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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鬼经卷全文阅读

作者:丞相皮蛋     盗鬼经卷txt下载     盗鬼经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三章 藏宝殿

    我和三个美国人小心地挖着土渣子,很快坑道就挖下去将近两米,而野田所说的他同事的遗骸却还没露出来。

    杰瑞慌张地问道:“默默,怎么还没见到尸骸,是不是都化了?”

    我说:“尸体不一定化,就算化了骸骨肯定还有所保存。”慢慢地坑道被挖宽了些,坑道里出现了一层腐化的树叶树枝。我的判断没有错,这就是典型的“诀龙墓”,野田先生的同事的尸骸肯定沉到下面去了,地下必有一穴。

    此时,腐烂的树叶层地下冒出灰白的气体,我赶紧叫三个美国人退出坑道,然后在坑道内的树叶层洒了酒,一把火点燃,灰白气体纷纷飘散,接着轰隆闷响一声,白烟冲击出洞口,把屋子顶上罩着的树叶都吹袭得晃摆摇曳,这些气体的冲击力很强。

    我和三个美国人信步走出土屋,和野田等人汇合,葫芦和建国迫不及待地问我坑道内的情况。

    我说道:“坑道已经打通,下面有一座古墓!”

    葫芦听到古墓,搓着双手乐呵呵地说道:“哈哈,真他娘的走运了,又有崶金可摸了,结婚买房那是不成问题的了。”

    建国拍拍我的肩膀说道:“默默,哎呀,怎么说好呢,早知道这么容易发财,就该穿着开裆裤的时候就玩盗墓。”说完也搓起双手来。

    我说:“你们两个除了盗宝能想点别的事吗,盗墓损阴德,知道吗?”(其实我心里也是小小窃喜了一阵)

    王和这时也凑了上来,笑着说道:“哎呀,有宝贝咋分啊,早知道这么容易弄到宝贝,应该和你们一起盗墓嘛,不曾想兄弟几位还有这本事,要得要得!”

    三个美国人也盘算起怎么弄宝贝,克里甚至说以后专门来中国挖墓,差点气得我动手了。

    我对众人喊道:“你们他娘的搞什么锤子,谁说有财宝了,八字还没起一点呢,高兴什么,先那两俱尸骸给我弄出来再说!”

    巴乔拍拍我肩膀说道:“挖这墓,我们也有贡献,财宝都平分,谁都不许多拿,要不然别怪我们三人不客气!”

    葫芦呛到:“你个美国鬼子,这都是中国的文物,你他娘的沾边儿了不成,存心找练是吧!”

    巴乔和葫芦算是卯上了,我在中间分开他俩,我骂道:“有本事下墓穴拿去,我倒要看看谁有这本事进墓穴了,谁他娘的不服气跟我比划,看我这刀子能不能带上点血!”

    我指着巴乔接着骂道:“别跟老子玩硬的,在我面前你还玩不起。”

    巴乔不服气一只手已经按到刀柄上,我眼疾手快,刀子已经架在巴乔的脖子上,我气更盛,续道:“别说你一个巴乔,你们三个一起上,我都不眨一下眼,十秒钟内废了你们信不信,操!”葫芦,建国,王和此时也拔刀就位了,野田和尚子吓得退在了半边。

    克里半举双手劝道:“wow,wow,wow!guys,eon,whatareyoudoing?”

    “嘟你妈的鬼蛋,想练手老子奉陪。我可先说明白了,没我的允许别去动里面的东西,要不然死在这可不管我的事。”我脾气上来的确什么话都骂,骂完痛快了,巴乔不先使横,我还不至于发作。

    就在此时,土屋内传来砰砰脆响,墓道应该被火烧通了,众人一起围了进去。

    巴乔当先就要往坑道里跳,我手快伸手将他拉了回来。巴乔瞪了我一眼,好像还不服气,不过当他看到坑道里无数的石刀才缓过神来,猛咽了一口口水说了声:thankyou!

    葫芦和建国看清楚情况,小心顺着坑道斜坡趟了下去,把挺立的石刀都搬了出来,接着用铁锹捣了几下,轰隆一声,葫芦和建国同时掉了下去。

    我吃了一惊,冲着洞口大喊:“葫芦,建国!”

    下面坑洞传来葫芦和建国的叫骂声:“他娘的,这破墓还玩儿阴的,差点摔坏了两蛋!”“我操!,黑漆抹糊,啥都看不见!”

    听到葫芦和建国此番对话,我知道他两人暂时没有危险。急忙拧开头灯机关,也跳了下去。

    不过多时,野田,尚子,三个美国人,王和也都下来了,大家亮开头灯一照,顿时傻眼,只能兴奋得走不动路,干瞪眼了。

    这是一座地下的墓室,和上面的土屋布置完全一致,只是空间小了点而已。墓室四周都整齐摆放着各色的金银玉器,光源一照都发出点点晃眼光彩。

    这些崶金都摆放在两条环绕墓室四周的矮墙之上,应该是有人故意如此布置的。

    我取出食盐,对着四周撒了一圈,当中没有传来任何响动,应该没有什么动物生存。

    墓室内的顶梁撼柱笔直挺立,四周均用石块铺砌,显得宽敞许多,只是墓穴的高度明显不足三米。当中落着两口石鼎,石鼎一个方形,另一个柱筒状,鼎的两侧都有一副手拉铁环,看上去很是诡异。

    三个美国人惊喜万分,忙着就去倒腾四壁上的金银玉器。事出突然,我根本来不及劝阻。他们也太不把中国的古墓当一回事了,这可是高人设置的古墓,厉害非常。杰瑞还没拿起一盏瓷瓶,当中一侧突然飞出一根木锥。

    我哪敢迟疑,猛扑过去,把杰瑞按翻在地,那木锥从我们面前斜飞而过,扎到墙壁之上。我起手晚上一秒,杰瑞肯定被木锥刺破胸膛。此时大家听得响动已经都扑倒在地。

    葫芦和建国各丢了一管冷焰火,四下通亮,我们得以观得墓室前厅布置,当中架着几根铁链,铁链上布满了灰尘,而铁链的一头扎在石壁当中,另一头拴着两尊石鼎。

    我们把头灯放置到一点上,九顶头灯电筒同时发光,照亮整个墓室。野田赶紧取出毛刷去研究所能研究的物件。

    尚子的背包已经遗失,现在只有用野田的器具。我怕他们再误中机关,紧紧跟随上去。葫芦和建国经验多些,并不急着去拿宝物,只是在周围观察起来。

    三个美国人似乎没捞到好处,心有不甘。现在也不好上来和我套近乎,只能在旁边转转看看。这些东西他们是没法轻易拿走的。

    尚子翻开笔记本,刷刷对着墓室内布满灰尘的崶金做素描,野田则分析崶金的朝代和由来,尚子举笔记录下名目。

    尚子问道:“爷爷,您看,这是鎏金折扇,还有一把坠金拂尘。”

    野田眯着眼睛小心观察,再用毛刷将上面的灰尘清扫出去。尚子想把拂尘拖在手上,野田赶紧拦住,说道:“尚子,小心,你看这拂尘全部夯埋在地上,动不得,是机关!”

    听到野田一番叙说,我再看了一眼琳琅满目的崶金,都是被固定着的,只要一牵动,就会触动害人机关。

    那鎏金折扇很是精美,只有手掌般大小,通体金黄泛光,想必值不少钱。

    杰瑞走上前来和我道了一声thankyou!紧接着问我这些东西能不能拿。

    于私我真想把这里的崶金都据为己有,于公我心里却有些不快,这都是中国的东西,让几个美国人拿去,成何体统,我默默岂不成了倒卖国宝的汉奸。

    不过眼下三个美国人没好处怕是不愿卖命了,我只好随意说道:“你们想拿,能拿就拿,不过出什么事我可不敢担当,自己掂量着办事就行!”

    要说人遇到钱财哪里有不激动的,我现在是强忍心头兴奋之情,在这三个美国人面前我还得装出见过大世面的表情,免得失了这小小的“崶宇玄圣”的名头。

    我这能装,葫芦和建国也能装,慢条斯理巡视着墓室内的情形,也不着急去拿宝贝。其实我早看出来他二人也已经嘴角冒哈喇子了。

    王和更不用说,一脸的笑容,晃摆着脑袋,他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见到了这么多的崶金。

    厅内的情形已经看了个遍,野田和尚子把大部分的崶金做了素描和分析笔迹。最后尚子连拍了数十张相片,这才打算去耳室位置看看。

    大伙走到耳室一瞧,空荡荡的并无一物,只是三壁上雕刻着几幅奇异的花卉,还有一副八卦图形。

    看到八卦方位图,我就纳闷了,难道这里埋葬的真是一个道士。我随即一想,这不是墓室,而是藏宝殿,那墓室会在什么地方?这里并无一棺一椁。

    藏宝人肯定是一个道士化身的盗墓贼,守着财宝死在了这里。想到此处,问题就迎面而来---尸体会在什么地方?现在只有右面耳室没去观察了。

    大伙绕过前厅,往右耳室内一瞧:里面布满蜘蛛网,灰尘,还有不少废土堆子。此处看上去曾经被水淹过,干涸的泥浆奇形怪状地布满墙壁,两三株木料斜靠在墙角,墙角处冒出两个干结的泥浆土堆,两个土堆下有一张石塌。

    干枯凝结的泥浆下似乎埋着东西,更像是两个人坐立的形状。葫芦上前用砍刀削下一片泥浆,只见一大片干结泥浆片剥落,里面包着一俱骸骨。

    野田此时眼泪哗哗流淌,尚子在一旁安慰着。这俱骸骨可能就是野田先生同事的遗骸,不过还得让野田先生进一步确认。

    屋室内空间相对狭窄,我让三个美国人先退了出去,这里也没什么崶金,他们倒是更愿意到前殿瞧瞧。

    尚子从地上开始寻找线索,连冒出地面的石块都小心检查了一遍,看到疑似崶金的地方也用毛刷先把灰尘都清扫下来。尚子对于考古还是专业的,从她的处事举动上就可以看出这点。

    我们就要靠近两俱尸骸,野田伸手想去抚摸,我拦了下来。我对野田说道:“关老,小心!你们当年经过这里时是必死一人的,要不然保不住这处墓脉。你的同事仅剩下一堆白骨,但另一侧应该是昨夜遇到的‘墓妖’。”

    就在我说完这句话,建国扭头将光线往石塌另一端一照,惊慌地说道:“默默,你看见没有,泥浆堆旁有一个黑洞。”

    “看见了,那就是‘墓妖’爬出去的口子,干结泥浆一定包着‘墓妖’。”

    葫芦和建国此时用吃惊的眼光打量着我看,脸上满是狐疑,甚至对我似乎带上陌生的神情,我问道:“干嘛这么看着我?没事吧你们两个?”

    葫芦语气平和却漫无目的似的说道:“默默,你是人还是妖啊?你怎么就算出墓室里有两俱以上尸骸的?你还是以前的默默吗?”

    “我操!我哪里有变化了,不是我还能是谁?”

    我说那是根据《盗鬼经卷》里推测出来的,“诀龙墓”必定要两俱以上的尸骸才能支撑起墓脉。

    葫芦和建国似懂非懂,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此时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照《盗鬼经卷》里记述的法则,‘墓妖’习性不一,活动也不一,根本就没法判断其厉害关系。

    我让野田和尚子先退到门外,约上葫芦和建国小心地靠了上去,拔刀在手,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建国伸刀把已经露出头颅的干结泥浆挑落,一俱完整的骸骨正端坐在石塌之上。骸骨没有伤痕折损之处,微微低着头,盘膝而坐,看上去死的很平静。

    葫芦伸刀子去拨弄另一堆干结泥浆堆子,一敲之下,干结的泥浆裂开几道口子,哗啦一声,泥浆像是打破的瓷器一般都剥落了下来,一个栩栩如生的老头满脸堆笑盘坐呈现在我们面前。

    尚子突然惊叫道:“昨天我就是见到他吊在房梁上的。”

    我们三人被尚子一惊一乍的语气给吓了一跳,转身不约而同盯着尚子看。尚子咽下一口口水,认真地接着说道:“是真的,我看到他就晕过去了!”

    看来尚子所言非虚,难不成这妮子能见鬼?我们三人更是诧异,不知道如何解释眼前所见所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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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墓妖道人

    这道服破烂的“墓妖“看上去和活人没什么区别。盘坐在石塌上双目微闭,两手捏梅花指分放在双腿上。最显眼的还是他白花捶胸的山羊胡须。

    难以想象昨夜我就是跟这墓妖道人过招,而此时他竟然安详地端坐于此处,如此的静默。

    “默默,他不会动了吧,万一像昨天一样跳上来,再施个法术定住我们那可就不好办了。”建国惊恐地说了一句。

    葫芦跟上话说:“默默,我们可没学‘盗墓功’,拿他不住,看你的了。这守墓人真他娘的厉害。”

    眼下他们把我当成神看了,昨天是我在墙头避过一劫,论打斗没话说,可这法术我是无论如何也招架不住的。看看眼前身材矮小的墓妖妖道人,心里还是敬俱三分。

    此时三个美国人也凑到门口一瞧,随口就一句:“mygod!”然后纷纷把砍刀递在了身前,野田和尚子慢慢移步退后。

    “大家别碰崶金,崶金已经被“墓妖道人”分神守护,拿了崶金,道人就会醒来!”我说了一句。

    三个美国人不愿相信,不过也不好就此冒险,只得稍退出步子。

    我和葫芦、建国三人小心翼翼伸手去抬那俱白骨,很快就得了手。我们将白骨搬到前厅一放,哗啦一声全碎裂了,差不多变成一堆齑粉。

    野田哎呀一声抢上去,把骨灰都藏在身下痛哭不已。

    葫芦走上前去对野田说道:“老爷子,你先看清楚再哭,别搞错了尸骸,哭错了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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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田满目悲戚说道:“你们看看,这是他的戒指,肯定没错的,他是我们队员中年龄最小的,才十九岁的!”

    野田接着说,这俱骨灰一定要带出去,他小小的年纪就死在了山里,他家中还有一个老母一直盼着能找到儿子的遗骸呢。

    尚子从野田的背包中拿出一只塑封袋,小心地把碎骨渣子和戒指一同放到袋子当中。野田举笔在塑封袋上写下“黎成军”三个字。这年仅十九岁的小兄弟原来叫黎成军。

    野田将只有饭碗大小的骨灰包小心地藏到斜跨的背包当中,泣不成声。我们站在一旁也为之动容,劝慰野田不要太过伤心。

    此时葫芦凑到我耳畔小心说道:“默默,你看这一排一排的崶金……”

    我看了葫芦一眼,再环顾被固定在隔台当中排列整齐的崶金。若说我不动心,那是假的。联想到在昆明,一串玉珠项链就卖了一万五,要把这里的崶金全盗出去,上百万的票子可就算到手了,下半辈子肯定锦衣玉食,享尽天华。

    眼馋了半天,我还是打消了念头。这是“诀龙墓”内的崶金,而且这本身不是墓而只是藏宝殿,现在还有一个墓妖守候,动了崶金必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对葫芦说道:“穴内生墓妖,取崶金惹祸,这些崶金不能拿。几年前我和钟来别教授等人讲述‘盗墓之道’,其中就讲到哪些墓遇而不掘的要领,说的其实就是这种墓。”

    葫芦心有不甘,不过见我之前处事测算得极尽准确,毫无偏差,也不敢大意了,葫芦说道:“那走吧,野田先生要找寻的尸骸已经找到,我们还得赶下一家呢。”

    我拍拍葫芦的肩膀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看来葫芦很信任我,我说不能盗,他也就全放下了心思,这点值得表扬。

    我对着野田说道:“关老,咱们出去吧,还得赶路趟道找另外的尸骸呢!”

    野田点点头,擦拭了一下坠泪的眼眶,在尚子的搀扶下往准备离开此墓。

    建国明白道理,搜出三炷香,点在墓妖面前,祝祷一番,又烧了点黄纸,这才来和我们汇合。

    我说道:“走吧,起行上路!”众人听我一言朝着洞口走去。三个美国人显然不乐意了。

    克里走到我的面前指指排列整齐的崶金说道:“你们不拿这些家伙吗?那便宜我们了!”说完三个美国人已经顾不上我们,贪心的眼神,一下就去倒腾地上排列整齐的“崶金”。

    我光顾着和克里说话,没曾想,杰瑞和巴乔已经伸手去拿插在地上的鎏金折扇个坠金拂尘。我大喊一声“住手!”还是慢了一步。

    没等我话音落全,耳室之内噼啪作响,一溜烟就飞蹿出一个人影来,就是那“墓妖道人”。同时地上弹起网状灰尘线条。

    顷刻间,四壁烟尘飞袭,金线飞打,同时机括中弹射出粗细不一的石弹,铁矢,木锥,当中只听得杰瑞惨叫一声。我晃眼瞧去,灰尘遍空,隐约之中得见杰瑞已被一条金线弹断一只手臂。

    我赶紧跑上去,首先挥刀挡下几颗石子,一脚踢掉一根木锥,把野田和尚子拉到石鼎后。葫芦和建国手起刀落,躲避着暗器机关。

    三个美国人显然无从计较,已经伤了几处,我大喊一声,躲到石鼎后面,大家相互拉扯躲到两个石鼎后面。石鼎两侧都有一对铁环拉手,克里扑过去牵动了拉环。我大喊一声“别碰拉环”还是晚了。

    此时再遇昨夜巧设的机关,众人一下就动弹不得。葫芦和建国护着野田和尚子,跑的快了些,没收住脚,也被机关锁住了身子,眼下能动弹的就只有我和王和两人。

    这地上弹起的网状金线就是盗墓人为自己设置的机关---“金丝引魂”。金线抖落灰尘,金光一闪就能收住人的神思,和现在所说的“催眠术”同属一脉,运功也是一样的,只是这“金丝引魂”来的快,一两秒内就能让人无法动弹四肢,当然只是锁住了运动神经,并不像“催眠术”那样让人神思俱无。

    王和吃惊回看,那墓妖道人蹿了上来,拐杖跟打了下来。王和身手也算灵巧,退步翻身勉强躲过,我绕了上去,点刀飞打过去,霎时间我和王和就被墓妖道人纠缠斗打住了。

    眼下四方机关不停,暗器飞打,我和王和已经被伤到几处,那墓妖道人可不简单,任机关再是厉害也伤不到他身子,我和王和已经处于下风,随时都有可能被伤致命。

    我大叫:“王和,去把石鼎拉环按到原来位置,快!”

