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同人小说盗墓笔记TXT下载盗墓笔记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盗墓笔记全文阅读

作者:南派三叔     盗墓笔记txt下载     盗墓笔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蛇沼鬼城(下) 第三十四章  第三夜:沼泽怪影

    仔细去看,就发现是潭底的淤泥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鼓动着,似乎有一个巨大的东西在淤泥的底下活动,将存在淤泥下的黑气翻上来。整个潭底都在动,淤泥中似乎有一个不规则的漩涡,把那些尸体裹进去又吐出来。

    随着淤泥活动的更加剧烈,越来越多的黑气从下面翻了上来,我此时已经没有任何力气感觉到害怕了,只是牙齿发紧,浑身的发条已经上到了最紧,不可能再进一步,一边脑子飞快的转动琢磨怎么办,一边jing惕地关注着下面的情况。

    这些黑气可能是沼泽下雨林中大量树叶腐烂形成的有毒气体,这种气体经常存在于沼泽和雨林的深处的淤泥之下,如果有大的自然气候变化就会释放出来。

    很多热带雨林人力不可涉及,就是因为这种毒气的存在阻断了大片的通路。而有的毒气则是由于特别的矿物或者火山气体挥发,或者和雾气混合而形成的剧毒云雾,这种毒气的毒xing就厉害了,世界上有很多的连鸟也飞不过去的“死亡谷”就是这么形成的。

    如果是的话这玩意肯定不是好玩意儿,也不知道会不会和昨天在神庙前遇到的雾气一样致盲。

    想过是否能立即下去,冲回遗迹,但是算了一下距离和时间,此时已经毫无办法,那黑气已经弥漫在树下,我已经无法下去。而且神庙那边的雾气如果没有退,很可能又会让我中毒失去视力,碰上蛇群我就可能和胖子一样了,那我宁可自己了断自己。

    我祈祷着,这黑气只在树下蔓延,不会浮上到树冠,但是显然这是不可能的,缓缓的,我发现黑气犹如有生命的一样,滚动着开始充斥整个空间。

    我心中暗骂,知道这一次如果这黑气有毒,恐怕会比致盲更加厉害,情急间,我立即撕下自己的一条衣服,往身上抹下来一大块黑泥,捂住了口鼻,又给胖子也做了一个。

    之后想起自己在树上,立即找了藤蔓把自己绑住挂在树上,以防如果等一下中毒神智模糊,从树上摔下去。

    刚做完这黑气就到了脚下,蒙上来的时候,蔓延的速度惊人,黑se的影子如鬼魅一般,几乎是一瞬间就裹住了我们坐的枝桠,我甚至听到它经过的时候,这里的树都发出了轻微的噼啪声,接着四周目力能及的地方一下就被黑气所笼罩了。

    稀薄的黑气一下就布满了四周,看着黑气腾起来,我感觉自己好像被困在大火中的房子里一样,但同时我立即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喉咙开始发痒起来。

    喉咙发痒显然不是好兆头,我本能地屏住了呼吸,尽量少吸几口。

    几秒钟后,我没有立即毙命,就松了口气,显然这黑气毒xing不烈,这样我们就多了很大的机会,不过,如果吸入太多,但是到底如何,也很难说。

    我一边祈祷这黑气会和雾气一样自己退去,一边往上开,想看看是否能爬的更高,到黑气稀薄一点的地方,但是,抬头看整个树冠目力所及的地方,已经完全给这些黑气笼罩了,而且在矿灯的光柱下,我看到这些黑气好像是固体的小颗粒,似乎是烟,而不是气,上去摸了一把又摸不着。

    这是什么东西?我忽然感觉我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种黑se的烟雾,是在哪儿呢?我想着心里就隐约感觉出不安来,有一股极端不吉利的感觉冒了出来。

    我忽然就想起闷油瓶,心里只问候他的祖宗,要是刚才听我的,现在就不至于那么狼狈,自己怎么就不坚持一下,要是死在这里不知道找谁去喊冤。

    可能是之前我实在太信任他了,可是他最近做的决定都有些失常,心里顿时想抽自己一个嘴巴。

    不过,就算是不来,今天晚上也不知道能不能过来的,当时没带防毒面具倒是我的失策,不过阿宁他们装备的防毒面具个头很大,而胖子和潘子用的都是老军用,结实但是太重了,都不方便。

    怎么想都不对,想想这也是逃不过的一劫难。

    继续看着泥潭,就听脚下的沼泽里传来了一连串水声搅动的声音,很沉,并不吵耳朵,听着好似有什么庞然大物要从里面出来了。

    这沼泽之下必定出了什么异变,否者不可能会出现这种动静,我想着会不会尸体肚子里的蛇卵孵化出来的,又或是有大蛇来进食了?

    只听得这水声越来越响,好像在朝我们树下靠近一般,我拿矿灯去照,就见黑气中,隐藏着一个足有小牛犊一样大的黑斑,正在不停的移动,体形比我们之前遇到的那条还要大上一圈,但到底是不是蛇真的无法判断。

    黑气弥漫影响视野,那黑斑之下到底是什么东西根本无法看见,我感觉这时候也只能听天由命,都凝神静气,看着那黑斑的动向。

    这雾气之下全是沼泽,黑斑从沼泽中来,必然不是什么陆地上的生物,看形状也不是之前碰到的那种巨蛇,我心说否则他这样大的体型我刚才不可能没有看见,会不会是一条埋在淤泥里的大鱼。

    然而,沼泽里什么鱼能长大小牛犊这么大,难道是鳄鱼吗?想想不太可能,如果是鳄鱼,刚才我已经挂了,在这种泥潭里,如果有小牛犊大的鳄鱼,我肯定会给拖进去,鳄鱼绝对不会放过侵入它地盘的东西。

    思索间,黑斑忽然在我矿灯光斑的附近停了下来,似乎注意到了这个光点,我有点感觉不妙,立即把光点移走,转到树冠之内照着胖子。

    这一照,我就发现不对劲,胖子头都耷拉了下来,竟然从眼睛里流出了黑血,我心中大骇,探手过去摸,就出了冷汗,只感觉胖子浑身冰冷,只有出的气没进的气了。

    我暗骂一声不好,不知道是蛇毒发作了,还是这黑气的毒xing,当下也没法管这么多了,我把胖子搬正,就用力掐他的人中,掐了几下根本没用,心里一阵恶心,心说得给他做人工呼吸了。

    然而胖子的姿势非常别扭,背后又没有什么树枝靠住,我必须用手扶住他才能让他的头正起来,然而此人极重,我踩着树枝啪啪响,换了好几个位置都不行,单手根本扶不住他的上半身。

    最后我干脆就踩到他坐的那枝桠上,趴到他的身上,然而急火攻心,才趴上去,忽然就听得“咔”一下,接着是一声脆响,他坐的枝桠就断了,我忽然感觉身下一空,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呢,抱着胖子就翻下了树下,往水潭里摔去。

蛇沼鬼城(下) 第三十五章  第三夜:鬼声再现

    一刹那我就吓了个半死,然而没等我反应过来,我们就被身上的藤蔓一扯,两个人在空中打两个转儿,狗啃屎趴进下面的水里。

    我摔的七荤八素,入水那一下我几乎是平着拍进水里的,那种感觉就好像被人用灌满水的热水袋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好在水冰凉,否则这一下我就肯定背过气去了。

    扑腾了几下再次浮起来,我忙去找胖子,心里就说要糟,这泥潭里算是黑气最浓的地方了,胖子已经这样了,又摔了个半死,在这里再喝几口水那是死定了,再加上刚才的黑影不知道是什么,要是什么沼泽怪物,连我也会挂。

    我身上绑着藤蔓,连顺畅的活动都不行,就算胖子能挺,我也没办法将他重新搬回到树上去,而且,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在树上黑气似乎没有剧烈的影响,但是在这里浓度这么高的地方,我自己能不顶住还是一个问题。

    但等我一探头出水,忽然就发现不对,水面上全是水泡,一是四周的黑气把大部分的光线都遮住了,能见度比起雾的时候还低,二是整个沼泽里全是翻滚起的泥水,一片浑浊,完全看不到水底,胖子在哪里都不知道。

    四处去听,全是水泡的声音,听不到一样,而且我明显就感觉到水流竟然急了不少,我稳不住身子。我心中奇怪,仔细一感觉,我就发现不单是水流的问题,我身上的藤蔓原本是缠绕在枝桠上,现在那一人粗的树枝已经给水流冲往下游,一下全部的拉力就扯在了藤蔓上,将我往下游带去。

    没有在自然河流中游泳过的人不会明白这种感觉的,水是一种非常重的东西,就算是水流缓慢,你在其中要定住身形也是非常困难的,何况还有如此大的东西在前面拽我,我四处张望的功夫,已经给水流跌跌撞撞往前带去了好几米。

    这时候我就更急了,我已经看不清楚四周的情况,前面肯定有一个井口,我不知道有多大,如果这枝桠冲入井中,那种拉力可能一下就把我扯下去,我连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而且那兽口一般的遗迹就在不远处,这过程肯定不需要多长时间,这时候不要说找胖子或者小心那黑影,就是能留个全尸就不错了!

    想到这里,我立即深吸了一口气,就一下潜入水里,去解我那藤蔓,但是那藤蔓被巨大的拉力拉的极紧,根本没有可能解开,我去摸匕首又发现根本没带。

    我心说完了,想起胖子武器不离身,肯定有带着,就去找胖子。就顺流往前扑通,他身上也有着藤蔓,我就去水里摸。

    水下全是泥浆,摸来摸去都是横陈的死人,几乎什么也摸不到,不过胖子体型大,绝对不会比我漂的远,我竭力对抗着水的推力,终于摸到了另一根绷紧的藤蔓,我抓住藤蔓靠了过去,忽然就看到前方两三米处,一个黑se的影子漂在水面上,朦朦胧胧,根本看不清楚是什么。

    我心里发毛,看着那影子漂着的样子,就知道这是我刚才看到的水下怪影,心里有点不详的预感,藤蔓的尽头就是这个影子,心说难道胖子已经被他吃了?

    水深只有两米多,那黑se的影子突出水面的高度很高,显然肯定不是鱼,到底是什么?我扯动藤蔓,正犹豫怎么办,就见那影子一抖间,突然改变了形状,消失在水下,接着我手里的藤蔓一下松了。

    我知道糟了,它发现了我,刚想转身,一团巨大的泥水花就从沼泽里炸了起来,我看到一对大鳌闪电般朝我的脖子钳了过来。

    “我cao你爷爷!”我大骂一声,心说这是什么鬼东西,但是它离我的距离实在太近了,根本避无可避,眼看那巨鳌就要夹到我的脖子,就在这时候,我腰上的力量忽然一紧,我整个人被藤蔓突然扯飞了出去,正好躲了过去,我刚想说上帝保佑,却发现腰上的力量变得极其霸道,回头一看间我已经被扯到废墟附近,那兽面石雕就在我身后,张着巨口,而藤蔓已经掉入口中,口里能听到咆哮的水声。

    我知道那牵拉我的树枝已经摔入井中了,心说上帝你是不是在耍我,立即用手抓住一边的岩石,大吼一声定住身体,感觉几乎腰都要被拉断了,就这转念之间,身后水花飞炸,那东西又来了,我心念一慌,手立即脱了,一下通过兽口,眼前一黑,身后一空,也摔了下去。

    那一瞬间,四周的声音都消失了,腰间的矿灯随着我打转的身体转动,划过四周的黑暗,我凌空翻了一圈看到了被流水冲的满是沟壑的井壁和四周飞溅的泥水,但是下落并没有持续多少秒,我的后背就撞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一震,几乎吐血,没等我缓过来,背后又是一空,我又翻了个圈,接着肩膀又是一撞。这井下竟然不是垂直的,好像有一个坡度,上面全是被水冲的圆润无比的台阶一样的突起,我一路就翻滚着摔了下去。

    三四次之后我就完全晕了,直到我摔进水里,我连喝了十几口泥水,才挣扎着探出水面,就发现自己在一个狭窄的井道中,被裹在一道极其急促的水流中,速度极快的朝某个地方冲去。

    四周一片漆黑,狭窄的感觉是水流的剧烈轰鸣告诉我的,四周一摸就能摸到井道壁,但是什么也抓不住,好在我之前把矿灯系在腰间,但是这么急的水流中,只要你稍微一动,你的动向就完全混乱,甚至会给从井壁上撞回来的乱流直接翻个头朝下,所以我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尽力维持自己的姿势。

    没多少时间我就听到更加剧烈的水声从前方传来,那简直是水龙的怒吼,振聋发聩,我心惊心说我cao肯定又是一个下坡,但是转念之间身下已经一空,接着就又摔了十几个跟头,发现自己摔进了一个空洞中,这时水流趋缓,可以控制自己的身形了。

    我立即掏出自己的矿灯,朝四周去照,就发现这里是一个地下蓄水池,四周有巨大的水柱从水池壁上的井道口冲下来,好像看大坝泄洪口的感觉,四周水花飞溅,声音震耳yu聋,我忽然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冲下抽水马桶的蟑螂,现在从粪道被冲到了化粪池里。

    我扑腾了几下,就发现水流还是在缓慢的朝一个方向流动,我游过去,手电照去,我又看到了井壁上有一个兽头,水流还是流向兽口之内,不过这一只兽和上面的一只造型并不一样,显然这里只是一个分流的蓄水池,用来蓄洪防止井壁被冲刷的太厉害,而在那兽口四周,我就看到了巨大的犹如山一样的狰狞枯树枝几乎将其堵塞了,这些应该都是常年累月从沼泽外延冲下来淤积在这里的。

    拉着我的树枝也卡在了上面,上面还挂着一个什么东西,我仔细一照,发现竟然是胖子,他也被冲下来了。

    从海南回来之后,我的游泳技术突飞猛进,在水里倒不觉得活动十分困难。一下我就扑腾了几下,往堆起来的枯树枝堆游去,游到边上趴了上去,就看见胖子身上的藤蔓就卡在枝桠外盘根结错的枝节中,使得他没有沉到水下去,这里磅礴的水声已经远了很多,我的耳朵终于可以听见东西了。

    我从枝桠下的水下潜水过去,到了胖子那一边,就看到他的脸已经全部青了,气息弱微,脉搏都几乎摸不到,我再次潜下去,抱住他的脚,把他的脚也架到枯树枝上,用肩膀去顶他的肚子,顶了几下他就吐了,一团的泥水,然后我用肘部给他按摩胸口,胖子给水一呛,竟然有了反应,一阵咳嗽。

    我心中一喜,心说有反应就是有门,立即用力再顶,却几下就没力气了,上来喘了口气,心说这样不行,胖子如果不做人工呼吸就死透了,我必须把他整个人拖出水去,让他平躺在树枝上。

    想要让胖子上去,就必须我先上去,想着我开始爬那些枯树枝堆,无奈在边缘的那些树枝并没有足够的支撑力,我只要上去,就把枝桠整个儿压进水里,而且有侧翻的危险,枝桠侧翻,胖子会被压进水里,那等于是我杀了他,而且这里大部分是荆棘枝太多,稍微动作大点就会撞到尖刺,疼的我眼泪都下来了,而里面的树枝都已经腐烂发软,根本无法受力。

    在那几分钟里,我也不知道爬了多少下,全部都在两步到三步之间树枝就被踩断滑了下来,我最后就绝望的发现,以我个人的力量,在这个位置绝对爬不上去。这树枝堆看上像山一样结实的地方,其实都极度的脆弱,根本没法待人,其实之上只有半米不到就可以出水,然而这半米却似万丈鸿沟,我怎么也越不过。

    这种绝望感实在太强,要是我面前是个峭壁那也就算了,可是偏偏是这种树枝,我突然感觉好像老天在玩我。

    我又爬了几下,手全破了,意识到蛮干肯定不行,于是架住胖子,用他的匕首割断藤蔓,就把着树枝堆向边上挪,想找找这里的岩壁上有没有更容易爬的地方,最好是有可以搭手的地方。

    这里没法逆流,我用力架着胖子绕过了突出的好比棱刺一样的树枝,忽然就看到另一边的岩壁上,有一个干涸的井道口,可能是哪里被淤塞住了,并没有水从里面冲出来。仔细一看,这种井道口还不少,但是都是在很高的位置上,只有这一个我能够的着。

    我心中大喜,就靠了过来,先把胖子架在一边,然后自己抓住石头的缝隙,就往上爬,才爬到一半我就知道有门,不由就笑出了声来,接着咬牙就想一鼓作气。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在边上的胖子,突然动了一下,说了一句话:“没时间了!”

    我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却见胖子丝毫没有动,也没有任何的表情,我心中奇怪,揉了揉太阳穴心说完蛋了,又开始幻听了,忽然,又一声的清晰人声,就从胖子身后发了出来,那声音就道:“没时间了。”

蛇沼鬼城(下) 第三十六到三十八章

    第三十六章第三夜:雾中人

    这里除了远处水泄的隆隆声,几乎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这一声说话声极其突兀,突然一响,我猝不及防,吓了一身冷汗。

    第一个反应就想到了是不是三叔的人,心说难道这里还有幸存者?

