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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拉姆斯菲尔德斯基     彼岸变天txt下载     彼岸变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五章 文嬷嬷的信

    半个时辰后,杨思辰悄悄回到碧波院,紫绢便悄悄迎上来说道:“小姐,奴婢刚刚收到文嬷嬷给奴婢写的信。信上说她这辈子有天分骨骼清奇的人几乎都见过,就是没见过身怀九yīn绝脉的人。所以想让奴婢帮忙寻人。恰好紫绡姐姐是身怀九yīn绝脉之人。所以奴婢想让紫绡姐姐去泉州拜文嬷嬷为师。小姐您看呢?”

    杨思辰问道:“你能治好紫绡的病吗?”

    紫绢想了一会才说道:“奴婢可以治好,不过会伤身。若是这样,今后紫绡姐姐可能很难生孩子了。要想不伤及根本,还得文嬷嬷配的养yīn固元丹。这丹药不能放,配好之后必须十rì之内服下,不然药效全无。”

    杨思辰说道:“既然答应了赵兴宁尽力为紫绡治病,那自是要尽力的。文嬷嬷在信中提到她老人家将来有什么打算没?”

    紫绢说道:“文嬷嬷在信中说,她会在泉州住上几年,期间不再过问江湖之事,还说白面药圣孙德肃也在泉州。文嬷嬷想和他讨教讨教医术,顺便培养几个徒弟。”

    杨思辰好奇地问道:“这孙德肃是何许人也?能得文嬷嬷如此看重。”

    紫绢说道:“这孙德肃原本是恭妃娘娘身边的公公,当年文嬷嬷随宜妃娘娘进宫后也没少和他过招,互有胜负。论武功,他比不过文嬷嬷;论医术,则是文嬷嬷比不过他。二人交锋近三年,后来却因为难分胜负,彼此之间惺惺相惜竟然成了朋友。孙德肃二十年前因为做错事,被赶了出宫,从此浪迹江湖。因为生得面白无须,一手医术jīng妙绝伦,尤其jīng通各类药物,所以江湖人称其为‘白面药圣’。据说祖上和药王孙思邈有点关系。”

    杨思辰扬扬眉说道:“嗯?既然和文嬷嬷是故交。那这孙德肃年纪应该很大了吧?”

    紫绢点点头,说道:“是,今年已经六十七了,不过由于jīng通医道,看上去没那么老,前年奴婢和文嬷嬷在开封见他时,他看上去只有五十出头的模样。文嬷嬷这保养之术倒有多半是跟他学的。”

    杨思辰好奇地问道:“这孙德肃医术如此高超,可他为什么会进宫?”

    紫绡摇摇头说道:“这奴婢就不清楚了,不过江湖传言说他曾祖父得罪了前朝权相严嵩,被发配到岭南,家道就此衰落,到了他父亲这一代人,连一家人吃饭都很困难了,他母亲生了五个儿子,实在养不活了,所以送当时还不满七岁的孙德肃进了宫。至于他的医术嘛,奴婢曾经听文嬷嬷说过,是跟宫里的太医和老公公学的,和他的父母没多大关系。在宫中知道他会医术的人不少,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医术jīng妙绝伦。文嬷嬷回忆说她刚进宫时孙德肃的医术还不怎么jīng通,但过了两年文嬷嬷在医术上就比不过他了。不过出宫后一直没见他收过徒弟,身边的那个小厮还是二十多年前他当时在路边捡的一个月大的弃婴。平时只负责照顾孙德肃的起居饮食,并不会看病。以前奴婢听文嬷嬷提过,这孙德肃的医术是三分医七分毒,用毒的手法在江湖中是顶尖的,使用的毒几乎无解,所以尽管年纪一大把了,而且武功也不算太高,但是江湖之人很是忌惮他。不过文嬷嬷和他关系不错,这养yīn固元丹最初就是他给文嬷嬷的方子,文嬷嬷根据他的方子改了几味药,才配出了这养yīn固元丹的。”

    杨思辰说道:“那么紫绡的病根还是让文嬷嬷来医治吧,过了二月二,就让她随杨家的船去泉州,你写封信给让她给文嬷嬷带过去就行了。实在不行让她哥哥陪着他一起去。反正松江到泉州走水路三四天就到了,一来一回也耽搁不了几天。晚上你和紫绡谈谈,听听紫绡有什么想法没有。如果她不愿意那就别勉强了。”

    紫绢点点头说道:“是,少爷。”

    杨思辰又说道:“咱们碧波院除了你们姐妹四个还有不少人。今天晚上你去问问谁家有七到十一岁的小孩子愿意读书的,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明天报个数。正月二十三赵嬷嬷回来后把他们连同父母一起带过来,我想和他们见个面,问些具体的情况。我想送这些孩子去读书,将来也好替我做事。这事我给父亲说过的,父亲说已经有些眉目了。其他院子里的如果愿意来的话,给我另外记下来,这事我也不好做主,我得请示父亲。”

    紫绢问道:“少爷,咱杨家人手不够吗?”

    杨思辰翻了个白眼,郁闷地说道:“不是人手不够,而是找不到合适的人。这会儿我和父亲虽然不出仕,但是官场上总要有几个心腹之人照应一下吧。而这会儿会吟诗作对的所谓的才子很多,但真正眼界开阔善于做实事的实在太少了。这些人做官没问题,但为咱杨家办事就不行了。况且咱们杨家在圣上眼里就是待宰的肥羊,用这些人不放心,到时候圣上一道圣旨下来,这些人就有可能背叛杨家,甚至将杨家老小的脑袋砍下来献给圣上。这些人就是上门投奔杨家,咱杨家也得思量思量的。再说了,将来本少爷迟早是要掌家的,总不能靠着父亲留下来的班底吧,这些人现在都三四十了,三十年后这些人干不动了,总不能让我一个人胡子眉毛一把抓吧。”

    紫绢想了一会儿说道:“所以少爷送自家下人的子弟去读书也是不得已的事,如果奴婢没猜错的话,少爷送这些孩子去读书恐怕只是权宜之计吧?”

    杨思辰看了一眼紫绢,点点头说道:“是,忠君报国,现在依旧是不可撼动的。这些小子在书院里待得久了,自是会沾上些习气。而这些孩子将来是为杨家做事,无所谓忠君报国。这些习气自是沾得越少越好,送去读书也不过是希望能认几个字,结交些世家子弟罢了。将来放出去历练几年,兴许能有几个有天分的小子能脱颖而出成为本少爷的左膀右臂。再挑几个忠心的脱了贱籍让他们出仕,以咱杨家的财力和人脉,把这些人送到合适的位置上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紫绢点点头说道:“少爷,奴婢会去把这事儿办妥当的。”

    杨思辰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了。

    …………

    晚上吃了饭,流岚对杨思辰说道:“小姐,您这几天既然认作女子,自是要步步留心,不可忘形露迹,这作女子的规矩自是和男子大为不同,小姐还是要从头学起。”

    紫绢在一旁附和道:“是啊,这作女子一言一行都是要符合规矩的,不然人家会骂死你的,小姐倘若不学这规矩,正月二十二那天出门岂不是让我们姐妹掉面子吗?”

    一向稳重的嫣红也点点头,说道:“小姐,照奴婢看来,这规矩还是学学好,毕竟小姐如今是一身女装,哪能再像个男子那般行事?今天下午出去买首饰,奴婢一路上都是提心吊胆的,看着小姐无论是行走,还是站坐,抑或吃茶说话,感觉多少还带着男子的气息。”

    杨思辰无奈地说道:“奴家就听姐妹们的安排,还望姐妹们对奴家仁慈一些。”

    于是杨思辰又度过了一个记忆深刻的晚上……;

第四十六章 战船

    第二天杨思辰又被众丫鬟从床上拉起来打扮一番,待众丫鬟笑着跑开,杨思辰发现自己竟然穿着一袭桃红烟罗绣衫,半露银粉团花掐边肚兜,外套一件水红半臂掐丝小袄,大红绣花缎裙下隐约露出一对尖尖翠绿高低鞋的鞋尖。轻轻走几步,感觉真是如女子那样莲步婀娜,如弱柳扶风,头发被梳成了个时新的流云髻,插着花钗步摇,眉扫chūn山、秀眼如波,对着铜镜看上去竟满脸都是乖怯娇羞。呃……怎么看怎么像jì院里未经人事的雏jì。

    莫非自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个多月身边没有雄xìng动物,竟沾上了那脂粉气?杨思辰心里苦笑。

    杨思辰摇摇头,心道:得,自己这个主子做得还算不错的,身边四个丫鬟至少不是对自己唯唯诺诺的,见了自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倘若真把四个丫鬟调教成那样,每天面对着几张扑克脸,还不把自己恶心死。就这么开开玩笑也无伤大雅,这么做也不是没有好处的,随她们闹去吧,只要不惹出事来就行了。管它那么多干什么!况且自己现在这幅模样就连神仙也看不出来是个男子,将来行走江湖,做个采花大盗一定很有前途……杨思辰想到这里,一脸痴呆,口水长流,

    “小姐,用不用奴婢教教您规矩?”紫绢那甜得发腻的声音突然在杨思辰身后响起,吓了杨思辰一跳。

    “紫绢妹妹,你就行行好,饶了姐姐吧。姐姐这副身子骨弱不禁风的,可经不起折腾呀!”杨思辰讪笑着说道。想起昨天晚上吃了晚饭被几个丫鬟半逼半拽着学规矩的经历,杨思辰心中就不寒而栗,太折腾人了——走路步幅不能超过一尺,而且裙子外面只能露出一点点鞋尖;双手时刻叠放在下腹的位置上,而且还必须用衣袖罩住,最多只能露出手指尖;坐下时双腿必须并拢曲在身子前面,而且还要撑着劲……

    紫绢听杨思辰这么一说,没再打趣杨思辰,而是说道:“奴婢把您的话告诉紫绡姐姐了,紫绡姐姐想自己去泉州,您看……”

    杨思辰想了一会才说道:“你给文嬷嬷去封信,给她说紫绡的情况,若是她同意的话,你三月中旬陪她一起走吧,顺便去看看文嬷嬷,把易筋经心法抄一份副本,清尘道长给我的原本你带到泉州交给文嬷嬷。她老人家给了我这么多东西,我自是要回报一些东西给她老人家的。不然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紫绢点点头,说道:“奴婢这就去准备。”

    杨思辰又说道:“你下午去找你嫣红姐姐要那张字条,再去支十五两银子。去城东的万宝斋找他们的三掌柜,把紫绡的面具拿回来。四副面具外加嫣红和流岚各自的一套首饰,一共花了快六十两银子。心痛死我了!明天出去可不能再乱花钱了。不然本小姐这个月就得领着你们喝西北风了。”说完用手掩着嘴笑了了个花枝乱颤。

    紫绢翻了个白眼,嘟着嘴说道:“小姐,这不公平,三位姐姐都有东西,唯独奴婢没有。奴婢怎么说也是最小的。”

    杨思辰点了下紫绢的额头说道:“在四个丫鬟中数你最富,你怎么不说文嬷嬷临走前给了你多少东西?嫣红和流岚是家生子,紫绡则是农户家的丫头,家里都不如文嬷嬷有钱,我再不照顾点,她们岂不是迟早都会被你骑在头上去了?”

    紫绢听罢,调皮地吐吐舌头跑开了。

    杨思辰笑着摇摇头,起身朝饭厅走去。

    …………

    杨思辰和四个丫鬟一起吃完早饭,杨思辰回到书房拿出纸和笔,磨好墨,开始写书。四个丫鬟见杨思辰有正经的事要做,也不嬉闹了。在一旁该练功的练功,该做女红的做女红,书房里难得的安静下来了。

    杨思辰斜着眼偷偷扫了四个丫鬟一眼,心里长舒一口气,开始做自己的事情——设计三桅飞剪式帆船!

    三桅的飞剪式帆船比起前几天刚刚出海的二桅的飞剪式帆船要大得多,自然是复杂得多,单单吨位上就能达到一千吨左右——大约两千七百料。帆系也比二桅的多出七成,装载量可以和两千五百料的福船不相上下,航速则比福船快五成以上,在轻载的时候其航速可以达到惊人的十七节!在这个时代,在顺风顺水的情况下,还没有别的船能比它跑得更快。由于吨位更大,对承力龙骨进行加固不会对船的装载能力造成太大影响,而加固了龙骨就可以装载二十四磅以下的火炮直接作战船用了!

    后世比较大的飞剪式帆船排水量可以达到三千吨以上,例如美国在1853年建造的“大共和国”号,长93米,宽16.2米,吃水9.1米,排水量高达三千四百吨,主桅高61米,全船帆面积更是达到了空前的3760平方米,航速十二到十四节,横越大西洋只需十三天,标志着帆船的发展到达了顶峰。十九世纪七十年代以后,作为当时海上运输主要工具的帆船,被新兴的蒸汽机船迅速取代,不再辉煌。

    虽然一千吨左右的的普通帆船船在未来二十年到四十年里会逐步退出海军主战舰艇序列,但是在杨思辰构想中的海战体系中,这类吨位不大的飞剪式帆船的地位依旧是不可替代的。虽然由于为了提高船速,飞剪船船身显得有些细长,且船体高度较低,不利于火炮的配置(当时的西欧的风帆战列舰都是高大的船体,上面排列着两到三排火炮,飞剪式帆船只能配置两排火炮,火炮甲板相当狭窄,高度仅有风帆战列舰的八成不到),而且由于吃水浅(相对与风帆战列舰而言),如果在安装火炮后shè击会使船身不稳定,从而不利于水手发挥,装载量相对于风帆战列舰来说更是少了三成五以上,但是由于其正常装载时的航速比这个时代西方流行的风帆战列舰上快三到四节,无论是战前的侦查敌情还是战后的追歼残敌,飞剪式帆船都是最合适的主力。战前侦查就不用说了,谁的舰队先得到消息,只要舰队司令不是白痴,谁就能占得先机。这个时代的海军拼的就是谁打到最后剩的老兵多,谁就能赢得战争。一条船仅仅需要两个月就能造好,而一个熟练的水手没个十年的经验积累是不行的,因此海战中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是最好的结束战争的手段!而据后世统计,在这个时代,战败一方有六成的有生力量在海战结束后依旧存在!一旦有了飞剪式帆船,哼哼……这些人要么被轰到海里喂鲨鱼,要么被抓住成为俘虏去干活,反正这个时代还没有《维也纳公约》,这些俘虏自个儿爱这么虐就怎么虐,大不了交换战俘之前好吃好喝供几天就是了。若是敌人不把战俘当人看,那么咱就陪他玩虐俘就是了,反正这会儿还没有《海牙公约》,什么钉木驴啊、鸭儿浮水啊、红袖鞋啊、请君入瓮啊……都拿来实践一下。后世有一句口号是怎么说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而且这个时代西方殖民者在东方的力量远没有后世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那么强大,这会儿西方人的目光都还集中在黑非洲和美洲上,亚洲和大洋洲对他们而言还是太远了。真正有威胁的就一个海上马车夫的东印度公司,而这个东印度公司最大的军舰就是一千五百吨的风帆战列舰,而且还只有三艘。这个时代的舰载武器为前膛装弹火炮,发shè用于摧毁船体的圆形弹丸以及杀伤人员的霰弹、破坏帆具的链弹。由于以风力为动力,且单舰火炮威力shè程相当有限,一次齐shè不足以对一艘敌舰造成毁灭xìng的伤害,而两次齐shè之间的间隔在一分钟以上。利用这个弱点,几艘飞剪式帆船利用速度优势一起靠上去,用没良心炮轰掉这几艘战列舰很容易的。至于剩下的船嘛,吨位小,装炮少,跑得不如飞剪式帆船快,要干掉它们似乎不用费太多心思。

    ……

    杨思辰边想边画着图形,自个儿后世好歹学了半个月的素描,立体几何也算不错的,这图纸无怪乎就是把这两样结合起来罢了。对杨思辰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杨思辰花了一个时辰,方才把船头的图纸画完,揉了揉酸麻的手腕,心道:这毛笔画图真是比铅笔难多了。再低头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不由地苦笑:一身女装,涂脂抹粉,梳头描眉,一副娇小姐模样,却做着这些事情……似乎有点……呃……不伦不类的感觉。忽然杨思辰心头一闪:描眉?似乎这几个丫头给老子描眉的小刷子似的眉笔更硬一点,更适合用来绘图。于是向四周看了一眼,发现紫绢正在玩弄自己的手指,紫绡正在用心地读着一本书,嫣红和流岚正在做女红。于是说道:“紫绢,下午去万宝斋拿面具时顺便给本小姐稍几支细头眉笔回来,在多弄点眉膏。”

    四个丫鬟互相看了看,均是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最后紫绢问道:“小姐,您要这些做什么?莫非小姐转了xìng子,喜欢上了这画眉之乐?”

    杨思辰翻了个白眼,气鼓鼓地说道:“去去去!本小姐只不过觉得用毛笔绘图太费力气了,眉笔细一些,也硬一些,绘图时手感觉舒服点罢了。”

    流岚想了想说道:“小姐,这眉笔笔尖毕竟还是软毛制成的,比毛笔硬不到哪去。倘若小姐嫌毛笔绘图费力气,不妨让紫绢妹妹下午去买点西洋人的细炭条来,那东西削尖后用布条卷好就是硬笔,绘图用起来感觉不错。”

    杨思辰点点头说道:“那行吧,就照流岚姐姐说的买吧。如果有买鹅毛笔的也买几支,虽然写起字来不如咱华夏的毛笔大气,但是平时随手记些东西比毛笔却是更为方便些,至少不用磨墨了。对了下午带着紫绡去趟大德客栈,让紫绡和她哥哥见下面,当面把紫绡要去泉州治病的事情当面说清楚,别到时候她哥哥以为我们杨府把紫绡卖了。”

    紫绢点点头说道:“是,小姐。”

    紫绡则尴尬地看了杨思辰一眼,又低下头看书了

    杨思辰听了紫绢的话,朝她点点头,又埋头接着绘图去了。

    吃了午饭,杨思辰在屋子里转了几圈,觉得无聊,于是吩咐站在一旁的流岚:“流岚,本小姐想在碧波院内走走,你和嫣红先去吧院内的闲杂人等清出去可好?”

    流岚笑道:“小姐毕竟还是男子xìng子,静不下来那是自然的。我们姐妹几个起初都在猜测小姐在这屋子里待不了半天就会摆出主子的架子命我们几个给小姐换回男装。可小姐居然忍了这么久,确实出乎我们姐妹的意料。奴婢这就去安排。”

    杨思辰听流岚这么一说脸sè就垮下来了,指着自己被涂满脂粉的脸,用无比幽怨的口气说道:“你们几个丫头都把我整成这幅模样了,我哪里还敢端主子的架子?倘若那样,指不定我哪天就要被你们这些丫头打扮成窑子里的小姐拉出去游街了呢!”

    流岚听后讪笑着出去了,嫣红却趁机进来了,在一旁笑着说道:“小姐,奴婢永远是您的奴婢,平常和您这样嬉笑玩闹是可以的,但是您若是真要端起主子的架子,那奴婢们可是不得不从命,毕竟像您这么好这么心善的主子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呐。万一真哪天惹您生气了,把奴婢们卖到窑子里去了,奴婢们到时候哭都哭不出来。”

    杨思辰立马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故意尖着嗓子,装出一副泼辣的样子喊道:“来人啊!寻个人牙子把这不知尊卑的小蹄子给本小姐卖到窑子里去!”

    嫣红听后赶紧上前捂住杨思辰的嘴巴,小心地向周围看看,压低声音说道:“小姐,奴婢求求您了。众所周知,这碧波院的主子可是个少爷!您这么大吵大嚷的,万一让人瞧见了传出去,那可是不好收场的。到时候掉面子的可是小姐您呐!”

第四十七章 出游

    正在这时,流岚回来了,在门外听见杨思辰的声音,进屋后装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对杨思辰说道:“小姐,奴婢已经在院子里摆好了软榻,备下了茶点,请小姐出屋赏景。”

    杨思辰翻了个白眼,暗道:这也太扯淡了吧,这才过了多久哇?一定早有预谋!!

    杨思辰点点头,踩着高低鞋小步小步地朝屋子门口走去,出了屋子,才发现院子里果然一张软榻,,一侧放着一个大靠枕,另一侧摆着一只小泥炉,上面放着一只紫砂茶壶,小泥炉一旁还放着一只小碟子,碟子里装着几块糕点。

    杨思辰满脸疑惑地问道:“流岚,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做的?”

    流岚掩嘴笑道:“小姐,你真是太高看奴婢了。这些东西都是紫绢妹妹中午吃了饭吩咐下人备下的,奴婢只是端了一碟点心罢了。”

    杨思辰又问道:“那紫绢呢?”

    流岚回答道:“刚出府,去万宝斋拿东西了。”

    杨思辰点点头说道:“难得紫绢那丫头有心,那我就在这院子里歇下吧。”说完便侧着身在软榻上躺下了,嫣红见状,赶紧回屋抱了一床毯子给杨思辰盖好——这个时候的松江虽然说已经过了最冷的时候了,但是杨思辰穿这身衣服还是让嫣红不放心。

    过了大半个时辰,紫绢将面具和炭条带了回来。一进院子,就看见杨思辰侧躺在软榻上,一只胳膊支着头,另一支胳膊半垂在身前,闭着眼睛睡得很安稳。若不是身边景致过于萧条,恐怕紫绢要赞一声:好一幅美人chūn睡图!