    王和找个空挡,脑袋一斜,偏了几公分躲过墓妖道人戳过来的拐杖,然后就地一滚,横刀跑到石鼎旁边,举刀点到石鼎拉环处。轰隆一声响,柱立石鼎飞快旋转,接着哗啦一声响,室顶上的几根铁链被崩断,灰尘腾飞一片。

    葫芦和建国挣脱出来,大吼一声拔刀在手迎了上来,我们四人挥刀劈斩,墓妖道人连连后退。此时克里和巴乔也操刀砍来,厮杀声喊成一片,墓妖道人被我们围在中心狂砍。

    眼下我们六人齐发力攻击,墓妖道人只能后退。不过可别以为我们占了上风,要知道这墓室是墓妖道人所造,机关亦出自他手,他根本就不用忌讳机关要害,而我们就不同了,边打边躲,打得一团糟。

    我小心观察了一下,这机关明显是按“沉尸香”布置的:“沉尸香,阔地九阙,一收点葬暗祁,二戟偏华携帐,三起正乙兀亖,四及角惑聚气,五拢怀犁受冕……”

    我大喊一声:“别围着打,一步顿首,二起偏身二寸递势,三跌揣步,分打二寸出龙海口,暗削三步回首八方……”

    建国大喊:“默默,你念个锤子啊,我们不懂那东西,别瞎掰了,见飞机丢手榴弹,你倒是说清楚怎么打,哎哟,我的屁股……”

    大家七嘴八舌教训起我来,两个美国人也叽哩哇啦喷了长长一串英文出来。他们听不懂我说什么,但我这他娘的也不知道他们说什么。

    过得一阵,大家都被暗器打了几下,还好身手都还可以,避重就轻,伤的不重,就是蹭破点皮。

    这机关吧,也有用尽的时候,枪还要装子弹呢,这机关总算也消停了,我们六人同时扑倒在地,抬头望见那墓妖道人当空打下来。

    现在没有机关护他的身,还怕他做什么,六人大喊一声,扑起身子,对着墓妖道人猛甩出刀子,心想这墓妖道人肯定要被大卸八块。

    墓妖道人叽哩哇啦叫骂着,拐杖一点一扫,我们居然留下了缺口,墓妖道人一下就飞蹿出去,沿着室顶爬行,像是壁虎一般腾挪自如,我们根本就打不到他。

    “葫芦,王和,先救野田、尚子出去。”葫芦和王和领命,飞快跑了上去,架起野田和尚子往洞口跑。

    克里和巴乔见势不妙,双双退开出去,架着断臂的杰瑞也朝洞孔方向跑。只是他们不知道,杰瑞怀里抱着的鎏金折扇已经将墓妖引了过去。

    墓妖道人从室顶上斜扑下来,一下就站到克里的肩膀上,环手扣住克里的脖子,往外一翻,克里被摔倒在地。

    我和建国伸刀递了过去,巴乔翻身猛踢了两脚,墓妖道人哼哈一声轻快地顺着墙壁爬到了室顶之中。

    葫芦和王和还没架着野田和尚子倒洞口,一根木桩就飞打了过去。葫芦和王和双双起跳,把那木桩踢落在地。也就在这时,出口一侧裂开一道斜口,土石崩塌,然后惊飞出蝙蝠群来。

    室内数人喊成一片,不过多时蝙蝠黑压压罩在了顶部,我们奋力拼打难免也被蝙蝠啄伤抓伤,现在还要防备那墓妖道人来袭,凶险顷刻间便至。

    我们移步晃身,光线摇曳不止,整个空间范围内罩上了奇形怪状的影像。

    尚子从地上滚爬起身,躲避着追袭而来的蝙蝠,从裤包中搜出冷焰火,一下拧开了盖子。尚子偏这脑袋将冷焰火举在半空,蝙蝠见光躲避散了开去。

    我们依法也拉开了冷焰火,都举在头顶,很快蝙蝠就惊飞掠定,全吊到室顶之处,厚厚地铺了好几层,而蝙蝠群当中的室顶上拢下一个人形模样的黑团,那只墓妖道人就隐藏其内。

    墓妖道人在蝙蝠群下移动游爬着身子,那蝙蝠黑团也随之蠕动,像是黑水之下一个动物在游爬。

    我们抬头观望,警觉地防备着墓妖道人跳将下来伤人害命。冷焰火很快就熄灭,我们轮流再亮开一支。

    “他妈的,默默,洞口塌陷了,怎么办?”葫芦问了一句。

    我转身去瞧,洞口被封堵得严严实实。我说道:“‘诀龙墓’已毁,气一透,墓脉一毁,坍塌是迟早的事,只是我们还没出去!”

    建国盯着头顶上还在蠕动的墓妖道人说道:“那怎么办?”

    我说道:“赶快把出口打开,这由我应付。不行用炸药把洞口炸开。”说道此处我心想,地表到墓室有两米多深,不知道炸药能不能把洞口炸开。

    葫芦和建国带着王和去查看洞口的情况,动手搬动散落的石块。

    现在墓妖道人已经被我们伤了几处,躲在室顶上就不下来了。不过我也不敢大意了,赶紧亮开几根荧光管维持光亮。大家赶紧把头盔重新戴上,去挖堵住洞口的山石。

    此时传来杰瑞哼哼唧唧的声音,我晃眼一瞧,杰瑞脸色惨白,左臂已经被金线切断,突突冒着血。尚子提着急救包正在包扎施救。

    克里踢打着掉落在地上的碎石木料,嘴里骂着:“**!**!”;巴乔已经上去帮忙搬开堵住洞口的石块。

    现在逃命要紧,谁都顾不上去折腾满屋的崶金了,我留意着墓顶上墓妖道人的行踪。

    以现在的情形看,我只要跳跃上去也能砍到躲藏在蝙蝠群下的墓妖道人,不过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得把洞口打开才行,要不然蝙蝠群纠打,墓妖道人袭击,我们根本就没出去的可能。

    好在现在都安静了下来。我想那墓妖道人迟早还是要来打我们这些盗宝的人的,这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诀龙墓”就算有陪葬品也绝对拿不得的。

    尚子看着已经昏厥过去的杰瑞啜泣着,野田蹲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办,也只能感叹一阵。

    我走上前去说道:“关老,你得保重身体,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伤亡在所难免的。”

    野田哽咽着说道:“我是不是错了?是不是我又害了人了?到底值不值啊?”

    我拍拍野田的肩膀说道:“关老,如果这次探险都不算值,那还有什么值得的呢,这次你不走,将来也会有人来走,伤亡肯定也会有,您这贡献摆在这,这一遭肯定是值得的。”

    我瞧瞧杰瑞的伤势,已经是致命伤,现在也只能用金线捆绑住上臂防止血液崩流,伤口处也只是随意包扎了一下而已,得想办法赶紧送他去医院,要不然杰瑞这条命恐怕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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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拙事再议

    看着头顶上马蜂窝似的鼓起的墓妖道人,心里实在忐忑不安,时间在此刻显得那么的重要,盼望着葫芦他们能早些把洞口打开。

    野田和尚子也已经去帮手帮忙搬运堵住洞口的山石,我在一旁小心观看这室顶上的动静。

    葫芦大喊道:“默默,洞口打开了,快走!”

    我随意应了一声,吩咐他们赶紧把重伤的杰瑞先抬出去,大家一动手抬起杰瑞往洞口搬,只是那墓妖也随之挪动身子。我喊道:“把杰瑞身上的鎏金折扇缴了!”

    葫芦三两下把鎏金折扇从杰瑞身上搜了出来,丢到我手中。我大喊一声:“快走!”

    此时室顶上的墓妖道人蠕动不止,在我头顶处定了下来,群蝙蝠唧唧嘶叫,眼睛顿时变成绯红之色,这是要攻击了。

    这么多的蝙蝠加上墓妖道人,我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过的,我想只要墓室内的财宝不被带离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建国喊道:“默默,快出来!”我闻讯,将鎏金折扇抛到墓室最深处,抽身飞快地顺着墓道口爬了出去。

    大家一起动手把缺口填堵干净,背上杰瑞跑出土屋外数百米,这才稍微放松了点警惕。我看看众人,伤势严重的杰瑞已经出现了休克。尚子帮着包扎清理伤口,不过这也不能完全保全杰瑞的性命,得赶紧送医院才行。

    我急在心头,我们现在身处深山腹地,离最近的医院也有数百里之遥,想要把杰瑞送去医院谈何容易。往坏处想,可能到半路杰瑞就已经命丧中途了。

    “许连长,这趟不走了,老朽……不能在再我手下再多牺牲性命了,我们回去吧!”野田老泪纵横劝说一番,一旁的尚子点头同意,不过我从尚子的神情上看得出来,她还是无法放弃找到她父亲遗骸的愿望。

    我寻思一阵:要往回走,路途遥远,还要过天险绝岭谷,那里只有用吊绳才能通过,而且那一带还有绝地飞狐活跃,身受重伤的杰瑞根本无法全身而退。要绕道只能下到山谷谷底,还要翻两座山,时间上就不允许,更何况路况可能也不佳。

    克里和巴乔一直蹲在杰瑞的身旁,话也说不上了,脸上阴沉一片,估计他二人也为杰瑞作了最坏的打算。

    我走上前说道:“克里,巴乔,杰瑞已经受伤,前路你们走不得,往回走恐怕也……”

    克里明白我的意思,抬眼瞧了我一眼,微微点头说道:“right,wecannotmovenow!but……we……wecannotgiveupthiswork!”

    尚子作了翻译,我明白克里的意思,他想继续随我们进山,但又放不下杰瑞。将心比心,我和葫芦,建国也有这份兄弟情义,克里、巴乔、杰瑞也是如此。这一点出乎我的预料,原以为资本家都往金钱看齐,想不到也会顾忌朋友的性命,这一点是难能可贵的。

    巴乔站起身子,拍拍身上的灰尘长长说了一句。尚子忙作翻译,巴乔说中国的财宝都不好拿,真该听我劝言,要不然杰瑞就不会受伤了。

    既然到了这份上,杰瑞的性命完全就靠他的意志了,能扛过去就能活下命来,如若……那只能算是天意了。

    我说道:“克里,巴乔你们就在附近安全的地方露营吧,好好照顾杰瑞,希望他能扛过去。他现在是血虚昏厥,两天内能醒过来还有希望,前路和退路都不可再走,只能以静制动,就看杰瑞的造化了!”

    我把话说到此处,野田和尚子差不多跪地道sorry了,尚子泣不成声,我上前一扶,尚子扑在我怀里痛哭不止。我不懂安慰人,只能轻抱尚子,让她别难过,跟尚子说杰瑞肯定能挨过去的。

    野田站起身子说道:“我们回去吧,老朽有罪啊,我们不去了,赶紧送杰瑞回去吧……”

    我将怀里的尚子微微推开了些,擦去她脸上的泪珠说道:“尚子,回去吧!”

    尚子使劲点点头表示同意。我对着尚子挤出意思笑容,转身对众人说道:“葫芦,建国,你们两人先露营两天,看看杰瑞的情况,如果杰瑞醒过来,想办法尽快送往医院!”我说着收拾起装备。

    晾在一旁半天没说话的葫芦和建国凑了上来说道:“默默,你这是干嘛,不和我们一起回去?”

    “人命关天,救人要紧,前路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我说着背起行囊要往前走。葫芦扯住我的手急切的说道:“哥,不得嘛!死也要跟着你去!”

    “默默,我建国最服你,刀山火海也要跟你一块儿去,大不了像龙洞那样,风风火火他娘的再闯一次!”建国也激动得说了一串话上来。

    我当然明白两兄弟的好意,不过现在可不是争论的时候,救人第一。

    “都他娘的干什么,你们救杰瑞回去,比我去走这趟重要。我答应过尚子一定找到她父亲的遗骸,这一遭我是一定要走的,你们何必跟着犯险,想想你们媳妇,都快有家的人了,还这么莽撞!”我一口气也说了长长的一串话。

    尚子哭着说道:“默默,都别去了好吗?我不能没有你的!”

    听到尚子说“不能没有你”五个字,我从心底几乎呛出泪来,或许我听到最美好的字眼就是这五个字。尚子已经把我当成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了。

    野田也上来劝解,让我别去犯险,大伙就此都回去,带着受伤的杰瑞回去。

    王和沉寂了半天,这才走上两步说道:“默默,以前我不服你,但我其实知道我本事不如你,你作什么决定我都支持。杰瑞这边你尽管放心,只要他能透过气来,我王和背都把他背出去。不是我怕死,其实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去,但我现在知道你最放不下杰瑞,那这担子让我替你分担了吧!”

    我此时为王和这一句心中还是有感激的,或许我和王和也该是和解的时候了。

    野田激动起来,拉住我的手说道:“许连长,不去了,不去了,尚子也不再要找她父亲的遗骸了,别再去犯险了!”

    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只好将衣领拉开,将羊皮灯笼挑到半边,将胸口处的瘗字文亮了出来说道:“关老,实不相瞒,我也是为了我自己打算。你同事遇难的地方还有尚子父亲遇害的地方和我要找的位置是重合的。我找不到破解之法,我可能也会死。”

    在场众人稍微了解瘗字文的只有葫芦和建国,但他二人也并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我也不能明言解释,只能稍稍对众人再讲解了瘗字文的由来,再联系到魑族人和牧严的《灭棺盗尸卷》讲述了一番。

    魑族人、《灭棺盗尸卷》和瘗字文三者是联系在一起的,这一点到现在已经毋容置疑。这是历史典籍无从查找,科学无法承认也无法考究的谜团。

    建国听完我的讲述说道:“我和葫芦都经历过,要有危险我和葫芦肯定也被这鬼东西传染了,这得算上我和葫芦一份了,都别说了,就这么定了!”建国看来还真聪明,把话都说清楚了,让其他人别再耽搁时间做无谓的争论,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这倒省得我再费神劝解了。

    眼下往前探险的事完全是我们三个人的事了,和他人无关,生死也轮不到其他人掺合。

    葫芦和建国麻利分配了点装备,让其他人就在此地露营两日,如果杰瑞醒过来就赶紧将他送往医院,应该就这么决定。

    我转身对尚子说道:“尚子,照顾好自己,呵呵……这个……如果可以的话,等我把你父亲的遗骸带回来,如果回不来,那就别等了……”

    尚子擦拭干净眼泪说道:“我跟你去,你认不出我父亲的遗骸的。”

    “呵呵,你父亲在你小时候就……你去了也认不准,放心,我能认出来的!”

    野田插话:“我不去许连长你不可能认出来的,老朽也走上一走吧,带带路总可以的,我的记忆并没有完全消失!”

    “野田先生,你还要照顾杰瑞后面的事,没你可不行!”

    尚子喊道:“爷爷,你得带杰瑞回去,和安洁姐姐作个交代,我去就好!”

    听尚子一说也要去,我顿时慌神,急忙说道:“尚子……”

    尚子打断我的话,学着建国的套路说道:“就这么定了,别耽搁时间了!”说着麻利地为自己打了个包,斜跨在肩膀上,接着又交代了野田,克里,王和等人一番,脸上呈现出坚定的神情,接着迈步子首先走了出去。

    葫芦挠着脑袋说道:“月莹小妹方向是不是走反了?”

    王和凑上两步说道:“默默,你们光荣的使命刚开始,还没暖场子呢,我就先退场了,哎,我就是干陪衬的,不过你交代的事我肯定给办妥当了,我看这三个美国兄弟也只是陪衬的,那我们先撤了!”

    我正想趁着尚子迷糊赶紧动身,没等我和葫芦建国走出几步,突然听到尚子一声惊叫……

第七十六章 积石积沙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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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头只瞧见地面尘土飞扬,犹如吸水龙柱。我飞奔赶了上去,扑到地上,尘埃落定,地上只留下一个圆形状的土洞。

    大伙赶到洞口均是惊慌失措,野田大声哭喊着,也不顾一把年纪,将身子一斜就想往洞里钻。葫芦手快一把将野田提了出来。

    这都怪我太大意了,怎么忘记那墓妖道人还没收拾干净呢?

    我大声喊一声:“王和,带队退到绝岭峡谷那休整,葫芦,建国去墓道口那,干他娘的把他的老窝给老子轰平了!”语毕,纵身跳下土洞,赶紧拧头盔灯往前摸索。

    不知道尚子是否安好,心急如焚之下也顾不得洞道前方是否有机关,只管拼命朝前追爬。

    我想墓妖道人不可能离开墓室方圆半里内,只是这破洞子不仅七弯八拐,而且洞道狭窄,只能爬着艰难地挪动身子,一到地下就完全迷糊了。这土洞纯粹是一个盗洞。

    盗洞很窄,还好显得干燥,手脚快了也能激起灰尘飘荡。我朝着前洞方向呼喊“尚子”,洞内回音袅袅,却没听到尚子的回话,我更加担心,手脚并用往前继续搜索。

    过了一会儿,听见闷响的轰隆声,接着盗洞微微的抖动,落下不少的灰尘,葫芦他们应该把那妖人的墓室给端平了,我倒要看看这墓妖道人还能往哪里钻。

    盗洞只有一条,只要我速度快些或许就能追赶得上。只是我不是掘工出身,这爬行的速度不能和墓妖道人相比。

    艰难的爬行了一段时间,发现前面有一个生锈的铁板挡路,我暗叫不好,这盗洞没有岔口,前面无路,尚子会被墓妖道人虏到什么地方去?

    我爬到铁板前伸手敲了一下,里面并无回音,显然是夯实的。就在我无从查找到线索之际,只感觉腹下有物件像是在游爬蠕动。我吃了一惊,退身后撤。

    原来土洞地面上有沙土往下陷落,渐渐地土洞下方的沙石像是沙漏般慢慢呈现一条缺口出来,同时我的身子也随之下沉。

    和沙尘一起堕入无边黑际我心里着实惊惧,赶紧将身子一挺,手脚分撑在左右稍微坚实的洞壁之上不让身子随沙石下沉。

    我估计此地沙石塌陷,下面是有缺口的。过了几分钟,身下的地平线离我已经有十几公分的距离。不知道这些沙石落到什么地方去,难道下面有一个巨大的空间?

    很快,下陷的沙砾当中冒出尖锐锋利的石块。我大吃一惊呼出声来:“积石积沙墓!”

    此地怎么会有积石积沙墓墓?这类型的墓并不多见,其工程量浩大,并不是一般人所能建造的。

    我撑在两壁之间,沙石纷纷陷落下去,距离已经和我相差一米多。我顺着两壁往下移动身子,空间随之便慢慢变大,原来这盗洞成个条形状的梯形结构,越往下空间越大。

    仔细瞧见那沙陷当中呈现一个倒立的漏斗状漩涡,中心位置明显有一个缺口,紧接着一股恶臭的空气喷了出来。

    我暂止呼吸,手脚一松,扑跳了下去,落入沙漩涡中心,身子转了几下,就落入一个空间之内。

    头盔灯一照,原来是一座地下墓穴,高有六七米有余,长度超过二十米,宽度也有个十几米。

    此时头顶还落下细沙碎石,在墓室右侧已经堆积了一个锥形小沙包。我抬头,头盔灯往室顶一照,惊出一身的冷汗。拱顶上满是夯填的锋利的石块,围城一个拱形顶。拱顶只要缺失落下一个石块,整个墓室立马就会坍塌下来,进入墓室的人无疑被活埋。

    我小心观察了一番,发现有碎沙掉落的缺口位置布置得极其巧妙,旁边似乎还有加固的痕迹,所以才不致以有大量的沙石掉落下来。

    此时我感觉心中不安,这似乎是在告诫进入墓室的人,沙漏一止就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眼前这堆锥形沙包或许已经在预示时间尽头处的危机,在古代沙漏是用作计算时间的。

    我警觉地拔刀在手,借着头盔灯发散出去那一抹光亮找寻着踪迹。

    墓穴内立着十几根石柱子,布置极其不规整,这么狭窄的空间范围内,视线却难以横扫整个墓室角落。

    终于在地上发现了一连串的脚印,脚印还很清晰,应该刚有人走过不久,我想肯定是墓妖道人和尚子遗留下的踪迹。我小心跟着细微的脚印往前搜索。

    引入眼帘的景象有些让人胆寒。地上铺满了骷髅,人畜均有。最显眼的还是挂在墓壁上的牛头骷髅,那牛似乎是在痛苦中死去的,连嘴都扭了两三处弯,狰狞异常。

    在旁边一侧我才发现有两张牛皮,七张八岔平铺在墓壁上,而牛皮中间有一个血淋淋的人皮。

    我顿时瘫软跪倒在地,眼泪止不住滑落,嘴里喊着:“尚子……”这张人皮是新鲜的,还有血水从人皮脚部滴落。

    “给老子滚出来!”我大吼一声,同时丢出一根冷焰火。光线一亮,一眼便见地上横七竖八散放着七八副棺材。有些棺材漆层已经剥落。

    在七八副棺材中心,围着一俱差不多高有三米的石椁。此墓室不是一般的积石积沙墓。墓室内空间硕大,只是在拱顶上设置了厚厚的积石积沙,想要打盗洞到墓室基本不可能,没钻到墓室可能就被沙石活埋。

    高高低低的棺材挡住了视线,光亮后的黑暗的影墙不知道会藏着什么东西,我小心往前走去,每一脚踩踏得结实了才敢迈出步子。

    就在我小心挪步之时,耳际传来沙沙的响声,其中还杂夹着人声轻语之音。我留神细听,头顶细沙粒被震落,我举眼望去,右侧墙角处突突往上冒翻出沙子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沙地地下涌出来。

    我跃了过去,举刀斜横于半空之中。我倒要看看会是什么东西爬出来。

    看着地下的沙粒翻滚出来,我手心冒汗,心都悬到嗓子眼上,只好猛咽口水。此时我一手举刀在空,只要那东西一冒头先甩上一刀再说。

    突突两下,一双沾满沙灰还在挪动的双手合十冒了出来,我一刀就斜砍了下去。那双灰手居然轻快地落了下去,我砍了空。

    接着滚沙坑中冒出一把刀身,这刀子我可认得清楚,和我手上这把是一样的,除了葫芦和建国还能有谁。

    我扑上去把沙土都扒到半边,下面的刀身围着圈子一削,一片方圆的沙砾落了下去,露出一个洞口来,紧接着一线亮光射了上来。

    “默默,是你在上面吗?”沙土破洞下传来建国的声音。

    他奶奶的差点把建国的两爪子给砍没了。我应了一声,探头下去寻见,急忙伸手将建国和葫芦拉了上来。

    葫芦和建国爬到上面拍拍一屁股的灰尘,正想对如此恶劣的环境开骂,突然看到眼前横七竖八的棺材,马上退开两步,惊讶得说不上话。

    过了一会儿,葫芦咽下一口口水说道:“默默,这么多棺材啊,月莹小妹呢?”