    刚才的声音,能肯定是人在说话。我知道我不是幻听了,我之前没有期望过还能碰上一个活人,是人就让我稍微心安一点。我停止动作,探头往胖子身后看去,然而后面全是堆起的干枯树枝,交错不清,光线又差,什么也看不清楚。

    应该是三叔的人,我有了一个念头,这林子不可能有其他人,如果突然碰上一个人,最有可能的还是三叔的人。也许就是这个刚才在叫我,然后在我跌下泥潭之前就被水冲到这里来了,听刚才的话,似乎他在和别人对话,那可能还不止一个人。

    “谁在那里?”我叫了一声,眯起眼睛使劲地看着那个方向,如果在这里碰见三叔的人,那真是老天保佑,可以知道三叔的下落和遭遇了。

    然而等了一会儿,胖子身后却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音。那边的树枝遮掩下的兽口也没有动静。

    我立即警觉起来,心里出现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于是就摸到边上一根长条的木棒,抄起来端着,然后慢慢往那里靠去。可才走了几步,我就听到从树枝堆的深处,又传来了一个幽幽的声音:“小三爷?”

    那声音非常的怪异,说得极快,不过确是一个人的说话,而且是在叫我的外号,我顿时放了心,那肯定是三叔的人,而且肯定还认识我。

    我一下就松了口气:“是我!”立即过去,扒开树枝堆的空隙,边扒边问:“谁在里面?是不是被困住了,别担心,我马上来救你!”

    “小三爷?”深处又问道。

    “是我!是我!”我叫起来,一边把树枝堆扒出了一个洞,从树枝间的缝隙中探了头过去,去找深处的人。

    扒开了很深一段距离,什么人也没有看到,里面全是腐烂的树枝,那里边的人却没有说话了,我觉得奇怪,就用长沙话骂了一声,道:“嬲你妈妈别的,到底谁在里面,你搞什么鬼,说句话告诉我你在哪个位置。”

    叫了几声,还是没有回音,我又感觉有点不对了,听那人的声音不像是受了伤或者不能移动的样子,听到我这么说怎么样也应该过来了,怎么会叫了这么久无动于衷?难道他听不清楚我在说什么?还是他也意识模糊?

    想着我就忽然意识到,虽然我自己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是刚才沼泽中全是黑气,这里也必然会有一些,这人可能也是被蛇咬了,如果中毒很深,肯定是神志不清的;就是没被咬,也可能因为刚才水流的关系撞坏了脑袋,听不清我说什么。

    想着我就不叫了,咬紧牙关,猛往里挖去,想挖到他再说,要是对方确实也中毒了,那麻烦就大了,我一个人照顾两个可不成,不过又不能不管。

    这片树枝堆有六七米高,看着不大,但是在里面挖出一个洞找东西也相当的困难。我忍着剧痛,用手扒着那些树枝,花了两三分钟才挖通一个空间,立即我趴着探头过去,往那声音传出的地方看去。

    我原以为会看到一个人靠在哪里,然而,让我目瞪口呆的是,树枝堆内竟然什么都没有,根本就没有人,后面竟然就是兽口。

    “怎么回事?”我骂了一声,话音未落,忽然就从我挖出的树枝堆洞的边上,又传出了一声幽幽的,犹如鬼魅一样的声音。

    “小三爷?”

    那声音几乎就是在我耳朵边上叫了起来,我吓得头皮一麻,几乎从树枝堆上摔下去,猛转头一看,就发现我挖出洞的一边,树枝交叉内的黑暗中,竟然和我一样趴着一个人,缝隙中露出了一对血红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

    第三十七章第三夜:窥探

    我身边没有照明的东西,树枝之内是封闭的空间,是一个死角,在这种光线下是很难看清里面的情况的。我盯着那血红的眼睛,只感觉喉咙发紧,一时间也忘了反应,直直地和他对视。

    对视了几秒,我便发现了不对,这眼睛的血红似乎不是一般的血丝弥漫,而是真的被“血”染红了,那血色甚至渗出了眼眶,而且那眼睛根本不眨,好像凝固了一般。

    活人可以不动,但是绝对忍不住不眨眼睛,这是一个常识,我立即心中起疑。

    摸索身上,摸出几只火折子,拧掉防水的芦苇秆,打起来后小心翼翼地往那方孔中送。

    靠近孔口,里面的情形就照了出来,我一看之下,人整个就惊了,从脑门到脚底一下全凉了。

    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张狰狞的怪脸,已经有点发肿了,这甚至不能说是一张脸,因为他的下巴已经没了,整个脸的下半部分不知道被什么撕走了,血肉模糊,整条舌头都挂在外面,没有下巴的连接,舌头直接从咽喉里出来,看上去奇长无比,好像一条腐烂的蛇。

    这是一个死人了,我一下就想吐,好不容易忍住,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看此人的发型和装备,显然也是三叔的人,死了也不长时间,应该是被水冲进来卡在这堆树枝内的。但是,如果这是一个死人,那刚才叫我的是谁?

    我立即再次看向那尸体,这时候,火折子却烧完了,那狰狞的脸孔重新隐入黑暗,我只看到那血红的眼睛还怨毒地瞪着我。

    我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看了看四周,这是黑漆漆的地下水池,没有任何其他人在四周的样子,而且刚才我也没有听到任何人移动的动静。

    冷汗刷刷地下来,我的脖子有点发硬,忽然意识到不妙,这里肯定发生了诡异的事情,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不管怎么样我必须带胖子立即离开。深吸了一口气我爬了回去,解开自己腰上剩余的几条结实的藤蔓,套在腰间,就探身下去,抓住胖子的手往上拉。

    胖子实在太沉了,加上他的衣服泡了水,简直犹如铅块,我只有一只脚能出力,拖了几下几乎纹丝不动,自己都要滑下去。

    我知道用手拉是没有办法了,看了看四周,看到胖子身上也还系着我做的简易拖架,把拖架的藤蔓绑在自己身上的藤蔓上,用木棍打了个套节套在胖子的腋下,横过他的腋窝做了个类似担架把手的东西,另一端撑在地上,就用自己的体重加上力气,像黄河纤夫一样咬牙往上拉。

    这是建筑学里的三角力学,当时老师教我们怎么用一根棍子和一条绳子配合自己的体重做牵引吊具。

    有我体重的帮助就好多了,我扯住藤蔓一点一点地往井道里跑,水里的胖子被我一点一点提起来,最后终于把大半个人抬出了水面。但是此时我腰间的藤蔓几乎把我折成双截棍了。

    我找了一条比较粗的石头缝隙,将我备用的木棍卡进去,将腰间的藤蔓拉了过去,固定住胖子,然后再爬回水里,将胖子的双脚抬上来,拖过来到达安全区域,然后解开他身上的藤蔓拖架,看树枝堆中暂时没有异状,立即就给他做心肺复苏。

    我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动作都是连续剧里看来的,只记得如果心脏停跳,极限时间是八分钟,八分钟内救活的可能性很大。现在胖子还有微弱的脉搏,呼吸微弱,这应该是中毒症状,不知道心肺复苏是否有用。

    搞了几下不得要领,也不知道对不对,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又按了不到两三分钟,忽然胖子一声咳嗽,整个人抽搐了一下,又吐出了一团黄水。接着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部开始起伏起来。但只吸了一两口,他又翻起了白眼,呼吸又微弱了下去。

    我看了看他脖子上的血孔,显然这毒蛇确实厉害,这一口咬的分量精确,胖子形同废人就是不死,只要这体内的毒不去掉,怎么救胖子都没用。我脱掉自己的衣服,在水池里捞了点水,用匕首切开他的伤口,洗了一下放出黑血,接着一边继续给他按胸口,让他能坚持下去,一边琢磨该如何是好。

    只按了两下,我忽然听到背后又传来一声阴恻恻的声音,同样是在那树枝堆之内。

    情急之下,我没有听清楚说的是什么,但是听着耳熟,这一下子把我吓僵了,我猛地再次回过头,用矿灯去照看方才我在树枝堆上挖出的洞。

    隐约看到那血红的尸眼还是呆滞地看着我,冰冰凉凉,看着让人万分的不舒服。而让我头皮一麻的是,我看到那尸体的舌头,竟然在动。

    第三十八章第三夜:毒舌

    我暗骂了一声,心说他娘的真是倒了血霉了,难道这也诈尸了?

    不过这个时候的我已经完全豁出去了,心说就算是诈尸,这新鲜粽子也没有下巴,它也咬不死我。正欲大战一场,忽然就看到在那舌头下,探出了一只火红的蛇头,拳头大小,头上有一个巨大的鸡冠,那蛇头一扭动,整条蛇就从舌头下爬了出来,爬到树枝堆上。

    我和胖子所在的井口,离那树枝堆也不到两三米的距离,这蛇蜿蜒爬到树枝堆上之后,顺着树枝堆上横生的枝丫就慢慢游了下来,蛇身颇长,足有一米多,比咬死阿宁的那条还要长点。

    这蛇显然是躲在那树枝堆内的尸体里的,被我惊动了。

    那蛇很快就顺着树枝堆爬上石壁,石壁很不平滑,它顺着石壁就如同壁虎一样悄无声息地往我们爬了过来。我一看糟糕了,我根本没有时间来避开,情急之下我悄悄从井口上滑了下去,缩进了水里。

    我离树枝堆已经有两米多了,马上往上看去,只见那蛇被胖子吸引了注意力,边上就是胖子所在的井道口,它顺着石壁堆一路往下,到了井道口,立即发现井道里的胖子是个活人,停了下来,转动了几下头部。

    我的心马上吊了起来,心说:它该不是要咬胖子,这不太可能啊,胖子像死鱼一样躺着,如果不惊扰蛇,蛇不会主动去咬东西的,毕竟毒液是很宝贵的。

    看着那蛇忽然又动了起来,爬到了井道内直奔胖子的头部,竟然盘到了胖子的额头上,好像要往胖子嘴巴里钻。

    我一看坏了,它又要进去给胖子补充蛋白质了,立即想找什么东西砸过去将它赶开,却发现在水里什么也摸不到,只好用手甩起水花,去打那蛇。

    这真是个愚蠢的决定,如果是别的种类的蛇可能一下就被吓跑了,但我忘记了这蛇是有邪性的。那蛇被我的水一拍,一下钻了出来,立即就发现了我。它直起蛇身,鸡冠直立,发出了一连串“咯咯咯咯”高亢的声音,似乎在威胁我。

    我一看还以为有效果,继续拍水,还没等我拍起第二个水花,忽然那蛇一个收缩,接着犹如离弦之箭一样竟然飞了起来,蹿出井道口,贴着水面一个非常优美的“8”字舞动,几乎不到一秒就冲到了我的面前。

    我只看到红光一闪,条件反射就用手去挡,那蛇整个地盘上了我的手臂和肩膀,只感觉竟然有手臂粗细,鳞片滑腻非常,那一刹那我几乎看到了它的毒牙,脑子立即嗡的一声,大骂了一声往外甩去。

    那是疯了一样的动作,这一甩应该是用出了我全部的力气,蛇竟然真的给我甩出去了好几米,但是它沾到水突然就一个回旋,尾巴拍水又弹了起来,贴着水面又来了。

    我转头就逃,用尽全身的力气扑腾开来,往前一蹿就扎进水里改变方向连游了好几下,钻进了树枝堆下的空隙躲了起来。

    一直躲到实在憋不住气了,才从水里探出来,我努力压低剧烈的呼吸,往四周看,想看看是否骗过了那蛇。

    我心中想的是蛇始终是畜生,总不会人那一套东西,这种简单的小计谋总能起点作用。

    着实让我意外,我看了一圈,水面上没有那蛇的影子,似乎是没有追来。

    我心里松了口气,心说“小样的!小命算是捡回来了”,刚苦笑,嘴巴还没咧开,在我脑后,忽然又有人阴恻恻地冷笑了一声。

    我已经经不起惊吓,立刻遍体生凉,回头一看,看到那条血红色的鸡冠蛇直立在我的脑后,怨毒的黄色蛇眼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一下喉咙窒息,立即就想潜入水里,却看它鸡冠一抖,忽然发出了一个幽幽的声音:“小三爷?”

蛇沼鬼城(下) 第39到41章

    第三十九章第三夜:蛇声

    听到这蛇说话,我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蒙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定在那里,目瞪口呆。

    这怎么可能?

    鸡冠蛇的邪性我是早就有准备了,但是,它们再聪明,也不可能会说人话啊,可刚才那话清晰无比,我绝对不可能听错——

    我随即感觉我肯定是幻听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显然是我的神经太紧张了,出现了错乱,我咬牙继续往下潜去。

    那蛇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看我往下沉,忽然扭了一下脖子,好像在打量我,然后突然俯了下来,挂到了我的面前,鸡冠一抖,又发出一声:“小三爷?”

    这一次更加的清晰,而且那动作太像一个人在和我说话了,我的冷汗不停地冒出来,一下也不敢动了,心说:他娘的,这次真碰上蛇精了,真的是蛇在说话!

    我的脑子几乎是完全混乱,无数的念头在一秒内涌了上来,这是条神蛇?过了人语六级,研究生毕业的蛇?这鸡冠蛇他娘的难道真的有人性,或者这干脆已经是有思维的蛇了?

    一刹那间,我忽然想起我们现在是在西王母的势力范围,靠!那在古代这里就是仙境……蛇说话也不稀奇。

    那蛇看着我的表情变化,大约也是十分的感兴趣,又转了一下头,抖了一下鸡冠,道:“小三爷?”

    这一下我是有心理准备的,所以听得比前两声清楚,我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咦,这蛇说话怎么带着长沙口音?

    难道,这是一条祖籍长沙的鸡冠蛇,到西王母国来支援西部建设?

    那一刹那我脑子里闪过一个非常离谱的念头,我突然想问它:“你是不是湖南卫视派来的?”但是随即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冷汗就下来了,逐渐意识到了怎么回事。

    如果这蛇真有过人的灵性,那它会说的也应该是西王母国当时的语言,但是这蛇现在说的竟然是普通话,而且是带长沙口音的,这显然太不寻常,普通话是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才开始推广的,长沙味的普通话更是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出生的人用的,这完全是现代的东西,这蛇就算有超人的智慧,它也不应该说出这种口音来。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如果它不是在“说话”,那它必然是在“学话”,这蛇竟然和鹦鹉一样,学人说话!

    我立刻冷静了下来,肯定是这样,想想一路听到的声音,都只是在叫“小三爷”,没有第二句了,而且连语气都一样,显然这不是有意识的行为。这长沙口音的普通话,就是潘子的口音,而潘子就是喜欢“小三爷,小三爷”地叫我,这三个字他重复得最多,这蛇肯定一直跟着我们,所以就学会了。

    不过,鹦鹉学会说话是人的训练,这蛇学我们说话就很怪了,这显然不会是单纯的好玩,它学这声音必然是有理由的。

    想到这里我的冷汗直冒,冷静下来想到了响尾蛇,这种蛇是通过模仿水流的声音来吸引猎物,这蛇说话,难道也是同样的目的?

    一想,老子不正是给它吸引过来的,他娘的,这一次竟然上了蛇的当,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那蛇打量着我,血红色三角的蛇头几乎离我的鼻子就一个巴掌的距离,我都能闻到它身上一种辛辣的腥味,这些念头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我没法继续思考了,心说不管怎样,我面前还是一条剧毒蛇。

    我缓缓地向后靠,想尽量远离,至少要远离到能有机会躲过它的攻击,然后想办法潜入水里。

    然而,我稍微动作一下,那蛇就又猛地靠近了一点,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似乎知道我的意图。我退了几下,它就靠近几分,又不攻击我,只是和我保持了一个巴掌的距离,那低垂的蛇头让我浑身僵硬,不敢有任何大的动作。

    我觉得十分的奇怪,它似乎只是想控制住我,然而这种行为本身就是十分古怪的,因为蛇是一种爬行动物,它所有的行为都应该是条件反射,它这么做没有任何的意义,它想干什么呢?

    就在我纳闷又无计可施的时候,忽然感觉我的脚踝被什么碰了下,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水底潜了过来。

    第四十章第三夜:获救

    我不敢低头,但很快四周的水里冒起了气泡,我用眼睛往下瞄,就看到水下有一个白色的人状影子。

    那影子几乎就在我的脚边上,飘飘忽忽的我看不清楚到底是人是鬼。不过看那白影的动作,我感觉这确实应该是人的可能性多一点。

    是谁呢?