    正当紫绢看得入迷,流岚轻手轻脚地走到紫绢身边,悄悄说道:“紫绢妹妹,我看咱们这位少爷这幅模样还真有几分姿sè,恐怕比那倚翠楼的姑娘还漂亮几分。明天就请妹妹多费些心思,帮少爷打扮打扮……”

    紫绢扭头看着流岚笑着说道:“姐姐放心,妹妹定会把咱们小姐打扮得倾倒众生的……”

    “你们这对小蹄子,再乱嚼舌根子,休怪本小姐翻脸不认人,寻了人牙子把你卖到倚翠楼里去!”二人正说得起兴,背后忽然传来了杨思辰故作嗔怒的声音。

    二人心下一惊,赶紧扭头一看,才发现杨思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杏眼圆睁瞪着二人,不过嘴角却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二人心下知道,这假小姐是想拿自己寻开心的,并没有真的生气。于是赶紧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跪下来,假模假样地哀求道:“小姐,您一向宽宏大量,慈悲心肠,这次就饶了奴婢们吧,奴婢再们也不敢了……”

    杨思辰气鼓鼓地说道:“你们照本小姐说的做,倘若做得好,本小姐就不把你们卖到倚翠楼去了。就凭你们那副模样,到了那倚翠楼也是个端茶送水的货sè!”

    二人赶紧做出一副讨好的模样,说道:“小姐若是有什么吩咐,奴婢们照做就是了,千万别把奴婢们卖到那倚翠楼去!”

    杨思辰板着脸说道:“你俩蹲下,两只手揪着自己的耳朵,从院子这头跳到院子那头,再跳回来,跳五个来回,并且跳一步就要学狗叫一声。本小姐就躺在这儿看着,不许耍懒!”说完便露出了一脸坏笑。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道:报复!这是红果果的报复!不过这假小姐已经发话了,咱这做奴婢的不能不照做,咱姐妹俩还是自求多福吧……

    二人叹了口气,蹲下去用两只手揪着自己的耳朵,却发现怎么也跳不起来——这俩丫头一个穿了跟高三寸七分的高低鞋,另一个自幼裹成了三寸金莲,二人平常走路没什么异常,但是一旦蹲下想跳起来却发现脚后跟完全使不上劲。于是只好就这么蹲着,心里恨得牙痒痒,不过毕竟自个儿理亏在前,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反抗。

    过了一小会儿,杨思辰看出了二人的窘态,满脸坏笑的问道:“你俩怎么不跳?早跳完,也好回屋休息!”

    流岚回过头哭丧着脸说道:“小姐,不是奴婢不想跳,而是奴婢穿了这高低鞋脚后跟完全使不上劲,跳不起来。”

    紫绢的脸sè也垮下来,说道:“奴婢这三寸金莲走路都费劲,更别说蹲下跳了。”

    杨思辰坏笑着说道:“那好吧,既然跳不起来,那就一直蹲着两只手揪着耳朵学狗叫吧。叫上一刻钟就行了。对了,本小姐在屋里听不见不算数的哟!”说完,杨思辰便从软榻上起身,踩着高低鞋风姿飘摇地回屋了。

    流岚和紫绢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比的幽怨。紫绡在一旁看了,捂着嘴偷笑着跑开了。

    …………

    半个时辰后,紫绡把四个面具都试了一下,杨思辰看过之后觉得不错。暗中赞叹,这些银子花得值紫绢拿回来的面具jīng致美观不说,而且工匠还在面具内侧垫上了薄绒布,两边还穿上了粗细不一的银sè锦缎绑带,既能把面具固定在脸上,又使绑带不会显得特别突兀,同时还送了三对固定面具用的发钗。紫绡一见便喜欢上了。

    杨思辰看了眼四个丫鬟,说道:“明天踏青,我是不能走门的。嫣红和流岚事先去外面租辆马车,还是停在兴德茶楼附近。然后不用回来了回来,紫绢紫绡还有我一刻钟后直接去兴德茶楼。然后坐马车出城。”

    四个丫鬟点头称是。

    杨思辰又说道:“既然是结伴出游,那么就不能单单我一个人做小姐吧?”

    流岚笑道:“奴婢看四姐妹中只有紫绢妹妹扮成大户人家的小姐还像那么回事,我们三个姐姐都没那份气度。”嫣红和紫绡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紫绢正要说话,杨思辰接着说道:“行!明天我和紫绢扮成小姐,你们三人都戴上面具做丫鬟吧,这样紫绡也自在些。嫣红服侍我,紫绡服侍紫绢,流岚辛苦些,负责提东西。姐妹们还有啥想法没,没有的话就这么定了!”杨思辰说完,看了一眼四个丫鬟。

    四个丫鬟互相看了看,然后一齐朝杨思辰点点头说道:“是,小姐。奴婢们听从小姐的安排!”

    杨思辰摆摆手示意四个丫鬟各自做继续各自的事,不要管自个儿了。

    …………

    今年江南的chūn天来得有点早,虽然现在还没出正月,外面已经是chūn风和暖,听紫绢说在扬州秦淮河边的姑娘们这会儿也是要结伴出去游玩的。在家里和丫鬟们嬉闹了几rì,杨思辰早就想通了——明天好歹都是要出去的,靠躲是躲不过去的。既然不能摆脱命运的强jiān,那就享受强jiān的快感吧!去庙里进香,随便沿途玩耍chūn景……似乎也不错。

    反正是早过早好,早死早超生。

    正月二十二一大早,杨思辰早早的就吩咐嫣红和流岚将自己打扮的齐齐整整,直催着紫绢快快起行,紫绢笑道:“你这蹄子也不怕羞!今个儿带了你出门,你可要记得端庄秀漱这四个字,不然可丢了我们女孩家的脸,我可要罚你穿着肚兜睡觉,让赵嬷嬷看到……嘻嘻嘻……”其他三个丫鬟纷纷点头附和。

    杨思辰一看自己成了孤家寡人,心道:这些胆大包天的丫鬟,年纪不大,指不定哪天脑袋一热,乘老子睡着了,真把那肚兜小裤给老子套上,到时候可就丢人丢到姥姥家喽!这些丫鬟又都是自己的身边人,自己也拉不下脸来罚她们。于是赶紧说道:“紫绡妹妹,奴家再也不敢了,这会定听姐妹们的吩咐,再不敢胡乱出错,惹姐妹们生气了。”

    紫绢笑着说道:“这才是我的好姐姐嘛。呵呵!不过姐姐这装束,似乎太淡素了点。来,妹妹重新为姐姐打扮打扮!”又扭头对另外三个丫鬟说道:“姐姐们,来帮个忙呗!”

    杨思辰一听紫绢这话,脸sè马上垮下来了。心道:我都这么配合了,你这丫头片子还不满意?不就是昨天捉弄你一回嘛。有必要这样子斤斤计较吗?

    杨思辰又被四个丫鬟半逼半拽着进了卧房,不由得苦笑起来……

    两刻钟后,四个丫鬟把杨思辰推到铜镜前,然后笑嘻嘻地跑开了。杨思辰满心惊诧地看着铜镜中的自个儿,简直难以置信——一头锦缎般的黑发,发油搽得铮亮,看上去似乎可以滑倒苍蝇,头上梳了一个流云髻,满头珠光宝翠,简直耀花人眼睛;身穿玫瑰红的长衫,外套淡紫sè小袄,下穿葱绿八幅湘裙;裙下微微露出一双大红绣鞋的鞋尖。一双玉手,十指尖尖,两道高高蛾眉,面上轻施脂粉,红嫩净白;一双盈盈秀目,澄清得和秋波一样,不高不低的鼻儿,好似玉琢成的,樱桃小口,不够一寸半,脸上皮肤,白中透红,红中透白,润腻无比,吹弹得破,额前覆看几根稀疏的刘海,两鬓分出几缕青丝,飘逸出尘,越显出迷人的风姿。杨思辰不由地有些傻眼了——这真的是我吗?

    过了一会儿紫绢进来了,这丫头把一头乌黑的青丝梳作两丫绣云鬓;插著一朵粉sè绢花,上身穿著淡红sèchūn罗细碎小袄,下身套玄sè花绸裙子,裙下一对玲珑小脚,娇小可爱,看上去不及三寸,尖瘦端正,十分可爱,穿绿翠缎绣弓鞋,走起路来,腰身绰约,步履妖娇,加以妆饰雅洁,真称得起俏丽甜净四字。旁人乍一看,还真和自己有那么三分像。

    杨思辰点点头说道:“那么就按事先说的做吧。嫣红和流岚先去雇辆马车,我们三人随后出门。”

    嫣红和流岚朝杨思辰点点头,然后出了门。一刻钟后,杨思辰三人运起轻功,朝兴德茶楼奔去,经过这几天的适应,杨思辰已经习惯了穿着高低鞋行动,就算是习武,也能发挥出以前的七分功力。每次想到这儿,杨思辰心里都是苦笑连连,不知道是该骂自己贱格呢,还是该称赞自己出sè的适应能力呢?

    杨思辰和紫绢人在兴德茶楼二楼的雅间坐下,要了两盏碧螺chūn,一碟瓜子慢慢消磨时间。紫绡则在兴德茶楼门口等着马车。

    过了一刻钟,紫绡领着嫣红进了雅间。嫣红朝杨思辰曲膝行了礼说道:“小姐,奴婢已经雇好了马车,可以出城了。”

    杨思辰点点头,对紫绢说道:“绢妹妹,咱们出城去上香吧。”

    紫绢朝杨思辰点点头说道:“但凭姐姐做主,妹妹听姐姐的就是了。”

    杨思辰吩咐嫣红付了茶钱,领着众人出了茶楼,上了马车。

    在马车里,杨思辰和紫绢交流起修习易筋经的心得;嫣红和流岚则拿出面具戴上,又互相帮忙整理好发髻,然后和紫绡聊了起来。

    马车从城西进了城,又过了两刻钟,马车来到了一座小丘山下。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马车开始减速了,杨思辰掀开车窗的帘子,远远就看见了碧云禅院,车夫把马车停稳了,三个戴着面具的丫鬟先下了马车,流岚回身掀起帘子。杨思辰和紫绢两位小姐盈盈探出头来,扶着各自的丫鬟下了马车,

    一路行来,这一真一假两位小姐引得四周浪蝶飞舞,只见那一位位自顾风流的才子秀才,顾随在两位小姐身前左右,舍不得离开,杨思辰他们往东,他们也往东,杨思辰他们往西,他们也往西,在杨思辰他们身前卖弄他们那潘安般的像貌,时不时的地吟首小诗,希望这两位小姐能注意到这些风流才子。可是这两位小姐故意装出一副生xìng贞静的模样,只知看玩景致,并不把这些陌生人放在心上。这些风流才子秀才们追随多时,也从未搏得小姐一次看眼,一个个自是闷闷不乐。

    过了大半个时辰,主仆五人终于进了碧云禅院,这碧云禅院从外面看上去看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它占的这块地却非同一般。殿堂中间的这座佛坛下面就是归葬神尼的宝龛,一朵青莲好像是从这下面的青石板之间长出来似的。佛坛上端坐的佛像就是观音菩萨。这尊观音菩萨与其他寺庙的不一样,一身仕女服饰,好像是一位美貌俊丽的贵族女子。

    据说南宋末年,伯颜大军分三路逼向临安,其中东路大军经松江城南下,一位南宋宗王领兵驻守松江城,宁死不降,城破之后被杀。城破之前命忠心侍卫将他惟一的女儿带出松江城,不想这位郡主没走多远便得知松江城被攻破,父亲被戮的消息。于是在碧云禅院里吞金自尽了。后来本朝太祖皇帝定都金陵后听闻此事,大为感动,为纪念这位忠义之女,便下旨在禅院里供奉了这尊仕女象。

    上完香,又布施了一些香油钱,主仆五人随一位小尼姑进了禅院的后院游玩,在禅院内用了斋饭,又在禅院内盘横了一个时辰方才下山。

    上了马车,杨思辰故作羞涩地说道:“妹妹,这回子可是弄得全松江城都知道了,哎,教咱们今后如何出门啊。”

    紫绢赶紧点头称赞道:“姐姐,这也是因着你美貌如花啊,想刚才那些个秀才们不知眼都盯得眼珠子都不转了,姐姐真是好魅力啊。”

    “那些人也盯着你看了啊。”杨思辰笑眯眯地说道。

    “人家哪有姐姐那样风姿迷人啊,姐姐神仙般的人儿,真是我见忧怜,chūn风化雨一般。呵呵,我可是见着姐姐对着那些人笑呢。”紫绢装出一副拈酸吃醋的模样说道。

    “呸,你这小蹄子!你去照照镜子,你把本来面目都忘了!你这小蹄子,也不怕羞!”杨思辰笑骂道。

    紫绢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模样说道:“哎呀,姐姐饶了我吧,小妹再也不敢说姐姐对着那些个臭男人笑了。”

    “偏是你这小臊货乱说,再如此,定不绕你。”杨思辰笑着说道,用手在紫绢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

    紫绢又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嘟着嘴说道:“姐姐,可不要故意整我呢,人家不过和姐姐说说体已话儿,你就这幅模样了。哼,人家不知情的还以为妹妹故意惹姐姐生气了呢。”

    ……

    待五个人都回到碧波院,已经是夕阳西下了。

第四十八章 姜还是老的辣

    正月二十四一大早,杨思辰刚起来嫣红便过来禀报说是夏忠在外面等着了。杨思辰不敢怠慢,急匆匆地去了正屋。

    夏忠也没和杨思辰客套,直接说道:“老太爷请少爷您过去一趟,老爷也已经在沧海堂等着了。”

    杨思辰点点头,直接跟着夏忠去了沧海堂。一路上夏忠没说话,杨思辰看夏忠神sè严肃,索xìng什么都没问,低着头跟着夏忠往沧海堂走去。

    进了沧海堂正屋,杨思辰便看见杨老太爷坐在主位上抽着旱烟,杨老爷则坐在一旁正说着什么话。

    杨思辰见此,赶紧上前请安,杨老太爷点点头,示意杨思辰挨着杨老爷坐下。

    待杨思辰坐下后,杨老爷问道:“小辰子,你究竟打算送几个小子去读书?”

    杨思辰回答道:“父亲,四个小子,两个丫头,主要还是认几个字,也不大可能在书院读多久书,也就一两年吧,这些人毕竟将来为咱杨家做事,又不是考进士做官,不需要太高深的学问。而且在书院里待得久了,容易失了锐气。咱杨家好像不需要那种酸腐之人吧?”

    杨老太爷和杨老爷听完哈哈大笑。

    杨思辰又说道:“父亲,其他院子里的下人得到消息,也找过我院子里的人带个话,说是也想送小子去读书,这事我没敢答应。您看……”

    杨老爷想了一会才说道:“这事情先放着,明年再说,一下子送出去太多会让别人注意到咱杨家的,这个时候咱杨家一定要低调。”

    杨思辰想起了后世电影里一句很有名的台词,随口说道:“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

    杨老太爷和杨老爷听完先是一愣,然后又大笑起来。

    过了一会儿,杨老太爷说道:“小辰子,你前几天给你父亲说的那些话你父亲已经给我说了。你说咱们华夏现在已经处在变革的前夜了,但是你说的伴君如伴虎这好理解。我不太理解你后面的的话。你再解释一下吧”

    杨思辰点点头说道:“祖父,孙儿觉得只有重新确定一个新规则,并且这个规则必须得到大部分人的认可并且愿意遵守,每个人都必须在规则的约束下活动,否则就会被人们选出来的监督人制裁,这样才能让所有遵守规则的人享有安全感,皇帝也不再是直接的统治者,而是变为按照这个规则行事的仲裁者。让整个国家大体上和谐稳定。而这个规则,一百年前在大西洋上的一些国家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雏形,而咱们华夏,照目前这情景来看,就是过上三百年还是不会出现。这是因为咱华夏的官府权利构架在秦代就已经定型了,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更是从思想上确立了这个权利架构不可动摇的地位,而那个时代的人还没琢磨出这个道理。虽然后来近两千年中不少人都想改革变法,但没人敢触动这官府权利构架——改变这个差不多是在向整个既得利益集团宣战!在没有新兴利益集团支持的情况下,挑战现有利益集团是不可能成功的。而现在过了快一千八百年了,新兴利益集团已经出现,就是咱们这些商人。并且咱们商人的利益诉求和地主、士族之间存在着矛盾,而这矛盾是在地主、士族不牺牲他们自身利益的前提下无法缓和的。但目前在大明,咱们的地位太低了,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咱们这些商人就是一群任人宰割的猪羊,咱们的势力还是太弱小了,完全无法改变目前的状况。”

    杨思辰停下来看看杨老太爷,发现杨老太爷还是皱着眉头,接着说道:“祖父,孙儿去年一直在碧波院内读书,经史子集都有涉猎,发现夏商周三朝和之后的所有朝代有个不同的地方——井田制。那时候土地名义上为国家公有,实则归国王所有。国王们把其中最好的部分成千块、上万块地留给自己,叫“公田”。因为公田的面积很大,所以也叫“大田”,驱使奴隶集体耕种。把距城市较近的郊区土地,以田为单位分给和统治者同族的普通劳动者耕种。而那些奴隶只能混口饭吃,无论地里产多产少,这些的人都拿不到好处,并且永远只能种田,根本没有机会往上爬,于是出工不出力的现象很普遍,这么一来必然会使这些人的劳动力出现浪费,加上chūn秋后期,铁制农具的出现,使人们可以开垦更多的土地,于是奴隶们大量逃亡,井田制自是执行不下去了。战国前期,各国都在寻求变法,只是由于内容不同,效果自是不尽相同。这其中商鞅在秦国推行变法是最好的,其主要内容有:废井田、开阡陌、民得买卖、承认土地私有,军功爵制、按照爵位授田。这实际上确立了土地个人私有制,个人可以合法的占有土地。这意味着,土地,虽然大部分为世家大族所有,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农民仍然可以占有一小部分土地,并且没有地的人可以上战场,只要立了功,国家就授田给这些人。功爵制造就了一批爵禄及身而止,不再传给子孙的新官僚和一批军功地主,所以它不但是新的封建军事制度的一个重要内容,而且又是新的封建官僚制度的一个组成部分。正是由于这一原因,在战国时期活跃于政治舞台上的著名将、相,大多已不是出身于旧贵族,而是出身于微贱者了。辟如著名军事家孙膑是刑徒,吴起是游仕,名将白起、王翦是平民,赵奢是田部吏;名相蔺相如是宦者舍人,李斯是郡小吏。其他如苏秦、张仪、陈轸、范雎、蔡泽等,不是鄙人,就是贫人,从而开了秦汉以后的"布衣将相之局"。说白了,就是给下层的人一个向上爬的渠道。这和现在的科举制度有点相似——只要你肯读书,就有机会向上爬,什么天下大治两袖清风,那都是虚的。儒家有一个信条: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要想兼济天下,必须要先做到达。如果不能做到达,那能拿什么来兼济天下呢?说白了,还是要往上爬的嘛。”

    杨思辰接着说道:“这就好比战国时期的军功爵制。军功爵制是以国家授田及土地私有制为基础的制度,它不同于旧的份地制。旧制度以“份地”的形式来酬答服兵役者;新制度以“爵禄”的形式来酬答服兵役者。因而“爵禄”制较之“份地”制有着无可比拟的优越xìng,它能激起广大官兵对爵禄、田宅和税邑、隶臣等物质利益的巨大贪yù,从而起到增强军队战斗力的作用。事实上,由于军功爵制的实行,列国也都程度不同地收到了富国强兵的效果。魏国实行军功爵制最早,所以战国初魏国以武力称雄一时,楚国自吴起变法,实行军功爵制以后,数年之间便“南平百越,北并陈、蔡,却三晋,西伐秦”,国势大张。秦国的军功爵制最完善、最合理,所以战国后期秦国的军队战斗力最强。”

    杨老太爷打断了杨思辰的话,问道:“这些我知道,但你说这些和目前咱大明的情况有什么联系吗?”

    杨思辰笑着问道:“祖父,请问在大明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参加科举的吗?”

    杨老太爷说道:“自然不是,匠户和一般的商人是没法参加科举的。”

    杨思辰又问道:“祖父,匠户做工,商人行商,这些倘若让一般农户和地主来做,他们做得了吗?”