    我说尚子肯定在其中一副棺材里,通向此处墓室有两条盗洞。紧接着我问葫芦和建国那边的情况。

    建国说刚在前殿的三间墓室内轰了一遍,墓室没倒塌,倒炸出一个洞子来,于是和葫芦顺道爬了过来,想不到此处还有这么一处墓室。

    葫芦说道:“难道这里是叠加墓?谁他妈设置出这么复杂的墓来?”

    我想葫芦说到点子上了,此处和我们之前进去的墓室是叠加的,我们现在可能就在最下面的一层,也是整个坟冢最重要的部位。

    我说道:“叠加墓有什么可奇怪的。号称筑墓第一高人,考古鼻祖吕大临的墓穴就是三层叠加墓,防盗用的。曹操还有七十二遗冢呢。”

    建国对墓室观察了一阵这才开口说道:“默默,这中间一层是积石积沙啊,可别他妈全垮下来,到时候我们可就成活埋第一了。”

    我说这还不至于,积沙坑垒沙应该在四米左右,沙坑的底部明显夯实过,是为了保证下层墓室空旷而建造的,应该不会塌下来。不过我也仅仅是猜测而已。

    “赶紧找尚子!”我说完当先提刀迈出步子。

    葫芦此时瞧见墓壁上血淋淋的人皮,说道:“默默,这人皮……”

    可能葫芦和建国都认为那人皮是尚子的,其实我心里也懊悔不已,瞧见沙地上一滩一滩凝固的血迹,心里难忍痛楚,不敢往坏处想。

    感觉自己有些自欺欺人,墓壁上的人皮无论尺寸长短都和尚子的身形几乎一样。我在心底里只能勉强对自己说:“不管死活,一定要找到尚子。”

    三人边说边蹑手蹑脚靠近其中一副棺材。葫芦也不忌讳,走上几步伸腿欲将棺材板踢开。棺材板没踢开,反倒把棺材震散了架,一支像是长期浸泡在水中浮肿发白的手从棺材底部裂口处垂了下来。

    建国看到那只发白的手先是一怔,然后破口骂道:“他奶奶的,这些棺材都装着死人呐,还没腐烂干净!”

    葫芦不说话,凑近一步,翻手将棺材板掀开了去,我们三人往棺材里一瞧,顿时不自觉地惊跳回一步。

    棺材里装着一个死人,这死人半边腐烂完毕露出白骨,而另一半却还在腐化之中。再看那死人的面容,口鼻犹在,只是一半骷髅,一半烂肉,那眼珠子已经挂到了颧骨之上,瘆得让人心慌。

    “我操,死人真他妈恐怖,这什么玩意儿这是?半化不化的,腐烂还干他娘的玩半偏儿的!”葫芦叫骂一阵,连啐了几口口水。

    三人往前找路插进棺材阵留下的小片路,建国利索地掀开另一副棺材,里面躺着一俱完整的白骨,很平静,并无异端。

    突然轰隆一声响,左右摆放的棺材齐垮,直接从担台上滚了下来。棺板脆裂开来,分别冒出粘稠发着恶臭的液体来……

第七十七章 望穿秋水

    葫芦和建国手起刀落刷刷把棺材板砍飞几片,两俱尸体哗啦就滚了出来,面朝下,两腿两手扭了几道埋在身下。

    建国骂道:“老鬼,交出月莹妹子来,要不然我把你家祖坟给掀翻了!”说着伸脚把地上两俱尸体踢翻过来。

    “踢我干嘛,死人还踢!”这是葫芦的声音。

    听得葫芦此言我和建国惊惧得举刀跳开一步,看向葫芦。葫芦砍刀落地伸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猛摇头,意思是在告诉我和建国,刚才不是他说的话。

    我喊道:“葫芦,你他娘刚说什么?”

    葫芦将捂住嘴巴的手移开,马上又稀里哇啦喷出一串话来:“我都死了,踢我干嘛!”葫芦赶紧又伸手捂住了嘴巴,连连甩头,眼神迷离,满是狐疑。

    我和建国不明所以,我靠近建国欲找话辞,一旁的建国张嘴忽然也跟着说道:“我都死了还踢我!”,建国惊慌失措,学着葫芦把砍刀丢了捂住嘴巴。

    这是哪门子的怪事,我怒上心头,张口就骂,他奶奶的居然也喷出一句:“我都死了,还踢我干嘛!”这时的感觉犹如坠入炼狱之中,说成一调,听则另外有音,虚实难辨,分不清自己到底说什么,听什么了。

    我们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捂住了嘴巴,彼此摇头不解其中的道理,还他妈的见鬼了不成?

    聚拢过后,谁都没敢再开口,谁知道再说话会不会又是一句“我都死了,踢我干嘛!”

    我们蹲下身子,彼此眼睛交流了一阵,慢慢把捂住嘴巴的手拿开,都在疑惑求解。这又是哪一门的怪事。

    我稍里思绪,很快就知道了此处蹊跷所在。这和墓室的布置有关,消音回返,以墓室内的柱子遮拦,声音回转便弱,而传来之音肯定有某个人重新发音,掩盖了我们所说的话语。

    这墓室独成一脉,被高人设置过,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可能被混淆,如果胆子小的人进入此墓穴,开口幻化传音可能就会被吓破了胆。不过刚才那说话的人应该是墓妖道人学语传音,那他会藏在什么地方?

    墓室构造有别,埋葬方式也各不相同,最难对付的就是盗墓高人设置的墓穴,就算考古专家遇到也要避让三分,何况就我们三个毛头小子呢。

    我想那墓妖道人生前肯定也是盗墓高手,要不然不会为自己家族的坟冢设置如此诡异的墓穴。

    墓妖道人也真心狠手辣,墓穴里杂乱无章的白骨很可能就是工匠的遗骸,牛畜应该是祭祀品。

    悔不当初,早知道如此,就该在前夜把这墓妖道人弄“死”。现在进了他的地盘,当中的厉害关系还要多加忌讳。

    此时,最担心尚子,不知道她身在何处,可别真被墓妖道人害了性命。

    我们三人彼此相视点几下头,彼此会意,重拾砍刀在手,管他娘的什么破棺材,提了砍刀一通乱砍,把七八副棺材都砍个稀巴烂,横七竖八散了一地的尸体和骷髅架子。

    我心里不快,伸脚踢打着刚才那两俱让我们发怪声的尸体,同时心中暗骂:“我踢的就是你,我踢死你个王八蛋!”

    葫芦和建国见状,冲上来,对着两俱尸体猛踩,嘴一直嘟囔个不停,估计也在叫骂。这两俱尸体哪里经得住我们三人轮番海扁,很快就被踩成个肉泥了。

    等我们稍解怒气,再看脚下两堆肉泥,顿时惊惧得退开了去。尸体可不能不敬,我们怎么就气急败坏把尸体给踩成肉泥了。平常人要真见到尸体都要忌讳七分,我们刚也是怒气难平,所以才做了这么悖理违德的举动,当真万分的不该。

    “操!叫你再作祟!”葫芦首先收不住嘴,顺溜的说了一句“人话”。我和建国小心开口,居然也讲心里所想的那句话了,不再是那句“都死了,还踢我干嘛!”

    葫芦继骂道:“这事求解,谁他娘的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把情况分析了一遍,续道:“巧窟成因布置是按照通气脉络布置,不过不会是整个墓室都能消音回沉,我们现在离开了墓脉换气之所,所以就能听到自己真实说出的话语!”

    建国细看了一阵说道:“这么说来,还有另外有人开口,声音覆盖了我们所说的话语。难怪刚才那句‘我都死了,还踢我干嘛’,听上去如此洪亮!”我点头认可建国的说法。

    现在就剩下一副石椁没动了,尚子应该就在石椁之内,想必那墓妖道人也是藏匿其中的。

    我们三人分散开去,正想爬上石椁,我腰间栓着的饬乩镇尸铜铃叮当作响。铜铃一响,预示着这墓室之内有诡异的物件在此间游走。

    我丢了一根冷焰火在地上,冷焰火哧哧几下就射出耀眼的银白之光,墓室内通亮一片。我把羊皮灯笼亮了出来,吹鼓了放在胸口之间。

    此时地上有几处高处地面的小沙包,下面可能是机关,葫芦向来大大咧咧,并不留意观察,不小心踩了上去……

    我惊呼:“葫芦,别动!”

    葫芦可能也察觉到不对劲,低头瞧向脚下,然后惊惧地缓慢抬起头说道:“默默,我踩到地雷了!”

    我说道:“地雷个锤子,是机关,千万别抬脚!”

    建国小心低身去查看,扒开葫芦脚下的沙堆,露出一个圆柱形的只有茶杯大小的石墩。再扒开沙土,便见一股带刺的黑铁链铺在地上。

    这是常见的机关,石墩一动,铁链立马会从地面下弹起来,力道很强,打个正着估计不死也半残。

    葫芦抖着手搜出香烟,点上火,猛吸几口,已经大汗淋漓,接着说道:“这地雷么,踩到就两个结果,要么腿没了,要么命没了,哥两个帮我选选,哪个更好些!”

    此时我也已经趴在地上和建国一起摸索这破机关的破解之法,听到葫芦说了这句话,我和建国同时抬头不屑地看了葫芦一眼。

    建国边解铁链扣子边说道:“我的葫排长,这是古人的机关,不是地雷,发现了就有的救,你紧张个锤锤,没见我和默默在努力赶工救你吗?”

    葫芦想的太过厉害而已,古人的墓穴之内无非是暗藏的机关,可不会有什么高科技产品诞生,能瞧见暗藏的机关也就好破了,没地雷那般只能二选一,再说了真踩到地雷有葫芦说的有两条选择吗?

    我说道:“葫排长,你可别现在玩脚抖啊,估计这地雷后面的两条效果,老天爷已经帮你选了,你就别去操那份闲心了!”

    聊了一阵,咔嚓一声,绷紧的铁链被松开了去,不过还是从沙土下弹起十几公分,我和建国差点被甩到下巴。

    三人松了口气,总算有惊无险,我吩咐葫芦小心脚下些,说着就往石椁的方向靠了过去。

    石椁石板四方都有卯口和榫口,是用六块石板镶缝而成。石椁下有一个搭成四方形的石架担住,离地面有五十几公分。

    我趴下身子钻到石椁底下查看,平整无奇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机关。

    石椁底板镌刻着几朵七星对月图和八卦方位图,看上去不伦不类,不过从侧面映衬出这石椁中就是这墓妖道人的棺椁。

    建国双眼扫在石椁上,嘴里冒出一句:“默默,你当年在龙洞念什么经,就能把鬼吓出来,你倒是再试试啊!”

    “还吓鬼呢,是被鬼吓吧!哪里来的鬼。”葫芦说了一句,建国不服气开腔说道:“那刚才我们咋都说鸟话了,不是鬼,你解释解释!”这下葫芦没话可说了。

    我急说道:“别说了,快想办法把石椁打开,看看尚子在没在里面!”

    葫芦凑上话说道:“那还不简单,我葫芦有的是手段!”说着搜出一枚**炸药举过肩膀亮了出来,嘴里诡秘一笑。

    建国喝道:“万一嫂子在里面,你这一轰不把嫂子小妹也伤到了,赶紧把你那炸药收起来!”

    葫芦傻了半晌,把炸药收好说道:“操,我葫芦脑子咋这么容易短路呢,哎,老了,痴呆了!”

    我说道:“你不是痴了,是懒得用脑子,脑虫生锈变傻了----你们在下面接应,我爬到椁顶上看看!”

    葫芦抓着头轻声自语:“‘痴’和‘傻’有本质上的区别吗?算了,一思考就费劲……”

    我爬到椁身中间,葫芦突然对着石椁大喊:“月莹妹子,你在里面吗……”我刹那间全身像是触电一般,吓得将身子紧紧贴在了石椁上,转头瞪了葫芦一眼。

    建国一样被葫芦这一惊一乍的叫喊吓了一跳,用鄙视的眼光盯住了葫芦。

    葫芦双肩一沉,虚张着嘴巴,说道:“哥两个,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我无奈地说道:“葫芦,你闭嘴行吗?”

    费了点力气终于爬到椁顶之上。椁顶呈一个坡度不大的拱形,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经文。这就奇了怪了,这道士怎么还在椁顶上镌刻着《尼罗经》,难不成不干道士,谜上西方教派了?

    葫芦在下面喊道:“默默,你敲敲看,里面是不是中空的!”

    我没好气地转脸对葫芦说道:“棺椁不是中空的,难道还是实心的?”

    葫芦无语,扭捏地说道:“哎哟,哥,我又说错了,我真错了,我不说了,我面壁思过去,我今天说话咋就都不搭调呢。”葫芦声音越来越小,走到椁身下脑门磕在石椁上,算是面壁思过了。

    我仔细观察着椁顶上奇异的经文和图案,也没发现有什么缺口或者机关。尚子若真在里面,那又是如何被墓妖道人拖进去的?

    我找不到缺口,就连椁板和椁体差不多也粘合在一处,根本无空隙可言。

    我从椁顶上翻身跳了下来,细作思考,看来还得用“九行令止”测算,看看能不能找到缺口所在。

    专心在棺椁周围测算一番,找到“囚龙”和“活阙”的位置,点刀轻戳椁体。奇了怪了,怎么多出“望穿”和“秋水”两个位置。

    “四相双易,八卦一隅九方阔,十面埋伏方圆地窄摛仗,趠距,测眸短,简随弇璺画行,九令一行,一步升石阔,半履围山囿河,弹弦虚略八张九弛,九趋近十,计步转,回首八方,汇眼泉,虚影胔棺可定。”没错啊,我并未算错。

    我重新测算了一遍,一步我升了十阔,回首八方也九趋尽十了,怎么还无端出现“天斗”撼动“秋水”和“望穿”的现象,这不是相互矛盾吗。这就预示这我身周还有两俱以上的尸体,必有一“旱尸”一“水尸”。

    “旱尸”在薨宇地官的名下称为不带水分的不化的尸体,和干尸有本质上的区别,“水尸”是指浸泡于水中而不腐烂的完整的尸体。“旱尸”分于“望穿”;“水尸”分于“秋水”,必定对立布置。如果测算准确,那这墓穴就该属于西域西畿宄人所布置的墓穴。

    按照我的测算,这“秋水”和“望穿”同时存在,那尸体在什么地方呢?此地七八副棺材都被我们掀翻了,怎么可能还会出现这两个布尸位置。

    我极尽思考,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暗叫:“坏了……”

第七十八章 诡谲藏棺殿

    “天斗擎龙,呮轘此比,卧脉而侲,同筹破天方苏燚,遗下惑,枕棺定椁存骘;天斗一破八方,墓脉,掌手擒天,藏棺之高殿,祀内活气存某!”这就是传说中的“地棺墓”。

    我急忙回转身去瞧葫芦和建国,一身冷汗早淋湿全身,我惊声大叫:“建国,别动,你站秋水位置上了!”

    葫芦面壁思过完毕,转脸疑惑地问道:“啊?哪样情况么……”

    建国听见葫芦惊呼,已经迈出了一步,我赶不及阻拦。只听一声叽呀响动,嘭!的一声巨响,地上翻起一片沙土,一片棺板打开,建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身子一矮,扑通一声躺到棺材里去,那棺板诡异地盖上了,沙尘覆盖上去,很快,沙地上呈现出长方形的棺木湿印记。

    葫芦扑了上来,去扒地上的沙土想把建国挖出来,这如何是好,这呆子救人的手段偏差了。葫芦离开望穿的位置,我无疑站在了“天斗囚龙”的位置,这是死门。

    只感觉一股燥热的气息袭身,接着闻见炙烧的糊焦味,我双脚下被一股风沙裹了上来,身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着往地底下一拉,一屁股栽倒下去,眼睛急晃,地面上打开了一副棺材,我落入棺材之中,沙尘扑面罩了上来,棺板轰隆一声盖住了,眼前顿时漆黑一片,只感觉全身被沙子裹住,已经动不了多大的劲力……”

    建国落入的棺材里肯定汲满了水,我和建国要真死的话,我是旱尸,建国是水尸。

    “地棺墓”又称“地藏墓”,相传五代十国时期,牧严曾经为温韬打造了一处墓穴。此种墓穴并不多见,也没有能工巧匠可以铸造出来,专业的盗墓高人才会为自己或者至亲打造这么一个神鬼莫测的墓穴。

    古代帝陵一般都是封山为陵,而像牧严这样的绝世盗墓人却是毁脉铸气,另辟风水龙诀,比起帝陵更加牢固凶险。

    “地藏墓”是椁中椁,棺中棺,此地不仅有积石积沙挡住墓穴的外围,而且“天斗囚龙”布棺位置都是用棺材做成的。地下肯定全部都是棺材,就是以棺材做垫层,任何盗墓贼如果想避开上层的积石积沙,在旁侧打盗洞到底部再往上挖,那就把自己活活锁死在棺材里了。凑巧,葫芦和建国进到此间墓室的盗洞是墓妖道人所造,要不然葫芦和建国可能早被棺材裹身了。

    “地藏墓”岂非一纸科学所能诠释的,说得骇人听闻点,就是棺材会捕人入棺,一为旱,一为水,彼此相辅相成,换气活水,墓内巧设脉气,一旦触碰到机关,立马升尘裹人。

    如若谁说在古墓中能生活气,那真是活见鬼了。我此时全身被厚厚的细沙裹身,动都动不了,过些时候我就会窒息而死,数年后也就变成一俱旱尸了。

    此时听见咚咚咚的声音,想必是葫芦在上面倒腾了,只是他不清楚,在地下整片的棺材垫层下也是沙子,前面已经见过沙漏了,这也说明棺材在往下沉,鬼才知道这沙子有多厚。

    此地现在可以说成是沙陷,我和建国都被装在棺材里往下沉,除非沙漏漏口被堵,否则沙子还会继续往下沉,一直到底部为止,我和建国必死无疑,这就要看葫芦动作快不快了。

    等死的心,热锅上的蚂蚁,万念俱灰,葫芦这脑子不肯转,估计他是靠他那两爪子在扒沙子,他能把沙子都清出去吗,听天由命吧!

    呼吸越来越困难,炙热之感越来越强,迷迷糊糊中思绪乱飞,没出息地想到尚子的样子……

    棺材内氧气很快耗尽,我憋着气,胸闷异常,全身奋力挣扎,那是人死前最后的挣扎,我拳头都攥紧,看来这次我默默真的要去阎王爷那报道了……

    嘣!一声巨响,葫芦应该用了炸药。眼帘打开,虚弱地往外张望,光线刺激着迷糊的双眼,我无力再支持眼皮打开,双目又闭上了,还好我能呼吸着浑浊的空气……

    飘渺的声音充入耳膜:“默默,快醒醒……”我仅能辨认出是葫芦的声音,接着瘫软的身子任由葫芦拉拽着。

    滴滴臭水落在了脸上,却无法将我清洗转醒,躺在地上真想长眠不醒,这时我脑子也短路了,糊里糊涂的想:“刚才真死了多好,直接就躺棺材里了,多省事!”

