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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冰冻一尺非三日之寒     大凤雏txt下载     大凤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NO.415 郭奉孝破釜沉舟

    鲁县初战,江东守城军马士气旺盛,郭嘉早早收兵,并未接连攻城,初入青州,曹操大军便受挫折,一众将校面上,尽皆阴霾,如今还未遇周瑜,便遭如此强烈抵抗,诸将心中皆清楚意识到这青州一役,怕是一场硬仗。

    自曹操陈留起兵之后,郭嘉屡屡设谋,其所挟军马,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之前周瑜亦于郭嘉手中,吃亏一回,所以便是遇到挫折,各部将领也只以为是郭嘉此来青州匆忙,并未准备妥当,些许小败,尚可承受,待军师大人用计之时,自可力挽狂澜。

    帅帐之中,郭嘉也在思索,如何于太史慈手中,夺这鲁县。

    若是强攻城池,鲁县可得,只是郭嘉不想承受如此损失,如今江东军马于青州散落各郡县之中,天知道江东已借水道,往青州运兵几何,便是夺回鲁县,斩杀太史慈,在郭嘉眼中,意义不大,此番远来青州,若不将周瑜逼退,便不全功!

    且攻城试探,郭嘉亦发现这太史慈麾下军马,比之先前所遇江东士卒,更为悍勇,郭嘉心中暗暗奇怪,莫非是先前寿春一役,这周瑜手中,还有底牌未用不成?

    想到此处,郭嘉心中不禁凛然,这周瑜智计本就不俗,如今又有劲旅相助,或许这长久以来,的确是有些小觑江东实力了。

    狮子搏兔,尚尽全力,郭嘉从未小觑过周瑜,实际上尽管周瑜近些年来。无论是征讨荆襄,抑或交锋中原,逢战必败,可是郭嘉却知道,并非是周瑜无谋,而是这厮运道已经悲剧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莫非公瑾要在郭某这里,时来运转?”

    郭嘉思索半晌刺秦记无弹窗。口中呢喃,再看地图之时,神情更为谨慎。这太史慈坚守城池,死战不退,本就让郭嘉心生疑惑。鲁县虽于青州,也算富庶,却绝不是什么兵家必争之地。

    这太史慈死守鲁县,怕是另有所图!

    郭嘉凛冽一笑,先前攻城,虽折了孙观,倒也摸清了这太史慈打算,既然江东军马欲死守鲁县,索性将这县城,让予江东便是。这青州如今,各地皆江东军马,遇其强者,暂避锋锐,遇其弱者。一举全歼!

    郭嘉很快便心有定计,同样也料定如今这鲁县被围的消息,应当已传入那周瑜耳中,五万大军行军之时,虽浩浩荡荡,可于这偌大青州。却也是沧海一粟,如若寻熟识地理的本地向导,直取北海郡城,这样一来,便可破周瑜先前,化整为零的计谋。

    反正这江东军马,便是再多,能过十万?

    如今江东军马皆于青州各地,强占土地,那周瑜坐守的北海城中,又可屯多少军马?

    再说若转道北海,过鲁县而不攻,破太史慈计策之后,这厮也当心急如焚才是,这为将者最忌行军之时,心浮气躁,郭嘉也不介意让太史慈焦躁一番。

    已有算计,郭嘉当下便将大军各部统率,召至中军帅帐之中,于诸人面前,道明心中算计,一众将校闻郭嘉之言,议论纷纷,其中不少人皆以为郭嘉如此用计,颇为行险。

    若过鲁县而不争,这太史慈所率的城中军马又可随意出城而战,一旦与其他几路江东军马接战,遭逢败绩,这离青州的后路,可被太史慈轻易拦截,郭嘉此举,除非逢站必克,否则便是自掘坟墓。

    郭嘉闻一众将校言语,面上一如往昔,恬淡从容。

    “诸君以为,我大军此来青州,所为何事?”郭嘉一语说罢,掷地有声,诸将闻言默然半晌,其中一小校见郭嘉目光投来,硬着头皮答道:“军师大军乃平乱军马,欲逐周瑜离青州,远遁江东与狼共吻最新章节!”

    郭嘉微微点头,对一众将校笑道:“正是如此!所以郭某才有如此算计,即便是强攻城池,这鲁县一城,早晚亦被我大军所破,如若那太史慈以为鲁县易守,也不会径自出城,与我一战了!避过鲁县,直取北海,于郭某眼中,亦是我大军,破釜沉舟!”

    郭嘉此言,倒是让军中诸将,深以为然。

    鲁县城池与曹营诸将眼中,平淡无奇,远远谈不上“险峻”二字,这太史慈首战告捷,诸将只是多赞其勇猛无俦,以郭嘉先前所言,若强攻三日,破鲁县城,绝非妄言。

    只是虽可破城,战损亦大,太史慈麾下劲旅,已足以令曹营诸将心中忌惮,若可避过鲁县,挥军北海,此避重就轻之举,也算巧妙。

    诸将商议半晌,又有一将于郭嘉面前道:“军师计策,甚是巧妙,只是若避过鲁县,径往北海,这鲁县军马弃城而出,袭我后军,我大军又当如何?”

    “弃城而出,那便更好!”郭嘉闻言,冷峻一笑道:“若论野战,我中原大军还怕过何人?那太史慈但敢出城,郭某自有办法,让其不得归去,待我大军离去,欲知太史慈如何应对,只需五十斥候,绰绰有余,一旦其出城追袭,我大军便将后军,变作前军,迎头痛击便是!”

    郭嘉说罢,诸将皆眼前一亮,那臧霸闻言,忙于诸将之前抢道:“还请奉孝先生,允臧某殿后!”

    “宣高一人,非那太史慈对手,郭某欲使文谦与宣高一道,镇我后军,一旦那太史慈出城追袭,便叫其不得平安归去!”郭嘉说罢,臧霸连连点头,对乐进拱手一拜道:“文谦将军,还望帮扶臧某一二,为我兄弟报仇雪恨!”

    乐进闻臧霸之言,点头应道:“宣高将军不必多礼,乐某自当尽力!”

    于帅帐之中,商议一阵,帐中各将,皆有部署,正午一过,太史慈于城头之上,便见城外曹营拔寨而去,心中不禁疑惑不已南宋海上风云全文阅读。

    若说那郭嘉知难而退,太史慈无论如何也不肯轻信,可若是那郭嘉用计,欲引城中军马出城攻伐,这般行事,又过于明目张胆,太史慈闻身旁将校,皆奚落曹军胆小如鼠,不禁皱眉,对诸将道:“勿要小觑曹军,之前我大军虽小胜一场,却未伤城外大军筋骨,这郭嘉军马此番退去,必有阴谋!”

    “定然是惧怕将军威风!”

    “之前一战,将军已杀的郭嘉,闻风丧胆!”

    诸将只道太史慈自谦,太史慈见状,亦不多言,眉头紧皱,看着城外军马,悉数离去之后,便命斥候出城,探郭嘉军马动向,不多时候,斥候便回,言郭嘉军马并未离青州退去,而是转道往东北方向而行。

    东北方向?

    郭嘉军马的动向令城中将校,尽皆失语,太史慈沉吟片刻,恍然大悟道:“避实就虚,这郭嘉是欲往北海,直取公瑾!”

    太史慈说罢,堂上将校尽皆惊愕,纷纷道这郭嘉不要命了不成?如今青州各地,皆江东军马,这郭嘉怎敢视沿途江东军马于无物,直取中宫?

    “将军可趁势掩杀!”

    又有将校于太史慈面前提出建议,太史慈闻言却不置可否,实际上得斥候消息之后,太史慈便想过,趁郭嘉离去不久,挟城中百余骑军,速速追赶,袭其后军,可是这个念头于太史慈脑海之中,转瞬即逝。

    寿春一役,郭嘉可挡数万江东精锐,太史慈深知此人谋略,不逊周瑜,太史慈平时便对周瑜敬服,对郭嘉则颇为忌惮,若说郭嘉五万大军毫无准备,敢往北海一行,太史慈无论如何,不肯轻信兵魂天下无弹窗。

    且郭嘉此举,看似行险,却恰好破了太史慈先前之计。

    太史慈本以为据城死守,待凌统,朱桓两路军马驰援,将郭嘉困于鲁县,可如今郭嘉说走就走,待凌统,朱桓军马至时,必然扑空,如此一来,江东军马虽可汇聚一处,追击郭嘉,可到那时候,郭嘉军马怕是已经兵临北海,若北海有失,周瑜危矣。

    难道这郭嘉早有打算,擒杀江东主帅不成?

    想到此处,太史慈冷汗淋漓,对左右道:“无论如何,我等也要拖住江东军马往北海的行程,北海守军只有万余,若那郭嘉奋力攻城,都督难挡!”

    诸将闻言,尽皆大惊,皆骂郭嘉诡诈,太史慈不与诸将多言,点城中半数军马,一道出城,沿曹操军马离去方向,匆忙追赶。

    太史慈挟军马一路前行,却许久不见斥候回报,心中更是疑虑不已,眼前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太史慈命士卒于山道之下,安营扎寨,又遣斥候趁夜再探,务必要摸清敌军动向。

    夜已深沉,太史慈未曾入眠,那郭嘉五万军马销声匿迹,更是让太史慈心中烦闷不已,直至如今,太史慈不禁暗道这郭嘉手段,果然匪夷所思,只先行半日,却可让他连番打探,却难觅踪迹!

    营帐之内,灯火昏暗,正当太史慈于帐中嗟叹不已之时,忽闻帐外异动之声,只见一斥候浑身浴血,被营中士卒,搀入帐中,太史慈见斥候惨状,急忙问道:“曹操军马,所在何处?”

    “之前只探得其后军距我大军,五十里外……”斥候说罢,口中咳血道:“且曹军有人熟知道路,若连夜行军,我等再难探得,其大军动向!”

NO.416 奉孝诡计,子义中伏

    郭嘉挟大军离鲁县之时,便有数策应对太史慈军马异动,若太史慈安分守己,大军可不再理会鲁县军马,径往北海而去,击破周瑜之时,这青州军马可不攻自溃,若太史慈引军相随,想要劫其后军,亦可调转大军,迎面击之,给其当头棒喝

    臧霸久驻青州,其麾下多通晓地理之人,半日疾行,大军已离鲁县百里之遥,且沿途多命斥候于必经之道劫杀敌军探马,入夜之时,郭嘉得斥候来报,太史慈军马已于半道安营扎寨,便命大军停下脚步,心中暗喜,这太史慈终究经不住诱惑,引军出城了。

    鲁县城中军马本就不多,太史慈又不可能弃此县城,出城军马可有半数,便算那太史慈胆魄颇大,郭嘉盘算片刻,便命后军调转马头,化作前部,连夜往鲁县方向而行。

    趁着夜色,郭嘉大军一路疾行,三更之后,便有斥候归返,言十里之外,那太史慈所率军马,依山结寨,寨中灯火明亮,显然太史慈对提防夜袭,早有准备。

    郭嘉闻斥候之言,微微点头。

    虽一路疾行,颇为疲惫,可郭嘉面上神情却极为振奋,正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这太史慈怕也不会料到,曹军复返,欲将其数千军马,一举兜住!

    于山间林道之中,乐进与臧霸二人,皆至郭嘉面前,讨夜袭敌营先锋之职,郭嘉见状,对二人笑道:“敌寨灯火通明,对夜袭早有防备,若二位趁夜袭杀,反而中计,且我大军,半日行军,未曾停歇,如今军中兄弟,多为疲兵。郭某不欲让那太史慈以逸待劳!”

    郭嘉说罢,便吩咐各军主将,引本部军马绕道而行,封锁太史慈遁逃之路,待兵马抵达指定地点之后,便使士卒多作休整,翌日天明之时,这四下兵马。不需调动。便已成重重围困之势,五万军马围区区数千军马,定可让其。不得走脱!

    太史慈勇猛无俦,且兵法韬略,颇为不俗。若可擒杀此江东上将,如断那周郎一臂!

    天色微明,一夜无眠的太史慈从帐中走出之时,心中难免蒙上一层阴霾。

    昨日遣斥候探路,多被曹军半道截杀,那唯一归返的报信士卒半夜时分,便重伤不治,这斥候悉数被灭,使本部军马如同盲人。太史慈如今亦不知晓,曹军到底行至何处。

    周瑜为及早平定青州,于北海留守军马甚少,多将北海兵力,分与诸将,那郭嘉行军神速,太史慈心系北海安危。清早便命士卒埋锅造饭,欲用过饭后,便往北海方向追赶。

    炊烟袅袅,直上青天,郭嘉于对面山腰。看向太史慈屯兵方向,面上闪过一抹诡谲浅笑。对身旁传令士卒道:“你可登台,执黄色大旗!”

    郭嘉说罢,士卒便等高台之上,高举黄旗,偌大旗帜,迎风招展。

    只待那大旗挥动,远处便传喊杀之声,虽于高台之下,视线被葱郁树木遮蔽,可郭嘉心中,已然料定,不须多时,必得捷报。

    闻身后林道,传来阵阵喊杀之声,太史慈心中陡然一惊,忙引近卫,往后军方向行去,欲迎击敌军,为已然因埋锅造饭而混乱的本部士卒,多争取一些时间。

    只是当太史慈至后军时,发现对面林中,仅闻喊杀之声,却未见丝毫人影,太史慈正疑惑间,便见不远处一支黑甲曹军,杀气腾腾,直奔前军而去,曹军声东击西,与江东军马战在一处,这乍一相遇,江东士卒毫无战心,触之即溃。

    眼见前军士卒死伤无数,太史慈睚眦欲裂,忙引军救援,只是溃军与本部军马撞在一处,太史慈竟然被自家军马,拦在阵中,冲突不出。

    见军中混乱至此,太史慈忙大声呵斥,对一众溃卒道:“些许曹军,尽数杀光!”

    说罢,太史慈直奔来犯曹军而去,所过之处,步卒殒命,骑兵落马,一路冲杀,浸泡染血,身旁竟无一人,可挡其锋锐!

    可一人之力,终究难以回天,后军方向,又有无数曹军从林间杀出,时至此时,太史慈又如何不知,麾下军马已中曹军埋伏?当下命士卒沿来时道路,奋勇冲杀,唯今之际,只有杀出一条血路,才可回军鲁县。

    片刻功夫,太史慈所率军马,便被四面而来的曹军砍杀半数,太史慈好不容易引士卒杀开一条血路,奔离山道,未及休整,又听一声炮响,又有数千曹军,从山道杀出,为首那将,正是昨日与太史慈有过一面之缘的吕旷。

    吕旷见江东溃军,二话不说,飞马直取太史慈而来,太史慈见了吕旷,面上微沉,不退反进,欲先杀退此人,震慑曹军之后,再救袍泽。

    那吕旷一人一马,行至太史慈近前,猛然喝道:“太史慈!汝已中我家军师计策,军马皆被重重围困,唯今之际,还不快快下马受缚!”

    太史慈并未答话,只从背上抹出一小戟,猛然挥手向吕旷掷去,吕旷还欲连番叫阵,伤太史慈军中士气,却忽然间喉咙一疼,低头一看,原来一柄小戟,不知何时,已插其喉间!

    登时吕旷翻身坠马,死的不能再死,太史慈击杀吕旷,忙引残部,杀散曹军,再作奔逃。

    江东军马遁逃匆忙,与曹军交锋数阵,乱战之中,太史慈早就分不清方向,但遇曹军,引军便杀,只是杀了数阵,太史慈却发现,这曹操军马并未减少,一路而来,似乎也越来越多。

    太史慈心中疑惑,再看往来冲杀的曹将,多往对面高山望去,举目远眺,便见那山腰之上,不知何时已筑一高台,高台上黄色旗帜,迎风招展,指的正是江东军马方向。

    刹那间,太史慈便明白为何无论如何冲杀,却总被那曹军困住的原因,不禁心中恼恨,咬牙切齿道:“已中郭嘉诡计,我等当四散而逃,各自为战,遁逃鲁县,若再聚于一处,十死无生!”

NO.417 赌周公瑾不敢出城!

    于乱军之中杀出一条血路,太史慈不敢停留,夺路而逃,江东士卒得太史慈号令,亦四散奔逃,只是化整为零虽可使对面山上旗号再无用处,可曹军人多势众,江东军马分散开来,死伤更重。

    太史慈血染征袍,突破重围之后,身旁再无一人相随,五千军马毁于一旦,太史慈心中懊丧之极,马不停蹄往鲁县而去,心中暗道:虽不知郭嘉如何算计,好歹也当回到城中,力保城池不失,若郭嘉军马此番只为引他出城,鲁县空虚,定然危急。

    一场厮杀直至正午,曹军才大胜收兵,太史慈所率军马尽皆被曹军屠戮,收拢士卒之后,郭嘉却不允士卒停歇,转道便往北海而去,于路上清点斩获之时,士卒言并未发现太史慈尸首,郭嘉不以为意,冷哼一声:“算他命大!”

    直至黄昏,郭嘉才命士卒依山扎寨,吕翔抱其兄吕旷尸身,入帐中嚎啕大哭,对郭嘉道:“军师,那太史慈又杀我兄长,还请军师予在下一支军马,为兄报仇!”

    吕翔说罢,目视臧霸,臧霸沉吟片刻,并不做声。

    郭嘉见状轻叹一声,道:“非是郭某不欲为吕将军报仇,而是若再去鲁县,耽搁时日不少,虽吕将军被太史慈所杀,若我等围困周瑜,早晚必再与太史慈相逢!”

    吕翔闻言,一脸失落,臧霸见状,对吕翔劝道:“我等还是听军师计策为好,那太史慈武艺超群。若将军独去,怕不是此人对手……”

    吕翔一脸苦涩,点了点头,抱吕旷尸身,离了帅帐。

    郭嘉见吕翔离去,苦笑一声,心中暗道之前虽将太史慈击溃。可如今还有数支江东军马,未知去向,如今郭嘉已命斥候四处打探。且臧霸亦将青州便于屯兵的地方,尽皆与郭嘉说明,如今虽距北海只两日之遥。这沿途会不会再遇江东兵马,尚未可知,郭嘉也只得于行军时,事事谨慎,若奇袭北海,这掩人耳目之事,尤为重要。

    偃旗息鼓,行军二日,郭嘉军马终至北海城下,北海城池四门紧闭。江东军马似是对曹军到来,早有准备。

    郭嘉遥遥望见城头之上那锦衣儒生,心中暗道:终要与这周瑜一分高下,只是如今攻守易位,也不知这周瑜。守城本事,又当如何?