    一边的胖子肯定不可能苏醒,潘子还在神庙中,就算他们两个过来,也不可能这么白啊。

    我此时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有一边戒备着那蛇,一边静观其变。

    那气泡在我四周冒了一圈,我感到那人必然是抓住了水下的树根,我四周的树根晃动了一下,在水面上震起一片涟漪。

    一下那蛇就警惕了起来,转头看了看四周,显然弄不清楚四周怎么会震动。它迅速地看了一圈儿,什么都没有看到,立即将头昂起,直立起来,发出了一连串高亢得犹如鸡叫一样的叫声。

    霎时间我感觉那蛇的鸡冠更红了,整个蛇身鼓了起来,像是有血要暴出来,这不知道是一种警告,还是在召集同伴。

    与此同时,我就感觉脚踝给人抓了一下,正抓在我扭伤的地方,疼得我一龇牙,接着那人在我的小腿上划动了起来,似乎在写字。

    这是小时候经常玩的玩意儿,我感觉他写了一个“准备”。这“准”字我感觉不清楚,但是“备”字很明显,我心中一安,知道下面肯定是个喘气的了,立即动了动脚表示知道了,凝神静气,却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

    那蛇并不知道这水下的猫腻,叫了几声,看四周没什么反应,就慢慢软了下来。就在这个当口,我看到水下的影子突然浮了上来,还没等我意识到怎么回事,我面前的水就炸开了,一个雪白的人猛地从水里蹿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下就捏住了鸡冠蛇的脑袋。

    我给那人一挤,脚下一滑摔进了水里,没看到接下来的情况,我也不想看到,顺势往外一蹬,扑腾出去就向水池中央的方向游去,直游出三四米远才敢转身往回看。

    只见那边水花一片,显然那蛇并不那么好对付,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自己该逃跑还是旁观或是过去帮忙。还在犹豫时,忽然一道红光从那水花团里炸了出来,一下卷着树枝绕到树枝堆上,同时发出了一连串极其凄厉的声音。

    那白色的人立即对我大叫道:“快走,它在求救,等会就来不及了!”说着一下就潜入了水里。

    话音未落,四周的井道之中已经传来此起彼伏的咯咯声,似乎有无数的蛇在我们四周。

    我一下慌了,忙追着那人在水里的影子就游,游了两下突然想到胖子,心说不能把他丢下,再探出头去看胖子,却发现井道里,胖子已经不见了。

    这可要命了,只听得黑暗之中,大量的咯咯声越来越近,我转头两圈都看不到胖子在哪里,前面又大叫,想了几秒只能咬牙心头一叹,说“对不住了”,急忙追了过去。

    那人游得极快,很快就在前面爬上另一个干涸的井道,一下就消失在了雾气里。我心中大急,心说:这人到底是谁啊,是来救我的还是玩我的?跟着我也靠了边,这时候我已经完全不知道方向了,只是被那催命一样的咯咯声逼得浑身发毛,只想立即爬上去。

    爬了一下才发现我根本够不到那个井道,我简直欲哭无泪,大叫了几声,用尽全身的力气往上跳了几下,还是滑了下来,四周那咯咯之声已经聚集到了我背后。我用脑袋撞了几下树根,心里几乎绝望了,忽然我的手被人紧紧地握住了,接着就有人用力将我往上拉去。

    我给扯到井道内,立即就看到拉我的是一个戴防毒面具的人,身后还有十六七个同样装扮的大汉,六七盏强光手电照得四周通亮。我正想问“你是谁”,那人就扯开了防毒面具,一张熟悉的老脸露了出来。

    “三叔。”我一下惊叫起来,可还没叫完,三叔一个巴掌就打了过来,几乎没把我打蒙了,随即就有人递上来一个防毒面具,立即给我按在了脸上。

    我被架起来,就看到三叔重新蒙上防毒面具,一挥手,立即有人拧开一种黄色的烟幕弹,往水里丢去,其他人架着我,迅速往井道的深处撤了进去。

    第四十一章第三夜:入口

    给三叔打得眼冒金星,倒也没什么脾气,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也实在不敢说什么,只得乖乖给人架着往深处退。在狭窄的井道中被拖曳绕过几个弯,就到了一处分岔口,我被扯了出去,发现下面也是和刚才同样的干涸井道,但是更加的宽,看来经历过坍塌,有巨石横亘在井道底部,上面有大量枯萎的树根。我抬头看了看上面,心说上面应该就是地面上的废墟,巨石上,我看到还有几个人在等着我们。

    我走上去,一眼就看到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胖子混在里面,还是昏迷不醒,有人正在给他打针,心头一放,暗叹一声“上帝保佑”,看来在那白色的人救我的时候,另外有人救走了胖子。这王八蛋也算是命大了。

    同时也看到那个浑身白色的人坐在朽木上,他戴上了防毒面具,缩在树根之间。那一身白色的皮肤在水里看着雪白,到上面来看却十分的奇怪,好似发黄了一般,我仔细一看,发现那是一套看上去非常旧的潜水服。

    再一看其他人,几乎也都穿着潜水服,不过都是新的,显然三叔的准备相当充分,在这里有潜水服会舒服很多。

    那人没注意我,我想到刚才几乎没看到他的样貌,心说:这真是大恩人,要好好谢谢他。当我被人架到他面前的时候,我就想道谢,结果那人头转过来,我从防毒面具的镜片里,看到一副十分熟悉的黑眼镜。

    我一下目瞪口呆,心说“竟然是他”,不由“哎”了一声。

    他抬头看到我,好像是笑了,向我点了点头。

    我点头,刚想道谢,一边的三叔就走了过来,我被拖到三叔的面前。他蹲到了我的面前,打量了一下我,叹了口长气:“你小子他娘的,怎么这么不听话?”

    我感觉有点尴尬,事情搞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始料不及,也不知道怎么说了,想叫他,又被他做了个手势拦住了。他坐下来,也没责备我,只是立即轻声用长沙话问我道:“你别说话,我问你,潘子和那小哥呢?”

    我立即就把刚才我们经历过的事情说了一遍,三叔听了就“啧”了一声:“想不到这死胖子这么机灵,这一次也中招了。”

    “怎么了?”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不舒服。

    “这里的蛇太邪门了,会学人话,它的鸡冠能模仿听到的声音,把你引过去,老子们差点给它们玩死。”一边一个伙计道,“在鬼地方,你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能信。”

    我看了看胖子,就问三叔:“那家伙怎么样?没事吧?”

    “已经给他打了血清,接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三叔看了看手表,对我道,“快把衣服脱了。”

    “脱衣服?怎么了?”我心说干吗,他们已经自己动手了,我的上衣被扯掉,我被按在井壁上,衣服一脱下,我立即就听到一声轻声的“我靠,真有”,不知道是谁发出的。

    我一下蒙了,冷汗下来了,这是什么意思?我背上有什么东西?就想转回去看背,却被按住了。

    “别!别动!”三叔轻声道,“就这么站着!”

    我开始起鸡皮疙瘩,就去仔细感觉自己背上,但是什么也感觉不到,那滋味似有非有,难受得要命。

    “我的背上是什么?”我问道,才说了一句听到三叔又嘘了一声:“我的祖宗,这时候你就别好奇了,你等会就知道了。”接着我就听到了火折子的声音。

    “搞什么?”我心里叫起来。心说:他难道想烧个“精忠报国”出来吗?

    我感觉背后烫起来。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我忽然觉得背脊上有东西动了,接着我们都听到一连串叫声从我背后发了出来。让我毛骨悚然的是,那声音听着竟然像是婴儿的声音。

    没等我细琢磨,三叔就下了狠手,我感到一团巨烫的东西在我背脊上连戳了几下,烫得我几乎跳起来,同时那诡异的叫声也尖锐起来,接着那在我背上动的东西就滑落下来,那感觉就好像一团泥鳅从你背上掉下来。

    “下来了,快走开!”不知道是谁轻叫了一声,我忙站起来,但是脚不知道为什么软了,竟然没站成功,踉跄了一下,回头一看,只见好几条铅笔粗细的白色的东西犹如肠子一样挂在我的脚踝上。我往后一缩脚将它们踢掉,然而一刹那那些东西都动了起来,我清晰地看到那小毒牙在它们嘴巴里张了开来,朝我的小腿就咬了过来。

    就在那一刹那,边上有人出手,只见黑光一闪,一块石头就砸了下来,把第一只砸死,接着乱石拍下,瞬间这些小蛇的脑袋全部被拍扁了,变成一团糨糊。

    我抹掉脸上的冷汗,缩起脚来一看,就看到那是一条扭曲得好比肠子一样的蛇,白花花的,就剩个身子,在不停地翻滚扭动。我感到背后的黏液顺着脊背滴落下来,于是坐倒在地上就干呕了起来。

    三叔对着蛇又补了几刀,把它们砍成两截,才松了口气,他顺手把衣服递给我:“擦擦干净穿上,把领口和裤管都扎紧了。”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摸着后背道。那些都是一条条很小的鸡冠蛇,但是这蛇不是红的,而是白色的。体型也非常小。

    “这是刚孵出来的小蛇,皮都还没硬呢,你刚才在死人潭里待过,那里的泥下面其实全是这种小蛇,有东西经过肯定会附上,我们之前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人道,“这蛇用牙齿咬住你的皮,你只会感觉痛一下,接着你的背就麻了,被皮鞭抽你都没感觉,然后它就慢慢往你皮里面钻,吸你的血,等它长大了,毒性大到把你毒死了,才从你皮里出来,这时候浑身都吸饱了血,皮就成红的了。”

    我看着那蛇,心有余悸,心说:刚才是怎么到我背上去的,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这么恶心的东西,钻入我的衣服怎么说也应该觉到有点异样,不可能不知道。

    一想,我刚才在水里总觉得脚踝在被什么东西咬,难道就是那个时候,这些蛇在偷偷爬上来?想着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全是黏液,恶心得要命。

    我用衣服搽了搽,又有一批人从井道口退了回来,看到三叔就摇头,轻声说:“三爷,那边也根本不通,没法出去,怎么办?”

    三叔站了起来,想了想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对他道:“没办法了,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我们得回去,只有明天再出来。”说着又骂了我一声,接着说,“让兄弟们出发。”

    那人点头应声,就对四周的人打了个呼哨,那些人全部站了起来,立即背好了装备。

    我也被人扶了起来,三叔看我似乎有话要说,就对我说:“有什么话回到我们落脚的地方再说,这里太危险了,在井道里别说话,知道吗?”

    我明白他的顾虑,点头表示知道了。他们立即出发,往井道深处退去。

    一路跋涉,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朝什么地方走,只知道四周的能见度极低,不时能听到四周的岔道深处传来一声“咯咯咯咯咯”的声音,非常近,非常的高亢。显然,这里是它们的地方,到处都有蛇在我们的周围。

    我有点紧张,然而这里到底是人多,只要蛇一叫,就立即有人警戒那一个方向,这多少让我安心。看来人果然是需要安全感的。

    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期间路过了两条有水的井道,我估计最少也有一个小时,我开始听到寂静的井道里出现了一种声音,很熟悉,而且是一点一点逐渐出现的。我想问,但是其他人一路都不说话,连咳嗽声都没有,也就不好意思发出声音。

    随着深入井道,温度逐渐降低,又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我们开始经过一些破坏严重的地方,上面还能看到干涸的青苔和藤蔓的痕迹,有些地方还有活的树根,这是上面的树根盘绕在石头的缝隙里长到了下面。我们肯定这一段路是靠近地面,也许随便拿块石头一捅就能看到阳光了。

    我们从吸附在井壁上的庞杂树根中爬过,依稀可见其中有一些已经腐烂的发黑的蛇蜕,这里应该是蛇活动的活跃区域。我想想也可怕,这如此复杂的水下系统,估计都可以和古罗马比上一比,没想到竟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蛇巢。

    这种生物防御的技术,在西域算是高科技了,不知道当时这个国家为什么没有继续称霸下去,我感觉有可能是终于有一个国家发现了对付这些毒蛇的方法。

    毛腰走了好久,一直到我有点头晕,我们才到达了目的地。我老远就看到了隐约的火光,逐渐走近,发现那是一个巨大台阶似的蓄水池,有六到七个梯田一样相连的水池组成,四周能看到石柱,石梁,这好像是当时罗马浴场一样的地下建筑。爬了下去后,又发现了四周的整片岩墙上,有大量的石窟,石窟很深很大,好像一个个石头方洞,而且似乎都有通道和石头台阶相连,在石窟与石窟之间形成了一道一道的走廊。

    于是又感觉也许是一座用以宗教的神庙场所。不管怎么说,这里就应该不是单纯的蓄水池。因为这里有人类活动的迹象。

    火光就是来自石窟之中,我们过去,走上一条台阶,穿过几个石窟之间的通道,进入了一个比较宽敞的石窟内,足有六七十方大。

    我们进去就看到了帐篷、睡袋和大量的装备,凌乱地堆放在里面,里面有两个人坐在篝火边上,应该是看火的,背对着我们似乎没有注意到我们回来。

    一行人全部走得筋疲力尽,脚上简直没有一点力气了。

    我给人放下来,单脚跳了几下,托着我的那人累得够戗,揉着肩膀就去踢了看火的那两人一脚,道:“还不起来给小三爷让坐,木头似的杵着像什么话。”

    我刚想说不用这么客气,那两人忽然就倒了下来,翻倒在地。我们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两人脸色发黑,双目圆睁,显然已经死了。

蛇沼鬼城(下) 第四十二章  第三夜:避难所

    长途跋涉,我累得筋疲力尽,看到眼前的情形,都有点反应不过来,只是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几步,心力‘交’瘁得似乎要晕过去了。

    然而四周的人看到我的样子,却都笑了起来,接着就有人将那两具尸体扶了起来,我这才发现,那两个原来是假人,是往潜水服里不知道塞了什么东西,而那两个的脑袋是两个吹了气的黑‘色’防水袋,上面贴了两片拍扁的口香糖,中间还粘了两粒石头当眼珠,因为防毒面具的镜片模糊,加上神经敏感,乍一看还真是那么回事。

    当下我自己也失笑,扶起假人的人就把假人移到石‘门’处,我就问边上的人,这是干什么?

    一个人就对我道:“吓唬蛇用的,这里的蛇他娘的太‘精’了,只要人一少就肯定出事情,所以我们不敢留人下来看营地,不过好像它们还分不清楚真人假人,把这个堵在‘门’口,晚上能睡得踏实点。”

    听那人说话的语气,显然深受这种蛇的危害,接着有人拿出刚才的那种黄‘色’的烟雾弹,丢进篝火里,一下子浓烟腾起,另外有人就用树枝拍打放在地上的装备。

    “这是硫黄,用来驱蛇的。”那人继续道。

    拍打了一遍,似乎没有什么动静,这些人才七倒八歪地坐了下来。

    有人从一边的装备里又拿出几个用树枝扎起简陋一点的假人,把自己的衣服脱掉,给假人披上,然后都堆到了‘门’口,和坍塌的口子上。

    搞完之后,气氛才真正地缓和下来,黑眼镜往篝火里加了柴火,然后分出去几堆,这小小的遗迹之内的空间被照得通红通红,四周的人陆续摘掉了自己的防毒面具。有个人看我不摘,就示意我没关系,说这些蛇非常奇怪,绝对不靠近火,加上我们刚才查过了,基本上没事。

    我只好也摘掉防毒面具,戴了六七个小时,脸都快融化了,一下清爽多了,眼前的东西也清爽起来,我也得以看到三叔那些伙计的真面目。

    一打量就知道潘子说得是不错,除了两三个老面孔之外,这一次全是新鲜人,看来三叔的老伙计真的不多了。

    我们纷纷打招呼,有一个刚才给我解释的人,告诉我他叫做“拖把”,这批人都是他带来跟着三叔‘混’的。

    我听着他的语气有点不舒服的样子,不过又听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黑眼镜还是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乐呵呵地看看我,拿出东西在那里吃,很多人都脱了鞋烤脚,一下子整个地方全是酸脚气,我心说:他娘的就这味道,不用假人那些蛇也进不来啊。

    正想着,三叔坐到了我的边上,递给我吃的东西,我们两相对望,不由都苦笑,他道:“你笑个屁,他娘的,你要不是我侄子,老子真想‘抽’死你。”

    我连和他扯皮的力气都没有,不过此时看三叔,却发现他一扫医院里的那种委靡,整个人神采奕奕,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那种枭雄的本‘色’,不由有些释然,道:“你就是‘抽’死我,我做鬼也会跟来。三叔,咱们明人就不说暗话了,你侄子我知道这事情儿我脱不了干系,要换是你,你能就这么算了?”

    三叔应该已经知道我跟来的来龙去脉了,点起一支烟就狠狠吸了一口,还是苦笑道:“得,你三叔我算是认栽,你他娘的和你老爹一个德行,看上去软趴趴的,内底里脾气倔得要命,我就不和你说什么了,反正你也来了,我现在也撵不回去。”

    我是粲然一笑,就问他道:“对了,你们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到我们前面去了,潘子不是说你们会在外面等信号的吗?”

    “等不了了,您三叔知道文锦在这里等他,而且只有这么点时间,怎么可能还等你们的信号。”边上的黑眼镜笑道,又拍了拍三叔的肩膀,“三爷,您老爷子太长情了,咱在长沙唱K的事情可看不出来您有这种‘胸’怀。”

    三叔拍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解释道:“我当时听了那老太婆和我说,文锦在前面等我们,就意识到这可能是我这辈子见文锦的最后一个机会了。我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否则,你三叔我这辈子真的算是白活了,所以我一点险都不能冒,说实话,你三叔我只要这一次能见到文锦,就是马上让我死也愿意了。”

    我听了一‘激’灵:“等等,听老太婆说?”一下意识到他指的是定主卓玛。心里一晕,心说“不会吧”,“这么说来,她……也……给你传口信啦?”