    杨老太爷摇摇头,说道:“自然是干不了的,不过种地和读书倒是人人都可以做的。只是做得好坏不同罢了。我好像明白了。”

    杨思辰点点头,说道:“商鞅那个年代的情况和咱们现在有点相似,都是人的地位和能力不匹配,进而阻碍了现行制度的执行,要想改变这一现象,就要变法,而变法必然会损害到既得利益集团的利益,国家出现动荡是难免的。在这种情况下,就好比关公刮骨疗伤,谁能忍住痛,谁变法变得彻底,谁先改变制度进而避免这一现象,谁就有可能先强大起来,西洋诸国变法从大秦被奥斯曼帝国灭亡开始算起,已经持续了接近一百八十年,部分国家已经接近成功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咱华夏这么富,那些豺狼虎豹迟早都会扑上来吃咱的肉喝咱的血,连咱骨头里的油都要榨得一干二净。真的到了那时候……祖父还记得三百年前蒙古鞑子南下造了多少孽?咱大明朝的状况祖父您比我清楚,这会儿哪个大臣敢提变法,那就等于是在和整个地主、儒生、士族集团过不去,而这个利益集团虽然内部矛盾重重,但是仍然太强大了,在没有外力介入的情况下,但凭我们这些商人的力量去挑战这个庞大的利益集团是不可能成功的。张叔大变法只是给这大明朝喂了点参汤吊着命罢了,但是就是这样,看看他去世后的下场……哎!”

    杨老太爷思索一会儿,方才说道:“小辰子,你说的不无道理。你那本小册子我看了,虽然有些地方不明白,但是总归是不错的,很实用。难得你这么用心,不过一般的书院可能不会接受你那东西,而且还会把它视为yín技奇巧加以排斥。不过咱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疏远不是说这是yín技奇巧吗?那咱就做的彻底些,建一座工匠学堂,专门招募匠户子弟,将这些东西在这学堂里教给匠户子弟,将来这些子弟按朝廷惯例是不能做朝廷命官的,而且就算是圣上开恩收录几个,也会招到这天下读书人的反对和同僚的排挤。而这些人读了书,自是不甘心再回去和那些苦哈哈一样做普通工匠,这时候咱们在海外开国,刚好吸收这些人做基层官吏。这么一来这些人只能跟咱们杨家共进退了。至于朝廷说什么不合体制,咱们可以用匠师收徒弟搪塞过去。”

    杨思辰听完,心道:单单这松江府就有匠户三千户以上,就算十分之一的匠户送弟子来读书,那就是三百人,如果再买上一批小子丫头,十五年后那可是好大一批人呢!嘿嘿嘿……基层官吏不用发愁了!

    杨老爷问道:“父亲,那夫子怎么办,总不能让小辰子这些年天天泡在学堂吧?”

    杨老太爷笑道:“这个不用担心,小辰子先花上些时间把书编好就行了,为父以前做海匪时手下有不少能识文断字的读书人,现在在松江的还有那么十几个,由于曾经跟着为父干过,在大明混的很不如意,加上现在这些人年纪大了,别的事也干不动了,rì子过得很是清苦,不过张张嘴说说话这活儿还没问题。过几天为父写信招他们过来就是了,到时候一人一个月给三两银子就行了,小辰子只管晚上教他们就是了。”

    杨老爷听完之后也觉得不错,于是点点头说道:“就这么办吧。不过这师徒名分可很难说能不能定下来,实在不行就当是切磋学问吧。”

    杨老太爷笑着说道:“小辰子,咱们家在松江有一家农庄,房子要翻新了,你有什么想法没有?我是觉得用土夯成的墙不经水泡,用青砖垒的话有太费钱了,要是有一种便宜一点的砖头就好了。你有啥主意没?”

    杨思辰下来以后:“孙儿知道一种用粘土烧砖的方法,就是修长城用过的那种烧砖方法,孙儿已经想到了改良方法,只是要用到石炭,这石炭孙儿却一直没在松江见到过,所以就耽搁下来了。祖父,这石炭很贵吗?”

    杨老太爷和杨老爷对视一眼,过了一会儿杨老爷说道:“这石炭可比木炭便宜得多,只是烧起来烟味重,松江府的大族高门都不用,所以不常见罢了。小辰子若是真要用的话,为父给你弄来几万斤不在话下。”

    杨思辰又问道:“父亲,那石炭的价钱如何?”

    杨老爷笑着说道:“一两银子可以买到一千斤上好的石炭,怎么啦?”

    杨思辰倒吸一口气,方才说道:“父亲,我们可能发财了,根据我的估计,一百斤石炭可以烧成一千五百斤砖头,大约是四百块。黏土是不要钱的,算上工人的工钱,一百块转的成本大概在三分之一文钱以内。卖的话一文钱二十块没问题,一栋房子至少需要一千多块,整个两浙地区一年至少要建上万所房子,再算上铺路建桥,这里头的利润可不少哇!!嗯嗯,再建一座石灰窑,用石炭烧石灰,买一千块砖头搭配送十五斤石灰,这肯定不够使的,多半人会再买些石灰,只要他再买个十五斤,咱的石灰窑就是稳赚不赔了。”

    杨老太爷和杨老爷对视一眼,杨老爷指着杨思辰笑骂道:“你这小兔崽子,咋又钻到钱眼里去了?”

    杨思辰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讪笑道:“额,一时太兴奋了……”

    杨老太爷笑道:“小辰子,祖父从私房中拿出一千两银子给你用,你把这砖窑办起来,不过这砖窑将来若是盈利了,可得分给祖父两成的。你看这样可好?”

    杨思辰点点头,笑着说道:“那是自然,祖父,这砖窑和石灰窑将来倘若真的盈了利,孙儿肯定会把红利送到祖父手里的。”

    杨老爷笑着说道:“为父将石炭给你运到咱家的船厂,船厂外边有座小码头,你就在船厂附近建砖窑吧。那样将来运转头也方便些。”

    杨思辰朝杨老爷拱拱手说道:“多谢父亲提点。”

    又陪着二人聊了一刻钟,杨思辰方才告辞离开沧海堂。在回碧波院的路上,杨思辰不由地感慨道:姜还是老的辣啊!回去又有得忙了……为毛老子这么命苦啊……

第四十九章 姜还是老的辣(续)

    回到碧波院,杨思辰开始构思砖窑和石灰窑的事情。

    这个时代在大明已经出现了极为成熟的水力机械,只是砖窑和石灰窑用途不大,与其花钱买地修水车,倒不如一天二十来文钱请人来干活呢。反正砸土块拌泥巴这种活儿只需要力气,十来文钱在江南就可以买三斤大米外加一斤新鲜蔬菜,在这个时代这些东西足够让两个壮劳力填饱肚子了,实在不行还可以下河捉鱼。一个壮劳力一天可以工作六个时辰,一个时辰可以制造出二百五十块砖坯。一天就是一千五百块,不过似乎有点少了,再加上一个灰工兼烧窑工,两个人的工钱是四十多文,加上煤钱三百二十文,一天固定开支就是三百六十文,再算上砖窑的建设费用大概三百二十两……如果规模太小了半年以内别想收回成本了。

    不过前天在兴德茶楼听松江府的衙役们说,今年李知府为了迎接吏部的考核打算把松江城里的路面全部铺上砖,若是全部用青砖铺路的话估计得耗费近六两银子,李知府根本筹不到这么多银子。杨思辰大致算了一下,粘土砖的成本是青砖的五分之一,那么仅仅要一万三千够了,自个儿还能赚三千两银子。李知府半之内筹个一万五千两银子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不过事先得说服李知府才行的。

    这烧砖不过是以粘土为主要原料,经配料、制坯、干燥、焙烧而成的烧结普通砖简称粘土砖.有红砖和青砖两种。当砖窑中焙烧时为氧化气氛,则制得红砖。若砖坯在氧化气氛中烧成后.再在还原气氛中闷窑,促使砖内的红sè高价氧化铁还原成青灰sè的低价氧化铁,即得青砖。青砖较红砖结实,耐碱xìng能好、耐久xìng强。但价格较红砖贵。做起来不难,但是需要人手却不少。

    砖坯焙烧时火候必须要控制适当,以免出现欠火砖和过火砖。欠火砖sè浅、敲击声暗哑、强度低、吸水率大、耐久xìng差。过火砖sè深、敲击时声音清脆,强度较高、吸水率低,但多弯曲变形。欠火砖和过火砖均是不合格的。在这个没有温度计的时代,这只能靠个人经验。可杨思辰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人……

    不过这些事儿还是让杨老太爷来cāo心,这世上哪有光占便宜不cāo心的好事的?

    当天下午杨思辰又去沧海堂找杨老太爷,王嬷嬷见了杨思辰进了沧海堂,赶紧迎上来,笑着说道:“少爷老太爷还在午休,您看……”

    杨思辰找了个椅子坐下,小声说道:“既然祖父还没起来,那我在这儿等着就是了,反正下午也没多少事。”

    王嬷嬷没有再说什么,朝杨思辰点点头进了里屋。候在一旁的丫鬟赶紧把茶水点心端上来,放在桌子上。

    杨思辰见周围无人,而自己又确实无事可做,于是小声问那丫鬟:“这位姐姐……祖父每天下午都睡到什么时候?”

    那丫鬟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少爷的话,老太爷一般睡到申时初刻就起了,不过chūn天里要多睡一会的,不过最迟申时三刻便起了,现在快到申时了。少爷稍等片刻就是了。”

    杨思辰笑着继续说道:“反正我在这儿也做不了什么事的。不如姐姐留下来陪我说说话,这样可好?”

    那丫鬟一听,再回想起府里下人的传言,心里松了口气,点点头头说道:“那奴婢就放肆一回,陪少爷说说话。少爷唤奴婢千叶就是了,姐姐二字奴婢可当不起,不瞒少爷,奴婢比少爷还小上一个多月的。”

    杨思辰一听也乐了,笑着说道:“那我也不客气了。千叶,你这名字是祖母取的吧?祖父金戈铁马混了大半辈子,绝对不会给你取这么秀气的名字。”

    千叶点点头说道:“是,这名字是老夫人取的。当时奴婢才九岁。”

    杨思辰扬扬眉问道:“那时候嫣红和流岚还在祖母身边吧?”

    千叶说道:“是,二位姐姐都在。奴婢过来还没到一年,二位姐姐就被老夫人指派过去服侍少爷您了。”

    杨思辰好奇地问道:“那你知道她们俩那时候做过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

    二人正说着话,忽然从里间传出来了杨老太爷的声音:“好你个小辰子,连老头子身边的丫鬟都敢调戏,胆也忒肥了吧?”

    千叶一听杨老太爷的话,吓得一下子跪下来了。杨思辰却笑嘻嘻地跟没事的人似的。

    待杨老太爷出来,杨思辰赶紧上前请安,满脸幽怨地抱怨道:“祖父,不带这样玩人的。看您吧千叶吓成什么样了。”

    杨老太爷笑着摆摆手,示意王嬷嬷把千叶领下去。然后对杨思辰说道:“小辰子,你这会儿找我,可是你那砖窑遇上麻烦事了?”

    杨思辰点点头说道:“是,孙儿身边只有两个丫头可以用。荣光已经出去跟着李管事做事了。孙儿还要写书,也没空到处跑。这次来就是想向祖父讨人手的。”

    杨老太爷听了,笑着说道:“过了二月二我把韩夏明调去帮你吧,他以前是泥瓦匠,这也算是他的老本行了。”

    杨思辰感激地说道:“多谢祖父!今年听说咱松江城的路面要翻新了,孙儿想包下铺地砖的差事,不知道祖父有没有什么路子?”

    杨老太爷笑着问道:“你确定你的砖头的价钱能压到一文钱三十块?”

    杨思辰想了一会才说道:“那得看一次烧多少砖了,如果一次只烧五千块,那一文钱三十块,倘若一次烧一万五千块的话,那价钱还可以压到一文钱四十多块,超出两万块的话那就是一文钱五十块。”

    杨老太爷听完点点头说道:“能压到一文钱四十块还有赚头……这事儿我让人去给李知府说。不过你得保证你那砖窑三月前能出砖。”

    杨思辰点点头说道:“这砖头孙儿估计仅仅需要烧个三四天就行了。如果快的话,最早二月中旬就能出砖了。不如这样吧,孙儿的砖窑出砖拿过来给祖父看看,之后咱们再作打算,祖父您看这样可行?”

    杨老太爷点点头,说道:“这样也好。别忘了你要编书的。”

    杨思辰笑着说道:“这是自然。对了祖父,孙儿的大船的大致图纸绘好了,用不用拿来给您看看?如果有不妥之处也好造作修改。”

    杨老太爷摆摆手说道:“不用,出了二月二直接交给王大海就行了。我已经给他打过招呼了,他拿到图纸先检查检查,如果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就可以开始造船了。这船反正没超过五千料,不算逾制。”

    杨思辰点点头正准备告辞,杨老太爷回头对夏忠说道:“夏忠啊,你有一段时间没锤小辰子了吧。今天你和小辰子当着我的面切磋切磋吧。”

    杨思辰一听,脸上的表情马上垮下来了……

    一刻钟后,杨思辰被人抬回了碧波院。

第五十章 龙抬头

    时间转眼就来到了二月初二。二月二龙抬头……

    二月初二之所以称为龙抬头节,其实与华夏的天象有关。这个时代的人们将黄道附近的星象划分为二十八组,表示rì月星辰在天空中的位置,俗称“二十八宿”,以此作为天象观测的参照。“二十八宿”按照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划分为四大组,产生“四象”:东方苍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二十八宿”中的角、亢、氐、房、心、尾、箕七宿组成一个龙形星象,人们称它为东方苍龙,其中角宿代表龙角,亢宿代表龙的咽喉,氐宿代表龙爪,心宿代表龙的心脏,尾宿和箕宿代表龙尾。《说文》中有龙“能幽能明,能细能巨,能短能长,chūn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的记载,实际上说的是东方苍龙星象的变化。

    上古的时候,中原地区的人们观察到苍龙星宿chūn天自东方夜空升起,秋天自西方落下,其出没周期和方位正与一年之中的农时周期相一致。chūn天农耕开始,苍龙星宿在东方夜空开始上升,露出明亮的龙首,夏天作物生长,苍龙星宿悬挂于南方夜空;秋天庄稼丰收,苍龙星宿也开始在西方坠落;冬天万物伏藏,苍龙星宿也隐藏于北方地平线以下。而每年的农历二月初二晚上,苍龙星宿就开始从东方露头,角宿,代表龙角,开始从东方地平线上显现,大约一个钟头后,亢宿,即龙的咽喉,升至地平线以上,接近子夜时分,氐宿,即龙爪也出现了。这就是“龙抬头”的过程。之后,每天的“龙抬头”rì期,均约提前一点,经过一个多月时间,整个“龙头”就“抬”起来了。后来,二月初二这天也就被人们赋予了多重含义和寄托,衍化成“龙抬头节”、“chūn龙节”了。

    民间百姓为了求得龙神行云布雨,二月初二这天要在龙神庙前摆供,举行隆重的祭拜仪式,同时唱大戏以娱神。松江民间有许多禁忌避讳“龙抬头”,诸如此rì家中忌动针线,怕伤到龙眼,招灾惹祸;忌担水,认为这天晚上龙要出来活动,禁止到河边或井边担水,以免惊扰龙的行动,招致旱灾之年;忌讳盖房打夯,以防伤“龙头”;再者,忌讳磨面,认为磨面会榨到龙头,不吉利。俗话说“磨为虎,碾为龙”,有石磨的人家,这天要将磨支起上扇,方便“龙抬头升天”。

    二月初二龙抬头的形成,也与华夏独特的自然地理环境有关。二月初二龙抬头节,主要流行于北方地区。由于北方地区常年冬季干旱少雨,地表水资源短缺,而赖以生存的农业生产又离不开水,因此,人们求雨的心理便折shè到rì常信仰当中,二月初二的龙抬头节对人们而言也就显得格外重要:依靠对龙的崇拜驱凶纳吉,寄托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龙神赐福人间,人畜平安,五谷丰登!

    同时二月初二正是惊蛰前后,地下百虫萌动,疾病易生,虫害也是庄稼的天敌,因此人们引龙伏虫,希望借龙威镇伏百虫,保佑人畜平安,五谷丰登。引龙伏虫的活动有很多,最有特点是撒灰。撒灰十分讲究。灰多选用草木灰,人们自家门口以草木灰撒一条龙到河边,再用谷糠撒一条龙引到家,意为送走懒龙、引来钱龙,保佑人财两旺;从临街大门外一直撒到厨房灶间,并绕水缸一圈,叫做“引钱龙”;将草木灰撒于门口,拦门辟灾;将草木灰撒于墙脚,呈龙蛇状,以招福祥、避虫害。

    …………

    二月二,杨家有自己独特的过节习惯——吃“扒猪脸”。

    据民间传说,古时王中令平定巴蜀之后,甚感饥饿,于是闯入一乡村小庙,却遇上了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和尚。王中令大怒,yù斩之,哪知和尚全无惧sè,王中令很奇怪,转而向他讨食。

    不多时和尚献上了一盘“蒸猪头”并为此赋诗曰:“嘴长毛短浅含膘,久向山中食药苗。蒸时已将蕉叶裹,熟时兼用杏桨浇。红鲜雅称金盘汀,熟软真堪玉箸挑。若无毛根来比并,毡根自合吃藤条。”王中令吃着蒸猪头,听着风趣别致的“猪头诗”甚是高兴。于是,封那和尚为“紫衣法师”。

    这个时代的猪头绝对算是一个佳品,松江人也把它看成转危为安平步青云的吉祥标志。郑氏就有一道拿手菜叫做“扒猪脸”,经过选料、清洗、火烤、洗泡、酱制等十二道步骤,历经四五个时辰的烹饪,才能端上餐桌。

    而且这道“扒猪脸”的吃法有三种:一是原汁原味吃;二是蘸酱汁吃;三是卷煎饼吃。每一种吃法都有不同的滋味。

    郑氏做的“扒猪脸”肥而不腻、肉骨分离、糯香可口,给杨家人带来了美容、健脑的效果。“二月二”吃“扒猪脸”,自然成了杨家的一大乐事。

    这天早晨天刚蒙蒙亮,夏忠就吩咐下人驾马车去了杨家在松江城外的农庄,快辰时正牌时才回来,车上拉着两头活猪。杨老爷亲自cāo刀把猪杀了,将两块猪脸割下来洗净端进厨房,早已等在厨房的郑氏接了猪脸便开始做她的拿手菜——“扒猪脸”了。

    半个时辰后,郑氏完成火烤、洗泡、酱制等步骤松了口气——剩下的就是文火熬制了,从厨房出来吩咐青苗照顾一下炉灶,然后郑氏便准备回安澜苑休息去了——怀胎四月已经开始显怀了,干了大半个时辰自是有些累了。

    见郑氏忙完准备回安澜苑,一直站在厨房外面的杨老爷才松了口气,上前扶着郑氏朝安澜苑方向走去。杨思辰在一旁看了暗笑不已——自己的老爹还真是个老婆奴啊!

    杨思辰心道:自己可不能和老爹一样,在这个时代三妻四妾是合法的,自己在后世没讨上老婆就挂了,这回不讨上十个八个决不罢休!

