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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游侠传全文阅读

作者:三国阿飞     三国游侠传txt下载     三国游侠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四、惊现中山狼(4)

    “是,此事我并未告知他人,连我兄长也不知晓。”

    “嗯,我不告诉别人。不过,你为何一定要去探听狼群呢?”

    龙九洲道:“九洲与阿叙的情谊,虽不若飞帅、徐司马,但见他如此重创,也是非常愤怒的。而且,最可忧的,是这群狼的战斗能力,实令人难以置信。我仔细查验阿叙的伤情,发觉这些狼的群猎之术十分精湛,围攻阿叙的,只有区区七匹狼。然而它们所咬的方位,全都是阿叙护马时刀法出现的漏洞,没有一处放过。飞帅,您也知道,阿叙的滚刀,在我虎豹骑中,排名不在前五,起码也在前十,被七、八只野狼缠住,已如此狼狈,伤重奄奄。换过一般战士,步战的话,恐怕一对二已较为吃力,一对三,肯定性命难保;若是骑战,多了马匹的累赘,一对二都将抵挡不住。”

    阿飞倒吸一口凉气,适才龙九洲为阿叙处伤口的时候他没太注意看,要按这么说,不等于凭空多出一支拥有强大战力的敌军?

    “所以九洲心中,十分诧异,急欲一探虚实。”

    “嗯,好,你随我来。”阿飞瞅一瞅龙九洲微现热潮的双眼,忽然心念一动,拿定一个主意,拉起龙九洲,向帐外走去。

    半个时辰之后,一支十余人队伍接近了小风山。

    小风山的山势,并不险峻,也不太高,只是山势绵延,两三座山头互相呼应,遥遥相望。山上森林茂密,山中谷道时时吹刮着小小的清风,故称小风山。

    迎面清风微拂,龙九洲心里砰砰乱跳,他已经感觉到了野狼群的气息,而且越来越明显。

    他鼻子忽然吸动两下,停下脚,在一块大石前隐住身体。

    身后一行人全都如他一般,隐伏起来。

    龙九洲低声对身后的人道:“飞帅,前面应该就是西耳林。”

    他身后的阿飞探出头,运足目光,仔细向前方看去。

    月光下隐隐约约可见前面一片不小的树林,连山带谷,煞气森森。

    阿飞道:“你感觉到野狼了么?”

    龙九洲点点头,神色似乎有些不安,低声道:“这里已是侦测的极限,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不然风向一变,狼群就闻到我们的气味。而且再往前走,附近再无遮蔽之处,夜里容易被狼哨看见。阿叙他们遇袭的地方,应该就在前方不远。”

    阿飞皱起眉头,看着那片树林,心:“这里要被狼群扼住,不得前进,那可就糟了。”

    白天他就得到确切的情报,这座山是军队前往汉昌城的必经之路。再往西,是不利骑兵行走的恒河地区,河道较多;而东边,则是人烟稀少的巨大丛林和沼泽地带。

    若不能穿过此山,就算只是拖延上三五天,也是阿飞不能忍受的事。因为曹操只给了他十天的自由发挥时间。

    一个卫士道:“飞帅你看,这一带林茂草盛,极适火攻。我们随身携带有许多烟弩火箭,不如我们放把火,把狼群全都逼走。”

    阿飞心中一动,嗯,这倒不失一策。野生动物,再怎么凶猛,它也害怕火。

    龙九洲摇头:“不行。逆风,而且我感觉这群狼和以前遇见过的狼都不一样,未知虚实之前,不可轻举妄动。”他看着树林的方向,脸上不安之色越来越明显。

    阿飞道:“怎么了,九洲?”

    这时,忽听远处一声悠长的嚎叫,撕云裂雾,尖利无比。

    阿飞双目中神光一闪,暗暗吃了一惊:“这是狼叫么?”

    龙九洲右手忽然按住刀柄,俊俏的脸上大显紧张:“这是头狼的强制攻击命令。”

    阿飞吸了口凉气:“好强的中气!”暗:“要不知道,我还以为是一位功力极深的内家高手在长啸呢。”

    这一声嚎之后,立刻又是几声嗷嗷狼嚎,然后叫声四面八方全都响了起来。一片嘈杂。

    龙九洲定睛看去,似见有火光隐隐绰绰闪起,失声道:“坏了,可能是韩东和田烈他们被困住了。鲁肃司马让韩东率领所有侦骑,去寻找荆健他们的下落,又派了田烈、高杉兄弟去助他,看来是他们遇到了那群狼。”

    一阵格斗碰撞的声音急速传来,似乎双方打斗正烈。

    龙九洲道:“飞帅,您先撤,我去接应他们。”

    阿飞怒视他一眼:“你说什么?自己兄弟在前方苦战,你让我先撤?跟我来。”说完,纵起身形,扑向前方。

    龙九洲呆了呆,身体弹跃而起,跟着阿飞冲了过去。

    被数以千计的野狼围困住的,果然是韩东、田烈等人。

    他们一行四十余人,加上田烈、高杉兄弟俩,奉鲁肃之命,寻找失踪的荆健等人。

    他们自左仔细搜索过来,并没有发现一丝痕迹。韩东正在着急,忽然发现路侧的一簇灌木丛下似有光芒微闪,砍开丛木,却发现了一枚飞刀。他目能夜视,不用细看,一眼就认出是荆健的暗器。所以大家一直向右追过来,不料进入这片树林之后,四面八方忽然冒出许多野狼。

    韩东见这些狼都是壮如牛犊,双睛在黑暗中闪着红绿色的异光,心知不妙,忽然到黄叙可能就是被它们咬伤的,而荆健,更可能因为遇上它们,已经命丧狼腹。

    当下他一声令下,准备战斗。接着回头跟田烈计议,打算自己和高杉留下牵制狼群,让他迅速赶回,请求大队援军增援。计较未定,狼群愈众,汹汹冲击过来。

    侦骑队一共有一百人,除了另有任务和已经伤亡失踪的,剩下的,韩东几乎全带来了,这些人是从虎豹骑里专门挑选出来的,个个头脑机灵,身手矫捷,出来前又都有准备,听到韩东一声暗令之后,阵形立刻铺开,形成一个半径近两丈的大圆阵,最外面的约有三十人,背对圆心,面朝狼群,各执自己的兵器。里面尚余十多人,点火的点火,张弩的张弩,韩东、田烈、高杉以及另外韩东两名武功较高的师弟站在靠近圆心的地方,各自负责一方,随时准备出手增援外围的弟兄。虽在仓促之下,仍显出平日严格训练,久经战阵的素养。

    狼群见敌人阵形严密,又有火把照耀,扑至五六丈时,踌躇不安的感觉大起,一时也不敢逼近。

    僵持了一儿,蓦然一声急促高亢的嗥叫,响彻云霄。这就是阿飞他们也听到的那一声长吼。西边的两头大狼惶然呼喝一声,立刻率领数十头野狼,扑了过来。接着狼嗥不断,其它三方的狼群,亦同时出击。

    兵器震响声,弩箭攒射声,立时响起。

    人类的反击也开始了。

    阿飞他们离那片树林,大约有三里多路,虽然地形复杂点,但对他们这些轻身功夫比较好的人来说,最多也就一、两分钟时间就赶到了。

    但等他们赶到树林旁的时候,韩东的侦骑队已经到了存亡一线的危急关头。

    林外,无数野狼在几名头目的率领下,狼视耽耽,盯着扑过来的阿飞等人。有些狼已忍不住探出长长的舌头,滴下谗涎,把阿飞当作了美食。

    阿飞耳中,只觉得林内的声音似乎骤然大了许多,杂了许多,惨叫声此起彼伏,那是人类的痛呼中夹杂着狼的厉声嚎叫。

    阿飞心中暗惊:“韩东他们危险!”毫不迟疑,两足一点,飞身而起,一掠数丈,已进入树林之中。低头看一眼,双足重重踏在两头跑之不及的野狼的脊背上,“咯喇”一声脆响,两狼的脊骨齐折,身体坍塌下去。阿飞借此一踏之力,换一口气,复又掠出三丈之外,再落下时,忽然脚下一歪,却是看得准准的那头“垫脚石”忽然机警地一扭身,避开了他的蹬踏。

    阿飞猝不及防,身体只得落下地来,暗:“这些恶狼竟然如此灵性,真是少见。”

    这里,距韩东侦骑队的圆阵,已仅有十五、六丈之隔。

    侦骑队这边还剩下三十多人,包括韩东在内,有再战之力的,大约不到二十五个。他们人手一只火把,一口长刀,竭力维持着战圈的完,圈中躺着五六个战友,气息奄奄,都是刚才接触战中被咬伤的。有两个勉强还拿着火把坐在地上,为兄弟们照亮脚下。十余只短连弩抛掷在圆圈里的地上,射完第一轮,就再没有时间和人手继续利用这强大的杀狼工具了。

    狼群这时也损失了大约四十来只,多是扑至左近时被连弩劲射致死的,人类的刀剑对他们的伤害有限,除了高杉、韩东等三数个高级卫士之外,能一刀砍死野狼的士卒少之又少。

    韩东头皮发炸,握刀的手都忍不住微微发颤。这些野狼个个都是腰粗腿长,迅猛膘悍,战斗力跟一般的狼完全不一样。一扑之下,自己和高杉已不得不顶替死伤的队友出列护阵。虽然刚才他运足功力,一刀劈在一只狼的脖子上,立刻令它喉管断裂,死于非命,但心知这都是亏了飞帅赐赠的这口好刀,否则自己是绝无一刀毙狼的信心,也没有那种本事。

    斜眼看看不远处的高杉,暗暗佩服,这家伙不愧是飞帅的卫士首领,使的刀还不及自己的锋利,但杀起狼来干净利落,这么一瞬间他似乎已经干掉了两只巨型野狼,重伤另外一只。

    只听高杉叫道:“哥哥,你快出来护阵吧,狄兄弟和毛兄弟刚刚都中了狼毒,快支持不住了。”

    田烈的声音道:“我……我……那边也需要我,不能出去。”

    高杉低低道:“哥,吸一口气……运气直贯四肢,没事的,没事的。”语气之中,大有哀求之意。

    韩东听他兄弟说话声音不对,虽是严阵以待群狼的第二波攻势,还是忍不住扭脖子迅速瞥了身后一眼。

    这一眼令他顿时怒火大盛。

    韩东目能夜视,圆阵内虽然光线不明,看不真切,对他也不算什么。一眼就发现,田烈正坐在圆心的位置上,到现在为止,背上的长刀都还没有出鞘。

    原来这家伙吓得已经站不起来了。

    忽听有人道:“韩东小心,别分神。”语意温醇,仿佛就在自己身侧耳边。

    韩东不由自主叫道:“飞帅!”一声叫出,顿时愣住。

五、惊现中山狼(5)

    急凝集精神,果见绿火毛爪,再度眼前闪动。

    狼群的第二轮攻势又起。

    韩东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长刀一荡,刀光如波粼轻荡,眨眼间已连续砍出七刀,切翻了眼前的三头,每只都是肚腹上身中一横一竖的十字两刀,血沫乱溅,腑脏尽碎。最后一刀劲气圆转,如血练般飞旋过去,为左边的樊斌和右边的狄胜两位伍长挡开了四头狼的八只利爪。

    “噗、噗”两声轻响,连爪带骨,半空中掉落两只前腿。韩东心底清亮,自己的刀是侧旋的,所以另外三狼是被刀背击中的,它们六条腿的腿骨,已经被刀劲震断了。

    受伤的狼战士哀嚎着跌回狼群里去,那失去了两条前腿的伤狼却被狄胜趁机一刀捅入小腹,恨恨而亡。

    狄胜一脚踹开死狼,拔出刀来,扬刀激动大呼:“我杀了一只,我杀了一只!”

    韩东道:“狄胜,刀法不错啊!”

    狄胜叫道:“队长,这次回去可以升我做第四组的什长了吧?”

    众将士齐都哦的一声,其中倒是赞成的多,讽刺的少。

    韩东心:“你个官迷,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记得这个。”笑道:“现在你已经是了。”

    狄胜嗬嗬狂笑两声,忽然身子一歪,一跤跌地。原来他应付狼群第一轮攻击时左大腿已被一狼咬中,几乎撕下一块肉去,全仗一股悍气撑住到现在,此刻一喜之下不察碰着,顿时站立不住。

    韩东急忙令樊斌他扶进圈去,暗暗发愁:“这些狼也太凶猛了,再不设法,我们侦骑队就莫名其妙地覆没在这小树林里了。”

    阿飞的声音忽然远远传了过来:“活着回去的,全部官升一级,赏钱十贯。”

    这回侦骑队的众人全都听到了,顿时皆大欢喜,勇气狂涌。

    正南方向如沸锅搅水一般,围阵的狼群东窜西跳,悲喝不停,阿飞刀飞掌舞,身法如魅,带着龙九洲等人冲开一条缺口,已杀至近前。

    韩东大喜,猛听身后的樊斌一声低叫,急忙回头,却见樊斌被一匹特别巨大的野狼偷袭,咬住胳膊,硬给扯了出去。

    韩东正要去援,面前另外两头大狼恶狠狠冲过来,拼命撕咬纠缠,一时令他无暇分身。

    “嗖,嗖!”两支短箭飞射过来。其中一支,正中那巨狼的右目。

    却是高杉见势不好,射出袖箭相助。

    那狼大嗥一声,扑倒在地,嘴里却还是死死咬住樊斌的胳膊不放。

    樊斌怒喝出手,拦腰一刀,将那巨狼砍为两段。直起身来,退回本阵,胳膊上还带着半截狼尸。

    韩东逼退了身前的两只凶狼,见他如此模样,又惊又骇,反手一刀,劈在那狼尸的鼻子上。他的长刀非常锋快,刀法又极狠准,顿时将那半截狼尸卸了下来。

    樊斌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倒在地。那狼实在太大了,带着半截尸体,几乎连动弹都不容易。低头看去,胳膊上还插着四枚尖厉的狼牙,鲜血不绝地从狼牙下冒出来,顺着胳膊,一儿就浸透了外袍。

    几名狼魁发出低而锐的的呜呜悲鸣声,狼群齐退数丈,暂时停止了进攻。

    高杉见阿飞冲到面前,惊喜交集,嘴里就知道叫着:“飞帅!飞帅!”韩东定睛细瞧阿飞的身体,发现他软甲没有遮蔽住的地方,除了左小臂和右肘之后有两处衣袍裂开了口子外,其他地方,一无损伤,心中十分惊叹。

    阿飞道:“背负好伤者,田烈、高杉左右护着队伍,九洲断后,韩东跟着我,一起杀出去。”

    发出这道命令之后,他才忽然发现高杉尴尬的面容,奇道:“对了,田烈呢?”

    韩东难堪地向身后一指。

    阿飞这才看到圆阵中心瘫坐着的田烈。

    阿飞微一皱眉,不到战阵中勇猛过人的田烈,居然被这么一群狼给吓破了胆。心事急从权,顾不得田烈的耳朵和面子了。

    迅速吸聚一口真气,嘴唇微张,向着田烈直喷过去,暗喝一声:“疾!”

    田烈头一扬,身体蓦地一激凌,径直弹站了起来。

    这是阿飞新创绝技“金鼓诀”中的“寸金鸣”。

    重返许都之后,阿飞刻意交好世家巨族,尤其是赵氏、公孙氏和淳于氏这北方最重要的三大武林世家。赵氏主人赵楷本与他情如手足,志同道合。后来他又通过赵楷、司马吟同赵家老二“黄巾枪王”赵松交上了朋友。对阿樱的师父淳于宾,阿飞自我检讨,抛弃以前厌恶鄙视的心,好心态,拔淳于家的三弟子淳于铸担任了自己飞之营的千人督,令淳于宾异常高兴,不但许诺自己家族中的金钱、器物任阿飞随用随取,而且秘密为阿飞介绍了许多关中的富户,双方关系日密,阿飞现在的座骑“七月”,便是淳于宾所赠名驹。至于公孙谨,阿飞一回许都,就带着公孙箭一起,特意找到了他,坚持执以弟子之礼,向公孙谨讨教医道和催眠之术。公孙谨甚诧于阿飞的渊博和好,又见他本身根基极深,亦是青睐有加,加之双方在政治上大有契合之处,所以倾囊而授,不吝指点。

    “金鼓诀”便是阿飞这些年向公孙谨请教得益的丰硕成果。是“黏音迷意”系列的另类产品,已接近成熟。专门研究以深厚内力为基础,如何发出特殊分贝的噪音,刺激敌人的耳鼓,使之心神受制或昏迷失禁,彻底丧失抵抗能力。

    阿飞毫不给田烈醒悟的机,立刻再增力道,施加影响:“我是阿飞,现在令你断后。”说完之后,定睛看着田烈。

    他心中也是全无把握,不知道能否就此制服惊恐下的田烈,暗:“这是你最后一个机,我这么帮你,你要还控制不住自己,即使这次活着回去,你也没法在我这里混了。”

    田烈看到阿飞,愣了一下,忽然跳脚起来,叫道:“田烈领命。”嗖地拔出雪亮的长刀,转身就向圈外冲去。

    在韩东的示意下,圆阵的战士纷纷闪开通道。田烈冲出阵去,向南边的狼群杀过去。

    韩东急道:“飞帅,怎么办?”

    阿飞也是暗暗奇怪:“怎么催眠倒是催上了,可是怎么动作不对啊,让他断后,怎么冲前面去了?”道:“跟他走,我带路,你和高杉左右护住队伍,九洲断后。快走!”

    韩东应一声是,扫了扫队伍的情况,见主要伤集中在第一、第四两组,五、六两组基本无损,喝道:“第一组,第四组,背负伤;第五组随我,第六组随高都伯,冲。”

    训练有素的好处这时显示出来,队长一言即出,部下立刻心领神,各人毫不犹豫,迅速负起伤号,组合好护卫队伍,跟随着阿飞,向林外冲去。

    狼群见敌人要跑,正合心意。在追击中聚歼敌人,是野狼最擅长的战术之一。为首的几只大狼低低的叫着,向左右调拨着兵力,游动扰乱敌人。

    田烈被阿飞激发起本能的凶性,压制住了对狼的恐惧,冲进狼群之后,长剑如电之疾,铁掌似风之劲,围上来攻击他的恶狼被他剑斩掌劈,接连杀掉好几只。田烈自己的身上,也被众狼趁隙咬了好几口。

    高杉在侧后不远处,见兄长血肉横飞,怒吼连连,心头不忍,叫道:“哥,你下来,我替你!”田烈却不不睬,继续猛冲猛杀。

    狼群见他凶猛,纷纷走避,不一儿,竟然给他冲出狼群。

    阿飞心中一喜:“冲出去了!”跟在田烈之后,也冲了出去。

    一声闷嚎,狼群骤然一合,已将缺口封闭。

    已冲到树林边的阿飞听身后许多人大叫:“飞帅,飞帅!”回头一看,韩东、高杉等人,又都被狼群困住。

    阿飞咬一咬牙,转身又杀了回来。

    田烈却已冲出树林,不知去向。

    外围的野狼知道阿飞厉害,拼命狙击,不肯放他回到阵里。

    阿飞眼见韩东等左支右絀,十分窘迫危险,心中大急,一掌拍飞一头狼,眼放神光,口聚真气,突然间大喝一声,声如重槌巨鼓。

    轰然巨响,震耳欲聋。

    群狼一窒。直接面对阿飞的百十来头恶狼更是被他这声巨吼震得齐齐后仰,翻倒在地。

    这便是“金鼓诀”中的“雷鼓震”。

    狼群大骇,纷纷退避。

    侦骑队见主将如此勇武,军心复盛,韩东、高杉嗬嗬狂呼,率领众人,杀出重围,与阿飞合。

    一声狼嗥,悠长清晰,似乎还带点惊讶。

    阿飞听出来,就是此前以嗥声指挥群狼的那匹狼王。

    队伍最后的龙九洲眼中异光一闪,忽地长啸一声。

    远处又连续传来三次嗥叫。

    阿飞听出对方这三声似乎没有恶意,心中一闪念:“奇怪,竟似深通人意。”

    龙九洲急道:“飞帅,对方首领要求各罢其兵。”

    阿飞哦了一声,试着也是接连三次长啸,一声更比一声强,但声音之中,却也不含半分杀气。

    看看龙九洲,龙九洲本要自己回复,此刻听主将的啸声更是强大合适,不禁心服,道:“飞帅的内力,固然是我远远无法比拟,便是这沟通音讯的分寸,不到竟然也掌握得如此之快。”

    群狼最前面是两名指挥进攻的狼魁,听到首领的嗥声,互相商议了一下,又看阿飞一眼,然后带着狼群,浩浩荡荡转身而去。

    狼群出现突然,撤去也快。片刻之间,林中已再没有一条活着的野狼,连尸体都拖走了。

    ※※※

    这几年忙于出书做杂志,写作虽然一直持续,却已很少在网络上和大家沟通。这次决定来起点,也是决心把这本书写完再说。

    本书写法已经比较复杂,因为我喜欢的三国人物实在太多,自己又添了那么多无法割舍放弃的角色……哈呀,简直自作自受。

    因此,需要异常穿越一次,把之前写而未写的英雄豪杰辈描绘一番。这是作者的一点私心。

    当然,我的主题是从来不变的:爱三国,反三国,创造新三国!

    ※※※

六、帐中秘谋长(1)

    返回驻地,阿飞立即命令随军医士们迅速给受伤的侦骑队将士们医治,叮嘱韩东等人,不得把此事传扬出去。

    高杉发现兄长未回,非常担忧,请命再去寻探。阿飞知他心情,没有拦阻,还另派了两名武功较高,聪明机灵的卫士跟着他,令他们在营地周围查找,不要走远。

    高杉答应而去。然后,阿飞悄悄回到自己的寝帐之中。

    这一晚恶战,消耗了阿飞许多内气和精神,身体感觉疲惫不堪。

    他坐在榻上,运气三周天,出了一身毛毛汗,才把肌肉中产生的大量乳酸排泄出体外,精力有所恢复。

    空气中弥散着一股细细的酸味。阿飞躺下睡儿,却又头脑发热,思虑万千,怎么也睡不着,索性坐着发呆。

    没一刻钟,脚步声忽然响起,抬头看去,鲁肃和徐庶一道进来。

    阿飞忙招呼他俩坐下,道:“子敬,元直,我正找你们呢。”

    鲁肃和徐庶互相看看,一起坐了下来。

    阿飞也不隐瞒,就把自己私自出营探查,与狼群的战斗说了一遍。

    徐庶一叠声埋怨道:“飞兄,你怎可如此行事?万一出现意外,如何是好?你是本军主帅,一举一动都关系全军,不可不慎重啊!”