    见城外曹军并不急于攻城,周瑜于城头之上,微微冷笑,虽城外曹军众多,可青州境内。依然是江东军马,人多势众,且周瑜之前亦发书信,求救孙权,欲借水道再添兵数万,入境青州,以周瑜看来,只要能拖住郭嘉数日,便有各路援军,将其围困!

    一夜休整,直至翌日天明,晨雾散去,北海城外,鼓声隆隆。

    郭嘉于一众营中将校,行至城下,与城上周瑜,遥遥对望,郭嘉目视周瑜,面上闪过一抹隐秘微笑,对周瑜道:“公瑾,别来无恙……”

    “一别经年,奉孝风采倒是更胜往昔。”周瑜似对城外大军,不屑一顾,对郭嘉笑道:“之前周某倒没想到,曹丞相居然又遣奉孝而来,莫非丞相以为,奉孝乃我周瑜克星不成?”

    “非是丞相钦命,而是知公瑾入了青州,郭某于丞相面前,毛遂自荐。”郭嘉闻周瑜之言,不禁笑道:“虽于青州,公瑾已稍占先手,可是一旦被郭某破城,这青州自当重归丞相手中。”

    “那还请奉孝努力攻城!连日来周某已备好不少器械,正愁无人享用。”周瑜说罢,却见城下郭嘉笑容更胜,半晌之后,郭嘉对周瑜笑道:“公瑾终究是郭某好友,郭某来北海一遭,怎会对公瑾兵戎相向?此来北海,郭某只会围城,并不攻打,公瑾大可安心守城!”

    郭嘉说罢,调转马头,引将校尽皆归去,周瑜闻郭嘉之言,愕然半晌,继而大惊,心中暗道:这郭嘉竟然想全歼青州的江东军马不成?

    若郭嘉强攻北海城池,位于青州的江东各部军马,必然来救,可如果郭嘉围而不攻,便可一心一意,于半道截杀各路援军,郭嘉大军一路偃旗息鼓,疾行至北海城下,如今又明目张胆的围困城池,原来是想将北海被围的消息广而告之!

    只是五万军马,既要围城,又要设伏,这郭嘉手笔虽大,可其手中筹码不足,却是软肋,直至郭嘉回到曹营之中,周瑜依然于城头苦思,半晌之后,轻叹一声,口中喃喃道:“奉孝难道丝毫不惧,被我大军,两面夹击?他哪里来得这般底气?莫非只是在诈我不成?”

    回到营中,郭嘉忙召一众营中将校,于帅帐议事。

    之前于北海城头,郭嘉见了周瑜城头布防,极为严谨,便已料定,北海难破,周瑜守城,绝非庸手,这强攻城池,折损极大,如今青州江东军马甚众,郭嘉可不希望见到,攻城之时,这阵后又有江东军马,前来袭扰。

    且即便是破了北海城池,一众曹军又如何在重重围困之下,退离青州?一旦攻城折损过大,五万儿郎不得离青州而去,收复青州,便成笑谈,所以郭嘉于城下匆忙定计,一举将先前筹划,尽皆推翻。

    围而不攻,引江东军马匆忙来救,一旦其忙中出错,便是破敌良机。

    郭嘉将心中所想,尽数与诸将说过之后,一众将校,尽皆愕然。

    这般反其道而行之的战法,倒是有悖常理,可是细细思索,倒是解决散落于青州的各支军马的最好办法,臧霸闻周瑜计策,忙抱拳请命道:“军师大人,臧某知青州地理,这设伏一事,可由臧某代为分忧!军师大人只需应对城中周瑜即可!”

    郭嘉闻言,微微摇头,对臧霸摆了摆手,淡然一笑道:“与将军分兵,非郭某所欲,若江东军马前来援救,我五万大军,当利用兵多之利,将各支江东军马倍而围歼,围困北海直至如今,郭某一直在赌,便是赌这周瑜,不敢出城!”

NO.418 佯攻北海,凌统中计

    踏入青州之时,郭嘉便早有算计,亦将这两军优劣,看得通透。以郭嘉看来,周瑜智计,不逊于他,若易位处之,周瑜于曹营或许也可如他一般,身居高位,屡立功勋,之前周瑜兵败寿春,非是周瑜计拙,而是江东军马先天不足,士卒作战,无曹军士卒这般置之死地于后生的勇猛。

    这江东军最大的劣势,便是江东少有大战,便是周瑜,亦无多少大战经验,正因如此,郭嘉才敢挥军青州,用兵之时,多有行险。

    此青州之战,比之官渡,虽不可同日而语,可郭嘉军马数量逊色于江东,却也是不争事实,若非迫不得已,郭嘉也不想于北海城下,屯兵设伏,毕竟一旦周瑜窥破计策,出城而战,届时曹军腹背受敌,欲胜颇难。

    不过如今郭嘉定计,便极少考虑一旦败退,如何应对,而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如何赢下这场大战,如今青州四面被围,而驻扎在北海四面的营寨之中,总共却不过五千士卒,却诈称五万,如今一日过去,北海城中,并无异动,而军中斥候,已发现欲救援北海的江东军马影踪,且斥候回报之时,亦将敌方探马擒来。

    郭嘉得知之后,忙命斥候将敌方探子带上,那江东密探倒也忠直,无论郭嘉威逼利诱,并未透露其大军方位,郭嘉命人将其带下,摊开地图,与一众将校,商议伏敌事宜。

    虽未知敌方军马数量。可臧霸看过地图之后,便言明北海城外后山之中,有一峡谷,若敌军欲救援北海,或偃旗息鼓,经此处而来,一旦敌军入谷。便可于两侧高地,乱箭射之,届时敌军混乱。自可趁势掩杀。

    郭嘉闻言,思索片刻,便命臧霸。乐进各引本部军马,于山中设伏,且亲挟大军,为其殿后NO.418佯攻北海,凌统中计,黄昏时分,又有斥候来报,言那支打着“凌”字旗号的江东军马,已至峡谷之外,却并未入谷,于谷口停下行程。且军中又奔出探马近百。

    如此数量的探马已难以截杀,不需多时,便可探得北海城下大军消息,郭嘉闻斥候回报,却并不慌张。召臧霸,乐进二人入帐,对二人道:“你二人可于山道设伏!”

    臧霸闻言,微微一愕,对郭嘉道:“此军统帅,甚为谨慎。若绕山而行,我等又当如何应对?”

    郭嘉闻言微微一笑,对臧霸道:“郭某亲率五千大军,攻北海城!”

    “什么?!”

    乐进闻言,惊呼一声,对郭嘉道:“军师大人又改变决议,欲强攻城池?”

    “非是强攻,而是假作攻城,传出声势,引江东军马匆忙入谷!”郭嘉说罢,冷笑一声道:“若闻北海城下攻城之声,这江东军马,必然心急,又怎肯绕路远行,一旦入谷,便是中了郭某算计,大军再至,必叫其进退不得!”

    郭嘉说罢,乐进,臧霸二人,神采奕奕,只是思索片刻之后,乐进又道:“若我二人带走大半军马,一旦那周瑜出城袭击,又当如何?依乐某看,此番埋伏,我与宣高各率一万军马,足矣将这支江东军马,尽数围困!”

    “不可,如今未知敌军多少,若敌军军马众多,一旦围困不住,再觅此歼敌良机,便是难了!”郭嘉闻言,摆了摆手道:“你二人将四万五千军马尽数带走,一战而定,不可叫那江东军马,走脱分毫!”

    说罢,郭嘉便取来印信,号令二人领军而去。

    乐进,臧霸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凝重,如今郭嘉行险,二人责任重大,若不能全歼敌军,当真对不住军师行险。

    二人离帐之后,便跨上战马,各引本部军马,一路往北海后山而去,而郭嘉则带着随行将校,至北海城前,命士卒擂鼓。

    隆隆鼓声,声势震天,五千曹军,尽皆喊杀,城上周瑜闻城下异动,忙等高而望,见敌阵之中,郭嘉引数千军马,作攻城之势,心中疑惑不已。

    这郭嘉莫非想要用这点军马,破北海城?

    周瑜见状,心中一乐,这周瑜用兵多年,从未被人如此轻视,若郭嘉只为试探,何须弄出如此声势,这点军马,便是周瑜挥军出城,冲杀一番,亦可大破敌军。

    不过周瑜只当此乃郭嘉疑兵之计,对左右道:“此乃奉孝诈周某出城,想必其营中多有军马掩藏,区区激将之计,周某怎会中计?”

    周瑜说罢,左右尽皆应是,周瑜见状,轻笑一声,对左右道:“亦擂起战鼓,提我军士气,若奉孝耐不住性子,前来攻城,我等亦当予其迎头痛击!”

    北海城下,鼓声震天,遥遥传出,郭嘉见状,不禁暗笑,这周公瑾果然识得情趣,不出城交战倒也罢了,反而与曹军一道,擂起战鼓,北海城这般声势,难道是想帮曹军一把,催那江东军马,早中埋伏不成?

    隆隆鼓声远远传出,后山方向亦可依稀闻得,凌统于谷口驻扎大军,得探马回报之后,心急如焚。

    如今这曹军想必已开始攻伐北海郡城了吧!

    凌统虽担心贸然入谷,遭人算计,可是若北海有失,青州不保,闻北海方向,战鼓之声一阵紧似一阵,凌统忙召一众将校,商议如何行事。

    军中将校多以为当先救周瑜,这曹军已擂鼓攻城,便是谷中有些许埋伏,想必敌军数目也是不多,大可挟兵多之利,杀出一条血路,一旦至北海城下,便可使郭嘉大军,腹背受敌。

    凌统闻之,亦深以为然,当下也不再探,挟一众军马,入后山峡谷,大军一路前行,并未遇丝毫阻碍,正当凌统大军,行至峡谷半道之后,峡谷两侧高地之上,顷刻间冒出无数黑衣射手。

    凌统见状,高呼一声:“躲避箭矢,勿要恋战,速速冲过山谷,与都督军马汇合!”

    说罢,凌统一马当先,引士卒疾往谷外冲去。

    山道两旁,箭如雨下,多有江东士卒,中箭坠马,凌统冲出数里,见左右多中箭负伤者,心中暗道这曹军果有埋伏。破口骂道:“待与我家都督合兵一处,必报此仇!”

    凌统话音未落,只闻一声炮响,谷口对面方向,无数曹军蜂拥而来,为首那将,一身黑甲,虎背熊腰,手持铁枪,暴喝一声,对凌统道:“白面小子,你已中我家奉孝军师之计,还不快快下马受缚!”

    凌统闻言,不禁大怒,虽前方军马无数,可凌统并不愿回军再遭两边山崖射手攒射,闻乐进搦战,凌统话不多说,挺枪便往乐进奔去,身后士卒,紧随其后,刹那间便于谷中,与曹军战至一团。

    乐进乃曹营上将,勇武之名,广为流传,先前于官渡之时,便曾力斩淳于琼,如今见凌统年少,乐进起先不以为意,两抢相碰之时,乐进双手被凌统巨力所震,险些坠马,忙抖精神,专心应战。

    二人相斗,杀气腾腾,周遭士卒皆被所摄,不敢近前,凌统起先还曾想过速斩乐进,引军杀出,可见那乐进沉着应战,枪法毫无疏漏之处,也只得小心应对。

    凌统与乐进斗得旗鼓相当,二人枪来枪往,乐进勇烈,凌统刚猛,所斗之处,皆是青色枪影,凌统久战不下,心中更急,却见乐进面上,划过一抹嘲讽之色。

    凌统见状,心中更怒,紧握长枪,枪势一改,招招势大力沉,那乐进一声虎吼,奋力接下凌统杀招,咧嘴笑道:“你我武艺,只在伯仲,乐某虽杀不得你,却可使你这支江东军马,有来无回!”

    乐进说罢,凌统正欲喝骂,又听一声炮响,后军方向,再传来阵阵喊杀之声。

    凌统闻后军溃乱之声,心中惶急,当下一枪逼退乐进,往后军方向奔去,乐进见状,紧追不舍,好在江东士卒以为主将溃退,纷纷抵挡,乐进所过之处,虽不遇一合之敌,却因山路狭窄,冲杀不进。

    凌统冲至后军,见山道两旁,密密麻麻的皆是曹军,心中大惊,那乐进所言不虚,这曹军看来是下定决心,全歼这支江东军马了!

    只是曹军哪儿来的巨量军马,之前声势浩大的擂鼓之声,不是曹操大军正在攻伐北海郡城么?

    一时间凌统也想不通透,只得于乱军之中,左右冲杀,可满山遍野的曹军如潮水一般,根本就无法杀散,凌统所率万余军马,不过数刻,便被曹军斩杀的七七八八。

    整个山谷,皆被血染,凌统再看左右,仅余百余败军,见乐进与又一曹将齐至近前,凌统心知难以幸免,对乐进道:“之前杀的尚未尽兴,敌将可敢与我独斗?”

    “败军之将,何敢言勇?!”乐进见凌统面上悲色,冷笑一声道:“你这小将,武艺不俗,速速下马受缚,倒可留你一条性命!”

    “当凌某贪生怕死之辈不成?”凌统说罢,傲然大笑道:“虽难逃一死,可凌某总该再杀一阵,黄泉路上一人独行,终归寂寞!”

NO.419 扭转胜败的关键人物

    见凌统浑身浴血,困兽犹斗,乐进眼底亦闪过一抹凝重,此江东少将武功了得,孤军奋战仍死战不降,假以时日可堪大用,若可为丞相所用,总好过葬身于此,凌统杀气腾腾,单骑冲杀而来,乐进见状,哀叹一声,抖擞精神,再战凌统。

    此番交手,乐进竟然一改先前枪势,只守不攻,且对臧霸呼喝道:“宣高援我,耗他气力!”

    臧霸闻言,心中会意,飞马而来,凌统以一敌二,数合之后便遮拦不住,被乐进一枪扫在腰间,坠下马来,乐进身后士卒见敌将落马,蜂拥而上,刹那间便将凌统绑了个严严实实。

    凌统被缚,口中叫骂不绝,乐进索性不予理会,将江东残兵,屠戮殆尽,引谷中军马,向北海赶去。

    至北海城下,郭嘉所率搦战军马已归返营中,见乐进大胜,且俘敌方大将,郭嘉心中亦欣喜不已,暗道此番行险,已经赚到,却不知那周瑜得知援军被破的消息,会是何等表情。

    如今虽不知青州一地,还有几路江东军马,可经此一役,万余军马,顷刻全歼,曹军已足令江东丧胆,郭嘉当下手书一封,命士卒射予周瑜,将先前埋伏凌统战报,悉数说明,欲让那周瑜知道,据守城池只是苟延残喘,郭嘉欲用北海为饵,广钓江东之鱼,若周瑜无计可施,不如早早投降!

    周瑜得郭嘉书信,看过之后。面色大变。

    显然周瑜也意识到先前郭嘉引军城下,只是佯攻。

    如今凌统被俘,大军覆灭,江东于青州一地,只有朱桓,太史慈两路军马,且郭嘉亦提到之前大败太史慈之事。只一路朱桓,怎敌数万曹军?

    一时间,周瑜也如郭嘉信上所言那般。束手无策,虽周瑜如今已窥破郭嘉计策,可如今北海孤城一座。与友军联系,皆被曹军切断,周瑜唯有寄望于太史慈与朱桓可缜密一些,汇合一处,再来救援。

    若再如凌统一般,忙中出错,这江东占青州的打算,必付之流水。

    周瑜并未将郭嘉信上消息,告知城中将校,如今北海城中。江东军马皆寄望援军来救,郭嘉此番传书信而来,亦有削城中士气的打算,事到如今,周瑜又怎会让他如愿?

    命一众将校引各部军马谨守城池。周瑜独自一人,于城头遥望城外曹军大阵,脑海中却回想起之前与太史慈初识之时,太史慈与孙策酣斗之事。

    那还是数年之前,孙策未称霸江东,征讨刘繇之时。太史慈与董衡二人,两骑欲拦杀江东十余将校,后太史慈投孙策后,孙策常调侃太史慈之前行事,过于冒失,而太史慈却告知孙策,当时若不拦截孙策,放手一搏,以刘繇本事,根本就守不住建业郡城。

    狭路相逢,当舍身忘死。

    周瑜听闻太史慈解释之后,亦赞叹不已,后来太史慈多立功勋,渐渐为江东柱国之臣时,周瑜便尝与人道:子义虽为武者,却有韬略,用兵往往出人意表。

    想到此处,周瑜不禁长叹一声。

    原以为与凌统,朱桓相处日久,彼此了解,其二人可谨慎行事,合围郭嘉军马,如今看来,之前的算计倒是有些过于草率了,这郭嘉行一险计,便全歼江东万余军马,如今只能希望太史慈可早遇朱桓,二将合兵一处,解北海之围。

    事实上正如周瑜所想一般,太史慈归鲁县后,便引本部军马,弃城而出,欲寻朱桓,汇合一处。

    太史慈大败一场,对北海形势,更加担忧,在太史慈看来,郭嘉入青州之后,便长驱直入,直取北海,其意图明显,欲速战速决,江东如今虽占沿海水道,可源源不绝,运兵青州,若郭嘉不能一战而定,这于青州地界,还是江东比之郭嘉大军,更具优势。

    青州一役,最为关键之处便是周瑜存亡,如今已知郭嘉引军往北海而去,分散于青州的江东军马,必心忧主帅安危,匆忙救援,若忙中出乱,以那郭嘉智慧,必不会放过此大好良机,既然如此,江东便当整合兵势,与那郭嘉决一死战,如若能胜,便可一劳永逸,再也无需担心青州会被曹操夺回。

    那郭嘉乃曹营谋主,若谋主败了,还有何人,敢伐青州?