    看着我莫名其妙的脸,黑眼镜就“咯咯咯咯”笑了,也不知道在笑什么,三叔点头,就把他和黑眼镜会合的情形和我说了一遍。

    原来,三叔的进度比我们想象的快得多,潘子带着我们刚出发不到十个小时,三叔他们已经赶到了魔鬼城并得知了情况,就在他认为事情一切顺利的时候,在当天晚上,定主卓玛竟然也找到了他,也和我与闷油瓶在当时遇到的一样,传达了文锦的口信。

    三叔不像我们那么老实,他立即追问了定主卓玛更详细的信息,定主卓玛还是在和三叔玩神秘,但是三叔岂是那么好脾气的人,加上他一听到文锦还活着的消息立即就抓狂了,立即叫人把扎西和定主卓玛的媳‘妇’放倒,具体过程三叔没和我说,然而显然是来了狠的,威胁了那老太婆。

    道上‘混’的做事情的方式真的和我想的很不一样,这事情我是做不出来的,虽然我不赞同三叔的做法,然而这肯定是有效果的,那定主卓玛只好透‘露’了文锦‘交’代他口信的情况,并且把我和闷油瓶也得到口信的事情和三叔讲了。

    “她说当年她和探险队分开之后的一个月,她在格尔木重新碰到了文锦,当时的文锦似乎经历了一场大变,整个人非常憔悴,而且似乎在躲避什么人,她把文锦带到家里住了一晚,就在当天晚上,文锦把录像带‘交’给了她,让她代为保管。”三叔道,“之后的十几年,她们之间没有任何联系,一直到几个月前,她忽锦的信,让她把三盘录像带分别寄到了三个地址,并告诉她,如果有收信人上‘门’来询问,就传达那个口信。”

    知道文锦在它木托后,三叔几乎疯了,立即起程找到了这片绿洲,因为我们的车胎爆了,最后几天进展缓慢,他们就是在这个时候已经超过了我们,进入了绿洲之内,但是他们进的是和我们不同的入口。

    之后他们连夜在雨林中行进,在那片废墟上扎了营地,当晚三叔带人出去寻找文锦,回来的时候,剩下的人全不见了,三叔就知道出事了,在第二天早上他们发现了我们的信号烟,三叔就打起红烟让我们不要靠近,自己带人去四处寻找,一路就被那些蛇引‘诱’着,最后也找到了那个泥潭,接着,他们就听到了兽口之下有人惊叫,于是立即进入救人,没想到,那些声音竟然是蛇发出来的。

    之后的事情,就不用叙述了。

    听完之后,我不禁哑锦的笔记前言,就有感觉其中肯定有三叔的份。不过证实了,却反而有点不太相信。

    如此说来,定主卓玛对更深的事情也并不知情。她被阿宁他们找到,重新雇用做向导,完全是一个意外,否则,我们听到口信的地点,应该是她的家里。

    我脑子里的线越来清楚,一些碎片已经可以拼接起来了:文锦的笔记上所说的三个人,显然应该是我、闷油瓶和三叔。我之前以为阿宁收到了带子,之前也证实是给闷油瓶的,闷油瓶这一次和三叔合作,将带子送到了阿宁的手里,是为了让阿宁他们能够找到定主卓玛,并策划这次行动。

    所有事情的矛头,就直指向裘德考这一次行动的目的了。这一次,大家全是最后一搏,几乎用尽了心机。

    想着,我忽然想到了什么,问三叔道:“三叔,既然你也收到了口信,那你不是也应该收到了一盘录像带?”

    三叔抬眼看了看我,把烟头丢进篝火里,点了点头:“对。”

    “果然!”我心道。

    “这盘录像带,应该是咱们在吉林的时候寄到杭州的,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堆了一堆的东西,‘混’在里面,我刚回去没发现,后来整理铺子的时候,才看到。”他看着我说,“并不是我有意瞒着你。”

    我点头,这我确实相信,这时候心里一冲动,就问三叔道:“三叔,你不觉得这事情奇怪吗?寄给你,或者寄给那小哥,这都说得过去,可是,文锦姨为什么要寄给我呢?你们谈恋爱的时候,我还很小很小,我实在想不通,这事情难道和我也有关系?”

    而且,录像带中还有那样惊悚的内容,那个人真的是我吗?还是只是别人的恶作剧?

    三叔看我表情变化,叹了一口气道:“不,其实,你文锦姨把东西寄给你,是有她的理由的。”

谜海归巢 第一章 集结号

    我听的浑身冰凉:绝对不会错。这就是青铜门打开之前,响起的号角声。

    当时的诡异经历,只有我和胖子亲眼看见,如今想起来也是历历在目,又听了几遍就完全想了起来,确信无疑。

    早先两盘带子的情形诡异非常,我已做好心理准备,我的神经已经足以能应付了。稍微定了定神,我就从毛骨悚然中摆脱了出来,心中不由长叹。

    有可能这卷带子,是文锦他们在长白山底青铜巨门的地方拍的。而且听声音,他们有可能在往那地下峡谷的尽头走,甚至,这可能他们已经在青铜门之内了。

    凭借几句对话,我几乎就能想象当时的情形,这号角声响起,那些马脸的怪物肯定出现了,这录像带的人似乎非常忌讳这些东西,马上闭声隐蔽。而且,听语气,他们应该遇到不止一回了。

    这又是一片线索的碎片,由此看来我和胖子遇到的事情应该不是一个特例,那时候也绝对不会是我们的幻觉。不过,暂时这片碎片我还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拼。

    我继续听下去,号角声响了一段便逐渐平息了下去,喇叭中全是水声,我期待着之后会发生什么,但是我发现此时播放器的条栏已经接近尾声了,后面似乎没多少内容了。

    我耐着心思听了下去,果不然,几分钟后带子就结束了,屏幕上还是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确实如三叔说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重新听了一遍,仔细的寻找其中新的线索,生怕有一丝遗漏,但是没有任何新的收获,我相信三叔的这种xing格,必然也研究的相当仔细了,他说没有就肯定不会有了。

    合下笔记本我就头痛,看来,从这录像带里想找什么线索是不太可能。想必文锦寄这些带子的时候,也没有想过看带子的人会怎么样,这些内容也许不是主要的。

    一边的黑眼镜看我的样子,就很无奈的笑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起身坐到我对面。

    四周已经传来了鼾声,显然有人已经睡着了,剩下的人也只有偶尔的窃窃私语,篝火的温度,火光和柴火的啪啪声让我心里很放松,之前的那一段跋涉太累了,眼前的景象一时间我还无法习惯。

    我本来也非常的困顿,然而给这录像带一搞就jing神了,想逼自己休息一下,却发现脑子不受空子的胡思乱想。这时候三叔满头污泥的走了回来,走过身上竟然带过一丝尿味,但是看脸上带着一丝异样,不知道刚才做了什么。

    他看我已经合上了电脑,就问我怎么样?

    我摇头说没头绪,确实是没头绪,光听声音,可以配上任何的画面,这带子对于了解事情其实基本没帮助。

    三叔早就料到,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我就问他怎么了,怎么搞成这样。

    他道:“有一个伙计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指了指其中一个渠口。我一看,那里是他们选中用来撒尿的地方,难怪这么臭。三叔这德xing,难道刚才竟然钻进去了?

    三叔说那东西就在这渠口的下面,“太脏了。”他指了指身上的污泥和苔藓。说着他就踢了几个睡着的人,让他们爬起来准备绳子。

    我走过去就发现这个渠口往下比较深的部分,因为废墟崩塌时候的巨大破坏,里边砖石扭曲了,水渠四壁石块全部移位,渠壁上塌出了很多的豁口,露出了后面的砂土,砂土层同样也裂开着一条非常宽缝隙,因为几乎是垂直往下的,三叔的伙计就临时把那当小便池。

    这里的戈壁地质应该砂土,这里有点深度了,土质应该比较坚硬,那条缝隙直接裂进砂土层里,可能是地震的时候照成的,一路过来经常能看到地震的痕迹,显然这几千年来这里已经经历过好几次浩劫,有这样的痕迹在并不奇怪。

    三叔说的有意思的东西,应该就在里面,但是我什么都看不清楚,裂缝几乎就是一个人宽,手电光照不进去。

    那几个人身体素质显然极好,醒了之后只几秒就清醒了过来,三叔把事情一说,他们二话没有立即准备。我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打算要下去。

    我立即就觉得非常不妥当,这缝太窄了。就这么下去前胸贴后背都不行,还得缩起来才能,而且缝隙的内部非常的不光滑,指不定到哪里就卡住了。

    “原来这缝外面有一层砂泥,我对着滋尿泥就冲垮了,这缝才露出来。”有一个伙计道。

    黑眼镜捂住嘴巴,扇掉尿烧气道:“你最近火气挺大啊。”

    “这不折腾这么久了,脑袋别着裤腰带上也不知道能熬到什么时候,火气能不大吗?”那伙计苦着脸。

    三叔盯着那缝隙就道:“入这行就别这么多废话,钱好赚还轮得到你?收收,帮我提着绳子,我和瞎子下去看看。”

    我立即拦住三叔道:“这种缝隙之中很可能会有蛇,那么狭窄的环境,遇到了蛇连逃也没办法逃,你干嘛这么急,要么等到天亮?”

    “你这书呆子,这里他娘的又照不到太阳,天亮了不还得打手电,一样。”三叔道,一边的伙计已经结好了绳子。三叔显然要自己下,系在了自己身上。

    我越发感觉不妥当道:“可以让伙计先下去探探,你一把老骨头,这时候逞什么能?”

    三叔就很古怪的笑了,似乎很是无奈,先是拧开那种硫磺烟雾弹,往里面一扔。然后接过矿灯。“你三叔我有分寸,下去马上就看一下,立即回来。”

    接着一边的黑眼镜已经穿上了紧身服,他做三叔的策应,拿着硫磺弹,和三叔一根绳子而下。

    我在上面看着提心吊胆,这渠井的口子并不狭窄,但是倾斜的角度很大,看着三叔和黑眼镜拉着绳子一点一点溜下去,进入黑暗,越来越远,我总感觉要出事情。

    然而显然我多虑了,那距离似乎比我想象的扼要近,才几分钟他们已经到那个地方。缝隙就在边上。

    上面的人停止放绳子,这时候几个影子叠在一起,我们已经基本上看不清楚他们在干嘛了。只看到手电曳光晃动,滑过石壁产生了的光影。让我恍如看到海底墓穴天道里的感觉。

    他们停顿了一会儿,黑眼镜就往上打了信号,看到信号,那几个拉绳子的伙计都愣了一下。

    我问他们是什么信号。一人道:“三爷说,他们还要继续往下。”

    三叔在下面,我们不敢大声叫喊,所以也没法问原因和状况,而这批人自然是唯三叔马首是瞻,我也不能阻止,只能暗自骂娘。心里又痒痒起来。

    显然三叔在下面有了新的进展,否则不可能做这么武断的决定。

    绳子继续往下,就看到他们并没有垂直,而是往砂土裂出的缝隙里爬了进去,两人进去的非常勉强,很快我们就看不到三叔的任何影子了,只看到有光从缝隙的最深处不时的闪出。

    连拉绳子的人都开始冒了冷汗,一边没睡着的人全围了过来,气氛自然而然凝重起来。

    在上面大概等待了有一个小时,三叔才从下面发来信号,上面的人都等的石化了,马上拉绳子,逐渐的黑眼镜被拉了上来,然而却不见我三叔。

    我心里咯噔一声,刚想说话,就听那满身的泥味和尿味的黑眼镜对我道:“小三爷,三爷说,让你马上下去。”

谜海归巢 第二章 深入

    我的身体素质在这里的人中是最差的,本来是打死都不应该动的,三叔知道这一点,但还是让我下去,显然不会是让我做体力活,我想肯定有他的理由。但是闻着这渠井的味道,我实在是不想下去。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所有人都看向我,一方面对这下面的情形非常的好奇,一方面黑眼镜也说得一点余地也没有,我无法拒绝,只好由黑眼镜护着,顺着裂缝降了下去。

    大概是心理因素加强了我的错觉,下到下面之后,立即我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尿sao味,浓的让我无法呼吸,而且这渠道也没有我想的如此好走,角度非常大,看着三叔这么平稳的降下去原来是用了死力气的,滑了一下,立即我的身上粘上了大量的混这尿液的烂泥和苔藓。不由直皱眉。

    在我上面的黑眼镜就笑道:“不好意思,哥们,不过尿对皮肤好。”

    “他娘的,还好你没让他们往这里拉屎。”我骂道。

    他呵呵地笑起来,上面的人听到,以为出了什么事情,绳子停了一下,他马上往上打了信号,让他们继续放绳。

    四周很快就一片漆黑,因为这里太过狭窄,连头都没法抬,所以除了黑眼镜的手电,我什么也看不见。好在是下降,如果爬上来更累。

    我看着他还是戴着黑眼镜,就忍不住问他道:“你戴着那玩意能看得见吗?”

    他朝我笑笑:“戴比不戴看得清楚。”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不想解释,也就不再问什么。

    一路往下,很快就到了刚才上面看到的砂土裂缝的口子处,照了一下立即就发现其中别有洞天,里面是一条只能一个人前胸贴后背横过去的缝隙,但一进去就能发现缝隙虽然非常狭窄,但是极深,而且往上下前方都有发育,看上去好像是一座巨大的山被劈成两半,而我爬进了劈出的刀缝里的感觉。

    而且让我吃惊的是,缝隙壁上都是石窟上的那种佛龛似的坑,就是把整块砂土的裂缝壁砸出了一个个凹陷来,每个凹陷里都是一团干泥茧,用烂泥黏在凹陷出,和四周的根须残绕在一起。泥巴都开裂了,好像干透的肥皂。

    往上下左右看看这种凹陷到处都是,一溜照去,缝隙深处只要有手电光照的地方都有。

    我们挤进缝隙中,我摸了一下里面的砂土,发现硬的好比石头,这些应该是砂土沉积下的土质,非常chao湿,富含有水份,再往里挤进去,一下我就下到一个泥茧的边上,我想去摸一下,但是黑眼镜喝了我一声,不让我碰,说:“小心,不要碰这写泥茧。”“这些茧里面是什么?”我问道。

    “死人。”他照了照其中一只,那是一只已经破裂的泥茧。里面露出了白se的骨骼,“曲肢葬,这里可能是当时的先民修建的最原始的井道,没有石头,只有泥修平的一些山体裂缝,后来被当成墓穴使用了。”

    “墓穴?这种地方?”我纳闷着。

    “修这种工程肯定会死很多人,这些可能是其他国家俘虏来的奴隶,死在这里,不可能运出去埋,就就地掩埋,长城边上就有不少。”黑眼镜就道,“到了。”

    我往下看去,这缝隙远没有到底,但是在缝隙一边的石壁上,巨石继续开裂出了一条缝隙,有手电光在闪着,显然三叔就在里面。

    黑眼镜往上打了信号,绳子停住,我们小心翼翼地攀爬下去,三叔就伸手出来把我拉了进去。

    这一条缝隙十分的狭窄,最要命的是十分的矮,大概只有半人高,我只有毛着腰进去。脚疼得要命,一进去就坐倒在地上。接着黑眼镜也毛着腰进来了。

    转目看四周,就发现这里裂缝的两边,全是细小的树根须和干泥包裹的泥茧,缩在凹陷中一直排列在两边,能听到废墟下水流的声音。再往里看,我发现这条缝隙裂在另一条石头井道上的。显然地震使得这的砂土层开裂,裂缝将相距很深的两条井道连接了起来,我们走了一条近路。

    井道的里面一片狼藉,也是四处开裂,显然废墟倒塌的时候,形成了无数这种裂缝。

    我就问三叔道:“为什么让我下来?”

    “我来让你看个东西。”他道,示意我跟他走,我们在矮小的缝隙里蹲着走了几下,他用手电指着一边的树根后的沙土壁。

    我一开始看不清楚那里有什么,因为全是粘在沙土壁上的树根,凑近了看,才看到上面,有人刻了一行字,好像是几个英文字母,我心里一惊,抓住三叔的手让他照得准点,仔细辨认,就“哎呀”了一声。

    三叔道:“你看看,这和你在长白山里看到的,小哥留下的记号是不是一样的?”

    我忙点头,这就是闷油瓶在长白山里刻的记号,心里一下骂开了,他娘的难道闷油瓶刚刚来过这里?

    “你是怎么发现的?”我问三叔道。

    他抹了抹脸上的泥道:“你别管这些,你能肯定这是小哥的笔迹,不是其他人刻的类似的记号吗?”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表示可以肯定,他立即招手给黑眼镜:“瞎子,告诉上面的人给老子全部下来。咱们找到入口了。”

    黑眼镜应了,退了出去,就给上面打了信号。

    我问三叔到底是怎么回事,三叔就道:“你仔细看看这个记号,感觉一下和长白山刻的有什么不同?”

    “不同?”我一下子没法理解三叔的意思,凑近去看,忽然发现这个记号颜se发灰。

    记号是刻在砂土上的,这种砂土本来是不适合刻任何东西的,因为虽然坚硬但是非常脆,力道用的小了,刻不出痕迹来,力道用的大了,可能正块砂土都裂开来,这记号有点复杂,显然刻的时候十分的小心,而这发灰se颜se,是砂土经年累月氧化的痕迹,记号之中的灰调和周围的砂土几乎一样,这就表示,这记号显然刻在这里有点年头了。

    “不对。”我就疑惑道:“这是个老记号?你让我再看看——”

    三叔道:“不用看了,既然笔迹是,那就没错了,这就是他刻的,不过不是这几天刻的,而是他上一次来这里留下的。”

谜海归巢 第三章 记号

    我蹲下身子来,再一次试图辨认这几个奇怪的洋文符号,但是同样无果,线条过于凌乱,虽然能够看出和我们刚才在方洞口看到的是同一个词语,但是到底是哪几个字母组成的,无法拆解,我甚至怀疑起这到底是不是英文。

    胖子也很好奇:“你确定这不是你们那个三爷留下的?”

    潘子点头,表示绝对肯定,“三爷没这么花哨,他要留记号,一般就是敲出个崁就行了。这肯定不是三爷留下的,我觉得小心点好,记号不一定全是用来引路的。”

    我明白的他意思,如果这记号不是引路的,那就可能是一种危险的jing告。

    不过我在海底墓穴里看到那符号之后并没有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而且甬道就两条,不是走这一条就是那一条,两条都没把握,随便选哪条都一样,此时犹豫似乎没什么意义。

    还是胖子在前面带头,我跟在胖子后面,走进甬道。

    里面非常宽,足可以并排开两辆解放卡车,胖子一进去,就说里这是条骡道,就是施工的时候走骡车的道,这确实有可能,因为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宽阔的墓道,地面上还隐约可以看到当年的车辙痕迹,但是离奇是,甬道竟然里面很冷,温度不知道降了多少度,而且还有冷风从里面吹过来,似乎是通着外面,我们都知道无论什么古墓都很讲究密封xing,这风从哪里吹来的?

