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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拉姆斯菲尔德斯基     彼岸变天txt下载     彼岸变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十九章 苦逼的假小姐

    之后杨老太爷便带着杨思辰回了杨府,开始悉心教导杨思辰。杨思辰以前是顽劣惯了,忽然间被杨老太爷严格要求,自是过不惯的,于是经常往郑氏这边跑。郑氏生杨思辰时难产伤了身子,从此再没生育,对这个儿子宝贝得很,自是不忍自个儿的儿子受委屈。于是明里暗里地护着杨思辰,杨老太爷为此没少教训郑氏,可每次郑氏一哭,杨老太爷就没法子。后来杨老太爷让杨老爷出门时把郑氏一起带走。明面上是照顾杨老爷,实际上是赶郑氏出门,不让她插手杨思辰的事情。

    之后两年发生的事情杨思辰已经从荣光口里得知了。刘半仙一年前来杨府,说杨府顶上黑气很重,定有大劫,于是杨老太爷虽然半信半疑。不过还是命他为杨思辰化解,结果………

    杨思辰听着郑氏的讲述,时不时地附和着说上一两句。待郑氏絮絮叨叨地说完,已经快到饭点了。于是郑氏起身说道:“今天你就别回去了,留下陪我吃饭吧。下午顺便教你那两个妹妹一些拳脚,听说你自创了一套功夫,挺适合女孩子学的。”

    杨思辰点点头说道:“儿子打的那趟拳也不是什么高明的东西。不过是一些外家功夫罢了,母亲若是想看,儿子这就练给您看。”

    郑氏点点头说道:“好!离饭点左右还有一刻多钟,左右无事,就看你耍一趟拳吧。”

    杨思辰点点头,起身走到院子里的空地上开始打咏chūn拳。

    郑氏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待杨思辰收了势,方才说道:“这套拳法的确是我们这些女子练的,你一个大男孩打起来未免有些不伦不类,不如待会儿换了女装再打一遍给我看看。”

    杨思辰一听这话脸sè顿时垮了下来,犹豫地说道:“母亲,儿子都多大了,还穿女装……”

    郑氏笑着说道:“你昨天不是答应了为娘吗?你还说了,‘昔老菜子七十尚且彩衣娱亲,儿子尚不及弱冠之年,如此为之,应当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怎么这会儿反悔了?”

    杨思辰心道:都说妊娠期的女人心思难猜,脾气古怪,以前我还将信将疑,估摸着郑氏这么聪慧的女子是个例外,可没想到郑氏怀了孕也这样……罢了罢了,话既然已经说出去了,自是要做到的,况且郑氏也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女人,定不会说出去的。既然认了郑氏这个母亲,就要尽到一个做儿子的本分,穿女装搏母亲一笑虽然传出去会惹来旁人的笑话,但也算不上伤风败俗。毕竟还有老菜子在前面顶着呢!

    杨思辰想到这里点点头说道:“既然儿子答应了母亲的事情,那自是要做到的,要不现在儿子就去换装?”

    郑氏拉着杨思辰的手说道:“倒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吃了饭再说。这几天你祖父让你在院子里‘养病’,你就住我这儿吧。你以前住的小院子我还给你留着呢!”

    杨思辰心想:这样也好,在这儿陪陪母亲,尽尽做儿子的本分倒也不错,将来自己去了三宝颜,再想找这样的机会,恐怕要等到猴年马月了。于是点点头说道:“儿子听母亲的。在安澜苑陪母亲几天。”