    稍睡数分钟,突然听得叮当脆响,我勉强挤开一线眼帘:离地面一米处横七竖八吊起了数十根带刺的铁链。

    耳际满是葫芦和建国的呼喊声,同时充斥着叮当的兵器碰撞的声音。我强打精神,举目再看,眼前虚晃着好几个葫芦和建国的身影,还有一个瘦小的身影,也是有好几个身影。我眼睛已经虚幻,看不清楚到底有几个人。

    我躺在地上艰难挪动着身子,使劲甩了几下头好让自己清醒。无奈全身虚脱,双腿双脚都疲软无力,想要挣扎起身也困难。

    渐渐眼力稍微恢复,我抬眼望去,葫芦和建国举刀和墓妖道人困斗穿梭于带刺的铁链之中,葫芦和建国明显败了阵,身上已经留下血迹。

    我晃眼瞧见不远处的砍刀,扑上去握刀在手,却站不起身子。赶紧摸摸腰间的水壶,费力拧开盖子,猛灌几口,再在脸上冲了水,总算清醒了一点神思,勉强双腿抖动着借着砍刀撑地站起身子。

    没等我站稳身子,不知道是谁踩到了机关,面前一根拇指粗细的带刺的铁链朝我打了过来,我哪敢迟疑,甩刀罩住面门。

    铁链绷打的劲力直接把我打飞出去,身子一落,掉入一口棺材之中,那棺材装满了水,我全身被浸湿,慌忙爬了出来。

    被水淋湿全身,倒让我快速恢复神思,只是这体力还不行,瞧见葫芦和建国已经被墓妖道人逼得连连后退,再这样打下去,恐怕重伤到葫芦和建国了。

    我趴在棺材中无力地对着葫芦和建国喊道:“卧虎擒龙,点刀冲天……”

    我还没说完,建国边打边喊道:“默默,我和葫芦没学过盗墓功夫,念了瞎掰呀……”

    我可就没办法了,只好提刀踉跄着扑了过去,哐当!他娘的被棺板绊了一脚栽倒在地。

    记得还有点酒,取出来猛灌两口下去。这酒是自酿的,酒精度高,都赶上酒精浓度了,这么喝下去,呛了个全身冒热气,心肺肝胆都烈疼,不过也把体内潜藏的魄力给激发出来。

    我看准了墓妖道人所在的位置,当空越起,劈头盖脸猛砍一刀下去。那墓妖道人知道斗我不过,横杖格挡,他双脚陷到沙地下,险些栽倒。

    我可没给他还手的机会,猛递两刀过去,同时,葫芦和建国也握足劲力奋力劈砍下刀子。墓妖道人身子一踉跄,就地一滚,双脚蹬地立起身子。

    “去你妈的!”葫芦一脚早踹了过去,正中墓妖道人小腹处。建国趁势递刀跟上,那一刀虽然落了空,不过建国身手也不赖,翻手一拳就把那墓妖道人的鼻梁给打歪在半边。

    眼下葫芦和建国占了上风,手上挥刀不断,脚下也踢打起步,逼得墓妖道人连连后退,已经多处受伤。

    我这不行了,有点头晕,不知道是酒醉了还是一下接受不了酒精带来的兴奋冲击,反正全身一软,一屁股坐在棺材板上喘气,只能看着葫芦和建国边叫骂边打了。

    建国刀子虚晃,伸手扇了墓妖道人一耳光,墓妖道人还没反应过来疼,葫芦一记反手又赏了墓妖道人一巴掌。

    “我打!”“踢死你!”“再打,我叫你躲!”“我呸,来啊,大爷跟你玩儿!”“假道士,叫你还手”“叫你害人,打死你个王八蛋”“叫你跑,我踢!”……

    葫芦和建国你一句我一句,出手连连得手,墓妖道人已经没有招架的力气,葫芦和建国奋力双双抬脚侧踢,墓妖道人被踢飞出去重重摔在石椁上。

    墓妖道人还没来得急喘气,葫芦和建国扑上去,把墓妖道人双腿双手扭得跟麻花似的。墓妖道人已经动弹不得,只能连连咳嗽,却也不告饶,还骂道:“兔崽子,有种打死我!”

    我划亮火柴奔上去,在那墓妖道人头顶拍了一下骂道:“都死了还嘴硬,老子烧了你!快说,你把那女娃娃藏哪儿了!”

    这尸体火是可以烧滴,这活尸最怕火了。墓妖道人见我亮了火柴,哆嗦几下,头一垂,发髻掉落,散发披了下来,哼都没哼一声,身子一下冒烟,没几下就变成一副干结的死尸……

    葫芦和建国见状,撒手跳开一步,满脸狐疑,葫芦颤抖着声音说道:“默默……这……这这……这啥情况这是?”

    葫芦抹抹嘴惊慌失措地说道:“这他妈咋回事,这老倌是人还是鬼!默默我们杀人了,咋办?”

    看来葫芦和建国并不知道这墓妖道人的来历,我还得把“墓妖”的由来再叙述一遍,谁他娘的相信刚才打的是一只不愿舍弃财宝而靠信念活下来的不死人。

    建国看看手里的刀说道:“默默,你是说我们刚才打的不是人,是鬼啊?”

    “我什么时候说他是人了?”我也就暂时能勉强再说这短短的一句了,这气还是没喘匀称了。

    葫芦说道:“默默,我以为你前面说墓妖道人是瞎编骗月莹妹子回去的!俺就把他当守墓人打了。这事,我倒是信还是不信啊?”

    “去你大爷的,爱信不信!我告诉你,咱们现在这一遭可不是寻遗骸那么简单了,估计这线索真的是和传说中盗墓人封禅的‘世尊地藏’联系到一起了,这条路都是盗墓人设的机关,所以呀,天南地北,没事最好别往无人区里走!”

    建国半信半疑指指地上的一堆墓妖道人的尸体说道:“现在咋个整?”

    建国话锋一转,慌张地指指我胸口的羊皮灯笼说道:“默默,你看看灯笼兄,咋通红一片?”我低头寻见,着实吓了一跳。

    葫芦失神似的说道:“默默,这鬼老倌不是怕你那小火柴,应该是被灯笼兄给灭了!”

    羊皮灯笼一下像是烧红的冶铁,过得一阵才慢慢恢复到原来的颜色,我根本就找不到可以解释羊皮灯笼的理由,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念道:“灯笼兄多亏有你了!”

    葫芦瞧见墓妖道人就来气,奔上两步,把墓妖道人的尸体当球踢,哗啦一声响,墓妖道人被葫芦踢入一口棺材之中,接着传来令人惊惧的轰隆声,棺材板盖了上去。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突然间轰隆声四起,数十口棺材板全立了起来,黑压压一片。

    我们也只能目瞪口呆,这墓室地下的确真的就是棺材整齐铺列的。我们现在也站在棺材上,可能脚下还有没有打开的棺材。

    冷焰火快熄灭了,我赶紧再拧开一枚。建国眼看挺立在地面的棺材板,脚下却移动了两步,也没瞧回眼来就说道:“默默,棺材板都自动打开了,我们要过去瞧瞧吗?”

    我说道:“这是盗墓人专属的藏棺殿,棺材里要么是水,要么是沙子,不会装死人,专门伺候那些盗墓贼的,哎!盗墓贼的墓也怕被盗墓贼盗啊!”

    我问建国刚才被埋到棺材里的情况,建国说里面全是脏污的地下水,还好水位没有淹过棺材,他才有机会再棺材里多呆了一会。总之,建国的情况比我好了些,我差点就死在棺材里了。

    我们点上烟,赶紧找寻尚子藏身的地方,依我推测,尚子肯定在这间墓室里,最有可能是在高大的石椁之内。

    等墓室内稍显平静,我们匆忙找寻尚子的下落,三人就要往石椁上爬,还没等我们攀上石椁,一声轻盈悠扬的歌声传来……

第七十九章 棋盘墓

    “我在花丛中,轻歌曼舞,芬芳花香中等你归来,啊……你去了哪里,归来吧,等你一起,等你一起坠入世间红尘,我知道你也明白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呜啦啦……呜啦啦……嗯……”

    哀怨的歌声轻嘤,犹如在耳边清唱,袅袅余音此处消散,彼处又起,时高时低,兀自悠扬传袭。

    葫芦听了一阵,也不顾手上提着砍刀直接掩到耳朵上去,接着分左右瞧了我和建国一眼。

    这呆子又自作聪明了,对着我和建国说道:“快把耳朵堵起来,鬼唱歌了,会勾魂的!”葫芦说得煞有其事,我和建国双肩一沉,建国说道:“快把你那耳朵拉下来,是月莹妹子的声音,还鬼唱歌呢?”

    葫芦并没有把耳朵掩死,听到建国这么一说,缓慢把双手垂了下来,接着就大喊:“月莹妹子,别唱了,快出来!”

    我一时更没好气教训葫芦道:“她能出来早就出来了,赶紧找!”

    三人分头行动,在墓室内转了一圈也找不准尚子歌声传来的方向。我们往西,歌声就在东,无论如何找,那歌声永远不固定。我们东奔西跑也没找到准处。

    建国喘着气说道:“月莹妹子到底在什么地方啊,这破墓室不大,藏人却给藏死了,默默赶紧用你那《盗鬼经卷》试试!”

    我们聚在一处,我心想,既然“天斗”撼动“望穿”和秋水”,“天斗”是死门,但如若“望穿”和“秋水”被撼动,“天斗”方位就变成“活阙”了。

    吩咐葫芦和建国帮手,就地取材,将铁链绷拉起来十八公分,以冷焰火做灯烛,起一步,暗升十阔,定准位置,将铁链当墨斗使,一弹之下,铁链上分段沾上水和沙子。

    “阙活随脉,匟虚斗移,幻旻掘气,箬箬虓戟……”我念道此处,往西北方向看去,月莹不在棺椁之内!

    “葫芦建国去东南角找,尚子在东南角!”我说了一句,三人奔到东南角落。我回首再望,墓室地板上都是打开的棺材,水沙相隔,像是象棋棋盘的布置,此处是棋盘墓。

    我说道:“建国,你去下下棋!”

    建国惊讶说道:“下哪门子的棋:象棋、围棋、还是五子棋,军旗?”

    葫芦说道:“默默,闲着没事干还下棋?赶紧找月莹妹子吧!”

    “看看你们后面打开的棺材板,不下棋怎么办?”

    葫芦说道:“和谁下啊,他娘的什么鸟人会建这样的墓!”说道此处和建国转身去瞧,同时惊呼出声来:“啊!四大谜棋!”

    中国象棋有四大谜棋,按照此处的布置,棺材摆放的位置就是四大谜棋中的“天门棋”。

    葫芦和建国张着嘴巴傻望了一阵,建国说:“默默,巧合的吧!谁这么无聊盖这样的墓穴?”

    我把《盗鬼经卷》拿了出来,把外层包着的密封塑料套扯开,将书页翻倒第二百三十七页,里面就记载这盗墓人经常为自己布置的墓穴,其中就有棋盘墓!不过上面没有记录破解的方法。

    葫芦凑上来说道:“默默,咱们遇到的都是盗墓贼的墓穴啊,真他娘的巧到狗屎拉到牛粪上了!”

    我说道:“世间大致有三种墓,一类是帝王陵,一类是平民墓,最离奇的就是这盗墓贼之墓!”

    盗墓贼盗墓有功,对于自己的身后事安排得相当讲究。他们的墓穴一般都不是风水宝地,而是在极为偏僻的地方寻一方土地,建起墓穴,在墓穴内藏风聚水,巧设天宫文脉,就算坟头位置不佳,墓室内布置绝对是风水宝地。

    “你们看看墓室,金木水火土五行俱在:金是铁链子;木是棺材;水是棺材中之水;土到处都是;这火应该是尚子所在之处,也牵扯到这诡异的‘天门谜棋’,下对棋步,火的位置就自然知道了,也就能找到尚子!尚子是‘火’命之人。”我稍微解释了一番,不过葫芦和建国似乎不明白,只能暂且去试试。

    建国说道:“谜棋无解啊,怎么破?”

    葫芦燥话道:“干他娘的,把棺材板都盖上不就成了!”

    我和建国惊讶地看向葫芦,葫芦赧然一阵说道:“哥两个,我又说错了,我闭嘴!”

    建国激动地说道:“葫芦,你聪明啊!你这招叫‘盖棺论定’,重新布置了棋局,也就是从头再下了,也就不用再下了,哈哈,葫芦这次你脑袋灵光了!”

    葫芦咋舌惊呼:“啊?耍赖的招儿也算数?”

    我站起身子,拍拍葫芦的肩膀说道:“呵呵,葫芦,你这招聪明。我刚还想不出怎么破这谜棋呢,被你一语点破,想不到你葫芦也是高人一个,真去下这棋子,我们铁定死在这都找不到尚子的!”

    葫芦赧然羞愧,像是个小学三好生被老师表扬了一番,接着扭捏地说道:“我葫芦也就偶尔一小下下聪明的,平时很难见到的!”

    话不多说,我们三人赶紧将散落的棺材板都盖上去,地面上平整异常,我们踩才棺材板上往脚下细看……

    我根据“九行令止”二卷中的“脉藏诀”对照,地上空出的一个位置还有一个棺材没打开。

    葫芦打叉道:“默默,不是说尚子小妹在东南角的吗?怎么‘火’的布置在石椁底下啊!”

    我犯起嘀咕,不应该啊。我理理思绪说道:“可能石椁下还有一口棺材被压住,应该是缺口,可以通到东南角,东南角还有一个墓室!”

    建国思考了一阵说道:“那这石椁干嘛的?还以为这是最重要的地方呢!”

    “石椁肯定有重要的东西,不过最好别去折腾,救了尚子赶紧出去,嘿嘿……前殿还有宝贝呢,兄弟们可取了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任这墓妖道人把宝贝藏得再好也要遭我们打劫,我们才是大大滴盗墓贼!”三人相视而欢,做好损人利己“好事”的打算。

    “别说离别,不舍你的离去,快快归来,一切都远走,等着你和我一起远走,忘记世间繁华,只有你我相依……”尚子歌声飘渺,我们听得舒服,真是天籁之音……

    听到尚子的声音就能断定她也安全,只是她无端吟唱不知道是何故。

    我们三人跑到石椁底下细看,葫芦伸刀子磕了几下地面,也没有中空的声音回响。

    建国急忙问道:“默默,你算对了没有,怎么没有缺口呢?”

    我把《盗鬼经卷》递到建国面前说道:“你和葫芦也学学,省得麻烦,大家研究,好处多多!”

    葫芦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道:“算了吧,这玩意我早看过了,看不懂,看懂字面看不动内涵,背下来也没用!”

    建国呵呵笑上两声说道:“默默,我可没能耐学里面的东西,你饶了我吧。这东西完全看天分的,我和葫芦学不会,要能学早学了!”

    我看葫芦和建国都没心思研究这本书,眼下找尚子重要,学这东西也不可能一时半刻就学会的,正事要紧。这本《盗鬼经卷》我研究了三四年,说得不好听点,我也就学了点皮毛的东西,更深层次的估计我也学不全,里面讲的太玄,有悖天理,不是常人所能领悟的,我可不想成个神经病。赶紧把《盗鬼经卷》包裹好,藏到怀中。

    细想一阵,目测整个墓室,重新于心测算一番,绝对没有偏差,缺口就应该在此处,难道还得去倒腾这石椁不成。

    建国问道:“默默咋个整?敲了这石椁?”

    葫芦干破坏的事最积极,一马当先喝道:“让我来,干他娘的一炸药掀翻了它,反正月莹小妹也没在里面!”

    我说道:“小心把墓室炸塌了,遭活埋的!”

    葫芦叫嚷:“我操,怕什么,没见我刚才救你们两个用了一枚了,这墓室忒结实,一粒沙子都没掉下来!绝对稳当!”

    只能照葫芦的想法试试了。葫芦得令,手脚麻利把炸药安放到石椁地下,让我们躲开些,说着点上了火……

    一声闷响,石子散飞,烟尘滚滚,石椁裂开一道口子,当中透出里面棺材的一线鲜艳漆光。

    烟尘落定,细瞧室顶果然连一粒沙子都没掉落下来,看来很稳当,这墓室当真不该小瞧了。

    葫芦和建国见到那红漆之光早乐得望了北了,说棺椁内肯定有好东西,这次多带点出去,能卖个大价钱。

    葫芦说道:“哇,啧啧啧……光看从缝隙里露出的漆箱棺材就知道非富即贵了,这不发达了嘛,哈!哈哈……”

    这次轮到建国搓着双手等我发号施令了,建国问道:“默默,等回来,他娘的把这副棺材也搬出去,肯定值钱啊!”

    “这么大一号你抬得出去,被人告发,你蹲一百辈子的牢都蹲不过来,有的话拣点小东西就走。”

    我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我倒是跟你们说啊,别像在龙洞一样,什么都拿,拣轻点的小件,想仔细了,一串珠子一万五,拣十件就十五万,我们三个拿个差不多一百件就一百五十万,够咱潇洒走一回的了,别贪心!”

    葫芦和建国欢喜地说都听我的,三人这就靠近石椁,想把石椁打碎取宝。

    我们这时候真是没良心,怎么就光顾着财宝,把尚子晾在一边了。人本性就这么回事,见钱眼开。不过我得为自己正名,我财宝想要,尚子更想要,这两码事其实就一条线上的蚂蚁,我们也就救尚子的同时顺带捞点好处,不算过分吧。

    “呜啦啦……呜啦啦……”尚子歌声传来。我竖起耳朵倾听。

    葫芦说道:“默默,月莹小妹唱了两三个小时了,声音都变了!”

    建国思考一阵疑惑地说道:“不对!这不是小妹的声音!”

    我说道:“又他娘的见鬼了,这声音粗了好多啊!”

    我赶紧瞧瞧羊皮灯笼,就在此时,饬乩镇尸铜铃晃动发出清脆有节奏的叮当之声,冷焰火扑灭,三人头盔灯顿时短路失灵。搜出的手电筒一并发不出半点光来。

    我们梭着手电筒的开关,滴答声混合着叫骂呼喊声连成一片……

第八十章 红漆棺材

    我们手忙脚乱,呼喊成一片,当中传来葫芦和建国跌爬的声音,就在我搜着身上的冷焰火管,只感觉手臂上被一个冰冷的物件碰了一下手臂,我顿时全身虚汗淋漓也跌倒在地上,急忙再爬起身子准备应对。

    拧开两管冷焰火丢在地上,一股刺眼的光亮射入眼帘。视线急在墓室内一扫,一个四脚奔跑的小东西顺着裂开的石椁缝隙钻了进去,接着就传来骇人的婴儿嘤嘤的啼哭声……

    葫芦站起身子说道:“刚那是小狗吗,还栓着一根绳子呢!”

    建国惊讶地说道:“默默,这墓室咋还有小狗存活!”

    面对葫芦和建国的疑问,我也只能摇头表示不解,心惊肉跳稍平复我才说道:“哥两个,你们看清楚了吗?是狗还是娃娃?”

    葫芦抢答:“绝对是狗嘛,我都瞧见它的狗链子了!”

    建国扭头对着葫芦说道:“那怎么不是汪汪声,你听听娃娃的啼哭声还有回响呢!”

    我思考了半晌也不得结论,脑袋中立马给刚才所见所闻之事贴上“不解”的标签。

    葫芦挠头半天又说道:“那会不会是猫啊,猫叫有些时候就像娃娃哭呢!”

    我细想刚才所看到的场景,半天才晃出话来:“我看到的好像是人啊!还是个婴儿!”

    听我此言一出,葫芦和建国靠了过来,仔细打量了一番此处墓室。建国惶恐地首先开腔:“默默……你……你倒是看清楚了没有啊,怎么还是人呢,这墓室还能住着一个小孩儿?”

    葫芦胆子大,不过此时也吓得猛咽口水,额头湿汗淋漓,惊慌地说道:“是狗不对啊,是人那更不可能的嘛,嘛嘛哒,见鬼了,默默,咱们还是撤了吧,墓室里生活着狗也好,人也好都不好惹,惹毛了,咱们还干不过那小屁孩儿呢!”

    葫芦嘴里蹦出“嘛嘛哒”三字,让我联想到河童,不过这里不可能有河童生存,葫芦或许是口不择言随意添加了“口头禅”而已。

    我说道:“尚子怎么办,要出去你自己出去!”

    葫芦似有所悟说道:“哎哟,是啊,怎么忘记还有嫂子要救!”

    建国插话说道:“又是‘墓妖’啊,我操!墓室里见到阿猫阿狗我都不怕,见到小孩儿我就心惊肉跳啊!”

    葫芦故作勇敢之相,接着结巴地蹿上话来:“哥……哥几个别……别怕……嗯哼……一个破小孩……嗯哼……出……出出……出来俺葫芦把他丫的当球踢了!”

    在墓穴中见到蛇鼠都没什么好怕的,体量再大也好对付,可墓穴里有小孩儿,这种事谁都没见过,不怕才怪。

    我说道:“走,过去瞧瞧,管他娘的,葫芦,准备踢球!”

    建国紧张地傻问道:“那我干嘛?我是踢啊,还是不踢!踢还是不踢啊,这倒是?”

    我故作镇定答道:“踢你个锤锤,拿刀子砍啊!”

    建国甩头闷上话来:“小孩儿你还让我用刀砍?不,不,不,我下不了手!”

    葫芦打趣说道:“那你等下把你那刀子给那小孩儿,看他砍不砍你!”