    …………

    在黄河流域,二月二这天家家户户都要吃搅团的,说是给龙糊鳞整甲,使龙抖擞jīng神升天降雨。当地有几句讽刺懒婆娘的民谣说:“过了正月二十三,懒婆娘愁得没处钻。又想上了天,没鞋穿;又想钻了地,没铧尖;又想上了吊,丢不下二月二那顿油搅团。”当地还有在这天炒豆子的习俗,当地民谣曰:“二月二,龙抬头,家家锅里嘣豆豆,惊醒龙王早升腾,行云降雨保丰收。”有人还要在附近的药王庙里烧香叩头,祈福,保佑一家平安。

    这一天北方民间饮食还多以龙为名,以取吉利,如吃水饺叫吃“龙耳”,吃米饭叫吃“龙子”,吃馄饨叫吃“龙牙”,就连蒸饼也在面上做出龙鳞状来,称“龙鳞饼”。这一天妇女忌动针线,为的是免伤龙的眼睛,就连小孩剃头也叫“剃龙头”

    听紫绡说:在辽东民间,二月二有很多习俗与松江不同:

    “二月二,龙抬头,大家小户使耕牛”。进入一月底二月初,辽东的农户们便开始下田劳作,平整土地,垫肥,翻地,播种……

    chūn麦是冬季很冷的地方种的,因为冬季太冷,不能播种,所以在开chūn后才种,称为chūn小麦,chūn播秋收;冬麦是稍暖的地方种的,秋季播种夏季收,比如辽东就是chūn麦,

    chūn麦的抗旱能力极强,株矮穗大,生长期短,适于chūn天播种,但不如冬小麦粉好吃

    辽东的土地肥沃,种麦子一亩地能收二百八十斤左右。不过租种的史老爷家的二十亩地得交六成五的租子,如果再算上半成的皇粮国税,官府再用各种理由搜刮上接近一成,那除了赵老爹自家的三亩地外,其他土地产出接近八成的所得要交出去!一年辛苦劳作只能换回不到一千四百斤粮食,只能让一家五口勉强吃个七八分饱。不过这会儿辽东的野生动植物还是很丰富的,缺钱时上山捉只山鸡,打只狍子,挖点野山参拿到城里集市上卖了,换些许银子买点东西,这一年也就熬过来了,过年时兴许还能弄点猪肉吃,不过一年到头过得紧巴巴的,手里几乎剩不下几许银渣子。

    …………

    这次兄妹俩到松江这边来,是因为紫绡再过个两三年就要嫁人了,嫁妆却始终没有着落,加上紫绡那幅相貌,没点嫁妆壮壮底气,将来不知道会被婆家人欺负到什么地步去了。紫绡的娘又怀孕了,过上小半年家里又要多出一张嘴,紫绡兄妹俩不出去找点活儿做的话,一家人下半年就得吃糠咽菜了。

    正好前几年紫绡的三叔爷爷的小儿子回辽东认亲戚时,曾无意间说过三叔爷爷做过松江府的一个县令师爷,家里在松江置了十亩地的田产,也算是家有余财吧。于是赵老爹就让儿子和女儿去松江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借些银子或者给赵兴宁谋个差事。

    结果兄妹俩运气背到家了——在松江府及其周边县城盘桓了两个月,三叔爷爷没找到,倒把自己带来的五两多银子花完了。无奈之下只能四处找活干,可是这大过年的,找活干可不是一般的难——去码头扛麻包?这会儿码头连船都没有,你给龙王爷扛麻包哇;去镖局走镖?这会儿千家万户都在家过年,就算山贼土匪也都猫在窝里过年去了,谁还出来打劫哇;给人家当护院?你一个外来户,无凭无据的,大过年的上门毛遂自荐,谁知道你是当护院的还是上门揩油的……

    当那个女人找到这兄妹俩时,这对可怜的兄妹已经快三天没吃饭了,一见香喷喷的大饼还有白花花的银子就摆在眼前,就什么也没想,昏头昏脑地答应下来了。

    妹妹被杨思辰抓走之后,赵兴宁非常害怕,可又不敢去报官。毕竟自己这边不占理,报官肯定还得吃官司,说不定自己去坐牢,而妹妹则会被卖为奴婢,甚至被卖为jì女。依妹妹的相貌,铁定会被卖到黑窑子里去的,到时候可真是永无出头之rì了。

    幸好杨思辰脑袋有点问题……

    …………

    二月初二,是金山书院开课的rì子,杨府的二管事一大早就领着杨思辰推荐的几个孩子坐了马车去了金山书院。安排好住宿等事情后,又特意去见了书院的山长。中午回来向杨老太爷复命。

    金山书院虽然允许平民百姓家的子弟进学,但必然受到世家大族子弟的欺压凌辱,甚至有时会闹出人命。为了能顺利或者说平安地完成学业,平民百姓的子弟们往往拜在某些世家大族子弟的脚下寻求庇护,谓之曰拜师兄,一旦拜了师兄,便要负责师兄的起居、陪师兄玩乐、甚至要帮师兄完成课业。而且这种关系往往会延续至未来踏入仕途,把这些未来的出身寒微的官员变为世家大族地终生附庸。

    久而久之便形成了惯例,被世家大族子弟看成是收拢未来犬马的不二法门,相互间争夺极是激烈。自然历来也就没有平民百姓家的子弟能够逃过拜师兄的命运,保持自己身份上的dú lì。

    杨思辰能体谅这些平民百姓子弟的难处,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之中,世家大族子弟和平民百姓子弟的命运仿佛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一个高高在上,仿佛永远不会滑落云端;另一个在泥淖中挣扎,即使用尽全身的力气奋力跃起,也许永远都没机会碰到那蓝蓝的天。

    不过杨思辰不担心杜三这帮小子,杨家虽不是什么世家大族,但杨老太爷在军中的影响力和身上的那份狠劲令人不敢小瞧。别看杨老太爷对谁都笑眯眯的,但是一旦把杨老太爷惹毛了,杨家的暗卫可不是吃干饭的,剁你一条胳膊那算是轻的,而且还能做到不留证据。对方明知是杨家干的,但是理亏在前,事后又没证据,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这是以前发生过不少,所以嫉恨杨家的大有人在,但是都不敢明目张胆的来。

    就凭这一点,在金山书院没人敢欺负这几个孩子。

第五十一章 赵兴宁

    绘完了砖窑结构图纸,整理了烧制自燃转的基本步骤,把三桅式飞剪式帆船的图纸补充完整,在家陪着父母和杨老太爷高高兴兴地吃完母亲做的猪头肉,一家人热热闹闹地过完二月二。杨思辰终于腾出时间来处理紫绡的事了。赶在赵兴宁上船去辽东的前一天下午带着紫绡在大德客栈和赵兴宁见了一面。

    杨思辰来到赵兴宁住的客房门外,朝跟在身旁的紫绡看了一眼,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开门的正是赵兴宁。

    赵兴宁见到杨思辰带着紫绡来了,很是惊讶,赶紧把二人请进屋里。

    杨思辰进了屋,四下打量了一番,感觉这屋子收拾得还不错,于是坐在椅子上问道:“你这几天过得可好?”

    赵兴宁待杨思辰坐稳了才说道:“托少爷的福,一切都好。只是小妹前些rì子来说她要去泉州治病,让我不要跟着去了。可是我这当哥哥的,又怎么能放心得下?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我也不好给爹娘交待啊!”

    杨思辰看了一眼紫绡,示意她坐在赵兴宁旁边,然后说道:“紫绡,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要你哥哥陪你去泉州?”

    紫绡看着杨思辰,用非常坚决的口吻说道:“不要!”

    杨思辰盯着紫绡的眼睛问道:“为什么?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不然我不答应!”

    紫绡被杨思辰看得浑身不自在,犹犹豫豫地说道:“娘要生小弟弟了,爹要下地干活,妹妹太小,如果哥哥再不回去的话,家里没人能照顾娘的。”

    赵兴宁看着自己的妹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最后只能叹了口气。

    杨思辰转头问赵兴宁:“在辽东买十几岁丫鬟要多少银子?”

    赵兴宁想了一会儿说道:“一般的大概三两左右,经过调教的大概贵一些,估计五两就够了。”

    杨思辰从身上摸出一锭十两的银元宝,放在桌子上说道:“你和你父亲都是大男人,照顾孕妇忌讳太多了。这银子给你,回去买个漂亮点的丫鬟,先服侍你母亲。待你母亲生完孩子,你也差不多把那范文程拐到手了,到时候南下时让那丫鬟服侍范文程就行了,月例按七钱银子算,你记着帐,回来不够的话我补给你就是了。”

    紫绡见杨思辰又支银子给哥哥,赶紧说道:“少爷,这是您这个月一半的月例,您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地就支出去了呢?”

    杨思辰笑了笑说道:“能拿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有好多事有钱也摆不平。过了二月,我让紫绢陪你坐杨家的船一起去泉州吧,反正紫绢去泉州有事要见文嬷嬷,与其各走各的,倒不如一起走。她和你是结义姐妹,你跟着她我也放心的下,而且二人一起去路上也能互相照应一二,自是少很多麻烦。”

    紫绡还想说些什么,杨思辰摆摆手,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紫绡赶紧闭上嘴,乖乖地坐好看着赵兴宁。

    杨思辰这才细细打量起赵兴宁,半个月没见,赵兴宁脸上的菜sè消失的无影无踪,脸sè红润,穿一身青sè短打,显得很jīng神。

    杨思辰笑着说:“上元节那次是我头一次和别人动手,老实说,你的功夫不错,我一开始差点招架不住。能把外家功夫练到这种程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恐怕你习武的时间不短了吧。”

    赵兴宁一听这话,脸马上就红了,闷声闷气地说道:“少爷,在下十岁习武,到现在已经有十年了,上次的事您不怪罪在下和妹子,在下已经非常感激了,今后凡是用得着在下的时候就说一声,水里来火里去的,在下毫无怨言。”

    杨思辰问道:“你可读过书?”

    赵兴宁点点头回答道:“七岁跟着先生读了两年私塾,然后自己借了范家的书抄来读,诸子百家都有所涉猎,不过读的最多的还是兵书。”说到这儿,赵兴宁不由地摸了摸后脑勺,憨厚地笑了笑。

    杨思辰听到这儿,心思活络起来了:过几个月自己就要去三宝颜了,手底下的可用之人就一个荣光,荣光经商理财算是一个好手,但是让他带兵,还是有些勉强,自己想要建设一支超越时代的近代化的军队,单单靠夏忠这些杨老太爷身边的老人恐怕是不行的——这些人在旧军营里混了一辈子,有些东西早已成了习惯,现在要改变是很难得。倒不如直接从青年才俊中直接培养,年轻人对新东西的接受程度普遍比中年人好一些,反正还有二十多年满清才入关,时间还长着呢。

    杨思辰想到这儿,对赵兴宁说道:“我过几个月就要下南洋主持那边的生意了,南洋那边不比大明,乱的很。倘若没有像样的自保力量,在南洋根本活不下去。这个……你是读过些兵书的,我想请你帮忙带出一支保安队,你意下如何?”

    赵兴宁没想到杨思辰会这么说,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杨思辰见此,笑着说道:“很为难吗?那这样吧,你把范文程带过来后再告诉我你的决定就是了。”说完便借口查账离开了房间,把剩下的时间留给了这对兄妹。

    过了小半个时辰,紫绡从房间里出来,走进了客栈的账房。杨思辰刚好把客栈去年头三个月的账本翻完。见紫绡来了扬扬眉问道:“你和你哥哥谈完了?”

    紫绡点点头说道:“是的,谈完了。哥哥说……”

    杨思辰摆摆手,打断了紫绡的话,说道:“不用告诉我了,那是你们兄妹俩的体己话,我这个外人还是不知道好。”

    紫绡没有在身后静静地站在杨思辰身后,没再说话。

    杨思辰递给紫绡今年头一个月的账簿,对她说道:“你看看,能看懂的话就来找我,看不懂的话就算了,把账簿放好就行。”

    紫绡接过账簿站在一旁细细地看了起来,杨思辰也没理她埋头接着查账。

    过了一刻钟,杨思辰看完账簿,抬起头来便看见紫绡已经站在自己身旁等着了。见此,杨思辰问道:“都看懂了?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紫绡点点头说道:“都看懂了,奴婢计算的结果和这上面的结果不太一样,这账簿上多记了三百五十文钱。刚好是客栈一顿饭的米钱。”

    杨思辰听完暗暗心惊道:这丫头还真有两下子!这账簿自己看的时候也差不多用来半刻钟,而且自己看的结果是只知道多记了钱,具体多记了多少根本没算。

    想到这,杨思辰问道:“你以前看过这样的账簿吗?”

    紫绡摇摇头说道:“没有,只是家里每次买东西我都把价钱记在心里。”

    杨思辰听后心里不由得感慨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这丫头才不到十二岁啊。在后世才上初一啊……

    …………

    这个时候,赵兴宁也在屋里感慨道:这杨大少爷真是好手段啊。妹子进府才半个月,就被调教的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虽然人没变多少,但是戴上那银sè的面具之后身上的气质却变了不少——往rì的那种市井的俗气几乎看不出来了,一言一行之间流露出的那种贵气却是遮掩不住的。再看看身上穿的衣服虽然样式简单,但用料却不差。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听妹子说,杨大少爷待她不错,十分体贴下人。妹子听她那个那个结义姐妹说,这杨大少爷脾气不坏,对下人也算和善。哎……恐怕妹子就是将来给杨大少爷做妾,也不愿意离开杨府了吧。别说妹子了,就连自己都有些舍不得离开客栈了。

    罢了罢了,若不是杨大少爷宽宏大量,自己现在恐怕已经是阶下囚了,而妹子恐怕早就不知道被卖到哪里去了。自己和妹子这两条命是杨大少爷救的,卖给杨大少爷也说得过去,就当是报恩吧……

    待自己把那范文程骗来,杨大少爷还会给自己五亩水田,自己手里的银子还能再买两亩水田。把一家人从辽东接过来,父亲母亲带着弟弟妹妹安安稳稳的过rì子,总比在辽东受史老爷的盘剥强得多……

    今年自己才二十出头,跟着杨大少爷干个十年,为弟弟妹妹挣份私房,将来无论娶嫁,都要多一份底气吧。爹今年三十九,娘今年才三十八不到,在江南照顾五亩水田倒也不是问题。实在不行把七亩水田佃出去,收五成五的租子,一年怎么着也有个千把斤粮食。自己和妹子不在家吃饭,四个人分一千五百斤粮食,每人比在辽东还能多分近一百斤,自己和妹子再接济着点,只要无灾无难,rì子过得倒也滋润……

第五十二章 板砖

    二月初四上午,杨思辰正在书房读书,流岚进来禀报说:“少爷,那个……门口有个自称叫韩夏明的人要见你,说是老太爷安排他过来的。”说完还皱了皱眉头。

    见流岚那副表情,杨思辰好奇地问道:“是什么人让咱家的长舌丫头吃瘪了呢?”

    流岚跺跺脚说道:“少爷,您去看看吧,奴婢已经无话可说了。那人……”

    杨思辰见此也没再拿流岚寻开心,说道:“把人请到正厅来吧。”

    看着流岚离开书房,杨思辰从书桌上拿出了砖窑的图纸卷好,朝正厅走去。

    杨思辰进了正厅,一个jīng瘦的老头子正背对着杨思辰坐在那里喝着茶,听到脚步声,转过脸来,恭恭敬敬地朝杨思辰行礼说道:“少爷,我就是韩夏明,将军叫我来帮少爷做事。”

    待杨思辰看清楚了韩夏明的脸,不禁倒吸一口七——额前有一道刀疤横贯整个额头,右侧上半边脸像是被火烧过一样,发黑发黄,右眼完全没有了,那处只有一个凹下去的坑,里面长满了粉红的息肉。

    杨思辰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说道:“韩伯,我听祖父说你以前干过泥瓦匠,砖窑您熟悉吗?”

    韩夏明点点头回答道:“三十多年前见过,而且还在砖厂干了几各月。后来朝廷招兵,我就去了,之后一直跟着将军,三十多年没再见过那东西了。不过泥瓦匠的手艺却没有丢下,兵营的不少房子就是我带人修的。”

    杨思辰把手里的图纸递给韩夏明说道:“韩伯,您先看看,这砖窑您能不能修起来?”

    韩夏明马上接过图纸,细细看了起来。杨思辰十分惊讶地发现韩夏明的右手只有三根手指——无名指和小指只剩下短得几乎看不到的一小截。杨思辰很是感慨,这个老兵,为朝廷拼死拼活卖了三十几年的命,到头来竟然一两银子的抚恤都没有。幸好杨老太爷是个念旧的人,安排韩夏明退伍后留在水师里打杂。

    过了一刻钟,韩夏明抬起头来,对杨思辰说道:“少爷,这烧砖的方法我从来没见过,不过倘若只是按照少爷您的图纸建一座砖窑的话,却是不难。”

    杨思辰问道:“韩伯,您可有什么想法?”

    韩夏明恭恭敬敬地说道:“少爷,这砖坯在制作的时候掺了水,虽然晒过,可是不一定完全晒透,中间还可能是湿的,要烧,得架点干柴石炭之类的引火。”

    “还有吗?”杨思辰接着问道。

    韩夏明接着说道:“窑里码砖,边上最好能码稀一点,底下再铺上一层煤粉。另外砖窑顶部可以开一些天窗,使窑内的浊气跑出去。这样一定能烧好。”

    杨思辰接着说道:“这样吧,这件事就交给韩伯您了,先给您四百两银子把砖窑建起来。待这座砖窑建成后,每批砖头所得利钱我分您半成,您看这样可好?”

    “不用!不用!少爷,能为您做事就是我最大的福分,哪还敢要您的钱。”韩夏明摆摆手推辞道。

    “韩伯,在这世上,每个人做每件事,它都需要有等价的价值和兑换,如果说为我而免费义务做事,那明天你就不要再跟我做事了。如果说为长辈和恩人做事而不计报酬是我们华夏的美德和每个华夏人的道德基础,那么论功行赏按劳分配就是当今天下的主流。一个人付出了汗水和劳动,却所得无几,这会让很多人寒心的。一旦寒心,那么这些人就可能动起别的心思。”杨思辰严肃地说道。

    韩夏明怮不过杨思辰,最后说道:“既然少爷坚持,那我就只能照办了。明天我就找人开始干活,五天后就可以把砖窑建起来,并且烘干备用。”

    杨思辰说道:“韩伯,您都一大把年纪了,多雇些人手,千万别累着自个儿了。今后我还指望着您再帮我做些事呢!”

    韩夏明粗声粗气地说道:“少爷。我这把老骨头还结实着呢!再干个十年都行!”

    …………

    五天后,杨思辰带着紫绡和紫绢坐着马车来到杨家船厂。

    下了马车,杨思辰就看见船厂南边的空地上建起了长长的一条建筑,半圆形的穹顶,两边埋到地下去,就像把毛竹笔筒从中间对破成两半,拿一半扣在了地面上。侧面每隔一丈就开个三尺见方窗口。顶上也有许多小圆洞。值得一提的是这条建筑并没有用石灰做粘合剂,完全是用青砖和着泥巴垒成的,一天前已经用煤炭烘干了。这个窑长度足足有七丈,一次大约能烧制两万五千块砖头,烧制时间只有两天半,算上冷却和搬运的时间,四天多一点烧成一窑砖绰绰有余的了,比起二十五六天才能烧好一窑的青砖,效率足足提高了五倍!当然了,质量没有青砖好,不过价钱只有青砖的三分之一不到。

    工人们从杨家船厂挑来煤炭,打成细末后掺进粘土里,再以标准木框模具压制成形,这样砖头里面就有煤炭,一经点火加热到一定的温度后便可以自行燃烧,称为“内燃砖”。虽然强度不如青砖好,但是成本低、烧制时间短。曾经在后世广泛使用,直到国家为了保护耕地禁止挖土制砖,才渐渐废止。

    这些砖头长八寸、宽四寸、厚二寸,基本上和后世标准砖的尺寸一致。这里的煤炭质量还算不错的,每公斤热值约二万四千千焦耳,每烧一块砖至少要三百五十万焦耳,按比重计算可知掺煤的体积占砖块的百分之五点八,剩下的再在窑内撒点,即可保证烧好。

    杨思辰对质量要求很严,煤炭都要先细细的粉碎了,用量斗量过量后,再掺进粘土里,用标准框压出的砖块四棱四线,每块的大小规格都是完全一致的。在窑里横一块竖一块的堆成垛儿,中间留出空隙,方便空气流通,使每块砖都能均匀加热。

    韩夏明高兴地对杨思辰说:“少东家,砖块已经码好了,请您选个良辰吉rì,就点火烧窑吧!”

    杨思辰皱了皱眉头,心里总觉得这个东家的称呼像穆仁智称呼黄世仁,“还是别叫我东家了,称呼我少爷就行了。我看不需要什么良辰吉rì,马上就可以点火。早点出砖早点把这事儿了了。我还指望您帮我干点别的事呢!”

    随着杨思辰一声令下,工人们将点燃的火把扔进窑里,等火焰腾起之后,就封闭了大部分的窗口,只留下少数窗口通气供气,让砖块慢慢的燃烧。

    炽热的砖窑边,一个小工从小窗口朝里看,大声喊道:“快来看呀,砖头好漂亮!”

    “砖头有什么好看的?土不啦几、灰扑扑的。”紫绡站在一旁嘴里嘀咕着,但脚下却往小窗口外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好奇心强得很。

    刚刚走近砖窑,通风口的热浪就迎面袭来,紫绡皱着眉头朝窑里看,哈,那小子没说错,这砖头果真很漂亮!

    砖头内含有煤粉,正在自发的燃烧着,窑里没有柴火燃烧不完全而导致的烟雾弥漫。砖垛从内到外烧得红彤彤的,每块砖都晶莹剔透、耀人眼目,看起来不是土砖,而是珍贵的金砖!

    杨思辰悄悄站到她身后:“丫头,好看吧?这烧砖和炼铁一个道理,只要烧透了,就是金晃晃、亮晶晶的,漂亮极了。不过冷却之后就不好看了,一块块红不红、黄不黄的。”

    “哼,烧砖头而已,有什么稀奇。”紫绡自己都觉得口是心非,说话没了底气,轻轻嘀咕了一句。

    杨思辰听了笑眯眯地在紫绡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然后离开了。紫绡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跺跺脚跑开了。

    杨思辰走到找到韩夏明,对她说道:“韩伯,这砖烧个两天半就差不多了。”到时候直接扒开窑,从顶上直接浇水就行了,五个时辰后就可以出砖了。”

    韩夏明听完点点头说道:“少爷放心,我知道如何做的!”

第五十三章 改进福船

    杨思辰在砖窑旁看了半个时辰,觉得没什么问题。于是就去船厂找王大海,打算把三桅飞剪式帆船的图纸交给他。

    走到王大海之前住过的小院门口,杨思辰便看见王大海正在和于屯说话。于是拉住紫绡紫绢二人,停住脚步在院门口等着。

    过了一刻钟,于屯从小院里出来,看见站在门口的杨思辰主仆三人,赶紧过来行礼,说道:“少爷,您把三桅飞剪式帆船的图纸带来了?”

    杨思辰回了礼,点点头说道:“带来了,这不正准备给王伯送去嘛!”