    郑氏笑着说道:“好!这几天就让我们母子好好叙叙旧。”然后站起身朝屋里走去。

    杨思辰小心翼翼地扶着郑氏,丝毫没注意到背后三个丫鬟脸上露出了yīn谋得逞的yīn笑。

    …………

    吃了饭郑氏让青苗领杨思辰去他以前住的小院子安置,青苗点头称是,然后领着杨思辰朝屋外走去,不久就进了一个小院子。

    进去之后杨思辰才发现这是一个很小的院子,前面是一个小花园,中间是两间主屋,后面则是红砖绿瓦的三间厢房,整个小院子显得很是清净隔绝。杨思辰推开他的卧房的门,然后走了进去,房间很大,墙上是粉红sè的裱纸,地上铺着白地毯,靠窗的一面有一个梳妆桌,梳妆桌上有一个一尺见方的大铜镜,另一侧有一张极大的床,上面挂着粉sè的帐子,床上则铺着水红绣花丝绸垫子。

    杨思辰心道:看来郑氏说的不假,自己小时候确实是被当成女孩子来养的。

    杨思辰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感觉到脑后风池穴传来了一阵酸麻,然后身子一软,就瘫倒在地上了。紫绢笑嘻嘻地说道:“对不住了,少爷,夫人怕您耍花招,特地吩咐奴婢们一定要把您放倒。”然后就和紫绡一起把杨思辰抬到床上。

    杨思辰躺在床上,斜着眼看见紫绢端出一个托盘,托盘上隐约可见一些银sè的器物,于是小声问道:“盘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紫绢坏笑着说道,“这些东西是夫人给的,说是让奴婢们给少爷您那玩意儿加上点限制。不然一个娟秀的闺阁小姐,小腹前面顶个那玩意儿,岂不是大煞风景?再说了,这东西本是少爷的贴身旧物,如今重新戴上也没什么不妥,况且少爷您九岁之前,除了沐浴的时候,这东西可是从不离身的。而这小院据夫人说是您当年住过的,如今再住进来也没啥避讳的。”

    紫绡也笑着说道:“奴婢前几天出去打听过了,但凡在松江府这地界上活过五年的人都知道,杨家的大少爷以前是当小姐养的,这会儿您就是穿裙衫出去,熟人就算是见了也不会太诧异的。后院里三间厢房,奴婢们刚好一人一间,反倒比在碧波院自在了不少,这倒是始料未及的。待会儿奴婢们就回去把东西搬来。反正少爷您答应了夫人,说是在这住几天的,您这会儿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哟!”

    嫣红也点点头说道:“是啊,少爷,您九岁之前,奴婢见了您按规矩都要叫您小姐的呢!这杨府里的老人都知道的。莫非您连这都记不起来了?”

    杨思辰弱弱地问道:“可不可以不用?你们都知道的,我那玩意儿现在是大不起来的。”

    紫绢坏笑着说道:“不行的哟,既然夫人吩咐了,那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只能照做了。少爷您就忍忍吧,这东西不碍事的。”

    杨思辰心知这事情自己多说无用,于是索xìng不说了,暗自催动内力,试图冲开经脉。

    紫绢见杨思辰不再说话,心底暗自松了口气,先和嫣红一起把杨思辰身上的衣物尽数扒去,然后从托盘上拿出一个拇指粗的银制的小套管硬套在杨思辰的小鸟上,小套管略微有点弯曲,另一头则微微向内收缩,刚好卡住杨思辰的小鸟前部,小套管把杨思辰的小鸟从根部完全套住,只在前面露出一点**,套管的管身上用镂空法雕刻出牡丹芍药等花卉,看上去十分华贵,两头各有一根银链子,两条银链子另一头均有个jīng致的小锁,紫绢又拿起一条银制腰带缠在杨思辰的腰上扣好并且上了锁,紧接着将小套管根部的银链子向上拉起,扣在了银质腰带的正前方并且上了锁,最后将小套管顶部的银链子穿过杨思辰的裆部向后拉起,扣在银质腰带的正后方,同样也上了锁。这么一来,杨思辰的小鸟只能紧紧地贴在胯下,每次内急都只能像女子那样坐在马桶上小解了。杨思辰感到十分羞愧,于是吸了口气想开口说话,却不料紫绢发现了杨思辰的意图,抢先点了杨思辰的哑穴。结果杨思辰只能恶狠狠地瞪着紫绢,被自己的话憋了个满脸通红。