    “这是自来风”潘子给气氛感染,压低声音对我说:“咱们老祖宗说这叫鬼喘气,在大墓里经常有这种事情,不过没什么危险。”

    “有解释吗?怎么产生的?”我问道。

    潘子摇头,“传下来大多数只有个说法,没人去研究过,而且这事情最好也别去研究。”

    我心说也是,在那个时代,盗墓都是为了温饱,只要知道危险不危险就行了,各种奇怪的现象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实在无暇顾及。

    甬道刚开始的一段还算平整,到后来就开始发现坍塌很地面碎裂的情况,很多黑se的石板都从地上撬了起来,使得地面高低起伏,这是地壳运动造成的自然破坏,甬道的两边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种加固的拱梁,上面都雕着单龙盘柱,很多都开裂了,我想如果没有这个加固的措施,这条甬道早就塌了。

    一路无话,几个人安静的走了七八十米,胖子突然停了下来,在前面道:“门?”

    我们都停了下来,手电照向前面,只见甬道的尽头,出现了一道黑se的石头墓门,门上飞檐和瓦当上都雕刻着云龙、草龙和双狮戏球的图案,门卷好像是金属的,左门上雕刻着一只羊,右门上雕刻着另一只不知名的东西。走近一看,石门关的紧紧的,门缝和门栓的地方都用铜浆封死了,但是左边的门上,羊的肚子上,给人炸开了一个脸盆大的破洞,冷风就是从这里面吹出来的。

    “这不是门。”我推了推:“打不开的就不是门,这是封石,是用大块的黑石头垒砌,然后用铜水封死冻结成一个整体,做成门的样子,胖子说的没错,这条甬道是骡道,修的这么宽,是为了便于骡子拖动这些石头。”

    胖子蹲下来看了看墓门上的破洞:“墓道里有封石,看样子这条墓道应该挺重要,能通到地宫的中心,路算是没错,那标记看来真的是给我们引路的。而且洞都开好了,他们已经进去了。”说着探入半个头,把手电伸进去,照里面的情形。

    我们问他怎么样,里面有什么东西?

    他说:“还是墓道,里面还有一道封石,看样子万奴皇帝从小缺少安全感。”

    我说:“扯蛋,你家的门还三保险呢,封石最少也有三块,三千世界,你懂吗。”

    胖子没听到我说什么,他把手电往里面一放,缩身窜进了门上的洞里,到了封石的对面。我听到他打了个磕巴,自言自语道:“**,好冷。”

    潘子把枪给他递进去,跟着他也爬进去,我跟在后面,顺子殿后,都爬进了洞里,果然后面还是墓道,温度比另一面更低,人马上就有浑身发紧的感觉,正前面还是一道封石,不过这一道就比较简陋,没有外面的飞檐。封石上同样给炸了一个洞,比刚才那个更大。

    我们不做停留,继续爬了过去,后面还是一样,墓道继续延续,面前又是封石,上面还有洞。

    “**,他娘的还没完没了。”胖子嘀咕道。

    我道:“这很正常,一般的封石都七八吨重,长一点的墓道会有六七重封石,这些算是好的,厚度可能只有一半。咱们的老祖宗没炸药,对于这种封石塞道的古墓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说话间我们穿过了最后一道封石,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十字路口,另一条和我们所在这条甬道垂直交叉的墓道从我们面前穿过,而这条交叉的墓道比我们所在的甬道宽度还要宽一半,高度更是高的多。

    我们陆续走到十字路口zhongyang,发现这一条墓道不是刚才的那种黑se,而是一片丹红,上面是大量鲜艳的壁画长卷,几乎连成一体,一直覆盖到手电照不到地方,连墓道的顶上也全是彩se的壁画。

    我赞叹了一声,“这条肯定是主墓道了,直接通到椁殿的直道,整座地下玄宫的中轴线,不然不会修饰的如此华丽。”

    “别感慨了,咱们是贼,还是老问题,往哪里走?”胖子问道“快找找,附近还有引路的标记没有?”

    我们经过几次在狭窄坑道中的穿越,早已经失去了方向感,要分辨这条主墓道,哪一头是通往地宫中心,哪一头是通往主墓门,只有靠前人的提醒,不然只有丢硬币来猜了。

    我们的手电光点在墓道里划来划去,寻找那种符号,红se的壁画发she出一种让人感觉十分不安全的光线,这里的壁画就是我们在入山之前,在温泉缝隙中看到的那种风格,全是在腾云的仙车和仕女,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当然如果让考古的人来说,还是可以说出一些名堂,但是在我们看来,没有叙述xing质的壁画就纯粹是装饰xing,我们看不懂象征意义。

    才找了一会,一边的潘子突然就“嗯”了一声,招呼我们过去。

    我们凑过去,果然又发现了一个符号,给雕刻在一边的墓道墙角。

    “这他娘的省事情了,碰到倒斗界的活雷峰同志了。”胖子道。“咱们一路顺着走就行了。”

    我这时却摇了摇头,因为看发现,这一个符号,和我们以前看到的那几个,已经不同了。

谜海归巢 第四章 三选一

    就在这时候,我们都看到红光一闪,接着那人整个就不见了,速度极快。一下我们都愣住了,他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拖进去的。

    没等我们反应过来,那道井口里就传来了一声惨叫,接着,他就摔了出来,还没摔到地上,从井坑道中猛地she出一条巨蟒的上半身,凌空一下把他缠绕住。

    这是一条刚蜕完皮的巨蟒,我原以为会看到一条褐金se的大蛇,然而我看到的却是血红se的。顿时就明白了,我靠,这果然是同一种蛇!

    身边已经开火了,在狭窄的空间中,猎枪的声音几乎把我的耳朵炸聋了。

    刚蜕完皮的巨蟒,鳞片还不坚硬,立即被打得皮开肉绽,无奈铅弹的威力太小,剧痛的蟒蛇暴怒,把那人往井壁上一拍,那人就摔了下来。接着它沿着蓄水池壁旋风一样盘绕了下来,巨大的身躯一扫,扫飞了好几个。

    三叔的伙计大惊失se,好几个人撒腿就跑,三叔大骂:“稳住!别跑!”

    但是这批人真的完全不听他的,好几个人都钻进了坑道里,四散而逃。

    三叔气得大骂,我拉着他一边开枪,一边也往坑道里退。

    本来如果所有人都齐心,对这蟒蛇来几个齐she,就算是龙王爷也被打烂了,但是人就在这种关头会乱,没法判断形势。

    我们退得最慢,巨蟒一下就冲了过来,我连开两枪,无奈巨蟒的头闪得太快,没有打中要害。我最后一次打飞碟是什么时候已经忘记了,要连she这么快速移动的物体我已经生疏了。

    一边黑眼镜已经把三叔拖进了坑道,三叔对我大叫,让我快上来。我立即转身,但是人才扑进去一半,忽然我就头皮一麻,我的视线越过三叔的肩膀,看到这个坑道的深处,涌动着一大团黑影,正迅速爬过来。

    “后面!”我立即jing告。

    他们猛回头,手电一照,我们就看到有十几条碗口粗细的鸡冠蛇,犹如血红se的chao水一样涌来。看样子这里的枪响惊动了它们。

    黑眼镜立即回头开了一枪,将最前头的一波扫飞,我身后的劲风也到了,三叔大叫“抬手”,我忙抬手,他的枪从我的夹肢窝里伸出去,一声巨响,把身后的巨蟒震飞,背后又传来黑眼镜开枪的声音,他竟然还带着笑:“太多了,顶不住了!”

    我心想这人真是个疯子,转身就见很多的井道口中,都开始爬出红se的鸡冠蛇,一坨一坨,我一边装弹一边让开,让三叔爬出来,一边寻找没有鸡冠蛇爬出的井道口,再去找胖子,却发现胖子已经不见了,不由大骂没义气,竟然跑得这么快。

    一个一个看过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井口,立即爬了进去,对三叔大叫,三叔和黑眼镜一边开枪一边挪过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鸡冠蛇速度奇快,几乎是腾空飞了过来,已经从我所在的井口爬了上来,发出高亢的咯咯声,我一枪把它们轰成肉泥,但是井道口瞬间又被蛇围满了。

    三叔叫我自己快走,他会想办法,说着和黑眼镜朝另外一个没有蛇的口子退去。我大骂一声,再开一枪,就往后狂跑。

    一边跑一边装子弹,就发现只剩下六颗了,这种子弹又大又重,我刚才为了方便就没多带。我这xing格真让人头疼,一到关键时候总有事情掉链子。

    那些蛇的速度之快,我之前已经领教过了,知道跑的时候完全不能分心,否则根本就没有生还的机会,咬紧牙就开始狂奔,脑子就想着“淤泥!哪里有泥?”

    一连冲过好几个岔口,我看到了井道上的裂缝,里面同样是沙土,我停了一秒马上挤了进去,里面空间比之前看到的那条要大,我一眼就看到了大量屯起来的泥茧骸骨。

    有救了,我心说,立即掏出水壶,听着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靠近,立即将水全倒在一只泥茧上,把人骨身上的泥和稀了,抓起来就往我身上草草涂了一遍,搞完后把那死人往裂缝的口子上一推,大概堵住,自己缩进那个凹陷,闭上眼睛装成是死人。

    瞬间那些蛇就到了,一下盘绕着我丢在地上的矿灯和水壶开始咬起来。有一些蛇没有发现我在缝隙里,就继续朝前飞快地爬去,但是有几条停了下来,似乎发现了这裂缝里的异样,朝里面张望。

    我心说真邪门,这些蛇果然有智力,却见几条蛇小心翼翼地爬了进来,开始四处盘绕上那些泥茧,似乎在寻找我的去向,一下我身上就爬上来好几条。

    我闭上眼睛,屏住呼吸,感觉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那几秒钟,我感觉像一年那么长,忽然我感到后脖子一丝凉意,浑身就出了冷汗——一下想起来,完了,刚才太急了,我的后脖子忘记涂泥了。

    我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一条红得发黑的鸡冠蛇盘在我的肩膀上,正饶有兴趣地想盘到我的后面。

    完了,我心道,这下子我也得成胖子那样了。

    就在那蛇慢慢朝我的后脖子凑过来的时候,忽然我身边的骸骨中,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声音,那蛇立即就扬起头,看向那个方向。

    几乎就在同时,一件令我更加惊悚的事情发生了,我身边的那具骸骨忽然动了,手一下就按在了我的后脖子上,把我没有涂泥的地方遮住了。

    我头皮麻了起来,用眼睛一瞄,发现不对,那不是骸骨的手,而是一只涂满泥的人手,仔细一看,发现我身边的死人后面,还躲着一个浑身是泥的人。

    是谁呢?我看不清楚,我心说原来不止我一个人知道淤泥的事情。

    我心里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高兴也高兴不起来,只觉得气氛诡异无比。

    那鸡冠蛇看向那个方向,看了半天也不得要领,再回来找我的后脖子,却也看不到了。它一下显得十分的疑惑,发出了几声咕咕声,在我后脖子附近一直在找。我就感觉那蛇信好几次碰到我的脖子,但是它就是发现不了。

    我一直不敢动,就这么定在那里十几分钟,那些鸡冠蛇才忽然被外面什么动静吸引,全部都迅速追了出去。这一条也游了出去。

    它们消失之后很长时间我还是不敢动,怕它们突然回来,直到捂住我后脖子的手动了一下,才好像是一个信号,我简直浑身都软了,一下就瘫倒了下来。

    刚想回头看那人是谁,忽然就听到一个女声轻声道:“不准转过来。”

    我愣了一下,还是转了过去,身边的人一下就把我的眼睛捂住了。我手下意识地一摸,就摸到一个人的锁骨,竟然发现那人没穿衣服,接着我的手就被拍了一下,听到那女声道:“闭上眼睛,不准看,把上衣脱下来。”

    我一顿,还没反应过来,我的上衣已经给剥了下来,窸窸窣窣一阵折腾,那人似乎在穿我的衣服。

    等捂住我眼睛的手拿开,我就看到一个女人坐在我的面前,身材很娇小,穿着我的衣服好像穿着大衣一样,再看她的脸,我一下就认了出来。

    “陈……文锦……阿姨!”

    在我面前,竟然就是文锦!

    我看着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语无伦次地问了一句:“你没被逮住?”

    文锦整理着衣服,看着我扑哧一声笑了:“什么逮?你当我是什么?”俨然和之前被我们追捕时候的神情完全不同了。说完,她用涂满泥的骸骨,将这个泥井道口堵住了,然后用水壶挖起泥把缝隙全封上,我就看到,这捆着骸骨的材料,竟然是她的衣服和胸罩。

    做完后她才回来看我笑了起来,摸了摸我的头发:“你也长大了。”

    我也看着她,几乎无法反应,想说什么,但是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有点太过梦幻了,以前我只在照片里见过她,她现在竟然在对我笑,而且笑得这么好看。

    她看着我,看我这么看着她,就问道:“怎么?你反应不过来吗?”

    我点头,心说怎么可能反应得过来,这应该是一个满脸皱纹的中年妇女,二十多年前在一座诡异的海底古墓中失踪,这么多年间一直做着一些极端隐秘的事情,牵动着无数人的神经,制造了无数的谜,现在却就这样站在我的面前,满脸淤泥但是不失俏皮地看着我,那眼睛那皮肤显然比我的还要嫩上几分,叫我如何反应。

    她笑着说:“我看到你长这么大了的时候,我也反应不过来,想想已经二十多年了,当时你还尿床,我还给你洗过尿布,你那时候长得好玩,比现在可可爱多了。”

    一说到小时候,我立即就朝那缝隙口看去,想想,我忽然觉得无比的奇妙,三叔处心积虑要找文锦,但就在十几米外,我不知道他的生死状况,却在这里看到了文锦,还说上了话。要是三叔再快一步跟着我,他和文锦已经见面了。

    “你也可爱多了……”我口不择言,抓了抓头,“文锦……姨,这,好久没见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大哭一场?对了,我有好多话要问你……我们很想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妈的,我在说什么?”

    看着我语无伦次,文锦就做了轻声的手势,听了听外面,轻声笑了,道:“谁说好久没见了?前不久我们不是还一起喝过茶吗?”

    “喝茶?”我愣了一下,心说之前见的时候,她在沼泽里啊,当时没见她端着茶杯。

    只见文锦把自己的头发,往头上盘绕了一下,做了一个藏族的发型,然后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泥,我一看,顿时惊呆了:“你!你!你是定主卓玛的那个媳妇!”

谜海归巢 第五章 真相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拍了拍脑袋:“原来你一直跟着我们!那口信,那定主卓玛和我们说的话——难道——”

    “不错,那都是我临时让她和你们说的。情急之下,我没有别的办法。那些事情说来话长了。”文锦道,爬到缝隙里头,双手合十做了手势,放到嘴边当成一个口器,发出来了一连串“咯咯咯”声。

    我奇怪她在干什么,难道在和那些蛇打招呼?就听到缝隙的深处也传来了咯咯咯咯的回音。不一会儿,就有人从里面挤了出来,我一看,发现那人竟然是闷油瓶。

    他挤到我们边上,看了看文锦又看了看我。我就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两个,“这是怎么回事?”忽然感觉到一些不妙,“该死,难道这是个局,你们该不是一伙的?”

    这两个同样不会衰老,而且同属于一个考古队,同样深陷在这件事情当中,我忽然想到我一个朋友说的,闷油瓶肯定不是一个人,难道被他说准了?

    闷油瓶摇头不语,我就看向文锦,文锦道:“没你说的那么恶心,我和他可清白着呢。”

    我皱眉,真心真意地想给他们磕头道:“大哥大姐,你们放过我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文锦对我道:“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什么复杂的,其实当时在那村子里卓玛找你们的时候,他已经认出我来了,不过他没有拆穿我。我在峡谷口子上找到你们的时候,他追了过来,当时我们就已经碰面了。这接下来的事情,确实算是合谋,但也是为了谨慎。”

    我看向闷油瓶,他就点了点头。

    我怒起来,“太过分了,你为什么不说?”

    他看着我:“我已经暗示过你了,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

    “胡扯!我那个样子哪里像知道了!”我几乎跳起来,一下就意识到了,为什么闷油瓶一直心神不宁,天,他一直在担心文锦的安危。

    一边的闷油瓶立即对我做了一个“轻声”的动作,我才意识过来,立即压低声音:“你丫太不够义气了!”

    “不,他这么做是对的,否则,我会落在你们那个女领队手里,她也不是省油的灯。”文锦道。“而且,当时,我也不知道,你们之中哪个有问题,我需要找一个人帮我检查。”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闷油瓶回来之后开始检查我们有没有戴面具的原因。妈的,原来事事都是有原由的。

    “那些录像带呢?”我问道,“这整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外面又传来一声惨叫声和几声枪声。

    闷油瓶啧了一声道:“他们这么开枪,会把所有的蛇都引过来。”

    文锦听了听外面,转过头来拍了拍我的头,好像一个大姐姐一样对我道:“这是一个计划,说来话长了,长到你无法想象。这些事情我都会告诉你的,但是现在不是时候,我们先离开这里。”说着就指了指一个方向。

    我叹了一口气,但是知道她说的是对的,于是点头,几个人都站了起来,迅速往泥道的深处退却。

    一边走我就一边问她道:“你们有什么打算?不去和我三叔会合吗?”

