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反抗
看他紧张害怕的样子，姜新圩冷笑了两声，说道：“卢切斯先生，别紧张。”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玩味地看着对方。就在弗兰克尔忍受不了姜新圩的目光就要发飙的时候，姜新圩阴阳怪气地说道，“我知道你不懂炒国际原油期货，但贵公司的董事长懂啊。如果刚才主持人没有介绍错的话，贵公司的董事长先生应该就是你的父亲大人吧？对不对？”
听到姜新圩说出这话，看到他脸上高深莫测的笑容，弗兰克尔额头上的冷汗更多了。
想起了姜新圩刚才在走廊上明显等待自己出现，想到他一个大学生说出连欧洲也没有多少人会说的意大利语，他不由害怕地脑补起来，随即惊恐地问道：“你……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你想要干什么？”
姜新圩上辈子的记忆没错，那个挪用资金炒原油期货的高管是弗兰克尔的父亲。
这事办的很隐秘，只有他们父子知道。这事后来之所以曝光是因为他父亲投资失败后跳楼自杀引起了媒体注意，连续的报道刊登后，无数的人都知道了。
可是，现在还远没有到曝光的时候。
按弗兰克尔的想法，这件事非常隐秘，不说这个远在万里之外的普通大学生不可能知道，就是弗兰克尔的母亲和埃特纳通信公司的高管包括总经理都不知道（如果总经理和其他高管知道，警察早就找上门来抓他们父子了）。
现在这个天大的秘密现在竟然是远在家乡万里之外被人说出来，怎么不让弗兰克尔感到心惊胆颤呢？怎能不让他冷汗淋漓？
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父亲挪用公款炒原油期货的事情泄漏了！他们父子私底下商量的事情被某人知道，这个人安排眼前这个大学生跟踪自己并在适当的时候要挟自己，逼迫自己做一些事情。
弗兰克尔越是脑补，心里也就越慌，陡然间他甚至脑补地认为姜新圩是意大利黑手党成员。他脑海里还迅速地补充某些细节：姜新圩在意大利留学期间（因为姜新圩刚才说了意大利语）被黑手党招揽，黑手党得知自己父子的秘密后就派他来胁迫自己。
弗兰克尔越想越认为自己想的对。在他看来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一切。也只有黑手党才有可能凭借他们的网络探知到他父子所做的隐秘动作。
这几年意大利黑手党猖獗，他们不再局限于插手影视和体育赛事，还积极插手选举和企业内部纷争，捞势力捞钱。
姜新圩自然不知道对方的想象力如此丰富，否则的话他真会笑掉大牙：草！你丫的想象力真是丰富啊，连黑手党都想出来了。
听到对方惊恐而厉声地质问自己是谁派来的，姜新圩虽然不知道对方脑海里想什么，但还是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平静而冷淡地说道：“你不必打听这些，知道这些对你没好处。……，你放心，我不是来为难你的，而是来帮你的。刚才我不是给你出了一个好主意吗？……，如果你了解我，一定知道我很善良。我现在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我是不想看到有人为此坐牢甚至自杀。……，喂，卢切斯先生，你在听吗？你想不想听听我的建议？”
他不知道自己越是这样，弗兰克尔越感到神神秘秘，也更加胡思乱想。
以至于姜新圩说什么他很善良，他不想看到有人为此坐牢、自杀什么，在弗兰克尔看来姜新圩说的全是反话，都是在暗示他：如果不听他的话，他就会让自己死。
弗兰克尔脸色苍白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这句算得上硬气的话刚说出，他就后悔了，连忙说道，“求求你别说……，我……，您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姜新圩以为对方仅仅害怕自己曝光他或者他家人挪用公款的事，心里很是感叹：外国佬还真是敬畏法律啊，挪用一下自己家族公司的资金就害怕成这样。
他嘴里却说道：“卢切斯先生，你看看，怎么这么不相信我的话？我说了我是来帮你的，不是来害你的，是来保护你，是来帮你的。”
“保护？我在华夏国很安全，还用得着你们千里迢迢派人来保护？鬼才信！”弗兰克尔内心狂骂，但嘴里却说道：“我相信！我知道你是来保护我，帮我的。请问您要我做……您怎么保护我？”
姜新圩说道：“很简单。第一件事就是不要推销你们的狗屁模拟载波机了，转而卖电子元器件，甚至机架、电路板都行，价格就按国际市场价来。”
对于这一件事，弗兰克尔没有一点反感，连忙问道：“第二件事呢？”
姜新圩说道：“第二件事就是你们购买的原油期货必须按我的方法来。目前期货市场的原油价格涨到了多少？……，算了，我也不管它是多少，反正到了三十八美元，最多到三十九美元就平仓，然后沽空，反向购买。”
他记得伊拉克入侵科威特之后原油期货价格突破四十美元一桶后就立马下跌。
“啊——”弗兰克尔脱口而出，急切地说道，“不行！绝对不行！反向沽空会立即爆仓的！”
一旦爆仓，他们父子挪用资金的事会曝光，全家会欠下巨额的债务，不用警察也不用黑手党出面，他们自己也该自杀了。
他根本不知道国际原油价格在美国决定对伊拉克动武之后立即下跌，让满以为因为伊拉克的入侵和拒不撤出科威特而导致世界主要产油区动荡，迫使油价一直猛涨的投资者大跌眼镜。
姜新圩现在让他家反向沽空，弗兰克尔不以为是这个神秘的年轻人在帮自己，反而脑补地认为姜新圩是在遵照他老大的命令陷害自家，是让自己父子自行曝光、自行破产。至于前面的不销售模拟载波机而销售电子元器件也不是帮助自己，而是第二件事所顺带的一件小事，目的无非是给自己一点点甜头。
此时的他不由后悔自己父子真的做错了，如果不挪用公款，哪能被这个小小的大学生逼迫啊。
看公司的效益一天不如一天，他们父子俩早就开始挪用公司资金进行金融投资了，开始营造自己家庭的小金库。
也怪他们命背，开始还算不错，可在投资日本股市的日经指数时遇到了滑铁卢，蒸蒸日上的日本股市竟然在今年年初崩盘，一泻千里，不但让他们以前的赢利损失殆尽，还将本金也损失了大半。
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了伊拉克入侵科威特，导致中东大乱，导致世界原油价格动荡上涨，他们怎么能不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而挽回损失呢？
要知道随着原油价格的上涨，他们现在每天都有大笔的资金进入账户。他们可是天天祈祷世界再乱一些，祈祷美国早日开战，眼看美国要动手了，他们怎么会听姜新圩的话而进行反向操作呢？
第077章 纯粹是示好
看到弗兰克尔反应如此激烈，姜新圩知道自己现在就是杀了他，他也不会反向操作。在他们看来，油价铁定猛涨，反向沽空操作就是让他们自杀，反正是死不如在这里与他拼了。
想到这里，姜新圩用很无奈的语气说道：“既然你们自己想死，我也不拦你。你们愿意怎么操作就怎么操作吧。”
说实在的，今天姜新圩的目的主要是阻止对方忽悠我们的领导，并向我国的企业销售铁定要扔进垃圾堆的模拟载波机，完成了这个任务，其他的事情无所谓了：能通过埃特纳通信公司获取高端芯片的制造技术固然是好，但无法达到目的也没关系，穿越的他相信将来还有机会，还可以通过其他途径来解决。
他向弗兰克尔暗示自己掌握了他父亲挪用公款炒原油期货的把柄，一方面是胁迫弗兰克尔完完全全地打消推销模拟载波机的想法，另一方面也是想让他父亲改弦易辙，尽量避免前世所犯的错误，不要因为在期货市场血本无归而跳楼。这纯粹是示好，是想等国际原油期货价格大跌的时候，让弗兰克尔一家人感激他，从而将关系变得更铁。
既然弗兰克尔如此反对，他当然不再坚持，再坚持结果也许会适得其反，也许会导致眼前这个已成惊弓之鸟的弗兰克尔破罐子破摔。
弗兰克尔可不是这么想的，他认定姜新圩就是代表某些人——黑手党——来陷害他家的。即使不是想毁灭他家，也是想通过操纵他们父子来入股他们的家族企业，或者是想利用他们公司来洗黑钱，还有可能就是拿他们父子当傀儡，让他们父子将来听命于他们。
见姜新圩如此好说话，他心里更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担心自己这么一口回绝会不会惹火他身后的人，说完之后又犹豫起来，不知道说什么好。
姜新圩可不知道对方想那么多，见他犹犹豫豫的样子，他忍不住说道：“弗兰克尔，要不这样，你拿两万美元出来，就按我刚才所的要求做，怎么样？两万美元对你、对你家而言不是大数字吧？”
两万美元对他家的帮助也许不大，但至少可以证明我是真的不是？就算将来弗兰克尔的父亲跳楼自杀了，自己还是能跟他的家人结一个善缘。
当姜新圩说完这些话，却惊讶地发现弗兰克尔明显松了一口气，心里不由很奇怪：你啥意思？
他还没想明白对方为什么松了一口气，就听弗兰克尔急切地问道：“两万美元？你真的只要两万美元？”
姜新圩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样失态，但还是说道：“是，为了证明我的诚意，两万美元就行。当然，如果你相信我的话，还可以多加一点，越多越好。”
本来这话还是出于好心，想让对方尽可能损失少一点。
不想，弗兰克尔却瞬间脸色大变，又惊慌而坚决地说道：“不行！我们没有更多的余钱。”接着，他牙一咬，说道，“最多三万美元！不能再多了！”
姜新圩莫名其妙，心道：尼玛，有必要摆出一副这么吃人的样子吗？老子又不是抢你家的钱，只是帮助你们而已。既然你他玛的急于想死，那你就死吧，老子不管了。
他冷冷地说道：“随便！你们看着办就是。”
让他再次惊讶的是，刚才说最多三万美元的弗兰克尔又自己加码了：“五万美元！”
姜新圩哭笑不得，好像自己在勒索他的金钱似的。他很不爽地说道：“行！别说这个了，你们看着办就是。我还得真的上厕所呢。……，弗兰克尔，你说我国的风景怎么样？”
弗兰克尔一时转不过弯来，怎么谈着谈着钱的事突然谈起了风景，等听到门口的脚步声，这才知道有外人进来了。
进来的是一个中年知识分子模样的男子。
弗兰克尔连忙收拾好心情，挤出笑容开始谈起在我国的所见所闻来。姜新圩也笑着说着一些风土人情。
中年知识分子看到弗兰克尔跟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小伙子交谈甚欢，很是奇怪，不由自主地凝神听了起来。
开始的时候，他奇怪的只是姜新圩的英语那么好，竟然可以毫无阻碍地跟老外说话。
可是，越听他感到越奇怪，感觉这两人的关系很奇妙，这个大学生似乎还占主导位置，那个刚才在主席台上演讲的老外竟然陪着小心：“怎么回事？”
因为有把柄在姜新圩手里，弗兰克尔再怎么装也无法消除内心的恐惧，谈话的时候自然而然地附和着姜新圩的来。
这时姜新圩说道：“……，卢切斯先生，我们之间完全可以相互支持，只要你能劝服你的家人不要继续盯着这些没有人要的模拟载波设备，该处理的迅速处理掉，完全可以在光传输领域获得进步。如果你们现在没钱，完全可以将你们精选下来的少量科研人员派到我们国家来，在这里进行研究、开发。
我们这里不但费用低，政府还能为你们提供各种优惠条件，更不缺的传输设备市场。只要你们自己保密，完全可以暂时运用别人的专利生产PDH光端机，等公司经济效益上来了再慢慢图谋发展不迟。”
……
姜新圩明显是说给刚进来的这个中年知识分子听的，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官方知道这群意大利人已经改变了主意，我们不但可以不采购他们的模拟载波机，而且我方还可以在意大利代表团身上可以有更多的机会，比如提出合资、比如双方进行技术合作等等。
用这些方法来改善双方的关系显然比通过购买即将淘汰的模拟载波机来改善双方的关系来得牢靠而紧密。
至于对方能不能听懂英语，听懂之后能不能利用这段话、有没有能力利用起来，姜新圩不知道，反正是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如果这个中年知识分子想不到这些，做不出什么反应，姜新圩将来还可以通过冷兰那边来解决。