    于屯听了杨思辰的话扭头朝里面喊道:“大海!少爷送图纸来了!!”说完便引着杨思辰进了小院。

    王大海听到于屯的声音,赶紧停下脚步转身迎了上来,说道:“前几天老太爷给我打了招呼,说是少爷过些rì子要过来。没想到少爷这么快就过来了。快请进!快请进!!”说着便把杨思辰迎进了屋里。

    杨思辰对紫绢使了个眼sè,然后伸出一只手,又看了一眼紫绡。紫绢马上明白了杨思辰的意思,把手里的图纸递到杨思辰手中,然后拉着紫绡说道:“姐姐,少爷有事要和王管事他们谈,妹妹带着姐姐在船厂里转转吧。”

    紫绡也明白过来了,杨思辰不想让自己知道杨家的事。自己毕竟是个丫鬟,而且还签的是活契,不像紫绢,已经和杨思辰定下了名分,今后无论如何都是杨思辰的枕边人。杨思辰不想让自己知道这些事也情有可原。于是笑着对紫绢说道:“妹妹在外面待了那么久,还要带着姐姐跑。姐姐确实过意不过去。不如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歇着吧。”

    紫绢其实也有点累了,于是点点头,领着紫绡到对面凉亭坐下来歇着。

    杨思辰进了屋,把图纸递给王大海,笑着问道:“王伯,那个龙门吊还好用吧?”

    王大海听罢笑着回答道:“好用!好用!以前造大船时大块构件几乎没办法搬运到船上,所以要么把大块构件锯成小块运到船上再拼接起来,要么就要用堆沙法。锯开的木头无论怎么拼接,它自是没有原来的结实。堆沙法其中的艰辛就甭提了,别的不说,单单是先堆沙再排沙就能把人累得死去活来的。现在好了,大块构件可以直接吊到船上不说,而且一些较轻的船体部件可以先在一旁组装好,然后整个吊到船上,工人们只要把部件固定到龙骨上就行了,着实省时省力。就算是建造大船不得不用堆沙法,那沙子也不必像过去那样堆得那么高了。这造船速度确实快了不少,而且造出的船比过去结实了不少。别的不说了,就说年前赶制的那两艘飞剪式帆船吧,倘若用以前的方法造,船头部分就必须用堆沙法,如此算来,建造时间至少得多出一个半月,而且造出的船还经不起大风大浪——拼起来的木头毕竟没有一整块的结实。”

    于屯也在一旁附和道:“大海说的没错。少爷,那龙门吊经过一个月的磨合,使用起来比刚开始的时候还省力。现在仅仅十四个人就能推着走了,不过起吊大件仍然需要三十来人才行,人少了拉不起来。”

    杨思辰笑着说道:“于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推着走如果轨道光滑的话仅仅需要很少的力气,但是真要把那么重的东西吊起来,可得费不少力气。让您拖着二百斤的麻袋在地上走您或许能轻易做到,但是倘若真要让您把二百斤的麻袋提起来,恐怕您老得费老大把力气吧。”

    于屯听杨思辰这么一说也就明白了,点点头说道:“少爷这话说的有理。我明白了。”

    王大海这个时候趁机说道:“咱们还是看图纸吧。少爷下午要回去的。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先把正经的事做完吧。”

    于屯听罢,也不再说话,埋头和王大海一起看起杨思辰带来的图纸。杨思辰则在一旁拿了本书打发时间。

    过了两刻钟,王大海和于屯把手里的图纸看完了,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又小声讨论了一刻钟。最后王大海走到杨思辰对面站住。

    杨思辰看到王大海过来,放下书抬起头来,问道:“王伯、于伯,图纸都看完了,可还满意?”

    王大海放下图纸说道:“少爷,这船很好,但是不合适作为运货的海船。实在太贵了,我和于屯算了一下这船一艘船所需银两接近十八万五千两,这差不多能造两艘两千五百料的福船了。”

    杨思辰听后很是吃惊,于是问道:“这不可能吧!一千二百料的飞剪式帆船才花了不到五万两,怎么这么贵?”

    王大海回答道:“这船大了,龙骨吃力也大了,一千料的船部分大龙骨可以用黄梨木拼接而成,但是两千五百料以上的船却只能用整块铁木制成,加上少爷您这飞剪式帆船的船头承力颇大,只能用铁木,而且还要加固。铁木的价钱是同等料数的黄梨木的四倍多,完整的大块铁木更是黄梨木价钱的七八倍,如此算下来自是贵了不少。”

    杨思辰问道:“王伯,生铁和铁木哪个更便宜?”

    王大海回答道:“生铁便宜得多,一斤生铁才五十文钱,不过海上湿气重,生铁要不了一年就锈完了,用铁造船是不可能的事情。”

    杨思辰想起这个时代并没有什么特别好的防锈方法,于是皱起眉头。开始想别的船。

    杨思辰忽然回想起了自己在后世做过的一款船模——双桅纵帆船。

    双桅纵帆船的前桅较主桅小,前桅可张挂一面或多面方形顶帆,但常常是张挂一面或多面三角帆或百慕连帆(前伸至第一斜桅或船首突出圆木的三角帆)。两根桅杆上均挂纵帆,一般是斜桁帆,还有两个或多个船首斜帆。有时主桅上方还挂上帆的称为上帆双桅纵帆船。上帆可以是方帆,或被称为骡子帆的三角帆。若没有挂任何上帆有时也被称作光头船。支索帆双桅纵帆船没有船首斜帆,相应的在前桅以及两桅之间挂有支索帆。支索帆多桅纵帆船每个支索帆上方往往挂有骡子帆。

    这种帆船大概在十七世纪由荷兰人设计,早在十六世纪或十七世纪,荷兰即出现了双桅纵帆船,当时尚未被称为双桅帆船。在北美则于十八世纪开始广泛用于需要速度和抢风航行能力的场合,例如贩奴、私掠船等。这种帆装也常见于渔船、探险船等小型船舶。到十九世纪后期,有超过两千艘双桅纵帆船在五大湖区运送货物。

    但第一艘真正的斯库那纵帆船是在英属北美殖民地建造的,大概由马萨诸塞州格罗斯特的造船师罗宾逊设计建造。马萨诸塞州的埃塞克斯是当时北美重要的双桅纵帆船造船基地,十九世纪五十年代,每年有超过五十艘船在十五个船厂被建造出来。历史上这里一共造了超过四千艘双桅纵帆船,大部分用于捕鱼。缅因州的巴斯是另一个造船中心,在十九世纪有超过十二个船坞,在十八世纪下半页到十九世纪末间造了一千三百多艘双桅纵帆船。这种船的帆有一部分小帆是三角帆。

    三角形的船帆,最早是由阿拉伯人发明的,通常用斜三角帆,大型阿拉伯三角帆船的主帆远大于后桅帆,船首呈尖形,船尾有的开有窗户,并装饰得非常奢华。

    与横帆不同的是,这种三角帆可以在船的横位上做幅度大得多的转向,直到它和船本身的长轴线形成一线为止,于是有人把他称作纵帆船。

    欧洲人原来使用的一直都是“横帆”,即横向安置的方形帆。在公元六世纪时,由于欧洲横帆船舶在印度洋、红海和波斯湾地区航行,看见阿拉伯人的独桅三角帆船使用三角帆,便在西方轻型多桅帆船上采用。轻型多桅帆船通常有三根桅杆,前桅和主桅挂横帆,后桅挂三角纵帆。有的还立了第四根桅杆,也挂三角帆。

    在福船上完全改用这些船的装帆形式不现实,福船用的是硬帆,桅杆相对矮一些,挂西欧式软帆风能利用效率非常差,但是通过增加一根首柱,把斜指向前的前桅改为竖直,再从前桅拉出几根斜拉索到首柱上,多挂两面或多面船首三角帆还是可以做到的。帆多上一两面,能利用更多的风力,船跑快点不成问题。

    杨思辰把自己的想法给王大海说了,又拿来纸和笔画出了大致的图样。王大海看后和于屯小声嘀咕了一阵子,方才对杨思辰说道:“少爷,这么说给您吧,倘若增加了这些帆,每个时辰福船可以多跑大概四里多的海程,一天下来就是五十来里的海程,自是快了接近一成。但是要在船上多出四名水手cāo纵这些帆,而且船只的价钱也要贵一些。一般的海商都是跑短途的,从沿海将货物运到南洋就行了。这船快一成慢一成倒也不在乎,人手多些少些也没关系,可这船只的价钱他们就计较得非常厉害。”

    杨思辰看了一眼站在王大海身边的于屯,见他也认同王大海的说法,于是心里有点泄气,没再打算提这个话题,但是王大海却继续说道:“把福船的船体稍微拉长点,两侧各加上四杆大橹,每杆大橹四个人分成两组轮换着摇动,由于船长了些,再在船上多建根桅杆也是可以的,加上少爷前面提到的首柱,就可以相应的在前桅和首柱之间以及两桅之间挂上一些软帆。这样的话船速还可以提高两成多左右,一昼夜可以跑八百里海程。为了使船跑起来更稳,船底两侧还可以增设两根梗水木。由于没有对船体进行太大的改动,所以工人们依旧可以像以前建造福船那样建造新船,不用担心工人们因为不熟悉而拖后腿。”

    王大海停了一会儿,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咱杨家的大船都是跑西洋的,最近的也要跑到锡兰、天竺一带,往往是一去一回至少得四个月多一点,一年只能跑两趟——二月下旬一趟,六月底之前回来;然后七月中旬再跑一趟,十一月底十二月初回来。新福船船速提高三成多,跑一趟的时间就变为三个半月不到,一年安排紧凑点大概可以跑三趟,而且不耽误过年那一个多月,多上二十来个水手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少爷您的飞剪式帆船虽然跑得更快,但是只比福船快了八成多一点,跑同样的海程需要接近三个月,一年还是只能跑三趟,和福船相比优势不大。倒是加固后装上火炮作战船相当合适,可是在松江……不过这飞剪式帆船还是要建上四艘的,毕竟再往西跑的话新福船一年要跑三趟也是不可能了,这时候只有您的飞剪式帆船合适了。”

    杨思辰点点头说道:“就照王伯您说的做吧。这事我回去给祖父说,毕竟这次是我考虑的不周全。”

    王大海笑着说道:“不用了,少爷。下午夏忠会来接您,到时候我给夏忠说就行了。”

    杨思辰见此也没再说什么了。

    王大海见杨思辰没说什么,就在一旁拿起笔开始绘制新福船的图纸。于屯则悄无声息地出了小院子,去忙别的事了。

第五十四章 杯具

    过了小半个时辰,王大海把大致图纸绘好了,拿给杨思辰看。

    杨思辰一看这图纸,就感觉这船很怪异——船头有一根斜伸出去老长的斜杠,斜杠的另一头用绳索和高大的前桅顶端连在一起,可以挂三角帆,斜杠后的两个主桅全是传统的硬帆,最后的一根桅杆上则是两副西洋式纵帆;船型则没变多少,只是由于加长了船身而稍微显得细瘦了点,杨思辰估计长宽比接近4.8,船头水下部分向内略微收窄,跑起来水下阻力自是小了不少;水下部分还多了一根条状凸起,看上去和后世的舭龙骨差不多,不过和后世的舭龙骨相比还是粗了不少,阻力还是稍微大了些。

    杨思辰指着那根条状的凸起问道:“王伯,这个就是您刚才提到的梗水木?”

    王大海点点头说道:“是的,少爷。这有什么不妥的吗?”

    杨思辰指着那根条状凸起说道:“这太粗了,最好是改为一溜九寸宽,两寸六分厚的木板,实在不行的话把梗水木中间去掉一丈半,改为两截,究竟哪个更好不妨做个船模试一试。”

    王大海点点头用笔在纸上记了下来。

    杨思辰又说道:“这帆看上去有点乱,具体这些帆之间如何作用,还得找艘小船试一试。”

    王大海问道:“少爷,这帆该怎么试?”

    杨思辰笑着说道:“还是做船模吧。主要是看看前面的帆在后面的帆的遮挡下能不能吃上风,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王大海收起东西出去了。很快船厂的伙计把午饭送来了,杨思辰赶紧出去招呼紫绡姐妹俩陪着自己一起吃饭。

    吃了饭,杨思辰休息了半个时辰就起身在小院内由紫绡陪着练武——紫绢武功太高,杨思辰打不过,荣光不在,嫣红和流岚都不会武功。

    紫绡和杨思辰都是半吊子,打起来就是半斤八两,不过紫绡毕竟习武时间长一些,武功比杨思辰稍微高一点,加上杨思辰明里暗里让着紫绡几手,所以杨思辰倒也是输多赢少。不过就算是输了,也不像输给紫绢那样输得那么窝囊——动不动就是被紫绢秒杀。

    紫绡也乐得这样——可以合情合理地欺负杨思辰,虽然绝大多数时候会被杨思辰明里暗里小小地报复回来。

    眼下二人纠缠在一起,谁也占不到优势,你打我一拳,我便还你一脚;你劈来一掌,我便顶你一肘。噼里啪啦几十个回合下来,二人身上已经没有干净地方。

    就这么你来我往打了一刻钟,紫绡毕竟年纪小,耐力没有杨思辰那么好,首先支不住了。一边躲开杨思辰斜着踢来的一条腿,一边说道:“少爷,奴婢认输。不打了!”

    杨思辰和紫绡切磋了小半个月,多多少少摸出了些门道,发现只要和这丫头保持距离,不让她使出分筋错骨手,慢慢和她耗下去,那么赢的八成是自己。现在杨思辰正打得起劲,见紫绡要认输,自是不乐意,一边使出一招猴子捞月,一边说道:“学小狗叫三声!”

    紫绡一听顿时恼了:那天学紫绢妹妹和流岚姐姐小狗叫的事可没少被其他姐妹们笑话,这会儿您还提!是可忍执不可忍啊!!

    于是右手缩成爪状向前一探,抓向杨思辰左手肘关节,杨思辰身子向后一缩避开了这一击,却发现紫绡嘴边挂着一丝坏笑,心中暗道不好,还想再向后退,不料却猛地发现自己的右肩被紫绡左手死死扣住,一动也动不了了。紫绡猛地向杨思辰右侧一跨,带着杨思辰倒在地上,趴在杨思辰身上,用右手手臂压在杨思辰脖子上,恶狠狠地对杨思辰说道:“现在谁学小狗叫?”

    “汪!汪!汪!!”杨思辰满脸幽怨地看着紫绡,张嘴学小狗叫了三声。

    紫绡没想过杨思辰这么快就服软,顿时就傻了眼。杨思辰忽然左手一支,带着紫绡翻了个身反过来把紫绡压在身下,两只手牢牢地扣住紫绡的手腕,两条腿死死地缠住紫绡的大腿,恶狠狠地笑道:“现在该你了,我的野丫头!”

    紫绡发现自己除了头以外其他地方被杨思辰制得死死的,不甘心地说道:“你耍赖!”

    杨思辰坏笑道:“我可没有说我认输了!”

    紫绡嘟嘟嘴,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侧。

    紫绢在一旁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杨思辰扭过头恶狠狠地说道:“紫绢,回府服侍本少爷沐浴!”

    紫绢一听这话,顿时表情垮了下来。

    过了一小会儿,紫绢嘟起嘴,弱弱地问道:“可不可以换个人服侍您沐浴?”

    杨思辰爬起来坏笑道:“不可以哦!反正你迟早都是本少爷的人,倒也不怕丫头你寻死觅活的!”说完,伸手想把紫绡拉起来。

    紫绡抓住杨思辰的手,右脚趁机向杨思辰右脚踹去。杨思辰这会儿只顾看着紫绢,一时不察,顿时失去了平衡。紫绡顺势一拉,杨思辰就迎面扑倒在地上。说时迟那时快,紫绡一个翻身,扭着杨思辰的胳膊,半骑在杨思辰身上,低着头在杨思辰耳边小声说道:“你得继续学小狗叫了,我的大少爷。”

    杨思辰被紫绡骑在身上,没想到紫绡这么快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来了个现学现卖。顿时被弄了个哭笑不得——这真是自作自受啊!

    紫绢也趁机走过来,用自己的三寸金莲轻轻在杨思辰脸上蹭了蹭,然后蹲下笑嘻嘻地说道:“大少爷,还要不要奴婢服侍您沐浴了?”

    杨思辰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咬牙切齿地说道:“紫绢妹妹,咱们回去还是各洗各的吧。”

    两个丫头这才饶过杨思辰,杨思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朝两个丫头作了一揖,说道:“多谢二位姑娘手下留情,小生感激不尽。”

    紫绢娇笑道:“大少爷,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酸了?”说着还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杨思辰又看看紫绡,见她正捂着嘴笑。于是讪笑道:“还不是怕你俩嘛!”

    …………

    大约过了两刻钟,夏忠过来接被整得灰头土脸的杨思辰回府,见杨思辰那副模样很是吃惊。于是问道:“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杨思辰不好意思地说道:“没什么,刚刚和丫鬟切磋武功。”

    夏忠朝杨思辰身后看去,发现紫绡也是浑身是土、发髻凌乱,一副狼狈不堪的摸样,紫绢则是发鬓整齐、衣服一丝未乱。这才松了口气,让杨思辰先上马车,自己则去找王大海了。

    杨思辰主仆三人进了马车,紫绢从车厢的暗格里取出一件白布长袍,又丢给紫绡一个带着小铜镜胭脂盒,然后服侍杨思辰换上干净衣服。紫绡则躲在马车车厢一角摘下面具,掏出手帕把自己脸上的土尘擦干净,补了些胭脂,重新把头发用手大致梳了一下,将发簪重新插回头上,然后打去身上的尘土,把衣服整理整齐。

    过了不到一刻钟,夏忠就和王大海说完话回来了。杨思辰掀开帘子朝夏忠点点头,夏忠便驾起马车出了船厂……

第五十五章 宅院

    马车在路上晃荡了半个时辰,终于在杨府门前停了下来。夏忠撩起帘子,让杨思辰主仆三人下了车。

    杨思辰领着两个丫头回了碧波院,刚进门赵嬷嬷便迎上来,恭恭敬敬地朝杨思辰行了礼,然后说道:“少爷,热水已经给您备好了。”

    杨思辰也没再啰嗦,向赵嬷嬷道了谢就向浴房走去。

    紫绢尴尬地站在杨思辰身后,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副很是犹豫的样子。

    杨思辰嘴边泛起了一丝坏笑,忽然转身运起轻功,一把打横抱起紫绢,也不理会紫绡那惊异的目光就朝浴室奔去。进了浴房,杨思辰三下两下剥光紫绢的衣服,只留肚兜和绫袜,一把将她丢到浴桶里,然后飞快地脱光衣服,也跳进浴桶。不等紫绢反应过来,就一把抱住紫绢,顺手把紫绢的肚兜扯下来,用脸蹭着那两个尚未发育的小樱桃,一双手则在紫绢背上不停地游走。

    紫绢被杨思辰弄得浑身酥软如泥,提不起一丝力气,小声娇喘道:“冤家。别、别这么用力。奴、奴婢今天还要值夜……”紫绢白晢的身体,在杨思辰的抚摸中渐渐透出一股姹红,汗水从额头冒出。

    杨思辰低头看一眼自己的小鸟,不由得泄了气——到底是还小,这家伙完全没反应。都说古人早熟,记得康熙十二岁就把宫女的肚子搞大了,为毛老子都快十四岁了小鸟还是没反应?狗rì的贼老天!!

    一刻钟后,杨思辰闹够了,于是放开紫绢让她出去休息,待紫绢走后,杨思辰飞快地洗了洗身子。当杨思辰正在搓背时,突然听到身边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顿时杨思辰吓了一跳,慌忙扒着浴桶站起来。回头一看,杨思辰差点惊得下巴脱臼——紫绡周身裹着一条薄纱,里面只穿肚兜小裤,扭扭捏捏地站在屋门口,脸上红得要滴出血来了。

    杨思辰慌忙又坐回浴桶里,jǐng惕地问道:“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说过了,沐浴只要紫绢要服侍的,难道赵嬷嬷没告诉你么?”

    紫绢抬起头来,犹犹豫豫地说道:“奴婢见紫绢妹妹今天不舒服,于是想替紫绢妹妹服侍少爷您沐浴的。”

    杨思辰皱着眉头说道:“紫绡,你和紫绢不同,紫绢和我名分祖父已经定下来了,她已经是我的人了,妻子服侍丈夫沐浴倒也正常。而你只是我的丫鬟,而且签的还是活契,五年之后你可以以平民之身出府嫁人,不用在这杨府里低声下气地过rì子。现在让你服侍我沐浴岂不是污了你的名声嘛!”

    紫绡不依道:“奴婢这条贱命是少爷您救回来的,当初若不是大少爷宽宏大量,奴婢的哥哥现在恐怕已经是阶下囚了,而奴婢恐怕早就不知道被卖到哪个黑窑子里去了。”说完,就扑通一声跪下去了。

    紫绡红着眼睛接着说道:“奴婢的哥哥可以帮少爷您做事,奴婢一个弱女子,身无他物,唯有以身相许。”

    杨思辰听罢叹了口气,心道:这丫头还真是要报恩。于是说道:“快起来!地上凉!本少爷什么时候要你报恩了?当初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倘若真要报了官,那杨府上下都要弄个鸡飞狗跳。岂不是合了幕后那人的心意?反正你的卖身契是五年的,五年之后你要真愿意让我抬你进门,我也没意见,只要紫绢乐意和你做姐妹就行了。不过你得先把你的病看好。说句老实话,你的容貌品行都不错,倘若以平民之身出嫁定是嫁到不差的人家做正室夫人,又何必在我这儿低头做小?你这是何苦呢?”