    “我们没有时间了,”文锦道,“你没有感觉到,四周的水声已经越来越少了?”

    这我倒没注意,在这种地方谁还有jing力注意这些。文锦道:“这里的地下水路极端复杂,但是在有水的时候,它其实并不是一个迷宫,你至少知道你是不是往地面上走,只要逆着任何一道水流往上,你肯定能找到一个地面上的入水口。而顺着水流走,你也肯定可以找到这个底下水路的终点——最大的那个地下蓄水湖泊。但是,一旦水消失了,你就永远不可能走出去。现在雨已经停了,沼泽的水位会逐渐降低,再过一两天,水就会完全干涸,到时候我们就会被困在这里。这就是我为什么让定主卓玛告诉你们,如果不及时赶到就要再等十几年的原因。不过你们这一次运气好,今年的雨量特别大,把整个沼泽都淹没了,否则现在已经晚了。关于你三叔,吴三省和我们的目的地相同,只要他没有出意外,我们肯定会碰上。”

    我一听,在理,立即点头:“那我们现在是往上还是往下?”

    文锦指了指下方:“最大的秘密已经近在咫尺了,你打算就这么放弃吗?”

    近在咫尺?我心说我才不信呢。文锦看了看表就道:“现在已经快天亮了,那些蛇大部分都会在夜晚到地面上活动,天亮之后会全部下来,到时候我们行走更麻烦。在天亮前,我们得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到时候你有什么就问吧,我都会告诉你,现在还是专心走路。”

    文锦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严厉的言辞,但是她的眼神和她分析问题的语气,却让我感到自然而然的服帖,似乎天生就有一种领袖的气质。难怪当年她是西沙的领队,连三叔都要忌讳。

    我不再去烦她,三个人立即加快了脚步,顺着坑道一路往下。很快就到了另一个坑道。

    这里已经很深了,坑道显然没有上面那么错综复杂,岔路很少,加上我们身上的淤泥,走得非常顺利,到早上的六七点钟,我们已经走了相当长的距离。这里的井道连淤泥都没有了,只有天然的岩洞,很难看到人工开凿的迹象,显然这里几乎不会有人来。

    我们能听到岩石中传来扑腾的水声,显然所有井道的水,都在四周汇集了,整个西王母城的蓄水系统的终点应该非常近了。

    此时地面上的晨曦应该已经退去,虽然附近还没有任何蛇的声音,但是我们都知道这些蛇数量惊人,一旦归巢很可能会出现在任何地方,按照文锦的经验,此时还是躲起来的好。

    怎么躲就是经验了,她让闷油瓶脱掉衣服,用水壶的水抹上泥,将通道的两端用碎石头堆起来,然后将衣服撕碎了塞缝隙里。

    “这样,在蛇看起来,这里的通道就是被封闭的。”文锦道,“我这些天都是这么过来的。”

    我喝了几口水,感觉这么薄弱的屏障不会有用,要是碰上那种巨蛇,不是放个屁就倒?

    此时点了很小的篝火,也只是稍微暖和一下身子,这里chao气逼人,而且yin冷得厉害,没有火没法休息。

    缓了片刻,我逐渐才放松下来,心里有些忐忑。文锦递给我吃的东西,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忍不住想问问题,让我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我早就在琢磨了,立即振奋起来,想问她问题,却一下子发现脑子很混乱,要问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反倒问不出来。

    “没关系,你可以一个一个问,我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形了。”文锦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理了理脑子里的问题,想想哪一个是最主要的,想了片刻,我发现无论从哪里开始问,无论问什么,都有可能导致混乱,我心里的谜题太多,大的小的,无数无数,必须有一个系统的提问方式,于是道:“我们还是按着时间来问,如何?”

    她点头:“没问题。”

    我就问她道:“个问题,我最想知道的,可能有点贪心,你能告诉我西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文锦看了我一下,表情很惊讶:“你这个问题太大了,西沙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你到底指的是哪件?”

    我对文锦道:“就是你在古墓里失踪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文锦静了静,好像没有想到我会一开始就问这个,想了想,忽然叹了口气,道:“你竟然想知道这件事情……看来你确实已经知道了不少,这件事情,很难说清楚,你三叔是怎么告诉你的?”

    我把三叔之前在医院里和我说的,大致和她说了一遍,然后对她道:“他说没有跟你们进入那机关内,所以之后的事情他不知道。你们在古墓里失踪之后,他一直在找你们,但是找了这么多年,什么都没有找到。他还说他一定要找到你们。”

    文锦听完,怪怪地笑了笑,顿了顿,才道:“这个问题我本来想最后告诉你,因为,这里面有一个很关键的前提你必须明白,但是这个前提,我就这么说出来,你是不会相信的。我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做好知道事实真相的准备。”

    我道:“早死早超生,你就是告诉我三叔其实是个女的,我是他生的,我也能信,你就说吧,这两年下来,我已经什么都能信了。”

    文锦看上去还是有点顾虑,想了想,又问道:“对于这件事情,你自己有什么判断吗?”

    我摇头:“我什么判断都没有。”

    文锦看着了闷油瓶,似乎在和他做一个交流,但是后者没有什么反应。她定了定神,弄了弄头发,似乎是下了一个什么决心,就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

    这是一个新的笔记本,是现代的款式,应该是在最近才买的,果然她还是保持着写笔记的习惯。她翻开笔记本,从里面掏出了一张发黄的老照片,我一看,这张照片再熟悉不过,就是三叔和他们一起出海前拍的那张合影,这张照片我不知道看了多少遍,里面每一个人的位置,我都能背出来,所以我只看了一眼就递了回去,道:“我已经看过这张照片了。”

    文锦道:“其实,所有的秘密都在这张照片里面。但是这个秘密普通人很难发现,西沙所有的事情都起源在里面。秘密其实不复杂,但如果我直接告诉你,你肯定无法接受,我先来告诉你,这张照片中隐藏了什么。”

    这时候,我的脑子里突地闪过一个概念,难道之前和那批朋友喝酒的时候,他们说的第十一人的事情是真的,这张照片中还藏着那十人之外的一个神秘人?文锦想告诉我这些?

    看她的样子,又不像是这么简单的,我就不知道她是什么用意了。

    文锦把照片重新给我,让我把照片上能念出来的人的名字和位置,都对应一下指给她看。

    我看了看,道:“我只认识和这件事情比较有关系的几个人,其他人我能知道名字,却不知道是哪一个。”

    文锦说:“没关系,你念就可以了。”

    我首先看到了最吸引我注意力的闷油瓶,道:“这就是小哥。”文锦点头,然后指了指一边的一个女孩子,“这就是你。”文锦又点头,“然后,这个是三叔。”我指着三叔道。我看了一下文锦,等她点头后继续说下去,但是她这一次却一动也不动,而是直直地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她这是什么意思?文锦把照片拿了过去:“你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是你三叔?”

谜海归巢 第六章 颠覆

    我道:“这……这是三叔年轻时候的样子啊,我看过他以前的黑白照片,和这个很像啊。”

    文锦就笑道:“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照片才会相似,两个有血缘关系的人,也可能会相似。”

    “啊?”我愣了一下,忽然就领悟到什么,“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想告诉我,这个人不是我三叔?那他是谁?”

    说完我忽然一凉,以前的碎片一下在我面前聚扰成了一张脸。

    血缘关系!相似容貌!

    我突然恍然大悟:“不可能,不可能!”我几乎吼了起来,闷没瓶立即把我按住。我已经没法控制我的声音了,破声道,“我的天,我的天,难道这个人是——谢连环?”

    文锦点头,我毛骨悚然,所有的毛孔都竖了起来,无数的线头开始在我的大脑里结合起来,我的天,我好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照片的解析度不高,看错是正常的,特别是在你三叔那样说的情况下。”文锦道,“谁都会那样认为。”

    “那我的三叔呢?”

    文锦道:“你三叔当时确实也和我们在一起,但是,他并不在这张照片里,而是在照片之外。”她立起了照片,指了指照片的前方。

    我一看文锦的手势,忽然就明白了,感觉所有的血都冲到喉咙,这……这……狗ri的,这是怎么回事,你是照相机的位置。

    也就是说,当时三叔在给他们拍照,那——那第十一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三叔自己?

    “可是不对啊,说不通,这样的出发合影,为什么会让三叔去拍,你们可以让其他比较不重要的人拍啊,比如说谢连环就是混进来的,他反而站在这么主要的位置上,而三叔只能拍照?”我问道。

    文锦长出了一口气:“你还是有悟xing的,你应该感觉到这里的问题了。在你三叔跟你说的版本里,有一些东西,出现了根本的问题,而且是在最初的时候。”她顿了顿,“我告诉你,其实当时,来托关系找我加入考古队的,不是解连环,而是你的三叔吴三省。”

    “啊?”我一下反应不过来了。

    “你仔细考虑一下,你三叔和你说的那些事情,其中虽然非常顺遂,逻辑上却全是一些很小的破绽。裘德考作为一个经验这么丰富的走私大头,怎么会选择一个没有任何下地经验的解连环,来执行他的计划?他当时在长沙,通过关系能找到的最出se的,也是对海外走私最有兴趣的人,就应该是你的三叔,只有你的三叔会有这种魄力和这种背景这么黑的老狐狸合作。所以,当时裘德考合作的人,不是解连环,而是你三叔,而裘德考选择吴三省还有另外一个好处,就是我和他当时是男女朋友的,可以非常方便地打入到考古队里,所以,这才是最符合逻辑的。”

    我点头,忽然想到三叔也提过这么一句,我当时以为他是在和我抱怨,原来他是在这上面和我玩圈子。

    “而当时的解连环,确实是在我的考古队里工作,他是当时考古大学的学生,因为家族的关系,他的父亲把他安排到了我的学校里。这个人并不像你三叔说的那么没用,虽然有一些少爷脾气,但是解连环天分极高,‘连环’二字是他父亲在他三岁在他三岁的时候给他改的名,因为他当时已经可以靠自己的能力,解开‘九连环’。这个人沉默内向,但是心思非常的缜密,成绩也十分好,他进入大学,完全是自己的意愿。”她顿了顿:“你明白了吧,你的三叔,把一切都说反了。”

    我一下无法处理这么复杂的事情,就摆了摆手,心里理了一下:当时裘德考找到了三叔,说了西沙的事情,三叔于是设计加入考古队去西沙寻找古墓,而解连环根本和这件事情没关系。

    “可是,他为什么要反着说,这没有任何的理由,他是这样的人我早就知道了,难道他为了保持在我心里的地位,就处心积虑地撒了这么大的谎,这不符合他的xing格啊。”

    “为什么这么干?你到现在还没明白吗?他把一切都说反了,但是西沙出发之前的事情,并不是一切,他真正想掩饰的,是后面的事情。”

    我仔细地回忆三叔说过的整个过程,忽然有如掉入了万丈冰渊,浑身的血都冻了起来:一切都说反了,那么,最可怕的就不是这些旁枝末节,而是出事当晚发生的事情!

    那么,就不是解连环下水被三叔发现,而是三叔偷下水,被解连环发现。

    解连环可能威胁三叔将他带入古墓,否则就告诉文锦一切,三叔之后将他带入古墓,接着就应该是解连环在古墓中触动机关。

    一切都毫无破绽地合理起来。所有的事情开始符合人物的资历和xing格。

    最后的关头,三叔告诉我的版本是,他将解连环留在古墓中,然后他逃了出来,那么,最让我无法想象的局面就产生了。

    如果是完全相反,要这一切继续合理下去,那从古墓中出来的,就应该是解连环,而三叔被打昏,留在了古墓里。那么,死在海底的,竟然是三叔自己!

    那我现在的三叔又是谁呢?天,我不敢再想象下去了。

    文锦看着我的表情,才道:“你现在终于明白了,你所谓的三叔,根本就不是吴三省,这也是你的三叔绝对不会和你说实话的原因,因为从最开始,一切就已经错了,他在海底已经和别人掉了包。”

    “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为什么我的家里人都没有发现?”

    “那是因为你三叔这个人xing格乖张,十几岁就离群独居,几乎和你家里人很少见面,只要稍微化装一下,对于你三叔的品xing有一些了解,就可以蒙混过去。我想你也感觉到了,你现在的三叔,和你小时候记忆里的三叔,是完全不同的。”

    我的衣服全部湿透了,一个人分别了五六年后突然出现,他的xing情或者相貌变化,别人都是可以接受的,我也感觉到现在的三叔比起以前的,秉xing要平和得多,他年轻时候简直是无法无天的一个人。

    文锦说完之后,我整个人已经完全无法思考,或者说,心中如此多的谜题,如此多的推测,一下子必须要重新静想一下,这实在太混乱了。

    “可是,三……解连环,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他为什么要和我三叔掉换身份?”

    “这是一个无比复杂的情况,首先可能是因为档案,他从海底古墓回来之后,我们全部都消失了,如果他好好地出现在单位里,那他的问题就相当严重,别人会查他,他的背景在长沙太特殊了,一查株连太多,可能会形成巨大的麻烦。而吴三省当时是编外的,档案中没有他的名字,也就没有人知道他和这件事情的关系,所以他们解家权衡利弊,可能选择了这样的办法,同时,他也可以拿到吴三省所有的产业,对于当时家道中落的解家也有巨大的好处。可是,这一场戏一旦唱起来,就无法结束了,你知道你家的二叔,小时候在长沙就是出了名的刺头,绝对招惹不得,要是让他发现弟弟被害死掉包了,必然会来对付解家,以吴狗爷和你nainai家的势力,这将是一场腥风血雨。”文锦道,“我一直在暗中注意这件事情,想通过某种方式把这个事情通知你的家里。但是解连环之后表现出来的能力让我极度害怕,这人心思极其缜密,我感觉如果贸然出来说这件事情,反而可能会被反咬一口。所以我只能一直潜伏。”

    我捂住脸,心中开始抗拒,感觉这一切肯定不会是真的,道“那么,你们在西沙海底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呢?为什么你们会突然消失。还有,为什么古墓的顶上有血字说‘吴三省害我’?如果是解连环害了三叔,那么应该是相反的意思才对!不对不对,这说不通,你肯定也在骗我!”

    文锦看着我,似乎有点心疼地抓住我的手,柔声道:“小邪,你和他生活了这么多年,我知道你不可能相信这些,所以,我也想过不把这些说出来,但是你对于这个谜实在太执着了,即使我现在不说,我想他也不可能瞒下去太久,因为事情到现在这个地步,漏洞已经太多了,他除了不停地编你,已经没有任何办法来混过关,你现在这个时候再选择不信,已经太晚了。”

    我心说我不是不信,而是已经信了,否则心里还会这么不舒服,镇定了一下,就问道:“我知道,你继续说吧,我只是发泄一下,这有点难受。”

    文锦把我的手放到她的小手心上,拍了拍,我顿时感到一种温暖传递过来,她继续道:“接下来的事情,你可能更加无法相信。”

    三叔忽然溺毙,被发现的时候,手握着蛇眉铜鱼,显然心怀鬼胎最后恶果上身。文锦悲恸yu绝,但是后来情况紧急,她不得不继续主持工作,带着人下到海底。

    这之后的过程,和“三叔”,也就是解连环之后和我说的基本符合,他大概是因为害怕真正的三叔在海底古墓中留下什么关于他的线索,于是假装身体不合适,等他们开始勘探古墓之后,偷偷跟在后面,最后确实被阻隔在奇门遁甲之外。

    文锦他们对于他来说,就此消失在古墓中,再也没有出现,所以他才会促成了假扮三叔、交换身份的想法,在被人救起之后,别人问他的名字,他对当时救他的渔夫就使用了吴三省的名字。否则之后肯定会露马脚,这显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文锦说解连环心思细腻,确实不假。

    而文锦他们一路深入,最后到达了放置云顶天宫烫样的那座殿内,却被一个酷似三叔的人迷晕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文锦道:“说出来,你可能更加无法相信。”我心说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所谓信与不信了,让她不用顾及我的感受。

    文锦就道:“当时迷晕我们的人,并不是酷似你三叔的人,他恰恰就是你的三叔。”

    东一个三叔,西一个三叔的,真假三叔我有点搞不清楚了,就对她道:“我们不如用本名来说,你的意思是,迷昏你们的,确实就是吴三省。但是他的尸体不是被发现了吗?”

    “我们弄错了,我们在海里发现的尸体,并不是吴三省,那应该就是裘德考批雇用的人中的一个。这批人失败了,但是带出了古墓详细的地图,所以裘德考才能提供如此好的资料,那具尸体的脸已经被礁石撞烂,而且已经泡肿,加上他身上的潜水服,和吴三省从裘德考那里得到的潜水服是一个样子,我们才认定他就是吴三省。其实当时我也有点怀疑,但是我没有认这种尸体的经验,而且那潜水服款式很奇特,这个说服力太大了。”

    “那么,按照小哥当时回忆起来的,你们次看到他的时候,他先是装了女人,而后又躲着你们,逃进了镜子后的洞里,迷昏了你们,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因为他以为解连环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我。”文锦道,“他以为我是进来找他兴师问罪的,如果我单是我一个人还好说,可是考古队所有的人都下来了,显然他认为他的事情已经完全暴露了,这在当时是极其严重的犯罪。那么,我作为领队,不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偏袒他,他必须自己采取措施又不连累我,于是他决定迷昏我们,然后再作打算。”

    “这样,就发生了最后的一幕。”我接着道,“这确实说得通,可是,那些血字是怎么回事?”