只是通过冷兰做这些事会有一点麻烦，那就是自己很可能面对冷兰无休止的追问：“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告诉我，你必须告诉我！”
让姜新圩感到欣慰的是：听了这些话之后中年知识分子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弗兰克尔可不完全清楚姜新圩心里打的小九九，只是附和着说道：“好的，我会把你的意见转达给我的家人。……，你们这里的专利不用交钱吗？”
姜新圩笑了笑，说道：“如果你们用我们国内的专利当然得付专利费，其他国家的嘛……，那是你们的事，我想在我国加入WTO前是没有人追究你们借用美国专利……”
第078章 “老熟人”
中年知识分子被姜新圩这番话惊得目瞪口呆：这根本……根本不像一个大学生说的话啊。……，这个老外也不像是一个趾高气扬的老外啊，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到姜新圩和弗兰克尔离开厕所，他都忘记自己要上厕所了，好奇地跟上了他们。
姜新圩和弗兰克尔进礼堂后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姜新圩坐下面靠走道的位置，弗兰克尔上了主席台。
等到演讲结束，因为没有到吃饭时间，按照事先的计划，代表团一行由导游带着乘车在街道上游览。
本来冷兰想带姜新圩找学校老师谈有关他入学的事情，但一个官员见冷兰翻译水平高，面貌也比导游漂亮，她与老外通过这次演讲也算熟悉了，就安排她同车旅游。
冷兰虽然背景深厚，也不喜欢领着老外闲逛，但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征得了那位领导的点头，她还将等在礼堂门口的姜新圩也叫上了大巴车，一起去游览市容。
透过车窗，老外们惊奇而兴奋地打量着古朴而落后的城市，看着纯朴而忙碌的市民。就是弗兰克尔也暂时放下了心里的纠结，开始欣赏双州市的街景来。只不过他偶然悄悄地打量一下姜新圩，很奇怪为什么他也上了这辆车——按道理这辆车除了导游、翻译和组织者，其他人是不容许上的啊。
姜新圩没有什么事做，就拿起车上的一张报纸看了起来，虽然感觉到弗兰克尔不时打量自己，但他视而不见。
冷兰以为他不懂英语，加上不时有老外不问导游而问她一些问题，所以她也不没有顾及他，让他一个人看着报纸。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巴车听在了双江书院门口。这是一座建立于五百多年前的著名书院，虽然历经战火，但依然保留了不少古迹和古代文献，是老外来旅游时官方必备旅游之地。
姜新圩前身在双州市读师范的时候进去过好几次，对里面的情形很是熟悉，所以他懒得跟在老外屁股后面游荡，就跟冷兰说了一声，自己朝书院不远处的一间电子游戏厅走去。
冷兰在后面喊道：“姜新圩，你呆在附近别走远了！”
姜新圩朝她挥了一下手，说道：“行！你们出来如果没看到我，你就来游戏厅找我就是。”
姜新圩的前身是一个街机游戏爱好者，技术也不错。不过这具身体被穿越后，玩街机的兴趣就大大下降了。可今天因为无事，他一时也手痒起来，进店找店老板买了几个游戏币就在店子靠门口的那台街机上打起《侍魂》来。
打着打着，姜新圩感觉自己也有点上瘾了，抬头看那辆大巴车还停在书院门口，他就干脆埋头打了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突然被门外一阵争吵声惊醒了。抬头一看，只见一个提着行李袋的高大小伙子正在推搡一个个子单瘦的小伙子。虽然那个单瘦的小伙子被人欺负，但姜新圩却一点同情心也奉，因为那个家伙一身脏兮兮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一看就不是好人。
姜新圩心里甚至对这一幕感到奇怪，不过，他没有多想而是低下头继续打着游戏，那两个小伙子吵架的声音不时传到他耳朵里。
“我说了对不起，你还要怎么的？不就是无意撞了你一下吗？”这是瘦小伙的话。
“对不起就够了？你根本就是故意踩的。如果是无意，怎么会踩那么痛？”高大小伙子的话。
“你怎么痛了？我看你是故意找茬！”
“我就是要找茬，你能咋的？”
“哈哈哈……”突然那个瘦小的小伙子突然大笑起来，就在姜新圩惊讶而抬头时，只见这个流里流气、全身脏兮兮的家伙对着远处一群朝这里走来的年轻人大喊道，“大哥，你们快来！哈哈哈，今天生意来，有一个外地鳖竟然敢打我！无理还叫嚣呢，哈哈，快来！”
看着几个同样流里流气的家伙从前面冲过来，这个个子高高的年轻人一下害怕了，一边露出一副异常痛苦的样子，一边焦急地辩解道：“是你先踩我，我才推你的，你……你以为我就怕了你们？”那个年轻人显然很气愤，但也有些胆怯，说到这里，又加了一句，“对面就有派出所……，啊——”
只听一声脆响，这个年轻人被冲过来的一个年轻人狠狠地甩了一个耳光，并重重地踢了一脚。这个高个子这下焉了，不敢反抗只是发出一声有意放大的惨叫。
游戏厅和周围的人都被吸引了，但看到是谁在打人之后，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一些人更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姜新圩手在游戏机上依然不停地玩着，心道：这家伙活该，出门在外怎么能得理不饶人呢。现在可怎么收场？
两个混混肆意地欧打着那个高个子倒霉蛋，另外三个混混则在旁边笑嘻嘻地看着，时不时朝已经倒在地上的倒霉蛋踹上一脚。
突然，一个声音引起姜新圩的注意，只听那个声音对着地上打滚的倒霉蛋吼道：“王巴蛋，今天你得罪了我们，拿钱消灾吧！”
姜新圩心里一愣：“怎么是这个家伙？”
这个家伙就是导致他被勒令退学的那群混混中的一个。
当时就是这个家伙和其他混混一起调戏柳芸黛，热血的他冲上去与这些混混战成一团，结果因为失误踢断了一个家伙的子孙根，派出所认为他防卫过当而拘留他，学校也因此将他开除。
地上痛得打滚的倒霉蛋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看到没有人帮自己，自己又痛的受不了，只好求饶了：“哎呦……，别打了，求你们了。多……多少……多少钱，哎呦，别打了，我不对，是我不对……”
“孙子，真乖！”这个与姜新圩有一战之缘的家伙蹲下来，拍了拍倒霉蛋的脸，笑着问道，“你有多少钱？”
“我……我有十……，我没钱啊，我还要去火车站……，啊！”他的话音未落，脸上和屁股上同时被扇了一耳光、踢了一脚。
“一十六元！我有一十六元！”立即，他说出了自己身上全部资金的数额，心里想着只要逃出去就马上到派出所报警。
“拿出来！”一个混混又踢了倒霉蛋一脚，“真他玛的贱，好好跟你商量你不听，还要我们动手。……，快点掏！全部掏出来！”
第079章 决不忍
想起家里父母的告诫，想起自己今天来省城是为了恢复学籍的，姜新圩决定放这个小子一马。他装着没事一般继续低头玩着游戏。
不久，混混和那个倒霉的年轻人都离开了，看客们也纷纷离开。
有人咒骂这些混混，有人则开始上纲上线，说现在社会风气太坏了，应该把这些流－氓、地痞全枪毙，政府应该再来一次严－打，……。
姜新圩又玩了大约十几分钟，刚玩完一把，正准备再买游戏币继续玩时，抬头看见远处导游从书院里出来，就起身走出游戏厅，准备去那辆大巴那里与冷兰她们汇合。
不想刚出门，就被人撞了一下，一个嚣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子，没眼色啊，看见我们来了这么横冲直撞？……，滚！”
姜新圩定睛一看，原来是刚才那群勒索十六元钱的混混从旁边过来了，而刚才骂人的就是那个脏兮兮的瘦小个子。
姜新圩咬了一下牙齿，看见弗兰克尔几个老外也已经从书院出来，有两个老外的目光看向自己这边，他不想在老外面前闹出太大的动静（主要是很多读者不容许我的主角打架啊，我哭），侧身让给混混，继续朝大巴车走去。
让姜新圩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忍让并没有平息事态，反而让混混更嚣张，这家伙先是狠狠地踢了姜新圩一脚，然后大骂道：“玛拉个巴子！你这小王巴蛋一声不吭是不是不服气啊，有种打我啊！你打啊！”
几个市民和游戏厅里面的顾客都同情地看着姜新圩。
店老板也连忙出来对为首的混混说道：“虎哥，来玩游戏吧？免费，今天免费！”
说话的同时，还朝姜新圩使眼色，示意他快走，千万不要惹上他们。
为首的混混显然不领店老板的情，冷笑道：“姓王的，老子来玩游戏啥时候没免费过？你是想求老子饶了他，是不？行，老子今天心情好，就不计较了，你给老子一包烟就行！”说着，这家伙对着姜新圩的屁股就是一脚：“小王巴蛋，滚！”
姜新圩很是郁闷，虽然躲开了对方这一脚，但手却捏成了拳头。
就在他要爆发的时候，后面一个混混惊喜地大喊：“哈哈，小王巴蛋，咱们真是有缘啊，又见面了！……，虎哥，他就是踢断黄竹杆鸡疤的小子！”
话没说完，对方就冲了过来，手里举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的一根短铁棒，当头朝姜新圩砸去。
姜新圩叹了一口气：有缘人真是有缘啊，老子再有意忍让也躲不过这场斗殴。
“既然躲不过，那就来吧！”姜新圩朝前跑开几步，然后猛地转过身来，微笑着看着大呼小叫的混混，问道，“怎么着，还想从我这里敲诈十六元？”
话音未落，他的腿提起来对着最近的混混一脚猛踹。
“啊——”小混混眼珠睁得老大，惨叫着飞进了路边的绿化带，双手捂着腹部滚了几圈就趴在那里不动了。
既然决定了动手，姜新圩就没有再犹豫，先让他们一方失去一个人的战斗力再说。
不过，这次他没有再鲁莽，脚踢的位置和力度只够对方痛晕过去，不至于受太大伤害。
所有的人一下愣住了，市民和混混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姜新圩：小子，你疯了吧？他们这么多人，你一人也敢对着一群亡命之徒动手？
很快，靠近他们的人一个个惊叫着四处逃跑。
远处的冷兰也看到了这一幕，看到一个混混举着铁棒砸向姜新圩时，担忧的她差点惊吓出声，现在却被姜新圩的动作给惊呆了。
几个老外也是目瞪口呆：“这么厉害？超人吗？”
只有弗兰克尔很镇定，姜新圩展现出来的本事在他看来很正常，如果不是这么厉害，自己国家的黑手党怎么会看中他？
更加确认了姜新圩是黑手党的人，弗兰克尔的心更加纠结，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此时，四个混混却兴奋地朝姜新圩冲了过去。
有人抓起地上的砖头有人从人行道绿化树上扯下护树桩。他们的心意跟旅客的心意差不多：这小子纯粹是找揍，是让大家开心的。
一个脸上有刀疤的混混还很惬意地大叫道：“马逼，这小子竟敢比我们老大还嚣张，捶死他！呵呵，刚才灭了一个傻－逼，又来一个傻－逼，真是太舒服了！”
旁边一个留小辫的混混也叫道：“虎哥，让我先上！”
一个持木棒的混混边冲边大笑：“哈哈，太爽了，老子今天正愁没过瘾呢。”
为首的光头混混也是兴奋地砸吧着嘴，似乎他早就在等待一个有份量的对手出现，好让自己练练筋骨，随便捞点钱花花。
姜新圩真是无语：敢情这些家伙打架上瘾，越闹越开心呢。
面对气焰嚣张的四个混混，他一点也不感到害怕。
穿越之前虽然他是苦钻技术的学霸，但他的前任可是一个从小喜欢打架的混小子，拥有丰富打架经验，善于从敌人中寻找弱点，知道打在敌人哪处地方最让他们痛苦而暂时失去战斗力。即使被混混追上或包围，他都能从容逃脱，还不时递出一拳或踢出一脚，给对方造成一些伤害。
经常锻炼身体的他可不是仅仅跑跑步、压压腿，他练的可是姜家祖传的武术，经过十多年的习武修炼，他身体的柔韧性、灵敏度、爆发力甚至抗打击力都远比常人强得多。