    嫣红在杨思辰胸前放上两只绒球,紫绡马上用一条裹脚布缠死了,然后给杨思辰穿上一件粉红sè肚兜和一条翠绿sè镶白边亵裤,肚兜和亵裤上用红sè丝线绣着牡丹芍药等花卉。

    嫣红又把杨思辰抱来坐在梳妆台前,紫绡开始给杨思辰梳妆。却不想杨思辰运功硬是冲开了经脉,左拧右扭,拼命反抗,紫绢又冲上来点了他的麻穴,麻穴被点后,不仅动弹不得,而且又疼又痒,实在难忍,再加上这屋里没有炭盆,又cháo又冷,杨思辰仅穿肚兜亵裤,哪里经得起这样折腾,难受得面sè苍白,两条腿直哆嗦。

    紫绡先给杨思辰梳了两个抓儿髻用簪子固定好,又在两个抓儿髻上插上珠花。嫣红然后把杨思辰的细眉用青黛描出淡淡两弯,用蓝黑sè眉笔描了上下眼线;紫绡在杨思辰的脸上擦了雪脂,敷了香粉,又用细毛笔蘸了点胭脂在杨思辰的脸颊上淡淡扫了几下,又按住杨思辰的头往他唇上涂了大红sè唇脂,紫绢则将杨思辰的十指涂上了淡粉sè丹寇。

    化完妆后,紫绡才给杨思辰穿衣裳,紫绡先拿出一条夹棉底裙给杨思辰穿上,紧接着又为杨思辰套上一件蓝边芙蓉绿夹袄,外面则罩上一件粉红sè镶边绣花丝长衫,又系上葱绿镶银边马面裙,杨思辰的腰已很细,但穿着棉裙夹袄便看不出来了,紫绡觉得不满意,又在杨思辰的腰上扎上一条缎带。缎带是郑氏特地找出来的,据说在编织时,掺杂了青海出产的天蚕丝,坚韧无比。紫绡武功自是不用说了,只稍一用劲,杨思辰便痛得直哼哼,感觉自己好像已给缎带切成两段似的,差点儿没把中午吃的东西给吐出来。

    之后紫绡将杨思辰抱来坐在床上,嫣红默契地蹲下给杨思辰穿好粉缎小袜,紫绢坏笑着拿出一双高低鞋,将杨思辰是的一只脚放在鞋里的木底上搁好,再用绫带把木底和杨思辰的脚紧紧地绑在一起,把踝关节也用多出来的绫带一并给绑死,最后才把绣花的鞋面围在鞋上,将固定鞋面的带子在后面系好。之后又用同样的方法将另一只高低鞋给杨思辰穿好。

    紫绢解了杨思辰的穴,扶着杨思辰站起来,刚一站起,裙子便滑到脚面,杨思辰朝下看去看见自己的一双脚和上次穿高低鞋一样,好似两只尖尖菱角似的缩在裙下,只露出鞋尖。这高低鞋鞋跟足足有三寸八分高,杨思辰的七寸一分的大脚穿进去从外面看上去只有三寸八分出头。显得小了不少,倒还真有点像这个时代女子的三寸金莲。

    由于之前在碧波院穿过这高低鞋,早已适应了那种提臀摆臂的走路方式。走起来倒也不算太难受。只是胯下的小鸟被银套子套住贴在腹下,每次迈步腿根都会蹭到银套子,十分别扭,如果刻意分开两腿,脚上的高低鞋鞋底上大下小且面积太小且没有任何防滑纹路,只要受力稍有不正就会打滑,况且在这个时代,没有哪个女人敢用那种姿势走路的。

    嫣红笑着说道:“小姐,这才应景嘛。以前在碧波院,小姐虽是一身裙衫,但置身于经书刀剑之中,还是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紫绢接着说道:“就是,倘若再拿个花绷子坐在床上绣花就更应景了。”

    杨思辰气鼓鼓地说道:“你们就知道整我,嫣红、紫绡,你们怎么不穿那高低鞋?”