    “那此血字是你的问题,是你自己理解错了。”文锦道,“你想想,那些字到底是怎么排列的?”

    我心说这也可能会理解错?这么明白,就用手蘸了点水壶的水,在一边的石壁上,按照记忆把那些字写了下来。

    吴害解

    三我连

    省死环

    不

    瞑

    目

    一看我就愣了,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天,我把顺序搞反了!”

    做拓本做得太久了,拓本上一切是反的,所有的竖立文章我都反着看,都是习惯从左往右读,但这是两边都可以读的,而且意思完全相反。

    “我cao。”我就骂了一声,心说三叔的文化水平不高,假道学旁门左道jing通,文章写起来根本不用脑子,这种血书简直让人吐血。

    “现在你不怀疑了吧?”文锦道。

    我尴尬地点头:“接着呢?”

    她接着脸se就变了变,道:“之后的事情,我到现在还无法理解,因为,等我们醒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不在海底墓穴中了,而是在一间地下室里。一间很古旧的,好像五六十年代三防洞一样的地下室,里面有一只黑se的石棺,我们能看到地下室的出口,但是出口被封死了,我们怎么也打不开,而且看表上的ri期,已经是我们昏迷之后一个多星期了。”

    “那是在格尔木的那个疗养院?”我道。

    她点头,顿了顿:“我们少了几个人,起灵已经不在了,另几个都被困在了那里,而且,我们发现我们被人监视着。”

谜海归巢 第七章 囚禁

    文锦被三叔迷晕之后的记忆,一片空白,他们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格尔木的疗养院里。

    听到这里我已经非常迷糊了。这也太玄了,显然有人在他们昏迷的时候把他们绑架了过来,关在那里。

    按照文锦的说法推测下去,三叔迷晕他们之后,会把文锦弄醒,然后解释一下,再商量对策。但是文锦没有醒来,显然当时他们昏迷之后,又出现了变故。

    “吴三省不在你们当中?”

    文锦摇头,我就道:“那奇怪了,是谁绑架了你们?”

    “是幽幽道。

    我一直就对这个很疑惑,于是问文锦道:“‘它’到底是什么?”

    文锦说的话多了,喝了一口水,就缓缓摇头道:“我无法来形容,这是我们在研究整件事情的时候发现的,怎么说呢,可以说是一种‘力量’。”

    “‘力量’?”我皱起眉头。

    “我们生还之后,在那间黑屋子里,对于整件事情进行了从头到尾的推测,但是,有很多的环节,我们都无法连接起来,最后,我们就发现,在整件事情当中,在很多地方,可以发现少了一人。”文锦把头发拢到耳后,“也就是说,这件事若要发生,光这么几个人肯定是不够的,但是这件事情却发生了,好似有一个隐形的人,在填补这些环节。而且,我们越研究就越发现,这个人肯定存在,但是到现在为止,他一点马脚也没有露出来,简直就好像是没有形状的,他只存在于逻辑上。”

    她正se道:“我们就把这个人,称呼为‘它’,这是除了裘德考、解连环,以及我们之外,还有一股势力,在插手这件事情,这股势力埋藏得最深,几乎没有露过面,但是它的力量却实实在在地推动着事情的进程,这让我毛骨悚然。”

    我听着也有点发凉,就问她道:“你能举个例子吗?”

    文锦就道:“战国帛书的解码方式,真的是裘德考揭开的吗?他一个老外能解开这么复杂的东西,可能吗?而且,他是从哪里知道海底古墓的存在的?如果没有人告诉他这些信息,他就不会来中国,不会去收买你三叔,也不会到现在还在执着于一个谁也不知道的目标。这就是个逻辑的缺口。还有——”

    文锦坐直了身子,挺胸拢起自己的头发,让我看她的瓜子脸:“我们所有人,好像都失去了衰老的能力,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一直没有老。”那姿势真好看,我看得几乎呆住了,她却立即放下来,甩了甩道,“在我们昏迷之后,肯定有人对我们的身体做了什么手脚。”

    我道:“那这还是好事,这种事情,很多人都梦想着出现呢!”

    文锦凄凉地摇头道:“梦想?你还记不记得你在格尔木地下室里碰到的那东西?”

    我心说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便点了点头。

    “那就是我们最终的样子。”文锦道,“你看到的那个,她就是霍玲。”

    我一个激灵:“什么?那怪物是霍玲?”突然就感到一阵恶心。

    文锦道:“她从塔木陀回来之后,就开始变了,变成了一只妖怪。”

    “这……”

    “这种保持青chun的效果是有副作用的。”她看着我,伸出了她的手,让我去闻,我一下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非常熟悉的香味,禁婆的味道,“到了一定的时候,我们就会开始变化,而我的体内,这种变化已经开始了,不久之后,我就会变得和你看到的妖怪一模一样。”

    “这怎么可能?”我看着文锦,摇头表示无法理解,文锦身上的香味,确实就是禁婆的味道没错,但是要说她很快就会变成禁婆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你没法接受,我也不怪你。”文锦幽幽地叹了口气,“当初我们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也无法相信。”

    我还是摇头,这时候完全无法思考,只觉得一切都乱得离谱了,如果之前我所整理出来的东西全部都是事件的碎片,那文锦给我的这些信息好比一只大锤,将这些碎片全部都敲成了粉,现在连任何拼接的可能都没有了。

    “那个它对你们做了手脚,使得你们无法变老,但是,却会使你们变成那种……那种……怪物?”

    文锦点头:“按照我的经验,从身体内部开始变化,到完全变成那东西,只有半年时间,我们称为‘尸化’。个尸化的,是一个女孩,当时我们看着她一点一点变成那种样子,实在太恐怖了,这种感觉就好像,你的身体省略了‘死亡’这个步骤,直接从‘活人’变成了‘尸体’。”

    “可这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呢?”我问道,“有没有办法可以治?”

    文锦摇头:“‘尸化’发生的时间完全没有规律,唯一的信号就是这种气味,我们推测这种奇怪的变化,可能和西沙下的那个古墓有关。当时个想法,是否这是一种古老的疾病,一直被封闭在这座古墓中,我们受到了传染,后来研究了之后发现不是,但是,这种现象肯定和汪藏海有关。”

    “这就是你们研究汪藏海的原因?”

    她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们在格尔木的地下室里被困了相当长的时间,逃出去的过程相当复杂,文锦虽然也对我简要地叙述了,但这是另外一个故事,这里就不长篇赘述了。

    逃出之后,一开始他们受到了一群陌生人的追捕,他们无路可去,经过了一番颠沛流离,他们重新潜到了疗养院,却发现人去楼空,疗养院里所有的东西都被搬空了,他们什么资料都没有发现,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谁囚禁了他们,又是出于什么目的。为了逃避这股莫名的力量,他们决定反思维而行,选择了这个被废弃的疗养院作为藏身之所,一边调查汪藏海的历史,一边躲避那批人的追查。

    之后便有了后面的事情。

    说到这里,我就问他们道:“那么,你们是认为,在这个鬼地方,有什么办法可以治疗这种‘尸化’?”

    “我们根据大量的细节推测,汪藏海追查的是战国锦书中记载的,一种关于成仙的技术,但是显然他从古籍中复活的这种技术并不成熟,我们可能成为这种不成熟的东西的实验品,虽然我们可以永葆青chun,但是效果很不稳定,最终都会变成怪物。”文锦道,“汪藏海这一生追求的必然是完善这种技术的方法,我想这里是他的最后一站,战国锦书中的记载来自这里,那么这里是最有可能的地方。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我和霍玲发生了分歧,那一次她自己带人进入了这里而我选择了等待。我一开始以为她死了,没想到过了几个月她竟然回来了,但是显然她并没有成功,当时她的尸化已经开始,她开始健忘,开始情绪失控,她的新陈代谢越来越快,最后还是变成那个样子,整个考察队只剩下了我一个人,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我本来想一直隐藏下去,但是在一个月前,我终于闻到了我身上发出的味道,知道最后的宿命到来了,我必须把这一切做一个了结。你的三叔,裘德考背后的那个‘它’。”

    “可是,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想起来,问道,“为什么你要寄录像带给我?”

    “寄录像带给你的,不是我。”文锦正se道,“这又是一个缺失的环节,我看到你出现在队伍中的时候,相当的惊讶,所以让定主卓玛把你也叫上了,从你的出现,我就断推出‘它’已经渗入了我的计划中,所以我向你们提出了jing告。它把本来我发给裘德考的那盘带子,寄给了你。”

    “它为什么这么做?”

    “我不清楚,也许它并不希望裘德考成行,它希望有一支由起灵,解连环和你组成的比较单纯的队伍,我也只能推测。不过,这一次解连环用了非常厉害的计谋,yin差阳错地使得我的计划还是成行了。“它”一定也在判断,我到底是这么多人中的哪一个。”

    我揉了揉脸,感觉思路稍微清晰了,问道:“那你到尸变,还有多少时间?我们还来得及吗?”

    她握着我得手道:“你别担心我,已经到了这里,我接受命运的一切安排,不管是好是坏。反正,这里是我的终点,也是起灵的终点,更是解连环的终点,你要考虑的是你自己。”

    我看着他们,心说你们都不出去了,这怎么可以。这时,就听到我们做的屏障外,忽然有人轻轻地敲了敲石头,一个人咳嗽道:“里面是不是有人?”

    我立即jing觉起来,闷油瓶靠过去,我立即叫道:“小心,可能是蛇,这里的蛇会说人话!”

    外面那声音立即道:“是不是太天真?”

    闷油瓶让我放心,蛇不会和你对话,说着撤掉屏障,立即我就看到一张满是瘀泥的脸,原来是胖子。再一看,他后面还有好几个人,都是三叔的伙计,其中还有那个黑眼镜。

    胖子一脸的瘀泥,道:“果然你在这儿,咦,小哥你也在,哎,逮住了?”

    我心说你别发出那么多象声词了,胖子就问我们是怎么回事,我说我这里事情真是长了,还是问他们怎么了,怎么找到我们?我三叔呢?

    胖子“哎”了一声道:“我们看见有一条缝隙里塞着nai罩,我靠,这真是塔木陀奇景,我们撞了进去就发现了里面的缝隙和瘀泥,我教他们保护自己,不过你三叔没赶上,被咬了,时间打了血清,在我们后面。我们听到了有说话声就来看看,我还以为是那些蛇。”

    虽然文锦说三叔是解连环假扮的,但是一到情急之处,我还是丝毫没有感觉到他是假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文锦,心说你打算怎么办,文锦朝我点了点头,“走,去看看。”

    后面几个伙计都不认识文锦,问我这女的是谁

    我道:“这是三爷的相好。”胖子立即就道:“叫大姐头。”

    那几个人也吓蒙了,还真听胖子话,立即叫。文锦瞟了我一眼,让我少废话。

    他们就在不远处的一个蓄水池里,这个蓄水池更大,而且几乎没有什么岔口,同样长满了树根一样的菌丝,这一次,人起码少了一半,全部都面如土se。文锦教他们堵住唯一的一个口子,我就道奇怪,难道这个蓄水池已经是这个蓄水系统的终点了?

    我去看三叔,看到他的脖子和胳膊上都有血孔,脸se发青,神智有点模糊。

    “咬死了三个人后才咬的他,毒液干了,但还是烈。”照顾他的人道。

    三叔微微睁开眼睛,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文锦,应该是看到了,我发现他颤抖了一下,又看了看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心中发酸,看着他的脸,我根本无法想象他会是解连环,我懂事之后都是和他相处的,即使他本身是解连环,我脑海里大部分对于三叔的印象都是来自他,这一切也没法改变。

    文锦走了过来,坐到他的边上,看着他,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看着。三叔忽然吃力地朝她伸出了手。

    文锦握了上去,轻声道:“小邪知道了,你不用瞒了,我们都不怪你。”

    他动了动嘴巴,我看到他的眼泪一下泉涌而出,看了看我,看了看文锦,竭力想说话。

    文锦也有些动容,凑了下去,贴着他的嘴巴,听完后紧紧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了,你归队了,这不是你的错。”

    他看向我,我也握住他的手,我不知道我应该说什么,这里的事情发生得太快了,昨天我还在和他聊天,三叔长三叔短,现在竟然成了这个样子,想着不由就叫了一声:“三叔。”

    听到我叫他三叔,他忽然激动起来,动了一下,慢慢失去了知觉。我以为他不行了,立即叫人。旁边那个人过来看了看,就道:“放心,只是昏过去了。”

    我长出一口气,这时候就听到背后有人叫,“这里有道石门!”

    我们过去看,三叔的几个伙计,发现这个蓄水池的底部有一个石板,上面有两个铁环。

    他们吆喝起来,用力去拉铁环将铁板抬了起来,就发现下面压着一个洞。

    黑眼镜和闷油瓶下去探路,不久便返回,黑眼镜说下面别有洞天,完全不是人工开凿的,好像是一个溶洞,四周有很多的石门,好像是在开凿这里的蓄水系统时候被发现利用了起来。里面空气清新,好像没有蛇的踪迹。好像还能通到其他地方去。

    我们来时的道路上可能布满了蛇,从原路返回至少也要等到天黑,也许从这下面有路可以出去,胖子说要么下去看看。

    一听好像没有蛇,这里的人都要下去,我对他们说情况不明了,不要一窝蜂拟的全部都下去,现在我们待的地方还是比较安全的。下面可能有机关陷阱,到时候比蛇咬还惨。

    这么一说又没人肯下去,最后还是我们几个决定先下去看看,其他的人都是乌合之众,下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就留下照顾伤者,等我们回来。

    闷油瓶和黑眼镜再次下去,接着是我和胖子,紧接着我们的是文锦。

    下面是一个环形的巨大岩洞,用矿灯照了一圈,可以看到很多的石门,胖子甩下绳子就往一边走去,道:“哟嗬,真的是别有洞天!”

谜海归巢 第八章 会合

    “这怎么可能?”我看着文锦,摇头表示无法理解,文锦身上的香味,确实就是禁婆的味道没错,但是要说她很快就会变成禁婆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你没法接受,我也不怪你。”文锦幽幽地叹了口气,“当初我们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也无法相信。”

    我还是摇头,这时候完全无法思考,只觉得一切都乱得离谱了,如果之前我所整理出来的东西全部都是事件的碎片,那文锦给我的这些信息好比一只大锤,将这些碎片全部都敲成了粉,现在连任何拼接的可能都没有了。

    “那个它对你们做了手脚,使得你们无法变老,但是,却会使你们变成那种……那种……怪物?”

    文锦点头:“按照我的经验,从身体内部开始变化,到完全变成那东西,只有半年时间,我们称为‘尸化’。第一个尸化的,是一个女孩,当时我们看着她一点一点变成那种样子,实在太恐怖了,这种感觉就好像,你的身体省略了‘死亡’这个步骤,直接从‘活人’变成了‘尸体’。”

    “可这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呢?”我问道,“有没有办法可以治?”

    文锦摇头:“‘尸化’发生的时间完全没有规律,唯一的信号就是这种气味,我们推测这种奇怪的变化,可能和西沙下的那个古墓有关。当时第一个想法,是否这是一种古老的疾病,一直被封闭在这座古墓中,我们受到了传染,后来研究了之后发现不是,但是,这种现象肯定和汪藏海有关。”

    “这就是你们研究汪藏海的原因?”

    她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们在格尔木的地下室里被困了相当长的时间,逃出去的过程相当复杂,文锦虽然也对我简要地叙述了,但这是另外一个故事,这里就不长篇赘述了。

    逃出之后。一开始他们受到了一群陌生人的追捕,他们无路可去,经过了一番颠沛流离,他们重新潜到了疗养院,却发现人去楼空,疗养院里所有的东西都被搬空了,他们什么资料都没有发现。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谁囚禁了他们,又是出于什么目的。为了逃避这股莫名的力量。他们决定反思维而行,选择了这个被废弃的疗养院作为藏身之所,一边调查汪藏海的历史,一边躲避那批人的追查。

    之后便有了后面的事情。

    说到这里,我就问他们道:“那么,你们是认为,在这个鬼地方,有什么办法可以治疗这种‘尸化’?”

    “我们根据大量的细节推测,汪藏海追查的是战国帛书中记载的。一种关于成仙的技术,但是显然他从古籍中复活的这种技术并不成熟,我们可能成为这种不成熟的东西的实验品,虽然我们可以永葆青春,但是效果很不稳定,最终都会变成怪物。”文锦道,“汪藏海这一生追求的必然是完善这种技术的方法。我想这里是他的最后一站,战国帛书中的记载来自这里,那么这里是最有可能的地方。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我和霍玲发生了分歧,那一次她自己带人进入了这里而我选择了等待。我一开始以为她死了,没想到过了几个月她竟然回来了。但是显然她并没有成功,当时她的尸化已经开始,她开始健忘,开始情绪失控,她的新陈代谢越来越快,最后还是变成了那个样子,整个考察队只剩下了我一个人。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我本来想一直隐藏下去,但是在一个月前,我终于闻到了我身上发出的味道,知道最后的宿命到来了,我必须把这一切做一个了结。你的三叔,裘德考背后的那个‘它’。”

    “可是,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想起来,问道,“为什么你要寄录像带给我?”