面对比泥鳅还滑的姜新圩，四个混混又气又怒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咬牙忍痛地坚持。
姜新圩趁四个混混在追赶他的时候因为速度不同方向不同而分开，就返身几步冲到那个为首的混混跟前，朝他的脸甩了一个巴掌，笑道：“王巴蛋，你不是狠吗？就这鸟样还称大哥，真是丢脸啊。小子，看到远处的外国人吗？你丫的可是把脸丢到外国去了。”
姜新圩这一巴掌用上了暗劲，一下打飞了为首混混的三颗门牙。
为首混混又羞又怒又痛，眼里冒出一股凶光，突然大叫：“大家上！往死打，捅死他！”
叫喊的同时，他猛地从怀里抽出一把长刀，朝姜新圩当头砍去，一副不把姜新圩砍死决不罢休的架势。
姜新圩轻笑了一下，转身冲向那个瘦小的脏混混，一巴掌甩在对方脑袋上，将对方打退两步后，马上朝另一边跑去。
迎面的是另一个稍文弱的混混，看到姜新圩冲过来，不由胆怯地退了一步。
姜新圩身子猛地一旋，右腿提起，脚背狠狠抽打在这个混混的脖子上。混混被抽到这一腿之后，立即摔到在地，发出咣当一声响，很快就晕了过去。
第080章 老外不卖了
为首的混混此时正好举刀砍杀过来。
姜新圩这次不但没有避让反而迎了上去，在这个混混愣神时，他一把抓住混混的右手腕，用力往下一压——
“啊——”为首混混嚎叫一声，眼泪都流了出来，身体如麻袋般倒在地上。
因为姜新圩用了巧劲，让光头混混手里的刀狠狠地扎在他自己的大腿上，扎进去至少三寸，鲜血从伤口喷了出来。
收最后剩下混混一时间惊呆了，冲上去不敢，后退又拉不下脸。
姜新圩也不管他们手里拿的是砖头还是木棒，冲上去三下五除二，几拳几脚就将他们给收拾。
没有两分钟，几个混混全都躺在了地上，有的是真晕了，有的却是不敢起身。
姜新圩拍了拍手，朝为首的混混笑了笑，说道：“回家练几年再出来混吧，就你这样子太怂了。”说着，他走上前，对着他就是一脚。
那家伙如破麻袋一样飞起，砸向那个瘦小的脏混混。
脏混混和为首的混混同时发出一声惨叫。
姜新圩冷笑道：“叫什么叫，刚才你踢我的时候不是很牛吗？就这点痛都受不了，还当什么混混？真他妈不敬业。
在无数市民惊讶的目光中，姜新圩不急不慢地走向大巴车，对微微张着嘴的冷兰笑道：“看到英雄了？走吧！”
随着冷兰的回神，其他人回过神来。特别是几个老外更是凑在姜新圩身边要求合影。
当大巴车朝中南技术学院开去的时候，在中南技术学院的一间会议室里几个官员和几个专家正在进行激烈的争论，其中那个在厕所看到姜新圩与弗兰克尔交谈的中年知识分子也在座。
坐主位的那个官员脸色很是不爽，看着对面那个专家说道：“……，何教授，你们做学问的人怎么就没有一点政治觉悟？怎么就没有一点政治敏感性？你认为这次我主张跟这家意大利埃特纳通信公司签订设备合同仅仅是为了解决我们的通信问题？我们是为了显示给西方国家看，是为了早日打破西方国家对我们的禁运。”
被点名的何教授瓮声瓮气地说道：“我知道我们应该利用这个机会改善跟西方国家的关系。可是，这些模拟载波机实在没有用啊。用不了几年就得淘汰，将来或许连维护人员都没有，人家都不生产这东西了。”
官员见对方还在坚持自己的意见，不由怒道：“好，那我问你。我们现在广大农村是不是还在用载波机？是不是很多只有一路、二路？只容许一人、二人打电话的载波机都在用，我们为什么就不能用他们的九路、十二路的载波机？他们可是能够帮助我们增加六到九倍的通信容量！教授先生，你是做学问的，更应该脚踏实地、更应该一步一个脚印地走。我们的通信事业是不可能一步登天的！”
何教授摇头苦笑：这哪跟哪啊，现在光传输设备早已经问世，最低速率的光端机只是也是2M，至少能容纳三十对打电话的人同时通话，十二路载波机有啥用？而且光端机的价格远比载波机低得多，故障也少。
不过，他一时又无法反驳。
人家当官的拿订购模拟载波机跟打破西方国家的禁运相提并论，他手里又拿不出光传输设备摆在对方面前。
就在官员们以为说服了专家们，只需讨论具体订购数量，就是专家们沮丧地准备接受现实的时候，那个与姜新圩在厕所里相遇的中年知识分子插话道：“各位领导，各位专家，我认为这事我们不用急。根据我无意中所听到的那个叫弗兰克尔意大利人所说的话，这事好像有变化。他们似乎已经改变初衷，可能不再向我们出售模拟载波机了。”
“啊——”几个人一愣，都吃惊地看着他。
坐主位的官员一愣，随即很不高兴地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他们已经不愿意跟我们做生意了？”
他很是不满地扫了眼前的人一下，冷笑道：“哼，怎么样，我就说了嘛，与外国人做生意我们就是不能太斤斤计较，我们不能只把目光盯在钱上。……，现在怎么样，人家不干了，这下你们高兴了吧？……，技术，技术，你们眼里怎么就只有技术，难道你们不知道技术在遇到国家大事的时候应该退让一步吗？为了请这家公司过来进行技术交流，我们政府的有关部门做了大量的工作，可是仅仅因为你们不想花……”
几个专家也低下了头，好像自己真的犯了错误：哎，我们真的太书呆子气。我们应该同意花是一笔钱购买一些设备，不管怎么样，毕竟还用得上……。可是，如果我们花少了钱，人家也未必会高兴啊，还以为我们耍他们呢。若是花太多的钱，我们心痛啊……
这时，那个中年知识分子说道：“不是！你错了！”
官员很是恼怒，叱责道：“我哪里错了？”
中年知识分子不由笑了一下，说道：“不是你错了，是你理解错……，得，这么说吧，是我没说清楚，让你产生了误解。真是的情况是意大利人知道模拟载波机即将淘汰，他们不想我们花冤枉钱，愿意向我们出售电子元器件。”
会议室里的人再次吃惊，但两拨人的神色却截然不同。
但官员们露出的是沮丧，看向专家们的目光是冷嘲热讽。
专家们的神色却是震惊，但更多的是高兴。
坐主位的官员郁闷地说道：“电子元器件，就是那些什么三极管、二极管吧？那能卖多少钱？……，不是，我是说我们能够签多少合同？如果只有几万美元，怎么能通过这次合作吸引西方国家的其他企业？”
刚才低头的何教授立马说道：“局长！这对我们可是好事啊。谁说我们购买电子元器件不能大笔大笔的采购？我可告诉你，我们对电子元器件的需求量很大很大，特别是他们特纳通信公司的电子元器件可是性能优良的，用途绝对广泛，就是军品上也需要。……，就怕他们不敢卖！”
说到这里，他转头对中年知识分子问道：“周校长，你真确定他们会向我们出售电子元器件，而不是成套产品？”
中年知识分子犹豫了，毕竟他是偷听别人谈话，对方是不是真心这么做，他也不敢确定。不过，他想到那个小伙子说话的口气和离开厕所时的眼神，心里一下自信了很多，说道：“是的。而且，他们还可能向跟我们合作，在我们国内与我们一起合作开发光传输设备。”
“啊——，太好了！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周校长，这事你负责，你带领一个小组跟他们接触。你直接向省政府负责，一定要把这事争取下来。”坐主位的官员一听“合作”二字，眼里立即冒出金光，现在他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外国来我国合作了，只要合作成功，这就是政绩啊，可比花钱买设备建立起来的友谊强多了。
中年知识分子想不到一个馅饼砸自己头上，看着其他大学的校长羡慕地看着自己，内心高兴极了：“这件事真的由我负责？……，幸亏听到了那个小伙子的话。不行，明天我得马上去找他，他和老外的关系肯定不同一般。有他帮助，这事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第081章 搞定大学（新更附说明）
当中南技术学院的会议进入尾声的时候，会议达成了一项共识，那就是由省邮电学校的校长周亚东负责跟意大利商人接触，中南技术学院的马小群院长协助。
因为大家还不能确定意大利商人是否真的决定不卖模拟载波机了，也不知道意大利人会不会真的和我方合作，会议室的人为此做好了一好一坏的两手准备。
好的一手当然是如周亚东所说的，意大利人转而出售电子元器件，愿意同我方合作。这事我方当然巴不得，即使象征性地跟我方合作，无论他们是出资金还是出技术都行，我方会以政策、土地等来回应，尽量争取双赢。
坏的一手则是意大利人继续推销他们的模拟载波机。我方虽然不想买，但为了双方的友谊，为了给其他西方企业做出榜样，多少还得买下一些设备，只不过买的肯定不多，肯定不会让意大利人开心。周亚东他们要做的事就是安慰他们，跟他们说清楚我方外汇的困难，争取达到买卖不成仁义在，至少不能让意大利人生气。
当官员宣布自己为接洽谈判组组长的时候，周亚东是高兴而激动的，一个中专学校的校长能够从众多校长、企业领导中脱颖而出，这心情不爽都不可能。可等待官员安排了事情，对他提出了相关要求后，周亚东心里就有点忐忑不安了。
因为他不知道意大利人最终会不会按自己在厕所里所听到的来，如果他们依然坚持自己原来的计划，那怎么才能实现“买卖不成仁义在”？其他人又会怎么看自己？
他现在很想见到那个跟老外谈话的小伙子了：“他能让老外附和他的话，肯定有什么手段。我去哪里找他呢？”
就在这时，一个工作人员进来说老外乘坐的大巴车已经进校园了。
坐主位的官员大手一挥，说道：“走，我们去迎接一下，然后大家一起去就餐。今天晚上一定要把他们的意图弄明白，明天好进行谈判。周校长，这事你可得抓紧。”
周亚东一边跟着大家起身往外走，一边应道：“好的，我会努力的。”
当周亚东随着大家走出教学楼一齐走向大巴车的时候，他又惊又喜。喜的当然是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在厕所里跟老外谈话的小伙子，惊的是几个老外正围着他，嘴里说着什么，眼里还露出钦佩的神色，对，没看错，他们眼里都露出钦佩的声色，甚至陪同老外的导游和两个翻译都看向这个小伙子的目光不寻常。
不但周亚东看出了端倪，其他人也都看出了端倪，大家心里都在想：“这小伙子是谁啊，怎么大家都怎么这么看着他？发生什么事了？”
为首的官员倒是对姜新圩有一点点印象，因为当时他安排冷兰去陪老外的时候，冷兰就说要带这个小伙子一起去，可当时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伙子啊，怎么这么转一圈回来就不同了？老外那热切的样子似乎不想是装的。
他对离他稍微近的导游招了招手，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他们怎么围着那个小伙子要合影？”
导游心情激动地将发生在书院外面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他说道：“这些老外都跟他合影了好几次了。不断问他有什么武功，是不是跟什么电影演员杰克－李学的。”
他没有注意到有一个年轻的老外并没有凑上去，甚至也没注意到官员的脸此时已经沉出水来。当然，他就算知道也不怕，虽然不知道官员的心情为什么不爽，但他知道这与自己无关。
确实官员不爽的理由不是导游，也不是老外，甚至都不是被老外围着合影的姜新圩，而是恨那些混混，恨那一带管理治安的警察，为什么偏偏老外过去的时候发生这种打架斗殴的事情，这不是给我们国家抹黑吗？
站在车门口的冷兰见领导都出来了，而老外没有去迎接领导们，而是继续簇拥着姜新圩说着什么、比划着什么，就连忙走过去，站在姜新圩身边，大声地用英语告诉他们不要再照相了，他不高兴他们总是拿他当摄影的道具。
姜新圩其实并不反感老外跟自己一起合影，他甚至更愿意老外能佩服他，有了这层交情，将来他才好办事。不过，见冷兰完全一副维护自己的模样，只好朝老外笑了笑，然后跟她离开了那几个意犹未尽的他们。
冷兰扯着他直接牵到中南技术学院院长马小群面前，说道：“马院长，这就是我以前跟你说的姜新圩，你看他在你们学校读书行不？”
马小群正迷惑着呢，而他旁边的周亚东却一步走上前，一把抓住姜新圩的手，说道：“你叫姜新圩，太好了，我正想找你呢。”
姜新圩知道他找自己干什么，心里也佩服这个中年知识分子的敏感性。
冷兰却不知道周亚东为什么找姜新圩，连忙说道：“周校长，他可是本科生，不会去你们邮电学校的，你们那是中专生。”
敢情她以为周亚东是来抢姜新圩，让他去他们学校的。