    且有荆襄庞山民,陈兵汝南,汝南大军,足以牵制曹操十万军马,便是中原广袤,经此一役,曹操再想复征青州,也起码要休养数年时间。

    引鲁县军马,太史慈一路疾行,昼夜行军二日有余,太史慈于下密闻斥候回报,言三十里外,见朱桓将军旗号。

    太史慈知朱桓无恙后,心中大喜,命大军速速追赶,一骑先行,直往朱桓大军方向追去。

    不多时候,太史慈便赶上朱桓大军,与朱桓相见,太史慈一脸喜色道:“休穆无恙,我可安心。”

    朱桓闻太史慈之言,一脸不解,太史慈随即便将之前中郭嘉奸计一事,尽数说了,朱桓闻言,不禁大怒,破口骂道:“那郭嘉竟敢如此欺我江东?”

    “休穆勿要动怒,之前战败,乃慈之过。”太史慈闻言劝道:“且曹军大胜一场,便往北海而去,此番前来,慈欲寻休穆,公绩合兵一处,往北海一行,于北海城下,与那曹军,决一死战!”

    “已许久未闻公绩消息,青州广袤,你我若寻公绩,并不容易。”朱恒说罢,太史慈心中一惊,继而叹道:“公绩恐已被那郭嘉所破!”

    朱恒闻言,不禁愕然,对太史慈道:“之前子义不是说,那郭嘉一路往北海而去了么?便是曹军战力不俗,公绩却也不至于连些许消息都未传出……”

    “若如休穆所言,便是最好。”太史慈轻叹一声,对朱桓道:“只是如今北海危急,你我合兵一处,已来不及再寻公绩所在了,若不出慈所料,郭嘉大军,应当已至北海,围困周大都督,如今北海形势危急,你我当速速行军,先解这北海之围!”

NO.420 城下乱战,郭嘉兵败

    太史慈于江东素有声望,两军合至一处,朱桓也有意将军中主将之位,交由太史慈担当,太史慈原本还yù推让,却闻朱桓劝道:“如今北海危急,子义将军当以大局为重,将军统军,当仁不让!”

    闻朱桓之言,太史慈点了点头,应下暂掌大军军权,入夜时分,江东大军一路疾行,只距北海百里之遥,太史慈命士卒安营扎寨,休整一夜,养jīng蓄锐,再征曹军。

    于营帐之中,灯火昏暗,太史慈召将校议事,于朱桓言曹军久经战阵,且其探马比之江东,厉害许多,之前太史慈中郭嘉计策,也因斥候尽数被灭,大军没了耳目,既然要去救援北海,当竭尽所能,规NO.420 城下乱战,郭嘉兵败避劣势,与其按部就班命探马先行,不如大军齐至,与北海城外曹军乱战一番。

    一众将校闻太史慈所言,尽皆惊愕,朱桓亦一脸讶然,对太史慈道:“若是两军乱战,营中各将,如何节制本部军马?”

    “论兵马调度,你我可比那诡谲郭嘉?”太史慈说罢,朱桓若有所悟,若两军堂堂相争,拼比的自然是各家统率调兵遣将的能耐,这江东擅此道者,除周瑜外,再难有人可与郭嘉为敌,太史慈如此为之,倒也可以避敌长处。

    只是长驱百里,再攻曹军,如此一来,曹军以逸待劳,亦让诸将犹豫不定,那郭嘉所率军马,绝非泛泛之辈,江东若与之决斗,本就不占优势,太史慈此番计策,更使一众军马,皆为疲兵。

    太史慈闻帐中将校,争执不下,不禁叹道:“慈亦想稳健行军。可是我江东无法破那曹军斥候,唯今之际,也只有加速行军,少给那郭嘉应对时间,郭嘉便是鬼神之谋,慈亦不信,待其斥候归回之后。仓促之间,便可整顿全军。迎击我等!”NO.420 城下乱战,郭嘉兵败

    朱桓闻言,点了点头,见诸将还yù多言,不禁喝道:“若尔等有破敌之策,大可道来!若无应对曹军斥候的办法,当依太史将军号令!”

    朱桓喝罢,诸将皆无言以对。太史慈见状,便命将校各自回营,早做休息,翌rì大军开拔,便要与曹军,决一死战了!

    翌rì天明,江东军马不遣斥候,太史慈亲引前军千余轻骑,一路往北海而去,朱桓所引中军步卒。毫不停歇,随太史慈离去方向死命追赶,沿途所遇曹军斥候,多被太史慈一箭一个,悉数shè杀,偶尔奔逃者,太史慈亦不追赶,直往北海而行!

    郭嘉于北海城下。静待三rì,并未攻城。

    如今还有数支江东士卒,未至北海。这周瑜为饵,还有大用。要想战败江东,一劳永逸的解青州之围,此番定要将江东打的痛彻心肺!

    为何江东如今再也不敢挑衅荆襄,便是此理,那周瑜屡屡被二庞所破,才辗转青州,掠夺中原,如今再将江东打疼,便让其再不敢小觑中原威风!

    郭嘉于帐内正思虑间,忽闻斥候急报,言江东又有援军而来,军中袍泽,多被shè杀,郭嘉闻言,面sè大变,心中暗道:这江东向来不擅骑军,又有何办法,破曹军斥候?

    斥候见郭嘉一脸思索,连忙喊道:“奉孝大人,那数千轻骑,已至后营十里开外!”

    “什么?!”郭嘉闻言大惊,忙出帐yù召诸将议事,刚出帐门,郭嘉便闻后军之中,喊杀之声震耳yù聋,那支江东骑军,已踏破寨门,直入后军,且与曹军并不纠缠,乱战之中,只顾焚毁军中粮仓。

    郭嘉还未及发号施令,又闻北海方向,鼓角之声。

    原来那周瑜窥得曹营混乱,亦于城内点齐军马,yù出城一战,两面夹击,骤然之间,郭嘉便知此番若遭两面包抄,数万军马绝无幸免,必损失惨重。

    想到此处,郭嘉当机立断,忙命乐进,臧霸各引本部军马,救援后军,郭嘉亲率大军,鏖战周瑜。

    郭嘉虽匆忙应对,曹军士卒对郭嘉向来信服,一时间也并不混乱,北海城门大开之时,郭嘉已整备前军,与那周瑜战至一处,两军交锋,杀作一团,北海城下,刀光剑影,血光滔天。

    太史慈马踏曹营,四下点火,那曹营乱作一团,不多时候,太史慈便见一支军马从前方赶来,为首那将,一脸yīn沉,双目喷火,开口暴喝道:“臧霸在此!太史慈休走!”

    太史慈所带军马本就不多,如何肯与臧霸纠缠?闻虎吼之声,太史慈挺枪跃马,直刺臧霸,yù速战速决,两枪相交,臧霸连人带马,倒退两步,却不依不饶,再次杀来。

    臧霸虽自知不是太史慈对手,可太史慈斩杀孙观之仇,臧霸如何能忘?连rì来臧霸每每入眠,脑海之中,皆是故友音容笑貌,如今得见仇敌,臧霸更是打起十分jīng神,yù拼得一死,也要将太史慈留在此处。

    枪枪皆是杀招,枪枪皆yù夺命。

    臧霸的枪势疯狂而凛冽,打定了主意两败俱伤的打法,令太史慈一时间也颇觉棘手,枪来枪往,二十余合,那臧霸已肩中两枪,却死战不退。

    太史慈见臧霸难缠,心中恼怒,杀心大起,虽顷刻之间拿不下臧霸,可随行臧霸的骑军却遭了殃,太史慈且战且跑,白马所过之处,皆有血光喷涌,这短短时间之内,太史慈铁枪所至,皆是亡魂。

    臧霸眼见军中袍泽,皆化为太史慈枪下之鬼,手中铁枪,更为疯狂,怎奈那太史慈武艺如臻化境,杀招屡屡被太史慈挡住,臧霸口中连连呼喝,血染征袍,却也心中自知,今rì怕是难逃一死。

    拖得太史慈一时,便可多救儿郎们xìng命!

    臧霸已有决断,明知不敌,却死战不退,避过太史慈枪影,臧霸额角,又添一抹血痕,血染双目,臧霸怒喝道:“便是臧某陨落于此,你孤军深入,亦无幸免!”

    闻臧霸暴喝之声,又有一黑甲曹营上将,飞马而来,对臧霸喊道:“宣高勿慌,吾来援你!”

    臧霸闻乐进声音,忙抖擞jīng神,yù再拖数刻,与乐进一道,双战太史慈,自二人之前合力擒了凌统,数rì以来,便时常切磋武艺,臧霸以为二人一同迎敌,自可如擒拿凌统一般,再擒此人!

    太史慈见乐进奔至,亦不惊慌,如今已让曹营大乱,为后方步军拖延了不少时间,不消数刻,朱桓再至之时,这曹营乱军,如何御敌?

    见乐进来势汹汹,太史慈一枪逼退臧霸,又战乐进,乐进,臧霸聚至一处,三人缠斗,十余合不分胜败。

    三人正酣战之时,乐进忽闻营外又传来无数喊杀之声,那士卒呼喝,皆南人俚语,乐进闻声,面sè一变,心中大惊,对臧霸道:“大营混乱,敌有援军,唯今之际不宜久战!”

    臧霸咬牙切齿,对乐进道:“文谦所言甚是!你我当先去救援奉孝军师!”

    臧霸说罢,二人拔马便退,太史慈见二将退避,亦不追赶,汇聚士卒,引骑军奔往后营,yù与朱桓合兵一处。

    至前军之时,北海城下依然酣战,乐进觅得郭嘉帅旗,飞马而至,言后应方向,江东援军齐至,声势好大,难以抵挡。

    郭嘉闻乐进之言,轻叹一声道:“非郭某失策,而是这江东军马,乱战一通,这是天不yù我中原,复得青州!”

    说罢,郭嘉便命乐进,臧霸引大军聚集,齐往北海南面奔逃,周瑜见曹军阵脚混乱,又趁势掩杀一番,与太史慈,朱桓合兵之时,曹军大营,已被焚毁,一场乱战,郭嘉五万大军,死伤过半。

    三人齐入北海,周瑜见城下火光冲天的曹军营寨,抚掌大笑,对太史慈道:“此战大胜,子义当居首功!”

    “只功过相抵罢了。”太史慈闻言,淡然笑道:“之前慈亦于那郭嘉手中,吃过败仗,还险些丢了xìng命……”

    正谈笑间,又有士卒来报,言凌统到来,周瑜见状,忙命人引凌统而至。

    原来那曹营被焚,凌统趁乱,冲出牢笼,一路被烟熏火燎,面目皆黑,凌统将前事道过之后,便于周瑜面前跪地请罪道:“请都督责统败军之罪!”

    “不怪公绩,只怪那郭嘉诡计,防不胜防!如今已将曹军击退,且又焚了其营中粮秣,青州已不是奉孝久留之地,予周某数月时光,便可使青州,长治久安,rì后再难为曹cāo所得!”周瑜说罢,心情大好,对凌统道:“公绩当去洗漱一下,如今你面目全非,周某险些不识公绩样貌……”

    周瑜说罢,太史慈与朱桓尽皆大笑,凌统大仇得报,一扫之前颓丧,又抱拳对太史慈道:“凌某逃脱,全赖子义将军恩情!”

    “之前的事还是莫要再提,慈可破郭嘉军马,只是适逢其会罢了!”太史慈摆了摆手,说罢又对周瑜笑道:“如今已大败曹军,要不要再追杀一番?”

    “穷寇莫追。”周瑜闻言,朗声笑道:“如今奉孝军马已无粮草,只会一路遁逃,此战已打出我江东威风,我等当与全军士卒,同贺一番才是!”RQ

NO.421 被逼无奈,丞相邀约

    郭嘉兵败青州的消息震动天下,世人皆知郭嘉于曹营之中,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便是昔rì官渡之局,曹cāo在郭嘉的谋划下,依然可于逆境之中最终大胜,可如今郭嘉五万大军,征伐青州,被周瑜,太史慈两面夹击,合力破于北海城下,且大军粮草被焚,一路败逃,至兖州时,五万大军,折损过半。

    庞山民于长沙得此消息,不禁愕然,之前无论是诸葛亮抑或庞统,皆料定青州一役,郭嘉必胜。可如今看来,这兵家相争,胜负难料,屡败屡战的周瑜,终究在青州扬眉吐气了一番,且这般威名,居然是踏着郭嘉的一场大败所得,庞山民亦不得不感慨造化弄人,江NO.421 被逼无奈,丞相邀约东原本偏安一隅,如今得了青州,今时今rì倒是有了挥军北进的机会。

    庞统已往西凉,诸葛亮镇守汝南,威吓许都,近前无人与庞山民一道推演此番青州战事,如今庞山民已经由细作战报,大抵知晓那郭嘉兵败的原因,看来庞统之前所言,中原空虚,并非虚言。

    郭嘉五万军马,看似不少,可细细思虑一番,这五万军马,复夺一州,郭嘉便是鬼神之谋,亦力有不逮,如若不是曹cāo惧怕汝南军势,定然不会让郭嘉往青州行险,这般看来,郭嘉此败,其根源则是被中原局势所拖累。

    中原空虚,庞统之前设计,夺取许都,如今看来亦颇有道理。

    不过如今已然定计,庞山民也不打算朝令夕改。中原空虚,若趁隙而攻,荆襄虽可多得斩获,然而与曹cāo一旦大战,这刘备,孙权二人,必然趁机渔利。如今天下诸侯,两强两弱,庞山民并不打算先找曹cāo这块儿最难啃的骨头下手。

    且如今西凉多有风闻。曹军于青州大败而归,刘备于长安更是蠢蠢yù动,前些NO.421 被逼无奈,丞相邀约时rì。刘备已多番遣使,往天水而行,言之前夺长安一事只一时糊涂,yù与马腾重修旧好,此般言语,马腾自然不肯轻信,而庞山民得知之后,却不禁感慨这皇叔大人的脸皮厚度,便是群雄逐鹿,也总当有点底限。之前险些将马腾趁乱杀掉,一句“一时糊涂”,就想抹平两家恩怨,这未免有些太过搞笑了些。

    前些时rì关羽,张飞连克两关。屯于长安的西凉铁骑时刻可发兵洛阳,若不是忌惮天水城中的西凉兵马,刘备怕是早已出兵,近些时rì,庞统与马超二人,rì夜cāo演军马。刘备心中惊惧,竟于长安不敢妄动。

    兵家之事,最忌错失良机,刘备眼睁睁的看着唾手可得的洛阳却不敢用兵,心中对于庞统怨念更大,且其得知西凉马家,已有依附荆襄的念头,惊惧莫名,若马腾得荆襄强援,必寻他刘备报仇,刘备自知势弱,又怎敢与荆襄堂堂一战?

    实际上除为兴兵长安之外,庞统此番练兵,另有缘由。

    庞统也是因为周瑜于青州大败郭嘉,心中不忿。

    当今天下,为谋士者,郭嘉声望最隆,数年之前,庞统便一直以郭嘉为假想敌,苦思用兵之策,原本庞统以为待荆襄势大之时,自有机会与郭嘉沙场相见,破其不败神话,可如今却被周瑜拔得头筹,庞统心中,郁闷非常。

    庞统也因此事,修书一封,送与庞山民面前,庞山民看过庞统连篇累牍的牢sāo之后,不禁大乐。

    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可这庞统这般想法,于庞山民眼中未免太过狭隘,如今孔明用兵,亦未尝败绩,难道rì后庞统还想着与诸葛亮讨教一番不成?

    于庞山民眼中,郭嘉仍然是他的挚友,虽立场不同,且荆襄与中原嫌隙颇深,然而这一切的根源,只是这个群雄割据的时代所造就的必然产物,直至如今,每每想到之前与郭嘉相逢荆襄,其豁达风采,庞山民心中总会赞叹连连。

    如若与郭嘉,周瑜二人,盛世相遇,想必庞山民与此二人,为至交好友。

    不过话说回来,让周瑜捡了便宜,若说庞山民心中毫无意见,却是假话。

    海船入青州一计,归根结底是他庞山民的手笔,原本庞山民想的只是照顾孙尚香颜面,予孙权指条明路,让江东可有机会,购得战马,且一旦于江北占一飞地,中原,江东争执不休,两家消耗,自然便有了荆襄安心休养生息的机会,如今各家诸侯征战,过于注重攻城掠地,而庞山民这个穿越者却更为注重后勤的重要xìng。

    荆襄富庶已冠绝天下,可于庞山民眼中仍大有不足,若荆襄可为人间乐土,百姓皆慕名而来,诸侯相争又何须征战?当今天下四家诸侯,最得民心者,庞山民当仁不让,且其治下,二州之地,人心思定,便是毗邻蛮人,皆不作乱,且与各家诸侯接壤之处,多有百姓,背井离乡,迁往荆襄,西川诸地生活,如今二州人口,比之黄巾乱后,翻了何止一翻?

    若可于此乱世,不战而屈人之兵,少造杀戮,便是庞山民理想中的仁政治世。

    半年有余,荆襄未逢战事,庞山民也渐渐理清了争霸天下的思路,这般想法,庞山民也只是于诸葛亮与庞统二人面前,少许透露过一些,二人对于庞山民的规划,虽不明就里,可是之前庞山民言之必中,二人索xìng也对其想法,听之任之。

    庞山mín zhǔ政,卧龙凤雏用兵,直至如今,相得益彰。

    可如今周瑜已占青州,对曹cāo所辖徐州,扬州成包夹之势,江东也有了渐渐于江北立足的机会,这便让庞山民心中,难以淡定了,一个强大的江东原本便不是庞山民所希望看到的,而造成江东强大的原因,却是因为庞山民临时起意,于孙权,周瑜二人面前提到的沿海水道的设想,周瑜于青州之时,虽未曾按部就班,用庞山民之计,可却误打误撞,得一州广袤土地,且如今观青州声势,似乎还要趁曹cāo自顾不暇之时,再掠中原土地。

    想到此处,庞山民也不禁暗骂江东小人得志,若真有本领,当堂堂正正与曹cāo一决才是,如果不是诸葛亮屯兵汝南,牵制曹营诸多兵马,这青州归属,尚未可知。

    正思虑间,庞山民又闻侍者来报,言汝南书信急至。

    庞山民得信笺后,心中疑惑,这书信此时到来,莫非是许都曹军,已有异动不成?