    “别吵了,跟我上!”我喝了一声,首先迈出步子……

    “宝宝睡了,宝宝睡了,快快长大,哦,哦,哦……妈妈在这……”

    尚子已经霸唱许久,整个墓室就那小孩儿轻微的啼哭声,一下又冒出尚子的“摇篮曲”,我们三人哪能不被吓个正着。我惊惧得连滚带爬往后撤,迎面把葫芦和建国撞个正着,三人滚了一地,极尽狼狈。

    三人收拾起身子,面面相觑,吓得脸都变了色了。葫芦对着空空的墓室喊道:“月莹妹子,你别唱了,胖哥这小心脏差点被你吓成石块儿了!”

    建国也冒腔道:“月莹小妹,那又不是你的娃娃,你还哄他玩儿呀你!”

    我暗叫不好:“尚子是在东南角,石椁在西北角啊,尚子不可能在棺椁里的,难道我又算错了?”

    此际此时,我脑袋一转:完了,忘记算把“活阙”阔步测算了,尚子就在棺椁中……“葫芦和建国大吃一惊,啊?的齐声惊叫。

    此时我心里扑通直跳,心神难安,尚子不会被炸没了吧。我暗自悔恨不已,眼泪不知不觉从眼眶中滑落:“尚子……”

    这生死关头我默默怎么还会算错地方,懊悔之下甩了自己两巴掌。

    建国拦住我说道:“默默,别这样,尚子小妹应该没事的,她刚还唱歌呢。你看看,这石椁就裂开一个口子,里面的棺材都没动半点呢!”

    葫芦也开口说道:“默默,别急,我葫芦打包票,这棺椁十分牢固,尚子小妹在里面肯定没事!”

    我擦擦眼泪,瞧向那石椁,也就裂开了一个口子,不过我还是难以心安。

    我强忍心痛,我得看看这墓室内还有没有“活气”的地方。

    葫芦和建国分站我左右,看我测算。看准墓室的“囚龙”御气位置,换算了步数和,得出结果,我刹那就流泪不止,谢天谢地,我在墓室里得出三个“命理”位置,尚子没事,命理有三,就说明除了我们三人外这里还有一个活气的物体,应该就是尚子。

    我赶紧把结果告诉葫芦和建国,擦拭了眼睛。接下来我得小心救尚子出来。

    建国说道:“默默,既然尚子小妹没事,那就好,不过默默,你再算算里面会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我点头答应,闭目再细算一阵,惊呼:“葫芦,建国,‘望穿’和‘秋水’被破,又衍生出来两个,棺椁里有两个尸体!‘望穿’和‘秋水’重合了,那就是‘天门’的对立布尸位置---‘囚龙’!”

    “囚龙御气,脉像易以镬磔,点葬之尊,颐养掘气,魅惑生妖,藏者比敛,龙气聚,朢僦斗翦!”这是《盗鬼经卷》所及内述。说的是墓室内最容易产生尸变的位置。

    任何墓穴,气脉一变,风水就坏,本来的风水宝地可能因为轻微的墓脉改变而变成凶穴。这样的墓穴如若有祸,轻则人畜不安,重者伤人害命。

    葫芦靠到我身边紧张地问道:“什么意思?得了吧默默,你那本《盗鬼经卷》过时了,算的走差他妈大了去了!”

    建国又亮开一根冷焰火说道:“默默,我这冷焰火可没了,我们的手电筒都被那小屁孩儿抢去了,等下要摸黑的!”

    我和葫芦听到建国这么一说赶紧往身上搜,我这还有两支,葫芦搜出了三支!

    我们三人齐刷刷看向被炸裂的石椁裂缝,隐约能见到里面透出手电筒的光芒。真是奇怪了,难道那小孩儿才能拧开手电筒的开关?刚才明明都失灵了。

    正当我们不明所以,只见石椁缝隙里的漆红棺材板打开,一个胖乎乎的没有血色的惨白小手递了一把手电筒出来,呼啦!手电筒卡在石椁缝隙里了,同时那只惨白的小胖手缩了回去,棺材板轰隆一声盖上了。

    此时万簌寂静,只有地上的冷焰火哧哧喷着火焰发声。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胆量提刀就走了上去。心想找到尚子好出去,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我放开胆子走到石椁下,先把电筒从缝隙中抽了出来,丢给建国拿着。

    葫芦和建国也壮了壮胆走了上来,三人会意,将刀子插到缝隙之中,合力一扳,外围的石椁哗啦全塌了下来。

    我们三人走近一步探头一看,石椁碎片正中摆放着一副宽大的楠木棺材,通体用红漆刷了几层。棺材板上铺了一层灰,但上面被描绘的“飞仙虚云图”却显得鲜艳生辉。

    这副棺材通体描绘了精美无比的彩画,色彩鲜艳如新。我小心将灰尘抹去,红黑漆色发光耀眼。我们三人围着棺材转了一圈:棺材板上是“飞仙虚云图”。两侧分别是“仙人摘桃”和“分山精致雾里飘渺峰”。

    光看这副棺材外表的颜色就够让人汗颜的,当代也没有这么华丽的棺材样式。

    建国惊叫一声:“快看,默默,这是冥牌啊!”建国从石椁碎片中擎起一块长方形的木牌子,上面刻着竖写的诗句:“悠悠萧瑟花带暮,迟迟凋零君随憾;如颜方春始年华,若雪初皑尽莹洁”,牌底还有一句不押韵的诗句:归来已是玉陨,憾未见颜色!

    葫芦钻到棺材底部观察一遍,也叫上话来:“默默,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我和建国将身子一低,仰着面探身子躺了进去,用手电筒一照,棺材底部刻满字。

    我仔细地默念起来,原来此处写的是墓室主人生前的情况。

    建国看了一遍说道:“默默,这是明朝的事情啊,棺材里是一个仅有二十二岁的女子。”

    葫芦也看到了镌刻的文字,说道:“这么说来,前面那墓妖真是道士,这女子是他媳妇啊!”

    我接着往下看,棺材里的女住人确实是二十二岁死亡的,接着她的丈夫把她埋在了此处。之前碰到的墓妖本来也不是盗墓贼,为了学这门手艺保存亡妻的容颜不变才学了盗墓术和风水术。财宝应该是后事才盗掘的,也仅仅是为了纪念死去的妻子。下面就介绍说墓妖道人因妻子归天才做了道士。

    看到这里我们三人难免动容,我想那墓妖道人设置这么诡异的墓穴还是为了保存他妻子的遗体容颜不变。

    建国说道:“这道士原来也是穷苦出身,没能给妻子生前锦衣玉食,妻子死后为了祭奠亡妻才盗了这么多的财宝供奉,好让妻子泉下能衣食无忧!”

    葫芦哀怨一声说道:“我们是不是做错了,真不该打扰他妻子的安宁!”

    我思考了一下说道:“要不是他掳走尚子,我们也不会钻这墓穴里来,凡事都有前因后果,这也怪不得咱们了。最多找到尚子出去,这里就不用动了!”

    葫芦问道:“能不动这棺材吗?尚子小妹还在里面呢!”

    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我吩咐葫芦和建国千万别拿走这里的任何东西。当时心里忒紧张,尚子在棺材内,我们刚用了炸药,可别把尚子也炸坏了。

    哎!怎么说好呢,又心软装大了,见到财宝扮伟大忒掉份儿。说是这么说了,还得言行一致,真见到发光的珍珠宝石之类,我也扛不住那**。

    正想从棺材底部探身回来去掀棺材板看看尚子在没在里面,刚动身子,小孩啼哭的声音又起,接着棺材板叽呀几下像是被打开了,而此时传来人翻身的身的声音……

    我们面面相觑,心脏剧烈跳动。棺材里的东西不会摸出来了吧?

    低头从棺材底部瞧了出去,昏暗的光线处一双脚丫从棺材上跳了下来。

    建国咕噜咽下一口口水,小心把手电筒关了。就在此时,三人头盔灯同时亮开,我们惊慌失措赶紧把头灯也关了。

    估计那赤脚的家伙已经发现我们头灯的亮光,接着便听见轻微的脚步声朝棺材方向走了过来。

    我们三人蹭着身子往棺材底部的狭窄空间里挤,此刻真希望外面那冷焰火赶紧熄灭,要不然那东西探头往棺材底部探头就瞧见我们了。谁知道这他娘的是人还是鬼。

    “咚咚咚……”棺材被敲了几下,接着又听见婴儿啼哭的声音。借着微弱的光源,见到一双赤脚就站在棺材旁边。我们均是心头一震,挪动着身子往棺材底部最深处挤。

    我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彼此都惊惧得捂住了嘴巴。这又是哪一类的怪物,难道也和墓妖道人同属一脉?

    见到墓妖道人我还不怎么惧怕,可联想到在墓室内见到婴儿,那恐怖的威力胜过原子弹的冲击力。最怕见到女尸和婴骸,这点毋庸置疑,女尸和婴骸比男尸恐怖得多。

    “噗哧!”声响,臭气掩鼻,是葫芦还是建国放了屁。我暗骂:“这时候还放屁,知不知道现在一个屁都能把人害死的!”现在倒好了,喘气也不是,吸纳也不是,怪难受的。

    实在憋不住气了,赶紧吸纳突起,又暗骂了一句:“葫芦,建国你们他妈吃了什么东西,这屁臭味都能把蚊子熏死了!”……

第八十一章 墓脉生灵

    那看似婴儿的小家伙蹦蹦跳跳离开了,正蹲在地上看着冷焰火发光玩儿。

    我们稍微将视线低下,再看出去,也只能见到那小家伙的膝盖部位以下。他下身都**着,只有身上裹着一片棉袄碎片。他的身上好像还栓着一股绳子。看到小家伙泛白的手脚,差点惊惧过头喊出声来。

    就在此时,头顶上的红漆棺材轰隆就打开了,棺材板掉了下来,激荡起烟尘,谁知道又是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我们又吓了一跳,抬头往上看,被棺材底板挡住了视线,哪能见到什么东西。估计棺材板不是被打开,而是刚才小家伙出来时没把棺材板放好现在是垮掉下来了,不过这声音也把那小家吸引了过来。

    不知道小家伙怎么把两支手电筒藏起来的,顷刻间两束光线照到棺材底下,我们就暴露在光线底下。这如何躲避得过,只要那小家伙一低头就能见到我们。

    还好小家伙可能对手电筒的光线更感兴趣,此时追着光线跑来跑去,满墓室都是他的脚步声,当中又是啼哭又是嘻嘻轻笑。光线此时也远离了我们。

    过了一会儿,小家伙追着手电筒光线跑到棺材跟前跺脚,两束手电筒光线垂直照在他的脚板上,我们看得更清楚,这就是一对婴儿的小脚丫。此时我能听见一旁建国心脏扑通跳动的声音。

    接着光线移动,两小脚丫轮流做稍息立正,手电筒光线跟随晃动。这小家伙用手电筒照着两脚丫玩。

    也不知道是这小家伙没拿住手电筒还是怎么着,一只手电筒突然掉落下来,光源刚好照到棺材底部。葫芦和建国马上双手遮脸,这动作他娘的管用吗?那小家伙肯定要低头拣手电筒了,还不把我们也瞧见了?

    葫芦手快赶紧伸手出去,把手电筒逮了进来,拧熄开关又丢了出去。同时传来小家伙“哇呀!”的一声叫喊。

    小家伙怕是见到葫芦的手了,或许也吓到他了。

    我的猜测是错误的,那小家伙根本就不害怕,最多也就惊讶而已,这不,小家伙跑出去几步拣起地上被葫芦扔出去的手电筒在捣腾。

    他也不知道怎么弄手电筒,玩儿了半天也没把手电筒再亮开,直接蹲在地上对着手电筒锤锤打打,自顾自,玩得开心了,时不时传来“咯咯”的笑声!

    小家伙没能把熄灭的手电筒再度亮开,干脆滚着手电筒玩,这么一滚,手电筒就滚到了棺材底下来了,我们看着手电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下完了。

    小家伙的脚步声骤起,一双小手就伸了进来,在棺材底下乱摸。我们赶紧往里挤,可里面没有空间了,哪还有地方让我们挪动身子的。退又退不出去,另一侧早被石椁碎块堵住。

    影子慢慢变化,有降低的姿势,估计小家伙要低头来找他的玩具手电筒了。

    小家伙终于探脑袋进来了,一眼就瞧住了我们,我们看到这小家伙时吐着舌头大叫:“啊……”,同时那“小人”咿呀一声,速度奇快,四脚爬行,轰隆哗啦几下躲到红漆棺材里去了。

    我们等了约莫一个钟头,直到没听见身上的棺材有什么移动,这才紧张地从棺材底部爬了出来,赶紧拧开头灯,目光定住红漆棺材不放。

    葫芦失神地问道:“默默,这哪门子的怪事?”

    建国抹抹嘴轻声说道:“这是人还是鬼?”

    我也没了主意随口就说道:“你去问问他是人还是鬼!”建国哦了一声,没头没脑迈出一步,然后又退回一步,甩两下头却没说上话来。

    葫芦追述:“默默,你确定尚子小妹没在棺材里?那咱还是别去碰这棺材的好!”

    建国抢上话来:“对,对,对,直接去东南角找,万一从棺材里跳出一只娃娃来,我这脆弱的小心脏受不了!”

    葫芦和建国说的在理,不过东南角就是一死角,难道要用双手掘土不成?这两爪子捣烂了也未必挖出个洞子来。

    他娘的老子豁出去了,掀开棺材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机关。可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棺材完全就被架在台架上的,底下还有镂空让我们三人藏身,怎么可能有机关连接到东南角呢,难不成还玩遥控?只能说明棺材下还有缺口,我应该没算错。

    我小心走上两步,抖手将刀子慢慢插到棺材板缝隙中想把棺材打开。

    葫芦和建国急的上来拉住我。葫芦说道:“哥,再想想办法,俺真怕见到那只小鬼!”建国也说道:“默默,再算算,能不能算到尚子在没在墓室里面!”

    其实我也惧怕那只小鬼,听葫芦和建国这么一说,脑袋急转,回想起《盗鬼经卷》的记述,我可算不准尚子在没在墓室里面。不过尚子刚还唱歌来着,不在这地方能躲到什么地方去?

    葫芦一急扯着嗓子大喊:“月莹小妹,你在哪儿呢,倒是回个话嘛!”

    “我在这!别打开棺材。”一个轻快的声音响起,我们同时惊惧抬起砍刀来,这声音怎么如此的诡异,冷不丁防不知道从何处传来,说话的到底又是谁?急忙扭头四处找寻,哪里有尚子的身影。

    我骂道:“真他娘的邪门了,我默默从没见过这样诡异的

    墓穴,到底是人还是鬼在作祟!”

    建国脑子一热也燥话道:“再作祟老子把这墓穴掀翻了!看它还作怪。”

    “哗啦”一声,葫芦突然凭空虚削了两刀,然后紧张地说道:“月莹妹子穿了人皮跑了!”

    我和建国惊惧之下也挥刀乱舞,砍了数刀空气。当时以为葫芦看走眼说胡话,可再往石壁上一瞧,那俱人皮不见了踪影。

    狗急还跳墙呢,何况是我们三个人,这不是逼我们动手吗?我喊道:“他娘的,这不是逼我们开棺验尸吗,跟我上,掀翻他的鸟窝再说!”

    建国问道:“葫芦,看清月莹妹子朝什么地方跑了没有!”

    葫芦紧张地说道:“就一个影子,一下就没了,人皮也没了……”

    这墓穴早晚得把我们困死在这,不动手怕是迈不出这个坎儿了。三人点头示意,迈出步子,横刀在胸前防范,接近红漆棺材,同时踢出一脚,把棺材板给踢飞出去。

    三人掂着脚尖往棺材里一瞧,顿时吓的舌头都吐了出来惊呼一声:“啊……”

    人一吓就往后退,我们也是一样,连滚带爬跑了出去,靠在石壁上,举着刀手抖成一片……

    葫芦这才冒腔道:“默默,两个尚子小妹呀,哪个是真的?”

    建国一紧张说话就结巴:“这……这……这这……见鬼了!”

    我也傻了,他娘的棺材里怎么会有两个尚子躺在里面。我紧张地说道:“等等,让我想想,是不是咱们看错了?”

    葫芦和建国齐声回答:“没错,就躺着两个尚子小妹!”

    建国说道:“默默,你不是说尚子在东南角吗,怎么从棺材里冒出两个尚子。”

    葫芦也说道:“对,对,对,默默,东南角再冒出一个尚子小妹就三个了,活见鬼了!”

    我甩两下脑袋说道:“别吵,让我想想!”

    我镇定神思,举目再整个墓室里打量,每一寸可疑的沙土都看了一遍,最后举目往棺椁的位置一瞧,联想起《盗鬼经卷》里的记载,并没有算错的地方。

    或许我没能完全领会《盗鬼经卷》里的内容,又或者《盗鬼经卷》有些地方没写的周全详尽,毕竟时间事物完全,一书何以完全承载,还要分门别类。

    不过《盗鬼经卷》分属盗墓典籍,有关墓穴的记载应该全面才对,牧严可不是一般的人,墓脉一学估计应该没有偏差。这几年我用《盗鬼经卷》所述已经破解了许多谜团,绝对不是浪得虚名之书,而且甚至能精确测算墓室里的活气缺口方位,毫无偏差。

    我瞧瞧胸口的羊皮灯笼,摸摸腰间的一对饬乩镇尸铜铃,在联系到《盗鬼经卷》上,看来我得用最后一招了。

    《盗鬼经卷》最后一卷,整卷中记载的都是世尊地藏之名,也是最晦涩难懂的,这就有必要把我的命搭上去算了。

    这卷称作“百冥叩拜”,也是世尊地藏的由来。牧严之所以年少早逝还是因为这“世尊地藏”之名,如果说得真切点那就是要把我当成“世尊地藏”,遗脉之尊。经卷内述,运用此功,每年农历十二月二十一就会有冥鬼叩拜。

    当初我不敢承认自己就是“世尊地藏”,现在也只能勉强一试,真能见鬼,那就算我默默命运不济,以后都和这盗墓撇不清关系了,或许我也会和牧严一样英年早逝。

    我重新布置了一下方位,认定“望穿”、“秋水”、“天斗”、“囚龙”四个位置,四相分别按顺时针方向定为东,南,西北四方向;阔十步,回首八方,一脉扭乾坤,再易位,把东,南,西,北往前一乾坤,“望穿”、“秋水”、“天斗”、“囚龙”对应的方向就变成了南,西,北,东。

    这就是“扭转乾坤”的要领,七星即对月位,斗转则星移,物是人皆非。这几句都是出自盗墓贼所创的技法,词汇最早也出自盗墓皇帝牧严之口,可不是《辞海》里的解释。

    一乾坤转一向,两乾坤就毁双相,以此类推,再按照“九行令止”,打乱“望穿”、“秋水”、“天斗”、“囚龙”的方位,把自己活生生置于“天斗囚龙”混合死门之中,以身寻命。

    我说道:“葫芦,建国,不管发生什么千万别动!”

    葫芦,建国明白我要做的事,大概也知晓其中的厉害关系。建国说道:“默默,你可别以身犯险啊!”

    葫芦说:“默默,想其他的办法吧,你这他娘的太玄乎了,你究竟要干什么?”

    我说道:“盗破天机,寻龙掘脉,百冥叩拜!”葫芦和建国不明白我说什么,双双急忙问询。

    我说这是要把我自己当成“世尊地藏”,只有这样我才能找到尚子,不过可能会害命,因为我这么布置已经算得上是“扭转乾坤”令天地万象变幻,牧严所留《盗鬼经卷》也忌讳用最后这一卷的“百冥叩首”……

第八十二章 百冥叩首

    “百冥叩首,嗟妤相脉,滁霁箬蒻,堧须易曌,葬随即点,易镶换狱,地藏之尊,分气化影,灵妖助功,披星戴月,变幻嗄吔,劏镬,近百冥得命诀……”

    我问道:“建国,棺材里有两个尚子对吗?”

    建国坚定地点点头说道:“嗯,真有两个,一个穿着尚子小妹原来的衣装,一个穿着大红新娘妆!默默是不是那穿大红新娘妆的是鬼?”

    葫芦说道:“默默,你要咋个整,说清楚啊,我和建国好帮手!”

    我说道:“等下看到什么东西都千万别动,也别出声!”