周亚东一愣，目光在眼前三人脸上扫了一遍，连忙说道：“小姑娘，我可不是要他去我们学校当学生，我是请他帮忙的。”
这下冷兰和马小群都是一愣，脱口问道：“请他帮忙？你请他帮忙？”
周亚东笑道：“是啊。你们不知道吧，意大利人改变计划我就是从他这里听到的。”
冷兰和马小群更加不信。
姜新圩却说道：“周校长，我可以帮你们说服意大利人，让他们只出售电子元器件，让他们跟你们谈论合作的事情。但我也请你们两位帮一个忙。”
冷兰先是吃惊，接着很不满地道：“姜新圩，你瞎说什么，你怎么说服他们？别耽误他们的事了。你连英语都不会说呢！”
虽然她的表情很不满，但实际上她是一番好意，借叱责他来为他提供下来的台阶。
马小群的想法跟冷兰差不多，他心里压根不信姜新圩的话，觉得姜新圩这小伙子说话没轻重，喜欢吹牛。
周亚东却完全不同，他不但知道姜新圩跟老外谈话时占主动，更知道姜新圩的英语非常流利，比他这个校长的英语水平可高多了。
他笑着说道：“你们错了，他肯定有这个能力。……，小姜，你说，你想我们帮什么忙，只要我们能帮到一定帮。”
姜新圩笑道：“很简单。让我在中南技术学院挂一个名，对外承认我是这个学院的学生，但我不在这里天天上课。不过，我会参加学院的主要考试，如果我成绩都合格，麻烦校领导给我发一张文凭。”
周亚东与马小群面面相觑，冷兰也奇怪地问道：“你真的不愿意呆学校学习？”
马小群用狐疑的目光看着周亚东，见周亚东点头，他就转头对姜新圩说道：“行！我答应你！不过，你得给我保证两条：第一，成绩必须合格。第二、你父母签字同意。”
【PS1：改小说绝对是苦差事，今后再也不改了。遇到不喜欢看的章节请飘过，不要再发书评骂作者了。你们的骂让我两天都没码字了。……，求推荐来安慰！）
PS2：此次改动对以前的情节没有太多的牵扯，不用回头去看，知道主角没有去救一个女人、主角没有跟大官认识就行了。
PS3：老井因修改给各位读者造成的不便深表歉意，谢谢你们的宽宏大量。
PS4：感谢米奇人、虚空御九剑、得哪你、我好想用月票砸死你、不玩老等书友的打赏】
第082章 调研电话机市场
姜新圩高兴地说道：“好！一言为定！”
冷兰扯了他一下，将他拉到一边，问道：“你真的可以说服老外？”
而马小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周亚东，问道：“你怎么相信他？他一个小孩子真有这个本事？”
周亚东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相信他，实在太让人难以置信，但我又只得相信他。”
马小群不满地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跟我绕口令还是打哑谜？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虽然我只是配合你，但如果事情没有办好，我也得挨批评。”
周亚东说道：“但愿我没有看走眼。”
说着，他把在厕所里看到的、听到的都告诉了马小群。
马小群眼睛瞪得圆圆的，惊问道：“他有这个本事？”
周亚东苦笑道：“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我敢在会议上表态吗？……，马校长，你说如果我们跟意大利人合作，合作做什么呢？”
马小群说道：“他们埃特纳通信公司不是擅长生产传输设备吗？我们就和他们联合开发和生产光传输设备就是。……，既然这个小伙子跟意大利人熟悉，你让他当中间人，先跟对方摸摸底，看有没有其他选择，然后再从中选择最好的，这不更好？”
姜新圩对于冷兰的追问自然拿不出强有力的证据，他只是笑着说道：“可以试一试，也许能行呢。……，你别不相信我，你看周校长、马校长都相信了，你一个读书的学生怎么还不相信？”
冷兰也是奇怪，不明白为什么周亚东竟然如此相信他。她说道：“好吧，我是被你弄糊涂了，但愿你能成功。等下要不要我帮你翻译？”
姜新圩说道：“我的英语可以应付这些对话。……，如果你想参加，也可以，看看热闹，是不？”
冷兰吃惊地看着他，说道：“喂！你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你还会说英语？”
……
等到晚上吃了晚饭，姜新圩将弗兰克尔喊到与周亚东、马小群一起商量有关合作的时候，冷兰才发现自己真的看不懂姜新圩，发现自己对这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男孩有着太多令人不可思议的东西。
她静静地呆在旁边，默默地听着他们四个男人讨论着。
讨论了好久，弗兰克尔、周亚东、马小群认为合作生产光传输设备为最好的合作项目，因为光传输是一个才出现不久的通信设备，有着巨大的市场前景。现在各国的光传输设备都还不成熟，大家几乎都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只要大家努力，也许能赶上甚至超过某些已经在开发的国家或企业。
姜新圩开始的时候也跟他们的想法差不多，因为埃特纳通信公司就是生产传输设备的，有着非常丰富的技术储备和人才储备，如果将他们投入到光传输设备的研制，那么凭借他们的经验就可以少走很多弯路。将来如果真的成功开发出光传输设备，还可以利用他们现有的销售网络将光传输设备销售到欧洲，甚至到美国，这又是一大好处。
可是，讨论了一会之后，姜新圩慢慢改变了主意。因为他觉得恰恰是意大利的这些经验丰富的技术人员反而是一种累赘，他们擅长的是载波机技术，对光传输设备根本就不清楚，跟我们这些研究人员的水平差不多。如果让他们加入到合作中，除了增加意大利一方的合作权重，减少我国的话语权，实在没有一点好处。
而且他从上辈子的记忆中回忆起在这个时候我国已经有了好几家光传输设备研究所，而且现在美国、日本、以色列等国家都在跟我们进行这方面的合作。若他们在这里成立一家这种合作企业，对提高我国的通信设备研发、生产水平并没有多少益处。
他想了一会，建议道：“我认为合作建立一家硅晶圆厂更好，前途更大。”
让姜新圩遗憾的是，两位高校老师对硅晶圆的生产并不熟悉，只听说过，知道这是集成电路最基本的材料，没有它集成电路就不能制造出来。而再次打击姜新圩信心的是，弗兰克尔对它也不熟悉，他只知道家族公司有一个控股的子公司生产硅晶圆，但具体如何生产、需要哪些设备、建设一个新的晶圆厂需要多少资金，他一无所知。
面对这种情况，姜新圩只能叹了一口气：看来想这次引进硅晶圆生产线是可能了，或许将来还得自己动手才行。
失望的他只好请弗兰克尔将来回国之后聘请专家对建立硅晶圆厂进行一次严格的评估与论证，以当今世界高水准来做可行性分析，全面分析技术储备、人员聘请、设备采购、资金筹集……，各个方面。
弗兰克尔不知道姜新圩到底想干什么，不过他还是答应了姜新圩，说是回去就安排人做这事。
接下来姜新圩就告别他们离开了，先送冷兰回家，然后返回中南科技学院的招待所。马小群校长已经跟这里的人打了招呼，给姜新圩安排了一间客房。
第二天一早，姜新圩就开始在双州市逛商店，逛大型百货商场。他不知道现在哪里有电话机卖，只好边看边问了。
等到了百货商店，姜新圩穿越者的优势很快发挥出了作用，他脸皮厚嘴巴甜，虽然不能如二十一世纪的人随口就称女售货员为美女，但他可以厚着脸皮卖萌，什么漂亮姐姐、年轻阿姨随口而出，让那些女售货员无论大小都很喜欢这个看起来像大学生的姜新圩。
本来这个时代的售货员是高傲的，服务态度是不怎么样的，但被姜新圩几句奉承话说下来，一个个很是高兴，都笑着回答了姜新圩的问题。
比如他们卖的有哪些品牌，每天大致销售量，询问电话机的人多不多，有哪些电话机厂家打了广告，人们喜欢的是哪一种电话机……
这些信息本来就不是商业秘密，而且在这个时代普通人脑海里也没有什么商业秘密的说法，反而他们因此单纯、因为纯朴，一旦认定你是好人，他们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离开的时候，有一个女孩售货员还主动告诉他现在双州市建了一个新的电器城，才开张不久，那里好像也有人卖电话机。
姜新圩立即告别她们前往这个电器城。
在这个新建的电器城里，他果然找到了一个销售小型通信设备的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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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3章 推出广告
这里出售的电话机有三个品牌：其中两个是外地的，一个是省城一家企业生产的。
姜新圩想找售货员打听相关信息，可惜遇到的是一个跟姜新圩年纪差不多的帅哥。这家伙似乎是因为跟女朋友吵架了，脸色很不好，态度更恶劣。虽然姜新圩努力说好话，但这家伙就是不耐烦，丢下一句话：“要买就快点买，不买就别问。我没时间！”
即使这样，姜新圩还是在这里呆了近两个小时，观察着来来往往的顾客。进来的顾客倒是不少，但真正有采购意愿的却不多，大多数人只是进来看看新奇，有七八个人靠近柜台瞧了瞧，随便看一看就走了。
在这段时间里，只有两个顾客显露了一点采购意向，但一个只是请售货员将货架上的电话机拿给他，他看了几秒就退给售货员，走了，另一个看了一会说明书，也走了。
通过这些观察，姜新圩心里对电话机市场已经有了初步概念。他相信凭借自己前世的记忆和其他业务员的市场调查，会比较精准的掌握电话机的市场动态。
他觉得在这里呆得差不多了，就在那个年轻男售货员狐疑的目光中离开。接着，他又到另一个有电话机出售的柜台那里守了一个多小时，看到的情况也差不多。
中午，他在外面小餐馆吃了一碗海带汤和几个馒头后，又进电器城里逛了起来。这次他不再看电话机了，而是了解电子元器件的市场情况。
他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寻找单片机芯片上，看有没有十年前美国就有芯片企业推出的MCS－51处理器。结果一圈走下来，不但MCS－51处理器没有看见踪影，就是Z80处理器也没有几片，而且里面的售货员还不让姜新圩将那仅有的十五片Z80全买下，她们还要留下五片放在柜台里撑门面。
姜新圩只好买下这十片，然后买了一些将来必须要用的芯片测试器、编辑器、烧录座、适配器等等货品，等口袋里的钱几乎全花光了才打道回府——前往汽车站乘上了去伊阳市的长途汽车。
听说姜新圩办妥了读大学的事，只需要回家请父母写一张同意姜新圩边工作边读书的纸条，再将它交给中南科技学院就行，苏鼎宇很是高兴。
他这两天可是提心呆胆，生怕姜新圩为了读大学而扔下这个穷苦的胜利电子二厂不管了。而且担心他不回来的人可不止他一个人，有人还打赌说姜新圩一定不会再回来，他那么有本事，就算不去读大学，随便找一家企业都会接收他，都会给他一个位置。
姜新圩回到工厂后，马上就投入到了电话机的组装管理和技术指导中。
不过，姜新圩很快就“失业”了，因为没有几天，黄喜贵、舒庆生等人就掌握了姜新圩所传授的技术，而魏厂长又是老领导，管理经验丰富，他们对付小小的电话机组装根本不在话下。
他们还没投入全部力量，每天就能组装五十台合格的电话机，能维修好六十台邮电器材公司送来的不合格品。
这种工作量如果放在二十一世纪，连南方一个小作坊都算不上，可在现在却是一个了不得的成绩，更主要的是下游市场容不得这么多电话机，否则他们可以成倍增加生产量。
要知道邮电器材公司给他们的指标每个月只有五十台，也就是他们现在一天的组装量。你能说小吗？
这天，姜新圩正坐在办公室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苏鼎宇一头闯了进来，一脸郁闷地说道：“姜新圩，这可怎么办？我们一天就把邮电器材公司给我们的一个月的业务量完成了。你说，我们是继续囤积还是停工？……，我相信电话机市场迟早会起来，囤积起来应该不会吃亏。”