    鲁肃看看阿飞,摇摇头。

    徐庶小阿飞一岁,鲁肃则和阿飞同岁(当然,不可能同年),只是月份比阿飞小三个月,所以他二人俱认阿飞为兄,没外人的时候三人就互以兄弟相称。

    阿飞连连点头:“两位贤弟,我知错了!”

    鲁肃是负责军纪的执法司马,他这么平静地看着阿飞,虽然一句话没说,阿飞却一阵一阵的心虚,所以马上主动承认错误。

    鲁肃本有许多道军规要讲,但阿飞这么一句话,就把他全堵回去了。

    徐庶道:“子敬兄,此事原也怪不得飞兄。现在这些野狼如此凶顽,大是可忧。我看,先说我们的正事如何?”

    鲁肃无奈点一点头,道:“嗯,好罢。”

    阿飞笑道:“多谢子敬宽容!”心:“还有什么正事?”

    鲁肃看看阿飞,慢悠悠道:“飞兄是否心中不快?”

    阿飞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点头:“侦骑队伤亡殆尽,阿叙如此重伤,实在令我气恼。”

    “是啊!不过,我看飞兄最不快的,还是袁尚吧?”

    阿飞一怔:“子敬如何说?”

    “今年北伐河北以来,我军战无不顺,意气风发,现在军中智足勇广,将士用命,正是士气最高涨之时。如此追击下去,攻克汉昌,活擒袁尚,乃指日间事。不料却突然无端端出了这群厉害野狼,大有妨碍我军建立殊勋之势,自为飞兄所忌。”

    阿飞心中暗惊,不过,也很正常,鲁肃这个人,表面虽然相貌粗犷,身材魁梧,是那种憨厚老实莽撞人。其实他心机深沉,头脑清醒,绝不逊色于这时代的任何智者。他跟了我快四年了,就算我掩饰得再好,他也总能看出许多问题来。

    阿飞脑筋飞快地动着,开始考虑是否逐步把自己的真实意图告知这两位生死弟兄。面上则不动声色。

    徐庶直直盯着阿飞,道:“平日里倒无所谓,但现在我们只有十天时间,若在此与野狼纠缠下去,只怕时限之内,难以活捉袁尚。”

    阿飞皱皱眉,淡淡道:“那袁尚不过一个没用的小崽子,捉不捉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鲁肃和徐庶互相看看,一起微笑。鲁肃道:“没用的小崽子!飞兄此评极是。可是这个没用的崽子却是原冀州的实际统治者,自封的大将军。他的身份、地位以及与曹丞相的渊源,都令他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徐庶道:“没错,虽然曹丞相已经接管了冀州的实权和领地,而且通过天子诏令,名正言顺地出任冀州牧。但是名义上,袁尚这厮可还在冀州牧的任上,不捉住他,河北的官吏百姓,还是觉得曹丞相这冀州牧做得不清不楚。流言蜚语,曹丞相心里,总有点不甘不愿的。飞兄这几年费尽心机,不就是希望能让曹丞相心里舒畅,觉得你是他最信任的人么?”

    阿飞抵挡不住,忽然笑了:“你们是否有很多话说,已经憋了好几年了吧?”

    徐庶道:“飞兄,你我三人年龄相仿,意气相投。这四年来肝胆相照,共同筹划,我们是什么样人,飞兄你是什么样人,彼此都已非常清楚。飞兄外出之时,我正和子敬计较此事,所以未发现飞兄离开军营。我二人确是有许多话,借今晚,尽都说上一说。”

    阿飞警惕地扫了二人一眼,心:“原来如此,难怪你们不知我出去了。嗯,我出去遇到狼群,一番恶斗,这一仗打下来,时间不短。他们居然商议了这么久,是什么事情呢?”默然半晌,点点头:“很好。”

    说了这句很好,阿飞坐好身体,目光炯炯,决定要仔细听听两位兄弟的心里话。

    鲁肃低着头,一缕一缕地摸着自己的胡子,感觉似乎又长了许多。

    徐庶道:“子敬?”

    鲁肃心中慢慢组织着说辞,直到找到合适的切入点,才放开胡子,抬起头道:“飞兄,你还记得建安六年(21年)的六月二十六日么?”

    阿飞了:“记得,那是你我兄弟第一次见面,在你家里。”

    “正是。那日下午,当飞兄亲身来至我的门前,说要拜访我的时候,我非常感动。那时候长沙方面的事我已经听说了,飞兄一柱擎天,力挽狂澜,初到长沙,即败蔡瑁,平四郡,随掌郡务,又推明政,广贤良。真是我大汉建安年间的第一英雄能臣。”

    阿飞疑道:“子敬,我一直有个疑问,今天正好问问你。那时你真如此推崇于我么?那为什么此前我发函相邀,请你出山相佐,你却推三阻四,这五那六的不肯依从?”

    鲁肃微微一笑,道:“这却有个缘故。在飞兄之前,我先已答应周公瑾,随他前去见见‘小霸王’孙策。当时我本已出发,但行至半途,却逢祖母去世。不瞒飞兄,我刚一出生,父亲就不在了,全赖祖母和母亲二人,倾注心血,将我抚养成人。所以祖母之死,我非常悲痛,但当时临淮为袁术占据,我是拒绝了他的任命带着族人逃出来的,实不便带他们再回去。最后,我只好让族人保护我的母亲暂时寓居在曲阿(今江苏丹阳)。我独自返回老家东城(今安徽定远),为祖母办简单的白事。没到就这么三个月间,情况却又大变,先是孙策被刺而死,由孙权继承其位,随之又接连收到刘子扬、周公瑾和飞兄三人的邀请信函。我心中思量再三,仍是犹豫难决。周公瑾素为我所欣赏,然孙策新丧,碧眼儿虽然传闻亦是明达睿智的英杰,但他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到底如何,我心中没有一点数。而其时刘子扬之邀,亦颇令我心动。”

    刘子扬就是现在曹操属下的重要谋士刘晔,他字子扬。这家伙一直和阿飞不大对劲,这些年见面老是拿一种非常怀疑的眼神审视阿飞。有一次在仓亭大营外,左看右看看得阿飞实在火大,几乎要找个岔子就把他给火并了。幸好其时荀攸在场,看出不妙,不动声色引来贾诩、杜袭、夏侯惇、曹休、司马郎等武官,一通瞎侃胡聊,把阿飞的一腔杀气慢慢给泄了,才放了他一马。这儿听鲁肃忽然起他来,阿飞心中大感别扭。

    徐庶道:“哦,周瑜之邀,我们都知道。刘晔当时邀子敬去郑宝处,那郑宝乃一俗汉,显非能成大事之辈,即使是刘子扬,他自己不也又来投了曹丞相么?我兄又为何对他之请感到意动呢?”

    鲁肃笑道:“元直不知,当时刘子扬邀我,名为投郑,实为杀郑啊!”

    “杀郑?”

    “正是。我扬州素多轻侠狡桀之士,像张多、许乾等辈,各拥部曲千数百人不等。其中以占据巢湖的郑宝最为勇悍骁果,为地方所忌。当时江淮大乱,郑宝纳奇录异,呼群招党,不久势力大涨,部下增加至万余。这时他驱使本地的百姓,随他一起去攻打庐江。这个事呢,郑宝自己又不愿出面得罪所有乡邻,就到刘晔乃汉室宗亲,有名的人物,于是就逼迫刘晔来引头,倡导民众追随自己。刘晔心中恼怒,却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应付,他少年时跟我关系不错,知道我仗义,所以写信给我,欲与我‘共讨家贼’。哈哈,这件事我觉得很有趣,当时若飞兄晚到数日,我就回曲阿接了族人,然后投他去了。”

    徐庶道:“原来还有这等隐故。”看看阿飞,心:“当日飞兄去东城之时,令我专程去曲阿接回子敬的母亲,大概就已料知此事,果有先见之明。”

    阿飞看他一眼,知道他心之所,暗暗思忖:“你错了,我压根不知道刘晔的事。可是我却知道,鲁肃要回了曲阿,他就到不了郑宝那里,个直接就被周瑜给拽到稽见孙权去了。”

    鲁肃道:“我与飞兄见面之后,即为飞兄慷慨大方的气度所打动,及飞兄谈论时事,精确透彻,更是心折。又见飞兄身后从者,如杜袭、和洽、蒋琬、黄忠、裴潜、邓芝等辈,皆一时之选,而此时元直又接来家母,我心中自然再无疑虑,从此便决心跟随飞兄,以成万世不朽之业。”

    ※※※

    这两天留言的兄弟姐妹渐多,很高兴。出现一些说不好不新的,也很正常。

    这本书虽然出现比较早,但作者本人,却从来没有过靠创意博得读者。做了这许多年编辑之后,我更是明白这一点。

    一部书能否真正立足,最后的决胜处,绝不在象力上。

    我只是遗憾,精力有限,无法做到更加厚实。也许以后继续修订时能弥补一二吧。

    当然,不赞同本人看法的也很正常,请自便就是。我不喜欢贬义的留言里除了不好、没新意这类陈腔滥调之外,毫无其他建设性意见。做网管的时候我经常删却这种无聊而让我不爽的留言,以后,这种万一被删,不要怪我。

    ※※※

七、帐中秘谋长(2)

    阿飞双眉一挑。最后这句“万世不朽之业”,鲁肃以前可从来没有过,虽无大错,却也隐含不臣的蛛丝蚂迹。

    他暗暗叹气,终于还是被他们给发现了。

    徐庶笑道:“所谓物以类居,人以群分,便是如此。子敬原本我辈中人啊!”

    鲁肃道:“后来飞兄听从曹丞相之诏,放弃四郡,返回许都,我心中尚有些许失落之感。身虽从之,心中却大不以为然。半路上与元直密议良久,方才好受许多。”

    阿飞看看徐庶,心:“好嘛,难怪一到许都,你就建议我们仨结为兄弟,原来你早知道鲁肃心中不平,怎么却不告诉我呢?”

    鲁肃道:“那时元直亦不确定飞兄之意,飞兄且莫怪他。”

    阿飞哼了一声,道:“要怪,一定要怪,岂能不怪!”

    鲁肃和徐庶都定睛看着我。

    阿飞哈哈一笑:“怪就怪你们俩,脑袋那么聪明,怎么就一直不通你家哥哥是什么样的人?”

    鲁肃也笑了:“是啊,我和元直早知飞兄深明大义,襟怀四海,可谓非常之人,超世之杰。却不解飞兄为什么要选择曹操为主,一直为他建功立业,扫荡群雄。”

    阿飞道:“那么现在你们明白了,却又是如何明白的?”既然已经挑明,那就不废话了。

    鲁肃道:“春四月时,元直在随飞兄从许都出征之前,偶然间见到了一个人。元直悄悄将此事告诉了我,我们据此方确定飞兄之心。”

    阿飞没有去问那人是谁,只是在心里仔细回忆了一下,已经到徐庶见到了谁。

    徐庶坦然道:“飞兄,说实在话,去年五月,你在许都破获魏讽、张泉等人的腾蛟行动,又出手保护曹丕兄弟三人,我当时是非常不满的。因为若那次飞兄肯参预其事,甚至只要袖手旁观,而不是反戈一击的话,本来他们是很有机夺取许昌全城的。”

    阿飞反问:“夺取了许都,捉住了曹家三位公子,拥立了陛下,那又如何?”

    徐庶道:“是。后来我又仔细过,即使那次政变成功,但以魏讽、张泉等人的器具品性,也无可能稳定局势,更无法号召诸侯,勤王灭曹,最终的结果,还是被曹操族灭。现在张绣家族未受株连,已经算是很不错的结局了。”

    阿飞道:“你最不满我的,恐怕是我此举直接害死了王越吧?”

    徐庶承认,道:“所以四月八日那天,我在颂隆客栈里意外碰上他,真是震惊之极。”

    阿飞道:“他确实没有死,我让人暗中救了他。你碰到他那天,他是有事来找我。嗯,他现在仍留在许昌附近。”

    徐庶面上微现激动之色:“我一见到他,我就知道,我是误解飞兄了。”

    阿飞道:“你们也没有误解我。难道你们不觉得,曹丞相确实是位可以成大业的明主么?”

    徐庶、鲁肃二人一齐点头,然后又一齐摇摇头。

    鲁肃道:“关于曹丞相此人,我与元直亦仔细探讨过。说到个人才具、器识以及治军驭将的本领,确实天下奇才,就算飞兄你,亦不免略输半筹。”

    阿飞道:“这我不能不承认,除了武功内力,也许我只能在棋道上赢他几路。其他,全都不用。”

    鲁肃道:“飞兄倒也不用如此妄自菲薄。曹操虽有如此之多的强处,却有三大弱点,令他难符国人之望。”

    阿飞道:“什么弱点?”听他忽然直呼曹操姓名,不觉警醒起来,看看帐门,以目问徐庶。

    徐庶肯定点头,表示外面都已安排妥当。

    阿飞这才放下心来,专注听鲁肃说话。

    鲁肃道:“其一,曹操此人天性残忍暴戾,杀伐过甚;其二,又疑心极重,驭下颇严。此种不仁个性,实令群下人自生惧,各怀危意。”

    阿飞点点头,他自己就深有体,曹操确是又残忍又多疑,这么两种性情混合在一起,实在太可怕了。若非早已下定决心,他是决不肯天天和曹操这种人厮混在一起的。

    鲁肃道:“此点已令曹操缺乏开国之主的资格。我大汉高祖、光武,俱是心怀仁义,顾念天下苍生之辈,方得混一江山,四海同乐,且能遗泽子孙后代,享怍数百载之久。”

    这点阿飞心中倒不太赞成,心:“你是不知道历史,若赤壁之战不是你和周瑜一唱一和,曹操本来是很有机统一的。再说刘邦那家伙,人品又比曹操强得多少?”

    徐庶道:“即令曹操一统,最多也不过是又一个秦始皇,以威慑国,其势难久,一旦身故,朝野必乱,至多二世必亡。”

    这点阿飞也不能同意,历史证明,曹操的儿子曹丕和孙子曹睿,也都还算是很不错的君主,魏国也传了不止三代。

    思虑间阿飞忽然惊悟,暗道:“我这再搞什么啊,人家俩人费尽心机,不过是为我树立信心,给我自己单干的由。我怎么老拿以前我知道的历史来对照?这不是拆我自己搭的台么?”

    鲁肃道:“其三,曹操为人本性,实自负骄矜,创业艰难之日尚可强自抑制,以求上下同心,共渡艰难,略有成功,便将倚势欺人,不再正眼看待天下英雄。”

    阿飞连连点头,这个确是曹操死穴,看看鲁肃,心道:“这你是怎么知道的?天才啊!”算一算,再过三、四年,就该是赤壁之战了。赤壁之战曹操就输在“自负骄矜”这四个字上,以致为周瑜所败。等他回到北方,勉强控制住自己,重振雄威,又铲除了马超、韩遂的西凉势力之后,再度傲气大爆发,又侮辱远道来贡的西川使者张松,结果把个本欲献宝的奇才,生生给逼到刘备那边去了。不然有张松等人为内应,汉中、两川,都将是曹孟德掌中之物。

    曹操这人大有诗人的气质。诗人,尤其是敏感多思,奇无度的好诗人,一般都是个性清高,孤僻傲慢的。而曹操的诗才,汉末三国无双无对,称得上是当时天下最优秀的诗人。

    “最优秀”这三字加在“诗人”的头衔前面,实非乱世政治家曹操之福。

    曹操最终不能统一天下,与他个性关系极大。

    鲁肃和徐庶见阿飞的神色间终于大显赞同之意,心中都:“要游说你,可真不容易。”他二人自四月随阿飞一起,率偏师配合曹操北进之时,便开始悄悄商讨计议,至今五个月,思虑已是十分周详细密,却一直没有向阿飞泄露一言一字。直到今晚,徐庶发觉阿飞显出急躁破敌的情绪,才心中动念,决意说服阿飞。

    鲁肃道:“相反,飞兄在这三个方面,却是仁慈为怀、坦诚相待、谦逊有加。此为飞兄日后成事之本,也是我和元直一直追随飞兄的根本原因。”

    阿飞苦笑。忽然间起了恍如隔世的上次三国之行,暗道:“我就是被池早抓住了这些弱点,才被他害成那样,你反而说是成事之本,不是开玩笑吧?”

    徐庶忍耐不住,道:“飞兄,你到底是如何的,能告诉我们么?”

    到现在,阿飞决定把真心话告诉他们了,道:“两位兄弟的肺腑之言,阿飞全都铭记于心。嗯,我的法,你们可能都已猜到。曹孟德虽非佳人,却是明主,这些年又正在节节胜利之时,我一直用心良苦,不停立功,就是为了使他疑心渐去,信任于我。中原自古乃乃霸主必争而据占之地,若能得任高位,掌握实权,那时再觅良机,树义旗,将更有功成之望。所以我弃偏僻四郡,惩许都之变,击刘备之犯,克邺城之险,都只不过为了这么一个目的,让曹操信任我,拔我。”

    这确是阿飞的真实法。自从被池早放逐,好不容易重新又回到三国之中,阿飞苦思苦,终于到,只有这个办法,才能既争霸有望,又可保全自己和阿樱的爱情。

    徐庶道:“果然如此,飞兄的韬晦之策,果然高明。可是,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呢?”

    阿飞苦笑道:“元直,此等背主之念,我自己都得时时藏起,生怕不慎遗漏,岂敢告知别人?”

    徐庶叹道:“这道我也明白。不过,两年来,眼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机被飞兄放过,一个又一个的兄弟被飞兄送出,我真是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啊!”

    阿飞开玩笑道:“竟然如此废寝忘食么?”

    徐庶道:“那当然,过这种日子,我和子敬都是心有不甘呢!”

    阿飞心生感慨,道:“我也是啊!”

    三人相视而笑。

    阿飞看着徐庶,心:“这是汉末三国的那个徐庶么?怎么和以前那个性情不太一样啊!”

    重回三国这几年,阿飞可算是如鱼得水,如愿以偿,有了上次争霸的经验教训,行事说话更加周密细致,有条不紊。可是,其中也有许多令他疑惑之事。

    其中之一就是,徐庶的性情,比上次来时遇见的那个徐元直,似乎急躁了许多。

    这颇令阿飞不安。

    他这几年,已先后为曹操推荐了许多优秀人才,像黄忠、沙摩柯等大将,蒋琬、邓芝、杜袭、和洽、裴潜等佳吏,甚至当去年曹操试探性地问他要公孙箭和赵玉的时候,他也毫不迟疑,立刻同意。

    他只单单留下了徐庶和鲁肃,因为他深知,惟有这二人的智慧和雄心,才对现在的他有实质帮助。

    压下心内疑问,阿飞道:“现在你我兄弟,可算是同心同德了。有你们二位兄弟辅助于我,足矣!”

    这句话一说,鲁肃和徐庶都是非常激动。作为阿飞的亲军大将,心腹幕僚,他们都很清楚,阿飞为了他们,确实花费了许多心血,甚至不惜把赵玉和公孙箭交给曹操,而将他二人拔重用起来。

    鲁肃道:“飞兄,我们此来,只向你说两件事。”

    阿飞点头。

    鲁肃道:“第一,袁尚此人,能纵则纵,决不能由飞帅将他擒获。”

    徐庶解释道:“袁氏在北方的故吏门生众多,而且多是大族名门或本地各郡县的重要官吏。目前曹丞相刚刚出任冀州牧,必然要广布恩泽,大批起用这些人,以安定军心民心。飞兄如果捉了袁绍的这个爱子,必遭这些人的敌视。那时飞兄在北方,就无法立身了。”

    阿飞皱眉,这道他不是没过。

    徐庶道:“飞兄莫非是到那万金、三级之赏么?”

    曹操刚刚下的悬赏令,捉住袁家三子者,连升三级,赏万金,封万户侯。

    阿飞笑道:“哪里,我现在已经是司隶校尉,龙骧将军,手中掌握虎豹营的重将,连升三级,那成什么了?去当镇东将军还是征北将军?曹操能那么升我?别的将士还不把我给嫉妒死?我还在曹家军里混么?”

    阿飞现在的身份,级别比较混乱,大致是正五品的样子。再升三级,那就一口气升到三品,甚至二品大了。现在的军中,除了镇西将军夏侯惇,还没有第二个二品大将。曹仁和夏侯渊也不过是三品的前将军和后将军,定国将军曹洪,更只是四品。这四将是曹操最信任的心腹大将,他们都才不过这样的军衔品秩,阿飞要能一下火箭般生上去,那可真是军中奇迹了。

    鲁肃道:“正是如此,所以我们知道,飞兄到底做何打算?”

    阿飞道:“这些重赏,对乐进他们,确实非常重要,因为他们别无所求,只为升官发财,留名青史。所以连李典那样沉稳的人,也一反常态,贪功冒进。但对我来说,其实并无半分好处。我之所以希望抓住袁尚,只是希望藉此机,留在邺城。”

    鲁、徐二人都吃了一惊:“留在邺城?”在从军北进之前,许昌之内,号称“从荀彧,武听阿飞”。军事方面,实际上是阿飞一人作主算数的,代尚书令荀彧的权限,已经受到了极大的制约。所以两人乍闻之下,都是大感惊奇。

    阿飞道:“对。你们可能觉得,我在许都,机更大,是么?哈哈,不错,在许都,看着我是掌握了很大的权力,守卫的军队全都听我调遣。可是你们没仔细过,曹操在那里经营已近十年,什么重要位置上没有他的亲信?许县令是满宠,卫士令是华歆,城门校尉李齐,禁卫五营,除了龙骧营,其他各营的都尉,都是久随曹操的老部下,尚书台就更不用说了,连我司隶校尉的第一属官都官从事徐宣,亦是曹操特意派给我的。而忠于皇帝陛下的势力,仍然庞大,而且现在更视我为眼中之钉,第一个杀的就是我。这种情况之下,我在那里,又能有何作为?在邺城,曹操与我,都是刚刚进来,我反而更能有所发展一些。”

    徐庶道:“果真如此,就更不能捉袁尚了,那样飞兄你岂不更为河北士民所厌?”