    葫芦和建国听我这么一说,退开两步,身子紧紧靠在墓壁上,眼睛紧张地对瞧一眼,接着盯住我。

    “默默,难道真会看见什么鬼东西?”葫芦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什么鬼东西,我也是在试验阶段,不过《盗鬼经卷》不是虚的,恐怕真有厉害之处,真见鬼也说不定。凡是都别太怀疑,我们干半路出家当盗墓贼的,鬼神就该相信。毕竟这《盗鬼经卷》我试手数次都是灵验的,估计这次也没走差。

    看到葫芦和建国在墓壁上定身下来,我立即将已经偃旗息鼓的羊皮灯笼再次吹气鼓开放到“天斗”位置,又拆下两枚饬乩镇尸铜铃分别交给葫芦和建国,同时交代道:“铜铃如果动了,千万别出声!”

    葫芦嘴快紧张地问道:“出声会怎么样?”

    我拍拍葫芦的肩膀说道:“铜铃发声,你们谁出声,就准备给我办后事吧!”

    我说完随即离开,把头盔摘下丢在地上,大喘一口气,稳定下神思,接着念道:“喾哩啊脱,陌于护嗤,顶穹朢滞,噬灵蚬鸠,嘛宇薨撤,遁天寻鬼,束熲赳月,悯之沸腾,斥影化现,收光遁影,隐山遮雾,点脉葬鬼喻鬼……”

    我眯着眼睛对着棺材看了半天,一点响动都没有。我心里纳闷:“闷油瓶罐子又他妈玩儿失灵了不成?干他娘的,鬼鬼妖妖的赶紧出来吧!”

    等了半天还是没反应,心里着急,又暗骂:“操!够玄乎,不管用,操蛋的玩意儿,给点反应啊倒是,要不然两个尚子碰错,可就完蛋了!”

    这诀语就是分人鬼的法门,这招管用就能把尚子救出来!可别领了一只死尸回家。毕竟棺材里的两个尚子除了衣装不同,都是一个模样,根本就分辨不开。

    或许有看官问了,干嘛不直接抬棺材里的两个尚子出来分辨?这我就得解释了,棺内所葬之人同属一脉,一棺两命,动其一必害命,这就是传说中的“双龙棺”和“叠凤龛”,诸位有谁见过一口棺材里装着两俱同性别的尸体吗?合葬棺可都是夫妻棺。在南派薨宇地官里就称呼为“双月棺”或者“双阳棺”,这样的合葬方式千万中都无一,薨宇地官忌讳为“有违天理”,遇到这样的棺材只有逃命的份儿。

    我们三人分各一方傻站了半天,那棺材就是没动静,我开始怀疑:“这《盗鬼经卷》小打小闹还管用,扯到鬼神就屁都不敢放了?”我无奈地沉了一下双肩。

    葫芦和建国以为我放弃,不过我当时的确是打算放弃了,认为这招就瞎掰吹牛才用得上。

    就在此时棺材咿咿呀呀,唧唧发出声音来,棺材板晃动,一侧就露出缺口缝隙来。

    三人立马站会原位,动都不敢动一下,我眯着眼睛看去,一双芊芊玉手攀在了棺材沿边上,接着棺材板逐渐抬高,朝另一侧轰隆就掉了下去,而同时机械地端坐起两个尚子来。

    我在心里喊着:“妈呀,鬼啊!尸体都动了,叫我们几个瘸了半条命的人情何以堪!”

    砰砰!四声,四只手有力地攀到棺材沿边,借力身子一抬,两腿一跨就从棺材来走了出来,其中一个好像还在扭着四肢走路,若不是她俩容貌端庄,我早吓晕过去了。

    而就在此时,葫芦和建国手上的饬乩镇尸铜铃抖动发出叮当的响声,我余光一瞧,他两人已经冒哭相了,我也差不多就这个样子,这双眼睛都只能半闭观看了。

    两个尚子步态不一,朝我走来,一个嘴角留笑,一个面若死灰,不过我已经看准了,穿新娘妆的才是真的尚子。

    当两个尚子分左右在我身旁呆若木鸡站定,我耐着恐惧,眯眼分左右斜瞟了她二人一眼,顿时吓得我眼泪直冒,左面那假尚子不正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吗,那诡异的笑容让我在心里连喊了几声:“我的妈呀……”

    此时的葫芦和建国已经双腿轻抖,把眼睛都闭上,脑袋往后撇了出去,似乎是在躲避看到的景象。我也吓得双腿轻抖,只不过这眼睛不能全闭上,我还得看着墓室内所发生的变化。

    我半闭眯着双眼,再也不敢去瞧我身旁两侧的两个尚子,此时手心冒汗,汗滴顺着指尖滴落。

    我站在两个尚子中间,全身均抖,连这脑袋都跟着晃动。突然又是“咯咯”的笑声,一个只有三四十公分高的婴儿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这婴儿不是被绳子拴着,而是脐带,那脐带把我左侧的假尚子的肠子都拉出来一股。

    我在心里催促着:“赶快出来,赶快出来!”再吓,我也吃不消了。任谁胆子再大,在墓室里见到这类东西不吓傻才怪。

    期盼的时间总是显得冗长,真想大吼一声,把这恐惧驱散出去一些,无奈我不能出声,要不然我就变成个疯子了。

    小家伙走到我面前站定,背过身去,一下就坐在地上。我眯眼一瞧,视线刚好就对着小家伙的后脑勺。看着小家伙稀疏的发结,那份惊惧难以言喻,活像是当了回乩童。

    就在此时,两侧的尚子分别将冰冷的手挽到我手心里来。我这十指哪里还敢动弹,任由她二人挽住了我。冰冷的手心一接触,冷气直冒到脚跟处。

    当年我和葫芦比胆量,曾经去坟地里过夜,也没这般吓人的。再说到龙洞一行,钻山独角彘,河童什么的也没被吓到多少,可这次就差点把命给吓没了。

    终于都站到点子上去了,我赶紧双眼紧闭,轻语念道:“嘛庅乇吔,哫烎扈叱,叭筽窊呮亪……”我重复念着这几句诀语,眼睛都不敢睁开。

    这诀语太难念,完全就生僻字,读音还拗口,真怕我给念错了,真念错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效果,盼望着可别真念错了。

    念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在这当口谁还有心思他娘的考虑时间。不过此时感觉双脚麻木,应该站了有段时间了。我嘴里轻念诀语不停,口干舌燥,真想吼一声“小二,来两碗白开水!”

    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我也不敢睁开眼睛,万一睁眼那假尚子就在面前,不给活活吓死?不过此时耳际铜铃声剧烈,想是正在发生这紧要的变化。

    过得一阵,只听耳际传来沉闷的轻吟声,这就对了,是时候了。于是我眯开左眼一瞧,一帘景象透进眼际:“咋回事?人呢?”

    我下意识动了一下手指,两手心还握着两只冰冷的手呢,两个尚子还在,那小屁孩儿上哪里去了?

    不管了,随他去什么地方,别出来吓人就行。我脚旁边的羊皮灯笼可不是白瞎的,真要来害我,得先过灯笼兄那关。

    葫芦和建国估计也没事,我曾经见识过两枚铜铃收双爝魅影的事,鬼怪遇到这几样牧严留下的东西都惧怕三分。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羊皮灯笼像是受到惊吓长了腿一般,一溜烟就躲到我身后去了,同时一道昏暗的光线从身后射出来,我我们几个“人”的影子都被投到对面的墓壁上。

    我惊奇地瞪开双眼一看,墓壁上投射出四个影子,正中间是我,两侧就分别站着两个尚子,左侧最矮的影子是小孩。我摸不着头脑看得心惊肉跳:怎么还有第五个影子。

    第五个影子头上梳着高高的发髻,正牵着其中一个尚子走。我下意识动收紧紧紧抓住右侧尚子的手,要不然人被第五个影子牵走可就麻烦了。

    投影显示:假尚子和婴儿都被第五个影子牵走了,可我斜眼一瞧,两个尚子都在我身旁,并未走开,我手心处还分牵着她们两人的手呢?被拖走的又是谁。我的身后到底发生着什么诡异的事情,这时候我也没胆量回头去瞧。

    这是一个仪式,让墓穴内亡魂安息的仪式。我微闭双眼细想:那女子是难产死亡,墓妖道人把妻子埋葬到此处,结果亡妻只是暂时休克,等她醒来发现身处墓室,又发现胎中婴儿还未分娩,于是在棺椁内把婴儿生了下来。接着连同婴儿困死在了棺椁之内。

    墓妖道人无法舍弃妻儿,在墓室上方盖起了豪华的藏宝殿供奉,为了不被外界打扰到妻儿的安宁,又布置了积石积沙和诡异的“地藏棺”,又在墓室上方盖了三间土屋守墓,至死不渝,或许墓妖道人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这就是“念妻不死,久不散入轮回”的“墓妖”。

    墓穴之奇,胜过世间凡物千万倍,全球五例阴阳之纱,事事在历,谁能解其中幻惑?或许懂得生死,诠释得了的只有非人的牧严一人。

    当我想清楚了这些,回过神思,感觉左手手心已经虚空,只有右手还牵着尚子。

    小心再把眼帘打开,墓室内再无其他的“人”,我抬眼瞧去,葫芦和建国双手举着铜铃端坐在墓壁下,双眼紧闭;右侧的尚子双眸微阖,静静站在我的身边,她的手心已经回暖。

    看着尚子那身崭新的新娘妆,我多少动容了,尚子还是那么美,倾国倾城般的美丽动人。

    羊皮灯笼哧哧冒气,一下就干瘪下去,尚子身子一软,瘫倒下来。我急忙扶她躺在地上,伸指在她鼻子下探气,气息均匀,已无大碍。

    我收拾好羊皮灯笼,走向葫芦和建国,他两人全身都在抖动,眼睛紧闭,嘴巴都抿成一条线。这次的遭遇让我们学到点科学以外的东西。

    我轻声说道:“葫芦,建国起来,没事了!”

    我喊了三遍葫芦和建国才缓慢打开眼帘,看到我安然无恙站在他们面前,脸上露出似笑似哭的面容,接着站起身子拍拍我的肩膀,却没说上半句话。

    历经一事,仿佛恍惚已过千年,感觉真的好疲惫,多想好好地安稳睡上一觉。

    葫芦和建国打量一番整个墓室,见到地上平躺着的尚子,奔上两步,在尚子身旁站定。

    葫芦说道:“默默,这是真的月莹小妹吗?她怎么样?”

    我点点头说道:“嗯,是尚子,她没事了,只是晕厥过去!”

    建国问道:“其他的那些……呢?”建国说的是另一个尚子和那婴儿。

    我沉下双肩,先把葫芦和建国手上的饬乩镇尸铜铃收好这才回答道:“在棺材里,一家三口……”

    我扶起尚子,给她喂了点水,清洗了一下她的脸蛋,尚子缓缓睁开眼睛,见到我门却奋力一推,慌忙跑出去一截儿,栽倒在地上,然后眼泪一冒,哭了出来,直接扑到我怀里。

    大家叙述了各自的经过,不过全称只有我知道,尚子被墓妖道人虏获就晕厥过去了,而葫芦和建国基本闭着眼睛,根本没看到刚才看到的情形。

    我把事情的经过分轻重讲了一遍,他们也只有咋舌称奇。葫芦追问道:“默默,这是真的?”

    我指指红漆棺材说道:“不信你自己去棺材里看看,一家三口都躺在里面……”

第八十三章 逃出

    在中国考古史上,有几例误把昏厥的人活埋到墓穴里的案例,此次我们遇到的也算一例,不过这墓穴经过盗墓高人布置过,而且利用了最神秘的风水易脉术。

    联想起民国时期的“黄河透明棺材”和“黄河古人”,我不免感慨起来。古墓内发现的这三俱尸体数百年不化,形成了盗墓术上所说的“墓妖”和“藏灵”,的确够匪夷所思的,不过亲眼所见,心中并没有怀疑之处。

    印度有神秘的迁棺赶尸的巫术,至今也还有流传,资料也能查找得到。在印度西部偏僻地区,丧葬牵棺,一般都是巫师咒语驱赶,能让棺材中的尸体自行往新墓穴方向走,这一事件至今还是谜。

    我想世间诸事太多不解之惑,可能某些科学以外的“属语”和“念语”真的能唤醒尸体。人有人言,鬼有鬼话,百兽也有其语言系统。或许我刚才所念咒的“属语”就是驱动尸体的法门,牧严留下的诀语箴言已经属于天机范畴,更不会有谁能解释得清楚其中的奥秘,或许留给世人唯一的疑惑也只有“信”和“不信”的概念,信则有,不信则无……

    尚子在我怀中泣不成声:“我以为你们不管了!”

    我不会安慰人,葫芦抢上话帮我回答了:“小妹,我们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呢!我们不来,默默肯定也会来救你的嘛!”

    大家说了些话,准备离开墓室,一旁建国催促道:“默默,我们赶紧离开此地吧!”

    我打量了一下墓室说道:“百冥叩首,南派薨宇地官盗墓所用。能全身而退就要把墓室封堵起来,这是规矩,我们还得把棺材板盖上。”

    葫芦心急开头就说道:“这有什么难的,我葫芦一人搞定,说着就迈步上去想把棺材盖上!”

    建国知道这些“不可不敬”的东西绝非处事简单,急忙拉住了葫芦,说道:“葫芦,别急,等默默安排一下!”

    其实这也没有多少繁琐的步骤,只是刚才用了“世尊地藏”的“百冥叩首”,那我们也要祝祷叩拜一下,凡事都得有头有尾。

    葫芦这下够虔诚,在身上摸了几下,搜出香烛,我们每人各分拿了一炷香,葫芦说道:“各位老爷,我们误闯此地,并非有意打搅你们百年之颐,这就给你们赔个不是,香烛不多,别嫌少,就此安息吧!”

    我们四人站成一排,走三步一叩,走了七步就走到了棺材旁边。大家紧张往棺材里一瞧:棺材内平静地躺着一男一女尸,中间有一个已经干瘪的**,那就是“冥婴”。

    等我们再看到棺材里的那女子,几乎和尚子一模一样。尚子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甚至差点跌倒在地。

    建国问道:“这怎么解释啊?”

    我说道:“这些奇怪的事就别去琢磨了。不过这女子不可能是和尚子一个模样,这墓妖道人懂得血衣招魂之术。墓室通气,尸体受空气侵袭就会氧化发黑,墓妖道人为了保证妻子容颜不改,就得用新鲜的皮肉覆盖,其中的原理恐怕只有西藏地区的黑巫师才能知晓!”

    至于这模样怎么会和尚子一致,我想那墓妖道人可能也仅仅是照着尚子的样子画上去的,刚才我们看到墓壁上的“人皮”可能不是人皮,或许只是质地细密的丝绸,然后用兽血染了一下而已。

    葫芦伸手去拉开女子的衣袖,果然见到仅贴手臂之处有褶皱,几乎和尸体的血肉连接在一起,这么说来,女尸身上套着一层裹尸布。

    葫芦缩回手来说道:“默默,这不是《聊斋》里的画皮吗?”

    “不是《聊斋》,这是养尸术,《灭棺盗尸卷》里的内容!”……

    事不宜迟,趁早离开才好,于是,我们四人一人抬一角,把棺材板盖上,又在四角分插上一炷香,此事就此作结,我们得动身离开了。

    尚子在我耳边轻语:“我的衣服和头盔都……不见了!”

    我晃眼瞧见尚子身上还穿大红的新娘妆,她显得更加的端庄美丽。

    除了毁坏石椁,在整个墓室内都没有什么被毁坏的。这也让我们能全身而退。

    我能运用“百冥叩首”镇住了尸体,靠的是信念,说得虚点就是把自己当成了“世尊地藏”,其中的道理多少都和鬼神学沾点边,我也开始担心起来:拥有三件“崶宇圣品”,就是“世尊地藏”,看来不得不相信,我就是“世尊地藏”……

    我们四人是顺着葫芦和建国之前所进来的盗洞出去的,摸爬了二十几分钟才爬出地面,举目一瞧就是三件破烂不堪的土屋。

    我和葫芦,建国动起手来把土方回填封堵住盗洞入口,再稍微做了些手脚,把痕迹都弄模糊,以免有人再误入其中。

    葫芦挖土时,眼睛一直盯着盗洞下的藏宝殿打探,估计是舍不得里面的“崶金”。其实我何尝不是如此呢,好几次都想喊停,然后去摸几件“崶金”出来。后来想想墓室下的遗骸,心又软了,就此打消取宝的念头。

    我们走到土屋外,漫山百花齐放,繁花似锦,说不尽的惬意。

    呼吸了新鲜空气,让人为之振奋,大家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地上,地下不仅仅分隔这泥土沙石,也分离着世事千年,经历过的人最容易有触动心灵的平静。

    建国问道:“默默,现在去和野田他们汇合还是往前继续走?”

    “走吧,往前走,我就不信找不到那口破山洞!”我说完首先迈出步去。葫芦、建国、尚子三人跟在了身后,我们头也不回地踏上了征程。

    越过清澈的溪谷,穿过一片山里,站在高处晃眼打量,我们身在林海深处,满目葱绿,耳中倾听着悦神的鸟鸣之声,鼻下尽吸芳草花香,心境如此的平静!

    我站在山包上观望这林海奇景,看阳斜落。尚子玉手不经意间轻挽到我手心里,和我一起瞧向落日余晖处的光彩。

    建国悄悄招呼葫芦下到山坡脚下等我们,顺便清点一下装备。

    “这真美,很平静,呵呵……”尚子惬意遗笑。我看了尚子一眼,真美。短短数日,心里似乎对尚子也有了一丝变化,那感觉是我从来都没有过的。

    我眼望前方,小心将尚子的手握紧了一些。尚子转过身子看着我意味深长又很认真地喊了一声我的名字---默默……

    和尚子面对面站立着,彼此把对方看在眼力,传到心里,在脑海里把对方的样子珍藏。那时的感觉就像是一辈子,这一辈子就是眼前这一抹影子……尚子的容颜似乎桑海桑田都无法看得够……

    “呵呵,月莹,你先下去吃点东西,我看看地形就下来!”我说了一句,这是我第一次叫尚子:月莹。尚子嗯了一声移步下山,和葫芦、建国汇合!

    此地分化五重山,生六谷,按照《盗鬼经卷》里的地脉学所记载就称为“掌天阔地”,这样的深山老林本身就是一处风水极佳之地。

    山被称为“地障”;林称为“藏木”;湿气称为“执水”……若能在此山中立一处墓穴,肯定是绝佳的打算。不过山脉太大,古代帝王或也没如此的能耐,毕竟人力不能企及。

    我走下山坡,葫芦、建国和尚子坐在地上吃着干娘和牛肉干,我能听见他们谈笑的声音。甚至我靠近了,他们都没察觉到。

    “小妹,等回去,俺把媳妇也介绍你们认识!”

    “对,对,对,这样好,以后你们三姐妹在一起就不无聊了。”

    “哈哈,建国,要不开个馆子去,让她们收收钱啥的!”

    “对啊,这事能成,葫芦你这想法真不错,要得!”

    尚子咯咯羞笑说道:“默默有对象了吧?”

    葫芦嘴里咀嚼这牛肉干说道:“默默?就他那样子很难找到媳妇喂,就他那傻吧啦叽,没哪个女娃娃家看上。要不你嫁他算了,哈哈……”

    “对,对,对,默默长得太难看了,这把年纪都还没个对象,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尚子低下头,欲言又没说出口,只是安静地撕着牛肉干玩,嘴角一丝甜美的笑容……

    葫芦和建国又在我背后说我坏话拿我开涮了,我点了一支烟,嗯哼一声走了过去。

    葫芦不好意思地站起身子,挠着后脑勺说道:“哈哈,默默,嫑这么静悄悄地从背后冒出来嘛,会吓到人的!”

    尚子见到我,脸上红晕呈现,急忙站了起来,跑到我身旁说道:“他们在给我讲笑话呢!”

    葫芦和建国听到尚子这么一说,脸色一沉,张着嘴巴无言以对。本来尚子怕我听见葫芦和建国奚落我的言辞后为难于他二人,便编了个说辞。不过这尚子骗人的本事实在……

    我笑着对尚子说道:“你骗人都不会!”尚子赧然低头不语。

    我说道:“去砍点枝叶搭个棚子在这过一晚,明天一早再走!”