姜新圩自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苦笑道：“我们就是想囤积，人家邮电器材公司也不会支持啊。一天五十台，一个月就得囤积一千五百台，他们哪有这么多原材料？……，难道你准备把它们全买下来？你有这么多钱吗？”
这根本不需要苏鼎宇回答。因为他知道，这么大的量，就算单纯按成本计算，他们就是砸锅卖铁也筹集不到这么多资金。
苏鼎宇很是不爽地说道：“可是我们的业务员撒出去，到现在也没有推销多少，八个业务员加起来还没有销出去二十台，里面还有五台是样品，只是摆在柜台让顾客看的。如果没有销售出去，人家说不定会退回来。”
姜新圩问道：“你父亲答应给你的十万元贷款还有多少？”
苏鼎宇回答：“只动用了一万多，一部分用于车间整理，一部分给一个职工治疗咽喉癌了，还有一部分给业务员出差。……，你要干什么？”
姜新圩说道：“那就是说还有八万多？……，我想用这笔钱来打广告！”
“打广告？”苏鼎宇吃惊地问道，“你是想孤注一掷？……，你不是说现在市场都还没起来，那你打广告有什么用？”
姜新圩说道：“没起来，我们就把它强行催生起来！把零散的电话机业务都夺过来！……，我认为与其这样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总比纯粹靠八个业务员如无头苍蝇似地到处乱找业务强。”
苏鼎宇想了想，说道：“也好。现在的广告水平实在太差，不是扯开嗓子大喊省优部优就是博览会金奖，或者声嘶力竭地大喊够威够力，就如街头卖大力丸似的。也许我们来一则质量高的广告，还真能吸引不少的客户。”
姜新圩说道：“我也是这个想法，争取搞一个让人耳目一新的广告。不过，在此之前你得让魏厂长跟邮电器材公司签订一个合同，不但要将电话机的销售代理权全部拿过来，而且还要规定在一定期限内他们不能自行对外地销售产品。否则，我们打广告就只是为他们帮忙了。”
苏鼎宇也是一个说干就干的人，听了姜新圩的话，他立马去找魏厂长去了。
姜新圩则继续在纸上写着什么。
等到苏鼎宇重新进来说魏厂长已经出去了，姜新圩将正在画写的那张纸交给了苏鼎宇：“你看看，这是我的广告创意！……，你到美国留学过，应该算是见多识广，看看我写的怎么样，……，有什么意见直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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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4章 你必须干
苏鼎宇有点茫然地接过，他根本没想到姜新圩的动作这么快：这才说打广告了，现在他却连创意都写出来了。
他不知道姜新圩在进行电话机市场调研时就已经在琢磨催生电话机市场的事，早就在脑海里回忆前世一些成功的电子产品广告。只要有空，他就在思考这个问题，这两天都在动笔书写它。
在姜新圩自己看来，这个动作并不快，只是今天才真正下决心付之于行动而已。
开始的时候苏鼎宇不以为意，但等他看了几行字以后，他吃惊地脱口问道：“啊——，这广告创意好啊，只是你想出来的？……，母女俩，女儿考上远方的大学独自出门，母亲在家里牵肠挂肚……，为了能更清晰地感受女儿的声音，家里换上了最好的电话……”
很快，他就高兴地说道：“这个创意像一组电影镜头，又温馨又有人情味，更展示了高端的生活，还暗示我们的电话机质量最佳。”
姜新圩笑问道：“完全是按照营造一副小资生活来展开的，可以不？”
苏鼎宇连忙说道：“当然可以。……，这里的母女能够用名人就更好了，更有广告效应。……，我说小子，你脑袋里到底装的什么，怎么连这种广告都能想出来？你把我这个学管理的逼到何等惭愧的境地。”
姜新圩很臭屁地说道：“没办法，天才的人就有这么天才。”
说这话的姜新圩还是有点点羞愧的，毕竟他借鉴了上辈子别人设计的广告。前世的时候这个广告还被一些传媒学校用着案列教给学生学习呢。
苏鼎宇又将姜新圩的文案仔细看了一遍，说道：“这个母亲的演员我倒有人选，就是我省著名电视主持人，她叫潇潇，很有气质。你觉得怎么样？就是她的年龄稍微小了一点，才三十多岁。”
姜新圩在电视里看到过那个女人，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女人可以。问题是你能请到她吗？要知道我们一共才八万元，这还包括上电视台的费用。”
苏鼎宇却笑道：“你设计了这个创意足够了。请她的事，以及筹集资金、广告拍摄、登上电视台等等，这些事你都别操心了，我来解决。……，对了，广告里的这个女儿，你有人选没有？我看你妹妹很不错……”
姜新圩连忙说道：“不行！她……她不合适，太娇娇女了。她到外面上大学的话，打电话回家是正常，不打电话回家才不正常呢。我们现在要一个打电话回家，能让家人惊喜的人。……，说人选，我还真有一个人选，省城的冷兰你认识不？就是那个时时刻刻摆着一张冷脸，骑着摩托车到处跑的女孩。你想想，如果是她在外地玩，突然之间给她母亲打一个电话回家，她母亲会不会惊喜？”
苏鼎宇不以为然地说道：“拍广告而已，又不是真实情景复现，何必那么苛求？……，冷兰，我认识，袁副省长的外孙女。不过，就算她合适，她肯定不会同意拍摄。再说，漂亮是漂亮，但她一脸的孤傲，我不喜欢。……，对了，你怎么认识她的？她可不简单，她爷爷奶奶……，算了，不说了，说出来肯定会吓着你。”
姜新圩实在没有想到冷兰的背景这么大，不由有点愣神，过了一会，他笑着说道：“我就是想利用她的孤傲，想利用她所表现出来的这个年龄段的叛逆，这样才容易打动父母的心，才容易引起父母们的共鸣。你不觉得一个调皮的孩子突然打电话回来问候父母，更让人悸动和欣慰吗？”
对于自己怎么认识冷兰的，姜新圩没有说。
苏鼎宇笑道：“她这个年龄段，好像你年纪比她大很多，不是同一辈人似的。……，行，就按你说的办。”
他也没有追问姜新圩结识冷兰的过程，而是在努力让自己跟上姜新圩的思路。他毕竟是刚刚接触这个广告文案，不可能有姜新圩理解得深、理解得透，特别是他根本不可能像姜新圩一样前世看过的这个西方大企业摄制的广告，更不知道它在世界所产生的轰动效果。
他现在完全是基于对姜新圩的信任，这才相信姜新圩对女演员的选择是正确的。
在他看来，既然自己找不到更好的给姜新圩参考，那姜新圩说的就是最好的。
接着，他征询意见道：“冷兰由你去请吧，这丫头我实在有点不敢接近。如果她不答应，我再请人出面，看行不行？”
姜新圩感觉与苏鼎宇这种人共事就是爽快，没有太多的磨磨叽叽，心里打定主意要把他绑在自己的战车上。他很肯定地说道：“她，我一定能请动。”
等苏鼎宇出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姜新圩就给冷兰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打过去正好是冷兰接的，声音冷冰冰地问道：“谁？”
姜新圩笑了一下，说道：“我！”
冷兰很不满地说道：“你？……，哼，你怎么还不把你父母的签字送过来办手续？想我们用八抬大轿去请吧。”
姜新圩笑道：“马校长都答应了，迟几天早几天没关系。办早了，我还会被父母骂呢，说我读书吊儿郎当，等我在工厂里做出事情，他们知道工厂离不开我了，到时候再请他们签字，告诉他们我在工余时间自学，他们就不会再埋怨再担心我了。……，等开学了，再说吧。”
“哼！反正你说的都有理由。你现在在我脑海里就是一个谜，是一团雾水。随你！”冷兰冷笑着说完这些，接着又问道，“意大利那个弗兰克尔你怎么处理？”
姜新圩说道：“什么处理？他推销电子元器件不顺利吗？难道我们有关部门不买？”
冷兰说道：“他想问你需要什么电子元器件！他已经知道你在这家胜利电子二厂，应该也需要电子元器件，所以想帮你。我真不知道你给他灌了什么**汤，怎么就主动替你想呢？……，你不知道，他现在一天到晚都乐傻了，找他要电子元器件的人多了去。”
姜新圩笑道：“是你‘无意’说起我在胜利电子二厂吧？否则的话他会考虑我？他现在恨不得杀了我。……，不错，我确实需要一些东西，不过这得当面跟他谈，等他回国前我再去找他。”
冷兰哦了一声，然后问道：“那你现在打电话来干什么？”
姜新圩直截了当地说道：“请你做事，让你拍广告片！”
冷兰很干脆地拒绝道：“不干！”
“你必须干！”姜新圩断然说道。接着，他解释道，“这是我设计的广告，不是那种傻乎乎的摆样子当花瓶。同时也是为了拯救我们厂。当然，也是拯救我这个人的官文，嘿嘿，真要它破产了，我的这个以工代干的科级干部就不存在了。你说，你能不帮我吗？”
虽然是解释，但语气还是有点霸道。就算是普通人，跟冷兰交往一段时间后就会知道这个女孩面冷心热，就如她的名字一样，外面是冷冰冰的，内心却是幽兰一片。姜新圩两世为人，自然对这个女孩看得很透。
果然，姜新圩的话说完后，冷兰愣了一会神，沉默了一下，然后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跟现在电视上的广告一样，我掐死你！”
“行！”姜新圩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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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5章 抓捉黄金奶牛
虽然她的语气听起来有点生硬，但姜新圩知道她是装的。她不想在他面前露出柔弱的一面，想继续保持她那副冷傲的形象。
但他没有说破，而是马上结束通话，道：“再见！”
话音刚落，就听见里面传来啪的一声，挂了。
看着话筒，姜新圩笑了。
有了苏鼎宇和魏厂长去忙乎签合同与拍摄广告的事，姜新圩只需等到拍摄出样片后审查，他开始正式忙乎一件重要的事情：无线寻呼发射系统！
姜新圩为什么选择无线寻呼发射系统这个产品呢？是因为他知道寻呼机——也就是俗称的BP机——将来会如飓风一般横扫全国。几年后人人都会以拥有BP机为荣，八年后高峰时在线用户数高达六千八百多万！
也就意味着全国有六千多台BP机在用，要知道BP机的常用寿命只有两年左右，那些损坏的、淘汰的BP机该又是多少？总数至少超过两亿！
如果仅仅看BP机数量也许只是让人觉得BP机市场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黄金矿，但还不足以让人目瞪口呆，因为二十一世纪的手机数量更多，几乎人手一台，就是街头捡垃圾的也有。但如果看这个时代的BP机价格，你一定会忍不住跳起来：
这个时候的BP机高达二千多元一台，可当时的工人工资还不足一百元或者刚刚超过一百元，也就是意味着人们愿意花一年甚至两年的收入购买一台小小的BP机。
这个时候第二次房改才开始，就是市中心的房价每平方也不足三百元，一台BP机竟然可以抵得上七到八平方米的住房面积！
二十一世纪的一台普通智能手机能抵几个平方的住房面积？
BP机的使用数量惊人，自然发射其信号的发射系统的数目也一样惊人，因为每一套系统只能覆盖一定的区域，给这个区域的BP机发送信息。BP机的价格高、利润高，无线寻呼发射系统的单价更高、利润更惊人。
一套无线寻呼发射系统的成本大约四万多元，但卖价却高达二十多万元，甚至近三十万元，其利润平均高达百分之四百！
而且这个利润只是前期的，是安装开通时候所获取的，还不包括无线寻呼发射系统开通之后，卖家还能赚取销售BP机的利润，还有操作系统、应用软件和管理软件的升级利润，也不包括未来系统新功能的开发利润。
特别是管理软件，几乎每年都在升级，因为随着运营这些无线寻呼台的商家越来越多，商家相互之间的竞争也越来越激烈，在信号质量无法展开太多竞争的前提下，他们就在服务质量上厮杀，就不断希望厂家提供更多的、服务更好的软件。
为了第一个获得好的服务软件，这些商家掏钱都很痛快，就怕你没有。
至于有商家推出股票机、天气预报服务、交通信息服务什么的，那又是另外一种附加的新功能了，也可以给无线寻呼发射系统生产厂家再提供一笔又一笔的可观收入。
可以说，只要你拥有生产无线寻呼发射系统的能力，只要你知道无线寻呼未来几年的发展方向，你就相当于拥有了一个银行，而且是别人巴不得送钱给你的银行。