    阿飞嘴角轻轻露出一丝微笑,笑纹慢慢扩大。

    徐庶莫名其妙地看着阿飞的笑脸,忽然灵光电闪,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鲁肃道:“我亦明白了,飞兄是希望曹操在此情景之下,反而留下他在邺城,一可震慑反对势力;二来,飞兄不为士众接受,纵有异心,也无法利用当地军民为他之助。”

    阿飞道:“正是,哈哈。”

    鲁肃道:“这一点,我们不及飞兄思虑之深。不过,我们要说的第二件事情,却对飞兄的计划,有所帮助。”

    徐庶道:“是啊,飞兄欲取得曹操信任,我们过来之前,已隐隐有所猜测。所以本来我们欲献一计,希望有助于飞兄,但此刻来,此计对飞兄留在邺城,也许有意外的作用。”

    阿飞急道:“计将何出,快快讲来。”

    鲁肃伸出一根食指,指指南方,道出四字:“投其所好。”

    ※※※

    感觉很恶搞……作者本人迟钝,很没自觉,常觉得故事不好编,却从不觉得有什么过时问题,偏偏大家讨论起这个如此热烈,嘿嘿。

    我说过,从开始写那时起,就没过以什么创意取胜,请不要再争论了。看小说,难道不是看人物和故事为主么?如果觉得这些可看,就每天瞧那么一眼,觉得不可看,直接走人岂非干脆。

    今天杂志下场,不多说了。

    ※※※

八、帐中秘谋长(3)

    一夜未眠,天色已亮。

    阿飞抖擞精神,走出大帐。

    飞之营军中,秩序井然,众军士在淳于铸、邢道荣和陈到等三名将领的率领下,正在进行早间的阵法训练。

    这是昨夜睡觉之前,鲁肃和徐庶商量之后安排的。

    今天训练的科目,是八门金锁阵的一个变化,名为“锁月”,是练习如何破敌圆阵的。

    徐庶从我身后出来,道:“飞兄,我和子敬先去观阵了。”

    平日的军中事宜,包括这类军事训练,都是他二人负责,阿飞一点心都不用操。

    阿飞点点头:“好的。”看着二人的背影,感觉到他们内心的兴奋。他自己,其实也是满怀的雄心壮志,从来没有这么信心十足过。

    漫步转了一儿,稳定了一下情绪,阿飞走到卫士首领廖缜之前,问他田烈、高杉的情况。

    廖缜是阿飞在长沙时收来的卫士,本来阿飞连他老哥廖立一起带回来,可惜廖立恋其家业,不愿离开故土,所以直到阿飞离开江南,也一直没有能请他出来。

    廖缜这孩子非常聪明,经过三年军营生活,军事素质、个人武功高很快,尤其是马上功夫,更是进展迅速。阿飞正打算把他调到邢道荣的部下去当都伯,以更好地发挥他的能力。

    廖缜说,一直没见二人回来。

    阿飞点点头,把自己的法跟他了,廖缜十分欢喜,不过也悄悄说了点意见。

    他更喜欢淳于铸,去他的营里。

    这阿飞倒没到,本来他和邢道荣谊属同乡近邻,应该更容易沟通才是。看他一眼,道:“为什么呢?”

    廖缜脸上一红,道:“我和淳于大哥近日常私下切磋武功,他指点我枪法,我传他剑法,关系很好的。邢道荣大人……不是很熟。”

    阿飞哦一声,很有兴趣地问道:“他都教了什么枪法给你?你又传他什么剑法?”

    廖缜道:“淳于大哥传了我‘十八扎’,我现在只七扎。我在教他静雷剑的‘三电式’。”

    阿飞道:“十八扎是他淳于家的绝技,他竟然肯教给你?”

    廖缜道:“开始我也不敢,可是淳于大哥说,他们家,从来不在乎跟人交换武功的。其实他的剑法很好的,根本不用我的剑术。”

    阿飞道:“你传他静雷剑,可告诉你师父了么?”

    廖缜道:“我好久没见着师父了,不过师父也没告诉我不能把剑法传给别人。”

    阿飞心里雪亮,道:“你是急着淳于家的马上枪法,才把你师父的不传之秘教别人吧。”起他师父王越,自己也是许久没见着了,挺念他的,顺着就起和他同住一处的沮授和田丰:“他们两位,现在应该也还好吧?回到许昌,当再去看望他们。”

    全军刚吃完早餐的时间,高杉回来了。

    阿飞见他独自一人入帐跪倒施礼,心头一凛,问道:“情况如何?”

    高杉疲累尽现于面,两只眼都快睁不开了,伏在地上半天,才道:“飞帅,我已找到哥哥和荆健。”

    阿飞喜道:“哦,在哪里?”

    “便在那小风山之侧,西行三里处,一间小茅屋内。”

    “他们都还好么?”

    “他们被一个老道士所救,现在只是狼毒染体,难以根解。那老道士说,他的药效,最多只能到今晚子时,所以我连夜赶回,请飞帅速去救他们。”

    “很好,太好了!其他两人呢?”

    “在那屋外。那老道士自己,也是身染重疾,奄奄一息。我怕出事,让成章和杨秀留在那里,为他们警卫。”

    阿飞道:“你身体如何?能带路么?”

    高杉道:“我没事,吃点东西,就行了。”

    阿飞立刻令人给他准备食水,然后招来鲁肃和徐庶,让他们二人随自己前去。

    一刻之后,由高杉引路,阿飞、鲁肃、徐庶三人率领几名医士和百余卫士,去找那茅屋。

    高杉非常记路,二十来里的距离,众人没用半个时辰就赶到了。

    绕山过溪,来到一片松林之前。

    阿飞心里毛毛的,现在他是一看见树林就起那群狼来,问道:“要过这林子么?”

    高杉到:“那茅屋便在松林之中。”

    阿飞点点头,去看徐庶。

    徐庶意,举目看了看,道:“林里没有什么奇异处,可以进去。”

    阿飞放心了,他是怕有高人以树布阵,所以专门让徐庶瞧瞧,既然没事,那就去吧。

    高杉引着路,很快来到那茅屋之前,果然正在松林正中的位置上。

    那茅屋似乎有两间,各有一门两窗,左边的门窗都紧紧关闭,右边那间的门和窗户却都开着。

    屋檐下站着二人,正是成章和杨秀,见阿飞等过来,急忙迎前施礼请安。

    阿飞看着那关闭的木门,道:“怎么样,他们都还好么?”

    成章道:“田都伯和荆队副都在外屋昏睡。适才左屋里那老道人醒了,嘱咐我等,室内简陋,不堪贵客,所以他的屋内,只能请飞帅一人进去。”

    徐庶和鲁肃都皱一皱眉。

    阿飞挥手,让医士赶紧进去给田烈和荆健医治,自己迈步走到左边的茅屋前,拱手道:“在下东海阿飞,求见仙长。”

    停顿了好一儿,屋中有人应道:“飞帅请进。”

    阿飞一愣。他自称东海阿飞,那是不愿让对方感觉他是以官位身份傲慢欺人,不到对方却如此豁达,直接叫他飞帅。

    “此门紧闭,敢问仙长如何进去?”

    “哦,飞帅眼前之门,并非真门,门在后面一侧。”

    阿飞仔细看了看,那门明明是真的,只不过没开而已,心:“你跟我打什么哑谜呢?”不过还是依照道士嘱咐,转到后面去,发现果然也有一扇小门,而且是开的。

    阿飞老实不客气,轻迈大步,走了进去。

    室内设施确实非常简陋,除了一张木床,几个木墩之外,别无他物。

    床上躺着一个道士,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看年纪已经不小了。

    那道士定定看着阿飞进来,微笑道:“近年来飞帅威名广播天下,贫道真是象不到,竟是如此平凡容易接近之人。”

    阿飞一呆,这老道怎么说话的?就算真是这样,你也不用一见面就说穿吧?

    “仙长说得不错。阿飞确是凡俗之辈,虚名欺世,如仙长这等光风霁月的高士,自然是不屑一顾的了。”

    那老道士呵呵而笑:“不卑不亢,飞帅养气之功非浅啊!”以目示意,让阿飞坐下。

    阿飞也就找个木墩,坐了下来。

    “仙长夸奖了。”

    老道士道:“你叫我仙长,果然不错,老道也真没几天活了。与飞帅此时相逢,正可谓有缘。”

    阿飞道:“我不信缘分之说。有缘无缘,端看自己的内心。有心即有缘,无心则自然无缘。”

    老道士道:“飞帅爽快,其中却大有深意,老道佩服。”

    阿飞道:“仙长已病入膏肓,若需阿飞效劳之处,尽管直言。”心:“你都这样了,别废话了,要我帮你就直说。”他现在的眼光,非是以前可比,看出老道士内伤很重,若不再加救治,性命不保。

    老道士叹了口气,忽然坐了起来。

    阿飞正欲站起,老道士道:“飞帅盛意,老道心领。不过命数如此,不必强求。请安坐。”

    阿飞又把屁股落实,看着对方。

    老道士又叹了口气:“老道真是失礼,还没跟飞帅通名。”

    阿飞道:“请教仙长怎么称呼?”

    老道士道:“老道张修。”

    阿飞点头:“张仙长。”

    老道士双目中神光忽然隐隐一闪,呵呵而笑:“老道自幼道于鹤鸣山,长大后又曾结党营众,纵横巴汉,老来看破世情,周游天下,一生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如飞帅如此内息深沉,淡定自若的官军大将。”

    阿飞心中一惊:“这老道不是平常人啊!嗯,张修?没听过,难道是别名?汉末三国里姓张的名人很多,张昭,张鲁,张绣,张飞,张郃,张辽,张机……还有好多。不过都不大对,后面这几个我都见过。张昭?不可能,那人是一大儒,决不可能去修道的。张鲁?倒是有点像,眼下正割据着巴郡和汉中呢,但是,他怎么也不可能跑到这儿来等死吧?”仔细了半天,也不起史书上有这么一号人物。

    张修微现失望之色:“老道本无名之人,飞帅记不起来,那也平常。”

    阿飞自觉尴尬,心:“我是一未来人,看过那么多三国的史料,比起这时代的任何人应该都更熟悉汉末三国史,却竟然不到这老道士是谁。真是笨啊!”

    “啊,张仙长,你如何受伤的?”

    张修道:“飞帅,别叫我仙长了,称我张修便是。老道生平,活人无数,却也杀人无数,以致被妖魔所伤,实难获得仙寿天福,得道成仙,更非可能。”

    “张老哥,我有什么地方能帮忙的么?”阿飞开始觉得有点不耐烦起来。

    张修眼前忽然一亮:“飞帅,你叫我什么?”

    阿飞脸一红,道:“啊,道长勿怪,阿飞失言!”心:“我可真不晓得叫你什么了。”

    张修道:“人本随心,道乃自然。呵呵,飞帅随心之言,反而帮了老道一个大忙。”

    阿飞迷糊地看着他。

    张修从怀中取出一本书,蓝皮白瓤的一薄本,开本大概在64到2之间。

    “老道有一书,名为《大道经》,欲传于飞帅,飞帅可愿受否?”

    阿飞受宠若惊,忙不迭道:“我不懂这个,道长还是自己留着,以后传给贵徒吧。”心:“这种汉代的手抄本,在我们那时代肯定算是独一无二的绝本,在这时代,我拿来做甚?跟你一样去修炼道法,白日飞仙啊?”

    张修一怔,似乎没到阿飞这么爽快地推辞。忍不住面露凄然之色:“老道的徒子徒孙,连徒曾孙,都让公祺给杀绝了,再没有了。”

    阿飞道:“啊?”心:“这公祺是谁?怎么这么狠啊,把人全家满门抄斩,连小根苗都拔光了?”

    张修道:“飞帅既不肯受,那也无妨,老道恐怕活不过今日,请飞帅代我将此书送于与道有缘之人,可以么?”

    “这个……”阿飞早看出张修离死不远,听他说得如此凄凉,不禁心中一软,“那好吧,此事阿飞答应道长。”随手接过那本手抄本,塞进自己怀里。

    张修大喜,道:“多谢飞帅!”又从床边取过一根九节竹杖和一柄短刀,递给阿飞。那竹杖长约三尺,通体碧绿。短刀则长不过一尺,绿皮鞘,外表倒很精致。

    “这根道杖,是我道护教之物,日后飞帅得遇有缘,可将此物与道卷一并传授于他。这柄刀,则是老道少年时偶然得到的玩物,送与飞帅,以为谢礼。”

    阿飞已经都接过来,才听他说要把短刀送给自己,忙道:“道长……”

    张修道:“得飞帅称我一声老哥,于心足矣!此刀于我道无用,拥之反足为祸,请飞帅勿辞。”

    阿飞道:“那……好吧。”看看那不到一尺长的小刀,心:“我现在,要什么刀没有啊,你这刀,大概可以削削水果。”谢了一声,将刀收起来。

    张修喘了口气,忽然又躺了下去,道:“飞帅,小风山妖气冲天,不宜前行。还望飞帅好自为之。”

    阿飞道:“妖气冲天?啊,这个问题,还请道长多指点。”

    张修躺在木床之上,闭紧双眼:“天机不可泄露,日后自见分晓。”

    阿飞心里暗骂一句:“老不死的,尽说些封建迷信的套话,故弄玄虚。”忽然起这人阳寿将尽,这么骂人老不死的似乎太过刻薄,忙咳嗽一声,道:“道长还有什么需用之物么?”

    张修闭着眼,道:“飞帅不必为老道担心,速速将贵属抬走,耽搁不得。”

    又一次被人拒于千里之外,阿飞就算再有同情心,也没那么厚脸皮,只好道:“如此,道长保重,阿飞告辞了。”了那竹杖,起身出门。

    转过来一看,田烈和荆健二人已经被抬到屋外,躺在地上,紧闭双眼,满脸灰败之色。随行医士正在为二人拔毒疗伤。

    鲁肃和徐庶早等得急了,见阿飞出来,一齐过来询问。

    阿飞道:“还是先把他们带回去治疗吧。”

    临来时,医士们已做好了两副担架,担架的四角绑在马下颈和马尾巴上,担架下沿,横贯着三根细铁棍,兜着伤者的下体,以免掉落下来。每两骑为一组,四匹马就够了。

    徐庶点点头,招来那四匹担架马,每两骑一组,卫士们小心翼翼地将田、荆二人抬上去,平平放好,高杉、成章、杨秀等在旁守护。

    然后众人上马,打道回营。

    因为有伤,大家都压着速度,骑着马慢慢踱,阿飞就和徐庶、鲁肃慢慢聊那老道士。徐庶听阿飞说完屋里经历,面现讶色,不过只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走了一里多路,阿飞偶然一回头,忽然发现,后面那茅屋的地方,冒出一股股的黑烟。

    “啊,这是怎么回事?”

    徐庶等都回头观看,鲁肃道:“那小屋似乎起火了。”

    “起火?”阿飞急了,“我们赶快回去救火吧?”

    徐庶道:“飞帅,不用了。那老道士昔日也非平常之人,他身患绝症,痛苦万分,只不过一直未能找到传承之人,现在既然已经向飞帅尽托后事,自然不用再眷恋这红尘凡世了。”

    “啊呀,也不用对自己这么狠吧?”阿飞暗暗心惊,“元直,你知道他来历?”

    徐庶点头:“是,我猜到一些。不过,我亦所知不多见,眼下说之无益。”

    阿飞转转眼珠,点了点头。

    ※※※

    很久没有夜深人静看电视了,昨夜还是看完了开幕式,不错,迎宾美美们都很辛苦。

    平日上班时也很少这么早就醒,今天真是被兴奋催的,干脆更了。

    有朋友抱怨有些看不懂,这个……我肯定不是冒充的,不然起点也不可能信我,内容方面,可能需要认真读一读,毕竟,建安五到十三年之间,历史上河北也是重点,却从来不是我们阅读的重点。

    然后,再略等一等,我把背景再仔细说说。

    ※※※

九、李典的异议

    回到大营,医士们把田、荆二人放下,急忙抢救,不。

    阿飞、徐庶、鲁肃等回到中军大帐,发现李典、乐进、夏侯霸三将都已到了。

    乐进和夏侯霸神情都有些郁闷急躁,李典却脸色平静如常,阿飞暗:“奇怪,李典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

    按道说,这三将都是非常希望能攻克汉昌城,活捉袁尚的主战派,现在发生这么大的狼群事件,肯定对捉袁大计颇有影响。

    “他在些什么?”

    阿飞把昨夜和今早自己的遭遇,有选择的和众人说了一遍,其实大部分都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只有自己那道士张修的面,心里总感觉有些别扭怪异,干脆就一字不了。

    征求众将意见,乐进道:“飞帅,现在我军该如何进行,俺是说不好了。可是……可是……嗨!”

    夏侯霸道:“是啊,出现这种情况,谁都难以到。飞帅,您看是不是可以让末将率领一哨人马,先行出发前去那山林中探查一番,若那狼群已散,我们还是继续进攻,若……”

    他还没说完,李典已截道:“若你又遇上狼群,出点意外,飞帅回去,如何向夏侯将军和阿樱夫人交代?”

    夏侯霸张口结舌。阿飞也暗暗心奇,问道:“曼成,依你之见,该如何?”

    李典道:“依我之见,狼群对我军威胁极大,而且又伏在我军必经之路上。我军目前已无可能实施攻击汉昌城的计划,所以,应该放弃原定方案,立刻撤军邺城。”

    他说话斩钉截铁,显然早已思量完成,胸有成竹。

    乐进和夏侯霸都是诧异地盯着他。徐庶和鲁肃均:“奇怪啊!”

    阿飞经过昨晚与鲁肃、徐庶二人一番畅谈之后,对擒捉袁尚也已不是很感兴趣了,听李典如此说,自然赞同,但又不冷了乐进和夏侯霸俩人的心,权衡一儿,拔出一根令箭,道:“这样吧,谦和仲权引三千军先行,多备火把、火箭之属,一有不对,立刻放火烧林,将那狼群烧死丫的。”

    乐进和夏侯霸脸上顿时喜笑颜开,立刻站起,便要接令。

    李典呼地站起来,大声道:“飞帅,此令万不可发。”

    阿飞一迟疑,把手收回来。乐进大怒,转身喝道:“曼成,你干什么?飞帅之令,你也敢拦?”

    李典道:“谦,我实有预感,汉昌城,我们恐怕是去不了了。”

    乐进简直快被他气疯了,他二人虽然门第不同,但近两年来一直搭档联手,互相补充,十分相得。但现在李典的话,乐进却一句也听不懂。

    夏侯霸问道:“李将军,莫非是主公有密令过来?”

    李典、乐进虽在阿飞治下,为其佐将,但各率许多军马,却也有直接与曹操对话的权利,实际上算是本次联军变相的护军角色,所以夏侯霸有此一问。

    李典见阿飞如电一般的目光扫射过来,知道自己若不说清楚,别说乐进、夏侯霸心中生隙,亦势必启阿飞之疑。

    李典内心之中,一直对阿飞有一股佩服和惧怕混合的法。阿飞为人谦和,作风民主,指挥战斗更是出色,与李典以前合作过的夏侯渊、曹仁、曹洪等大将均不相同,相比之下,他更喜欢阿飞做自己的主将。但他总感觉,阿飞的身上,似乎被一团隐隐约约的雾气遮住,令他无论如何也看识不穿,看不透。

    这感觉令他很不舒服,却无法摆脱。

    他看着帐内众将,苦笑半晌,终于道:“诸位今日勿行,且候半日,如何?我料日落之前,必有变故。”

    他自知此言难为众人接受,遂将求救的目光转向鲁肃。

    鲁肃为飞之营执法司马,是阿飞直属部下的头号将领,平日与李典互相敬慕,二人私交甚好。

    鲁肃沉吟一下,道:“李将军向有高见,言必有因,我素相知。飞帅,我欲与李将军单独相谈片刻,可以么?”

    阿飞点点头。

    鲁肃起身,拉李典出帐,道:“曼成,你可是有什么话,不能对大家公开说么?”

    李典被他这么拉出来,甚感不妥,但知鲁肃性情,也不能怪他,只得道:“子敬,我实话告诉你吧,昨晚我得到许昌的消息,张绣和许禇两位将军的族人,正在收拾家私,准备搬家。”

    鲁肃一呆:“搬家?他们要搬到哪里去?”

    李典道:“唉,你也是我辈中人,难道就不到,那肯定是搬去邺城啊!”

    鲁肃忽然醒悟:“不错,定是如此。”

    李典叹道:“我急于返回邺城,向主公进言。但……这些话,我又不能与谦和飞帅讲。”

    鲁肃点头。

    和阿飞、乐进这些以个人身份出来奋斗的将领不同,他以前亦是淮南大族的宗主,与李典、张绣、许禇等在家族中的地位差不多,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明白了,李典这么着急返回,是希望抢在诸将之前向曹操表态,以取得家族在曹操集团中的有利地位。

    他心中暗:“形势已很明确,曹操决意要把许都的豪门巨族,全都搬迁到邺城去。为什么要搬呢?也很明显,曹操心中,有自己的算盘,他是看中邺城的地势和风土了。嘿嘿!”暗暗冷笑两声,这情况早在自己料中。

    “曼成,你的心情我很解,但你如何确定,丞相再发敕令,招我等返邺呢?”

    李典无奈,只得说出最后的实话。他看看左近,低声道:“我昨晚同时得知,主公已决定,将在本月二十日举行一次巨型授勋封爵仪式,陛下的钦使,代尚书令荀军师已连夜出发赶赴邺城,现在,主公正分头紧急招回本次战役中的立功将领。”

    鲁肃暗暗惊讶,李典身在千里之外,耳目竟能直达首府,真是没到。不过一,李氏身为曹家集团内的第一大族,拥众一万三千余口,有此能力,也不足为奇。

    鲁肃点点头:“原来如此。”

    李典压低声音道:“子敬,这封爵的消息,你万勿告知他人,我虽毫无他意,然若为奸小获知,必出事端。”

    鲁肃明白,李典是怕曹操因此生疑,点一点头,道:“曼成放心,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岂能置你于险地。但是,若不分说,飞帅与谦他们如何释疑啊?”

    李典道:“是啊,我就是因此为难,才来求助于你。”

    鲁肃笑笑,在他耳旁嘀咕几句。

    李典一怔:“这样行么?”

    鲁肃道:“只有如此,才能说服众将。”

    李典摇头:“唉,好吧。”

    回到帐内,乐进正急得左右转圈,见鲁肃一人进来,急忙上来问:“曼成都跟你说了什么?他人呢?”

    鲁肃笑了一下,不去他,走到阿飞身后,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两句:“飞兄就说且待曼成回来,再议。”

    阿飞不明所以,点点头:“好,大家且安坐。等曼成回来,再细议此事。谦,你别转了,把我头都转昏了。”

    夏侯霸道:“是啊,乐叔,先坐下来歇歇。”

    乐进嗨的一声,一屁股坐下来。

    阿飞不明白李典都跟鲁肃说了些什么,不过反正迟些自己都知道,便转转眼珠,决定岔个话题,分散大家的注意力。

    了半天,没出什么好由头,随手在怀里一摸,却摸到那柄短刀。顿时有了主意,伸手出来,扬起刀,道:“大家来看。”

    众人一齐向他看去。

    “你们猜猜,我手上这柄刀,是以何种材料打造而成?猜到者,赏钱一贯。你们就坐在原位,传看此刀,但不许拔出刃来看,否则算输。”

    大家顿时来了精神。赏钱没人放在心上,不过闷来找乐,却是人人都愿意的。

    乐进笑道:“飞帅,这么小的刀子,是为小菲儿打制的么?”