    摊开信笺看过之后,庞山民收起面上淡然笑容,一脸思索之相,原来信上所书,曹cāo屡番遣使入汝南被逐之后,曹cāo又遣使者,于汝南城下言曹cāoyù与庞山民城下相会,商议两家大事,诸葛亮得此消息,不敢擅专,便将曹cāo手书看过之后,原封不动的送至长沙。

    庞山民看着书信之上,曹cāo那一手霸气飞扬的字迹,心中暗赞这世之枭雄,文采斐然。

    汝南一战,两家各有损伤,荆襄折了上将张任,而那虎豹骑统率曹纯亦被庞山民戮于城头,且曹营大将夏侯兄弟,又被城头乱箭shè伤,虽说经此一役,中原与荆襄关系,跌至冰点,可是就天下大势而言,两家如此关系,并非好事。

    且曹cāo信上亦言,这半年有余,庞山民便是心中有恨,亦当消解,如若江东坐大,对于荆襄亦是祸非福!那孙权,周瑜二人,于衰弱之时便常常出尔反尔,贸然兴兵,伤荆襄利益,如若江东势大,早晚必与荆襄对抗。

    曹cāo所言,庞山民深以为然,且信上言汝南城下相会,也足以表明曹cāo此番诚意,能把不世枭雄逼到这般境地,庞山民心中与有荣焉,只思虑片刻,庞山民便命人备车,yù往汝南一行。

    再至汝南,见城中人来人往,百姓安然,庞山民恍如隔世。

    入太守府,与诸葛亮相见,诸葛亮见庞山民独自一人,来到汝南,不禁笑道:“兄长此来,便是yù与那曹cāo相见一番,商议两家大事,可两家共议,兄长独自前来,不带臣子,未免对这丞相大人,太过无礼。”

    “走的匆忙,倒是忘了。”庞山民闻诸葛亮调侃,微微一笑,道:“且庞某相信,以丞相大人务实,定然不会介意庞某些许无礼之处……”

    诸葛亮闻言亦笑。

    曹cāo此番被逼无奈,遣使而来,分明是因青州之事,被那周瑜打的怒了,曹cāoyù兴兵报仇,又忌惮汝南兵马,且汝南形势,还令曹cāo不敢轻易迁都。

    且函谷关破,洛阳方向亦要面对刘备虎视眈眈,这中原百姓皆心中惊惧,曹cāo治下,四面不得安宁,如今也唯有放下身段,与庞山民相见,商议两家罢兵之事了。

    如若罢兵,对庞山民而言,并非坏事,至少庞山民如今并不想早早的与曹cāo对决中原,而曹cāo若可收拾青州,洛阳乱局,虽有机会重振雄风,可庞山民亦可利用曹cāo与刘备交战之际,攻伐长安,这对荆襄而言,亦是喜事一桩。

    如今已令曹cāo低头,庞山民心中足以自傲,见诸葛亮目光玩味,庞山民淡然一笑,对诸葛亮道:“孔明,依你之见,庞某该不该应丞相邀约,与之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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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422 不求财货,只求一人!

    诸葛亮闻庞山民之言,从容一笑道:“兄长此番亲至汝南,本就是yù与那曹cāo相见,如今却又将此事问询于亮,岂不是多此一举?”

    庞山民见状亦笑,诸葛亮此番言辞,想必也是赞同庞山民与曹cāo相见了,与曹cāo汝南一晤,无论结果如何,对荆襄而言,总没坏处,曹cāo此来,意在求和,而庞山民如今原本就没有攻打中原的想法,若可顺水推舟,从曹cāo手中攫取厚利,于庞山民看来,倒也不错。

    当下庞山民便请诸葛亮作书一封,送往许都,与那曹cāo明言,如今庞山民已至汝南,恭候丞相大驾!

    时光荏苒,不过数rì,便有百余骑军,打“曹”字大旗,护NO.422  不求财货,只求一人!一车队,直往汝南城外十里密林而来,庞山民于林前遥望远方,见曹cāo仪仗,心中暗道,丞相出行,果然场面好大。

    至林前,骑军驻马,车驾停于道旁,曹cāo掀帘下车,携一众官员,往庞山民临时搭建的军帐而来,庞山民与诸葛亮二人,于帐前相迎,见曹cāo后,庞山民躬身一礼,冷脸相迎。

    曹cāo见庞山民如此作态,心知昔rì汝南之战,令此荆襄之主颇为不虞,淡然一笑,曹cāo对庞山民道:“半年未见,山民风采如故。”

    “当不得丞相夸赞。”庞山民说罢,引诸人入帐,再看曹营随行之人,其中一相熟面孔,令庞山民会心一笑。

    庞山民所视之人,正是郭嘉。而之前郭嘉于青州兵败,却从未心灰意冷,回许都后,于曹cāo面前请罪,曹cāo也并未斥责,反而重用郭嘉,一如往昔。此番与庞山民相会,曹cāo与郭嘉同至,这番阵仗。也足以凸显曹cāo对于这场会面的重视程度了。

    郭嘉见庞山民如沐chūn风般的笑容,心中一暖,对庞山民拱手笑道:“山NO.422  不求财货,只求一人!民别来无恙。郭某却是受那公瑾所辱,若不是丞相相劝,郭某定然无颜再与山民相见。”

    “胜败乃兵家常事,奉孝何须自责?若奉孝于许都不受重用,便来荆襄于庞某处讨生活便是!”庞山民说罢,郭嘉不禁摇头苦笑,曹cāo亦白了庞山民一眼,对庞山民道:“山民勿要做此无用之功,奉孝乃朝廷重臣,曹某yù托其大业!”

    庞山民闻言。不以为忤,引曹cāo诸人落座之后,庞山民轻叹一声,对曹cāo道:“丞相rì理万机,此来汝南。庞某亦不赘述闲言,丞相yù求庞某罢兵,当予我荆襄何利,大可于此处尽数道来!”

    曹cāo闻庞山民之言,不禁愕然,身后一文雅儒者对庞山民笑道:“上将军何必如此心急?丞相既来汝南。便有的是时间,与上将军言明两家罢兵之利弊,届时若上将军再有所求,亦可向丞相求之。”

    庞山民闻言,微微侧目,见那人面貌,依稀与数年前于许都相见的荀彧相仿,当下庞山民便拱手一礼,对那人道:“公达先生所言,只是耽搁时间罢了,如今中原四面皆敌,庞某耽搁的起,可丞相却耽搁不起,庞某为丞相着想,yù开诚布公,此番非是庞某有求丞相,而是丞相有求庞某才是!”

    “上将军竟识得荀某?”荀攸闻言,微微一愣,却见庞山民笑道:“庞某数年前与文若先生有过一面之缘,公达先生与文若先生面貌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荀氏双龙之名号,庞某焉能不识?”

    庞山民说罢,荀攸半晌无言,却见曹cāo笑道:“山民识人之明,果非虚言,若早知山民可创出如此基业,数年前山民所求文若之请,曹某必然不允!”

    见曹cāo直言旧事,庞山民双眉一扬,对曹cāo道:“丞相这是yù与庞某,清算旧账不成?”

    “曹某诚心前来,为何山民言辞之间,皆是锋锐?!”曹cāo见庞山民无礼,收敛笑容,微微皱眉道:“中原虽四境皆有战事,可若山民以为能稳欺曹某,却是大谬!”

    “若无丞相昔rì攻我汝南之事,丞相境遇,岂会如此?”庞山民闻言,冷哼一声,命帐中侍者取来一物,交由曹cāo手中,曹cāo见状,一脸疑惑道:“此是何物?”

    “曹纯骸骨,庞某已命人入殓!”庞山民闻言,轻声叹道:“此人虽庞某所杀,却终究是丞相宗族,如今交由丞相,也算庞某予这曹纯,一个体面!”

    曹cāo闻言,眉宇间闪过一抹狠戾,与庞山民对视半晌,曹cāo亦长叹一声,对庞山民道:“汝南之事,乃曹某罪过,还望山民,莫要再做计较!”

    “此事还请丞相勿要再言,于庞某面前,恩情是恩情,仇恨是仇恨,便是庞某告知丞相,前事再无记恨,丞相肯信?”庞山民嘲讽一笑,道:“庞某与丞相皆为诸侯,rì后相争之事,自不会少,此番丞相亲至汝南,虽庞某当卖丞相一个面子,可丞相若想毫无付出,便是太过小觑我荆襄兵势了。”

    曹cāo见庞山民言辞坦荡,亦不禁点头,对庞山民道:“山民yù求财物?”

    “丞相以为,以我荆襄富庶,会瞧得上中原物产?”庞山民闻言轻笑,对曹cāo道:“非是庞某瞧不起丞相,而是丞相虽掌中原广袤土地,可是贵府余财,怕是亦比不得庞某!”

    庞山民说罢,曹cāo亦觉好笑,这庞山民说的自然不假,荆襄于诸侯之间,向来以富庶闻名,这荆襄奇术可赚财帛,使天下世家趋之若鹜,若庞山民yù求财,只放出一二奇术,昭告天下,财帛无数,唾手可得!

    “不求财物,便是yù求土地?”曹cāo思索片刻,眉头紧皱道:“曹某可将汝南之地,尽数交由山民执掌!”

    “若yù求土地,庞某麾下数十万军马,何处不可取之?”庞山民闻言,摆手笑道:“庞某于诸侯之间,少有征伐,非是庞某怕事,而是庞某不愿我大汉土地,烽烟四起,不过既然丞相yù问庞某,yù取何物,可令两家罢兵,庞某便予丞相一个答复,将此番青州的败军之将交由庞某,庞某便与丞相盟约,三年之内,两家罢兵!”RQ

NO.423 曹操的坚持,鬼才的固执

    庞山民从不掩饰对郭嘉的欣赏,只是之前庞山民知晓郭嘉对曹cāo忠心耿耿,虽以往于谈笑时多出言相劝,yù使郭嘉转投荆襄,可那时荆襄衰弱,庞山民也没有多少说服郭嘉资本,如今中原四面烽火,且郭嘉新败,在庞山民看来,此正是说服郭嘉的最好时机。

    虽郭嘉于青州大败,可如今已知其内情的庞山民自然不认为青州之败,其罪责在于郭嘉筹谋,逊于周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便是郭嘉入青州后,不行险计,长驱直入,布布为营的攻伐青州,要败周瑜也绝非易事,毕竟郭嘉手中军马,只有五万,yù使五万兵马收复一州之地,这曹cāo之前未免太过小觑江东英NO.423 曹cāo的坚持,鬼才的固执杰。

    庞山民之言,掷地有声,一时间帐中诸人,尽皆惊愕。

    片刻,曹cāo回过神来,双目冒火,与庞山民互不相让的对视,对庞山民道:“此是妄想!”

    庞山民闻言不以为忤,只是对曹cāo冷笑一声道:“是不是妄想,丞相大可一试,丞相或许不知,庞某如今与西凉马家,交情亦好,如若庞某劝马腾忍让刘备一时,使刘备有暇,挥军洛阳,丞相可想过刘备的长安军马,直入中原的后果?”

    曹cāo未及回答,庞山民又一声嗤笑,对曹cāo道:“且丞相所辖徐州,扬州之地,亦在江东两面夹击之下,若庞某再予江东,五十万石粮草,促其成事,丞相可有把握。守此二州?”

    区区数语,却直指曹cāo心窝,曹cāo闻庞山民言语之间威胁之意,对庞山民道:“山民若如此行事,对你荆襄又有何好处?”

    “庞某好歹也是一路诸侯,若不得所愿,便一泄私愤。世人也只能说说庞某任xìng而已,且别家诸侯新得土地,损失的只是丞相而已。庞某出财,让他家诸NO.423 曹cāo的坚持,鬼才的固执侯卖命,这点钱财。在庞某看来,也算不得什么……”

    庞山民说罢,便不再多言,如今庞山民已说明如今两家合盟的底线,显然是不打算再与曹cāo商议下去了。

    营帐之内,鸦雀无声,诸人尽皆不敢多言,半晌之后,曹cāo一脸决然的摇了摇头,对庞山民道:“若山民执意如此。议和之事不谈也罢,虽曹某如今势弱于人,可若山民以为,可趁我中原危难之际,落井下石。逼曹某就范,却是妄念!”

    曹cāo话音一落,庞山民便命人送客,却见郭嘉轻咳一声,对庞山民道:“山民,此番你与丞相商议之事。皆因郭某而起,山民yù使郭某转投荆襄,为何却不问问郭某意见?”

    庞山民闻郭嘉言语,双眉一扬,对郭嘉笑道:“若奉孝投我荆襄,可与卧龙,凤雏,同为我荆襄谋主,奉孝若yù用兵,庞某自然会为奉孝备好钱粮人马,总不会如丞相这般吝啬,征讨一州之地,只予你军马五万,这哪里是去攻城略地,庞某还以为丞相是想使奉孝之才无用武之地,去成全公瑾英明……”

    庞山民的轻佻言语,自然又让曹cāo心中火气腾腾,这庞山民话虽不多,却句句气人,若中原还有余力,又怎会于收复失地之时,不遣重兵?

    郭嘉闻庞山民之言,只微微一叹道:“五万军马乃郭某所点,为臣者将代主分忧,败于公瑾,非郭某无能,只是这天命难测,山民又何必将此败之责,强加于丞相身上?”

    庞山民见郭嘉一脸坦然,心中亦不禁暗赞其败而不馁,曹cāo有此人相助,不得不说是中原之福。

    与庞山民对视一眼,郭嘉一扫先前颓sè,对庞山民道:“且不说青州之事,便是此番山民yù使郭某转投荆襄,郭某亦赞同丞相所言,山民yù求郭某,只是妄念!”

    “荆襄,西川二州于山民治下,rì渐富庶,与西凉交好,广得战马,这战力也比之先前,雄厚许多,于郭某看来,这rì后相争天下者,唯山民与丞相二人。”

    “如今丞相势弱,虽是不假,可郭某向来喜欢于逆境之中,以弱胜强,若郭某入荆襄,便是得荆襄劲旅,运筹帷幄之时,亦感无趣的紧,打当赢之战,又如何显出郭某本事?”

    “且天下奇谋之士,半在颖川,半在荆襄,郭某出自颖川,怎可投你荆襄帐下?昔rì于山民大婚之时,士元便与郭某论过,颖川,荆襄两地贤才,孰强孰弱,如今还未有定论,郭某亦有想法,rì后与你荆襄贤良,较量一番,于郭某看来,荆襄,中原早晚必有一战,定九州之势,而郭某又怎会放过,此名垂青史之机?”

    郭嘉言辞凿凿,洋洋洒洒说过一通之后,庞山民半晌无言,便是诸葛亮闻郭嘉之言,心中也不禁喝彩,数语道明天下局势,这郭奉孝鬼才之称,果然不虚!

    “奉孝,说的好!”曹cāo闻郭嘉之言,神情振奋,对庞山民傲然笑道:“山民,奉孝已有决断,倒是让你之前算计,付之流水!”

    庞山民闻言虽心中微微失落,却也不得不承认郭嘉所言,句句皆直指人心,便是诸葛亮与庞统二人,心中也当早有打算,rì后荆襄军马入中原时,与这曹营谋主,堂堂一战吧。

    想到此处,庞山民轻叹一声,对郭嘉道:“奉孝,莫非你就不惧我荆襄先前算计?若中原四面烽火,你与丞相,如何应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郭嘉闻言,爽朗笑道:“再说山民之言,只是威胁而已,若郭某言明,山民岂不是要于丞相面前,大失颜面?若山民果真如此行事,这养虎为患,实乃不智!”

    “倒是又让你给说中!”庞山民闻言,也不再遮掩,对郭嘉道:“好吧,既然奉孝皆已窥破庞某算计,那此番丞相yù求罢兵之事,便由奉孝来拟个章程!至于奉孝入荆襄之事,庞某rì后,不再相劝,rì后庞某入主中原,自当使奉孝,入庞某帐下!”

    “若山民有生之年可入主中原,这天下安定,还要郭某这兵家之人,所为何用?”郭嘉闻言,不禁笑道:“既然山民将如此重责交予郭某,郭某还当与丞相商议一番,再作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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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424 郭奉孝促议和,庞山民得尊号

    曹cāo见庞山民闻郭嘉数语之后,便不似先前那般咄咄逼人,心中也不禁暗道果然一物降一物,庞山民可使他这个大汉丞相无计可施,进退维谷,却于郭嘉面前,如此平和。

    郭嘉为曹cāo争取到再次与庞山民商议的机会,也隐隐告知曹cāo,非是荆襄不yù与中原之战,而是荆襄也如中原一般,不想看到别家诸侯,rì渐坐大,相争天下的对手越多,庞山民抑或曹cāo得天下的机会也就越少,如此简单的道理,人人皆知。

    只是曹cāo先前因四面烽火,一叶障目,如今得闻郭嘉之言,豁然开朗,虽曹cāo知中原若以利求和,荆襄不一定会看重这些许财货,但是若可顺水推舟NO.424  郭奉孝促议和,庞山民得尊号,给庞山民一个于江东,西凉做戏的台阶,庞山民没准也会答应两家罢兵的请求。

    再者,曹cāo若是迁都,荆襄亦乐见其成,便是荆襄重镇襄阳距离许都也不甚遥远,这两家都城离的过近,无论荆襄抑或中原皆要屯兵无数,保都城不失,如此一来,无形中加大了这两家诸侯的消耗,如若曹cāo迁都邺城,荆襄也可有更多机动兵马,保其四境不失。

    不过予庞山民何等利益,倒是让曹cāo心中踌躇。

    汝南是一定要割让的,以庞山民睚眦必报的xìng情,先前中原入侵汝南,使荆襄折上将张任,若说庞山民如今便已气消,曹cāo定然不信,如果不将麾下军马调离汝南,庞山民心绪难平。这番议和,恐要作罢。

    然而荆襄得汝南全境,换来数年和平,曹cāo亦可从容布局,将颖川,许都等地,打造成铁板一块。这对于rì后阻止荆襄攻势,颇为重要,与其在汝南一隅之地纠葛。倒不如放眼天下。

    见庞山民与诸葛亮二人尽皆离帐,曹cāo便于群臣面前,提到将NO.424  郭奉孝促议和,庞山民得尊号汝南交予荆襄。换三年两家罢兵,郭嘉闻言,轻叹一声道:“只一汝南,怕是不够。”

    郭嘉说罢,帐内群臣,尽皆愕然,曹cāo亦面上疑惑,对郭嘉道:“奉孝不是说过,这庞山民与曹某商议,只yù求一台阶。可名正言顺,坐视天下诸侯相争?”