因为你站在食物链的最顶端，食物链底层的动物都是你的食物。
无线寻呼发射系统这个产品对别人而言确实是一种技术含量很高的高科技产品，但对穿越而来的姜新圩而言却就没有那么高深了，不说拿它跟数字移动基站的载频相比，就是跟模拟移动基站的发射单元相比也根本不是一个档次，这玩意实在太简单了。
对于无须寻呼未来的发展方向，还有谁比他更熟悉的呢？他完全可以与前辈子那些外国厂商一样，在我国消费者身上赚取一遍又一遍的金钱，甚至可以比他们做的更好，因为他不用摸索就能走出一条笔直的路来。他可以把本来属于外国厂商的钱抢到自己口袋里，还可以将这套系统出口，去抢外国消费者的钱，将外国人的口袋洗劫一次又一次！
BP机可不仅仅只在我国大陆红火过，在日本、宝岛、港澳、印尼、新加坡等地一样红火过，在这些地区一样存在海量的市场份额。姜新圩有足够的信心推出比世界其他企业性能质量更好的无线寻呼系统，他相信自己的操作系统、管理系统等软件以及系统的硬件更适应寻呼企业的需求，足以跟欧美寻呼寻呼领域的公司在市场上一较高低。
当然，开发无线寻呼发射系统并非一点困难也没有，不是说姜新圩一顿劈哩啪啦几下就能组装出一套发射系统来。如果是这样，他就不会让胜利电子二厂用组装电话机来过渡这段时间，不会用组装电话机赚取少许的钱来稳住职工，干脆直接生产并推出无线寻呼发射系统不就行了？
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他确实可以轻易完成这套系统的开发，因为系统所需要的电子元器件包括芯片，在电子市场上唾手可得，不需要花费多少钱就能从市面上采购到所有的芯片、电子元器件、相关附件，而且它们的性能都能满足并超过系统的需求，比如单片机、比如存储器，它们对无线寻呼发射系统而言，完全可以称得上价廉物美，组装后就能使用。
可是现在却不行，特别是国内，很难买到相应的处理器、数模转换芯片，很难买到性能稳定的功放电路，甚至连一些附件都难以配齐。
不过，困难再大也难不住姜新圩，正因为他熟知发射系统的原理，知道如何用现在的电子元器件来替代，知道用多个电子元器件来组合以实现某性功能，他唯一需要的就是时间，需要时间去市场上调查那些电子元器件，哪些集成电路能为自己所用；需要时间修改设计，让自己的设计不那么高大上，而是适应当前的硬件环境；需要时间一个个试用，一次次收集试验数据，以获得最理想的技术参数……
但他相信只要给自己时间，绝对可以设计出不亚于外国企业的无线寻呼发射系统。
而他有的是时间来进行开发，因为按照上辈子的历史，寻呼机是在三年之后跟随程控电话机一起红火起来的。寻呼系统和程控交换机相互促进，才导致我国的电信快速发展：
如果街头没有足够的程控电话，人们就很难发出寻呼信号，寻呼机机主也很难回复电话，寻呼机就是摆设。同样，没有寻呼机，打电话的人就少得多，打电话的次数更少，人们对安装电话机的渴望就不强烈。
三年时间，足够了！
他相信用两到三年的时候完全可以完成技术开发、生产安排、销售布局……，而且他也不会傻乎乎地等上两年、三年，而是尽可能快地推出去。民间暂时火不起来，就先占领公安、铁道、电力等先期需要寻呼系统的部门。
姜新圩开发的无线发射系统使用的是美国摩托罗拉公司FLEX协议，占用160兆的无线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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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6章 低技术难题
如果是二十一世纪，他这样做显然是不行的，在产品投入生产前后必须向摩托罗拉公司购买相关专利，支付相关专利费之后才能投入生产。
可是，现在是九十年代，我国还没有加入WTO，不用遵守外国的什么专利使用法，加上现在西方国家对我国进行全面的禁运，专利什么的根本不用理：你们都对我们禁运了，我们在国内生产销售，干嘛理你们？
可以说，现在是乱用外国专利的最佳时期，也是山寨的最佳时期，只要你能生产出优秀产品，不说没有人追究你乱用外国人的责任，反而会得到国家有关部门私底下的支持，如果你能因此开发出国内所没有的好产品，一顶国内首创的桂冠还会落在你头上，美得你鼻涕冒泡，呵呵。
当然，如果将产品出口则需要专利谈判了。姜新圩对此也想好了对策，大不了在产品出口前自己也申请几个电信设备方面的专利，甚至可以将上辈子自己所知道的几个摩托罗拉公司的专利剽窃下来向美国专利局申请，到时候咱们跟他们专利换专利就是。
再说，只要自己发现起来了，占领了国内广大的寻呼市场，自己就有足够的筹码跟人家谈判，必要时可以拿一部分市场出来跟对方分享，给他们竞争的机会。
姜新圩心里默默地想：“现在我还是三无人员，无资金、无品牌、无市场，没有必要考虑这么多，也考虑不了这么多，随便一个小小的专利都买不起，谈什么买国际大专利？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赚钱才是王道。”
寻呼无线发射系统的构成很简单，主要包括信息处理单元、数模转换与发射单元、射频电路以及天馈线系统。信息处理单元包括用户呼叫收集系统、呼叫排队系统、信息编码系统、管理考核系统。
系统听起来似乎很复杂很高大上，实际上并没有多么复杂，比如用户呼叫收集系统，主要电路就是一组音频号码接收芯片和一组存储器以及一些附属电路：
当远处的用户拿起电话机按下BP机经营公司的代码，例如127、126、191，或者干脆是某个具体的电话号码时，电信的交换机就会把用户的呼叫转送过来，你用音频号码接收芯片就能完成呼叫号码的翻译，只需将这些号码暂时保存，等待呼叫排队系统的提取就行。
至于人工寻呼台更简单，寻呼小姐会人工接听对方的通话，会询问对方呼叫哪一台BP机，然后手工敲入BP号码通过计算机送到存储器里，等待呼叫排队系统的提取就行。
……
发射系统的功能框图、原理图，姜新圩画起来很得心应手，就是用于处理器的软件程序流程编制起来也很顺利，但深入到电路设计时，姜新圩才发现事情大条了，也有点无语了：因为他最头痛的居然是如何设计PCB电路板。
PCB常被人称之为印刷电路板，就是在塑料板上敷设薄薄的铜层。不说正规电子厂，就是有一点化学知识的人也知道怎么做，就是将要用的铜层涂上一层保护膜，然后将整块板扔进腐蚀液里进行腐蚀，将不需要的铜层除掉。
可姜新圩为什么被这个低技术的玩意给卡住了呢？
主要是他没有好的PCB设计软件，只有低版本的protel软件，这还是胜利电子二厂从双州技术学院弄来的，不说姜新圩用起来不习惯，而且根本不适应如此复杂的电路图。
手工画？得了吧，几万几十万条线，你就是不犯一点错误，拿着丁字尺和铅笔几年也难以画完。
另一方面就是伊阳市没有能够加工多层印刷电路板的厂家。胜利电子二厂说是说电子厂，在姜新圩看来只是挂了一个电子厂的名字，其实就是一个电子元器件组装小作坊，制作电路板的技术上只是最初级的水平，只能制作供收音机使用的简单双层电路板。
姜新圩很是郁闷，不得不放下手头的工作去调查伊阳市以及周边有没有技术稍微强一些的电路板加工厂家。
最后好不容易在紫安市找到了一家属于军方的电子加工厂，能够勉强加工不是很复杂的多层电路板。
面对这种情况，姜新圩决定先把这些底层设计停下来，先利用多台计算机，利用在周围企业或学校所能找到的借到的工控机来进拼装，从原理上验证自己将要开发的无线寻呼发射系统是正确的再说，至少在理论上不存在大错误。
等到原理验证了，相关的参数弄到手了，他再反过来进行底层设计。
姜新圩这么做是有底气的，因为他还有一招没有使用，那就是以前结识的那个意大利佬——弗兰克尔——应该是可以帮大忙的。
完全可以请他帮自己搞一套当前最先进的PCB设计软件，同时请他帮自己在意大利加工一些复杂的电路板。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就能节省很多时间和精力了，底层的设计就会事半功倍。
让姜新圩欣慰的是工厂的苏鼎宇、魏厂长、黄喜贵他们都没有来打扰他，只在遇到电话机验收不合格，他们又找不到原因的情况下才过来请教一番。
现在魏厂长已经将邮电器材公司的电话机代理合同拿到了手。因为胜利电子二厂同意出每台四十元的品牌使用费、入网证使用费，他们自然愿意把产品交给胜利电子二厂来卖，这相当于坐在家里收钱。更何况合同里规定了伊阳市和伊阳市所下辖的县镇还是由邮电器材公司来销售，胜利电子二厂拿走的是他们本就去不了的市场，他们一点损失也没有。
在他们看来，胜利电子二厂纯粹是孤注一掷，以为打一个广告就能销售产品，真是好笑：现在打广告的厂家多了，有几个成功了的？很多人反而被额外增加的广告费弄得生不如死，如果有这么简单，他们早就去打广告了。
为了确保自己能收到钱，邮电器材公司还故意给胜利电子二厂设置了一道难题，那就是他们必须保证每个月的销售量超过五十台，少于五十台依然按五十台的品牌和入网证使用费用结算。如果胜利电子二厂超过一个月不结算这笔费用，邮电器材公司有权收回电话机销售代理权。
本来魏厂长很不同意这条“霸王”条款，因为他担心自己的工厂根本就销售不了电话机，可在苏鼎宇的劝说他答应下来。
姜新圩也认同这一条：如果每个月五十台都销售不出去，不如早点甩手不干。
在姜新圩看来，这种条款今后很常见，并不过分，而且胜利电子二厂将来有自己的新产品后，肯定也要招收代理商，到时候自己一样可以拿出这种条款让别人签字。其次，姜新圩认为这次是一次试验性质的合作，是工厂走上正规前的一种过渡。
接下来就看广告有没有效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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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7章 施一小招
如果有效果，广告之后电话机销售情况好，胜利电子二厂就按这个合同执行一段时间，直到新产品出来为止。如果广告之后没效果，就主动提出废止这个合同交还销售权就是。
反正自己手里有了红星煤矿一百台电话机订单，足以应付邮电器材公司两个月的销售任务，也给自己一方留出了两个月的缓冲时间。
无论怎么说，胜利电子二厂都吃不了亏。
让姜新圩惊喜的是苏鼎宇他们筹备拍广告竟然没有把工厂余下的八万多元贷款全部用掉，而是留下了一半。有了这笔“多余”的钱，姜新圩自然又提出了“非分”：采购电脑。
现在的电脑很贵，一台电脑至少需要一万多元，两台就是近三万！不过，苏鼎宇还是爽快的同意了，并主动做通了魏厂长的思想工作。
这样一来，姜新圩就如虎添翼，设计进度大大加快。
而当他忙于无线寻呼发射系统设计时，苏鼎宇、冷兰他们的广告拍摄已经告一段落。
广告本就不复杂，在动用了苏家、冷家的资源后，拍摄速度更加顺利、更加迅速。特别是在请著名主持人和租用场地方面几乎好不费劲。
在家庭资源方面，冷兰的资源比苏鼎宇家的资源大得多，开始并不热心的她不但严格按照导演的要求参与拍摄，而且这个导演还是她从京城喊来的，是一位在影视界很有名气的年轻新锐导演。
那个著名的主持人在苏鼎宇托人请她拍摄的时候，开始还有点矜持，还在出场费上准备计较，但听说拍摄广告的导演是谁啊，立马答应加进来，而且还主动提出不要钱，算友情出演。
拍摄出来的样片拿到姜新圩这里，剽窃上辈子广告创意的他哪里能指出什么问题，人家都是高手，比他这个技术宅强的不是一点点，自然全部通过！他甚至发现这次广告拍摄的比上一辈子的还强，两个女演员不但清纯、靓丽，而主要的是自然，不做作。
9月3日星期一晚上，双州市电视台播完新闻后出现了一条不一样的广告：
在一间豪华而明亮的办公室里，一位气质高雅的职业妇人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精神有点恍惚，眉头微皱，手里的签字笔虚握着。在她面前的桌面上摆着一叠资料，右边桌面上则摆放着一台崭新的电话机。
突然，电话机铃声响了，打破了办公室的宁静。