    夏侯霸笑道:“飞帅不要告诉乐叔,他套话呢。”

    乐进瞪夏侯霸一眼:“俺有那么赖皮么?”向阿飞道:“飞帅,俺先看。”

    阿飞随手把刀扔给了他。乐进把那刀颠来倒去细查半天,摇一摇头:“俺看不出来,嗯,俺猜是金子打的。”

    夏侯霸道:“乐叔,飞帅平日都把主公的赏金分给立功的诸将了,他可没那么多金子,打这么一把刀。”

    乐进生气道:“给小菲儿打东西,当然要用最好的材料。飞帅要没金子,俺愿意贡献二十斤。”

    夏侯霸抢着说道:“我就代小菲儿谢谢乐叔了。”

    阿飞笑道:“怎么能让谦破费呢……”

    乐进连连摇手:“小菲儿那孩子,俺看着就喜欢。要不是早许了冲儿公子,俺还替我家琳儿求飞帅一求呢!一些金子,值得什么。”

    夏侯霸道:“呵呵,听说乐叔人生有四大目标,叫做打仗挣钱,养儿娶媳。娶媳该是头等大事,前三者不都是为最后娶媳妇做的准备嘛?哈哈,小侄看哪,不如等飞帅再得千金,乐叔你就着一千斤金子上门求亲,我飞帅一定同意的。”

    乐进伸手欲打:“好你个仲权,俺家把底子都全翻出来,也不够一百斤,你要俺到哪里去找那么多金子?”

    夏侯霸道:“那乐叔就趁现在赶紧多立功,多受赏,多些封户,多存些金子啊!反正飞帅第二个女儿现在还没生出来。”

    乐进皱起眉,果然用心起来。

    阿飞见情况不对,这么一绕,不又起来要捉袁尚的事了么?嗔怪地看夏侯霸一眼:“仲权,跑题了!谦已猜过,该你了。”

    夏侯霸挠挠头,接过短刀,道:“这口刀拿在手里非常轻,应该不是金或铁制。刀鞘很是奇特艳丽,要配得上这刀鞘,除非是玉……又或者是银制?”

    乐进不满道:“你别左右乱晃耍滑,好好猜。”

    “啊,好罢,我猜是银刀。”

    把刀递给徐庶。徐庶皱眉了半天,摇摇头,又把刀给鲁肃。

    鲁肃心知阿飞用意,故意猜了许久,最后道:“我听说七宝刀亦是身不满尺,以西方五金之精打制,其身轻如浮木,但锋刃极锐,摧金断玉。莫非便是此物?”

    “哦?”众人一齐惊哦一声。

    阿飞明知道鲁肃在胡扯,笑着摇头:“七宝刀自董卓死后便下落不明,我哪里有那么好的运气?”心中却一阵疑惑:“是啊,这是什么刀?”

    受了道士张修三件东西,竹杖和经书一路上都拿出来观摩过,惟有这口刀因为太短,藏在怀里给忘了,所以阿飞其实也不清楚,此刀到底以何物打造。

    鲁肃将那短刀还给阿飞。

    乐进道:“飞帅,那我们到底谁猜对了?”

    阿飞左手握住刀鞘,微笑道:“实话告诉诸位……”他嘴里一边缓缓说话,右手一边疾快地拔出刃来,打算自己先看一看,再决定谁的猜测靠谱。

    一刃在手,无光无焰。

    满帐的人,都呆住了。

    半晌,乐进跳了起来,乐不可支:“飞帅,你……你……你竟然……”

    夏侯霸张口结舌:“怎么这样?”

    鲁肃懊恼地一拍手:“啊,我就差一点。飞帅,应该算我赢了吧?”

    阿飞苦笑。

    乐进道:“子敬,怎么能算你赢?明明你也没猜对。你说它是七宝刀,哪里对了?”

    鲁肃辩道:“我说其身轻如浮木……”

    乐进道:“可是你并没有说,它就是木刀啊!”

    夏侯霸道:“还是我猜得接近,给小菲玩的,当然不能是真刀,银刀和木刀,也差不多少。”

    众人吵闹不休,欢声不断。

    阿飞瞧瞧徐庶,心:“恐怕只有元直才早已猜到,那刀身乃是木制。”

    正闹间,韩东匆匆从外面进来,低头施礼。

    阿飞忙收起短刀,问道:“什么事?”

    韩东抬起头,说话之前,先看一眼帐内。

    这也太吵了。

    众人都是急急住嘴,暗暗惭愧。均自己身为大将,居然在中军帐内打闹,被这小头目瞧在眼里,实在难看。

    韩东转头回来,禀道:“飞帅,适才前方传回消息,说袁尚听说我军将至,已弃城而逃,只留下夏珍和留志二将镇守汉昌城。”

    帐中诸人都是一惊:“什么?”

    乐进直接从座上蹦了起来:“啊,我的金子!”

    夏侯霸道:“韩队长,那袁尚向哪里逃了?”

    “向东北方向逃窜而去。”

    “东北?”

    鲁肃道:“向东北而去,应是投奔故安(今河北省易县东南)的袁熙了。”

    韩东道:“是,是,属下等也是如此判断的。”看鲁肃一眼。

    帐中热闹气氛一变,忽见萧条。

    徐庶道:“袁尚已逃,再攻汉昌,似已无必要。”

    阿飞皱起眉,了一儿,道:“既然如此,我看,我们还是立即撤军,返回邺城吧?”

    乐进和夏侯霸都泄了气,道:“一切但凭飞帅作主。”

    ※※※

    自小爱体育,看奥运已成习惯,后来又加上看NBA的恶习。

    即使再忙的时候,也抽时间看看。我国花了很多钱升总体实力,昨天还是见到了一些效果。

    不过,少年英雄庞伟射金固然欣喜,谭宗亮再度失手真是非常遗憾,四届了,总是这么边缘,甚至决赛都进不去,实在不解。

    这一届,大概又是一代新人换旧人的故事。

    ※※※

十、封爵我为首(1)

    建安九年九月十八日黄昏,阿飞率军返回邺城(今河北省临漳县西南邺镇东)。

    邺城是著名古都,由春秋时五霸之首的齐桓公修筑而成。战国时魏侯以此城为都,著名的西门豹、史起等曾先后在这里引漳水灌溉农田。西汉以后,一直是魏郡的治所。

    六月,曹军趁袁尚与其兄袁谭在平原城下互相攻轧之际,数路军马大集邺城之下,连日猛攻。袁守军主将审配百计抵御,固守待援。八月初,袁尚听说邺城危急,率兵万余急忙还救。袁尚性躁而胆怯,不敢走大道,沿西山小路疾进。结果在距邺十七里的滏水(今河北磁县滏阳河)被曹将阿飞、张郃等伏击,大败而逃,丢弃全部辎重。阿飞从中清出印绶、节钺和袁尚的衣物,返回邺下,使降兵高举着进入邺城。守军眼见援军覆没,斗志彻底瓦解,虽有审配督战,也无大用。阿飞当夜暗入东城,说服了守将,审配的侄子审荣,令其献东门而降。曹军由此蜂拥而入,终于攻破了这座坚固的巨城。

    阿飞立下首功之后第二日,便受曹操差遣,督李典、乐进二将,各率本部人马,追击袁尚。几次接触战,生俘袁军主簿李孚,袁将马延、张恺临阵投降。袁军于是溃散,袁尚只得逃奔中山国。

    看着前方的巍巍高城,阿飞心:“此次回来,就不用走了吧?”

    是如此,但这个打算,却只能放在心里。

    离邺城五里处,阿飞军扎好营垒。

    夏侯霸牵着马过来,道:“飞帅,请随我一起入城吧?”

    阿飞道:“仲权是否先去禀报一声,我等在此等候丞相召见为好?”

    夏侯霸笑道:“不用。主公早就说过,飞帅一回,不论何时,都要立刻前去见他。”

    阿飞道:“乐、李二将军正在立营,要等他们么?”

    夏侯霸道:“不必,我已跟他们说了,要他们明天一早,再去拜见主公。”

    阿飞嗯一声,看看他,然后点头:“子敬,元直,好生守护大营。”

    身后的鲁肃和徐庶施礼受命。

    阿飞跨马,和夏侯霸一起,急奔邺城而去。

    路上,夏侯霸道:“飞哥此次建立大功,父亲面上,大有荣耀,便是小弟,在曹休、曹真那帮家伙面前,亦能挺胸傲行,沾光挂彩不少呢。”

    阿飞笑道:“是么?可是我每次去见岳父岳母大人,都是战战兢兢的,话也不敢多说,饭也不敢多吃。”

    夏侯霸说:“父亲为将自律,寡言少语。而且他和飞哥你都是以军营为家,戎马难休的大将,见面的机太少了。以后处多了,飞哥就知道,其实父亲为人是非常爽朗和蔼的。我母亲则素不喜虚言饰语。不过,小弟在家时,数次见父亲大人向母亲起飞帅,每次二老都是眉开眼笑,得意非常。如今我军谁不知道,后将军家的飞帅才是咱们四大将族最出色的将领?”

    曹家有四大将,便是镇西将军夏侯惇、前将军曹仁、后将军夏侯渊以及定国将军曹洪,这四个是曹操最信任的亲族将领,自曹操起兵以来,四将追随于鞍前马后,均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官爵为诸将之首,平日所受封赏亦是最多。四将各有不少儿女亲友,从弟从子之类,多在军中效力,十年来繁衍生息,人丁日旺,所以渐渐的就有“四大将族”之说。

    阿飞道:“我说二舅哥,现在就咱俩,也没别人,你就不用这么大拍马屁吧?”

    阿樱的哥哥弟弟很多,她母亲大概有宜男之相,一共生下六个儿子,就她一个女儿。夏侯霸排行第二,所以阿飞称他二舅哥。

    夏侯霸道:“主公如今对飞哥,亦是另眼相看。象这次回军,主公在小弟临走前就特别叮嘱说,要先单独见飞哥。”

    阿飞恍悟,原来夏侯霸不肯通知李、乐二将,乃是曹操亲自嘱咐。

    将近城池,夏侯霸跃马直奔西边。

    阿飞叫道:“兄弟,走错了吧?”

    夏侯霸道:“飞哥,没错啊,主公交代,请飞帅从西门而入。”

    阿飞一愣,追问一句:“是金明门么?”

    夏侯霸道:“正是。”

    阿飞一皱眉。

    为了攻克邺城,他曾仔细研究过这座城的建筑情况,心:“我去见曹操,应该从南城广阳门进去最为直接方便,怎么要绕到西边的金明门去?”

    邺城是座矩形城,东西长十二里,南北长十里。全城共开七门,南城门由西往东有:凤阳门、中阳门、广阳门三座。北城开二门:西为厩门,东为广德门。东城开一门为建春门,西城也开一门曰金明门。

    邺城的官署府衙,包括袁绍的大将军兼冀州牧府,都集中在城南方。从广阳门进去,走不多远就到了。曹操入城以后,就把办公地点设在冀州牧府中,处军政要务。

    难道过了这么个把月,情况就变了?曹操把冀州牧府搬西城去了?

    夏侯霸笑道:“飞哥,这个啊,因为主公现在自己住的地方,在西城地区。”

    阿飞道:“丞相说过,无论我什么时候回来,都去私府见他么?”

    夏侯霸道:“就是如此说的。啊,飞哥不必疑虑,小弟看主公只不过因飞哥谊属至亲,所以特意要在宅内相见,以叙亲情罢了。”

    阿飞哦了一声,道:“如此请仲权引路。”

    不一刻便来到金明门,守门的竟然是许禇。

    阿飞吃了一惊:“许大哥,怎么是你?”

    要知道许禇现在官拜武卫将军,是曹操的心腹大将,怎么也轮不到他守大门啊!

    问起来,才知道,邺城如今七门都是戒备森严,为守的门将,都换了护卫队中的高手将领,最小也是都尉。金明门因为靠近曹操的私宅,所以特别由许禇亲自率挂帅把守,许禇虽不专职守门,但傍晚和拂晓这两个时间段,一般都过来查看守卫的情况。

    许禇偷偷道:“荀军师下午刚刚到达,据说中途出了点事,被人趁夜偷袭,死了三个随行的护卫,荀军师也受了轻伤。”

    阿飞和夏侯霸都是大为震惊,难怪曹操如此紧张。

    许禇口中的荀军师,就是代尚书令荀彧。他虽然在许都任职,好几年未在军营里了,但毕竟还兼任着中军师一职,所以许禇还是习惯称他荀军师。

    阿飞已得鲁肃密报,非常清楚荀彧这次来到邺城的任务,暗:“谁这么大胆,竟然敢袭击献帝的钦差特使?”

    许禇道:“主公也知道飞兄弟这几天就到,所以特别令我,见到飞帅,便亲自护送到主公宅上,夏侯大人,你可以回营休息去了。”

    夏侯霸道:“这……小将也是奉主公之命……”

    许禇道:“是啊,遇到我,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下面的事,交给我就行了。”

    夏侯霸心不甘情不愿,看看阿飞。阿飞心:“看来城中情况确实非常紧张。”

    许禇昔日乃大族之主,行事一向谨慎,很少无故得罪人。夏侯霸自己虽然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将,可是他是夏侯渊的儿子,又是阿飞的舅子,若在平日,许禇决不至于在阿飞面前跟夏侯霸摆这个谱,霸这点权。

    “仲权,你且先回营歇息,若有其他事情,我去叫你。”

    夏侯霸勉强答应:“是,那么末将告辞。”横了许禇一眼,拨马而去。

    许禇也不,带着十余名手下,和我一起前往曹府。

    路上,许禇还直埋怨:“飞兄弟啊,你也忒大意了,入城也不带几名卫士,虽说你武艺高强,可是万一出点意外,我怎么跟主公交差啊?”

    阿飞道:“不是吧,在咱们自己的城里……”

    许禇道:“那也得加小心,你忘了,许都咱们呆了那么多年,去年还闹兵变呢。这邺城,咱们才不过进来一个多月啊!”

    阿飞道:“是,是,许大哥说的是。”

    很快,来到一座巨府门前,阿飞抬头一看,门匾上果然一个大大的“曹”字。

    门前守卫的军校都是许禇的直属部下,许禇亦不让他们进去禀报,自行拉着阿飞,就进入内宅,道:“主公说了,飞帅来,不需通报,他要和你单独面。”

    刚进二道门,曹操已闻讯出来相迎:“哈哈,飞卿果然守时。”

    阿飞急忙施礼:“见过丞相。”

    曹操拉住他手,道:“嗯,飞卿一路辛苦了。我原来还担心你要捉袁尚,也许赶不回来。”

    阿飞道:“阿飞惭愧,未能活擒袁尚,献俘丞相马前。”

    曹操哈哈大笑,道:“袁尚区区小儿,何足挂齿?邺城之战,飞卿已立下数桩大功,擒袁的功劳,不妨让给别的将士罢了。”拉着阿飞,进入内室。

    阿飞进来一看,室内几上,已摆好十余道凉菜热菜,另外还有两壶好酒,心中大为奇怪。曹操一向节俭之极,自己规定,每日饮食,只允许一餐有肉。却怎么给自己准备这么多好菜?

    曹操笑道:“飞卿不须感动,此等酒菜,并非为你准备。而是即将装入食盒,送去馆驿,慰问若的。”

    阿飞也笑了:“阿飞明白。我原区区破邺微功,何劳丞相如此厚待呢?”

    曹操放声大笑。一挥手,众侍者急急进来,将酒菜装进早已准备好的大食盒中,抬了出去。

    “飞卿大功,小小酒食,岂能相犒?”

    曹操一转身,忽然走出内室,向侧门走去。

    阿飞糊里糊涂跟着,等进入那门才发现,这居然是个巨大的校军场。

    场上燃起无数火把,照如白昼。场地中心,树起了几根箭靶。

    阿飞知道曹操一向有在私宅中修建校军场的爱好,自己在许都的司隶府,原来是为曹操准备的,里面也有这么一个,不过这个校军场,规模大了不少。

    许禇献上几囊弓箭,曹操自取一张弓,一支箭,让阿飞也取一副。

    阿飞不明所以,便也拿了一张弓,一支箭。

    许禇自行退后。

    曹操走前几步,举起弓,搭上箭,瞄准一番。

    他面前,有六个靶位。

    曹操瞄了一儿,忽然放下,回头问道:“飞卿,依你看,本相该射哪座靶呢?”

    阿飞看了看,感觉左数第三靶正对曹操,应该比较好射,道:“第三。”

    曹操道:“哦?仲康,去取过靶来,让我看看。”

    许禇应声而去,迅速抢身过去,取了那箭靶过来。

    阿飞这才看到,那箭靶的草堆外面,居然套上了白布,布上竟然还写有字迹,顿时一呆,心:“曹操这玩什么把戏?”

    曹操看了一眼,道:“飞卿,你自己来看。”

    阿飞走近几步,定睛一瞧,箭靶上所书,竟是“乌桓”二字。

    曹操哈哈而笑,道:“飞卿劝我下步当先征乌桓,正合我意。”

    许禇身法如电,迅速又把箭靶放回原处。

    阿飞心:“这也算啊?”道:“啊,丞相,阿飞其实不知此数靶有如此含意,乃是随便漫言,窃不敢以此妄论而误军国大事。”

    曹操笑道:“不知而暗合,岂非天意?飞卿本天赐曹某,其言定然合于天意。”张弓一箭,将那箭靶射穿。

    许禇又献上一支箭。

    曹操又举起弓,斜着眼道:“飞卿,这第二箭,当射何靶?”

    阿飞挠挠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曹操回头,看阿飞苦着脸,不禁笑道:“那好罢,我便将剩余的箭靶之名,全都告知飞卿。由左至右,分别是马腾、刘璋、孙权、刘表。”

    阿飞数了数,道:“还余一靶?”

    曹操道:“是啊,尚余一靶,我一时茫然,不知该书何人,飞卿试为我决断,如何?”

    阿飞心中一凛,了,道:“南皮袁谭?”

    曹操摇头:“三袁皆是吾将以祭天之物,不足为靶。”

    “新野刘备?”

    曹操一怔,随手一箭飞出,将右手第二张靶射得剧晃不已。

    那是标名为“刘表”的箭靶。

    “飞卿你看,你又为我决定了一道难题。刘表之皮若不存,刘备其毛将安附焉?”

    连刘备都不看在眼里,那……

    阿飞双耳忽然一动,不由自主转头探查。

    许禇见他神色忽异,目光满是惊凛,吃了一惊:“飞帅,怎么了?”

    阿飞低声道:“似有人窥视。”

    曹操瞥看阿飞一眼,立刻吩咐道:“仲康,退下查看,这校场周围,我不希望有其他任何人在。”

    许禇道:“遵命。”狐疑地看看阿飞,转身从侧门出去,跃上边墙,闪开身法,如一道黑光,瞬时游遍全场。

    曹操随手扔下手里的弓,笑着看向阿飞:“本相现在手中,既无弓,亦无箭。飞卿,你可愿为我射穿这第六张靶?”

    阿飞毫不迟疑,立刻张弓一箭,将那第六靶穿心而透。

    曹操道:“飞卿,你随我来。”迈步向场地中心走去。

    阿飞在后面跟着。

    曹操在那几张箭靶前停下来,仔细观察。

    “飞卿,你这一箭,射得可谓狠矣!透靶之时,箭头上的劲气已震碎了靶中的全部茅草。”伸指轻轻一弹,草烬四散,箭靶外裹的白布顿时瘪了下去,挂在木制的靶杆上。

    阿飞淡淡道:“本为无用腐草,尽碎又有何妨?”

    曹操目泛异彩,喃喃重复了一句:“本为无用腐草,尽碎又有何妨?”轻轻拈一把那白布,指弹两下,嘿然道:“草瓤已失,这遮羞之布,却又要来何用?”

    阿飞道:“既然无用,何不丢弃?”随手一扯,将那空荡荡的白布,全都撕了下来。

    扬手一掷,内力振处,白布已然腾空而起,就在半升半浮的状态下,迅速解体破碎,尽数随风散乱飞去。

    曹操微一错愕。

    阿飞急忙跪倒,低头道:“阿飞性子直野,冒犯失礼,请丞相责罚。”

    黑夜中,曹操扬头,看着那天空中的碎布片,明显地吸了口长气。

    过了好一儿,他脸色一沉,叹了口气,摆摆手,轻声道:“飞卿,我不怪你。此世之间,惟有你是曹某惟一真正的知己。”

    ※※※

    昨日大畅,新锐冲击果然一大波接一大波,两大波,哈哈。

    男篮也很有点斗气,打得很不错,姚明的三分真是奇幻呀!

    男足知道不赢,没看,结果果然输了俩……集体球类第一个打道回府的。

    只能看女足了……

    ※※※

十一、封爵我为首(2)

    阿飞心知自己一番举动言词,已打动了曹操的内心世界,他才感慨之下,说出这么明显的大逆不道之言。

    下面的话全都不必再言了。

    正在这时,忽听不远处许禇喝道:“什么人?”

    阿飞大吃一惊,听许禇的声音,似乎是正对自己二人的方向。急忙站起身,挺身将曹操挡在身后,叫道:“仲康,发现什么?”

    许禇奔了过来,道:“我好象见这边有什么影子一晃而过,所以赶过来看看。”

    阿飞看了一下,周围都是巨大的火把,附近的火光下若有暗藏的人闪过,影子应该很明显。

    许禇四下张望,显然也很奇怪。他是追踪的高手,一眼看去,却没有发现一点可疑之处,不禁奇怪:“难道是我眼花了?”

    曹操道:“仲康,你再多带点人,到附近好好查查,有飞帅在此,我没事。”

    许禇看看阿飞:“飞帅,小心主公。”

    阿飞道:“放心,但有阿飞一口气在,决不容任何人伤着丞相。”

    许禇点点头,径而奔去。

    阿飞和曹操对视一眼,俩人都是久历风险,胆大妄为之辈,虽警兆迭现,也没太放在心上,便随意在场内行走闲聊。

    不知不觉,二人走回原来射靶的地方。

    阿飞眼角一扫,忽然发现一道细小的黑影在地上一掠而去。急转头时,却已不见了影子,暗暗心惊:“什么人,轻功竟如此了得?”侧耳倾听动静。

    曹操武功远逊于阿飞,却镇定非常,道:“飞卿,不如我们进书房再谈?”