    “此虽是山民所yù,可汝南对荆襄而言,唾手可得,丞相若将汝南赠与荆襄。却不显我中原求和诚意!”郭嘉说罢,一脸唏嘘道:“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易地而处,丞相会答应此般提议?“

    郭嘉说罢,荀攸亦道:“奉孝所言极是。这庞山民向来行商贾之事,最喜斤斤计较,昔rì身无长物之时,便可入许都代友求官,如今占尽优势,又怎会放过此获利良机?”

    曹cāo闻言,皱眉许久道:“非是曹某不舍财帛,而是荆襄富庶,怕是看不上曹某所予。”

    郭嘉闻言,摆了摆手道:“丞相所言谬也,丞相当知,如今虽我中原手中筹码不多,此番议和,却要让天下人见我中原诚意,不然庞山民若是罢兵,也难于江东,西凉两家诸侯面前交待,于郭某看来,丞相可予山民三物,促其收汝南之兵。”

    “奉孝大可言之!”曹cāo闻言,缓缓点头。

    “其一便是汝南,将汝南割与荆襄,除为缓解两家关系外,亦可促丞相迁都一事,届时许都非是dì dū,而是中原边地,以许都雄浑,rì后亦有利于丞相军马,复夺失地!”

    “刚刚还要割让土地,如今便yù失而复得,奉孝这等睚眦必报,比之那庞山民亦不遑多让!”荀攸闻言不禁大笑,曹cāo眼中亦异彩连连,对郭嘉道:“奉孝所言极是!”

    郭嘉闻二人赞言,坦然一笑道:“这其二便是财帛,虽荆襄不缺,丞相却不可不予,此举乃是于天下人面前,与荆襄示好,山民虽可得一时利益,可天下百姓皆当以为山民喜好财货,枉顾大业,这世人之中,本就明眼之人甚少,又有多少人能够看清如今中原与荆襄的真正关系?且荆襄得了财帛,丞相亦可以此事,堵天下人悠悠之口,若三年内,荆襄用兵中原,便是其背信弃义,山民虽行事貌似商贾,却素重承诺,若如此,数年之间,丞相再无须担心荆襄兵势!”

    曹cāo与荀攸二人,闻言又赞,曹cāo一脸急切,对郭嘉道:“这奉孝计中有计,庞山民必然入瓮!”

    郭嘉闻言,却微微摇头道:“便是山民可以看明其中利弊,亦要与丞相握手言和,如今荆襄,中原两家诸侯,早成霸业,乃大势所趋,郭某此番算计,也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说罢,郭嘉轻叹一声,又道:“这其三,便是丞相当代山民表奏天子,授其官爵,且其官爵不可低于江东孙权,如今孙权已是吴侯,那便表山民越候如何?”

    郭嘉说罢,曹cāo愕然片刻,不禁大笑,荀攸闻言亦哭笑不得,对郭嘉道:“奉孝yù使荆襄,江东如昔rì吴王阖闾,越王勾践一般,两家相争?”

    郭嘉闻言不置可否,微微一笑道:“这越侯只一尊号而已,并无公达所想那般复杂,郭某此举,除安山民之心外,亦想看看,丞相闻丞相所授爵位之时,是何表情……”

    “越侯,可惜这吴越之地,皆在孙权手中,若庞山民得此尊位,亦名不其实。”曹cāo说罢,朗声笑道:“不过曹某也想看看,与这荆襄上将军商议之时,庞山民是何表情!”

    半个时辰,曹cāo便已与郭嘉,荀攸定计,如何使荆襄罢兵,命士卒将庞山民与诸葛亮二人请入帐内,曹cāo便于庞山民面前,将yù予荆襄的三份“大礼”,悉数说出。

    庞山民闻可得汝南,又获财帛之时,只微微点头,荣辱不惊,可听闻曹cāoyù表其为“越侯”之时,庞山民愕然半晌,便是诸葛亮也许久无言。

    见曹cāo说的起劲,庞山民目视郭嘉,见郭嘉向其挤眉弄眼,便知此举必出自此人手笔,庞山民心中亦不禁好笑,如此恶趣味,倒是附和奉孝往rì行事。

    两家议和,唇枪舌剑之中,郭嘉便暗地里挖坑无数,等着他庞山民来跳。

    待曹cāo说完,庞山民点了点头,目视郭嘉道:“越侯?”

    “恩,越侯!”郭嘉说罢,轻笑一声,道:“山民可敢应否?”

    “奉孝,此等激将之计,太过拙劣……”庞山民闻言,不禁笑道:“此番两家商议天下大事,庞某也算是足够体谅丞相苦衷,可奉孝却又在算计庞某,实在是过分的很!”

    “此言差矣!”郭嘉闻言,收起面上嬉闹之sè,一脸正sè道:“山民心中就没有尽得吴地之意?”

    郭嘉说罢,庞山民不禁开口笑骂:“得吴地与庞某官爵,并无关系,若奉孝将‘越’之一字,改作为‘魏’,庞某便当愧领!”

    “魏?”郭嘉闻言,一脸不解道:“荆襄庞氏一族,与战国之时,魏氏一脉有旧?”

    “未有……”庞山民闻言摇了摇头,道:“之前奉孝所言,庞某yù尽得吴地,所以表庞某‘越侯’,可若庞某得魏侯之爵,岂不是庞某志向,乃是中原?奉孝当知,如今丞相土地,多战国之时,魏国土地!”

    郭嘉闻言,愕然半晌,曹cāo却率先回过神来,抚掌大笑道:“山民果有奇志,只是听了山民这般说法,‘魏’之一字,曹某yù求!”

    “便不与丞相争抢,免得rì后丞相再于封号一事上,处处与庞某作梗,便是庞某得‘魏侯’尊号,丞相于天子面前再自领‘魏王’,庞某岂不是要于你曹丞相面前,处处低了一筹!”庞山民说罢,朗声笑道:“可奉孝算计,庞某亦不愿理会,若丞相有意于天子面前,表奏庞某,庞某便于丞相处求‘唐’之一字,不知丞相可愿应允?”

    “哪个唐字?莫非是山民奇术之中,白糖的糖?”郭嘉说罢,庞山民不禁骂道:“将米去掉,便是庞某所求之字!”

    “这唐字又有何说法?”曹cāo闻庞山民所求之字,心中奇怪,对庞山民道:“古国之中,并无王者,以此为号!”

    “其中说法,不足为外人道也。”庞山民微微一笑,对曹cāo道:“不知丞相可愿应允?如若丞相将此三事,昭告天下,庞某不rì便撤走半数汝南军马,并应下丞相,三年罢兵之议!”

    “无非是个尊号而已,既然山民有求,曹某便应!”曹cāo说罢,对庞山民道:“待曹某归许都后,便将两家罢兵之事,昭告天下,如今曹某心事尽去,不知山民这边,可有备酒菜?曹某yù于这两家接壤之地,大贺一番!”

    “大贺便不必了,只是庞某曾闻丞相昔rì,青梅煮酒,于刘备面前,纵论天下英雄,当时庞某年少,并未于荆襄建立功业,不过对丞相昔rì风采,却神往不已,只是如今看来,丞相之言,却多有谬误……”庞山民闻言笑道,“今rì适逢其会,庞某也当与丞相,奉孝,公达先生,煮酒畅饮一番,再论一论这天下英雄!”RQ

NO.425 仁道霸道,庞曹相争!

    此番亲至汝南,曹cāo原本就有着与庞山民缓和矛盾的念头,两家谈妥罢兵之意后,曹cāo欣喜异常,迫不及待的提出与荆襄一行,痛饮一番,虽曹纯,张任二人于汝南一役,尽皆陨落,已成为庞山民与曹cāo心底无法消弭的伤痛,可是逝者已逝,这活着的人,总不能沉溺于伤痛之中,还是应当向前看的。

    只是庞山民提及之前曹cāo,刘备二人青梅煮酒之事,曹cāo神情难免尴尬,于许都之时同刘备青梅煮酒纵论天下英雄,其意在于试探刘备之前投曹,是否心诚,可如今看来,便是生xìng多疑的曹丞相,亦被那刘备巧舌如簧的言辞骗过,且这“使君与cāo”两大英雄,皆于NO.425  仁道霸道,庞曹相争!荆襄面前,吃亏不小。

    不过见庞山民神情坦然,面上并无调侃之sè,曹cāo微微点头,对庞山民道:“听山民这般说来,曹某亦想知道,何人可入山民眼中,为这天下英雄。”

    秋高气爽,于临时搭建的营帐之外,曹,庞两家将士很快便备好一餐简易筵席,曹cāo,郭嘉,荀攸三人与庞山民,孔明对坐,之前庞山民亦未曾想到,有朝一rì会与曹cāo这汉末枭雄对桌饮宴,且还是在如此简陋的荒郊野外。

    虽环境根本就谈不上雅致,可庞山民心情还算不错,曹cāo虽为庞山民争霸天下的最大对手,可对这闻名已久的曹cāo,庞山民还是极为欣赏的。

    治世能臣,乱世枭雄。

    曹cāo为政的手段自不必提。若不是庞山民这个穿越者骤然来到汉末,天下霸业,终将魏强而吴,蜀弱,且曹cāo官渡一役之后,结束中原战乱,励jīng图治。使百姓安居乐业,可以说对偌大中原,河北之地百姓。皆有恩德。

    只是人无完人,曹cāo久居高位,自然会有一股狂傲之气。结合其NO.425  仁道霸道,庞曹相争!狡狯多疑的本xìng,于曹cāo身上,却形成了一种特有的人格魅力,且相较之下,曹cāo的个人能力比之刘备,孙权二人,还是要高出数筹的。

    如今史上三分天下的三国国主,皆与庞山民有过数面之缘,在庞山民看来,刘备虽有汉末皇叔这个偌大的名头。可其以往行事,并不令庞山民欣赏,刘备织席贩履起家,后转战中原,流离失所。能开创当出今场面,颇为不易,此人屡败屡战,却不灭心中志气,如此韧xìng,不得不令人击节而叹。

    这皇叔大人原本出身草根。之前庞山民也以为,若与刘备相处,会有许多共图语言,可相见之后,庞山民却不禁大为失望,于刘备身上,庞山民并未看到出身贫贱之人当有的傲骨,只是多次看到了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辣,尤其之前交割江夏之事,虽是关羽所为,可若不得刘备应允,关羽又怎敢私自将江夏交由江东?

    至于孙权这个便宜二舅哥,则与刘备截然相反,此人贵气远远多过才气,得广袤江东也只因其兄长殒身,且为使江东安定,孙权对内严苛难掩对外征战的屡屡受挫,若不是周瑜,鲁肃等人苦苦支撑,江东怕是如今已被荆襄所得。

    而庞山民之前虽不曾与曹cāo相识,可是曹cāo于许都时的诸般举措,早有荆襄细作将其记下,整理回报,在庞山民眼看来,这曹丞相也算是很熟悉的陌生人了……

    待随行将士送来美酒,庞山民将酒坛交由曹cāo手中,对曹cāo道:“丞相可饮我荆襄新酿,因汝南之事,我荆襄商贸已与中原断绝往来,这新制酒水,丞相应该还未饮过。”

    曹cāo闻言,微微点头,对庞山民道:“曹某亦心中好奇,山民这奇术所造美酒,是何滋味。”

    说罢,曹cāo拍开泥封,一股浓烈的酒香从坛中飘散而出,便是见多识广的大汉丞相,闻此酒香,亦不禁咽了一口唾沫,将坛中美酒倒入盏中,曹cāo见其清澈见底,更是大讶,口中喃喃道:“如此品相,便是比宫中御酒,亦不遑多让……”

    曹cāo话音未落,手中酒盏却被郭嘉一把抢过,一饮而尽,庞山民见郭嘉作态,谑笑一声道:“奉孝,你我相交rì久,岂不知庞某行事?此番举动,莫非是担心庞某对丞相用毒?”

    “咳……”

    庞山民话音未落,却见郭嘉猛的咳嗽起来,原来是这蒸酿美酒xìng烈,让初尝此酒的郭嘉大为不适。

    只片刻之后,庞山民见郭嘉面sè通红,双目含泪,不禁笑道:“奉孝,此酒如何?”

    “太过xìng烈,与山民xìng情大不相同啊……”郭嘉说罢,见曹cāo,荀攸皆投来好奇目光,不禁叹道:“丞相莫要责怪郭某被这酒香勾起腹中馋虫,一时失态,丞相可试饮之,此酒滋味,不同凡响,令人回味无穷……”

    曹cāo,荀攸二人见郭嘉神情颇为复杂,心中好奇,酒入盏中,二人小口饮过之后,面上皆现惊sè,半晌之后,荀攸感慨一叹道:“北地苦寒,若军中将士可饮此酒,便可不畏寒冬……”

    “却如之前奉孝所言,此酒非同凡响!”曹cāo亦出言大赞,将盏中酒水饮尽之后,曹cāo颇为复杂的看了庞山民一眼,对庞山民道:“若非曹某已知此酒乃山民奇术所造,定以为是杜康亲酿!”

    闻曹cāo盛赞,庞山民只淡然一笑,对曹cāo道:“若丞相喜欢,待归许都时,庞某可赠丞相十坛,至于rì后丞相yù饮,却只得使人来我荆襄购买了……”

    “想必此酒价值千金,郭某俸禄,可买不起如此美酒,今rì郭某形骸放浪一回,还望丞相莫要与郭某计较。”郭嘉说罢,对庞山民身后荆襄士卒笑道:“小兄弟,再去取来一坛!”

    士卒闻郭嘉所言,一脸愕然。庞山民见状,点了点头,待士卒入帐取酒,庞山民却对郭嘉笑道:“若奉孝入我荆襄,rìrì可饮此酒,何必在意此酒价值几何?”

    “口腹之yù,郭某虽喜。可比及郭某志向,郭某自当成全后者。”郭嘉闻言,朗声笑道:“山民何苦如此执着?郭某是万万不会背弃丞相。转投荆襄的!”

    庞山民闻言亦不再劝,为曹cāo斟满酒盏,对曹cāo道:“庞某还yù向丞相请教。于丞相眼中,当今天下,何人于丞相心中,才是英雄人物?”

    曹cāo闻言,与庞山民对视一眼,见其不似调侃,笑叹一声道:“莫非是之前曹某那句‘天下英雄,唯使君与cāo’,令山民心中,感到愤懑?曹某与刘备青梅煮酒之时。山民可并未于荆襄建立功业,这天下之大,曹某又岂会于山民籍籍无名之时,便有相识?”

    “非是愤懑,而是诚心请教。”庞山民闻言。一脸认真的摇了摇头,对曹cāo道:“丞相与庞某虽是对手,可令丞相忌惮之人,庞某也当记在心中,丞相诸侯霸业,比之庞某多过十数载。于这天下英雄,亦比之庞某,多识许多……”

    “哦?”曹cāo闻言微微一愣,继而大笑,对庞山民道:“原来山民yù以此美酒,换曹某消息不成?”

    “非也,庞某只yù防患于未然,若丞相肯出言指教,庞某自当感激。”庞山民说罢,淡然一笑道:“丞相可勿要告知庞某,这天下英雄‘唯唐侯与cāo’……若丞相如此言之,也太过搪塞庞某。”

    “山民如此年岁,便可封侯拜相,于曹某眼中,的确是年少英雄。”曹cāo闻言微微一笑,一脸唏嘘道:“至于江东孙权,长安刘备,此二人许久之前,便是曹某对手,如今曹某已与山民两家罢兵,也可腾出手来,与这二位跳梁小丑,予以惩戒了!”

    “这话说的倒是霸气的很……”

    庞山民闻曹cāo豪言,不置可否,郭嘉见状,放下手中酒盏,对庞山民笑道:“莫非山民以为,rì后丞相复征青州,无功而返?”

    “这半年以来,丞相先失潼关,函谷关,又失青州,当今圣上却还想要迁都邺城,丞相倒是繁忙的紧……”庞山民并未回答郭嘉问话,话锋一转道:“中原局势,守成有余,进取不足,且如今江东士气正盛,青州局势,庞某的确不看好丞相成事!”

    庞山民说罢,曹cāo微微皱眉,荀攸却出言抢道:“若非那太史慈之前乱战一番,如今青州早已被奉孝收复,周瑜此胜,赢在运道,而非智谋!”

    “公达先生此言谬也,乱战可破堂堂之师,深合兵法之中,以奇克正之道。”诸葛亮闻言亦道:“且亮以为我家兄长说的不错,丞相若要复夺青州,颇为不易,那江东如今已有跨海运兵之能,青州虽看似飞地,可须臾之间,江东便可增兵十数万,皆入青州一地,虽江东不比中原广袤,人马也不如丞相jīng壮,可如此兵势,谨守一州之地,绰绰有余!”

    曹cāo闻言,微微一愣,继而赞道:“此稳健之言,卧龙先生言之有理。”

    见曹cāo面上未有丝毫恼怒,诸葛亮心中亦暗赞曹cāo气度,拱手一礼道:“当不得丞相夸赞。”

    “这有何当不得的?”曹cāo还未及言语,却听郭嘉叹道:“孔明用兵,颇为老成,若我中原稳健行事,这青州早晚亦被丞相复夺,只是之前与山民相约,三年之内,两家罢兵,若丞相rì后与山民相争天下,自当好好利用这宝贵的三年时光!”