妇人并没有急于去接电话，而是有点百无聊赖地看了它一眼，右手将笔放下，揉了一下额头，手伸开额头的时候，明显看出她是在强打精神，让自己表现自然一些，等到脸上好不容易露出一丝笑容后，她才伸出右手拿起了话筒，很精干地说道：“喂，你好，我是……”
她的话被电话机里一声怯怯的、犹豫的声音打断：“妈——，是我。”
“兰兰？”妇人吃惊地问道，随即她疲惫的脸一下鲜活起来，就如一朵盛开的牡丹，她有点口吃地连声说道，“兰兰，你到学校了？报到了吗？你一个人去读大学，害怕吗？认识你的同学没有？寝室里有几个人，你是住上铺还是下铺……”
画面出现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大学生，漂亮的脸蛋上有着一丝淡淡的孤傲。
“妈！你怎么还是婆婆妈妈的？跟在家一样？”话筒里传出少女的声音一下变得泼辣起来，很干脆地说道，“我没事，就是试一试你办公室的电话是不是这个。我挂了！”
“兰兰！兰兰！”画面返回，妇人大急，连忙喊道。
“什么事？”对面并没有真的挂电话，接着又说道，“你办公室的电话机是不是换了？”
妇人偷偷地松了一口气，说道：“嗯，换了。听妈妈的声音是不是清晰了很多？”
“跟在家听你唠叨一样！……，我走了，我们寝室八个人一起去狂街，再见！”
听着话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妇人幸福而慈爱地笑了笑，过了好一会才喃喃说道：“这孩子终于懂事了……”
画面出现了电话机的商标、采购电话，接着是两句话外音：
“享受欧美工业的严谨，呵护心与心的桥梁。有爱，就说出来——”
……
第二天上午，一位年轻男子提着一个箱子找到百货商场的总经理办公室，对在办公室坐着的总经理说请他容许自己的电话机摆上商场里的柜台对外销售。
经理还没有说话，办公室里另一位客人却笑着说道：“你们是哪家公司，我怎么没听说过，是拨盘电话机还是按键式电话机？”
年轻男子笑着回答道：“我们是伊阳市胜利电子二厂，生产的是按键式电话机。以前我们是小公司，您没听说过很正常。请问您是……”
这个客人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朝经理笑了笑，说道：“现在真是阿狗阿猫都生产高科技产品了。……，王经理，你们可要好好把关啊，决不能让劣质产品坑害消费者。到时候你们百货商场一样得承担责任。”
这个年轻人依然没有生气，只是不卑不亢地说道：“产品质量是好是坏，不是随便可以下定义的，必须有有关部门的鉴定。我们有相关产品的许可证、合格证，还有邮电部颁发的入网证，可谓证件齐全。另外，我们厂为了答谢帮助我们销售的商家，除了按基本的销售费用外，还愿意支付每天每台电话机一元的柜台布展费。”
王经理本来对胜利电子二厂的电话机没兴趣，因为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以前生产收音机的小厂还生产电话机，只是因为这个年轻人是上级领导介绍来的，是昨晚在电话里谈好，让他今天来找自己，他也是准备随便应付一下，但听了这个每天一元的布展费，愣了。
别小看这一天一元，每个月三十天，那可是三十元，相当于新来临时工一个月工资了。也就是说一台电话机占一巴掌块地方，摆放在那里，不喝水不用电的，可相当于请了一个临时工帮忙，多划算啊。
随便挤一挤，不就有了这个位置？如果摆两台，那不就是六十元？可以发六个工人的月奖金了，多好！
他连忙问道：“如果没有销售出去呢？”
年轻人知道对方心动了，心里不由很是佩服姜新圩想出这么一个办法，省了他们业务员多少事啊。他笑着说道：“就算没销售，那也占了你们的地方不是？当然也得支付布展费。”
姜新圩其实又是剽窃了上辈子超市的办法，商品在超市上架可以，交布展费吧。交的越多，位置给你安排得越好。
旁边那客人一听，急了，怒道：“你们这是意思，哪有这么做生意的？你不合规矩！”
年轻人笑道：“合不合规矩我不知道，这是我们厂领导定的。你要不服，麻烦你去找我们厂领导。这么做，为的就是体现我们的自信，我们对我们的电话机质量有信心。”
王经理巴不得厂家都这么做，现在见客人生气，连忙半真半假地劝说道：“尝试，只是尝试一下，你别急。你放心，我们不会挤占你们电话机位置的。”
等那个人走后，王经理问道：“你们的电话机单价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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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章 我跟他姓！
年轻人回答道：“二百零八元。”
“什么？二百零八元？”正走向自己座位的王经理不由打了一个趔趄，追问道，“你们的电话机二百零八元？”
年轻人点了点头，说道：“我们的电话机可是德国技术，里面的主要元器件都是德国产的，价格自然要高一点，一分钱一分货啊。”
王经理哭笑不得地说道：“可你们也提得太多了。人家最多都是一百一十元，你们的价格几乎翻了一倍，买你们一台可以买人家两台啊。”
其实年轻人也很质疑这个价格，但这个价格是厂领导——主要是姜新圩、苏鼎宇——做主定的，作为业务员的他是没有办法更改的。
但他却笑着说道：“我们的价格高，你们提取的销售费用不就更高了。就算我们没有卖出去，你们还是有每天一元的布展费可拿，是不是？”
商场的销售费用是按比例提取，商品价格越高，他们提取的费用自然就多，可王经理却总高兴不起来，感觉这家工厂的领导脑子被门夹了，这不是自断销路吗？这么贵，谁吗啊。
想起昨天晚上老领导的话，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对年轻人说道：“行，你留下五台，让我们在柜台试一试。”
年轻人一边从拖着走的行李箱掏电话机，一边问道：“你们准备每天摆几台在柜台上？……，对不起，王经理，我们公司会随时抽查，如果某一天少摆了，我们会按合同扣除一部分布展费。”
王经理接过年轻人送上来的合同纸，又示意他把电话机放桌上，眼睛看着合同，嘴里说道：“先摆两台吧。……，呵呵，你们合同定的还很细致啊。每个商场最多支付三台的布展费……，如果是你们供货不及时，责任由你们负，如果我们没有按约定数量布展，就进行双倍扣除。任一方欲中止合同需提前一周通知对方……，这些条款都不错，我答应。……，明天开始吧，明天我就安排人把电话机放柜台上。”
年轻人从王经理这里拿了收条和签了字的合同后就离开了，他得去另外的商场。
王经理很好奇地将包装盒打开，拿出里面用塑料薄膜包裹的电话机，狐疑地看了看，嘴里嘀咕道：“外形看起来是高级一点，但价格也不至于高出这么多吧？怎么可能有人买？还一天交一元的布展费，他们的厂领导真是败家子……”
……
当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姜新圩走到销售科，朝坐在办公室值守电话的职工问道：“赵师傅，有人打电话来要订货吗？”
赵师傅郁闷地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姜新圩哦了一声，问道：“业务员把电话机送到各商场了没？”
赵师傅说道：“有三个业务员打电话来说已经送了七个地方，但有两个商场不同意摆放我们的。”说着，他有点怀疑地问道，“姜主任，这种方法有效吗？我们的业务员一个个上门推销都不行，这种办法能行？而且我们定的价格又这么高，一般逛商场的人哪买得起？”
姜新圩笑了笑，说道：“再等等，今天不行就明天，明天不行就后天。”
在他看来，这个价格并不高，要知道过两年小小的BP机可是两千、三千元一台，买的人可是以百万计、千万计。而且这些买的人都是普通老百姓，而不是特别有钱的人。可现在能够装电话的，极大部分是单位，私人也都是有钱有势的，不会太在乎电话机价格高一点。
现在的关键是观念的改变，只有人们认为他们买的电话机是高档商品，价格应该高，他们就会肯定乐意掏钱。苏鼎宇拍摄广告的目的就是为了与其他厂家的电话机拉开档次，让人们认为这种电话机的价格就应该不同。
看着姜新圩离开的背影，赵师傅轻轻地摇了摇头，感觉这个年轻人太不靠谱了：“今天不行还有明天，明天不行就后天，你不知道每拖一天我们的债务就增加一堆吗？”
……
当姜新圩重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继续设计无线寻呼发射系统的时候，省城那家百货商场的王经理走到销售电器的柜台，朝当班营业员问道：“有人打听今天摆放的新电话机吗？”
营业员看了一眼摆在柜台角落里的两台电话机，摇了摇头，说道：“价格这么高，谁买啊。放了几个小时，就一个老太太隔着玻璃看了看。她还问我说，小妹子，这电话机的价格是不是写错了，哪有这么贵的？……，经理，你看是不是把它们下架算了？反正卖不出去。刚才那个粤东省的厂家还怪我们挤占了他们的地方，很不高兴。”
王经理瞪了她一眼，说道：“这才摆了一天，你怎么就断定它卖不出去？也许有人就喜欢卖贵的呢。”
营业员笑了笑，没有说话。
王经理又看了看电话机，摇了摇头走了。他虽然指责营业员，但自己内心也跟她的想法一样，只是他舍不得每天六元钱的布展费。
“呵呵，布展费，这个名称好，这可是一个赚钱的好途径。要是多几家这么傻的企业就好了……，”王经理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笑呵呵地自言自语。
当天晚上，双州市电视台又播放了那个广告，而且还在黄金时间播放了，在其他时段重播多次。
黄喜贵抓着一把蒲扇正在楼下乘凉，正遇见了前来朋友家玩准备回家的龚建良。
看到黄喜贵，龚建良主动走过来，笑呵呵地问道：“黄工，你们工厂这下真出名了。你们拿我们公司的产品都跑到省城打广告，真是有魄力啊，呵呵。”
黄喜贵一脸的惭愧，但涉及到自己单位脸面的事，就不满地说道：“你幸灾乐祸干什么？还不是你们公司没本事，否则的话怎么会出钱请我们工厂来组装？”
龚建良一点也不生气，笑道：“那是，我们哪有你们本事大。这个广告从拍摄到播放，一共花了不少钱吧？我可是知道在电视台播放广告是按秒计费的。真是有钱的单位啊，可你怎么就住在这么破烂的房子里？这破房子还能住人吗？狗窝似的。”
龚建良旁边的朋友也是住在这里，听了他的话自然有点不高兴，但想到他只是在与黄喜贵斗气，就强忍下来，不过内心就很不爽了。
黄喜贵心里也对姜新圩、苏鼎宇他们这么搞很不认同，很不乐意，但依然说道：“成大事的人有大气，要不你为什么正规的大学毕业还是只能当普通的技术员，而我们姜主任却一下成了技术部主任，还是正儿八经的科级干部？”
龚建良脸色一变，被刺痛了心中那根心弦，怒道：“他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多了一点经验吗？我看他还能蹦几天，等到电视台问你们要广告费的时候，看你们拿什么填？哼，这么听任他折腾，你们胜利电子二厂就该饿死！”
临走，他还丢下一句话：“如果你们胜利电子二厂能销出去电话机，我跟他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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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章 群情汹涌
黄喜贵其实跟龚建良一样的想法，甚至比对方还多一份担忧，毕竟电话机卖不出去龚建良他们邮电器材公司只是得不到四十元的品牌使用费，而自己厂却每天都要损失一笔钱。
越想，他越郁闷，回家时关门还不知不觉用上了大力，门和门框相撞发出一声巨响，整间旧房都颤抖了一下。
正在给女儿打扇的妻子、正在做作业的女儿，她们都被这一声巨响吓了一跳，都惊慌失措地看向黄喜贵。
过了好一会，妻子才噌地站起来，用扇子指着丈夫破口大骂道：“姓黄的，你发什么神经，你没看见女儿在做作业吗？你是不是一个男人，又在外面受了气吧？哼，有本事到外面发，冲我们甩脸算什么本事？”
黄喜贵自知理亏，闷声不响坐到一边，嘴里喃喃念叨：“姜新圩啊姜新圩，你们两个要把工厂拆成什么样才甘心？”