    阿飞看看曹操,扫一眼周围环境,道:“那当然好。”执弓跟着曹操慢慢向门走去。

    蓦的,阿飞一歪脚,身体向右边倾倒,右腿一弯,肌肉已尽数绷紧,顺势在地上的箭囊里挑起一支箭,快速搭上弓,嗖的一箭飞出。

    这是他心中早已预演数遍的标准动作,察觉敌人果然中计,立刻执行。

    黑暗中“啊”一声惨叫响起,声音甚轻。

    阿飞面色一变,急凝神去看,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纯以听觉听出一些细微的响动,却没到随手一箭过去,便能伤了对方。

    曹操回头微笑道:“飞卿好箭术!”

    阿飞逊谢两句,游目四顾,心:“真奇怪,这人呢?只听到人叫,没见着人毛。”恐曹操有失,不敢离开左右,口中只大喝道:“何人?出来!”

    许禇等一大票护卫听到阿飞的叫声,急忙从远处奔过来,手舞刀剑,准备着杀敌护主。

    但在众人的视野中,没有发现任何敌人或任何可以**的地方。

    阿飞右手一指那人中箭的地方。许禇意,按住大刀,小心走过去,发现了地上的那支箭。蹲下身仔细一看,地上零零星星,有几处似乎湿湿的,用指头粘起一看,是血!

    许禇站起身,叫道:“刺客已经受伤!飞帅继续保护主公,其他人随我分头去找,相府戒严!”

    众护卫或三或五一拨拨圆形扩散开去,以许禇为首,搜查校军场的里里外外。阿飞保护着曹操退出校军场,退回内书房。

    到了这里,曹操就比较放心了,洒然坐下,道:“飞卿,若非你箭法如神,本相今晚就危险了!”

    阿飞道:“多亏丞相与阿飞配合默契,否则也不能杀伤那刺客。丞相上应九天星辰,有诸神护佑,即使没有阿飞在,亦无所惧怕。”

    曹操呵呵大笑:“不错,与飞卿小小应和,真是心中大快!本相向来有功必赏,有过必罚。飞卿你说,要什么赏?”

    阿飞了,低头去看手里的弓,真是张好弓!

    曹操看出他意思,笑道:“这个么,哈哈,此等雕弓乃邺库府藏珍品,只有数张,飞卿若不怕主簿聒噪,尽可取去。”

    阿飞一听,啊一声,立刻把手里的弓丢回囊里,放在地上。

    他可不忍受司马朗的大嗓门天天在耳边吵闹。

    曹操大笑:“原来卿也怕司马朗之嘴啊!”

    次日一早,阿飞尚未起床,已收到曹操命人送来的礼物。

    一张弓,一壶箭,一个食盒。

    阿飞拜领之后,那使者道:“丞相今日午时大宴武,请飞帅洗漱之后,先去一叙。”看阿飞不解的样子,又加了一句:“是曹大公子听说飞帅回来,请求丞相一见,丞相已经同意,并请荀彧军师、程昱将军为陪。”

    阿飞道:“哦,大公子也到邺城了么?”

    使者道:“正是,昨日随荀军师同至。”

    阿飞点点头,又问:“昨夜刺客之事,可曾捕获?”

    使者道:“小人未闻有捉住刺客的消息。”

    阿飞道:“有劳贵使。”

    那使者走了。

    阿飞慢慢坐下来,抚摸那张宝雕强弓,正沉思间,夏侯霸推门进来:“飞哥!”

    他俩因为在邺并无居处,又不便再回军营,所以都宿在冀州牧府旁边的馆驿之中,暂住一晚。

    阿飞见他只穿着睡衣,醉熏熏的,显然昨夜又喝了酒,道:“兄弟,昨晚睡得好么?”

    夏侯霸道:“挺不错,曹真那小子陪着我睡呢,我们俩聊了一夜,都在说明日的封爵之。”一歪身坐了下来,打开食盒,叫道:“啊,主公竟然赐了六道菜,还有两个带肉的呢!”取箸便食。

    阿飞道:“哦,曹真也回来了?”

    夏侯霸道:“是啊,除了曹休跟着洪叔征战,尚未回来之外,其他夏侯、曹氏两门的主要将领,全都到齐了。”看看阿飞:“包括飞哥你的岳翁大人,嘿嘿,不过他老人家这两天忙得很,所以才暂时不见飞哥。”

    阿飞啐他一口:“我岳翁不就是你爹?”又道:“看来明日的封爵之,很热闹啊!”

    夏侯霸道:“谁说不是呢。不过曹真说,明日最风光的,就是飞哥你,据说要封你做镇东将军。”脸上满是艳羡骄傲之色。

    大汉的军衔,四镇将军属于第二品,乃是正名将军。目前,曹家军中,只有夏侯惇占据其中一席:镇西将军。镇南将军是荆州牧刘表,镇北将军则封给了今年刚刚归附朝廷的黑山军大首领张燕。

    按照东西南北的顺位,也就是说,这次封爵之后,阿飞将力压天下武将,成为大汉军第一位的大将。

    阿飞大吃一惊:“什么?”

    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本来若能捉住袁尚,升职还有道。现在眼睁睁看着袁尚遁去,自己凭什么这么坐火箭上去?

    阿飞心:“夏侯惇是曹营第一将,他所处的地位,有一种旗帜的代表作用,那也就罢了。其他二镇将军,都是独霸一方,拥兵十余万的大军阀,我自己,有什么可与他们三人相并论的呢?”

    夏侯霸见阿飞发呆,呵呵大笑:“小弟昨天说,只有我后将军家的飞帅,才是我四大将族的第一大将。看来以后要改为:只有我后将军家的飞帅,才是我大汉禁军的第一大将。”

    阿飞道:“兄弟,休得胡言!”

    这时,忽听隔壁有人冷哼了一声:“好大的口气!”

    夏侯霸叫道:“隔壁是哪个王八蛋冒水气?”

    隔壁有人在相劝发话那人,另一人笑道:“夏侯大人勿恼,公明昨晚喝多了些。”

    阿飞听出来了,说话的是大将张郃。发牢骚的是徐晃,旁边劝解的那将却没听出是谁。

    夏侯霸嘴里骂骂咧咧,不依不饶:“灌多了黄汤,就老老实实缩着,满嘴放什么臭屁呢?”

    阿飞急道:“仲权,住口!”向隔壁道:“张将军,不好意思,仲权他也喝多了。”

    张郃道:“飞帅不用客气,我知道。”

    他旁边徐晃又哼了一声:“谁在满嘴放臭屁呢?”

    夏侯霸勃然而怒,一跃而起,挥起钵大的拳头,猛然一拳,向那隔壁的墙上砸了过去。

    “轰!”一声暴响,碎屑迸飞,那墙已被他一拳击出一个铜盆大小的大洞来。

    这馆驿本来就是给外地来的官使者们暂时栖身之所,各房间之间既不隔音,墙壁亦非经过千砌百垒。

    但这么被人一拳打破,却也是建馆以来的第一次。

    像夏侯霸这么横的人,也确实难得一见。

    墙对面的人纷纷站起闪身躲避破壁碎片。阿飞见对面共有四人,除了张郃和徐晃,另外二将,乃是于禁和夏侯恩。几人也大都穿着短短睡衣,徐晃更是着上体,只穿着一条鼻犊裤。

    这种场面下相,双方都是非常尴尬。于禁脸色阴沉,注视着夏侯霸。夏侯恩干笑两声,张嘴叫了声:“霸哥……”便再也说不出什么。

    徐晃脸都绿了,骤然举腿,一脚正踹在那洞的下方。

    一声闷响。

    夏侯霸乜斜着眼,伸出左手小指,冷笑着看着徐晃。意思是你这笨蛋,就这点力气么?

    阿飞心道不妙,道:“徐家的腿法后劲十足,徐晃这一脚含怒而起,劲力强横,却只发出如此低声,恐怕……”

    来不及细,一拉夏侯霸的后衣领,便往后闪。

    “咯!咯!咯!”裂痕显现,裂缝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慢慢变成无数道裂纹。

    那面破墙剩下的部分,就那么尽数乍裂开来,然后轰隆着坍塌下去。

    齐齐,一道墙没了。

    呼的一声,碎砖碎灰倾倒下来,灰尘大扬,将阿飞的睡榻全部遮没。

    曹操刚赐的那盒好菜,也被淹在碎石之中,眼见是没法吃了。

    这一变故弄得众人都怔住了,张郃和于禁都轻轻挥袖,扇开少量浮灰,心:“这下仇结大了!”

    夏侯霸虽然被阿飞及时拉了一下,躲过灭顶之灾,但因酒醉无备,头中晕沉,却不免灰头土脸,身上衣服都是肮脏之极。他一惊之下,忽然酒醒了不少,伸手在脸上一抹,一把扯下身上小衣,赤着上身,大喝一声,跃过碎石堆,双掌齐出,一上一下,空中摇摆不定,狠狠向徐晃头颈方向砍去。

    这一式名为“恨海争锋”,乃是他摇橹手的毒招。

    徐晃手脚并用,接连与他双掌相碰了十余下,方才破解了他如大河怒旋的内劲缠绕扭曲,忍不住连退数步。

    原来在他身侧的于禁,顿时反凸显在前,迎上夏侯霸。

    于禁正要劝止二人。阿飞踏上一步,大袖一挥,笑道:“于将军,如此袒露相斗,不亦乐乎?”

    这屋中六人,倒只有他因为要接丞相令旨,虽未套外甲,穿戴却最为齐。

    他两手挥出,一左一前。左袖之力,已将榻上碎石全都卷住,抛向左边的墙角。“哗啦啦”一阵响,榻上已干干净净,片石皆无。榻上食盒露了出来,盒中的菜里,都落满了灰土,其中两个瓷盘,明显裂成几片。那壶酒却毫无损伤。

    右边那一袖,却是对准了夏侯霸的前方。

    于禁只觉一股浑厚无比的劲力逼近胸前,心头一凛,不愿硬抗,闪身避开。

    徐晃断喝一声:“好手法!”呼呼两记连环腿已扫了过来。

    于禁只得又退两步,张郃摇摇头,拉着夏侯恩,也退了开去。

    夏侯霸双手此进彼退,式式都如水中行船摇橹,清楚而严密,将徐晃势大力沉的腿法封闭回去。

    阿飞缓缓走前两步,在自己的睡榻上坐下,慢慢找着一个冷冷扫视对方诸人。

    于禁双目清光一闪,道:“飞帅,我等如此私斗,丞相军法,须不容情。”

    阿飞举起酒壶,笑道:“今日非在军中,大家切磋几招,又有何妨?于将军,素日难得一,来,我敬将军一杯。”找着个耳杯,慢慢倒出一杯。随手将酒壶递给于禁。

    于禁见酒壶靠近,随手接了,才起自己与阿飞相距颇远,如何能接过他“递”来的酒壶?脸色一变,

    张郃凑过来,笑道:“小将也讨飞帅一杯酒喝。”抢过于禁手里的酒壶,随手找来两个酒鼎,慢慢注满。

    阿飞道:“此乃丞相赐食,一生难得几回。来来来,大家都请。”自己先干为敬。一瞥眼,却不见了夏侯恩。

    张郃取了一杯,一饮而尽,咂咂舌头道:“果然美酒!”又自倒了一杯,为于禁倒时,却见于禁杯中仍是满的,只得罢了,还手“递”给阿飞。

    阿飞微笑着随手接了,对此人的评价,又升高两级,心:“张郃的内家功夫,倒也了得。更难得这等情况之下,他居然毫无怒气,真是奇了!”

    此争之起,在于“阿飞将被晋升为镇东将军”的传闻,阿飞心知自己的功劳没有那么大,真要被如此封爵,势必为军中大部分高级将领排斥,所以对徐晃的敌视态度,反而觉得很是正常。其他几人,于禁是明显偏徐晃的,这张郃,却不知是站哪头的。

    于禁脸色铁青,不去喝酒,只寒着眼夏侯霸和徐晃的拼斗,偶尔睨阿飞和张郃一眼。

    夏侯霸本身的功力,比徐晃还有一些差距。昨夜又都喝多了酒,程度也差不多,但夏侯霸刚才一吓,多醒了几分,所以现在俩人打将起来,一连大战百十合,却也大致相当,一时分不出高低强弱。

    阿飞与张郃推杯换盏,一连喝了三杯。

    这时,忽听外面有人叫道:“夏侯大将军到!”

    似乎是夏侯恩的声音。

    脚步声乱响。那门本就开着,阿飞和张郃一偏头,就见外面进来两大将,盔明甲亮,腰悬长刀。

    这二人相貌颇似,气度却是一沉着,一剽捷,恰恰相反。二人身后,跟着衣衫不的夏侯恩。

    于禁面上露出喜色。

    两位夏侯将军来了。

    ※※※

    呵,放心,掉我坑里,准有个完。

    昨晚女排打得算是很惊心,队老了伤了,实力都有所下降,好在还有几个新人,不然估计淘汰赛一开始,体力都支持不住。

    女篮比较泄气,虽然说保存实力打差不多的主意没错,但差距这么越来越大,可见联赛办得不怎么样。

    男的步枪射击差不到一环也就算了,女双居然也没法卫冕……几十位上届冠军,不知今年能活到最后几个呢……

    ※※※

十二、封爵我为首(3)

    ※※※

    男子击剑突然获冠,惊喜呀惊喜,呵呵,干脆更一更。

    感谢lnelyan兄弟,的确是河北,写错了,改正之。

    ※※※

    阿飞心:“我说怎么夏侯恩不见了,原来是搬救兵去了。现在戏唱得也差不多了,该散伙了。”忙站起身,走了过去,道:“好了,好了,切磋切磋,差不多就行了。”站在夏侯霸和徐晃之中,掌来左壶,腿去右杯,将双方的招数全都化解干净。

    夏侯霸和徐晃受到阿飞柔和内劲的缠裹,施展无力,只得退后。

    夏侯霸还喊叫两声,抬头一看,哎哟我的爹呀!他们怎么来了?立刻闪到阿飞身后,老实恭立,低头不语。

    徐晃嗔目道:“阿飞,你不过东海一草民,也与徐某争锋么?”

    阿飞一笑:“不,不,将军错了,我不是草民,我只是东海一水民,岂敢与徐将军吃醋?”

    张郃哈的一声,忍不住先乐了。夏侯霸低着头,嘿嘿小声淫笑,嘀咕着:“也只有夏侯老爷我,才跟你吵鸡打鸭,争风吃醋几回。”

    于禁见不成话,眉一皱,喝道:“公明,你喝多了!”

    徐晃更怒:“你不过倚仗内室之亲,苟且钻营,才爬到现在的地位,其实,论到真实本事,你他娘的狗屁一般……”

    刚进来的二将其中一个大怒:“徐晃,你说什么?”

    另外一个急忙按住他,扫视屋中诸将:“丞相午时即将以盛宴为诸位庆功,诸位又何必如此心急自娱呢?”他左目已盲,但剩下一目仍是熠熠发亮,不怒而威。

    室内诸人被他如此责备,均是心生惭愧,张郃道:“多谢将军之责,张郃知错了。”转身急忙出去,到自己屋里穿戴去了。

    于禁施了一礼,亦出门而去。

    那独眼将领扫一眼夏侯霸和夏侯恩:“你们二人,似乎也不是居住此室吧?”

    夏侯霸和夏侯恩哼都不敢哼一声,各自溜之大吉。

    阿飞心:“夏侯惇不愧是众将之首,这么廖廖几言,对方已无抵挡之力。”见他眼睛看到自己身上,急忙道:“啊……岳父大人,小婿有一要事,请岳父大人出来一下。”向夏侯惇告一声罪,拉着怒火冲天的夏侯渊,走出馆驿大门。

    夏侯惇只看了他一眼,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阿飞二人一边走,夏侯渊兀自怒气未消:“开始恩儿来报讯,我还以为确是你跟霸儿挑衅,现在看看徐晃这样,真是气死我了!”

    阿飞道:“岳父大人不要生气,小婿被人这么明讥暗刺,也不是一回了。”

    夏侯渊道:“我军上下,谁人不知,贤婿你全是凭借自己的卓越战功,一步步升将上来的?又有哪一点是靠了阿樱的力量?再说,主公明察秋毫,又岂能容得无功而禄之辈?”

    阿飞道:“啊,岳父大人,岳母大人,还有阿樱和小菲儿她们,现在怎么样了?小婿十分念呢。”

    夏侯渊道:“她们都很好。我刚从许都来,菲儿非要跟我一起来呢,哈哈,她现在越来越调皮了,老喜欢抓我胡子呢。”

    阿飞看看他卷卷的短须,象爱女抓摸的样子,也是忍不住微笑。

    二人聊了几句家事闲话,心情大好,相互之间,感情似乎也增进了许多。后来夏侯渊一拍脑袋:“看看我们,还都这么客气?以后我就叫你阿飞,你就叫我父亲便是。”

    阿飞道:“是,父亲。”心头一暖,父亲这种称呼,对他来说,从出生就毫无概念。不到今日在这古三国,叫将出来。

    夏侯渊哈哈大笑。

    “有个好女婿,看你乐的!”身后,夏侯惇赶了上来。

    夏侯渊道:“大哥,谁让你不生个好女儿呢?”

    夏侯惇故意哼了一声。

    夏侯渊道:“那徐晃,你怎么处置了?”

    夏侯惇苦笑一声:“我能怎么处置?训斥两句,也就是了。”看看阿飞,道:“阿飞贤侄啊,眼下你大功在身,封爵在即,更不宜锋芒过露,以致招惹群僚不满。”

    夏侯渊虬须一张,刚要说话。阿飞已道:“伯父言之有。小侄确有失态之处。不过,请问伯父,传闻丞相欲封我为镇东将军,可有此事?”

    夏侯惇一愣:“风传得很快啊!”

    夏侯渊哼哼两声:“阿飞你放心,便算封你做镇东将军,我和你伯父也是心悦诚服,并无二话。我们俩都没话说,其他人,说什么也没有用。”

    阿飞道:“话虽如此,但阿飞有一事,请伯父和父亲帮忙。”

    夏侯惇道:“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吧。”

    阿飞道:“若相爷果有此法,阿飞请伯父和父亲为我进言,此时此刻之中,阿飞绝不能安居此等高位!”

    夏侯惇讶道:“你要谢绝丞相的封赏?”

    夏侯渊道:“阿飞,你首先是成其功,然后才居其位食其爵,为什么要怕这怕那的?好不憋屈。”

    阿飞眼睛盯着夏侯惇,听他如何说。

    夏侯惇沉思了一儿,点了点头:“等儿我回去,便把你的意思,转告主公。”一拉夏侯渊,“走吧。”

    走出老远,隐隐听夏侯惇道:“你这女婿,真是要得。比你强太多了。”

    夏侯渊大声道:“那是自然,日后这大将军之位,必是我家阿飞的。”

    哈哈大笑而去。

    转回馆驿,阿飞又收拾了半天,一下自己待儿去见荀彧等人的心情,正要出发去冀州牧府,馆驿的招待官慌慌张张冲进来,道:“飞帅,外面有两名武官,非要进来见你。”

    阿飞心:“什么武官,又非奉命而来,却要见我?莫非是徐晃自觉受辱不服,找人来打群架?”看看他,道:“孙大人,找我,你慌什么啊?”

    那姓孙的官道:“飞帅,这二人说话十分无礼,下官只能挡他们片刻。”显然,孙大人也和他一般,以为有人要来找岔。

    阿飞心:“你是来通知我逃难避祸的不成?”对他的好意表示心领,道:“我出去看看。”

    那官道:“飞帅啊,小心,也许他们暗中藏着许多人。”

    阿飞呵呵笑道:“难道邺城就没有王法了。孙大人,你就留在这里,等我走远再出来。”

    孙大人咧咧嘴,心:“难道这里有王法不成?”几年前他就在这馆驿当差,人熟地熟,那时袁家父子当政,大将、豪强时常在馆驿闹事,却几乎每次都无人过问。因为对袁家的事都知道的不离十,他也不是太在意,知道如何善后处。上月袁氏被逐后,曹操以他熟悉本地情况,依旧留用了他。他对曹家内部的情况,却是摸门不着,只是很害怕在自己这里出了什么大事,那他一个小小降官,可担当不起。

    甲胄都已经穿戴齐,阿飞挂好自己的百辟刀。这口刀在上次旅行中本来已经在伊川送给了徐庶,没到这次重返许都,又到了自己手上。接着又在行囊发现道士送的那本《大道经》和那口精致的小木刀,了一,还是都收入怀里。其他还剩一些散碎铜钱等物,便都还放在囊袋中,请那孙大人代为保管。

    走出馆驿大门,阿飞一愣:“阿叙?”

    对面站着两名低级武官,急忙过来见礼,正是黄叙和龙风雨。

    黄叙满头大汗,骂道:“他,这馆驿的门官真他妈不是东西,看老子衣服破,就是不让我进去。”

    阿飞急道:“嗯,你们跟我过来些。”

    邺城虽是刚刚占领的降城,但因现在是冀州牧、丞相曹操的办公之所,级别却只略逊于许都半筹而已,像黄叙这样没甚品秩的低级官,无事是绝对不允入城的。

    “阿叙,你全好了么?发生了什么事?”

    黄叙道:“多谢飞帅关怀,阿叙已经完全恢复。飞帅,出大事了。这是鲁司马的急函,请飞帅过目。”呈上一封函。

    阿飞急忙打开,快速阅读一遍,脸色大变:“你们可探听清楚,咱们的弟兄,可有折损?玉儿和你父亲他们,都还好么?”

    黄叙道:“高干的进攻十分突然,我军官兵猝然无备,死伤无数,还有一部分被打散了,据现在的密报,阵亡的高级将领,除领军将军曹休和休之营司马夏侯昌已被确认之外,其他都还只是谣传。不过听说幸得玉小将军和家父引军断后,才拖住了敌人的突骑主力。不然,曹仁将军这次,恐怕要全军覆没。”

    阿飞胸口起伏,强自镇定道:“你们俩速速回去,派出所有侦骑,给我仔细探听清楚。”

    黄叙道:“韩大哥已经亲往壶关方向探索而去,飞帅您别太急,我这就回去。另外,鲁司马说,听闻近期邺城不宁,命阿风兄弟随我一起赶来,保护飞帅安全。”

    阿飞点点头,了一:“阿叙你回去告诉鲁、徐二位司马,顿军马,准备出击。”

    黄叙脸上闪过兴奋之色,应声是,转身而去。

    阿飞回头看到悄悄跟过来的孙大人:“啊,我要去见丞相,这是我部属阿风,暂时请孙大人代为照顾一下。”

    孙大人忙道:“小人应效劳。”松了口气,这俩凶神恶煞一般,还好,不是来找事的。忙令人去把阿飞的座骑牵将过来。七月见着阿飞,兴奋地直打响鼻。

    阿飞拍拍七月的脑袋,又叮嘱龙风雨几句,让他暂时留在馆驿之中,等候自己的消息。然后骑上战马,直奔冀州牧府。

    一路正走间,忽见岔道上过来两骑战马,远远对方就喊着:“飞帅,飞帅。”

    阿飞脚轻轻一顿,七月立刻站定。

十三、封爵我为首(4)

    定睛一瞧,过来的却是张合和高览二将。

    双方略加寒暄两句,高览忍不住道:“飞帅听说了么?并州我军大败,曹仁将军的三万大军溃散,将士伤亡惨重。”

    阿飞一惊:“啊,将军如何知晓?”