    说到此处,郭嘉诡笑道:“迁都一事,可以暂缓,至于洛阳方向……自有西凉马氏与山民,代丞相牵制刘备异动!”

    诸葛亮闻言心中一惊,再看郭嘉之时,眼底之中,又添一抹浓浓忌惮。

    郭嘉虽未明言,可这些许言辞却足以说明他已推算出荆襄下一步的用兵打算,若荆襄与西凉马家联手,攻伐长安,这刘备有有何余力,用兵洛阳?

    虽连破两道雄关,却无兵可入中原之地,刘备境遇,届时必颇为尴尬!

    “奉孝又如何得知,庞某yù用兵西凉?”庞山民见诸葛亮默然不语,对郭嘉笑道:“若庞某一刻不入雍凉。丞相便要遭两面夹击之罪,复夺青州,可要当心腹背受敌!”

    “西凉早晚被荆襄所得,曹某大不了按捺一些时rì,山民何时耐不住寂寞,入主西凉之时,曹某便再亲征青州。让那周瑜授首!”曹cāo闻言,朗声笑道:“数年之前,曹某还yù与山民划江而治。如今看来,倒是又让山民占得先手,不过复夺青州。曹某自当让孙权,付出惨痛代价!”

    “丞相yù使其江北之地,再无寸土?”诸葛亮一语落地,曹cāo顿时眼前一亮,对诸葛亮道:“倒是卧龙先生,知曹某心意!”

    庞山民与曹cāo二人,皆将用兵之事,摊开来谈,陪坐一旁的三位谋士,亦唇枪舌剑。一时间酒饮了不少,两家诸侯却谁也驳不过对方,只是随行而来的两家士卒,何时曾见其主上,如此失态。席间一语不合,往往便争执连连。

    虽大吵一场,可席间五人却觉得胸中一口闷气呼出,jīng神上也爽利许多,尤其是曹cāo与庞山民商定两家罢兵,心中痛快。更是饮了不少,之前数月,乃是曹cāo自官渡一战之后,最为难熬的时rì,于许都时曹cāo甚至戏言他亦体会到昔rì楚霸王垓下一战,四面楚歌是何等窘境,如今曹cāo心事尽去,言语之中,豪气复生。

    与庞山民为敌不假,可曹cāo言语之间亦难掩对此荆襄年少俊杰的欣赏,适才甚至与庞山民争辩之时,曹cāo还告知庞山民,早晚将其擒至邺城,入他相府为臣,只是庞山民闻此言语却并未动怒,反而告知曹cāo,若是醉了就早些回去休息,勿要于诸人面前胡说八道……

    郭嘉也一扫先前青州一败的yīn霾,于席间与庞山民勾肩搭背,对其笑道:“山民,郭某倒是发现此酒还可解忧,你已应下送丞相十坛美酒,你我为友,予郭某之酒,可不能少过丞相!”

    “奉孝如今却是不怕饮酒误事了?”庞山民闻言不禁轻笑,却见那荀攸也凑至近前,对庞山民道:“山民亦当赠荀某酒水!”

    闻荀攸之言,庞山民微微一愣,却见荀攸醉态酣然道:“山民入许都之时,求官文若,文若皆允,如此算来,我荀氏亦与你庞氏,早有交情!”

    这话说的……

    庞山民闻言,哭笑不得,索xìng对曹cāo道:“既然如此,我荆襄便与中原,再通商贸!若要饮酒,拿钱来买便是!”

    之前通商也算是曹cāo心中挥之不去的伤痛,如今见庞山民又提及两家商贸,曹cāo一时间也颇为犹豫,这荆襄商品繁多,物美价廉,若是通商,对中原而言,亦有好处。

    不过之前粮价暴涨之事,令曹cāo心中忌惮,庞山民虽随口提及通商之事,曹cāo却不敢仓促应承。

    庞山民观曹cāo神情,自然知晓其心中所想,对曹cāo笑道:“通商之利,丞相难以视而不见,只是心惧庞某再从中施以手段,制衡中原,如若庞某应下丞相,两家但不交兵,庞某便不使商道手段,祸害中原,丞相还会如此踌躇?”

    “山民此言当真?”曹cāo闻言,眼中又闪过一抹疑sè,诸人虽饮了不少,却远远不到醉酒的程度,庞山民突然对中原的“好心建议”,倒是让曹cāo一时之间,更加犹豫不定了起来。

    “若丞相心有疑虑,此事大可作罢,反正如今我荆襄物产,并不愁卖……”庞山民不禁朗声笑道:“再说庞某与丞相相约,罢兵三年,若三载之期,堂堂大汉丞相对我这区区荆襄商贾的手段,依旧一筹莫展,那这天下,丞相不争也罢!”

    庞山民这番言语,倒是让曹cāo心头微怒,郭嘉见状,对庞山民笑道:“如此激将,莫非山民也希望与中原互通商贸?”

    “庞某乱中原粮价之事,让中原百姓损失不少,诸侯相争,而我汉家百姓却无罪孽,庞某此番,只是为平心中愧疚,别无他意。”庞山民说罢,轻声叹道:“若丞相yù以霸道得天下,庞某自当以仁道得天下,以为应对!”

    “好一个以仁道得天下!”曹cāo闻言,收敛神情,拱手一礼,对庞山民道:“既然山民如此豪气,曹某便不相疑,曹某不才,三年时间,虽难破山民仁道,却总要将山民商道手段,悉数破去!”

    见曹cāo应允通商之事,庞山民淡然一笑,对曹cāo道:“既然丞相信心十足,那庞某便拭目以待。”

    红rì西斜,天sè渐晚,一番痛饮,诸人皆醉,见曹cāo,郭嘉等人晃晃悠悠的被随行士卒扶上车驾,庞山民目送其仪仗远远离去,对诸葛亮道:“孔明,这曹cāo虽为庞某劲敌,倒也是一不错酒友,只是今rì一别,不知何时,还能再见了……”

    “三年之后,将曹cāo破于邺城,届时再与其对饮,这杯中酒水,当更有滋味!”诸葛亮说罢,与庞山民相视大笑,庞山民点头应道:“孔明所言,甚和我心,庞某亦想看看,这仁道,霸道孰优孰劣!”RQ!!!

NO.426 也当与玲儿解释一下!

    归汝南后,庞山民便与诸葛亮商议曹军退却之后,荆襄换帅之事。

    自诸葛亮与黄月英成婚之后,二人聚少离多,庞山民重用诸葛亮,使其镇汉中要地,后来又入汝南掌军,威吓曹cāo,如今与曹cāo已商定两家罢兵三载,曹cāo既要迁都,又要平定青州,函谷关乱局,自顾尚且不暇,又有何余力再与荆襄轻启战事?再使孔明镇守汝南,未免有些大才小用。

    所以庞山民告知孔明,yù再使陆逊掌汝南一郡,之前陆逊于汝南便做的不错,且军中少将,多有历练,陆逊如今于荆襄军中,亦有声望,如今重用此人,想必朝堂之上,也不会有任何阻力。

    诸葛亮闻庞山民之言,自然从命,只是诸葛亮心中亦有顾虑,陆逊虽才华横溢,掌汝南军政绝无问题,可黄忠,董衡二人成名已久,诸葛亮以为,陆逊要想节制二将,还稍显稚嫩,如今庞山民yù用兵西凉,不如使黄忠,董衡二位上将,往天水帮衬庞统。

    如今西凉马腾虽有心依附荆襄,可羌人却难以管束。不过羌人向来敬服勇武之人,若有黄忠,董衡入西凉彰显荆襄威风,则更有利于庞统对西凉的谋划。

    庞山民闻诸葛亮之言,深以为然,当下便召二将入堂,言及此事,董衡闻言,不禁大笑,对庞山民道:“山民,还是你知我心意,本以为此来汝南,可遭逢战事,结果这曹cāo软弱的很,颇令董某失望,此去西凉。无须劳烦黄老将军,董某自去即可破那长安军马!”

    “董将军莫非以为老夫无用乎?”黄忠闻言。轻哼一声,故作不悦之sè,董衡见状,连忙赔笑道:“非是将军无用,只是衡以为,杀鸡焉用牛刀!”

    “狮子搏兔,尚须尽力!”庞山民闻言,对董衡道:“切勿小觑那关,张二人。此二人随刘备转战天下,成名rì久,自然武艺不凡,且那赵云。枪法出众。便是孟起亦言,若遇此人,须当谨慎。”

    庞山民说罢。董衡收起面上傲sè,心中暗暗记下这三人姓名,对庞山民道:“既然如此,我便与黄老将军同走一遭,会会这山民口中,盛赞之人!”

    董衡说罢。便与黄忠一道离了太守府,二人收拾行装。只带数名亲随,星夜往天水方向而去,而庞山民亦修书一封,送往襄阳,命陆逊可于襄阳点将,再镇汝南。

    三rì之后,陆逊便引孙绍,向宠等人,赶至汝南,与诸葛亮交接印信之后,庞山民便将先前与曹cāo相约一事,悉数与陆逊说了,陆逊闻言,沉吟片刻,对庞山民道:“此番虽从曹cāo手中,获利无数,只是陆某以为,上将军所提条件,还是对那曹cāo,过于宽厚了些,若上将军此时先联江东,用兵中原,曹cāo四面受敌,绝无幸免,一场大战之后,恐怕黄河以南,再无曹cāo土地!”

    诸葛亮与庞山民闻陆逊之言,相视一笑。

    陆逊见二人面上神情有异,对庞山民道:“莫非上将军以为陆某此言,有何谬误?”

    “伯言之言,自然极为有理,只是若依伯言这般说法,联江东一道用兵,所得土地,如何分配?江东已得青州,届时再得徐州,扬州之地,声势浩大之后,又怎会如当下这般,向我荆襄委曲求全,再者,我等大战一场,所得土地怕也只有豫州,兖州,且此二州皆在孙,曹两家兵锋之下,若庞某如此行事,治下必不得安宁!”庞山民说罢,含笑看了陆逊一眼,陆逊见状,思索片刻,便恍然大悟道:“江东不可强盛!”

    “正是如此!”

    见陆逊才思敏捷,诸葛亮不禁赞道:“若江东强盛,孙权必不肯再如现在这般,安于平淡,且伯言可有看到,这江东得青州后,于青州布防之江东军马,何止数万?”

    “当今这天下三家最大诸侯,江东最为势弱,所以其拓土之心也最为迫切,与其联孙权这野心勃勃之人,同伐中原,倒不如坐视孙,曹两家,二虎相争。”庞山民说罢,微微叹道:“且长安刘备虽势单力孤,其实力却也绝对不可小觑,徐元直之谋,关,张,赵之勇,便是士元联西凉马家,攻伐长安,亦当谨慎行事!”

    又将荆襄与中原恢复通商一事与陆逊说过之后,庞山民与诸葛亮二人便离汝南,归返长沙,一路上庞山民与诸葛亮尽数道明近些时rì他对荆襄rì后发展的想法,诸葛亮时而询问,时而与庞山民争论,二人一路,倒也并不寂寞。

    入长沙城,庞山民便辞了诸葛亮,各归各家,与曹cāo相见一事,虽对荆襄而言,利益不小,可是对家中亲人,庞山民却也要交待一番,再怎么说之前白门楼上,吕布之死,也是曹cāo的手笔,会面曹cāo一事对于貂蝉与玲儿,总当知晓其中详情。

    于是庞山民的车驾并未入太守府,而是直接往城外竹林而去,此番与中原两家罢兵,貂蝉那边自然好说,只是以玲儿xìng情,怕是少不了一番解释,玲儿虽武艺不俗,却不通军国大事,一路上庞山民思索半晌,心中纠结,暗自决定待见玲儿之后,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若庞山民不为诸侯,还是之前商贾身份,那么自然可以光棍一些,舍得一身刮,敢把丞相拉下马……可是如今庞山民的决断,关乎二州,二郡百姓生计,将士xìng命,自然不可再任xìng行事。

    于林前驻马下车,庞山民一路而行,未至家中,便闻阵阵悦耳琴声。

    庞山民闻此琴声,心情也不知不觉平静许多,不禁淡然一笑,推竹舍前栅门而入。

    琴声忽断,庞山民耳中却响起一相熟声音,庞山民微微一愕,便听貂蝉浅笑道:“想必是夫君回来了。”

    屋内不是貂蝉抚琴?可尚香与甄宓似乎都不擅此道……

    庞山民推门而入,便见堂中一道熟悉靓影。继而恍然笑道:“远来是嫂嫂亲至,怪不得适才琴声。如此悦耳。”

    堂中抚琴女子,正是大乔,此番入庞山民竹舍,大乔本yù为先前孙绍大婚一事,向庞山民道谢而来,孙策早丧,孙权之前又对孙绍颇为忌惮,若不是孙绍入了荆襄,想必也不会娶到祝融这般令他心满意足的女子。只是庞山民往汝南一行,走的匆忙,大乔入竹舍寻人时,并未遇见。

    不过大乔却得见貂蝉。二人皆喜清净。相见之后,言谈甚欢,于是大乔命随行侍女回报吴夫人后。便于竹舍小住了几rì。

    闻庞山民之言,大乔浅笑,对庞山民道:“上将军谬赞,妾身此来,乃是为绍儿婚事,向上将军道谢。后与貂蝉姐姐相谈甚欢,结果却忘却时rì。既然上将军归来,妾身也当离去。”

    “莫非嫂嫂如此不待见庞某,庞某刚一回家,嫂嫂便要离去?”庞山民说罢,微微一笑道:“蝉儿喜静,独在家中,庞某也怕她寂寞,既然嫂嫂与蝉儿xìng情相投,当常来常往。”

    大乔闻言,微微点头,貂蝉见状,对庞山民浅笑道:“夫君初回长沙,为何不理政务,反而匆匆回来?莫非夫君寻妾身有事不成?”

    “也算有事吧……”

    庞山民闻言苦笑:“本以为玲儿亦在家中,庞某yù将之前于许都,与曹cāo见面之事,与她也说说,庞某可不想这丫头,对庞某心有芥蒂。”

    貂蝉,大乔二人闻言,尽皆愕然,二人虽知庞山民之前匆匆汝南一行,却不知其去汝南,是去见大汉丞相,半晌之后,貂蝉轻叹一声道:“妾身这便命人,去寻玲儿!”

    见貂蝉说的郑重,庞山民心中一惊,忙对貂蝉道:“且慢,玲儿心中依然对之前温侯之仇,耿耿于怀?”

    “杀父之仇,岂会忘却?玲儿虽看上去大大咧咧,可之前辗转荆襄之时,亦经历不少苦难,寻常时候,面上皆不会表露心事……”貂蝉叹道:“不过妾身却相信,夫君如此行事,自然有其苦衷,若妾身与夫君一道劝说,倒也有望化解玲儿心中怨忿……”

    大乔见状,对庞山民道:“既然上将军家事缠身,妾身这便离去,将上将军已归长沙之事,告知母亲大人。”

    说罢,大乔盈盈一礼,与庞山民作别,庞山民心思皆在玲儿身上,当下也不挽留,见大乔归去,庞山民对貂蝉道:“那夫人心中,以为庞某如此行事,可有怨念?”

    “如果说有,夫君定然不虞……”貂蝉说罢,见庞山民面露苦sè,不禁轻笑:“奉先之事早已过去,妾身何必于前事苦苦纠结?既然奉先选了争霸天下这条道路,是非成败皆怨不得旁人,妾身早知以奉先行事,便是不陨于白门楼上,亦要为其他诸侯所破,既然如此,妾身又何必将这怨忿,推在那曹cāo身上?”

    庞山民闻言,恍然大悟,不禁轻叹道:“事不关己,关己则乱,这点庞某当早早想到才是。”

    貂蝉见庞山民如释重负,心中一暖,对庞山民道:“只是玲儿这边,却要夫君多费些心思,夫君与曹cāo相会,却不告知于她,玲儿心中,怕是以为夫君对她,有所忌惮吧!”

    “庞某怎会对这丫头有所忌惮?”庞山民闻言忙道:“庞某这不刚回长沙,连太守府都未去,便来寻你与玲儿,直言相告,若玲儿有这般念想,庞某岂不冤死?”

    说罢,庞山民一脸疑惑,对貂蝉道:“若早告知玲儿,她莫非还会随庞某行刺曹cāo不成?”

    “妾身亦不知晓。”貂蝉闻言,勉强一笑道:“妾身只得告诉夫君,玲儿的心思,妾身又怎会尽知?之前玲儿与妾身说过,夫君希望她不要一直活在仇恨之中,只是妾身当是观其神情,怕是夫君的话,并未被玲儿听进,或许玲儿活着的动力,便是复仇吧……”

    怎会如此?

    庞山民闻言,愕然半晌,许久之后,才一脸颓然道:“倒是庞某对玲儿的关心,还是少了。若早知如此,当之前便与玲儿说开此事才对!”

    “小叔叔yù说开何事?”

    门外一声娇笑。打破庞山民思绪,庞山民闻玲儿声音,忙抬起头来,见吕绮玲翻身下马,将赤兔栓于门前,庞山民对吕绮玲道:“玲儿,先把手中铁枪放下……”

    貂蝉见庞山民神情窘迫,不禁笑骂道:“你当玲儿如此不晓事乎?”

    庞山民闻言,轻叹一声。心中暗道这该来的终究会来,索xìng放下心中百般思绪,对吕绮玲道:“玲儿,之前庞某汝南一行。见了曹cāo……”

    “曹cāo?!小叔叔见曹cāo何事?”吕绮玲闻言。神情一变,却并未如庞山民所想那般动怒,反而神sè平平道:“张将军之死。小叔叔如今已经忘却?”