    紫绡听完杨思辰的话,如释重负地站起来,褪去薄纱走到浴桶边上,小声地在杨思辰耳边说道:“少爷,您刚才和紫绢妹妹在浴桶里做的那些事奴婢都看到了。少爷不是那不能人道之人,只是少爷之前修习那九阳神功乃化yīn为阳的功夫,小成之前阳jīng封于下体之中,不得泄出罢了。倘若少爷您勤加修习,待四年过后,九阳神功练到第七重境界便能小成,那时候少爷阳jīng已固,再行房中之术,定能夜御三女而金枪不倒。到时候,紫绢妹妹就算修习过那九yīn神功,一个人也不一定应付得过来。与其便宜了外人,倒不如让奴婢也跟着快活快活。这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杨思辰听了紫绡这话,满脸涨的通红,哑着嗓子说道:“紫绡,这话你这丫头片子从哪听来的?”

    紫绡小声说道:“紫绢妹妹前些天告诉奴婢的,她不让奴婢说出去,怕是外人听去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少爷不是那不知冷暖的人,奴婢嫁给少爷虽然只能做小,但奴婢很知足了,虽然将来有正室夫人压着,但是少爷却也不是那薄幸之人,定会保得奴婢周全。”

    杨思辰听紫绡这么一说,心道:这该死的九阳神功还得练呐!不然老子一辈子阳jīng封于下体之中,泄不出来,那岂不成了东方不败?如果真那样,就算是将来想当个采花大盗也不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摸进女孩的闺房,却想起自己原来不能人道……

    过了一会儿,紫绡才继续在杨思辰耳边轻声说道:“少爷您就别害羞了!以前奴婢和姐妹们服侍您换装,早就把您的身子看了个遍,还有哪里没见过啊?这会儿再服侍您沐浴更衣倒也没啥值得避讳的!”

    杨思辰一听紫绡提到换装,心里便直冒火:nǎinǎi的!叔可忍婶婶不可忍!若不是紫绢那丫头武功太高,闹起来怕弄出太大的动静儿引来外人不好收场,本少爷也不会低头做小。那可是本少爷最最不堪回首的事!你这会儿提起来不是故意嘲弄本少爷吗!本少爷怕紫绢,但不怕你紫绡!于是怒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忽然从浴桶里站起来,半搂半抱地把紫绡扔进浴桶里,扒掉紫绡的肚兜小裤,把紫绡顶到盆边上,用脸蹭着那两个尚未发育完全的小馒头,一双手则在水里玩弄着紫绡的下体。

    紫绡只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哪能和杨思辰这两世为人的超级大sè狼相比?顿时被弄得脑袋里一片空白,浑身酸软无力,口中更是娇喘连连。过了一盏茶功夫,杨思辰平静下来,低头看着早已成一滩软泥靠在自己身上的紫绡,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自己着情债,现在是越欠越多了!以前单是一个紫绢就够让自己头痛的了,现在又多了个紫绢……将来这俩丫头都是自己的房中人,也不好过分苛责,3P虽香艳,可也得有命活着才能享受啊!这俩丫头修习那劳什子九yīn神功,行起那房中之事可是如狼似虎凶得很啊!自己可不想被女人弄个jīng尽人亡的下场。

    杨思辰紫绢擦干净身上的水,之后又帮着紫绡洗了洗身子,最后一把抱起紫绢用薄纱一裹,也不理会紫绡的挣扎,直接回了卧房。

    赵嬷嬷卧房里看得瞠目结舌,待她反应过来,慌忙跑去禀报郑氏去了。

    郑氏听后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随他去吧!他收个通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当初我没进门的时候老爷身边不也有不少丫头吗?况且,那丫头体质据你说还不错,是个能生养的。”

    过了一刻钟,杨思辰穿好衣服出了卧房,紫绢在一旁看见了,趁机拿了紫绡的衣服朝杨思辰的卧房走去。到了门口,紫绢敲敲门,说道:“紫绡姐姐,是我。给你送衣服来了!可以进来吗?”

    过了一小会儿,屋子里传来了紫绡的声音:“可以了!”

    进了屋,紫绢就看见紫绡披头散发,拥着被子缩在杨思辰的大床上,一动也不敢动。于是笑道:“姐姐,少爷对姐姐可好?”

    紫绡听紫绢这么一问,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过了一会儿才小声嘀咕道:“好什么好?一开始那冤家还严词拒绝,可到了后来,却被姐姐戳中了心中的痛处。于是恼羞成怒,把姐姐丢进浴桶,扒去姐姐的衣裳,然后立刻顶住姐姐。跟野猪似的在姐姐怀里乱拱,一场下来弄得姐姐腰也酸了、腿也软了、心也慌了……”

    紫绢听完苦笑道:“姐姐你那还算好的。哪次沐浴那冤家都是把妹妹抱个严严实实,然后跟狗熊似的在妹妹胸前乱啃……为什么我们姐妹这么命苦啊?摊上了这冤家!!”

    紫绡苦笑着摇摇头,伸出手接过紫绢拿来的衣服,在床上穿哆哆嗦嗦起来。

    过了一会儿,紫绡穿戴整齐后,拉着紫绢的手说道:“妹妹,咱俩原本是结拜姐妹,可没想到今后会比亲姐妹还要亲上几分。”

    紫绢苦笑道:“当初妹妹和少爷捉住姐姐,问了一晚上也没有问出什么东西。第二天妹妹问少爷如何处置姐姐。少爷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还能怎么办?实在问不出有价值的东西来,那就当阿猫阿狗养着呗!反正每天这碧波院不差那两碗饭!’妹妹当时就心想:别养着养着,就给养成奴家的姐姐了。可没想到如今才过了不到一个月,竟一语中的了!真是世事难料啊!”

    紫绡听罢,坏笑着说道:“咱们这位少爷就是一个花心大萝卜!居然早就瞧上了姐姐我了,难怪对姐姐的事情这么上心。咱姐妹俩今晚上可不能让他得意去了,不然不知道将来指不定这位少爷会祸害多少良家妇女呢……”

    紫绢犹犹豫豫地说道:“可是少爷现在可不能行那房中之术,而且咱姐妹俩还小了点,又修习那九yīn神功,同样无法做那事的。”

    紫绡坏笑着在紫绢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紫绢听罢拍手笑道:“姐姐这主意妙得很!到时候姐姐若有吩咐,妹妹但所不从!”

第五十六章 宅院(续)

    杨思辰出了碧波院朝沧海堂方向走去,路上遇见了夏忠,夏忠见了杨思辰,赶紧上前行礼说道:“少爷老太爷让您过去一趟。”

    杨思辰点点头说道:“忠伯,祖父找我何事?我正好也有事要和祖父商量。”

    夏忠说道:“少爷,是关于船的事情。”

    杨思辰点点头没再说话,跟着夏忠朝沧海堂走去。

    杨思辰进了沧海堂的正厅,见杨老太爷和自己的便宜老爹都在,杨老太爷坐在主位上,正和自己的便宜老爹说着话。

    杨思辰赶紧上前请安,说道:“祖父,您唤孙儿来所谓何事?”

    杨老太爷看着杨思辰,笑着说道:“哟!咱们家的小财神来了!和你父亲坐一块吧!”

    杨思辰点点头道了谢,然后挨着自己的便宜老爹坐下。

    杨老太爷开口说道:“那船的是夏忠已经给我说了。倘若那五千料的大海船真的按照你的那飞剪式帆船的样式造的话,价钱咱杨家可承受不起呐!”

    杨思辰点点头说道:“祖父说的是。两千七百料的飞剪式帆船价钱就是十九万两了,五千料的至少也得四十万两银子。十五艘就得是六百万两银子,的确是太贵了!”

    杨老爷说道:“倘若按照王管事给的图样造船的话,一艘五千料的船也就二十万两银子不到,十五艘船也就三百万两银子,咱杨家还能拿得出来。”

    杨思辰皱着眉头说道:“祖父、父亲,当初我修龙门吊时是按建造三千料的船修的。现在要建五千料的大船,那座龙门吊多少有点力不从心啊。”

    “哦?这话怎么说?”杨老爷扬扬眉,有些不满地问道。

    “三千料的船一根龙骨也就四千五百斤重,而五千料的大船的龙骨重量达到了七千五百斤,儿子设计的那龙门吊最多能承受五千五百斤的重量,所以吊不起来那么重的龙骨。”杨思辰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加固一下不行吗?”杨老太爷问道。

    杨思辰摇摇头说道:“不行,木制的轨道承受不住那么大的重量,除非把木制的轨道改为生铁铸成的轨道,同时将木制的轮子换成铁铸的轮子,但是目前咱家铁厂技艺太差,铸不出那长条形的铁轨,而铁轮子一个足足有七百斤,十二个就是八千五百来斤斤,太沉了,二十几个人根本推不动!”

    杨老太爷皱起眉头——不用那龙门吊造五千料的大海船的话,一条船至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一年能造个三条就不错了,时间上等不起。可那龙门吊又吊不起七千斤的大龙骨……

    “父亲,要不这样吧,”杨老爷说道,“十五条五千料的海船咱不造了,就按小辰子设计的龙门吊的上限,造二十五条三千料的海船,其中十五条按照王管事给的新福船图样造,剩下的十条按照飞剪式帆船的样子造,两个月下水三条船,一年就是十八条船,二十五条船最多一年半就可以造完了。最多每年多雇佣千把号水手,支付五万两银子的工钱罢了。至于官面上的事情,儿子来处理。大不了儿子再向圣上进贡些西洋产的极品福寿膏。那东西虽然稀少,但是儿子还是能弄到点的。”

    杨老太爷想了一会儿,点点头说道:“那也行。一旦这些船建成,咱杨家的收益每年就会多出来三百多万两,扣除一百万两给圣上的,再扣掉五十万两用来贿赂官员,一年下来可以多得一百五十万两银子的纯收益,倒也足以支持咱们的计划了。另外这些船建成后,咱杨家的那些两千料的老船可以就歇下来了,到时候把这些船卖掉,再贴点银子造十艘飞剪式帆船供小辰子支使,倒也合适。”

    杨思辰见杨老太爷拍了板,于是问道:“祖父,什么时候开始建船?”

    “这个不好说。你父亲两天后就动身去京师,估计得三月上旬才有消息。然后三月下旬下南洋和大吕宋人商议买地的事情。估计五月中旬就能回来,刚好赶上你母亲生孩子。”杨老太爷说道。

    杨思辰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那些西洋人都是些唯利是图之辈,只要父亲能给得起足够的利益,让他们把爹娘老子卖给咱他们都做得出来!”心里想到后世伟大的革命导师马克思说的话——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着被绞死的危险。

    杨老爷听后笑骂道:“你这小兔崽子,有你这样说话的吗?不过你这话的确很形象!那些西洋人都是爱财如命的主儿,贪婪的很!”

    杨老太爷也在一旁捋着胡子笑起来。

    杨思辰见状说道:“祖父,可不可以先让孙儿造一艘一千五百料的三桅飞剪式帆船?反正三月中旬之前咱家船厂没活计。”

    杨老太爷好奇地问道:“你要这船做什么?”

    杨思辰恭恭敬敬地回答道:“祖父,这三桅的飞剪式帆船和二桅的飞剪式帆船表面看上去仅仅是多了一根桅杆,实际上内部龙骨分布,舱室布局和二桅的飞剪式帆船完全不同。据王伯说,由于船只更大,对承力龙骨进行加固不会对船的装载能力造成太大影响,而加固了龙骨就可以火炮直接作战船用了!”

    杨老太爷想了一会才点点头说道:“也行,再支给你五万两银子,你自己和王大海商量着办。这会儿直到三月中旬船厂闲着没活干,船厂工人们只能吃饭,不能拿工钱。另外小辰子你把砖窑的事儿忙完了给我说一声,我安排铁厂的杨德思过来一趟,你们商量一下把你说的那种钢弩弄出来。”

    杨思辰心道:得,回去又有得忙了……为毛老子这么命苦啊……不过还是面sè不变地说道:“孙儿听祖父的,争取在二月底把砖窑和石灰的事情做完,同时编写好第二本教材。”

    杨老太爷听了这话感觉很满意,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小辰子,这些rì子你就辛苦些吧,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情我和你父亲都做不来。这杨家迟早都要靠你来撑着,趁现在我和你父亲还能动弹,你不用cāo心别的,就是要熟悉熟悉杨家的产业,做到心里有数,到时候别被下面的人蒙了。”

    杨思辰站起来神sè严肃地说道:“孙儿谨记祖父的教诲,多谢祖父厚爱!”

    杨老太爷摆摆手笑着说道:“小辰子,你有一段时间没去看过你母亲了吧。虽然说你母亲现在需要静心养胎,但是你这做儿子的该尽的孝道还是要尽的。一会儿你随你父亲去安澜苑看看你母亲吧。”

    杨思辰点点头说道:“谢谢祖父提点。对了,祖父,孙儿看韩伯在砖窑干得十分尽心,于是拿出自己的半成份子给了韩伯,不知祖父认为这事儿妥当不妥当?”

    杨老太爷听完,叹了口气方才说道:“这韩夏明也是个可怜人,为朝廷拼死拼活卖了三十几年的命,到头来竟然一两银子的抚恤都没有。今年都五十一了,连个老婆都没讨到……你给他半成份子,每年或多或少都有五十来两银子的进项,可以娶个媳妇,再收养一个儿子,将来死了也好有几个在灵前摔盆子哭丧的人。”

    杨思辰又说道:“祖父,孙儿还想拿出半成份子,用来供砖窑工人的子女到我们办的工匠学堂里读书。您看这样可好?”

    “好!这主意不错,过几天那些人来了你给他们讲讲课,我这几天就帮你把书印出来。”杨老太爷说道。

    杨思辰正要答话,杨老爷忽然插话道:“父亲,儿子看时候不早了。是不是……”

    杨老太爷摆摆手说道:“小辰子,你且随你父亲去看你母亲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杨思辰和杨老爷都站起来,向杨老太爷作揖告辞。杨老太爷点点头,算是回应了。

    …………

    杨思辰跟着自己的便宜老爹来到安澜苑。

    刚进门,杨老爷就问候在门口的小丫鬟:“夫人现在在哪儿?”

    那小丫鬟向这父子二人行了礼,脆生生地回答道:“在卧房里,二位小姐也在。”

    杨老爷听了小丫鬟的话,朝那小丫鬟点点头,带着杨思辰就朝自己卧房走去。

    杨思辰皱了皱眉头,犹犹豫豫地说道:“父亲,这不好吧……毕竟是母亲的卧房,儿子进去是不是突兀了点?”

    杨老爷一巴掌拍在杨思辰后脑勺上,嘴上跟连珠炮似的说道:“你这小兔崽子,上次往你母亲怀里钻的时候怎么不提?这会儿知羞了?”

    杨思辰捂着后脑勺疼得呲牙咧嘴,只得低着头跟着杨老爷继续走……

    还没进卧房,父子二人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杨思辰和杨老爷互相看了一眼,均是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

    进了郑氏的卧房,杨思辰便看见郑氏正坐在椅子上,很慈爱看着两个女孩子在屋子里玩耍。心中不是滋味了——这个时代的正室夫人真是不好做,自己生不出孩子的话,还得帮丈夫张罗着纳妾,把自己的丈夫往别的女人怀里推,别的女人生了孩子还得强颜欢笑地抚养。就算是有一万个不乐意,有礼法压着,一顶善妒的大帽子扣下来,这个正室夫人恐怕今后就别想抬起头来做人了!

    再想想自己……罢了罢了!杨思辰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规规矩矩地走到郑氏面前给郑氏请了安,说道:“母亲,儿子近rì俗务颇多,一直在母亲身边尽孝,还望母亲见谅。”

    郑氏笑着说道:“辰儿别这么说了。你再忙,也是为了咱杨家,这事情母亲怎么会怪你呢?把该做的事情做好就是了。”然后扭头对站在一旁的姐妹俩说道,“雯儿、静儿,还不快去给你们哥哥见礼。”

    两个小丫头走到杨思辰面前,向杨思辰行了礼,脆生生地说道:“妹妹见过辰哥哥!”

    杨思辰回了礼,从怀里摸出两颗包好的糖块,分别递给两个小丫头。

    两个小丫头道了谢,剥了糖纸,把糖塞进嘴里,走回郑氏身边站着。

    杨老爷皱了皱眉头,说道:“小辰子,你怎么每次见面都给你妹妹东西?”

    杨思辰笑着说道:“父亲,自家妹子就是让自家疼的,将来妹子出嫁了,我这做哥哥的可是想疼她们也疼不了了。您说是不是这理儿?”

    杨老爷听后作势要打,笑骂道:“你这小兔崽子,歪理说得一套一套的。着实该打!!”

    杨思辰笑着躲开了,嘴里说道:“母亲就就您儿子吧,您若不救,儿子怕是要被这狠心的爹打死了!”

    郑氏指着杨思辰笑骂道:“呸,你这小兔崽子,这话也是你能说的?也不怕闪了舌头”

    杨思辰见状耍宝似的唱道:“小白菜,泪汪汪,苦水比那溪水长。半夜里,秋风扬,望着月亮哭断肠”

    郑氏拿着靠枕作势要打杨思辰,嘴里笑骂道:“呸!你这小兔崽子可怜?下午你刚收了个通房丫头。晚上回去是不是要学那隋炀帝来个大被同眠啊?”

    杨思辰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马上垮下来了,苦着脸说道:“母亲,不带您这样埋汰儿子的!儿子修习那劳什子九阳神功,乃是化yīn为阳的功夫,小成之前阳jīng封于下体之中,不得泄出。儿子现在就是想做那事,也有心无力啊!”

    “那你收通房做什么?”郑氏好奇地问道。

    杨思辰回答道:“治病,去年chūn天,儿子大病一场,后来病虽然好了,但内力尽失,文嬷嬷去年十月过来,让紫绢帮助儿子恢复内力。谁知那恢复内力需要二人赤身**,坦诚相对……儿子看了紫绢的身子,自是要对人家负责的,况且紫绢这丫头对儿子有恩。至于紫绡那丫头是紫绢的远房表姐,刚才服侍儿子沐浴时儿子开玩笑问她愿不愿意侍寝,没想到那丫头却当真了,当即脱了衣服就往浴桶里跳……”

    郑氏放下靠枕,满脸严肃地说道:“你也太不知深浅了,那种事情是能拿来开玩笑的吗?既然看了人家的身子,自是要给个说法的。”

    杨老爷也说道:“小辰子,虽然这收通房丫头是你的私事,为父不会过问,可为父的车前之鉴你可是或多或少知道些的,当初为了娶你母亲,为父可是费了老鼻子劲儿才把那几个通房打发走了的。”

    杨思辰苦着脸问道:“父亲的意思是让儿子把她们打发走?”

    “罢了罢了,明天把你那两个丫头带来给为父看看吧,倘若你真在乎,就由你母亲做主,给她们梳了头,将来待她们及弃后就抬进房吧。倘若将来她们真能生下一儿半女的,那也是好的。杨家这一脉单传已经三代了,前些rì子大夫来给你母亲诊脉,还是看不出来是男是女。”杨老爷有些黯然地说道。

    杨思辰心想:这也行,反正现在不能行那男女之事,圆房之后有了身子再想办法抬为贵妾吧。总比到时候直接抬进房做贵妾要好些,至少会少好多流言风语。

    郑氏听了这话,招呼下人们把姐妹俩领走,又对站在一旁的青苗使了个眼sè,青苗点点头,把下人们全部支使出了卧房,然后关上门,在卧房外的屋檐下站着。

    杨思辰说道:“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总归是咱杨家的血脉,儿子听说西洋国家出了不少女王呢!前几年过世的英格兰女王伊丽莎白就是一位贤明的君主,比她父亲强得多。万历十六年英格兰在家门口击败了大吕宋的无敌舰队,就有她不少功绩。”

    杨老爷也颇为感慨地说道:“当今圣上年轻时也是个英明神武的圣君,可后来迷上了那福寿膏,哎……不说了。”

    杨思辰接着说道:“儿子觉得,只要祖父活着,朝廷就不会动我们杨家,朝廷需要这个榜样来招揽人心。祖父目前身体还算硬朗,十年以后可不好说。再则圣上迷上了那福寿膏,加上年势渐高,也……没几年……阳寿了。太子爷虽然想整肃朝纲,但头顶上有圣上压着,名不正言不顺的,还有个郑贵妃在一旁制肘。前几年发生的‘锤击案’至少可以说是前无古人了吧,可结果居然是不了了之,这天底下但凡有些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事儿和郑贵妃脱不了干系,可最后顶罪的是两个替死鬼,郑贵妃活得好好的!这他妈的算个鸟事!!”