    大家动手砍树枝,搬运到一处,天黑前搭起了一个棚子来,为了保险起见,在棚子前后都烧了一堆篝火。

    这次葫芦自告奋勇当先值班守夜,建国明白事理,早想给我和尚子制造单独在一起的时间,操上砍刀就跟着葫芦走到棚子外,围着篝火聊天。

    我那时真的很尴尬,根本就找不到话头和尚子聊,尚子估计和我一样,也不知道该和我说些什么。两人只好说星星说月亮,其实当空灰蒙蒙一片,哪里有什么星星和月亮,说的话完全就都不搭调了,不过好歹能聊些了。

    没过多少时间我和尚子就都没话了,星星也说完,月亮也都谈了。这时我想问问尚子关于日本的风俗习惯,还没开口,葫芦冒了头进来,极不好意思地说道:“默默,借灯笼兄用用,嘿嘿,没它,不踏实!”

    我把羊皮灯笼取了下来,郑重地交道葫芦手里交代道:“别弄坏了,小心点!”

    “你就放心吧,我好酒好肉绝对把灯笼兄照料好!”说着转身走出棚子外,和建国聊天去了。

    我们搭的棚子其实够四个人睡的,只不过尚子是个女孩子,我们三个大老爷们怎好和尚子同处一屋檐下。

    我眼睛都瞪干涩了,也没再和尚子说上话,倒觉得浑身不自在。于是编个话说:“月莹,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路,休息好了才有体力!”说完走了出去,尚子在背后说了一声晚安。

    我转头看看月莹,想在入睡前看看她的容颜,或许梦里能有所回忆……

第八十四章 岩层坡

    我和葫芦,建国是在火堆旁睡的,当晚睡得酣畅淋漓,一眠一夜,都没醒来过,直到清晨第一缕阳光印入眼帘。

    葫芦和建国伸个懒腰,从睡袋里钻了出来,第一件事就是点上香烟,醒醒脑子。

    建国说道:“默默,今天怎么走?”

    葫芦懒洋洋地说道:“朝前直奔,不带多想的,他奶奶的

    赶直线一路走到黑。”

    我看看周围的环境,估计地势很快就往下降,应该要翻越河谷地段。我正色说道:“往西走差不多就到三江并流谷地。野田说其中死了他的三个同事,估计就到目的地了。”

    建国追问:“地域这么大,如何找得到?”

    如何找?这我还得运用《盗鬼经卷》一试,估计能测算出尸体的布置方位。我寥寥几句把欲预说了一遍,葫芦说道:“默默,地方这么大,能不能测算得准,况且这一地带不知道埋葬多少死尸呢,万一测出几万个,那怎么确定嘛?还不是大海捞针?”

    葫芦说的极是,这的确是个让人犯难的问题。此地地域辽阔,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其中,运用《盗鬼经卷》也未必测算得准确,况且《盗鬼经卷》内述法门仅仅运用于墓室等狭窄的地方,这么荒天盖地的找,实在不敢担保其准确性。

    我说道:“现在只要确保路线准确,应该可以测算得出来!”我说这句话时,其实自己心里也没个底。

    建国思考了半天,将烟蒂丢在地上踩熄说道:“默默,其实我很怀疑《盗鬼经卷》的实用性,如果真的仅凭一书法门技巧就能测算出地脉下是否存有尸体,实在很难让人相信。”

    怀疑的人可不止建国一人,葫芦肯定也想到此处,就连我也持怀疑态度。多精密的仪器都无法测算出地底下是否存有尸骸,何况仅仅是一本古传的《盗鬼经卷》,如何能算得准确。

    我一时犯难,不知道如何计较才好,就在此时只听嗨的一声招呼。我们三人同时转身看去。

    尚子娇羞从棚子里走了出来。我一瞧,她穿了我一套随身带来换穿的衣裤。

    裤子和衣服大了些,尚子把衣角打个蝴蝶结,硬是把她的身材都呈现了出来。只不过裤子看上去大了点。

    葫芦和建国见到尚子此番模样,早掩嘴偷笑了,现在的尚子纯粹是个村姑的打扮,不过她就算衣衫褴褛也一样美丽动人。

    尚子走到我们面前,葫芦和建国赶紧躲开了些。尚子嘴抿成一条线问道:“这个行吗?”

    我呵呵傻笑说道:“可以,好看!总不能让你一直穿着新娘妆嘛。”我摸着脑袋再看了一遍,说不出的别扭,接着说道:“呵呵,还好衬衫和裤子我都才穿过两三次,回去给你买一套新的,现在,呵呵,就凑合着穿吧!”

    我们四人随便吃了点干粮牛肉干就往前开拔了。依我推测,往西北方向走应该和之前野田所走路线偏差不大,和建国商量了一下,就往前走了出去……

    山林叠嶂起伏,视线满是葱绿的颜色,身心倒是感觉惬意。路上我们随便讲点以往旧事,充实乏味的征途。

    这样在丛林深处摸索了七八天,也没碰到什么值得多加计较的地方,大家心神在这时候都松懈不少。

    此时地势明显陡降,我们得小心的往低处移步。尚子这几天好像心情大好,好几次都跑到我们前面去,我没少动力气跟上照顾她周全。

    “默默,月莹妹子她不累吗,算了,我跟不上了,让我葫芦歇一下,累死了!”葫芦说完,一屁股就瘫坐在地上。

    建国也喘着粗气说道:“小妹这体力比咱还好,我……哎哟,我也休息一下!”

    我看葫芦和建国都坐在地上休息,自己也确实累得够呛,当下也就坐了下来,发一圈烟先抽上。尚子在我们不远处的林子里捡着野花玩。此地显得平静,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尚子采摘了一朵粉红的鲜花朝我们小跑过来:“看看,这花好漂亮呢!”

    我们连口称赞,其实都没心思瞧那花长什么模样,先把这气给喘匀了再说。

    葫芦说道:“小妹,你不累啊?”

    尚子蹲在地上打量着地上一朵鲜花答话:“不累,这地方太美了,呵呵,我看看也就不累了!”

    我看看尚子脸颊上的汗珠,知道她也是疲乏的。或许在她心里找到她父亲的遗骸就是她的动力,再难,再苦,再累她都不在乎。

    休息了一阵,我到附近观察了一下:此地实属无人区,偌大的地域范围内除了丛林还是丛林,不过再往前走,斜刺而下就该到达澜沧江东岸了,我们还得渡过澜沧江。

    稍微坐了下休整,我们又马不停蹄地往前路赶去,翻过稀疏生树的小山包,在趟过一条深山溪流,往前直奔一个多小时,渐渐走出了丛林,耳际传来河流奔腾的声音。

    站在高处往下眺望,那一股蜿蜒曲折的澜沧江江流奔腾如注……

    “默默,下面就是澜沧江了,我们终于到了!”建国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说了一句。

    葫芦踮起脚尖往深谷出一探,说道:“我看两个小时内天就会黑了,还好这点时间足够让我们到达谷底的!”

    建国听闻葫芦此言说道:“我的葫排长,你要能钻心看地图,估计你也当上连长,此地到谷底要花上七八个小时的!”

    “啊?不会吧,我看这很近嘛,从这地方跳下去就能坠到江中了!”

    这葫芦行军打仗,演练什么的基本靠胆量,其实他对距离测算没多少准头,当年在部队里也是靠了建国帮忙分析地形才勉强让他赶上了排长的位子。不过这呆子打仗真是一把好手,跟他过招的人见到他不怒自威也吓破点胆。

    我说道:“葫芦,这里到谷底起码二十公里的路程!路况还不好,少说要好几个小时的!……”

    我话还没说完,只见尚子斜指着谷下说道:“快看,下面有一片斜坡!”

    葫芦嘴快插话道:“小妹,我们这一路都是斜坡,再遇到斜坡也很正常的嘛!”

    我顺着尚子所指方向瞧去,果见到离我们两三公里的山下出现了一处不毛之地。我想此地曾经发生过滑坡,所以将山上的疏松土层都冲刷干净,只露出了坚实的岩石层。

    在细瞧一番,这片滑坡岩石范围可能超过十公里。河谷地段发生滑坡很常见,何况此地属于澜沧江峡谷边缘,发生地质坍塌实属正常,最多让河流改道数百米而已。

    葫芦站在我身旁往下一瞧乐道:“哟嚯,这地形漂亮嘛,不用再翻山越岭了,这平坦大道就都给咱都铺好了!”

    建国观望一阵说道:“我看咱们就斜刺向下走,那岩石路面好走,速度会快些!”

    尚子似有思考,接着才开头说道:“那片岩石好奇怪,你们看看,上面有突起的地方。现在距离有些远,整个露出地表的岩层看似平坦,其实有好多隆起的地方!”

    葫芦半开玩笑对尚子说道:“妹子,这滑坡的地方也不见得就出现平坦如镜的岩层嘛,拢起几个石包,正常!”

    我取出望远镜一瞧,惊呼!那片岩层果然和尚子所说一致,隆起的山岩高低起伏,高的差不多也有三五米。往岩层两侧一瞧,都是和澜沧江江面几乎垂直的悬崖绝壁,看来还真得从这岩层上经过,毕竟这岩层斜刺到澜沧江谷底,过江还得从此处渡过。

    既然前方路况极佳,大伙就振奋了心神,到时候往那巨大的岩层一趟步子,准踩的结实,说不定可以在那岩层上过一晚。

    葫芦和建国听我一句开路,双双挥舞着双臂往谷地方向奔去。那岩层壮阔一片,看上去的确够震撼人心的。

    “默默,小妹快来,咱们到岩层上看风景!”“我操,太他娘的有七魄了,老天爷造物全他娘的鬼斧神工。默默,小妹快点跟上!”葫芦和建国你一句我一句吆喝着往山下跑,恨不得长了翅膀,一下就扑飞到岩层上仔细看看雄伟的山川谷地之壮阔,那岩层气势磅礴铺盖在澜沧江峡谷岸边,令人为之惊叹。

    过得十几分钟就听不到葫芦和建国的声音了,只见到他二人在林中飞快穿梭的身影,接着化成两个黑点,在巨大的裸露岩层上冒了出来,我取了望远镜瞧去,葫芦和建国甩着外套朝我和尚子打招呼。

    “呵呵,葫芦哥哥和建国哥哥跑的真快!他们已经到那了。”尚子边说边和我往前缓步下山……

    本来我和尚子还聊着天赶路,尚子突然停步,咬着下嘴唇盯着我看,似乎有话对我说,但她却没开口。

    我就怕这个,只要尚子认真盯住我,那我算是头皮发麻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了。

    “嗯哼……怎……怎么了?”我结巴地问了一句。

    尚子居然掩嘴一笑说道:“你……呵呵……走了……”尚子话都没说完,小跑这往山下跑去。我挠着脑袋瓜子茫然了,不知道她想对我说什么。

    算了,反正我猜不出尚子向对我说什么,赶紧跟上去照顾她周全。就在此时尚子回头冲我喊话:“默默,你口袋里……”

    我赶紧往裤包处一瞧,塞了一张折叠的纸,取出展开一瞧:尚子的素描漫画。这漫画吧,确实搞笑,硬生生把我这颗脑袋画大了数倍,身子就小得可怜了,不过尚子明显也把她自己画的类同了,纸张上画着我和她手牵手看着远方那落日余晖之光彩。旁边还有一个弯曲的箭头引出对话。

    对着尚子的箭头处写着:“你再看什么?”

    对着我的箭头符号的对话是:“看太阳!”

    接着又有两句对话:“你又看什么?”

    “嗯……看尚子……”

    我联想到几天前我和尚子站在山包上遥望落日霞光,那时的场景似乎我和尚子该有此对话。尚子对那时的情景记忆犹深,或许那是我和她第一次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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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月之若莹

    我们的目的是找到野田先生所说的老山洞,当年野田在山洞内发现了瘗字文,多少都和新疆的张毅恒教授所述一致。我隐约觉得那山洞就是古部族魑族人居住的地方,现在又联系到诸多牧严留下的非凡之地。不知道这三者之间有何关联。

    虽然我们此行目的不一,但行程似乎惊人的一致,我们被完全拧合在一起……

    花了二十几分钟我才下到岩层边界出,放眼瞧去,巨大的灰白岩层斜铺在地面上,往深谷出眺望,能见浑浊的澜沧江水流汹涌澎湃。

    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葫芦和建国在岩层一处突起的石拢出生了火,也不知道他二人何时打了一只野兔正在烧烤。

    尚子见到我小嘴一笑,招呼道:“默默,快来,这里太宏伟壮观了,你来看看!”

    我朝前走了过去,抬头望望昏暗的天空,在四周转望一阵,满目灰白的岩层颜色,实在让人心惊。不知不觉我似乎又有些难以心安,不知道这片巨大的岩层是否平静。

    葫芦说道:“默默,赶紧的,没啥奇怪的,别看了!”

    建国看出我的心思开口说道:“默默,不会有什么危险,这地方就稀疏拢起几堆石块,晃眼一瞧都给看个干净了,不会有什么东西藏在这巨石上的,赶紧过来吃点东西!”

    或许我想多了,此地最多壮阔异常而已,不应该有什么东西存在,真有动物也应该在深山里。

    我走了过去,和葫芦他们汇合,一屁股坐了下来,才感觉疲惫不堪,吃了点东西,喝点酒就有点昏昏欲睡。

    建国开腔道:“今天晚上我放哨,你们好好睡一下。”

    葫芦咀嚼着肉丝说道:“我看,差不多四五公里就到澜沧江江畔了,眼下天也黑了,真就该在这地方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再过江!”

    我看了下周围的环境,一眼便把整个范围内的景色都收入眼底,此处应该是可以放心安睡的。

    尚子满脸欢喜,不知道这几天她有什么高兴的事,总之她就像个孩子一样,天真烂漫。

    过了个把小时,大家吃好了东西,我带着他们在四周方圆半里内转了个遍,确认没有奇异的地方,于是回到火堆旁休息。

    尚子忙着把四个睡袋平行铺在岩石上。建国走上两步说道:“妹子,我那边睡去,我放哨!”

    葫芦也不傻屁颠屁颠收拾了睡袋哼着小曲往北面方向移开。现在就两个睡袋并列铺在岩石上,那距离有点近了。

    我急忙说道:“月莹,你睡这,我到南面睡,这样安全些!”

    尚子点点头说了一声好,目送我搬离睡袋,直到我跑出二十几米远把睡袋铺好,尚子才打打手势喊了一声:“晚安!”

    我和葫芦、建国睡的地方围城一个三角形,尚子就在三角形的正中间,这样就算此地有异响我们也能把尚子照顾周全。

    这些日子一到夜里我总会感觉不安,或许黑暗带给我太多离奇的故事,莫名的对黑夜有了敬畏之心。

    深夜里我还是小心观察着周围的动静,生怕某处出现什么害人的东西来。短短数年之间经历太多未解之惑,何况现在我们身处无人地域之中,怎能不让我担心起疑呢……

    轻风微吹,渐渐月明星稀,头顶上罩着蔚蓝的夜空,我们就在空旷的无人区内仰面对月入眠。岩层表面还有白天吸收的热量,温暖着我们这些疲惫的探险者。

    这夜我睡得特别的沉,连梦都没有生一个,应该是太累所致,好久没睡得这么香了。

    此时只感觉臂弯沉重发酸,迷糊中醒了过来,天边山头上一抹光亮照射下来。估计天就要亮了,现在应该是最安静的破晓时分。

    我想动一下发麻的手臂,似乎被什么压住了,我往身侧一瞧,尚子安静地睡在我的旁边,一手拦腰抱着我,正睡得香甜。

    此时的尚子真的太美了:微风轻抚着落在他脸颊上的一缕发丝摇摆,隐约见到埋在我臂弯处的小嘴轻动了一下,然后动了一下身子,将我抱得更紧了些。

    我小心抽回手臂,扶着尚子的时候,我和她距离那么近,清晰地看到到漂亮的脸颊,还有那长长的眼睫毛,那一刻真想轻吻一下尚子的脸颊……

    “死许默,想什么呢,真糊涂!”我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然后,小心将尚子安睡好,盖上外套,然后走开几步甩了自己一巴掌:“这时候怎么会有这些非分之想!”走远了些,坐在地上点了一支烟,思绪乱飞。

    或许我能给尚子安全感,又或许她觉得在我身边更能睡得踏实。不过就这些已经让我胡思乱想一阵了。

    不知道坐了多少时间,眼看天色朦胧发出光晕,无数彩色光链从东面的山顶上露出半弯影子,四周一下被洒上了缤纷的色彩。

    此时能听见澜沧江流水轰隆,站起身子往谷底细探,水流滚滚翻腾。

    晃眼打量了一下葫芦和建国,倒头呼呼大睡,看来他们这夜睡得也很踏实。还好一夜平安,这觉睡好了,赶路兴许会多些精神。让他们再睡一下吧,我再点一根香烟吸上两口,欣赏起这一方的景色来。

    “你这么早就醒了,是不是我打搅你了?”不知道何时尚子站在了我身后,她说完就小坐到我的旁边。

    我说道:“你怎么也起来了,天还早呢,天还不热该再睡一下的!”

    “我睡好了,呵呵……”尚子欲言又止,然后叹了一口气,惬意地观赏起周围的景色。

    过了一会儿,尚子脸色平静下来,看这远方认真地说道:“你知道吗,在你身边,我有家的感觉……好像很幸福……呵呵!”

    我咳了两声说了一句:“我会给你一个家的!”其实我说这句话时,心里很紧张。尚子就在我说完这句时转过身子来冲我一笑,脸颊上那一对漂亮的酒窝就呈现了出来,接着她才说:“真的,我有家了……”

    我点点头说道:“你还回日本吗?”

    “我三岁离开日本和爷爷来到中国,在中国生活了十五十八年,然后又回日本住了三年,其实在日本我都没有家的感觉!”

    我笑了笑问了一个疑惑很久的问题:“野田先生应该是你外公吧,你怎么管他叫爷爷!”

    尚子小嘴一抿,脸色哀伤回道:“嗯嗯,应该是外公,不过,我们在日本已经被家族除名,我外公把我爸爸当成亲生儿子看待,还随了我爸爸的姓,所以我一直都叫他爷爷。”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其实我早该想到的。对于野田和尚子,两国都不承认接纳他们,不知道他们受过多少的罪,这十几年是如何过来的,心里的苦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我不想回日本,可我还能去哪里?”尚子接着说了一句。

    我想都没想就说道:“留在中国!”

    尚子看看我说道:“没人给我一个家,我不是中国人,也不是日本人,其实想想,我好像很多余!”

    我壮了壮胆说道:“我给你一个家,只要你不嫌弃!”

    听我此言一出,尚子转头盯着我,眼眶里早已泛起泪光,她问道:“你不怕吗?”

    “我默默天不怕地不怕,多你两个家人,多几双碗筷而已,没多大难处……啊……这个么,有我在,你什么都别怕,没人敢欺负你……啊,这个么……我说到哪儿了!”当时我想豁出去了,我这也不啰嗦了,一句话,我默默就喜欢上尚子了,不过后面那句:“我娶你”硬是没说出口,我也就这点胆量了,万一尚子就当我是哥哥就坏了。

    尚子呵呵笑开了,然后说道:“你说到只要有你在没人敢欺负我!”

    “哈哈……对对对……啊,这个么……”刚还想说什么来着,我他娘的又忘词了。想想刚才说的那几句,现在觉得特不好意思,我什么时候也学会说“别扭”的语句了,怪难为情的。

    我思索了一阵,开口续道:“你就别回日本了,只管在中国住下来,只要你愿意!”

    “嗯,我愿意的,我爸爸妈妈都在中国的……爸爸,妈妈……”尚子说着说着,眼泪顺着脸颊就滑落下来……

    尚子抿嘴回想一阵,擦拭了眼泪继续说道:“我要找到我爸爸的遗骸,送回北京,和妈妈安葬在一起,我就有家了,我妈妈知道我找到我爸爸的遗骸,肯定会很开心的,爷爷说妈妈最爱我爸爸了……”

    我呆如木鸡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想去帮尚子擦拭带泪的脸庞,这双手就是伸不出去。

    尚子伸手擦拭了几下眼睛,站起身子,双掌作喇叭状,然后对着天空大喊:“妈妈,我一定找到爸爸的……!”声音回荡在山谷,向着无边的四周传开出去……

    尚子的心结就是她父亲的遗骸,现在我很能理解柔弱的尚子为何不顾性命都来找寻她父亲的遗骸了,换做他人也是如此。此时我甚至在心里理会:“不管有多危险,也要帮尚子找到她父亲的遗骸,就算我死,定要让尚子平安!”毕竟她这些年过得太委屈太委屈了,我好想给她一个温暖的家,让她不再受任何委屈……

    或许尚子刚才的喊叫声把葫芦和建国惊醒了。葫芦和建国匆匆跑上前来,急切地问道:“小妹,怎么了?”