    “自不会忘。”庞山民闻言,轻叹一声,对吕绮玲道:“玲儿,此去汝南,庞某于曹cāo商议的是两家罢兵之事,庞某已应下曹cāo。三年之内,两家互不交兵。而那曹cāo则须向我荆襄交付汝南一郡,且除赔付巨额财帛之外,还当表奏天子,使庞某位列公侯之位……”

    庞山民滔滔不绝,与玲儿说起了他心中打算,此番两家罢兵,非是与那曹cāo化解干戈,只是yù坐视中原,江东两家消耗,且汝南久经战乱,治下百姓亟需休养生息,庞山民如此行事,亦有苦衷。

    至于财帛,封侯一事,庞山民倒没怎么放在心上,如今与中原复通商贸,中原滚滚钱财皆当为荆襄所赚,至于公侯爵位,这玩意儿更不值钱,只是庞山民以为如今这个上将军已于荆襄实力,颇为不衬,若是封侯,与那孙权rì后书信之中,也不至于每每都于这官爵之上,低他一头……

    待庞山民说过之后,貂蝉亦从旁相帮,言若不是之前白门楼上,刘备作梗,吕布未必会死,庞山民闻言,自然将屎盆子扣在刘备头上,信誓旦旦的告知玲儿,庞统于天水已征兵待戈,不rì便将攻伐长安,届时刘备绝无幸免,若捉了此人,必送于玲儿面前,予她泄愤。

    庞山民洋洋洒洒说了半天,直至面红耳赤,吕绮玲忽然抬起头来,双目通红的看了庞山民一眼,庞山民还以为之前言辞,触及吕绮玲伤心之事,心中更是一慌,却听吕绮玲道:“小叔叔……你为什么对玲儿这般宠溺?”

    “宠溺?”

    庞山民闻言,微微一愣,却听吕绮玲含泪笑道:“杀父之仇,玲儿自当要寻那曹cāo,刘备报复,只是玲儿何尝不知,如今曹cāo雄踞中原,不可轻易图之,既然小叔叔寻曹cāo商议两家罢兵,自然是极有道理的,玲儿之前也随陆军师守备汝南,此处百姓,多经战乱,甚是贫瘠,毕竟玲儿与二娘入荆州前,亦是灾民,自然知战争之后,百姓苦楚。”

    吕绮玲说罢,抽了抽鼻子道:“原本小叔叔这一应算计,又何须与玲儿说明?便是小叔叔不说,玲儿又何敢怪罪?可小叔叔如此真诚相待,却叫玲儿,无以为报了……”

    “莫要哭了!”

    庞山民闻言,伸手抹去玲儿眼泪,对玲儿道:“一家人,谈什么报答不报答的!适才庞某还怕你得知此事,对庞某心有芥蒂,早知你哭哭啼啼,庞某还不如将这心事,憋在心中!”

    庞山民话音刚落,便见玲儿破涕为笑,庞山民见玲儿笑容,不似勉强,轻叹一声道:“之前于汝南城头,庞某见你于万军之中,左右冲突,却无一丝怯sè,如今却因理所当然之事,哭的如小花猫一般,你这丫头,果然是倔强的很,这般xìng情,却也更让庞某心疼啊……”

    “这不一样的!”

    玲儿还yù再辩,却见庞山民与貂蝉,皆目光含笑的看着她,玲儿闻言,也不多言,对庞山民道:“适才小叔叔说,yù使士元叔叔征讨长安刘备,既然如此,玲儿亦当挟陷阵营往天水一行!”

    “不可!”

    闻玲儿之言,庞山民想都没想,对玲儿道:“刘备非比寻常诸侯,其帐下关羽,张飞,赵云武艺非凡,你若遇上,必不是他们对手!莫要忘记之前襄阳校场之辱,那张飞武艺,你当知晓!”

    吕绮玲闻言,面上一黯,之前张飞乱襄阳校场之事,玲儿深以为耻,如今闻庞山民再提,玲儿辩道:“小叔叔焉知,玲儿不会知耻后勇?”

    “你兴霸叔叔便在江边,何时玲儿可胜兴霸,庞某便允你出征西凉!”庞山民说罢,玲儿不禁气急,对庞山民道:“荆襄军中,又有几人可胜兴霸叔叔?小叔叔这般说辞,明显便是想让玲儿,绝了去往西凉的心思!”

    “丫头倒也不笨,只是庞某此言,非是玩笑!”庞山民轻叹一声,对吕绮玲道:“便是兴霸勇冠三军,可若遭逢关,张这般世之虎将,亦胜算不大,要说这天下只中,除你生父之外,极少有人,可于疆场之上,胜这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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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427 庞曹罢兵,江东惊惧

    玲儿虽知庞山民言之有理,可想起之前张飞乱襄阳校场之时,被张飞生擒一事,心中有气,当下便出门跨上赤兔,径往江边寻甘宁去了,庞山民见状只得苦笑,心中却暗自jǐng惕玲儿会学庞统那般“离家出走”,心中暗道此事当与孙尚香,祝融二人商议一下,到时候一定将玲儿看住,长安战事,庞山民并不希望玲儿赴险。

    荆襄与中原两家互罢刀兵之事,不过数rì,传遍天下,天子使节又往荆襄一行,赐庞山民“唐侯”之爵,这唐之一字,既非封地,亦非功绩,倒是让荆襄百官大为不解,二蒯还以为是那曹cāo从中作梗,不yù予庞山民一个雄壮一些的名号,庞山民NO.427  庞曹罢兵,江东惊惧闻之,哭笑不得,告知二人,此名号非天子授意,而是他庞山民亲求,二蒯见庞山民不yù解释封号由来,索xìng也不再问,又与庞山民详细商议起通商中原一事。

    前些时rì,不少中小世家转投中原,可对这些世家大族而言,却也有了再次扩大家族实力的机会,除接收中小世家的土地,田产之外,于荆襄,江东经商之时,商品间的竞争也少了许多,只是汝南一役后,荆襄与中原断绝交易,所失利益,让一众荆襄世家颇感肉疼,若不是后来庞山民又授酿造之术,为一众世家广开财源,荆襄世家又岂会如现在这般,对庞山民号令,事事遵从?

    如今可一切照旧,世家豪族自然欣喜。两家罢兵的三年时间,足以使一众荆襄世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且荆襄朝堂商税所得,亦会不少,如此一来,二蒯心事尽去。皆对庞山民言,荆襄税赋如今连年皆有盈余,也是将水车。织机等奇物,向荆南蛮人推广的时机了。

    蛮人如今于荆襄之中,再不似之前那般。毫无地位,NO.427  庞曹罢兵,江东惊惧便是朝堂之上,如今亦有了蛮人踪迹,沙摩柯坐镇零陵,若遇汉蛮纠纷之事,多有此人从中斡旋,且其处事公道,深受两家百姓好评,至于祝融,也因嫁与孙绍。令蛮人皆感扬眉吐气,祝融部族于南蛮之中虽赫赫有名,而其家业却终究比不得江东孙氏,且坊间多有言传,这孙绍将军于家中。更是被祝融管得服服帖帖……

    见二蒯滔滔不绝的提议授蛮人奇术,扩大生产之事,庞山民心中也颇为意动,蛮人若可掌握先进技术,汉化程度也会更高,如此一来。更有利于荆襄一地的长治久安。

    只是与荆襄境内,因罢兵一事其乐融融大不相同的是,孙权得知荆襄中原两家罢兵,大为惊惧,之前新得青州的喜悦也在顷刻之间,化于无形,且青州周瑜亦有传信,言如今青州治下,风声鹤唳,士卒,百姓皆惧曹cāo大军报复。

    这青州初入江东辖下,还未捂热乎,就要交还曹cāo?

    一时间孙权仓惶无措,只得再遣使节,往荆襄一行,劝庞山民改变心意。

    就算荆襄不愿卷入战火,可多派军马,驻扎汝南,做做威逼许都的样子,也可大大缓解江东当下的压力。

    至于屯兵所耗钱粮,江东可代为支付,反正欠五十万石也是欠,欠一百万石也是欠,江东若遇丰年,三五载内,也可还上所欠债务。

    得孙权授意,顾雍,鲁肃二人忙连夜往长沙而去,待于太守府中得见庞山民后,庞山民不禁笑道:“之前庞某便已料到,与曹cāo商议罢兵一事,你江东必有怨言,今rì庞某恰好有暇,便来听听二位诉苦。”

    鲁肃闻言,长叹一声,对庞山民道:“山民,你荆襄骤然与中原两家罢兵,倒是让我家主公,措手不及啊!鲁某听闻,之前孙绍将军成婚之时,山民与我家主公,相谈甚欢,之后又频频书信往来,此等要事,山民好歹也知会我主一声!”

    “非是相瞒仲谋,而是那曹cāo邀约庞某之时,甚是匆忙,庞某匆匆至汝南后,便与那曹cāo定下了罢兵之议,此事从庞某得知,至两家商定,也不过数rì功夫,便是写了书信,又能如何?莫非仲谋对我荆襄罢兵一事,有所怨恨不成?”庞山民故作疑惑的看了鲁肃一眼,鲁肃闻言,愕然半晌,心中不禁埋怨,这庞山民又在装糊涂了!

    顾雍见鲁肃神情变幻,忙插口道:“江东,荆襄亲如一家,吴侯又怎会与上将军心有怨愤?”

    “当称‘唐侯’才是。”鲁肃闻言,轻咳一声,顾雍见状,忙点了点头,对庞山民道:“倒是忘了,上将军如今亦封侯拜相!”

    庞山民见二人一唱一和,其言语间皆是酸气,不禁莞尔,对二人道:“这尊号乃是之前曹cāoyù授庞某‘越侯’之时,庞某匆忙劝下,二位先生还是莫要纠缠庞某爵位一事,还请二位,与庞某言明,此番远来,所为何事吧!”

    顾雍闻言,点了点头,对庞山民道:”今我江东风调雨顺,yù还部分唐侯先前所借钱粮……”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庞山民闻言笑道:“只是还粮小事,仲谋却使二位先生齐至,莫非是yù于庞某面前,彰显你江东人才济济?”

    顾雍闻庞山民之言,一脸尴尬,连道不敢,鲁肃见状,话锋一转道:“既然再借不难,那不知唐侯可否再借我江东,五十万石粮草?”

    庞山民闻言,愕然半晌,继而笑道:“莫非是青州缺粮?可是据庞某得知,这青州一地,今年未遭灾害,亦当丰产!”

    “唐侯耳目,果然jīng干,正如唐侯所言,青州亦不缺粮!”鲁肃说罢,一脸正sè道:“我江东yù与唐侯处再借五十万石粮草,供唐侯于汝南,再屯十万军马半年!”

    庞山民闻言,恍然大悟,不禁大笑道:“子敬倒是好算计,庞某刚与曹cāo,两家罢兵,你江东便yù使我汝南一地,再生变故,遭曹cāo所忌!只是于庞某处,子敬这般念头,必然落空!莫非子敬以为庞某出尔反尔之辈不成?”RQ!!!

NO.428 造连弩?!

    花江东的钱粮,养荆襄的兵马,虽然鲁肃这般建议,看似让荆襄占了便宜,可是在庞山民眼中,却根本不把这五十万石粮草放在眼中。

    与中原罢兵,恢复通商,这每年所赚钱粮,有何止千万?身为商贾,这小利,大利之间,庞山民自然看得清楚。

    庞山民一通谑笑,倒是让鲁肃神情讪讪,江东如今可比不上荆襄财大气粗,若五十万石粮草都不能成事,鲁肃亦知江东想要通过付出财货,换庞山民改变心意,便是难了。

    想到此处,鲁肃目视顾雍,发现顾雍面上,亦一筹莫展,鲁肃心中暗道,看来事到如今,也只得求救于孙夫人从旁相帮了。若以利诱之,难NO.428 造连弩?!以改变庞山民心意的话,那唯有以情动之了。

    又与二人寒暄几句,二人便离了太守府,直奔驿馆而去,庞山民心中知晓鲁肃,顾雍未达成所愿,必然不肯离荆襄而去,索xìng也由着这二人于荆襄耽搁时间,荆襄如今,正yù用兵西凉,江东与中原之事,庞山民不想去管,也懒得去管……

    孙,曹两家相争,无论胜败如何,对两家皆有消耗,江东新得青州,这可是孙权当政之后,初拓土地,且青州富庶,江东怎肯将这到嘴的肥肉,还给曹cāo?

    而曹cāo那边就更不必提,郭嘉兵败北海,以郭奉孝心高气傲,怎会心服,且曹cāo如今荆襄罢兵之后,屯于许都的十数万军马。自然可悉数往青州一行,若入青州,以曹cāo帐下兵多将广,周瑜,太史慈二人便是有万千手段,又如何抵挡?

    先前太史慈乱战一番,胜那郭嘉。以庞山民看来,太过侥幸,尽管如今便是荆襄书院之中。亦多有人言先前太史慈以奇克正,深合兵法之道,但是在庞山民看来。那太史慈这般用兵,当称之为—NO.428 造连弩?!—兔子急了还咬人。

    之前面对郭嘉,江东军马一筹莫展,若坐待兵败如山,还不如光棍一些,放手一搏呢。

    如若两家再启战事,便是周瑜挟大胜之威,迎战曹cāo,青州一役,江东仍旧败多胜少。

    虽然孙权。周瑜的处境尴尬,可是庞山民对这二人境遇,并不怜悯,之前江东军马趁曹cāo腹背受敌,大军进犯青州之时。的确是把曹cāo给欺负的狠了,曹cāo桀骜枭雄之辈,又怎会甘心受气?若此仇不报,曹cāo还有何颜面,掌丞相尊位,屹立于朝堂之上?

    江东的这些破事。庞山民也只是思索片刻,便不深究,在庞山民看来,许多时候孙权与周瑜二人还是挺欠收拾的,但凡用兵,多是待对手衰微之际落井下石,可又每每打蛇不死,反被其咬,既然江东没有那种一鼓作气的决绝,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偏安一隅,待这乱世大局已定之际,寻一强者依附,岂不更好?

    空有纵横乱世之志,却无纵横乱世的本事,如今境遇如此尴尬,倒也不冤。

    离了太守府,庞山民便往竹林而去,yù寻诸葛亮问问这西凉局势了。

    诸葛亮已回长沙,有此智囊坐镇,庞山民自然将军务皆交由孔明cāo持,如今荆襄,西川二地物资,源源不断的经汉中运往天水,荆襄此举,已令长安,安定方向的刘备军马,风声鹤唳,此番与马腾联结,同伐长安,荆襄自调集兵马之时,便摆出了yù一战而定的气势,如今天水一城,屯兵十余万,不禁将长安方向的刘备军马震慑得不敢妄动,就连西凉各部蛮人,又何时见过如此巨量的汉人大军?一些往rì桀骜的羌族各部,如今全变得如同温驯的绵羊一般,任由庞统号令。

    实际上庞统于去往西凉之前,便与庞山民议过,如何处理羌汉之事。

    在庞统看来,庞山民处理蛮汉关系,至目前为之,成果斐然,若依样画瓢,于羌人之中,亦采用打,抚结合的办法,自有利于于平定西凉之后,一劳永逸的掌控此地。

    庞山民于此事上,却并未指点庞统,只是告知庞统,这羌汉之事,如何处理,还是待长安一战,有了结果之后再做商议也是不迟,庞山民一再告诫庞统,这刘备非寻常诸侯,自涿郡起兵至今,这天下多少诸侯都如大浪淘沙,不存于世间,而这位刘皇叔却依然活蹦乱跳,占据长安。

    如此韧xìng之人,时间少有,若与之为敌,自当万分谨慎。

    入孔明家中,庞山民见诸葛亮正手执一册,伏于案边,口中赞叹连连,庞山民见状,心中却颇为好奇。

    别看诸葛亮平rì与人为善,少有争执,可其傲骨,却为庞山民生平仅见,如今闻诸葛亮称赞之声,庞山民不禁疑惑,心中所想之言,亦脱口而出。

    “何事致孔明如此赞叹?”

    庞山民话音落下,诸葛亮回过神来,见庞山民拜访,忙起身相迎,面上笑容,却久未退散,对庞山民道:“今rì不是有江东客至么?兄长又怎会有暇至亮处?”

    “江东yù劝庞某再屯兵汝南……”庞山民嗤笑一声,对诸葛亮道:“庞某听得心烦,应付过鲁肃,顾雍之后,便想着来打扰一番了,孔明还未告诉庞某,适才所赞何物,庞某心中好奇,也yù看上一看,不知可否。”

    诸葛亮闻言,面sè微红,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犹豫片刻,诸葛亮把手中书册,递至庞山民手上,轻叹一声道:“是在感慨家中之妻,才思敏捷,若这等机括之物,用于军中,我荆襄军马,可再添不俗战力!”

    庞山民摊开书册,看过之后,眼中猛然一亮,对诸葛亮笑道:“当请弟妹同至,庞某yù与二位,谈一谈这机括兵器!”

    诸葛亮闻言微微一愣,继而叹道:“此事亮早已问过月英,这机括所造兵器,极为繁琐,且造价不凡,若配入军中,便是以兄长生财之道,我荆襄亦怕入不敷出!单单是这连shè弩箭,亦要巧匠不眠不休,打造月余。”

    “无妨,孔明去请弟妹便是,弟妹已制这新奇事物,总要让其有所应用。”庞山民摆了摆手,对诸葛亮道:“三个臭皮匠,合顶一个……”

    说到此处,庞山民话锋连忙一转,轻咳一声道:“总之你我三人合力,应该可以解决这机括难造的问题,这书上所载的连弩,比之寻常弩箭,便捷许多,杀伤亦大,若用于军中,rì后东征西讨,无数将士皆可因此活命,可得此物,便是多花些钱财,庞某亦心甘情愿!”

    诸葛亮闻言点了点头,便命人去竹林工坊,请黄月英归来,不多时候,黄月英至,入屋见庞山民后,一脸羞红道:“小妹见过山民兄长。”

    说罢,黄月英侧目看了诸葛亮一眼,颇为埋怨道:“既然家中有客,你却又劝我去父亲处帮衬……”

    诸葛亮闻言,讪讪一笑,继而对黄月英道:“夫人,兄长此来,yù与你我二人,商议这连弩,如何应用于荆襄军中一事。”

    黄月英闻言不禁皱眉,对庞山民道:“莫非之前孔明未与兄长解释,这连弩虽是jīng巧,却制作极难?”