    高览道:“这次随曹仁将军去征讨高干的,还有隽义的昔日部将吕旷、吕翔兄弟二人,吕旷被牵招的突骑困住,掉下马来,被乱军踩死,吕翔孤身逃回邺城,刚刚找到我们俩,要我们帮忙为他求情呢。”

    中途张合似乎阻拦高览,看一看阿飞,又停住了。

    “原来如此。”阿飞的心更凉一层,“我军这次的损失,看来真是近年罕见啊!”

    高览道:“飞帅,你看吕翔这事,你能帮忙么?”

    啊,什么?阿飞愣了一下。

    张合忙道:“高将军,此乃你我之事,不要为难飞帅了。”

    高览脸上,露出失望之色:“是吗?可是单凭你我二人,恐怕很难保得下吕翔的命啊!”

    张合叹了口气:“那是他的命!谁让他不像他哥哥一样战死疆场,反而一个人逃回来?”

    高览道:“可是……隽义,那种情况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清楚么?猝不及防之下被敌人偷袭,上下一派混乱,兄不知弟,父不顾儿,吕翔能从牵招的突骑阵里逃出来,已经非常难得了。”向阿飞道:“飞帅,吕翔这个人,我很清楚,没脑子,但却是一勇将,而且熟悉并州地形,若能留他一命,对我军的下步报复行动,定有极大帮助。”

    阿飞皱皱眉:“嗯,不知他去见二位将军,可有人看见?”

    高览摇摇头:“我只跟隽义同室居住。吕翔是本城人,半个时辰之前来见我时,没有一个人看见。连隽义都不在。”

    阿飞一,一个时辰之前,夏侯霸不正跟徐晃单练着嘛!张合当时也在现场,自然不在自己屋里。

    “他现在什么地方?”

    张合见阿飞意动,急道:“飞帅果然肯帮此忙么?”

    阿飞点点头:“高将军说得对,能从牵招的突骑手下逃生的,亦是勇士。”

    张合审视阿飞一眼,道:“馆驿之中并不安全,现在我们把他藏在一个安全地方,如果丞相能赦其脱逃之罪,我自唤他出来拜见飞帅。”

    阿飞道:“张将军莫非不信任阿飞?”

    张合摇头:“不,正因为我知飞帅确有相救之意,才不能告知飞帅。以免万一求情不果,飞帅无辜被牵涉进来。”

    阿飞哦一声,张合的法,还是更周到。

    三人并马而行,谈起并州战局,高览道:“牵招这家伙,我们都以为他早跟着袁尚跑去故安(今河北省易县东南)了,不到竟然在高干那里。”牵招是现在袁军中仅存的名将,为袁绍的冀州从事,兼督乌桓营,袁绍死前,特意将他的铁骑留给袁尚,乃是镇军之宝。

    张合道:“是很奇怪。不过,曹仁将军也未免太大意了些,其实曹休将军的休之营,加上赵玉将军和黄忠校尉的本部人马,我军仅虎豹骑兵,就有五千多人,怎么也不至于输给牵招的突骑营啊!”

    阿飞暗:“这俩恐怕还不知道曹休阵亡的消息。”

    本来阿飞是自己直接将得到的情报报告给曹操的,然后主动请命去并州接应曹仁。但此刻与张、高二将一番话之后,法又变了:“现在曹仁兵败的消息,恐怕已有不少人知道,我又何必自己冤枉出头,告诉曹操这种大不幸的噩耗呢?”

    曹氏和夏侯氏的后一辈之中,虽然曹真、夏侯霸等人已开始崭露头角,但曹操最喜欢器重的,仍然是曹休,称其为“我曹家的千里驹”。这次他让曹休率虎豹营近三成的铁骑跟随曹仁去攻打并州,就是因为两个原因,一是现在曹纯病重,曹操希望曹休在战争中逐步磨练领导能力,以后可以单独统率虎豹骑;二来曹仁长于行务,领军作战,甚有分寸,曹休跟着他,不至于失手。

    这倒不是曹操不信任阿飞或其他虎豹骑的高级将领。曹操今年招阿飞回来之后,立刻就命他兼任了虎豹骑的督帅,拨给他四千铁骑组建飞之营,就是表示对他的绝对信任。不过曹操逐渐感觉到,阿飞以后,很可能要担当更重要的职务,所以需要前选择好虎豹骑的接班人。虎豹骑毕竟是曹操亲军,最精锐的部队,曹操不可能让宋亮、典满、赵玉甚至黄忠这些外姓将领做第一首领,而曹真和夏侯霸,目前又都还显得较为稚嫩。

    现在曹休阵亡,这对曹操,肯定是很沉重的打击。

    冀州牧府门前,人头躜动,噪音嗡嗡。

    从各地赶回来的有功将士喜气洋洋,按秩序排成三队,准备进入府内。看这阵势,没有三百人,也有二百五。

    阿飞和张合、高览赶到时,队伍顿时骚乱起来,便有那故老勋旧,徒子徒孙,认长官的认长官,拜师父的拜师父。张合、高览故旧极多,几人遂分散开去,各自应酬。

    阿飞在人群中,竟然见到了睽别甚久的公孙箭。他站在队伍的右手队伍的前几位,看来此次功劳不小。

    公孙箭正和一个武官闲聊,没注意北边阿飞他们过来。反而是他身前的北海太守孙观,低声跟他说了一句,他才抬起头来向这边看。

    他面露惊喜之色,和同僚说了两句,立刻挤了过来。

    阿飞忙下了马,和公孙箭亲热交谈。

    公孙箭是去年被曹操下令调走的,他去了北海,协助北海太守孙观,监视南皮的袁谭。年来与袁谭军数战,每战先行,必有斩获。以军功积为神射中郎将,威震青、徐二州。此次随琅琊相臧霸、孙观等上官一起,前来邺城受勋。

    刚聊了几句,门口冲过来一人,却是夏侯霸。这时他盔明甲亮,不复早晨醉熏熏的小流氓模样。

    “飞帅,丞相在后堂,招飞帅急去相见。”

    阿飞点点头,对公孙箭道:“眼下国家多难,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公孙兄好自为之。”

    公孙箭紧紧握住阿飞的手,道:“末将谨记飞帅教诲。若有机,末将还是在飞帅帐下听令。”

    阿飞捏了捏公孙箭的手,然后放开他,随夏侯霸匆匆从侧门进入冀州牧府。

    来到后堂,却是寂静无声,只有熟悉的踱步声,表现曹操确实在里面。

    阿飞心:“连贯沉稳,急而不乱。曹操果然了得,刚吃这么大的一个败仗,就跟没事人一样。”

    夏侯霸走到门口,喊一声:“龙骧将军阿飞到。”

    脚步声立顿,只听曹操道:“飞卿,快来。”

    夏侯霸自己不敢进去,以目示意阿飞,让他自己独自晋见。

    阿飞点点头,衣甲,迈步进入堂内。

    偌大的一个大厅,只有曹操一人正在看着案上的地图。

    曹操抬头看见阿飞,微笑着一指身侧的胡床:“飞卿,坐。”

    阿飞迈上几步,在曹操左下手坐下。

    曹操道:“早晨的事,我已听元让讲了。适才我又问过霸儿,所有情况,我全都了解。飞卿,我若真封你为镇东大将军,你当真要辞谢么?”

    阿飞道:“丞相,阿飞听说,名副其实,则当仁不让。但阿飞从军日短,军功甚少,实无任何担此重衔的的勋劳和能力。”

    曹操一笑:“军功甚少么?我看看。”顺手从手边几上拿起一匹白绢,念道:“一、五年,三月,白马斩颜良,诛丑;五月,汝南平叛;七月,官渡力战,献计袭取乌巢;十月,围剿汝南芒砀山,击溃刘备。二、六年,春,潜至长沙救助四郡,逼迫刘表退军,年中返回,荐杜袭、和洽、裴潜、黄忠等;夏,攻鲁山黄巾,俘降其首领上淮子徒。三、八年,五月,破获魏讽、张泉等政变的腾蛟行动,保护曹丕兄弟三人免遭敌人毒手;十月,引军击退刘备军对宛城、许昌的偷袭。四、九年,四月,说降张燕;六月,从征邺城,伏破袁尚,逼其败逃中山国;七月,说服审荣,致克邺城。”

    念完,曹操停下来,抬头看着阿飞。

    “飞卿,这桩桩件件,都没有一条虚假吧?哪一件不是他人所不能为的大功劳?其实,飞卿另有一件大功,只是功劳簿上未能上载而已。单以此功而论,已是任何将领之功所不及。”

    阿飞一呆:“丞相,阿飞不明。”

    “八年,正月,奉旨传诏曹公。”

    阿飞拧起眉,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啊,丞相是说‘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这三项殊礼么?”

    “哈哈,正是。飞卿虽是以密奏奉致陛下,为我请命,如萧何故事。却也不能不经过尚书台,荀彧是第一个看到的。”

    阿飞哑然,心:“我一直不知此奏效果,原来你竟然如此看重。啊,被荀彧看到了?难怪那以后他见着我都是不阴不阳的,我在他心目中,不知已如何不堪了呢!”

    汉代规定,大臣上朝之时不准携带任何武器,要脱去鞋子,只穿裹脚,进殿之前还要先接受检查,由司仪官唱导大臣的官职和姓名;大臣进殿要一溜小跑,不能踱方步,否则将以“大不敬”治罪。

    有了“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三项殊荣之后,礼仪特许简化,曹操上殿可以佩剑,穿鞋,从容列班,司仪官不再直呼其姓名,而是口称“丞相”。

    这个主意是田丰为阿飞到的。田丰是建安六年(公元21年)随刘二秘密到达许昌城外的,与沮授叔侄比邻而居。经过两年的潜心研究,田丰和沮授对曹操有了更为深刻的了解。田丰对阿飞说:“曹操生性甚急,虽以后天意志相压迫,还是时时流露出来。而且其人日老,身体虽健,脾性却渐渐不耐,飞帅你上此一本,不管成与不成,都必能得到他的欢心。”阿飞照做了,不过心中耻于如此公开拍曹操的马屁,上的却是密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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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牌数当章节数?嗯,很答应,笑……可怕,照中国这种趋势,4块是基本数,直奔5而去,十几天更5章……

    偶尔豪爽一下还行,现在不是十三块吗……那就更到十三章,看噢,我今天做到了同步,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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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封爵我为首(5)

    曹操道:“我生平最恨的,就是繁缛节,飞卿能体我之苦,实令我欣喜愉悦之至!哈哈,哈哈哈!”

    阿飞道:“丞相功盖本朝,岂是萧何能比?况又殚精竭虑,日万机,怎么能长期为此等繁杂礼仪分心劳神?阿飞纵然不奏,亦自有他官上禀,陛下亦定然照准。”

    曹操点头,面上忽然露出一丝忿意,冷笑一声:“若奏者非是飞卿,陛下就算能见到,也定然不准。”强忍了忍,又踱了几步,回头道:“好了,其中是非纠葛,日后再与飞卿详谈。今日我招飞卿来,本欲欢饮,顺便让飞卿和若好好叙叙。但临时发生了一件大事,恐怕飞卿是无法尽兴的了。”

    阿飞不解地看着曹操,等着他的进一步说明,但对他脸上忽现的怒意却看得明白,心中道:“田丰、沮授着实了解曹操,他现在果然是越来越忍不住自己的脾气了。老奸巨滑这种形容词安他头上其实已不是很合适。”

    曹操自然不知阿飞心里的法,他盯着阿飞:“飞卿可知并州兵事?”

    阿飞道:“路上遇见张郃、高览二将军,得知一二。”

    曹操摇头:“他二人所知,亦不过传闻罢了。唉!”忽然深深叹了口气,慢慢站起身,开始踱步。

    阿飞静静等着,等着曹操详细介绍并州的战情。

    曹操的神情非常萎靡,过了好一阵,才道:“子孝在并州连下三城,攻至壶关之下。他久攻不下,锐气受挫,却又骄傲自矜,疏忽轻敌,以为敌人不过尔尔。结果被高干悄悄分兵出关,趁夜前后夹击,几个时辰间,曹仁的部队便已溃不成军,折兵大半,都尉以上军官死了十七个,包括偏将军钟缙、吕旷、中郎将晏明、钟绅等六名将军。虎豹骑损失更是惨重,赵玉、黄忠率军断后死战,均受重伤。右司马曹盛被俘,领军将军、副督帅曹休和左司马夏侯昌战死,休之营全军尽墨。”

    阿飞目瞪口呆地听着曹操的军事战报,赵玉和黄忠的重伤消息尤令他心疼。但他却只能惊道:“阿休?阿休阵亡?”

    曹操扬袖昂首,长长叹息,忽然间忍耐不住,跪伏于地,便放声大哭起来:“休儿,休儿,吾家之千里驹啊!魂兮,归来!魂兮,归来!”

    阿飞在古三国这几年,除了情绪受到大刺激,又或自伤情怀追忆爱人,向来极少为他人流泪。但现在却忍不住眼前一花,眼泪已被曹操凄凉的哀哀哭祭给勾了出来。

    二人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过了老大一儿,阿飞先清醒过来,心:“我怎么搞的?这怎么给曹操勾出眼泪了?”心头暗暗惊凛沮丧,还以为自己的心境磨练到现在已经有多少长进,不到还是如此脆弱。急忙伸袖,拼命蘸了几下,道:“丞相,阿飞失态了!”

    曹操缓缓跪起身体,道:“飞卿性情中人,我岂忍相怪?”说完这句话,人已站直起来,将面上眼泪全都擦拭干净。

    阿飞道:“不知现在曹仁将军情况如何?”

    曹操平静道:“他现在只剩下一万军,又死了这么多大将,如何敢回来?只是呈状自己请罪,愿领任何责罚。”

    阿飞微皱眉头,道:“我军近来,也确实过于骄纵。兵凶战危,古之至。并州之败,虽是曹仁将军之过,然换过任何将领,也未必便能胜过曹仁将军。此败虽惨,但若我军能因此而清醒过来,未始不能成为好事。毕竟,河北尚有三州未顺,北地更有乌桓远远窥视。我军其实尚任重道远,远没到可以安枕的时候啊!”

    曹操默然颔首。

    他慢慢回归本位坐好,瞟一眼阿飞,忽然道:“昨夜太晚,未及与飞卿细谈。关于铲除腐草,去除朽布,飞卿有何良策?”

    阿飞心中一紧:“钩线的来了。”他和徐庶、鲁肃在中山一夜计较,为的就是今时的献议。

    不过心中颇为疑惑,不明曹操在这紧张的局势下为什么突然起这个茬儿来。这事是慢慢来的,急也急不得啊!

    “阿飞以为,此事可分三步而行。”

    “哦,哪三步?”

    “第一步,复古置九州。第二步,合划分郡国。”

    曹操两只小眼睛里,骤然射出锐利的光芒。

    “飞卿可否详细说说?”

    阿飞听对方没有追问第三步是什么,心中已大大安定下来,知道曹操的心意,颇与自己暗合。

    “请丞相赐我大汉地图。”

    曹操点点头,随手从几上取过一卷,展开来:“飞卿,坐近些。”

    阿飞一瞧,赫,什么都准备好了。

    “丞相,你看,今我大汉共有十四州,其划分并不合。《尚书-禹贡》中,依山川地势的自然分界将我分为九州,诚为最善之法也!所以阿飞以为,可依古训,并十四州为九州。具体为:省幽、并二州,原所辖郡国全部划归冀州;省司隶,原所辖弘农、河南二郡划归豫州,三辅——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划归雍州,河东、河内二郡划分冀州;省凉州,原所辖郡划归雍州;省交州,原所辖郡分别划归荆、益二州。”

    阿飞指指划划,最后道:“丞相请看,如此一来,我大汉与自古以来的划分之法已完全吻合,只不过古梁州更名为了益州。其实就算把益州再改回梁州的称谓,也不是不可以的。”

    曹操上下扫视地图,频频点头:“九者,久也!我大汉自董卓之乱,至今已有十五年,民心思定,国欲思安,如此划分,暗合长治久安之,果然甚佳。”

    阿飞心:“当然甚佳了!一下把冀州增加到三十一个郡国,你这冀州牧等于立马管辖了三个大州,你怎么不喜出望外呢?”

    冀州原有九个郡国,为:魏郡、巨鹿、常山、中山、安平、河间、清河、赵国、勃海。若按阿飞的分划,冀州将再增加幽州的十一个郡,并州九个郡以及司隶州的河东、河内二郡。无论地域还是人口,都一跃而成居全国首位的大州。

    曹操忽然一皱眉,低下头去。

    这反应在阿飞意料之中,所以只是静静看着曹操,一言不发。

    曹操沉吟半天,才道:“那第二步呢?何为‘合划分郡国’?”

    阿飞道:“丞相,如果第一步成功,就没有第二步。”

    曹操一愣:“这却是为何?”

    阿飞道:“阿飞愚料,这复古之议虽佳,但因牵涉太广,未必人人赞同,也许中间大有阻碍,不一定能短期内通过执行下去。”

    曹操连连点头,口中却只淡淡道:“这也正常。”

    阿飞道:“所以这第二步,实是为第一步无法实施而准备的。”

    曹操道:“唔,说说看。”

    阿飞道:“魏郡为丞相牧府治所,仅辖十五县,实是太少。当从周围与魏郡接壤的各郡、王国中再分出十五个县城或侯国,以增广魏郡。我认为可割河内郡的荡阴、朝歌、林虑三县,东郡的卫国和顿丘、东武阳、发干三县,巨鹿郡的瘿陶、曲周、南和、广平、任城五县,赵王国的襄国和邯郸、易阳二县,作为魏郡新的属县。这样,魏郡下辖三十城,方符合丞相的身份和尊严。”

    曹操仔细在地图上找着,等将阿飞所说十五县全部找齐,不禁眉目一展,满面生春。

    这是徐庶和鲁肃数月艰苦研究之后的致命一招。

    曹操现在的权力虽然够大,但有些事情,却往往有颇多掣肘,未必能尽如己意。像复古置九州这种大事,几乎肯定受到强烈反对,尤其是以荀氏叔侄为首的一些拥汉派高级官僚。相比之下,在前议遭受非难的时候推出“扩充魏郡”这个妥协意见,却应该能够比较容易地获得通过。

    其实这两个建议都是为了增强曹操自身属地的实力和安全,同时为下一步进爵王公,建立曹家王国而未雨绸缪。

    不过这下一步,阿飞没有再说,曹操也没有再问。

    二人保持一定的默契,就此不谈此事。

    曹操最后道:“飞卿不是自虑功业不足以服众么?我欲以你为主将,赶往并州,接替曹仁,你意下如何?”

    阿飞急忙行礼:“谢丞相眷顾大德。”

    曹操淡淡道:“卿可别以为这是我故意照顾你,并州是块硬骨头,不是一般人能啃得动的。你说说,带谁去并州啊?”

    阿飞道:“张郃、高览,熟悉河北军情;李典、乐进,颇能强攻坚城。阿飞请此四将为助,再得丞相亲点护军一位相辅,可破高干。另外……”将吕翔的情况向曹操汇报了。

    曹操道:“飞卿果然知将。嗯,事急从权,此事卿勿张扬,吕翔就留在飞卿帐前为向导官,戴罪立功便是。不过曼成么,我另有重任要他去做。这样吧,我适才见此次来邺的将佐名册,公孙箭亦在其内。他本是你旧部,这一年他数入青州,与袁谭军死战,每战必克,其忠可嘉,其勇可用。我跟臧霸、孙观说说,暂时拨还给你。张郃他们四将的本部人马,均由你指挥,其他的,我就帮不上你了,你得自己去曹仁那里取来。”他看看阿飞,“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是,阿飞明白。”阿飞心:“你不过是自己用人不当,下不来台,又恐大败之后重责属下,难免生变,所以现在暂时安抚,等我赶到夺得兵权之后再处置那些败军之将罢了。”又:“李典另有重任?哦,果然是为宗族迁移之事。”

    曹操很是安慰地点点头:“明日封爵之后,卿等就立刻上路吧!”

    “丞相,前线战局一日数变,夜长梦多,阿飞现在就出发。”

    曹操了:“可是,这样你们就无法参加封爵之了。”

    阿飞道:“兵当恩养,将以功激。阿飞等思欲报效丞相,愿待并州报捷归来,再听封赏。”

    军事决定上,曹操一向很痛快:“那好,就这么办。乐进等人便在外堂,卿可私下去通知他们几个,午宴是必须参加的,吃完了你们再走。”

    说完这句之后,他忽然顿住,冷冷瞪视阿飞,许久许久,最后说了一句:“把高干给我带回来,首级也可以。”

    ※※※

    果然不出所料,幸好没有完全答应大家……啊,真是经验丰富的人呐!自夸一个。

    昨日一天进了四金。这肯定还不是最高记录,后面还有可能继续突破,一天五金也不是没可能。

    体操女子终于追了上来,可以扬眉吐气,不用再充当半边天唯一的扯后腿角色了。呵,不过男子其他项目进步更快,比翼齐飞吧。

    晚上的女排很是紧张,这批队尽力了,古巴人的天赋能力未免太强,幸好上帝不算完全偏心,比赛心态到现在都还是一样的那么不稳定。

    每天看奥运,很爽。

    ※※※

十五、吃粮白玉堂(1)

    下午,阿飞在参加完曹操的赐宴之后,就返回馆驿,叫上阿风,迅速赶回了城外自己的军营。

    行前,他专门与张郃、高览、乐进等人进行了沟通。张郃、高览感激他吕翔之事帮得漂亮,又自知此次封爵大,自己这点功劳,实在算不得什么,当即慨然领令。乐进是个兵油子,打仗挣钱,养儿娶媳,这是他人生的四大目标,听说要去并州打硬仗,嘴都合不拢的乐,封爵这种大,参加不参加,却是无所谓了。公孙箭就更不用了,听说能重归旧主帐前,那么稳重的人,竟然也是喜形于色,若非阿飞叮嘱要悄悄的干活,他几乎就立刻跳上马去,出城驰射一番才过瘾。

    张郃等三将各有本部军马驻扎在城外,阿飞与他们约好,自己军营相见。公孙箭因为是作为有功将领来参加盛,随身只带了十名心腹部属,便直接跟着阿飞走。

    营门前徐庶和鲁肃接着阿飞,将最新的并州战报呈递给他。

    大部分内容阿飞已在曹操处看过,惟一的内容是,高干军已全数退回壶关之内。

    阿飞大惑不解,这时候怎么能收兵呢?