    建国看清眼前的情况说道:“月莹妹子,你尽管放心,有我们默默这么一个狗头军师在这,你父亲一定找得到!”

    葫芦傻笑着接话道:“对,对,对!默默人长得寒酸点,本事却不小,有我葫芦哥哥在这,俺一定让默默效犬马之劳,他完不成任务,我和你建国哥哥收拾她,哈,对吧?”

    尚子咯咯掩嘴笑开了,话却说不上来,建国跟上说:“妹子别哭了哈!擦擦眼泪,咱这就动身行不?”尚子还没来得急恢复建国,葫芦又跟上了话头:“早晚得喊你嫂子呢,这事都办不成咋好意思嘛,不哭,不哭啊!等咱们任务完成,我把我媳妇彩儿介绍你们认识,以后你们三姐妹一起玩儿,挣钱有我们三兄弟就行了,啊,这个么……”

    我张口半天硬是没插上一句话,葫芦和建国你一句我一句,说个没完没了,尚子掩嘴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后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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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过江

    望向前路方向,万丈悬崖绝壁,其中狭窄的山群古道中绿树成荫,交相辉映下更显得心中渺茫心境。入眼涛涛奔流澜沧江谷,充耳声声怒浪奔,我们要想办法渡过澜沧江。

    我们四人闲聊开心了一阵,收拾了行囊,顺着巨石岩片往谷底赶。

    这一片裸露的岩层异常的壮阔,世间少有,就像在大地上铺上了一层灰白色的混凝土,一眼望去,让人感叹。借着美好壮阔的景色我们一步步伴随着欢声笑语前行。

    葫芦对尚子说道:“妹子,给我们照张相片呗!”

    “嗯,好啊,呵呵”尚子说着就去搜出相机。

    “默默,咱们三兄弟还没有一起照过一张合影呢,哈,趁这机会照一张!”

    尚子指点我们站在一起,我们三人故意将香烟斜叼在嘴边,照下了第一章相片,接着换背景,换姿势照了十几张相片。对于我们三个土包子来说,觉得照相很新鲜,都乐开了。

    尚子将照片放低,说道:“我也和你们照一张哦”,说着调整好相机位置,跑了上来,闪光一闪,四人被照了一张合影。尚子还意犹未尽,想再照几张,不过却没说上话。

    还是建国明白事理,接着就说道:“默默,你和月莹小妹也照几张!”说着邀上葫芦去弄相机。

    尚子哎了一声,将相机交到建国手中,再教了建国和葫芦如何用相机,接着小跑到我身边,挽住了我的手臂,我神经紧张时,快门声响,闪光一暴,第一张我和尚子的合影就拍下了。

    葫芦嘟囔着也要学照相,这样一来葫芦和建国一张接一张照了不少我和尚子的合影。我和尚子也换了好几个背景,渐渐我也就轻松起来。

    “哎,你们两个行了,小心胶卷不够,快收了!”我喊了一声。

    葫芦和建国意犹未尽,还想再拍,急得葫芦和建国叫道:“最后一张,最后一张,站好站好!”,“哈,忒好玩了,默默,最后一张哈,站好了!”我和尚子只好站立不动,准备再挨拍一张。

    葫芦和建国一人抬相机,一人准备按快门,接着齐声喊道:“预备……一……二……三!”

    闪光灯闪亮同时,我的脸颊上被吻了一下,刹那间神经全短路,夹在两指间的香烟落地,接着全身不听使唤的呆住了……

    对面的葫芦和建国哎哟一声,差点把相机摔掉,急得两人连抛带捧救相机。等他两人紧张地端好相机,彼此对视,同时发声:“梁彩儿(三妹)亲过你吗?”两人傻傻地直摇头一阵然后看向我和尚子。

    尚子小嘴一抿低着头,蹿上几步,把相机夺了过来,也不顾我们,轻快说了一声:“走了!”就自个儿首先走下岩层斜坡。

    葫芦和建国朝我走来,指着我连说着:“这……这……这……”后面就没话了,鬼知道他两想说什么问什么.

    我故作镇定说道:“嗯哼……走了,学老人家傻站着晒太阳嘎?”说完我也走了出去,心里莫名其妙窃喜一番。等距离尚子有十几米远,我却不好意思跟上去了。

    葫芦和建国追了上来一人站我一边:“走嘛,不敢跟上去啊?”,“默默,我没见过你现在这么蠢的样子!”葫芦和建国你一句我一句撂下话就赶尚子去了,我垫在最后。

    尚子回过头来,脸上端庄平静美丽而温和的笑容,那一刻,我默默真的活见到仙女了。我这一紧张,这神就不留身了,没注意脚下突出的石块,拌了一脚,扑腾四肢就奔了出去……

    葫芦和建国见状居然也吆喝一声跟我跑了下来。

    这是斜坡,还是岩层,我这双腿刹不住车,越跑越快,眼看尚子就在我正面,我这么跑下去还不把尚子撞倒,眼看和尚子只有三四米远,我在心里喊了几声:“尚子躲开啊……”

    尚子微笑着盯着我看,似乎根本没意识到她应该往侧边站两步。没办法,我借势,双腿一蹬,只从尚子肩头上飞了出去,接着听见尚子大叫一声:“啊……”

    总算没撞到尚子。怎么说好呢,话说人有失足,马有失蹄,我这失足丢的份儿就忒大了点,那叫一个狼狈,摔得没头没脑,还好咱这也练过两招花架子,也就滚了两圈总算站稳脚步,除了摔得有点头晕,其他的没摔出啥毛病,赶紧拍拍两手,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葫芦和建国明显跑的不快,做了收势的动作,要不然像葫芦那样的身形,准学火车下山,四处冒烟。

    等葫芦和建国站到尚子旁边,建国早扯着嗓子朝我喊话奚落了:“默默,你装的技巧总算赶上大部队了,到底摔的疼不疼,哈……”葫芦肯定也要跟着糗我一番:“疼了就说两声,别窝在那装英雄了,你就哭出声招了吧……”

    哼,懒得理他二人,心不慌,肉不跳,赶紧找香烟出来点上火,正想移步,尚子突然大叫一声:“默默,别动!”然后朝我奔了下来。

    葫芦和建国听得尚子惊叫,也跟着跑了上来。我迷糊,又出现什么情况不成,总不会是尚子也想吓我一跳吧。

    等我四周一瞧,惊呼,身后居然是一个平滑的凹陷下去的石坑。这石坑完全就一个圆润的圆底碗状结构,直径差不多有三米,深度可能超过两米。在石碗底部还积有些许清澈的水。

    哎哟,我默默又躲过一劫,以刚才的速度真摔下去,这两腿两爪怕也保不完整。

    大家趴在石碗边沿观看,都在奇怪这地方怎么会有如此规整的碗装凹陷?

    起身往附近再一看,方圆一百米范围内出现了大小不一的碗装凹陷,有的规整,有的却很凌乱。

    葫芦问道:“默默,这是鬼整的,还是仙整的,太他娘的奇怪了!”

    建国看了一阵,也不明白其中的缘故,不过建国毕竟懂得思考,接着就说道:“葫芦兄,你又瞎掰了,怎么又和鬼神扯上关系了!”

    我开口说道:“这,我也不明白啊,说不定就自然生成的!没什么好奇怪的!”

    尚子小心走到一个小凹陷的坑洞观望了一阵,抬头又四周看了一眼这才说道:“我看这里曾经有陨石坠落,这些坑洞应该是陨石撞击形成的凹陷。你们再看看其他地段,这里明显出现过地质塌陷,形成塌方,泥土植被都被冲入澜沧江奔流中,所以才裸露出这么一大块地底岩层!”

    听得尚子此番解释,我和葫芦两个废柴只能傻笑称是,一旁的建国爱专研学问,或多或少也判断出是地质作用形成,只是想不到是陨石块撞击形成而已。

    这一片巨大的裸露岩层统一均为灰白色,在远距离看的确很难看出其中的凹凸面,看上去显得平坦了。

    这么说来这片百米范围内的凹陷之地就是陨石碎片撞击的位置,难怪岩层上部并没有凹陷的地方,这也就好解释了。

    大家抓紧时间往谷底赶,中午前应该可以渡过江去。不知道对岸是何情况,只是抬眼望去,亦是高山耸立,层层叠叠,草木森森,看不到地表的情形,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现在野田未跟随前来,他说前面还有他三个同事遇难,我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不过我想我们应该接近了目标。

    花了一个多时辰,总算到了澜沧江江畔,脚下数丈就是澜沧江奔流,想要渡江过去,还得另找水流稍缓地段。

    我担心的不是如何过江,让我着急的是如何判断我们已经到了目标位置。这一地段地狱辽阔,仅凭野田的三言两语如何能判断得准确。实在不行,我得运用《盗鬼经卷》半里一算。

    尚子看出我的心思,走到我身旁说道:“默默,过江就差不多到位置上了。不过你别担心,爷爷在没出现精神失常时和我讲述了很多关于他行进的路线,说不定我也能帮上点忙,也就不用让你费那么多精神了。依我推算,应该要过江十二三公里才会到达目的地的,听我爷爷说,那里有很多溶洞,很明显的卡斯特地形!”

    听尚子这么一说,我总算找到点信心,既然是卡斯特地形,那就好说了,地脉学对江河百川的透气通水也有些研究,谈不上精通,但也能找到点子上,最多多花费点时间而已。

    我们顺着澜沧江沿岸往北走了两三公里,才找到江面稍微平缓的地方,过江就在此地了,得作简单的木筏漂流斜靠到对岸去。

    这一地段,江边沿岸长了些树木,制作一个简单的木筏也没用去多少时间。

    大家合力将木筏推入江中,一一跳了上去,顺流往下斜漂。江流激流涌动,我们半蹲在木筏上,没到江心位置,身上已经全被打湿。

    众人合力拨动简易的船桨,木筏顺着流水慢慢斜冲到对岸。此时身在木筏之上,激流飞奔,颠簸异常,而我们就随着时高时低的波浪起伏摇晃着身子。偶尔迎面一阵激流扑袭,也让我们咽下满嘴的江水。

    此时看看尚子干脆坐在木筏上东倒西歪,根本就稳不住身子了。我们三人也只能借着空隙赶紧拨动船桨,然后稳住身子,可别掉到木筏外落入江中。

    总算有惊无险,木筏承载着我们靠了岸,大家赶紧爬上沿岸的斜坡,站在高处眺望着滚滚江水奔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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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偷天行脉

    我们花了四个多小时的时间终于爬到了澜沧江西侧的山顶,瞭望整片山脉河谷,心中说不出的激动,此地险峻令人生畏。

    澜沧江在横断山脉间穿流,波浪奔腾,胜似那壮阔天河。山脉像是被江水分割,形成了两岸高山对峙的壮丽景色。江水两岸崖深坡陡,一眼望去,犹如一个蜿蜒缭绕在山脉中的巨龙,气势磅礴。

    我们在澜沧江西岸观景痴醉,心中此时似乎触及到了最平静的境地,甚至觉得生死都那么的渺茫。站在如此壮阔的群山巨谷之间,心中除了感概别无其他辞藻可以诠释此时的心情,述之无辞。

    “默默,我们终于到澜沧江畔!”建国看着北方澜沧江源头方向平静地说了一句。葫芦却问道:“默默,我们要怎么走,可别错过了地方!”

    回答葫芦这个问题,我也无从下手,如果我手上有那本已经被我爷爷焚烧的《汇合百川卷》想必很容易就找到点子上,还好我这残卷《盗鬼经卷》多少也涉及一部分关于山川河流的气脉成形和地脉诡术之学,我暂且试用一番,看看能找到几处卡斯特和熔岩地形地貌。

    我们现在面朝北,左侧是怒江,右侧是澜沧江,分水岭就是怒山,也是我们站立的位置。怒山往北到迪庆,在西藏和云南的交界处就是神秘的梅里雪山。

    照此路径直取北方,首先就会遇到碧罗雪山,紧接着就是太子十三峰,最后进入梅里雪山腹地。我们此时往北眺望也仅能见到云遮雾绕的一点锥形状梅里雪山余影。

    尚子看我看了半天的地形,终于开口问道:“默默,现在怎么走?”

    我蹲下身子,在地下,以小比例把澜沧江沿岸草草绘制了粗略的地形图。

    我说道:“往西直线距离八十九公里是怒江,澜沧江就在右侧脚下,我们就在怒山的东面边界。你们看,如果按照天地百川割山遗脉所成的气象来看,沿着澜沧江江岸往北就呈现了‘御龙掠绝顶,封天寿万岭’的地脉形象学。”

    葫芦不明白我说什么,急得说道:“默默,你就别给我们上课了,这鬼东西就你能学得会,我们几个没那本事,只要你确认了方向,带头赶路就行!”

    建国研究了半天也不得要领,急忙问道:“默默,你说的‘御龙’是指澜沧江,‘绝定’就是北面绝岭无路的梅里雪山?”

    我点头说道:“就是这个意思,在南派薨宇地官的地脉形象学中就称这样的地脉为‘佛尊擒龙’!”

    尚子指着我在地上的画出的简略地图对照眼前目之所及的山川说道:“你看,我们面前还有七十三条高低不一的山脉,呈现七十二条看不到的低谷地段,这能测算出地貌吗?”

    我说道:“我已经算出来了,我们此处往北直到碧罗雪山,澜沧江左岸有卡斯特地貌九处,右岸有十三处。”

    葫芦张着嘴巴往茫茫群山中一望燥话道:“默默,你是说我们要去翻二十二处地方,这他娘的要找到猴年马月?”

    我说再多他们也不明白,还是我带路往前走吧。我站起身子说道:“走吧,我知道在什么地方了!”

    建国站在我身旁拍拍我的肩膀半信半疑地说道:“默默,在这么大的地域空间,你若能找到点子上,你可就成神了,没见过你这么……这么……呵呵!”建国找不到词语表达了。

    我笑了笑说道:“牧严才是神!”说着迈出了步子。葫芦、建国和尚子紧随而来。

    记得之前在土屋中我运用过“偷天行脉”香阵,能不能挡住鬼神这我无从分辨,不过现在用来测算地形还是有用的。我边走边观察地形,于心中细细琢磨一番。

    此时日过中天,应该是下午时间,我抬头望望西斜的太阳,联系到了此处山脉。

    按照“分光携阳”布置的光带测算:分光,群山挡住阳光透析,就有了阴暗的背面,对照山脉的高低,以目之所及最高的山脉测算,逐一算出“携阳”和“执暗”的比例,就知道太阳的偏移度。

    时辰有十二,对应了十二个光带,再对应具体的时间就能准确知道山川,时间,行脉三者的关系,再以透气法则知道谷地的地形地貌。

    在南派薨宇地官的综述中,“分光携阳”和“偷天行脉”基本把所需的地形范围作了原始的测量。现在就要用到透气法则了,当然这和气象学有些相似。

    山川河流纵横,所呈现的地貌和气象是不同的,以最简单的道理解释,风过高岗,必定有阻,知道了风向就能知道山的两面哪面迎风,哪面避风;遇河就能推测出水汽的含量;不同的地方空气中的水分是不一样。沙漠、江河湖海、山地、卡斯特、雅丹、林山、雪地等等地段范围空气中的水分含量不一,以此推测出可能存在的生态环境和原始地貌。

    知道了这些再通过透气法则,辨别山体的植被覆盖基本就可以确定在一片地域范围内可能出现的各个地貌。

    最后还要考量最神秘的“偷天行脉”法则:光移一时辰,暗影偏一隅”此处要按逆时针方向测算,毕竟《盗鬼经卷》出自盗墓高人牧严之手,墓建造动工称呼为“顺”,按照条件逐一铸造,而盗墓则以相反的方向破坏,因此就称为“逆”,每盗一墓就“逆天”一次,所以追逐“分光携阳”,看太阳的动向还得逆时针方向考量。

    不管时间如何推算,也不管以哪条光带作为起始点,根据时辰都能顺利推测出“携阳”和“执暗”的位置,也就是说无论在何时测算,结果都保证一样。

    这些道理理解起来晦涩难懂,当中气象学,百川布置,江河纵横都要考虑其中,我也仅仅理解了其中的一点道理,并不能准确测算出具体的地理坐标,只能大致判断出方位走向,剩下的就靠这两只脚丫子是否能达到了。

    现在想想,真的可惜了那本《汇合百川卷》,如果世间真能保存下全卷《灭棺盗尸卷》,那该有多好。

    心中暗自神伤,脚步停了下来,看看身周壮阔的百川大河,心境感慨连连。

    建国首先开口说话:“默默,看你思考半天了,我们也没敢打扰你,现在是不是知道我们要往什么地方走了?”

    我叹了口气说道:“已经算到位置了。我是感慨,牧严究竟是神还是人,他懂的太多太多,想想他才是个十一岁的少年!”

    葫芦走上两步说道:“牧严是人是神我们不知道,不过我看这本《盗鬼经卷》就够神的,太邪乎了。”

    尚子轻启小嘴说道:“真难以想象,世间会有这么聪明的人!”

    牧严高人一等,百川湖海皆在他怀中,学识运用甚至有违天理。我作为晚辈能学得他书中点滴学识也倍感自豪。只是我很奇怪一点,为什么葫芦和建国学不会呢。建国爱专研学文但也理解不出其中的道理。当然这不是说我聪明,我想天分不一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此时我们已经爬到了另一个山头,低头望向脚下斜谷,郁郁葱葱低矮的植被,当中有带有色彩的巨大山石铺在谷中,看上去奇形怪状,似乎当中藏风聚水,汇纳吐气,一派诡异的色彩。

    看着脚下一片色彩斑斓的斜坡深谷,尚子惊讶地说道:“默默,这你也能算得出来?我们真的找到了卡斯特地貌山谷?”

    其实一开始我是带着怀疑的态度测算的,如今真的按照测算寻见此时奇异山谷,我心里也莫名的被震撼了:牧严惊为天人!

    我说道:“这其实是很简单的理论,任何地貌都有不同的生态环境组成,逆推演化,根据生态环境,气脉,水泽纹路就能知道是什么地形地貌,不过这也不简单,还要考量‘偷天行脉’,要不然也算得不准确。”

    葫芦和建国看着脚下深谷中的卡斯特地脉惊叹不已,或许都在诧异牧严如何辨别山川气象,上千年前可没有什么高科技的仪器的,难道真的仅仅依靠地脉学术,透气法则,地脉形象学,日月星辰等等诡异的学术就能和天地融为一体,尽皆受用?很难想象。

    难怪温韬盗取唐皇陵能如此大胆,甚至皇权军队都无法抵挡,原来有此天地造化的奇才相助。

    建国遥望远方,感叹问道:“默默,真被你算出来了!”

    葫芦问道:“默默,能算出谷中有死人吗?要不然我们还要找其他二十一处地方呢。”

    我神游久远的五代十国,联想这牧严此人,暗自惊叹,听得葫芦此言问询,我收回神思说道:“到谷底才知道,找到谷底的中心位置,以‘九行令止’第五卷中的‘匷雀活祎’就能知道里面有没有死尸!”

    葫芦惊奇地问道:“默默,这也能算?我操,难道地下有没有埋着死尸都能算出来?”

    我无奈笑了笑说道:“我怎么知道啊?《盗鬼经卷》就这么写着的,准不准确我也不敢确定,这东西,越玩越邪乎,都不是常人所能企及的!”我现在用这《盗鬼经卷》越用越害怕,根本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建国呵呵傻笑两声说道:“太他妈的邪乎了,这本书到底有什么神奇的力量存在啊,算的分毫不差,‘偷天行脉’……哎……”建国已经惊俱失语了,我何曾不是如此呢。

    尚子此时目光呆滞,也惊叹万分,接着才说道:“中国有这么神奇的人吗?”

    听得尚子此言一出,葫芦得瑟了:“中国人才辈出的嘛,看看我们哥三个也是能人的咧!”

    尚子没回复葫芦的说辞,指着山谷惊叫道:“快来,谷里怎么起红雾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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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鬼经卷介绍:
浩瀚历史沙漏,埋藏旧事横亘数千年。典籍承载不下辽辽红尘往事烟云,回顾伊始,以诡异的色彩呈现一方绝世旧历。 数千年传承下来的地脉文化,“崶宇玄圣”,“世尊地藏”之名,解开不被世人了解的诡异故事...... 《盗鬼经卷》逐一详述,敬请跟随一起经历那段古来之神鬼莫测的传说......盗鬼经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盗鬼经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盗鬼经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