    “难点在于何处?”庞山民闻言不禁笑道:“弟妹勿要忘记,庞某对于这奇术一道,亦略有涉猎。”

    庞山民说罢,黄月英恍然大悟,当下把制造连弩的难点,悉数与庞山民说了,诸葛亮闻黄月英之言,思索半晌,口中喃喃道:“也就是说,这连弩之中,其中一些机括零件,制作起来颇为费时,若造得不够jīng细,连弩便无法发挥作用?”

    “正是此理。”黄月英说罢,看了诸葛亮一眼,心道丈夫才思敏捷,只听了一遍这连弩的制造方式,便寻到了言语间的关键之处。

    诸葛亮思索许久,亦不得其法,不禁轻叹道:“亮于奇术一道,涉猎尚少,看来难于兄长面前,相到办法了!”

    “术业有专攻,孔明莫要过谦。”庞山民说罢,便对黄月英笑道:“不知月英可否知晓,我荆襄织机,是如何制成,为何各家诸侯,便是仿制,亦难制成?”

    只一语便令黄月英恍然大悟,对庞山民道:“兄长是说,将jīng细的机括零件,皆由工坊,批量制作?”

    “如此一来,只需命巧匠授技寻常工匠,制好连弩各部分的机括,便可拼装,用于大军。”庞山民说罢,诸葛亮亦恍然大悟,口中喃喃道:“之前又怎会忘记,这织机便是有此得来!”

    看着黄月英与诸葛亮二人赞叹的目光,庞山民心中却哭笑不得,这难道便是传说中穿越者的福利?简单的流水线作业,都可以把其智若妖的诸葛亮唬这样……

    被二人瞅的颇为不好意思,庞山民轻咳一声,对二人道:“如此一来,弟妹的许多想法,皆可由工坊作成,只可惜这连弩一事说的晚了,难以应用于长安一役,不过rì后我荆襄军马,征战天下,军中将士自然感激弟妹厚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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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429 刘备乞降,这是开什么玩笑?!

    即便依庞山民所言,这连弩采用流水线作业,亦难于军中普及,在庞山民看来,如此jīng密的军械制成之后,倒可以优先配给陷阵营以及各荆襄上将的亲随,若有此杀伤力巨大的武器相助,像张任那般于汝南战死的境况,想必也会减少许多。

    这制造连弩一事庞山民说过之后,黄月英便抛下二人,兴冲冲的奔往工坊,yù将此事告知黄承彦去了,庞山民则又与诸葛亮商议这西凉战事,yù就当今天水军马的状况,为庞统查漏补缺。

    对于此番大军征讨刘备,二人皆极为上心,此征长安,庞山民早早便嘱咐庞统以及军中诸将,屯于长安的刘备军马,将是荆襄大军东征西讨至今,遇到的最应重视,且最为强劲的对手。

    诸葛亮将天水军报悉数取来,将庞统如何排兵布阵之事,与庞山民详细说了一通,庞山民观诸葛亮神情,便知此番诸葛亮对庞统应对这场大战亦颇具信心,若长安可一战而定,庞山民辖下再添雍凉之地,这天下诸侯便只余三家,且庞山民可一跃而上,无论是土地广袤,还是治下富庶,皆可稳压曹cāo一头。

    言及此事之时,便是诸葛亮亦不禁眉飞sè舞,若庞山民可成就天下最强的一路诸侯,只是想想rì后荆襄威势,诸葛亮心中便振奋不已。

    庞山民听着诸葛亮口中绘声绘sè描绘出的宏图霸业,心中也颇为激动。只是庞山民心中清楚,这一切的前提皆要建立在庞统一战全功,定下西凉局势,刘备自起兵至今,运道向来不错,便是太史慈亦可于青州乱战,大败郭嘉。若天水联军兵败,想要再寻良机,一举将刘备歼灭。便是难了。

    这天下诸事,多牵一发而动全身,别看荆襄如今可以强盛兵威。震慑中原,江东,这皆是建立在荆襄军马,东征西讨难逢一败的基础之上,如若此番败与刘备,曹cāo,孙权二人,又怎会放过这打击荆襄的大好良机?

    二人正商议间,又有士卒来报,言天水军报送上。庞山民闻言,不禁对诸葛亮笑道:“看来士元比之先前倒是谨慎不少,知道与孔明一道,商议行事了。”

    诸葛亮闻言,微微一笑道:“亮可不比士元才华。只是小心惯了,于天水运筹帷幄,士元足矣,亮无非是于残枝末节提点一下士元,应当注意之事。”

    “细节决定成败。”

    庞山民口中喃喃,说罢便打开信笺。与诸葛亮看过之后,二人面上神情,尽皆愕然。

    半晌之后,庞山民才回过神来,一脸讶异之sè道:“刘备yù俯首称臣?这是开什么玩笑?!”

    “兄长勿要忘却,这刘备于乱世存活至今,便是依仗着这般能屈能伸的本事,昔rì刘备曾为公孙瓒,袁绍,曹cāo等人帐下,如今这昔rì旧主,多已覆灭,便是曹cāo,亦遭刘备背叛,兄长万万不可相信此人之言!”诸葛亮说罢,眉头却紧紧纠结,显然刘备信上所言,令他心中亦颇为为难。

    庞山民也压根没有收降刘备的打算,虽与刘备并无国仇,却有家恨,庞山民最先想到的便是若收降刘备,rì后如何与貂蝉,玲儿二人相处?且正如诸葛亮所言,刘备此番投诚,显然是惧怕天水联军,兵势强盛,这般迫不得已的举动,其中又能有多少诚意?

    只是庞山民与诸葛亮二人心中顾忌的是,如若不接受刘备请降一事,荆襄军中将士会如何作想?且rì后孙,曹两家诸侯中,再有人想要依附荆襄,岂不会因此前车之鉴,心有忌惮?

    半晌之后,庞山民不禁轻叹一声道:“这刘备倒是又给庞某,出一难题,正如孔明所言,刘备请降之事,庞某本就不yù应允,可是庞某却甚喜刘备军中,却有元直,子龙等人……且一旦刘备请降遭拒,这天下人又当如何看待庞某仁政?世间百姓多厌恶刀兵之祸,若庞某一意孤行,便是占下长安,怕是于长安百姓心中,庞某与之前马腾,曹cāo等强占长安之人,别无二致了吧。”

    诸葛亮闻言,皱眉许久,半晌之后,忽眼前一亮,道:“兄长怕是忘了,之前刘备于荆襄之时,兄长是如何毁这刘备的民望的?”

    庞山民闻诸葛亮之言,豁然开朗,只是稍加思索,便摇了摇头道:“襄阳毁刘备名望之事,乃是庞某于荆襄经营rì久,广得百姓信任,可长安终究为刘备治下,长安百姓之中,何人识得庞某?便是庞某直言相告长安百姓心中顾忌,又有谁肯轻信庞某肺腑之言?”

    “昔rì兄长将刘备反复无常的嘴脸,告知荆襄,如今便将其这般嘴脸,告知天下!”诸葛亮闻言笑道:“至于长安百姓那边,若闻往来长安的各地人士流言蜚语,岂不会同之前荆襄一样,人云亦云?”诸葛亮说罢,一脸郑重道:“且之前与曹cāo两家罢兵,兄长与这曹cāo,倒是有些善缘,如今正是借势之时,若当今天子,对刘备心中嫌恶,这皇叔大人,又当如何自处?”

    说到此处,诸葛亮不禁笑道:“这刘备可立世至今,皆因其乃汉室宗亲,可兄长莫要忘记,如今宗室之人,除曹cāo所挟天子外,景升,季玉皆在荆襄,若汉家宗室昭告天下,刘备这中山靖王刘胜之后,孝景皇帝玄孙乃欺世盗名之辈,不知皇叔大人,又当如何自处!”

    庞山民闻言,愕然半晌,不禁大笑,对诸葛亮道:“孔明,此计可过于yīn损了些,虽然如今无人知晓,刘备此人身世如何,可若圣上改口,言及刘备皇叔之位,乃是之前宗室谬误,却有伤圣上颜面。”

    “天下何人不知,如今丞相之言。便是圣上之言,且如果圣上言及昔rì送上族谱之人,是得了刘备贿赂,这刘备怕是更要声名狼藉!”说到此处,诸葛亮眼中闪过一抹狠辣,对庞山民道:“曹cāo那边,对亮之算计。应当乐见其成,之前刘备连破两关之事,曹cāo必然也要与之清算。顺水推舟的帮衬兄长一回,也有助于两家顺利履行罢兵一事,只是亮却不知。这刘备闻此噩耗,会不会当场拔剑自刎……”

    长安,太守府中。

    自庞统至天水屯兵之后,各路探马便有回报,言这荆襄,西川军马已源源不断的前往天水,天水一城,兵威之盛,世所罕见,且得知其大军统率。乃庞山民族弟庞士元后,刘备闻之,心中更是惊惧不已。

    徐庶与庞统相交rì久,每每言及庞统,眉宇之间多一筹莫展之sè。如今庞统统辖大军,震慑雍凉,便是徐庶也与刘备直言相告,若堂堂一战,长安军马难有胜机。

    连破两关之喜,须臾之间。便消失殆尽,刘备已召关羽,张飞二人星夜赶至长安,与二人相见之后,刘备心中仍忐忑不已,关张二人虽万人敌,可便是当真能够以一敌万,长安军马面对庞统大军,守御城池,仍捉襟见肘,又将安定城中赵云军马,悉数召回,刘备便与徐庶商议起献城投降之事。

    于乱世辗转十余载的刘备比之旁人更加懂得,成就大事的首要前提,便是保全xìng命,韩信都可受跨下之辱,些许耻辱便能活命,刘备自然乐得为之。

    且投降一事,做得多了,也轻车熟路。

    刘备将这般想法,告知徐庶之后,徐庶却心中暗道,皇叔此番投诚,倒是有些过于乐观了。

    之前于荆襄之时,庞山民便莫名其妙的对刘备忌惮不已,如今庞山民盛极一时,又岂会轻易接受刘备的投降?况且早先刘备被庞山民赶离荆襄,便言及刘备之前于各家诸侯间辗转之事,如此看来,若想让庞山民接受刘备的投降,千难万难。

    只是对于此事,刘备却比徐庶乐观许多,刘备一直以为,他这大汉皇叔名望,对于庞山民行诸侯之事,用处不小,若刘备再归襄阳,汉家宗室除天子外,皆于庞山民麾下,且刘表,刘璋二人于荆襄,西川二地经营十余年,门生故吏颇多,若得此二人相助,有朝一rì也大有机会将庞山民取而代之。

    比之于长安过着rìrì惊惧的rì子,倒不如委屈一下,在那个荆襄年轻后生面前恭顺一些,又能如何?

    且庞山民对关羽,张飞,赵云这等世之虎将,心中仰慕,于rì后荆襄开疆拓土有大作用,如此雄厚的筹码放在庞山民面前,以庞山民之智,又怎会置若罔闻?

    徐庶被刘备劝过之后,心思亦有动摇,比之刘备的一味乐观不同,徐庶于西凉这般时rì,也有些怀念之前书院与卧龙,凤雏等至交好友,坐而论道的rì子了,之前徐庶早有机会,入庞山民麾下,只是徐庶固执,偏偏投效刘备,如今与刘备相处rì久,徐庶虽然对刘备忠诚,一如既往,可是心中却也不得不承认,庞山民做主荆襄后,其麾下百姓,受益颇多。

    且近些时rì,徐庶心中更多的会思索之前庞山民所言,当忠于大汉刘氏基业,还是忠于大汉百姓?

    只可惜至今未止,徐庶心中仍难有所得……

    自西汉董仲舒后,便有三纲五常之说,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这庞山民貌似对儒家至理,甚为藐视,虽汉末乱世,可在徐庶看来,若庞山民可为刘氏所用,便可制衡曹cāo,以其才华,及如今荆襄的强盛实力,便是迎回天子,光复大汉荣光,亦大有希望。

    而庞山民却早早便身为人主,质刘表,刘璋于襄阳,显然已早有打算,将刘氏取而代之,天无二rì,国无二君,这庞山民既然不愿为大汉之臣,究其本质,亦是乱臣贼子。

    徐庶堂堂七尺男儿,又岂会寻此乱臣贼子侍之?

    可徐庶心中却也疑惑,庞统乃庞山民族弟,悉心帮扶庞山民倒也罢了,可诸葛亮,石韬,孟建等人,为何也心甘情愿。奉庞山民为主?莫非这书院同窗们如今皆以作乱臣贼子为荣?

    “到底孰是孰非?”徐庶发现,当刘备yù投诚荆襄之时,徐庶心中长久以来,坚定不已的信念,似乎也有所松动了,看着高堂之上,仪表堂堂的刘备。徐庶心中,越发的苦楚起来……

    而许都城中,却不似长安这般风声鹤唳。自与荆襄两家罢兵之后,汝南军马频频调离,倒是让yīn霾了许久的许都城中百姓。心中安定不少,近些时rì,随着更多荆襄商贾的入驻,许都又渐渐恢复了往rì的繁华景象。

    此时相府之中,曹cāo又召群臣议事。

    只是曹cāo与诸人商议的并不是复征青州一事,而是看着案几上那封荆襄送来的庞山民手书,大笑不已。

    郭嘉,贾诩等曹营重臣,见曹cāo喜形于sè,亦心中好奇。自与荆襄两家罢兵之后,丞相心情虽是不错,却少有如当下这般失态的举动,待曹cāo命诸人看过信后,郭嘉。贾诩二人面上,皆哭笑不得。

    如此yīn损的计策,明显不似庞山民的手笔,于荆襄之中,也唯有庞统可设此计谋,只是庞统如今却在天水。莫非荆襄谋臣,又添一强者?

    此计yù使刘备民望毁于一旦,若如信上庞山民所言,曹cāo依计而行,这庞统便是不谴军马,兵进长安,长安士卒也怕是无心戍守了,这纵横天下十余年的刘备,及至此时,却忽然成了沽名钓誉,心怀叵测的乱臣贼子,不知其还有何面目,存于世间。

    曹cāo见一众谋士,神情复杂,不禁笑道:“曹某之前怎未想到,对付刘备,还有如此办法。”

    “此计一出,无论成与不成,刘备与庞山民必不死不休……”郭嘉闻曹cāo之言,不禁笑道:“若刘备早知,投诚荆襄会换来如此‘厚待’,怕是早就打定心思,与庞山民决一死战了!”

    贾诩闻言,亦出言笑道:“闻此计策,贾某‘毒士’之名,亦当退位让贤,荆襄此计,实在是太过yīn损,只是依丞相之见,会不会帮荆襄一把,顺水推舟?”

    “他刘玄德也有今天,若其之前老老实实的苟活长安,曹某也就不与他计较,可刘备趁江东作乱青州之时,连破潼关,函谷关两道关隘,长安兵马还敢遥遥虎视洛阳,曹某亦当予其报答,若不落井下石,倒有些对不住玄德了!”曹cāo说罢,朗声笑道:“且曹某对那庞山民感官,尚算不错,罢兵之事,荆襄行事亦颇合曹某心意,既然如此,曹某当于天子面前,尽言此事。”

    “只是丞相可否想过,若荆襄再得雍凉,其辖下土地,环绕中原,由南至北,rì后可出数路大军,犯我中原!”郭嘉说罢,曹cāo微微一愣继而皱眉道:“可这两家罢兵时rì尚短,若曹某不随这庞山民心意,其心怀怨愤,复添汝南之兵,曹某又当,如何应对?”

    曹cāo说罢,郭嘉轻叹一声,心中暗道:丞相又岂会看不清楚当下局势?只是于臣属面前,不愿提及荆襄强盛罢了。

    如今荆襄之强,与之前河北袁绍,不可同rì而语,昔rì袁绍强大,只因其兵多将广,然而军中谋主,并不同心,且河北物产,又怎可比现下荆襄这般富甲天下?

    便是郭嘉也不得不承认,荆襄如今难寻漏洞。

    “丞相可促成此事,只是贾某以为,与此同时,亦要让那荆襄,付些好处!”贾诩说罢,对曹cāo道:“长安一地,庞山民必不肯防守,然而潼关,函谷关为刘备新得,若我等向荆襄索要,庞山民得了好处,亦当予丞相,这点颜面!”

    “不费一兵一卒,复得两道雄关,文和这般打算,甚合曹某心意!”曹cāo说罢,颇为赞许的看了贾诩一眼,却听郭嘉叹道:“依郭某看来,那庞山民最多只会将函谷关,交由丞相,诸位须知,便是不行此计,那庞统大军挥军长安,亦可强夺!届时刘备覆灭,两道关隘,必被山民重掌!”

    贾诩闻言,思索片刻,亦点了点头,对曹cāo道:“奉孝所言极是,倒是贾某先前思虑欠妥。”

    曹cāo见诸人皆赞同此番协助庞山民促成毁刘备名望之事,当下便叫上荀彧,一道往皇宫方向而去,入宫之后,曹cāo将庞山民所提一事,与刘协说过,刘协闻言,心中大惊。

    对于刘备这个便宜皇叔,刘协本来还想倚重此人,重掌权柄,可如今刘备却遭天下间两大诸侯,共同攻讦,这皇叔许久以来,不声不响,竟做得如此大事?

    刘协一脸惊sè,对曹cāo道:“丞相,之前皇家族谱,却已证实,此人乃汉家宗亲。”

    “如今曹某已经查实,那刘备入宫之前,曾贿赂宫人……”曹cāo一脸郑重,对刘协道:“汉家宗室,容不得错!刘备此沽名钓誉之徒,冒充宗室,莫非圣上还yù纵容此等乱臣贼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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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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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凤雏介绍:
来到汉末,成为了庞统的哥哥,诸葛亮的同窗,庞山民的压力很大。且看庞山民,用另类的手段,改变三国的气运!大凤雏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凤雏,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凤雏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