    “高干此人才能如何?”

    鲁肃一听,就知道阿飞的意思:“袁氏宗族内,高干算一个不错的干才,比袁绍三个儿子都强。”

    阿飞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一个时辰之后,张郃、高览率领本部军马,前来拜见主将。乐进的人马本来就靠着阿飞的营寨,比他们俩来得更早。

    飞之营有四千虎豹骑,其中三千人是正规兵团,由三名千人督率领征战。另外一千军是阿飞的亲军,作战时负责保卫首领的安全,由左、右军司马鲁肃和徐庶率领。乐进的本部是三千名步兵,张郃和高览和他类似,只不过级别略低一些,各有两千五百军。

    这样,阿飞现在所能指挥的,已经有四千骑兵和八千步兵,现在还不知道能从曹仁那里接受多少人马,但这些天再聚集些溃兵,怎么说应该也不少过一万人去。

    曹操这次给阿飞的衔头不小:行征西将军,督诸路军。但意味深长的是,没有为这次出军配备护军。

    这种待遇,一向只有在曹、夏侯两姓的心腹将领担任出征大将时才有的。

    曹操是以此向自己表明,已经把我当作同族同心的亲信了么?

    到曹操最后那句“把高干给我带回来,首级也可以”,阿飞就一阵心悸,那一字一句之中,包含了多少的恨意啊!

    要是自己取胜不了,甚或大获全胜,只是没抓到高干,让他像袁尚一样给跑了,那自己在曹操的阵营之中,还有光明的前景么?

    这种心使阿飞大为烦躁。虽然这个任务是他意料之中甚至他自己主动诱导曹操交给他的。

    大军在主将的犹疑不安中出发了。

    壶关在邺城正西略偏南一点,相距近八百里。中途尚有漳、谯二水拦路,阿飞虽然心急着去接收曹仁的部队,却也得照顾步兵的速度,一天最多也就能走个四、五十里。

    到第三天晚上,阿飞终于忍耐不住,和鲁肃、徐庶商议,是否自己率飞之营先行出发赶赴壶关,大队步兵由张郃三人率领随后赶来。

    鲁肃和徐庶反对这一急进的作法,均认为此时我军新败之际,当以稳健自信先稳定部下将士的士气。

    鲁肃强调说:“高干的并州军不下三万人,就算我们和曹仁将军合兵一处,高干的兵力也绝对在我军之上。而且目前对高干军的情况,我们并不十分了解,敌人却是人熟地熟,士气大涨。除非有极好的战机,否则飞帅弃大军而寄望于疾行破敌,只令我军失败得更快。”

    阿飞很郁闷,但也不能不承认,他们说得有。

    草草吃了晚饭,阿飞驱散了左右,一人坐在帐里,闲极无聊,随手从怀里摸出那本《大道经》,翻看起来。

    开始第一页就写着:“大道者,包囊宇宙,系养群生,制御万机者也。无形无象,混混沌沌……”

    阿飞撇撇嘴:“屁!”翻过前面几页空洞的“道”,忽然看到一行隶书:本门术咒大全。顿时精神一振:有新鲜东西噢!

    看那法术,什么天师咒、杀鬼咒、防身咒,林林总总好几十种,每种都是自我吹嘘,如何如何了不起。吹得最厉害的,是一种叫雷法的道术,说什么“昆仑法乃上清雷法之别称,昆仑有至上之意。雷法传于世亦有多种,此法亦属雷法中的一支。一般又都称之为五雷,在此所称并非昆仑门法术”。

    阿飞大感失望,心:“原来以前看那些网络肥皂剧,是个穿道袍的就玩几下五雷天心之类的,原来这种玩艺儿竟然是他们道家最厉害的法术啊!真是无聊。”

    本来翻翻闲书解解闷,那知道这一翻,更加的郁闷。随手又翻两页,便打算吹灯拔蜡,上榻安睡。

    不再一翻,翻出一页,上写:招唤秘诀!

    嗯,什么召唤秘诀?阿飞强打最后的精神翻开下一页。

    上面写着:“四海龙神召唤术。”

    哇,这么牛P?一定要好好看看。

    看那后面的法诀,什么左手捻金龙指,右手执法杖,口中念咒语。一看那咒语,阿飞傻了,长达三页的内容,足有百十来字,都是那什么召唤龙神的一个咒语。不光长,好多字还特别怪异,他根本不认识。

    一丝余兴败个了尽,阿飞郁闷大了。随手把书一合,又骂一声:“屎!”

    将书丢在一边,倒头便睡。

    睡到半夜,阿飞口渴,醒了。翻身起来,燃起,喝了些水,撩起帐帘向外张望了一下,还是黑森森的,只得又转回来。

    坐在榻了发了一儿呆,一眼瞥见那道经掉在地上,刚才自己起来,迷迷糊糊又踩了几脚,心里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道:“那道人自己已经死成那样了,却还救了田烈他们两条命,就托我把这道经和竹杖交给一个有缘人,结果我就把人家的书扔地上了。”

    急忙拾起那《大道经》,拍拍书屁股上的灰尘,重又郑重地收入怀里的口袋中,复又躺上卧榻。

    过程中,他无意中看到那书最后一页上竟然也写得有字:雪鼠召唤术。

    雪鼠?什么雪鼠?小白鼠么?那也要召唤?召唤出来能干吗啊?吱吱叫你起床不成?

    这么闭着眼胡思乱着,也没闭了,就这么渐渐又进入梦乡。

    忽然间心生警兆,阿飞顿时惊醒过来,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胸口上压着。

    猛的睁开眼,阿飞发现,自己遇到这一辈子最奇特的事情。

    他的胸口上,爬着一只小小的黑鼠。

    那小黑鼠两只前爪正在忙碌着,解阿飞胸前的布钮扣,一双小眼睛四下乱看着。突然发现阿飞睁眼,双方同时呆住。

    阿飞心中奇怪,按照常,他该立运内劲,至少也得震痛这不知死活的讨厌东西,让它以后变得更聪明一些,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沾身的。但现在已经过了好几秒,他却只是呆呆看着这黑鼠,一息未动。

    那黑鼠似乎也没到阿飞这么快就醒了,慌里慌张地飞快转动着两粒小眼珠,圆圆的,小小的,煞是可爱。

    阿飞忽然微微一笑。他发现,自己就是被这小老鼠的灵活眼珠吸引,才忘了其他。

    “你这家伙,你是来找食物的么?呶,看那边,那边有水果,有面点。”

    那小黑鼠似乎听懂了阿飞的话,吱吱叫了两声,摆摆小脑袋,细细的左前爪指了指阿飞的胸。

    阿飞道:“我?我的胸?”

    小黑鼠吱吱乱叫,小脑袋摇得跟被猛抽的陀螺一般。

    “你说什么?”阿飞对这竟然能和自己交流的小东西大感兴趣,“我的衣服?”

    小黑鼠急得后脚乱跳,猛踩阿飞的前胸。

    阿飞忽然明白了:“你说我的那本道书?”

    小黑鼠瞪大了小眼,嘴角的胡须翘了一翘。

    它的鼠须竟然是白色的。

    阿飞呵呵一笑:“看来我是猜对了。你先下来,我拿给你看。”

    那小黑鼠看了他一眼,转身一跳,落在了地上。

    阿飞从怀里取出那本《大道经》,半坐起来,把那道书放在地上。

    小黑鼠凑了过来,低头猛嗅那书,慢慢的,“达达”两声,眼中似乎落下两大粒眼泪。

    灯光昏暗,看不大真切,阿飞一愣之下,伸手一摸,封皮上果然有些湿润的感觉。不禁吃了一惊:“这小东西流泪?”

    小黑鼠吱吱呀呀,嘴里不住地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神情凄惨无比,连阿飞都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它的悲痛之意。

    过了一儿,小黑鼠揉了揉眼,右前爪对着阿飞的胸口,又指了一指。

    “什么?哦,我看看。”阿飞从怀里一掏,掏出那柄小木刀。

    小黑鼠纵身一跳,两只前爪在空中就那么紧紧搂住小木刀,不住猛嗅。

    阿飞慢慢把木刀放在地上,那小黑鼠爬在木刀上,呜呜咽咽地大放鼠悲之音。

    阿飞大为惊讶,道:“难道它是那老道士豢养的?就跟小猫小狗一样?”他见过少量家养的狗或者猫,在主人生病或者死亡的时候,往往也悲哀难过,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老鼠。一只能这般深切地表达自己强烈感情的小老鼠。

    ※※※

    昨天看得真爽,非常爽,不知道该赞谁了,中国选手都很棒,非常棒!

    姚明发威分,李娜淘汰大威,杜丽回暖,刘子歌破世界纪录,太多了,呵。当然,张娟娟最牛,独战三英,连踩三大高丽名将,一环之差首夺射箭奥运冠军,绝了!

    咳……对把某位兄弟变成看烂书梦烂事的烂人一事表示遗憾并慰问,嘿嘿。

    看比赛看得精力不是很够,起床差点起不来。

    最后醒一下个别朋友,尊重是互相的,别把一样的评论内容到处乱发。

    ※※※

十六、吃粮白玉堂(2)

    那小黑鼠哭叫一阵,慢慢退开,小爪揉干眼泪,抬起头,看着阿飞。

    阿飞读出它眼中感激之意,道:“不用客气。你是张老仙长养的么?”出于对这小黑鼠忠心的敬重,连带对那死老道张修的称呼也又客气起来。

    小黑鼠吱吱点头,又摇头,指指道书,又指指小木刀。

    阿飞道:“知道,知道,这是他的遗物。”

    小黑鼠拼命摇头,两只小爪一起举起来,左爪指指道书,右爪指指小木刀,又一起指指自己。

    阿飞皱起眉:“你说什么?……你是说……你是被他用这书……这木刀……召唤出来的?”

    小黑鼠连连点头,吱吱乱叫,似乎十分高兴赞同。

    阿飞一拍自己的脑袋:“我晕!这怎么可能?”

    小黑鼠飞快地窜上来,两只后爪踏在书上,然后举起左前爪,连点两下。然后又跳上木刀刀背上,举起右前爪,上下摇晃。最后回到原地,爬下身体,又做个慢慢向上冒头的动作。

    阿飞左手拿起书,右手拿起木刀,比划着:“就这样?”

    小黑鼠别转头,白须微翘,意思不对。

    阿飞了,放下书,将那木刀拔出鞘。小黑鼠捋捋自己的小胡子。

    阿飞左手又拿起书,笑道:“这样对了罢?”

    小黑鼠小眼珠转了几转,吱吱而叫。

    “怎么,还不完全对?”阿飞了,恍然大悟:“需要念召唤法诀?”

    小黑鼠“吱”一声。

    阿飞呵呵而笑,对自己能迅速解小黑鼠的意思,颇感得意。

    小黑鼠一晃身,忽然不见了。

    阿飞忍不住一呆,这场景太熟悉了,小时看的书里都是这样的:“召唤兽?”

    难道这小黑鼠也是一头需要召唤的灵兽?

    这世界真有能召唤的灵兽?

    少年时看杂书,除了武侠,阿飞也曾看过一些像舟、凤凰等古代著名奇幻小说家写的小说,书上说在什么异世界里,非人类横行,铺天盖地的到处都是,很多有强大奇特能力的异兽就躲在异次元的位面里,等候着人类法师的召唤,通常的故事可以用三个“并非”和三个“那个世界”来描绘——并非最英俊的主角有最好的桃花运,那个世界最漂亮的美女们纷纷扑将上来,请求欢好;并非法师身份的主角由于意外的机缘,能召唤出那个世界最强大的灵兽;最后,并非很厉害的主角,必然能战胜那个世界最强大的敌BOSS。看得少年阿飞晕晕呼呼,天天做白日梦。

    长大一点,阿飞对那种奇异的没边的奇幻小说就丧失了兴趣,改去研究古历史,觉得那个可能更有真实感一些。

    现在,阿飞真有些回到少年时的感觉,晕晕呼呼。

    “小鼠!黑鼠!鼠鼠!鼠兄弟!”低声喊了半天,没有一点反应。

    阿飞苦起脸:“非要我召唤你才出来?呀!这书里的字我都不认识啊!”放下木刀,翻看那道经后半部分的召唤术。

    一直翻到最后一页,才发现跟鼠沾边的,还是封底上刚才依稀看过的“雪鼠召唤术”。

    难道是这个?那不是黑鼠么?

    又翻一遍,除了这一个,没第二个跟老鼠有关的,连猫都没有。

    阿飞硬着头皮去看那封底的召唤术,意外地发现,这个法术很是简单,上面的字很少,而且自己也全都认得。

    照书念了一遍,四下看看,没动静。

    阿飞一拍腿,怎么糊涂了!刚才小黑鼠明明教过的。

    右手忙又拿起那小木刀,上下乱晃荡两下,嘴里念念有词,把那法诀又念了一遍。

    “呲!”小黑鼠果然又出现在眼前。

    “啊!”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接下来,阿飞和小黑鼠进行了亲切友好而又严肃认真的交流,终于确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妖兽!”

    天哪!那死黄瓜到底把我给扔到哪个异世界了,怎么这个三国里有妖怪?

    这个事实简直颠覆了阿飞的个人生观。

    可是横看竖看,这明明就是一只平常的小老鼠,只不过比较通人性,听得懂人话而已嘛!

    按捺着疑惑的心情,继续交流之下,阿飞得知,这头小黑鼠自从老道士死后,已经好些天没吃饱饭了。

    呀,真可怜!阿飞急忙拿来自己的一些宵夜,让小黑鼠饱餐一顿。

    吃饱喝足的小黑鼠继续和阿飞交流,说既然阿飞继承了老道士的法刀术咒,自己现在无依无靠,愿意认阿飞为主人,为阿飞做事。出的唯一要求是,阿飞必须保证喂饱自己。

    看着小黑鼠呀呀地指着自己的小肚肚,阿飞忍不住乐了:“那好吧,也不多你一口。不过,我得给你取个名字,这法咒木刀天天取出来放进去,也太麻烦了。以后你有了名字,我一叫你,你就出来见我。”

    说着话,阿飞盯着小黑鼠,嘴角露出一丝狡猾的笑意。

    你不自称是通灵的异兽么?这么点小要求你要办不到,那肯定就是骗饭吃的。

    小黑鼠定定看了阿飞半分钟,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阿飞看着它:“起个什么名字好呢?嗯,不能太普通,别到时候跟别人同名同姓就麻烦了。可也不能太怪异,身为一军主帅,嘴里天天神神叨叨胡说八道,那也太不成话了。”

    了半天,忽然起一本古书,似乎是武侠类型的,里面有个主角,唤做锦毛鼠白玉堂。这名字不错,又威风,又漂亮。

    “叫锦毛鼠白玉堂吧?”

    小黑鼠跳脚而叫,似乎十分不满。

    阿飞很是诧异,急忙和它交流:“怎么了?不好听?不是。不喜欢?不是。那是什么?”比划了半天,才弄明白:“这小兔崽子竟然是嫌名字太长。”

    “那,叫锦毛鼠?”

    小黑鼠撇嘴无视。

    “白玉堂?”

    小黑鼠点头摇尾,呲牙傻乐。

    “那好吧,你以后就叫白玉堂了。”

    小黑鼠,不,白玉堂忽然单爪踏地,身体慢慢旋转起来。

    居然还跳舞庆祝。

    “好了,白玉堂,别跳了,先回去睡吧。”

    白玉堂停下舞姿,不满地吱吱叫着。

    “不,不,很好看,跳得很好。不过,我有点困,也要睡儿。”

    白玉堂了,纵身跳上榻,身体侧躺,两只前爪枕在头上,做出一个同睡的姿态。

    “啊?不行不行,你不能在这里睡。”让其他人看见,那还不得吓死?

    白玉堂跳起来,恼怒地看着阿飞。

    “你自己难道没有睡觉的地方么?你真不能在这里睡!”

    白玉堂了,委屈地垂下头,一转身,不见了。

    阿飞心里倒蛮过意不去的:“看看,我就这么给人当主人的,真有点不够意思。不过,异次元的灵兽竟然自己没窝,这……这也太离谱了吧?舟那帮死作家,不是这么写的啊!”

    这以后,白玉堂天天晚上都来和阿飞嘻戏玩闹。当然,还要混顿饱饭吃。

    不过,白玉堂却从来不留宿。虽然第二天开始阿飞就有说过,可以让它在自己枕边睡觉。但白玉堂牢记第一晚的教训,就是不干。

    这世界怎么就有了妖怪了呢?而且还这么可爱!

    每晚和白玉堂道了晚安之后,阿飞躺在榻上,就忍不住叹上一口气,这么上一。

    长途行军漫长而无聊,最是消耗精力。但阿飞有白玉堂陪着打趣消气,居然却反而越来越气定神闲,从容不迫起来。还经常向鲁肃、徐庶请教一些偏僻字的读法。

    徐庶、鲁肃等人暗暗点头:“阿飞在此戎马倥偬的紧张形势下居然还专心习,果然有成大事的气度!”

    白天聊天的时候,阿飞偶尔也试探地问徐庶一些那老道士的情况。徐庶大多也都是以前听师父司马徽说过一些,虽然倾囊而述,却仍然满足不了阿飞那可怜而混乱的心灵。

    原来这张修在道门颇有大名,是五斗米教道宗级别的一流人物,曾与太平道的张角齐名。张角发动黄巾起义时,张修也在巴郡起兵。益州牧刘璋为割据一方,便利用张修起义之机,以“米贼断道,不得复通”为由,不再向朝廷纳贡。同时派督义司马张鲁协同张修攻占汉中郡(汉中郡治先设于西城即今安康市,后移南郑即今汉中市),杀太守苏固,轰动一时,被汉廷称为“妖巫”。

    阿飞恍然大悟,这才了起来,原来那天碰到的死老头,就是历史中被张鲁干掉的那个张修啊!嗯,公祺,应该是指张鲁,是他的字。

    史载夺取汉中之后,因一山难容二虎,五斗米教直系教宗张鲁不久就设计杀死张修,建立起政教合一的政权,统治陕南近年。

    这个时空里似乎有些误差,张修没被完全干掉,居然给他逃这么远。

    既然是他送的书,应该是有些门道的。

    这天晚上,阿飞照例准备了几盘小点心,然后摒退左右,独自举着那本《大道经》,反复参研那七七四十九个“召唤术”,希望再找到一个能够使用的法术。

    专心用功了一个多时辰,结果仍是令人沮丧。

    那些法术多半字句拗口,含义深奥不说,最可恨的是每一种咒语里都有他不认识的字。有几条像召唤灵鹤、冰蚁、红鼻貂、吸血神蝠这些灵兽的法术,咒语里面的字阿飞明明全都认得,但任凭他挥着小木刀,连着猛唤无数遍,却也并无丝毫效果。

    显然,有些字的读音没有读对。

    “唉,这天书,有些字连鲁肃都不认识,都什么破烂法咒啊?”

    看着那些天天在异次元苦苦等待自己的可爱灵兽,可就是召唤不着,阿飞心里不免痒痒的难受。

    又做了近半个时辰的无用功之后,阿飞终于彻底死心,今晚暂时放弃,明晚继续努力。

    他放下《大道经》,四下看一眼,有些奇怪:“怪了,平时这时候小白早就到了,今儿这么晚还不见影儿?”试着唤好几声,一点反应都没有。

    又等了一儿,阿飞决定要睡了:“干什么去了?算了,等那小子来了,自己吃了喝了闪它的,不它了。”

    阿飞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阿飞警觉到有物体接近。急睁眼看去,果然,白玉堂摇摇摆摆地走过来。

    “怎么搞的,才来?”

    “……累……累啊!”

    “啊?”阿飞一挺身,忽然坐了起来,“小白,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小白玉堂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好累!”

    阿飞这回听得清楚:“你说好累?小白,你……你居然能说话了?”

    小白玉堂晃到阿飞的榻旁,掂一掂脚,跳到阿飞身上,连着弹了好几下腿,却没跳起来。

    阿飞一把把它都揪起来,放在自己腿上,觉得它有点奇怪,不过一时没起来它哪里奇怪,便追问道:“再说几句,让我听听。”

    小白爬在他大腿上,呼呼喘了好几口大气,哼哼道:“我……我好累!”

    “好累?饿啦,来,吃点心。”

    小白翻起小眼看看点心:“我……我吃不下了。”

    “吃不下了?”

    “好多……好多,一袋一袋又一袋,真好吃!”

    “你吃了什么好吃的?”

    老鼠这种动物是小偷里最没品的那种,饿急了什么都可以偷来吃。

    “好多,好多种呢……那里,真是个好地方,好多好多好吃的,明晚我还要去吃。”

    阿飞拍一拍它的小脑袋,轻蔑地说道:“一袋一袋又一袋,不也就三袋?”

    “不止!”小白说话渐渐流畅起来,“我最少,最少吃了三、四百袋呢。不然,我怎么说话?”

    “刚说话,就开始吹牛!”阿飞摸摸它脑袋,正要说话,忽然手指一顿,终于觉察到什么不对了,“喔,你头顶上怎么有一圈白毛?奇怪,前几天我怎么没发现?”

    “切!很漂亮吧?”小白摆摆前爪。“我吃饱了饭,所以升级了啊!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饱过,所以这回连升了三级。”

    阿飞发现,它的前爪似乎也白了许多,胖了许多。

    “好了,你到底吃了什么好吃的?”

    “很多啊,干麦啊、粝米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肉……”

    阿飞脸色慢慢阴沉下来,道:“恐怕还有粟米、甘豆、干草吧?你是不是还喝了好甜好甜的蜂蜜啊?”

    他说一样,小白点一下头,道:“对啊,对啊,我都忘了,那草真难吃,喂驴还差不多,不过那蜜真的好甜,好好……”

    “喝”字还没出口,阿飞已电一般拾起榻旁的《大道经》,狠狠横扇过去:“你,你还说?”

