进不小,可若说配吕绮玲,差距依然不小,便是于玲儿面前提了,玲儿怕是也看不上孙绍吧……

    孙尚香闻言,思索片刻便点了点头,继而眉头微皱道:“既然绍儿喜欢,那祝融之事,便允了绍儿亦是无妨,只是这平妻人选,夫君可有提议,也好让我等参详一番?”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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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凤雏介绍:
来到汉末,成为了庞统的哥哥,诸葛亮的同窗,庞山民的压力很大。且看庞山民,用另类的手段,改变三国的气运!大凤雏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凤雏,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凤雏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