    “呵呵……这么说太子爷可能再次遭到郑贵妃的暗算?”杨老爷见杨思辰骂人,笑了几声,然后接着问道。

    杨思辰说道:“这是肯定的,郑贵妃不会放过太子爷的。就算太子爷将来登基做了皇帝,郑贵妃依旧会想方设法除之而后快,只有太子爷这一脉绝了,福王才可能荣登大宝。不过这对我们杨家的计划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一个沉迷于敛财聚宝而不理政事的昏庸天子会把更多人推到我们这边。”

    杨老爷点点头说道:“确实是这样。南洋的汉人虽然是一盘散沙,但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让他们为我们杨家做事,不给够好处那些人是不会干的,但是目前这些东西我们杨家给不起。倒是那些流民,给口吃的就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你,我们杨家不但给吃的,而且还给他们土地,供他们的子女读书,这么一来,自是不用太担心他们做事不尽力了。”

    郑氏也说道:“若不是朝廷想要我们杨家的家产,我们也不会出此下策。那些流民一无所有,朝不保夕,xìng命是我们杨家救的,吃食土地都是我们杨家给的,他们自是心向我们杨家。再说了,一旦我们杨家倒了,杨家给他们的土地也成了空中楼阁。为了保住这些东西,谁敢加害我们杨家,他们恐怕就要和谁拼命了。”

    杨思辰点点头接着说道:“古人曾说过‘君子趋于义,小人趋于利’,依儿子看,这天下还是小人多,历朝历代都在礼教于民,可一千多年过去了,还是‘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民’。”

    ……

    过了一刻钟,杨老爷看了看天sè,站起来说道:“天sè不早了,小辰子,你留下和我们一起吃了饭再回去吧。”

    杨思辰点点头说道:“父母大人有命,儿子不敢不从!”

    杨老爷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说道:“好酸啊,今天这顿饭看来恐怕是不用放醋了……”

    郑氏听罢也掩口笑起来。

    杨思辰苦着脸说道:“父亲!您又在埋汰儿子了!”

第五十七章 夜,阑珊

    杨思辰在回碧波院的路上想起了不久以后发生的红丸案——万历四十八年七月二十一,万历皇帝病死。太子朱常洛继位,改年号为泰昌。八月初一,泰昌帝在登基大典上,“玉履安和”,“冲粹无病容”,就是行走、仪态正常,没有疾病的症象。泰昌帝在万历四十八年七月二十二rì和二十四rì,各发银一百万两犒劳辽东等处边防将士,罢免矿税、榷税,撤回矿税使,增补阁臣,运转中枢,“朝野感动”。

    本来以为新君继位,会有一番作为,不想登基大典后仅十天,也就是八月初十rì,泰昌帝就一病不起。第二天的万寿节,也取消了庆典。八月十四rì,泰昌帝病重,召内官崔文升治病。服用崔文升开的药后,就开始腹泻,一昼夜泻好多次,有的说一昼夜泻三四十次。

    八月二十九,泰昌帝召见内阁大臣,问:“有鸿胪寺官进药何在?”首辅方从哲等回话:“鸿胪寺丞李可灼自称有仙丹妙药,臣等未敢轻信。”泰昌帝命身边太监速召李可灼进宫。李可灼诊视完毕,泰昌帝命快快进药。诸臣再三嘱咐李可灼慎重用药,泰昌帝则不断催促赶快和药。到rì午,李可灼进一粒红丸。泰昌帝先饮汤,气直喘。待药入,即不喘。于是称赞李可灼为“忠臣”。

    大臣们都心怀不安,等候在宫门外。一位太监高兴地出来传话:皇上服了红丸后,“暖润舒畅,思进饮膳”。rì晡,李可灼又进一丸。次rì(九月初一)卯刻,泰昌帝驾崩。这时,他继承皇位整一个月。而在当天,首辅方从哲拟遗旨赏了进献红丸的李可灼。这件因“红丸”引发的宫廷案件,史称“红丸案”。

    直到天启二年,朝廷将崔文升发遣金陵,李可灼遣戍边疆。“红丸”一案由于各派的争斗总算草草了结了,但其中的疑点并没有弄清楚。后世的人们为此曾进行过一系列的考证和争论,但最后也都没有结果。

    不过这对于目前的杨思辰来说还是太遥远了。还有四年,泰昌帝的生死跟杨家没多大关系,杨家上下所图的是自保,无论将来登基的是明君还是昏君,估计都不会放过杨家这只大肥羊的。现在不动手,只是因为朝廷需要杨老太爷这个人来装点门面罢了。一旦杨老太爷过世,杨家的覆灭就会进入倒计时。明君和昏君之间的差别只是杨家这一家老小能不能保住xìng命罢了。

    如果杨老爷远赴海外,几经波折最终被推举为王,再把杨家在中原的家产全部贡献出来,举家迁往海外,朝廷顾忌颜面,倒也不会把杨家怎么样的,撑死了就是规定每年多进贡些东西罢了。只要杨家夹起尾巴,低调做人,朝廷就不会再找杨家的麻烦……

    还没进碧波院,杨思辰就看见紫绡和紫绢在门口等着了。

    杨思辰对紫绡心中多少还是有点愧疚,她哥哥替自己办事才走了没几天,自己就把她给要了。这么做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地道。不过杨思辰两世为人,多少还保留着一些后世做人的一些良心,像那种吃干抹尽之后弃如敝履的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

    待姐妹俩行了礼,杨思辰问道:“你们吃饭没?”

    紫绢嘟着嘴说道:“少爷,您怎么这会儿才回来,奴婢们等着您回来好服侍您用饭后才能去吃饭的,这会儿奴婢们都饿得不行了。”

    杨思辰摇摇头说道:“不用了,你们去吃吧,我刚刚在父母那儿吃过了。”

    两个小丫鬟脆生生地应了一声,然后跑开了。看着这对姐妹的背影,杨思辰不由地感慨道:“有家的感觉真好。”

    “少爷,那男欢女爱乃人之本xìng,可sè是刮骨刀,倘若少爷这会儿不知节制,恐怕会折寿的。”杨思辰耳边忽然传来了赵嬷嬷的声音。

    杨思辰被吓了一跳,扭头见赵嬷嬷就在自己身侧,于是一边走一边小声说道:“多谢嬷嬷提点,但是们嬷嬷有所不知,我修习那劳什子九阳神功,乃是化yīn为阳的功夫,小成之前阳jīng封于下体之中,不得泄出。我现在就是想做那事,也有心无力啊!”

    赵嬷嬷面sè凝重地问道:“那少爷您收紫绡做什么?”

    杨思辰径自进了卧房,然后把其他下人全都打发出去,严肃地对赵嬷嬷说道:“嬷嬷,我打小就是您带大的,您对我是了如指掌,紫绡这事我也不好瞒您。但这事情非同小可,您暂时别说出去,至少等母亲生完孩子再告诉父亲母亲,行吗?”

    赵嬷嬷点点头说道:“少爷放心,老奴不会说出去的。”

    杨思辰说道:“这事还要从上元节晚上说起,当天晚上我和紫绢出门赏灯,结果有人想拿刀捅我,被我制服了,带回府上审问了半夜,那人也是被人利用了。没有问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那行刺之人不会和紫绡有关系吧?”赵嬷嬷问道。

    “正是紫绡本人”杨思辰说道,说着便从柜子里拿出了那把匕首,递给赵嬷嬷看。

    赵嬷嬷满脸惊诧地说道:“那少爷还把她留在身边?紧接着还收她做通房?”

    杨思辰说道:“她是个不通世事的小丫头片子,年前和她兄长从辽东到松江来寻亲,结果盘缠花干净了,因为只会些拳脚功夫,不得不做些营生混口饭吃,可这大过年的,找活干实在太难了。三天之没找到活干,饿得头晕眼花了。这时候有人找上这对兄妹,让他们想办法捅我一刀,雇主出的价钱够高,他们兄妹俩头脑一热便答应下来了。当天晚上紫绡一出手就被我捉住了,紫绢哥哥来救,被我打趴下了。不过我也被他打得浑身淤青。”

    赵嬷嬷恍然大悟道:“难怪第二天少爷起来那副模样,原来如此。后来呢?”

    杨思辰犹豫了一下,方才说道:“第二天我和她还有紫绢乔装外出见她哥哥,和他做笔交易。当年曾祖父规规矩矩做官,若不是因为范老太爷一封弹章,也不会被抄家,这会儿我要绑架范老太爷一个孙子替我做事。而这对兄妹恰恰是认识范家人的,于是我把紫绡留下做丫鬟,他哥哥啥时候把人带来,我啥时候放了紫绡。不过您别责怪她,她也挺可怜的。练那九yīn白骨爪,结果走火入魔毁了容不说,还落下了病根。她师傅和文嬷嬷有些交情,紫绢说她的病文嬷嬷可以治。前些rì子紫绢写信给文嬷嬷说好了,三月初就让紫绢带她去泉州,这事情她哥哥知道的。她哥哥临走时曾有意给她提起过让她嫁给我做妾。嬷嬷,别把紫绡曾经捅我刀子的事情说出去,不然紫绡在府里没法抬起头来了。”

    赵嬷嬷说道:“这事老奴不会说出去的,只是查到些什么没有?”

    杨思辰耸耸肩说道“没有,至于原因,倒也不难猜,如果我出了事,杨家必然自顾不暇,到时候生意场上的对头……”

    赵嬷嬷接着说道:“那匕首老奴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不可以拿给老奴看看?”

    杨思辰眼前一亮,赶紧把匕首递过去。

    赵嬷嬷接过匕首,细细打量起来。

    过了一会儿赵嬷嬷放下匕首,对杨思辰说道:“这匕首是巴蜀宜宾一带特有的芭蕉短匕,上面涂了见血封喉的毒,这东西只有云南两广琼州一带的深山老林里有,十分罕见。”

    杨思辰对于赵嬷嬷知道这些并不惊讶,赵嬷嬷以前作为郑氏的贴身丫鬟,郑氏未出嫁时跟着南少林的惠通师太在北方游历了一年多,自是把她一起带上了。于是问道:“嬷嬷,知道这匕首是从哪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杨家现在千万乱不得。谁支使了紫绡兄妹俩刺杀我并不是最重要的,以不变应万变吧。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不必在乎这一时半会儿的。谁让我一时不舒服,我就让谁一辈子不舒服!这事情先搁着,等母亲生完孩子再作打算。至于收通房的事情,父亲给我说让我明天把俩丫头领过去,给父母看看,倘若真的合父母的眼缘,就由母亲做主,给她们梳了头。这事我去给她们说,嬷嬷您不用管了。”

    赵嬷嬷听罢松了口气说道:“既然老爷夫人有了主意,那老奴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明天听从夫人吩咐就是了。”

    杨思辰摆摆手,示意赵嬷嬷出去吃饭,自己则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心里想着待会怎么给两个丫头说梳拢这事情

    …………

    过了一刻钟,紫绡和紫绢姐妹俩进来了,杨思辰有些局促地说道:“今天晚上你们俩别走了,有些事要给你们俩说一下。”

    紫绡和紫绢相互对视一眼,紫绢开口说道:“少爷,今天晚上月sè不错,咱们仨在小花园里走走吧。”

    杨思辰心中jǐng铃大作,今天才初八,月亮只有半边,哪里说得上月sè不错?这俩丫头无事献殷勤,肯定别有所图,不过目前看不出来,还是以不变应万变为好。于是木讷地点点头,磕磕巴巴地说道:“就依二……二位爱妾……的话,咱们出去……走走。”

    俩丫头一听这话,惊讶得把樱桃小口张得圆圆的——太意外了,杨思辰这么叫意味着确认了她们俩的名分。过了好一会儿紫绡才磕磕巴巴地问道:“少爷,这……这……从何……说起?”

    杨思辰摸着脑袋说道:“这个……今天下午父亲给我说让我明天把你们领过去,给父母看看。如果合二人的眼缘,就由母亲做主,给你们梳了头。”

    紫绢听完杨思辰的话,有点失望地问道:“老爷真的这么说?”

    杨思辰点点头说道:“是!我也觉得这么做合适,反正现在咱们不能行那男女之事,圆房之后再想办法把你们抬为贵妾吧。总比到时候直接抬进房做贵妾要好得多,至少外面会少好多流言风语。”

    紫绡好紫绢对视一眼,紫绡小心翼翼地问道:“少爷,这合适吗?奴婢和紫绢妹妹还不到十四岁呢!您修习那九阳神功,小成之前阳jīng封于下体之中,不得泄出。奴婢们修习那九yīn神功也是一样的道理,小成之前**封闭,**亦是不得泻出的,也是行不了那房中之术的。难道就这么有名无实地熬着?”

    杨思辰皱了皱眉头,不悦地问道:“你们多久能小成?”

    紫绢回答道:“奴婢大概还需要两年半,紫绡姐姐至少还需要四年。倘若遇上瓶颈,恐怕还需要更长的时间。”

    杨思辰耸耸肩说道:“那不就结了,本少爷还需要四年,倒也差不多。先把名分定下来再说。给你们梳拢是父亲的意思,我这做儿子的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明天你俩跟我去安澜苑吧。有什么想法事完了再说!不管你俩愿不愿意,这事情没得选了。今天晚上你们俩侍寝吧,咱们就学那隋炀帝来个大被同眠。”

    两个丫头一听,脸立马红了,紫绢指着杨思辰的鼻尖骂道:“呸!你这徒登子!再做那荒唐事,休怪本小姐不客气!”

    杨思辰笑道:“当初是哪个sāo货不知羞地在本少爷怀里呼亲叫爱的?又是哪个不要脸的穿着肚兜小裤,借口服侍本少爷沐浴最后却和本少爷洗了鸳鸯浴?你们姐妹俩当初做那事的时候可是甘之如饴啊!”

    姐妹俩一听,顿时泄了气,紫绢看着杨思辰讪笑着问道:“可不可以只让一个人侍寝?”

    杨思辰板起脸说道:“不行!今天晚上你们两个谁都别想逃!”

    紫绡看了紫绢一眼,恶狠狠地说道:“老虎不发威,你当我们姐妹俩是病猫啊!”扭头对紫绢说道:“妹妹,看来今天晚上咱们姐妹俩有乐子了。”

    紫绢也一脸坏笑地说道:“咱们得好好服侍这位大少爷。一定要让他yù仙yù死。”

    杨思辰见此,知道今天晚上自己要倒霉。于是索xìng抹下面子,运足丹田之气喊道:“谋!杀!亲!夫!啦!!”声音之大运气之足直接震得两个丫头头昏脑胀。

    这两个丫头没想到杨思辰回使出这么一招,加上被震得头昏脑胀,一时间一动不动地呆站在原地,竟是不知道做什么好了。

    杨思辰趁机点了二人的麻穴,将二人放倒。待赵嬷嬷心急火燎地冲进杨思辰的卧房便看见三人倚在一起,姿势颇为暗昧,杨思辰满脸yín笑,姐妹俩则是满脸不自然的表情。赵嬷嬷叹了口气,转身关门出去了。

    待赵嬷嬷走了以后,杨思辰像被蛇咬了似的从床上弹起来,飞快地跑到门口,从门缝中朝外面看去。

    紫绡和紫绢已经缓过劲来了,姐妹俩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起朝杨思辰看去,露出了我可服了你的眼神,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道:“相公,妾身服侍您就寝!”

    杨思辰一听姐妹俩这声音,鸡皮疙瘩就掉了一地,颤颤巍巍地说道:“二位娘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莫要动手,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啊!!”

    紫绢扬扬眉,笑着说道:“噢?不动手?不动手怎么能为相公您脱衣服呢?”

    杨思辰讪笑着说道:“二位娘子,为夫自己来,自己来。”

    紫绢坏笑着说道:“相公,那可不行,不然传出去,外人还以为相公您治家无道,昏聩至极呢!”说完便和紫绡一起逼了上来。

    杨思辰一看自己成了孤家寡人,心中暗道不好,手悄悄搭在门缝处,想趁机推开门开溜。紫绡眼尖,见杨思辰的动作,赶紧扭头朝紫绢使了个眼sè。紫绢笑嘻嘻地点了点头,然后莲步轻移飘到杨思辰身前,没等杨思辰反应过来就用手在杨思辰头顶百会穴上一拍,紧接着紫绡也运起轻功,飘到杨思辰身侧,随手在杨思辰脑后的风池穴一扫。杨思辰登时感到浑身酥软如泥,提不起一丝力气,瘫倒在地上,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姐妹俩配合得天衣无缝,招势使得更是行云流水。

    紫绢见此,笑着对紫绡说道:“姐姐好天分!这才半个月,就过了九yīn神功的第一重境界,妹妹做到这一步足足耗费了三个半月。”

    紫绡不好意思地说道:“这还多亏妹妹提点,倘若没有妹妹,姐姐要想突破这第一重境界,恐怕得用上半年。咱们这位相公其实功力比姐姐还要强几分,只是太过怜香惜玉了,每次和姐姐切磋都只是出了三分功力,如此以来,可就便宜了姐姐。妹妹不妨为相公把把脉,估计相公的九阳神功也快进入第二层境界了。”

    紫绢点点头,走上前抓起杨思辰的手腕,细心地为杨思辰把脉。

    过了一会儿,紫绢狠狠瞪了杨思辰一眼,不甘心地说道:“看在你九阳神功即将进入第二层境界的份上,今天暂且饶了你这死没良心的!待会儿帮你解了穴,你可得听话,我和紫绡姐姐今天晚上帮你一把,争取进入第二层境界,我和紫绡姐姐也好借机提高一下自己的内功。这九阳神功和九yīn神功本来就是互补互助的,男女一起修习效果远好于单独修习。以前是名分未定,咱姐妹也不能做的太过了。如今既然要定下名分,那也没什么顾忌了。”

    杨思辰听紫鹃这么一说,心里马上松了口气,知道今天晚上可算是逃过去了。于是冲着紫绢一阵挤眉弄眼。

    紫绡见状轻唾道:“呸!你这死没良心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们姐妹俩跟了你简直就是鬼迷心窍!”嘴上这样说着,可脸上却泛起红晕。

    紫绢双手穿过杨思辰的腋窝,对紫绡说道:“紫绡姐姐,来搭把手,把这死没良心的抬到床上去。”

    紫绡走上前,抓着杨思辰的脚,随手脱去杨思辰的鞋子,然后和紫绢一起把杨思辰抬到床上。

第五十九章 **

    杨思辰被姐妹俩抬到床上,紫绢随手解开了杨思辰的穴道,杨思辰仍然感到身上酸麻难忍,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当杨思辰从床上坐起来却惊讶地发现紫绡和紫绢正在脱衣服,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过了一小会儿,方才颤颤巍巍地问道:“二位娘子,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姐妹俩听到杨思辰的声音,脸一下子就红了,紫绢轻唾道:“呸!你这死没良心的,我们姐妹俩都抹下面子做到这一步了,你还好意思问我们干什么?”

    紫绡看了紫绢一眼,红着脸说道:“少爷,您修习的那九阳神功,乃是化yīn为阳的功夫,我和紫绢妹妹修习的那九yīn神功,乃是化阳为yīn的功夫,刚好互助互补。只是男女双方均得赤身**才行。如今我们姐妹俩要想助您进入第二层境界,自是要脱衣服的,而且这么做对于我们姐妹俩来说也是提升内功的好机会。”

    杨思辰一听便yín笑起来说道:“如此说来,为夫也要脱去衣裳了?”