    “啪”一声脆响,毫无准备的小白被“书扇”给拍飞起来,身子直撞到帐布上。弹了两下,“叭达!”掉落到地上。

    这一下虽然没有使用内劲,但阿飞在盛怒之下,出手还是很重的。

    小白被拍得晕头转向,昏昏沉沉,躺在地上好半天,才能看清东西。

    “啊,主人,你怎么打我?”它万分委屈。自从认了阿飞做主人,阿飞连一个小指头都没动过它,天天宠它宠得不行。

    阿飞怒道:“打你?我杀你一万遍!你知不知道你今晚吃的是什么?”他蓦地站起来,几乎是喊了起来,“那是我军的军粮!”

    ※※※

    历史的轨迹在错误的方向上滑行!嘿,大家能适应否?

    菲尔普斯真是怪物一般,有人说他是未来人,穿越的,哈哈,我看他老师鲍伯·鲍曼更像,对徒弟的所有预言全部实现,不是穿越的是什么……

    昨天还是很开心,不过集体项目都输得差不多了,有点闷,晚上只能看看男篮对德国了。

    ※※※

十七、败中思胜计

    九月的最后一天,阿飞率军到达河内郡的林虑县(今河南省林县)。

    在林虑山下,他遇到了曹仁和他的败军。

    林虑山本名隆虑山,因避东汉殇帝刘隆讳改名,在林虑县以西,含东、西、南三座子峰。

    曹仁在曹军中是位列前三的首领大将,一向与夏侯渊齐名。但他为人严威重,指挥作战和快捷迅猛的夏侯渊风格正好相反,以擅长正战著称。

    受到袭击的当晚,曹仁因为酒醉而无法下达任何命令,致使全军因没有统一的指挥而在敌人的夹击下溃散。他本人则在左右护卫勇士的保护下逃出敌骑的包围,一直来到这里,方稳住局势,开始招集各营的散兵。

    由于赵玉和黄忠二将的拼死狙击,将敌人攻势最凌厉的突骑营死死牵制住,所以不幸中的万幸是,最后逐渐聚拢的曹军散卒还保留了近半数,达到一万二千人之多。但其中步兵占了绝大多数,也都被高干的铁骑打怕了,士气低靡,将官们也没有什么鼓励士气的良方,而且他们本身也对曹仁的指挥能力产生了怀疑,又不知曹操将对他们如何惩罚,所以终日也都是惶惶不已。

    对这种状况,阿飞早有预料,并做好准备。他先和曹仁单独面,互相交流了近半个时辰,获得了对方的解和完全信任。然后,阿飞在自己的中军帐设了一个小型宴,安抚一众高级将领们,称自己此来,是奉命增援曹仁将军,并非取代,军中一切照旧。

    将领们的不安慢慢平静,但当他们得知阿飞此次仅带来了一千虎豹骑和五千运粮步兵之后,却又顿时失望喧哗。

    大将史涣高声责问:“请问飞帅,你就以这区区六千军马击败高干,攻克壶关城么?”他官拜陷阵将军,是曹仁的主要副手之一。

    阿飞淡淡道:“史陷阵言之有,阿飞这区区六千军,当然无法攻陷壶关,消灭高干,但有诸位将军和军中的将士们在,我又有何担忧呢?”

    帐中众将都以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阿飞,仿佛他在说梦话。

    事实上阿飞自己也知道这种胡说八道没有什么说服力,因此干笑两声之后,就借口探视伤病,离席而去,由曹仁的中军司马陪同,去后营看望赵玉、黄忠等人。

    老远,阿飞就听到赵玉的清亮嗓门,接着黄忠的声音更令他十分欣喜,心:“看来他们的伤势比预中要轻!”听他们讨论得正热烈,便止住脚步,知道听他们在聊些什么。

    赵玉左手里攥着三张不同大小的硬弓,右手握着一把长长短短的箭,和床上的黄忠探讨连珠箭的弓力配备问题。

    弓力的强弱,主要在弓身和弓弦,但和使用弓的人也有极大关系。膂力大,内劲盛,便能使用高石的强弓,箭自然能射得更远,也更容易杀伤敌人。

    但是发射连珠箭更加重要的是射手本身射术的精熟巧妙,对弓力的强弱另有要求。黄忠详细跟赵玉讲解连珠箭使用的弓的大小、形状,箭的长短、轻重,使用什么样的弓弦,弹力在什么范围之内,一条一条,一口气说了近一刻钟。

    站在远处的阿飞也不禁听得呆了,心:“果然是高山仰止,以其巍哉!我原以为自己对弓箭已经非常精通了,不到在高手面前,连门都还没入呢。”

    身后的中军司马忽然“咚”的一下,似乎踢着什么东西。赵玉立刻扭过头来,一眼正瞧着阿飞,顿时大喜,将弓箭随手一丢,几步蹿了过来,一把跳上来搂住阿飞的脖子:“飞叔!飞叔!”

    “好小子。”阿飞拍拍赵玉的背,“我们也快一年没见了。”

    “飞叔,你怎么来了?婶婶、小菲她们都好么?杜姐姐她好么?”赵玉趴在阿飞的肩膀上,似乎有问不完的问题。

    阿飞道:“好,好!她们都很好。你杜姐姐还特别挂念你,要我见着你代她问你好,要你在战场上一切小心。”

    赵玉双目一亮,满面放光:“玉儿知道。”

    阿飞哼了一声,道:“你还说知道,听说你们都受了重伤,把飞叔给急坏了。”

    赵玉他身上跳下来,攥拳踹腿,几个飞脚,道:“你看你看,一点没事,他们就喜欢瞎夸张!郭司马,你说是不是?”

    阿飞身后那郭司马道:“是,是,赵将军当日只是吐了几口血,全是为了掩护黄老将军和敌将硬拼受的内伤,浑身上下却没有一点刀伤枪痕,而且坚持奋战,直到敌军全部退走之后才突然晕倒,真是令人惊叹!”

    赵玉瞪了他一眼:“飞叔别听他的,哪有那么邪乎?也就吐了一小口。这些日我一直以九阳功自疗,已恢复了八、九分。”

    那郭司马道:“是三、四分。”

    眼光要能杀人的话,赵玉肯定毫不犹豫地杀死对方,再在他的尸体上连扎一百枪。

    郭司马笑了一下,低下头去。

    赵玉又贴上阿飞身体,低声求道:“飞叔,回去别跟杜姐姐说。”

    阿飞道:“说什么?”

    赵玉满面急色,抱着阿飞不撒手。

    阿飞道:“好了,我答应你。你先放手。”

    赵玉松开手,阿飞一把揪住他胳膊,另一手三指探出,听了一下他的脉,皱起眉:“郭司马说得对,你这内伤很重,还需要好好调养才行。”

    赵玉摇着阿飞的手,死皮赖脸道:“飞叔,我好了,我真好了!我可以跟你一起去打仗的!不要丢下我!”

    阿飞道:“那是自然,要是打起仗来,自然少不了你。”

    赵玉大喜:“真的?”

    阿飞道:“你飞叔什么时候骗过你?不过,”他轻轻顿了一下,“这一次,我不以力取胜。”

    郭司马插话道:“是啊,牵招的突骑,战斗力真是强悍无比。”

    赵玉怒道:“难道我虎豹军,就比他弱了不成?”

    郭司马道:“赵将军骑术超群,枪法精湛,敌方自然无人能及。可是我军现在这样的士气,恐怕打不过他们呢!”

    阿飞扫他一眼,道:“玉儿,你别急。看着吧,这次你飞叔要拖死牵招,不战而下壶关城。”

    夜空中浓云密布,借圆月的微光,可以看到一团团的乌云,象一群专事毁灭的妖怪,趁着风势在乌烟瘴气的天空中骤驰。河岸差不多被黑暗淹没了,河面上的情景也已模糊不清,但天空和大地、远处和近处的景象、看得见和看不见的一切,却在这昏天黑地的混乱中完全交融在一起了。

    骑兵在飞驰着,乌云在追赶着。

    堕在队伍最后的阿飞回头看看身后,几乎已经瞅不见敌人的影子,只有那轰隆的震动声,依旧隐隐而响。

    那是五千铁骑,两万只马蹄踏地的声响。

    “吕将军,快到地方了吧?”

    “回飞帅,前方五十里处,就是林虑山,穿过东、西两峰,之后五里处,就是曹仁将军的大营。徐司马正在林虑山前等候我们。”

    “嗯,让大家再撒一些大豆和干草,延缓一下敌人的速度。我们便在林虑山上,观赏牵招的突骑营是如何落网的。”

    “是!”吕翔传下令去,一千名虎豹骑立刻各自从马鞍的小口袋里掏出许多大豆、干草之物,随手往身下的土地上撒去。有些胯下坐骑闻到香味,便低头嗅嗅,立刻被主人一鞭抽在臀上:“到地方有你吃的!快跑!”

    五十里转眼即到。

    张郃站在半山腰的一块巨岩之后,嘴里叼着根预警的草棍,聚精神地看着山下的大道。

    大道基本是平的,纵然有些倾斜的地方,也并不陡峭。靠山的时候,两条细小的分岔绕着山脚,盘旋而上。

    昏暗的晦月之下,大队骑兵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高览悄悄移了过来,低声急问道:“为何还不举火?牵招的突骑营差不多都过去了。”

    张郃咬着草根,目不转睛地看着急驰的骑兵,低声应道:“敌人很多啊!”

    “多虽多,可是人累马疲,毫无戒备。你看,他们阵形这么散乱,正适合我们出击,一冲之下,敌军必然溃散。”

    张郃皱一皱眉。

    高览道:“再等片刻,牵招的前军,就看到曹仁将军的大寨了,那还怎么突袭啊?这么多铁骑,若不能给他们以突然的打击,最终演成混战的话,我军并无必胜把握。”

    张郃微微踌躇一下,道:“飞帅恐怕就是希望对方看到曹仁将军的大营。”

    高览讶道:“什么?”

    张郃不说话了,他心里也不觉得阿飞此举妥善明智。花了近三天的时间,冒了那么大的风险,才诱来牵招,可是敌人来得这么多,如何听你说话,不战而降?

    高览道:“加上曹仁将军的人马之后,我们消耗太大,现在只有不到十天的军粮了,这次让牵招跑了的话,他再也不出壶关一步了。”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低低的惊呼声,大概是高干的前军已经发现曹军的军营。

    高览挺身直腰,道:“不好,牵招要跑。我不管了,我去发出攻击命令!”

    张郃急忙拉住他,喝道:“你疯了?不听号令,被斩首的。”一把将他按下来。

    高干军还没有反应过来,曹仁的大寨中突然光明大起,兵器耀眼。冲天的火焰中,无数强弓硬弩闪现着冷冷的黑光,齐齐对准了敌人的骑兵。

    大路上的敌军一片混乱不堪,人喊马嘶,刀枪四撞。

    高览惊讶地看着山下,道:“两年没见,牵招怎么带的兵,遭遇点意外就这么惊慌失措?”

    张郃皱眉不答。

    牵招在袁绍时就担任冀州从事的重任,兼领由乌桓人组成的突骑。他本人就是一位骑术高手,武艺精熟,善于治军。袁绍专门将招募来的乌桓骑兵交给他,就是用来对付曹家虎豹骑的。只不过牵招在官渡战前触怒袁绍,才没有能随他一起前往官渡最前线。袁绍死前自省己非,又召回牵招,令继承人袁尚好生待他。

    日前在壶关一战,牵招巧破曹仁,一鼓作气,将随军出征的虎豹骑休之营全歼,充分显示了高超的指挥艺术和强大的战斗能力。

    现在山下的这些骑兵,真是那个歼灭休之营的袁氏王牌军么?

    ※※※

    昨日可称是中团溃退的一日,就得一金,还是前天就定好的羽毛球女单。各冲击项目纷纷失利,郁闷。女网也不出所料地倒下,虽然已经很了不起,但还是觉得不太爽,嘿,人心之不足,可以见矣!

    至于本书写作情况,目前为止不打算多说什么,性格转变、情节关联,都没有问题。

    这一卷有特殊性,呵,跟香港版本也差别很大。

    ※※※

十八、河底睡美人(1)

    身后忽然传来阿飞的声音:“二位将军,现在可以举火了,不过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击。”

    张、高二将急忙回头,正看到阿飞从山路上走过来,身后跟着吕翔和一大群卫士,火光下可以看到,人人都是满身尘土和麦皮,脸上却都闪动着兴奋之色。

    高览还欲争辩两句,张郃已道:“是,谨遵飞帅之命。”传达下命令。

    倏乎间,林虑山左右两峰的山腰上同时亮起无数火炬,张郃军和对峰的乐进军同声大喊:“杀呀!”

    高干军更加慌乱,指挥官一声令下,各队纷纷调转马头,便欲逃去。

    这时,他们的身后,再次传来一片响亮的呐喊声,数百只火把几乎在同一时间点燃,映照出数千铁骑来。为首大将,乃是赵玉和黄忠。

    此二将是突骑营非常熟悉而惧怕的勇将,壶关一战,这一老一少锐不可挡,接连杀死突骑营数十名最凶悍的中高级军官,以区区不到千骑的兵力,硬是挡了突骑营近三个时辰之久,令袁军军心大震,几疑为神。以致后来牵招不得不传令收军凯旋,避免在大胜的情况下过于打击士气。

    不到竟然在这里碰上他们!

    袁军将士们更是惊慌,这可怎么办?

    赵玉的身后上来一骑,乃是徐庶。他举着一个简易的大喇叭,大喊道:“牵招,你们已被我军完全包围,如今你人困马乏,军无滴水,马无粒粮,若识时务,赶快下马投降,可保身家富贵。”

    “嗖!嗖!嗖!”三支羽箭飞射过来,直奔徐庶的前心。

    黄忠大刀一挥,轻摇三下,已格开那三支箭,膀上顿时一酸。心知自己体力未复,不宜多劳,回头看看赵玉:“小赵,你不是要试试六连珠么?”

    赵玉正有此意,英俊的脸上露出微笑:“老黄,你真把这机让给我么?”说着话,已插枪取弓,却是一张短短的小弓。

    黄忠哼了一声。若非他伤势尚未完全愈合,他才不愿把这大好的露脸机让给别人呢!赵玉这么说,明明是故意气老头子嘛!

    赵玉嘻嘻一笑,右手疾快地从箭囊中抽出三箭,弯弓而射。

    “啊!”一声惨叫,袁骑中那偷射徐庶之人仰面而倒,翻身落马。

    他的眉心、人中、咽喉、前胸、肚脐、小腹,已各中一箭。

    袁军大哗。他们大都是乌桓人,个个自负骑射高强,却都没能看清,为什么赵玉明明只取出三支箭来,同伴却瞬间身中六箭?后面的那三支箭是什么时候取出来的?

    尤其这中箭者乃是向以骑射双绝称雄突骑营的的一名百人督,竟然被对方六箭穿身,死都不知道如何死的,众人如何不惧?

    徐庶冷冷看了那死尸一眼,喝道:“牵将军何在?若不你的部下白白送死,请你出来讲话。”

    突骑营里一片寂然,军中众将均是面面相觑,最后把目光集中到一名将领身上。

    那将领面色铁青,停顿半晌,才故作镇定地越众而出,直奔两军场上。

    黄忠忽然喝道:“你不是牵招!尔是何人?”

    赵玉笑道:“飞叔告诫我说,不得伤了牵招一根头发。既然不是牵招,那就不在此限之内了。”右手入囊,眼见得又是三支羽箭出来。

    对面那将再也耐不住矜持,大喊道:“我便是突骑营督将,请见飞帅!”

    徐庶一愣:“突骑营的督将,不是牵招么?”

    那袁将见赵玉动作不停,即将箭在弦上,急道:“牵督将已离开并州,不在突骑营中。”

    赵玉大失所望,两手一松,顿时都垂了下来,对黄忠说道:“老黄,咱们的仇,看来没法报了。”

    黄忠两腿一夹,马而出,刀尖一指那将,大喝一声:“报上名来?”

    那将慌忙道:“小将夏昭。愿归顺飞帅!”

    黄忠喝道:“牵招去了哪里?”

    夏昭道:“牵督因劝高将军迎纳袁尚将军不从,愤而出走,去追袁将军去了。”

    徐庶恍悟,难怪以骁勇著名的乌桓突骑营今晚的表现如此糟糕,原来是主心骨没了。

    黄忠哇的暴叫一声:“他竟然跑了?”

    徐庶忙催马上前来,劝解黄忠几句,对夏昭道:“夏将军便是这里的首领督将么?”

    夏昭道:“是,小将请见飞帅!”

    黄忠喝道:“愿降便降,不愿降便打。我家飞帅,岂能见你这小小降卒?”

    夏昭脸色一变,冷笑道:“若是飞帅在此,我自当率全营投降!你这般污辱于我,便杀了我,我军也不降!”

    黄忠勃然举刀:“难道你不怕死?”

    夏昭呸的一声,吐口唾沫,道:“死又何惧?”

    黄忠凝目怒视。夏昭毫不畏惧,白眼以对。

    徐庶道:“那你又为何出阵叫降?”

    夏昭哼了一声:“高干为主不明,竟然赶走牵大人,前日又不粮草,却逼我等出关追击飞帅,我营上下兵将,无一心服。如今我人困马乏,士无战意。飞帅用兵如神,又善待降顺将士,我早有耳闻,故而愿降。”

    黄忠一呆,改颜相敬:“原来如此,是黄某无礼了!”

    夏昭忙称不敢。

    曹军的本阵忽然“哗”一声两旁分开,阿飞纵马而至,身后跟着张郃、高览、吕翔等将领。

    张郃笑道:“夏将军,飞帅在此,还不下马过来见礼?”

    阿飞已翻身下马,走上前来。

    夏昭慌忙滚鞍落马,跪伏于地:“末将夏昭,拜见飞帅!”

    阿飞忙上前扶他起来。张郃、高览、吕翔等都下马过来,大家都是老熟人,一番拍肩拢膀,夏昭初时尚有几分羞愧和愤懑情绪,给众将这么不分彼此的一搅,亲切感大升。

    他忽然分开众人,向阿飞跪倒,道:“末将愿引前军,赚开壶关城门。”

    诸将均是大喜,齐齐看向阿飞。

    阿飞沉吟不语。

    夏昭道:“飞帅可令亲军将士跟随末将身前左右,以防有变。”

    阿飞微笑道:“夏兄,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毋须如此。夏兄,我另有一件事情,请你去办。”

    夏昭一怔:“请飞帅吩咐。”

    阿飞一挥手,鲁肃从他身后走了过来,呈上一封信函。

    阿飞接过,道:“我有一信,欲令人入关,交给高干,夏兄可敢去么?”

    夏昭脸色微变,默然一儿,伸手接过信去。

    阿飞点头:“夏将军竟不问信中内容,便慨然接令,你不怕高干杀了你么?”

    夏昭道:“末将既托身飞帅,主将有命,自当奋身遵行,岂敢因怕死而违军令?”

    阿飞赞道:“真忠勇之士也!夏兄弟,我实话告诉你,目前壶关内,包括壶关城里,昨夜之中,所有粮草已全部耗尽,我的信高干只要收到,必然开城迎降。”

    夏昭大惊:“飞帅部下,果然有如神兵,竟能无声无息地进入壶关,焚毁粮草。”

    张郃等诸将也和夏昭差不多,表情都是一色的发蒙。

    壶关又名壶口关,因其位于壶口山下,据险而建,口小里大,地形如壶,故有此名。关内便是并州上党郡的郡治壶关城(今山西省长治市壶关县),更是基高墙厚,不惧强攻。这一关一城,联系甚密,高干曾夸口说“便连水都泼他不进”。不到竟被阿飞一夜之间,越关入城,将城中守军存储的近半年的军粮一毁而空。

    阿飞心:“你算说对了,可不就是无声无息无影无踪的神兵么?”

    接下来,阿飞让徐庶、鲁肃配合曹仁、张郃、乐进等去安排降兵,自己率领飞之营,便在林虑山旁,扎营休。

    赵玉、黄忠等伤势没有完全好的,早早回营,敷药睡了。淳于铸等将,则各自巡视打自己的军营。

    阿飞自己则招来吕翔,询问当地地。当他得知大营之左两里的地方,便是当地最著名的林河,顿时大喜,暗:“正好好洗个澡呢!”

    阿飞在现代养成了习惯,平日里酷爱清洁。但自打邺城之役开始,军情不断,往往连续作战,这几个月就没有正儿八经地洗过一次澡。身为与士卒同甘共苦的名将,在军中又不能太讲究,连澡盆都没有配备,只能每晚令人打来盆水,在帐中洗抹一下完事。

    看看天,已经过了三更,快要亮了。阿飞脱去铠甲,换上一身轻便服装,独自从后帐悄悄出营,溜去洗澡。

    以他对军营的熟悉和身携的功夫,无声无息地离开营地,并不是件太难的事。

    按军中规定,他这种级别的主将要出大营,至少也需要带上卫队。但他一来不愿因为自己一点小事吵醒那么多人,显得特别;二来,这洗澡时要不赤身,怎么也洗不痛快,但要在那么多人面前光着身子,却不是他所喜欢的事情。

    吕翔说得不错,出了大营走没多远,阿飞就听到河水的潺潺细流声。

    他加快了脚步,不一刻来到了河边。

    天已经露出一丝微亮,借着亮他找了个好的下水位置,试了试水温,可以接受。

    忽然,天空一暗,顿时漆黑一片。

    这就是所谓的黎明前的黑暗了。

    阿飞心道正好,四下扫了扫,迅速脱去全身衣裤,一丝不挂地跳入河中。

    阿飞是跟着桓嘉、桓袖兄妹在湘江里游泳的,那是建安六年的事了。这几年他又经常和鲁肃、蒋琬等南方人交往,夏天偶尔也和他们一起去找条小河,游水解暑。一来二去,到现在,游泳的技术已经非常不错了。

    秋季日热夜凉,天气干燥,这几个月阿飞操心军务,还要亲身诱敌,正觉得身心都有些疲惫上火,所以浸在水里,顿时大感爽快。忽而蛙窜,忽而蝶舞,充分享受着这清凉湿润的河水的安抚。

    ※※※

    昨日体操还债,羽球还债,俨然疯狂之日,不过,很心疼小老乡程菲……

    关于版本:这个就是最忠实的、一开始就一直存在的、网络老版本了。

    关于本卷的问题,我说过,就是写几个人,写点新故事而已。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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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6648/ 第一时间欣赏三国游侠传最新章节! 作者:三国阿飞所写的《三国游侠传》为转载作品,三国游侠传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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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游侠传介绍:
一本古老而年轻的、网络第一部三国类型的长篇幻想小说。 本书新读者请看修订版,也就是前四卷最后的简体定本,修订了许多之前的错误和缺陷,尤其在江南和荆襄两卷中改动极大,嘿嘿,连结局都全部更正。请接修订版观看《英雄记》。 "/> <meta property="og:image" content="https:///files/article/三国游侠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游侠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游侠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