妻子一听，冷笑道：“你们工厂的工人还真是蠢，这么多大老爷们，怎么就被两个毛头小伙玩弄于股掌之间？只要你们联合起来反对他们，联合起来向上级要生活费，要报销医药费，他还能呆下去，还能浪费三万多元买两台电脑？事情闹大了上级还能不撤他们的职？”
黄喜贵心道：“电脑，他何止是只买两台电脑。买电脑还有东西放这里，在电视台打广告，那是把钱扔到水里，泡都没有一个啊。”
因为广告是在省城电视台放的，加上厂里保密，一般人还不知道工厂花巨资为邮电器材公司的电话机打广告的事。
……
第二天上班，工厂里弥漫着一股怪异的空气，工人们三五成群，都没有如平时一样工作，而是脑袋凑在一起低声嘀咕着什么。
姜新圩从食堂走向办公室的路上，很敏感地感受到了这种异常，但他很快就知道了发生什么，不由笑了笑，依然脚步镇定地朝朝办公室走去。
当他快要进入办公室的时候，几个工人朝他走了过来，脸色一副毅然决然的表情。
魏厂长此时正从自己办公室出来，本来想找姜新圩谈谈电话机销售的事，见几个工人的动作，立马走过去，大声喝问道：“黄喜贵，你们要干什么？现在是上班时间知道不？”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领导还是有一股人格魅力的，特别是大公无私的领导。被魏厂长这么一喝问，刚才鼓起一口气，准备大义凛然责问姜新圩的几个工人一下泄了气，就是跟魏厂长去邮电器材公司几次谈判的黄喜贵也底气不足，心虚地说道：“魏厂长……，我们……我们只是想问问……我们的电话机销得怎么样？”
另一个工人躲在黄喜贵后面，大声说道：“对！我们只是问问。我们不能眼看着工厂的贷款就这么浪费掉，到时候背债务的还是我们工人，他们都是有后台的，随时都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我们不干！”
几个工人受到他的鼓舞，大声喊了起来。一个工人举起手，大喊：“对！我们不干！”
另一个大胆预测：“他们浪费我们的钱，成功了他们得名声，我们没什么好处。可失败了呢，他们肯定跑路，最后吃亏的只有我们。”
一个抨击姜新圩的大手大脚：“我们一个生产收音机的厂家要买电脑干什么？这不纯粹是显摆吗？”
一个抨击花钱拍摄广告：“我们自己都吃不饱，为什么还把钱交给那些演戏的戏子？”
一个联想非常广泛：“广告里的女子肯定是他们两人谁的女朋友！他们拿我们的钱交女朋友，我们不同意！”
一个气愤填膺：“让他们滚吧！我们自己的事我们解决！”
……
听到这里的动静，车间里又跑出几个工人。
有人大喊道：“反正工厂是国家的，你们当官的要拆就拆，把我的医药费报销了就行。”
“对！只要发了我们的工资，这破厂随你们闹！”
……
魏厂长可是知道姜新圩、苏鼎宇他们的情况的，他们可没有拿工厂一分钱做私事，那个拍广告的女孩也本来应该拿的酬劳都没有要，哪里浪费了厂里的钱？他虽然也想不通姜新圩为什么要买两台昂贵的电脑，但现在有几家工厂的设计室没有电脑的，就是不需要也要买一台、两台撑撑门面吧？
他脸色铁青地吼道：“放肆！他们可是兢兢业业为厂里谋利益。如果不是他们，你们能揽到电话机组装这个业务？”
躲在黄喜贵身后的那个工人冷笑道：“这个业务赚到钱没有？钱还没赚到，却拿几万元去打什么广告，还是帮别的厂的打的，你们当官的以为我们工人傻啊。”
魏厂长怒道：“姓马的，有种就站出来面对面地说，躲人家后面算什么？……，打广告怎么啦，现在有多少企业在电视上打广告，你们没看见？难道他们都错了？”
那个工人一咬牙，从黄喜贵身后钻出来，麻着胆子反驳道：“人家打广告是为自己工厂的产品打广告，人家打广告后销售的是价格合适的产品。我们呢？我们是为别人打广告，价格定那么高，谁要？你们以为装电话的人是傻瓜，花两百多元买这破玩意？一台电话是我三个月工资呢，你知道不知道？！”
“就是！你们当官的这么做，就是把我们都当成傻子！”旁边一个工人大声说道。
魏厂长瞪了那个工人一眼，等那个工人心虚地缩回去后，又对黄喜贵道：“黄喜贵，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情况？什么为别人打广告？我们不是已经跟邮电器材公司签了产品销售协议吗？所有电话机归我们工厂销售。……，你还带着他们瞎胡闹，你是不是党员？！”
黄喜贵低下脑袋，但随即又抬头，说道：“可是销售地点最好的伊阳市还是归他们，我们只能在外地销售，距离远成本大。而且，我们都觉得这个价格太贵了，没有人会买……”
很快，其他人又纷纷叫了起来：
“谁买谁就是傻子！”
“只要脑袋发烧才买这么贵的呢！”
“如果能卖出去，我就跟他姓姜的姓！”
“你们当官的说啊，说销售了多少电话啊。赚了多少钱？说啊。”
面对众口一词的指责，魏厂长虽然不慌，但也非常郁闷，因为他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他正不知道是开口相劝还是命令他们去工作的时候，姜新圩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笑道：“刚才谁说如果电话机能卖出去，他就跟我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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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0章 奇迹发生
众人一愣，几个人的目光都看向刚才那个说这话的工人。
那人见姜新圩这个小年轻当面问他这句话，脸色一下尴尬起来，但随即变得羞怒无比，气愤地说道：“有本事你就销售电话机，别在这里拿位置压人。”
姜新圩笑道：“开玩笑，开玩笑。我可不敢让你跟我姓。……，你们说电话机卖不出去，之前不是有红星煤矿要订购一百台吗？难道他们是傻子？”
红星煤矿订购一百台电话机的事，工厂大多数人都知道，也知道是怎么来的，这个工人立即反驳道：“那还不是凭你私人关系得来的？没有这层私人关系，你能销出去一台吗？嘿嘿，说啊，你能销出去……”
正在这时，销售科的电话电话响了。
枯坐在电话机旁等消息的赵师傅一愣，有点不相信是面前的电话机响了：因为这台销售电话实在好久好久没响过了。
走廊里正在争吵的工人们也都闭上了嘴，有点不可置信地看向那台电话。
特别是正死死盯着姜新圩嘲笑的工人更是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才赌气地说道：“或许是来订购收音机的呢。”
这话自然只有鬼才信，这个时候还有人会主动打电话来订购他们生产的那种土里土气的收音机？
不过，大家也不相信这个电话是来订购电话机的。很多人心里都在想：“也许是有人打电话打错了吧。”
电话铃响的第三遍，赵师傅才紧张地抓起话筒，强装镇定地而客气地说道：“喂，您好！这里是伊阳市胜利电子二厂。”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只见赵师傅的身板突然挺直，神情难以抑制地激动起来，嘴里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对！我们这里销售蜜蜂牌电话机。您要多少？……，三十二台？好的好的。价格？……”
说到这里，赵师傅看了一眼轻轻走进来的魏厂长，再看向走廊里的姜新圩。
姜新圩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赵师傅客气而委婉地说道：“真是对不起，价格没有降，主要采取进口元器件，生产成本相对高。……，对！……，你们的单位是中南科技学院？好的，我们的业务员今天就会到你们学校找您王处长，谢谢。好的，质量一定好，您就放心吧。再见！”
挂了电话，赵师傅高兴地站在身边的魏厂长道：“魏厂长，中南科技学院要订购三十二台电话机。还说这是第一批，先装学校领导的办公室，如果质量好，他们再定一百二十台！”
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桌面不远处另一台电话机响了，这是供工厂内部人员用的，外面跑业务的业务员都是打那个电话跟厂里联系。
赵师傅连忙拿起那一台电话的话筒，语气自然没有了刚才的客气，大声道：“喂！……，是，我是老赵。……，什么？双州市第一百货商场那五台电话已经卖了三台？童林百货商场卖了四台？……，要厂里马上送货？好的，好的，你等着，我会马上向领导汇报。”
这里的电话还没有挂，订货电话又响了，赵师傅连忙将这个话筒放下，拿起销售电话机的话筒，他还没有自报家门，对方就问道：“你们在双州市有专门销售电话机的店面没有？我是蓝林国际大酒店的副总经理，想订你们一百五十台电话机。对，最好是早点送货，我们这家国际大酒店的电话机全部更换，你们必须保证在亚运会之前帮我们安装完毕……”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刚才大吵大闹的工人一个个脸上火辣辣的，但内心却有兴奋异常。
要知道赵师傅嘴里说的数字可都代表着金光闪闪的钱啊！
一台电话机二百零八元的销售价，扣除原材料成本，扣除给邮电器材公司的四十元，再扣除其他成本费，每台至少还有近一百元的税前收入，一百台就是一万啊！
就在刚刚短短的几分钟里，销售了二百二十台，等于二万二千元的毛收入到手，而胜利电子二厂因为经营困难，政府给与了税收优惠，税后收入至少还有两万元！
中南技术学院的电话就如引燃了一根导火索，接下来的电话一直没停。魏厂长不得不临时增加人员接电话，也不得不亲自安排人员开始送货。
不过，他心里很爽快，手脚嘴巴都没停顿的时候，脸上却一直挂着笑容。
至于那些吵吵闹闹的工人，早已经不声不响地进了车间，开始埋头组装电话机去了。
他们经过姜新圩办公室的时候，看见正在电脑前忙乎的姜新圩眼神都变了，一个个露出钦佩的神色，一个个都为自己刚才的行为羞愧不已。
他们不知道坐在办公室里设计无线寻呼发射系统的姜新圩其实也为自己捏了一把汗，他可不是神仙，怎么知道要货的电话会来得这么及时？
他刚才之所以走出办公室面对众人，只是不想被人当着缩头乌龟，不想让魏厂长一个人面对众人的责问，准备用发誓或打赌的方式说电话机肯定会有人买，如果一周之内没有销售出五十台电话机，他就如何如何，以这种缓兵之计来拖延时间。
没想到事情却如此轻易解决。
……
这一天收获巨大，电话订购数量高达三百七十五台，几个商场销售了三十八台，业务员也接到了五十四台的订单。
加在一起，今天销售了四百六十七台，大大超过了众人的预想，也超过了姜新圩自己的期待。正在省城奔波的苏鼎宇更是高兴地打电话找姜新圩聊了半天，说今年他争取销售一万台！
姜新圩却没有他这么乐观，别看今天销售这么多，那是因为很多人好奇，是因为苏鼎宇、冷兰他们动用家里资源帮忙找单位订购的结果。可现在电话机市场并没有起来，省城还没有用上几台程控交换机，只有一些经济效益好或者有外事背景的单位才刚刚换上换上了程控交换机，等到他们采购了双音频电话机后，销售量就会很快下降。
只有等到三年或四年后各邮电局大规模更换交换机，那时候才是电话机销售的高峰期。不过，看到苏鼎宇的情绪那么高，姜新圩自然不会出言打击，再说电话机这玩意只是姜新圩心里的一种过渡产品，只为渡过暂时的经济难关。
第二天，电话机销售了五百零三台！
又是一个让工厂工人兴奋异常的数字。
第三天，电话机销售了四百七十七台！
这点销售量对一个大厂而言肯定不算什么，可是对一家濒临破产的只有一百多工人的工厂而言，不能不说是巨量。这下不但工厂的工人再无怨言，而且一个个精神抖擞，主要要求加班，下班主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因为他们看到了希望，知道了大家扬眉吐气的日子就要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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