    “寄录像带给你的,不是我。”文锦正色道,“这又是一个缺失的环节,我看到你出现在队伍中的时候,相当的惊讶,所以让定主卓玛把你也叫上了,从你的出现,我就推断出‘它’已经渗入了我的计划中,所以我向你们提出了警告。它把本来我发给裘德考的那盘带子,寄给了你。”

    “它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清楚,也许它并不希望裘德考成行,它希望有一支由起灵、解连环和你组成的比较单纯的队伍。我也只能推测。不过,这一次解连环用了非常厉害的计谋,阴差阳错地使得我的计划还是成行了。“它”一定也在判断,我到底是这么多人中的哪一个。”

    我揉了揉脸,感觉思路稍微清晰了,问道:“那你到尸变,还有多少时间?我们还来得及吗?”

    她握着我的手道:“你别担心我,已经到了这里,我接受命运的一切安排,不管是好是坏。反正,这里就是我的终点,也是起灵的终点,更是解连环的终点,你要考虑的是你自己。”

    我看着他们,心说你们都不出去了,这怎么可以。这时,就听到我们做的屏障外,忽然有人轻轻地敲了敲石头,一人咳嗽道:“里面是不是有人?”

    我立即警觉起来,闷油瓶靠过去,我立即叫道:“小心,可能是蛇,这里的蛇会说人话!”

    外面那声音立即道:“是不是太天真?”

    闷油瓶让我放心,蛇不会和你对话,说着撤掉屏障,立即我就看到一张满是淤泥的脸,原来是胖子。再一看,他后面还有好几个人,都是三叔的伙计,其中还有那个黑眼镜。

    胖子一脸的淤泥,道:“果然你在这儿,咦,小哥你也在,哎,逮住了?”

    我心说你别发出那么多象声词了,胖子就问我们是怎么回事,我说我这里事情真是长了,还是问他们怎么了,怎么找到我们的?我三叔呢?

    胖子“哎”了一声道:“我们看到有一条缝隙里塞着只奶罩,我靠,这真是塔木陀奇景,我们撞了进去就发现了里面的缝隙和淤泥,我教他们保护自己,不过你三叔没赶上,被咬了。第一时间打了血清,在我们后面。我们听到有说话声就来看看,还以为是那些蛇。”

    虽说文锦说三叔是解连环假扮的,但是一到情急之处,我还是丝毫没有感觉他是假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文锦,心说你打算怎么办,文锦朝我点了点头。“走,去看看。”

    后面几个伙计都不认识文锦。问我这女的是谁。

    我道:“这是三爷的相好。”胖子立即就道:“叫大姐头。”

    那几人也吓蒙了,还真听胖子话,立即叫。文锦瞟了我一眼,让我少废话。

    他们就在不远处的一个蓄水池里,这个蓄水池更大,而且几乎没有什么岔口,同样长满了树根一样的菌丝,这一次,人起码少了一半。全部都面如土色。文锦教他们堵住唯一的一个口子,我就道奇怪,难道这个蓄水池已经是这个蓄水系统的终点了?

    我去看三叔,看到他的脖子和胳膊上都有血孔,脸色发青,神志有点模糊。

    “咬死了三个人后才咬的他,毒液干了。但还是烈。”照顾他的人道。

    三叔微微睁开了眼睛,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文锦,应该是看到了,我发现他颤抖了一下,又看了看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心中发酸。看着他的脸,我根本无法想象他会是解连环,我懂事之后都是和他相处的,即使他本身是解连环,我脑海里大部分对于三叔的印像都是来自他,这一切也没法改变。

    文锦走了过来,坐到他的边上。看着他,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看着。三叔忽然吃力地朝她伸出了手。

    文锦握了上去,轻声道:“小邪都知道了,你不用瞒了,我们都不怪你。”

    他动了动嘴巴,我看到他的眼泪一下泉涌而出,看了看我,看了看文锦,竭力想说话。

    文锦也有些动容,凑了下去,贴着他的嘴巴,听完后紧紧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了,你归队了,这不是你的错。”

    他看向我,我也握住他的手,我不知道我应该说什么,这里的事情发生得太快了,昨天我还在和他聊天,三叔长三叔短,现在竟然成了这个样子,想着不由就叫了一声:“三叔。”

    听到我叫他三叔,他忽然激动起来,动了一下,慢慢失去了知觉。我以为他不行了,立即叫人。旁边那人过来看了看,就道:“放心,只是昏过去了。”

    我长出一口气,这时候就听到背后有人叫,“这里有道石门!”

    我们过去看,三叔的几个伙计,发现在这个蓄水池的底部有一块石板,上面有两个铁环。

    他们吆喝起来,用力去拉铁环将铁板抬了起来,就发现下面压着一个洞。

    黑眼镜和闷油瓶下去探路,不久便返回,黑眼镜说下面别有洞天,完全不是人工开凿的,好像是一个溶洞,四周有很多的石门,好像是在开凿这里的蓄水系统时候被发现利用了起来。里面空气清新,好像没有蛇的踪迹。好像还能通到其他地方去。

    我们来时的道路上可能布满了蛇,从原路返回至少也要等到天黑,也许从这下面有路可以出去,胖子说要么下去看看。

    一听好像没有蛇,这里的人都要下去,我对他们说情况还不明了,不要一窝蜂似的全部都下去,现在我们待的地方还是比较安全的。下面可能有机关陷阱,到时候比蛇咬还惨。

    这么一说又没人肯下去,最后还是我们几个决定先下去看看,其他的人都是乌合之众,下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就留下来照顾伤者,等我们回来。

    闷油瓶和黑眼镜再次下去,接着是我和胖子,紧跟着我们的是文锦。

    下面是一个环形的巨大岩洞,用矿灯照了一圈,可以看到很多的石门,胖子甩下绳子就往一边走去,道:“呦嗬,真的是别有洞天!”

谜海归巢 第九章 记号的终点

    我赶紧把胖子拉住,转头看了看文锦,她正和一个伙计忙着揭开从绳梯上送下来的装备,没有注意到胖子的举动。

    我就问那伙计:“你下来干什么?不去照顾我三叔?”

    他咧开嘴巴笑道:“三爷有人照顾,我下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我看他的表情,感觉有点不对,心说不妙,这批王八羔子是一群乌合之众,乌合之众最擅长的就是有危险作鸟兽散,有好处就窝里反。这家伙的表情似乎有什么企图。

    很快,又有三个人爬了下来,看着这巨大的环形墓室,他们的眼睛里都冒出火来了。三叔在临行前骗过他们,说这里如何如何肥斗,一路过来吓破了胆,但是一看到墓室就什么都忘了,虽然全是新手散盗,但是盗墓贼就是盗墓贼,对于古墓的贪念比我们更甚。文锦从绳梯上爬下来,看到这样的情况,也面有不善,对我轻声说:“让他们去吧,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对‘你三叔’只是表面客气,冲的只是财物,他们都有武器,和他们闹翻了对我们非常不利,反正要是有摸到的东西,就给他们,我们现在也不能阻止他们。”

    我一想也是,三叔现在行动不便,就算他能威慑这些人现在也没办法,我一个小三爷,到了这批人嘴巴里叫起来就没有一点尊重的感觉,完全成了调侃,一点也奈何不了他们,想想以前在长沙风光的样子,确实都是沾了我三叔的光了。

    我心里有点郁闷,反而是我们受制于人,我预感这些人可能会坏我们的大事。

    胖子对这些非常敏感,已经紧张了起来,握紧手里的猎枪,对我们使眼se,让我们走快点,摆脱他们。

    一路过来这么多危险,到了最后我发现最大的威胁竟然来自自已人,这真是莫大的讽刺。而且这些人要财也就罢了,如果心黑点,甚至可能要了我们的命,对于他们来说,这辈子也没富贵过,什么道义什么积德都是屁话,这实在是一个巨大的后顾之忧。

    闷油甁也带着装备,顺着绳梯下来,我们不再理会那些人,开始摸索着向前走。“非”字形的甬道很快就到底了,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溶洞,甬道的尽头有阶梯,顺着溶洞的壁修茸,盘旋而下。

    矿灯在这里就不够用了,三叔他们有着大量备用装备,胖子立即打起了照明弹。

    三叔装备了好几种照明弹,胖子用的是低空照明弹,这是在洞穴专用的,she程不远,火球飞入黑暗中不久就绽放开来,洞穴被照得雪亮。胖子又打了两发,把四周的死角也照亮。这有点奢侈,不过我们从来就没有装备这么充足过,反正也到了最后的关头,不用白不用。

    胖子丢下弹壳,还要装弹打一发,文锦把他按住:“家底再厚也不是你这么用的,而且已经够亮了,再亮反而看不见了,小心把我们眼睛烧坏。”

    胖子这才作罢,我们等最闪的那一阶段过去,光线收缩,四周的情形才清晰地显现出来。

    这确实是塔木陀的城底最深的地方了,岩洞也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被人开挖出来的,上面还有很高,看不清楚岩洞的顶部,却能看到岩洞的四周如体育场的座位一样被人修成了一阶一阶的,每一阶上面全是黑se的一具具造型臃肿的雕像,密密麻麻,一圈又一圈,没有一处是空的。

    这些雕像因为是黑se,仍旧看不清楚细节,我感觉在这里从没见过,难道是秘密雕像,或是皇族特有的图腾,外人不能看见,也不得拥有?

    我想起了云顶天宫的藏尸阁,也是这样的格局,就感觉这些雕像也许不是石头的,可能是特殊处理过的尸体。这里或许是皇族的藏尸洞,地位不高的皇族就葬在这里自然yin干。

    照明弹越落越低,底下有人工活动的痕迹,我看到有一只石头的圆盘放在最下面,四周是好几十只造型奇特、大小不一的青铜器血,一切都十分的筒陃。看四壁山岩,再没有明显可以继续前进的地方,确实我们已经走到了路途的尽头,所有的迹团,应该就在这个地方可以解开。

    胖子看得叹为观止,这里有多深,实在说不出来,王母族不如被称呼为鼹鼠族好了,真是太嗜好挖洞了,竟然在皇城底下挖出这么深的一个地方,目的何在呢?

    文锦说:“这里可能是王母国的圣地,西王母的皇族进行秘密活动的场所,他们可能在这里举行某些极度机密的仪式,或者进行某种宗教的修炼。”

    胖子道:“我cao,他娘的这个圣地太破烂了,实在让人失望,这些王母族也是缺心眼,这些青铜器是什么,还有这些石雕,雕的是……我的天!小吴,你看这些石雕都是什么东西!”

    胖子一惊一乍的,我给他吓了一跳,此时照明弹落到了地上,还在燃烧,但照明范围已经大幅减小。我抬起矿灯去照着,仔细一看,几乎大叫了出来,原来这些围在洞穴壁上的“石雕”,根本不是石雕,而是成排的王俑!

    我不住地倒吸冷气,七星鲁王宫里的记忆如chao水一般涌了出来,同时闷洞甁也发出了一声呻吟,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眉头紧锁起来。

    果然,这几个点都是有联系的,这里竟然会出现如此多的玉俑,难道每一具里面,都有一个活尸吗?

    胖子胆子大,立即扒着墙壁趴到一处阶梯上。我怕他闯祸,一把把他拉住,对他道,要到下面去看最底层,不需要费力气。

    我们收敛心神,快速顺着石头台阶往下,到了最后一阶,胖子跳上去,来到一具玉俑之前,用矿灯一照,就照出了里面的尸体,是完全干化的干尸,因为缝隙太细看不清楚细节,一具一具照过来,每一具玉俑内都有。

    “看来,大姐头说得没错。这里真的可能是他们修炼的地方。”胖子道,“妈的,这批干巴巴的东西,难道就是中国神话里西王母座下的众仙?这也差得太远了吧。”

    “不过这些玉俑和鲁王宫里的有点不同。”我道,“鲁王宫里的玉俑,里面的尸体还是活的,这些好像都已经成干尸了。”

    “那是因为时间,这个岩洞应该是在西王母国鼎盛的时候挖掘的,那应该是在五千年前,经历了如此长的岁月,再有水分的东西也被风干了。”

    胖子用手去抚摸黑se的玉俑外壳,闷油甁抓住他的手,让他小心,我道:“这东西少碰为妙,小哥当时不是说过,如果时间不对,玉俑脱壳后就非同小可。”

    胖子郁闷道:“我就是摸摸,让我留点回忆行不?”

    我说你别身体一好就忘了伤痛,心说说了也没用,就不再理他。一边的文锦已经被其他的东西吸引,往全是青铜器皿的地方走去。

    我跟了上去,惊讶地发现这些青铜器巨大无比,站在下面看,比我还高,而且造型奇特,我一只也叫不出来名称。不过,每一只青铜器显然都有自己的作用,我看到上面惊人的腐朽,使用的痕迹明显,显然这里不是一个用来摆设的地方。如果这个洞窟是当年的西王母族用来修炼或者进行宗教仪式的地方,那这些东西应该和修炼及宗教仪式也有关系。

    这时候就听文锦喃喃道:“天,这里是西王母的炼丹室,竟然真的存在。”

谜海归巢 第十章 炼丹室

    我朝她看去,见她已经走到了最中心那巨大石磨一样的石磐边上。我们也靠过去,就看到那是一只石头的星盘,上面全是罗列棋布的小点,代表着天上的繁星,而每一小点上,都是由一颗墨绿se的丑陋小石头表示的。

    这就是三叔以前给我看的丹药,这里竟然有这么多。

    “这是什么?长生不老药吗?”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口哨声,我们回头一看,原来那个拖着带几个伙计已经尾随我们而来。

    我立即觉得头大,摇头:“这是吃了会立即挂掉的剧毒,绝对不能动这些丹药,剧毒无比。”

    “当然不会去吃咯,只是看看不成么?”

    “不成。”我道,“这里什么都不能碰。”

    那几个人很有兴趣,听我这么说悻悻然就嘀咕了几句,一个就点起了烟,道:“你算什么东西,这么多规矩。”言语中已经没有之前的客气了。我假装没听见,这时候四周燃烧着的照明弹逐个熄灭了,胖子又打了两个,抬头看了一下,忽然大呼小叫起来。

    我们全部抬头看去,只见照明弹在最高处,就照出在这个山洞的最顶上,有好几条铁链悬挂着什么东西,十几条铁链呈发散的形状,犹如一只蜘蛛网,一边镶嵌在石头里,一边连在那个东西上,那东西黑漆漆的,好象是一只巨大的黑球。

    照明弹随即落下,山洞上方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那是什么玩意儿?”旁边有人惊讶地自言自语。

    “这是悬空炉。”文锦惊道,“天哪,这个洞,肯定就是大风水万山龙母的穴眼,这是炼丹室的最高境界,丹炉的最高境界,丹炉不着地,尽收整条龙脉的jing华。”

    胖子换上高空信号弹,道:“看个清楚。”

    又是一发,这一次照明弹竟然一下打在了那黑球边缘,炸起来,一下看得无比清楚。只见上面果然是一只雕花的青铜球状器皿,比这里任何一只青铜器都要大三倍以上,从下面看上去,和那些铁链连在一起,犹如伺伏在蜘蛛网中心的巨大狼蛛。

    文锦立即让胖子不要再发she了,说丹炉之内不知道会不会有易燃的东西,等一下引起爆炸,我们等于被轰炸机轰炸,这里的人一个也别想活。

    胖子叹气道:“可惜没法上去看看,不然也许长生不老药就在上面。咱们吃个一打,也直接上月亮上去,不知道嫦娥最近混得怎么样。”

    我拍了一下胖子,叹气道:“你终于露出马脚了,天蓬元帅,难怪我看你的体形这么面熟。”

    那拿丹药的人笑起来:“小三爷,你还真以为你是爷啊,时代变了,现在人不讲辈分了。”说着,他就挖出了一颗丹药,用手电照着,仔细去看。我身边闷油瓶的脸se却变了,我听到他轻声叫了一声:“完了。”

    话音未落,那石盘忽然失去了平衡,朝一边歪了一下,接着,四周一片寂静。

    那几个人也吓了一跳,所有人都不敢动了,全部定在了那里,等待着事态的变化。

    等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发生,我们面面相觑,胖子道:“我靠,这石头没放稳当?”

    闷油瓶的脸se却更加的苍白,他不去看那石盘,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四周的玉俑。接着,我们就清晰地听到玉俑之中“哗哗”几声,立即寻声看去,发现一具玉俑身上的俑片竟然散了开来,似乎是一下子玉俑穿着的金丝被抽离了,俑片立刻没了形状,散落下来,露出了里面的古尸。那是一具狰狞无比的马脸古尸。

    我顿时结舌,听说玉俑脱落之后,尸体立即尸变,这事情就大条了。想着立即大叫:“快退出去!”

    还没说完,就听道洞口处一连串机关锁动的声音,来时的石头门闸已经落下,封住了我们的去路。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746/ 第一时间欣赏盗墓笔记最新章节! 作者:南派三叔所写的《盗墓笔记》为转载作品,盗墓笔记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盗墓笔记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盗墓笔记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盗墓笔记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盗墓笔记介绍:
50年前由长沙土夫子(盗墓贼)出土的战国帛书,记载了一个奇特战国古墓的位置,50年后, 其中一个土夫子的孙子在他的笔记中发现这个秘密,纠集了一批经验丰富的盗墓贼前去寻宝,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古墓竟然有着这么多诡异的事情:七星疑棺,青眼 狐尸,九头蛇柏。这神秘的墓主人到底是谁,他们到底能不能找到真正的棺椁?故事悬念重重,情节跌荡,值得一看盗墓笔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盗墓笔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盗墓笔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