    紫绢严肃地说道:“少爷,待会儿我们姐妹俩会一前一后抱住您,同时将真气注入您的经脉,然后催动您体内的真气,您只需让真气随着我们姐妹的真气运行就是了,坚持一炷香的时间就行了。期间千万不能分心。否则气血反涌,就是神仙大罗也救不了您了。”

    杨思辰听完紫绢的话,收起了那副yín荡的表情,说道:“多谢二位妹妹提点。”随后也开始脱衣服。

    不一会儿,三人都脱得一丝不挂了,姐妹俩跳到床上,紫绡随手放下纱帐,杨思辰顿时感觉到光线暗了下来,姐妹俩的身形也有些朦胧了。

    紫绢让杨思辰盘腿坐下,自己则双腿叉开坐在杨思辰的腿上,小腹贴着杨思辰的肚脐上,两条胳膊抱住杨思辰的脖子,同时让杨思辰搂住自己的腰。紫绡跪在杨思辰身后,小腹贴在杨思辰的腰眼上,尚未发育完全的Ru房抵在杨思辰的肩胛骨上方,下巴靠在杨思辰的头顶上,两条胳膊搂住紫绢的脖子。这么一来,姐妹俩的一部分重量都压在杨思辰身上了,杨思辰也有点不舒服,咧咧嘴心道:怪不得男人不喜欢胖女人,别的就不说了,滚床单时压在身上确实不怎么舒服。

    随着两个**的酮体贴着自己的身体,杨思辰的心思又有点荡漾了,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胡闹地时候,于是深吸几口气,使自己平静下来。这时紫绢说道:“少爷,收敛心神,奴婢们开始了。”

    很快杨思辰就感觉到有两股异样的真气由肚脐好腰眼处分别进入自己体内,不同于自己真气的温热,这两股真气有些寒意,让人感觉到浑身的热量都正在被它们吸走似的。杨思辰催起自己的真气想要抵挡这种寒意,不过很快便发现三股真气在自己丹田内融合了。融合后的真气没有之前那么冷了,也不像杨思辰自己的真气那么温热,而是像水一样十分顺滑,只是略带一丝凉意。

    杨思辰催动真气先向上进入手太yīn肺经,循手臂至手指转入手阳明大肠经,然后经手臂道头面部,进入足阳明胃经,下循至双足转到足太yīn脾经向上至胸部进入檀中,由此真气行入手少yīn心经,然后复至手指进入手太阳小肠经,然后再由小肠经循入足太阳膀胱经,再至足少yīn肾经,然后连接手少yīn心包经,再到手少阳三焦经,再转入足少阳胆经,最后进入足撅yīn肝经,然后真气回到丹田,如此循环一个周天。

    真气随后重新进入手太yīn肺经之后,重归入最初的循环之中,渐渐稳定下来。杨思辰想将自己丹田中的真气渡给姐妹俩一些。于是又集中意念,深吸一口气,催动丹田中的真气溢出少许,游走于肚脐和腰眼处,这些真气刚刚到达肚脐和腰眼处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杨思辰感觉到两处有种凉凉的感觉。同时杨思辰听到姐妹俩舒服的呻吟了一声。体内的真气又循环一个周天,经脉中的真气被压缩到丹田之中,重归于无。

    杨思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和姐妹俩都是一身粘汗,再低头看看怀里的紫绢,见她眯着眼睛,身上也是一身粘汗,正准备扭头看看身后的紫绡,却发现紫绡一直搂着紫绢脖子的胳膊已经松开了,急忙扭头看去,却一下子把脸钻到紫绡怀里,一股子汗腥味钻进了杨思辰的鼻子里。杨思辰皱了皱眉头,急忙又把头扭回来。却发现紫绢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于是笑骂道:“你这死猪,还不快起来,压得我腿都麻了!”

    头顶上马上传来了紫绡故作风sāo的声音:“下午不知道是哪个死没良心的跟野猪似的在奴婢怀里乱拱,一场下来弄得奴婢腰也酸了、腿也软了、心也慌了。”

    杨思辰转移话题道:“二位妹妹,这个时候咱们能不能先洗个澡?”

    紫绢翻了个白眼说道:“奴婢早就吩咐人在隔壁房间里放好浴盆和热水,就等着少爷去沐浴了,我们姐妹俩用水冲冲就行了。哎~少爷,您干嘛?放我下来……”

    紫绢正在说话,冷不防地被杨思辰拦腰拎起来,不满地在杨思辰的胸口上锤了几下。

    杨思辰一只手拦腰拎着一个丫头猫着腰站起来,用头顶开纱帐,**着身子跳下床,大步流星地朝隔壁房间走去。

    进了房间,杨思辰便看到一只直径三尺,高两尺半的大木盆,木盆周一旁放着一只一尺见方的炭炉,炭炉上搁着一只很大的铜皮水壶,木盆另一侧还放着两只装着热水的木桶

    杨思辰走近便看见木盆里正冒着热气,于是毫不犹豫地将姐妹俩丢进大木盆,然后自己也跨进大木盆,坏笑着说道:“今天晚上你们姐妹俩谁都跑不了,乖乖地听话啊。”

    ……

    一刻钟后,姐妹俩从大浴盆里出来,全都象变了个人似的,肌肤晶莹剔透,粉雕玉琢一般,姐妹俩觉得浑身舒爽,身轻如燕,走路也轻了几分,知是内力修为又涨了几分,心中欣喜异常。

    杨思辰则继续在浴盆里泡着。

    此时杨思辰也知道自己的真气被压缩在丹田之中,却不能运用自如,只有少许的能在经脉中运行,今后得多多修习内功,真气每运行一周天都让自己觉得舒适无比,每运行一周天真气便壮大一分,能够自如运用全部真气恐怕得到小成之后了。

    过了一刻多钟,杨思辰感觉泡够了,于是起身跨出浴盆,拿起浴巾擦干身子,披了件衣服就走回卧房,进了屋就看见姐妹俩穿得整整齐齐的站在屋子里等着自己。于是说道:“别回去了,就和我一起睡吧。今天晚上咱们都累了。”

    姐妹俩点点头,红着脸找来底衣服侍着杨思辰穿好。待穿好底衣,杨思辰便在床上躺下,姐妹俩互相看了看,也脱了衣服挨着杨思辰躺下了。

    杨思辰张开双臂将姐妹俩搂进怀里,小声嘀咕道:“还是这个时代好啊!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稍微有点权势的就是妻妾满堂,像自家老爹那种耙耳朵,妻管严都有一妻一妾,结婚之前还有不少通房,指不定将来某个女人就会带着儿子到杨府认亲……”

    姐妹俩听得莫名其妙,不过老老实实地任由杨思辰搂着。

第六十章 梳拢

    第二天一大早,杨思辰就被摇醒了。睁开眼睛一看,便发现紫绡坐在床上,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于是问道:“紫绢呢?”

    紫绡回答道:“出去换衣服了。”

    这个时候纱帐外传来了紫绢的声音:“紫绡姐姐,少爷可醒了?”

    紫绡扭头冲外面小声说道:“少爷已经醒了。”

    紫绢撩开纱帐,杨思辰见她穿了一身深兰sè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sè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

    杨思辰看了之后,皱了皱眉头说道:“紫绢你还是换回丫鬟装束吧。这会儿还没梳头呢,低调点好。别弄得满堂皆知。”

    紫绢也知道自己这么打扮的确有逾制的嫌疑,于是朝杨思辰吐吐舌头,退出卧房,换衣服去了。

    杨思辰回过头来打量着紫绡,见她已经洗漱完毕,戴好面具,于是好奇地问道:“紫绡,你起来多久了?”

    紫绡叹了口气,可怜兮兮地回答道:“快半个时辰了,少爷,奴婢命苦呐!每天晚上三更睡下,早晨五更就要起来当差,白天就中午能眯上小半个时辰,以后做了通房晚上还要侍寝,哎~奴婢就是个劳碌命!”

    杨思辰心想:一天睡七个小时,对于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来说实在太少了。于是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这通房丫鬟的月例是几两银子,不过回来我给赵嬷嬷说说,以后头天晚上侍寝的话,第二天上午不用当值了。”

    紫绡听杨思辰这么一说,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扭扭捏捏地说道:“多谢少爷!”

    ……

    过了小半个时辰,杨思辰领着姐妹俩进了安澜苑,由小丫鬟领着,三人来到了安澜苑的正堂门口,杨思辰先进去向坐在主位上的杨老爷和郑氏规规矩矩地请了安。

    杨老爷说道:“辰儿,你那两个小丫头都带来了吗?”

    杨思辰回答道:“带来了,正在屋外候着。”

    杨老爷朝郑氏看了一眼,郑氏立马说道:“让她们进来吧,我要见见她们。”

    郑氏身边的小丫鬟立刻出去唤姐妹俩进来,随后姐妹俩就随那小丫鬟进了屋。

    姐妹俩进了屋,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朝杨老爷和郑氏磕了个头,说道:“奴婢紫绡(紫绢)见过老爷夫人。老爷夫人万福!”

    郑氏看了一眼姐妹俩说道:“起来吧。”

    姐妹俩齐声说道:“谢夫人!”然后站了起来,双手自然下垂,放于身体两侧,低头看着脚下,竟是大气也不敢出。

    杨思辰看见姐妹俩这幅恭顺的模样,对自己的老爹老娘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俩丫头片子何时对我这么恭顺过?自个儿的爹娘的气场果然很好,很强大!看来自个儿的修为还是不够呐!

    郑氏很和蔼地说道:“到我跟前来,让我看看。”

    姐妹俩小心翼翼地走到郑氏面前,低着头,不敢看郑氏的脸。

    杨思辰正准备继续看戏,不料杨老爷站了起来,用眼神示意杨思辰跟他走。杨思辰收敛心神,跟着杨老爷进了里间。

    杨老爷在里间站定看着差不多到自己肩膀高的儿子,严肃地说道:“小辰子,你确定要收她们进房吗?”

    杨思辰恭恭敬敬地说道:“儿子既然看了她们的身子,自是要负责的。况且儿子现在身边的小厮不在了,与其再找个小厮,倒不如收两个通房,这两个丫头都是修习那九yīn神功的,小成之前**封闭,**亦是不得泻出的,也是行不了那房中之术的。父亲倒不用担心这两个丫头诱惑儿子。儿子修习的那九阳神功,乃是化yīn为阳的功夫,这两个丫头修习的那九yīn神功,乃是化阳为yīn的功夫,刚好互助互补。只是共同修习时男女双方均得赤身**才行。昨天晚上儿子已经和她们试过了,感觉的确比单独修习要强上很多。”

    杨老爷听罢松了口气,笑着说道:“原来你这小兔崽子已经有了打算,我看紫绡那丫头戴着面具,可是脸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物?”

    杨思辰回答道:“的确是这样的,这丫头也挺可怜的,练那九yīn白骨爪,结果走火入魔毁了容不说,还落下了病根。她师傅和文嬷嬷有些交情,紫绢说她的病文嬷嬷可以治。前些rì子紫绢写信给文嬷嬷说好了,三月初就让紫绢带她去泉州。恰好儿子也有些东西要给文嬷嬷送过去,让紫绢跑一趟也不算什么大事。”

    “你心中有数就行。我去看看你母亲那边怎么样了,”杨老爷看着杨思辰说道。

    杨思辰点点头说道:“还望父亲能够在母亲面前替儿子美言几句,儿子感激不尽!”

    杨老爷一听,一巴掌拍在杨思辰头上,笑骂道:“你这小兔崽子,有了媳妇就忘了你爹娘老子!你母亲的意思老爹还不清楚呢!如何帮你?”

    杨思辰赶紧弯腰作揖,脸上堆满了讨好的讪笑,说道:“父亲息怒!儿子知错了。”

    杨老爷在杨思辰额头上弹了一下,说道:“真不知道你这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说起事情来一溜一溜的,做起事来也是有条不紊,可每次碰上自己的事情却拿不出主意。罢了罢了,为父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家。就帮你一回!”说完便自顾自地出去了。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个小丫鬟进了里间,对满脸喜sè地杨思辰说道:“少爷,老爷和夫人让您过去一下。”

    杨思辰看了那个小丫鬟的表情,心里松了口气,点点头跟着小丫鬟出去了。

    回到正堂杨思辰发现整个屋子里只有杨老爷和郑氏,就连那领路的小丫鬟也悄悄地退了出去。杨思辰心里纳闷,于是问道:“父亲、母亲,这是……”

    郑氏开口问道:“辰儿,你这会儿就急着把这两个丫头收入房里,目的可不单纯吧?”

    杨思辰讪笑着说道:“果然一切都瞒不过母亲,儿子的目的确实不单纯。倘若父亲远赴海外,几经波折最终在海外成功开国,再把杨家在中原的家产全部贡献出来,举家迁往海外,朝廷顾忌颜面,倒也不会把杨家怎么样的,但是儿子作为海外藩王的世子可得留在京师的,京师那潭子水可不是一般的深呐!到时候身边没几个人护着,恐怕会死得连渣都不剩。紫绡和紫绢姐妹俩都是习武的好料子,再修习个七八年估计江湖中也算是顶尖的高手,再由她俩带出几个侍女,加上儿子的功夫到时候也小有所成,那么一般的刺客根本近不了身,顶尖高手来了儿子也能多几分逃脱的把握,就算是朝廷调来军队围剿,儿子虽然不敌,但是混于其中寻机脱身还是可以做到的。流岚和嫣红则各有所长,都经商的好料子,二者相互配合,把大德客栈开遍全国,借此收集消息,网罗人才。紫绡心细谨慎,是个地下活动的好料子。三人两明一暗,再配合其他的渠道,就可以组成一张严密的消息网。这张消息网将成为我们杨家在大明的耳目。一旦大明国内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就可以立马得到消息。”

    杨老爷问道:“小辰子,你的意思是……让为父去三宝颜?”

    杨思辰摇摇头说道:“不全是,儿子先去过去监督建立起铁厂、船厂,把基础打牢了,父亲在过去接手,然后儿子就回来。毕竟父亲您比儿子更擅长阖捭纵横,母亲也是参透世事善舞长袖之人,所以在南洋那里您比儿子更合适。儿子可以做个能工巧匠,可以做个教书先生,可以做个带兵将军,但是做不了县令知府。”

    杨老爷笑了笑,然后说道:“你还有那么些自知之明的,那好吧,为父就勉为其难去做个县令吧!”说完摸了摸下巴,做出一副很得瑟的样子。

    郑氏轻唾道:“呸!你也不看看自己那副模样,尖嘴猴腮的!你要是能做个县令,那太阳不打西边出来才怪咧!”

    “贤妻息怒!贤妻息怒!为夫将来做了国王,那贤妻就是王妃了,虽不是母仪天下,但好歹也是一方之母,地位自是万分尊荣的。不过为夫得从小处做起,先当个县令,然后当个知府,最后才能做国王呐!”杨老爷急忙讨好郑氏,做出一副十足的老婆奴的模样。杨思辰看着心里暗暗发笑。

    过了一小会儿,郑氏对杨思辰说道:“你收通房的事我和你爹同意了。不过这梳头礼却还要你亲自去做。”说完便看了一眼杨老爷。

    杨老爷随后说道:“这梳头礼是杨家的家礼,是杨家历代人传下来的。为父也曾经为周姨娘梳过头。据你祖母说,梳头礼的寓意是希望房中和谐安宁,若是有了纷争,则像这梳头一样细细梳去乱发,理顺条理,化解纷争;还有就是希望你们能够互相帮扶,恩恩爱爱地过完一辈子。紫绡和紫绢姐妹俩虽然算不上是明媒正娶的,但毕竟这辈子都是你的房中人,所以你还得当着为父和你母亲的面替她们梳一回头。待行了这梳头礼,她们就是你的人了,将来除了七出之例,你不得赶她们出门的。”说完看了杨思辰一眼,然后站起来扶着郑氏朝卧房走去。

    进了郑氏的卧房,杨思辰就看见紫绡和紫绢姐妹俩正忐忑不安地站在屋子里等着,见杨老爷一家三口进来,赶忙迎上来行礼,说道:“老爷夫人万福!大少爷万福!!”

    郑氏笑着说道:“我和老爷已经同意辰儿收你们做通房,将来带你们及弃再抬你们做妾,不过紫绡由于你签的是活契,要做通房的话必须签死契的。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姐妹俩一听心里就松了口气,紫绡回答道:“奴婢愿意!奴婢既然给大少爷看了身子,这辈子就是大少爷的人了,就算将来大少爷不要奴婢了,奴婢也不会另嫁他人!”

    杨思辰听了紫绡这话,心里小小感动一把。暗道:紫绡啊紫绡,你若不负我,我绝不会抛下你的!

    郑氏从妆台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卖身契,递给紫绡说道:“难为你这么有情有义而且还懂账目!若不是出身农家,我恐怕还真让你做我的儿媳妇,这样吧,在辰儿的正室夫人没过门之前,辰儿房中的事情由你先管着。现在就把卖身契签了,过一会儿,我就让辰儿给你俩梳头!你看这样可好?”

    紫绡犹犹豫豫地说道:“多谢夫人抬爱,可是奴婢已经和少爷商议好了,三月份就要去泉州文嬷嬷那里了,这事情……”

    郑氏笑着说道:“那这事情就先放一放,去泉州治病那事情可是不能耽搁的。待你回来之后,咱们再商议吧。”说完就把印泥盒递给了紫绡。

    紫绡看着卖身契,又抬头看了看杨思辰,最终在上面按了给手印。把卖身契递给郑氏

    郑氏收起卖身契,拉着紫绡在自己妆台前坐下,自己则站在紫绡身旁解开紫绡头上的头绳,紫绡的头发就散开了。随后郑氏又招呼杨思辰到自己身边来。

    杨思辰看看杨老爷,杨老爷朝他点点头,见此,杨思辰赶紧走过去。

    郑氏从自己妆台抽屉里取出一只盒子,打开后拿出两把小巧的象牙梳子,递给杨思辰一把,说道:“辰儿,用这梳子给紫绡梳头吧。”

    杨思辰接过梳子,细细看了一下,觉得这象牙梳子异常jīng致讨喜,倒有几分像是定情信物,于是问道:“母亲,儿子用这梳子给紫绡梳了头是不是要把梳子给紫绡?”

    郑氏点点头,笑着说道:“确实是这样,这梳子得让紫绡留着。至于梳个什么发式则完全看你自己的心情了。”

    杨思辰点点头,一只手拿着梳子,另一只手抓起紫绡的头发,开始给紫绡梳头。杨思辰心道:幸好当初她们给老子梳头时老子大致记住了过程,现在虽然说做不到她们那么jīng致,但是基本步骤还是错不了的,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杨思辰把紫绡的头发重新梳成了一个双丫髻,虽然不如紫绡自己梳的好看,但是也还算说得过去。

    紫绡站起来,向杨思辰行了一礼,说道:“妾身多谢少爷垂怜!”

    杨思辰笑着说道:“你我今后都在一间屋子里住着,何必言谢。”说完就把梳子递给紫绡。

    紫绡接过梳子,退到一旁,静静地站着,脸上有点红晕。

    杨老爷看见了,笑着说道:“嗯,比你老爹强。当年你老爹为周姨娘梳头时只梳成了一根大辫子。”

    杨思辰没有接话,而是看向郑氏,郑氏轻唾道:“呸!老爷您还好意思说,事后妾身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帮丽圆妹妹把头发解开!丽圆妹妹痛得不行,打那以后丽圆妹妹看您摸她的头发心里就发愀。辰儿你别听你父亲瞎咧咧,快给紫绢梳头去!”说着便把另一把梳子递给杨思辰,然后朝紫绢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坐在妆台前。

    紫绢满脸羞涩地走过来坐在妆台前,朝杨思辰看了一眼。

    杨思辰接过梳子,解去紫绢的头绳开始为紫绢梳头。心中却纳闷不已——昨天二人和自己同床共枕时都没有这么害羞,今天这是怎么了……

    又过了小半盏茶的功夫,杨思辰把紫鹃的头发梳成了双环髻。郑氏见了,从自己的首饰盒中挑出几朵绢花放在杨思辰手边,让杨思辰给姐妹俩戴上。

    杨思辰做完这一切,领着姐妹俩在杨老爷和郑氏面前跪下,磕了个头说道:“孩儿多谢父亲、母亲抬爱!谨记家训,维持房中和谐安宁!”

    郑氏笑着说道:“行了这梳头礼,你们俩就是辰儿的人了,将来除了七出之例,辰儿是不得赶你们俩出门的,即便是将来正室夫人进了门,也不能苛待了你们俩。”

    姐妹俩心中暗喜——妾在这个时代的家庭里,地位仅仅比丫鬟下人高一点,给丈夫生了男孩的,方才算是半个主子,正室夫人对于丈夫的妾,可以随意支使,看不顺眼的还可以卖掉。郑氏这话,无疑给二人吃了颗定心丸,至少不用担心被正室夫人赶出门了,这地位虽不及贵妾,但好歹也是一辈子衣食无忧了。于是赶紧又磕了个头,说道:“多谢夫人垂怜!”

    郑氏笑着说道:“起来吧,我也乏了,你们就回去吧。待会儿我会给赵嬷嬷交待好的。”

    三人又磕了个头道了谢,方才起身退出卧房。

    出了卧房,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彼此之间都感觉多了些什么,可又说不出来,只好低头走路。

    待到碧波院门口,杨思辰还是如在云端,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成了有家室的人了?自己和紫绢认识还不到半年,认识紫绡才只有二十来天,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将姐妹俩娶了。这事情倘若放在后世,绝对算得上是闪婚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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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变天介绍:
一觉醒来回到万历四十四年,大明已经四处漏风。将来的满清入关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留在中原没出路。台湾将来是郑家人和荷兰人的主战场,也不安生。南洋英国人正和荷兰人掐架,土人和华人矛盾重重局势相当混乱,也不是安家落户的地儿。印度太远人太多,去那不安全。于是乎澳大利亚成了不错的选择。 倭寇横行,官兵疲弱,如果路上无法自保,那还了得?怎么着也得弄上几条木质巡洋舰吧。至于八磅炮、十六磅炮,怎么着也得弄上百八十门吧。鸟枪?太out了,怎么着也得弄个纸壳定装弹吧。 什么?私制火器、大船要抄家灭族!?啥世道嘛!!制作弓弩、爆竹总没事吧?幸好西班牙人在菲律宾杀得天昏地暗,咱去买块地,这鸟朝廷总管不着了吧!! 努尔哈赤在玩民族分裂,不管。小日本倭寇骚扰,有戚继光顶着。张居正改革失败,管我鸟事?先将澳大利亚的红毛鬼子统统赶走,顺便移民几百万过去,反正中原天灾**,流离失所的海了去了,不愁没人。彼岸变天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彼岸变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彼岸变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