    嫣红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俗语言:‘大脚是婢,小脚是娘’,只有小姐这样的贵人才能穿裹脚高低鞋,奴婢们天生的穷命,天天干活哪能有那福分。”

    紫绡也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杨思辰顿时被气了个倒仰,指着紫绡骂道:“你这小蹄子!进府一个多月,别的没学会,这欺主的本事倒学去了七七八八。当真不怕我让人打你板子?”

    紫绡正要张嘴辩解,紫绢却抢着说道:“小姐,这可不是奴婢们的不是,夫人吩咐奴婢们做的事情,奴婢们虽于心不忍,但也不得不从命啊!”

    杨思辰被紫绢这话驳得哑口无言,一肚子邪火没处发泄。只好一拳头砸在床沿上,那床是用红木所制,坚韧得很,把那力道原封不动地反弹回了杨思辰的手上,痛得杨思辰直咧嘴。

    嫣红说道:“大小姐,您还是省点力气吧,夫人的话自是不容驳斥的,您就认了吧。倘若您觉得心里憋得慌,到院子里打趟拳也行。穿了这高低鞋自是不比寻常行动便捷,待会儿您还要教二小姐、三小姐功夫,您怎么着也得得先适应一下啊。”

    杨思辰心想:也是这个理儿,穿了这高低鞋连走路都要提臀摆臂的,下盘能稳到哪里去?以前在碧波院不是没穿着高低鞋练过武,那感觉简直就是……如在云端——飘得很。这会儿的确得出去练一练,免得到时候出差错才是。

    想到这儿,杨思辰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第九十章 咏春拳

    咏chūn拳的内容主要包括小稔头、标子和寻桥三套拳,以上、中、下三搒手为基本动作。身型要求护裆,沉肩,落膊,抱拳,护胸。主要手型有凤眼拳、柳叶掌等。主要手法有挫手、撩手、三搒手、左右破排手、沉桥、黏打。主要步法有三字马、追马等。攻防中多采用闪身、贴身、紧迫和紧打,动作敏捷,快速,刚柔相间。这倒也适合体型娇小的女子使用。杨思辰现在这副小身板才只有十三岁,在后世这个年纪正好是小男孩青chūn期刚刚开始的时候,古人发育的早,在这个时代,十六七岁为人父母的比比皆是。不过杨思辰显然是个另类——去年大病一场,之后又修习那九阳神功,这二者都是极耗元气的事情,所以杨思辰到现在还保持着一副小男孩的身子,第二xìng征几乎没出现。现在一身女装在小院里打咏chūn拳,裙衫飞舞,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杨思辰一边打,嘴里一边念叨着:“大闪侧,小俯仰,小闪侧,大俯仰,审势牢记;二桥上势,里帘必争。明动静,知有无,知进退。一拳一掌,一马一步,步要稳;腰胯动,桥不动,桥动腰胯不动。”

    嫣红在一旁看着,忽然来了兴致,好奇地问道:“小姐,您这套拳奴婢也想学。您刚才念叨的可是拳法的要诀?奴婢不太明白。”

    “审势指眼法来讲,它是克敌制胜的前提。审势有两个含义,对自己来说是蓄势,对对方来说是乘势。打击有三停,一停于肩窝,二停于肘拐,三停于掌根指尖,这三处乃是上肢关节脆弱处,一旦受到重击,轻则疼痛难耐,重则关节脱臼。同时还必须常练“小念头”并要持之以恒,便可水到渠成,气随意发。”一边解释,一边给嫣红做着示范。

    嫣红点点头说道:“这虽然是门外家功夫,但真要练到极致未必比那些一般的内家功夫差。小姐,您能不能教教我?”

    杨思辰扬扬眉说道:“怎么想起来要习武了?”

    嫣红说道:“两位妹妹都会些功夫,我这做姐姐的岂能是收无缚鸡之力?到时候遇上歹人岂不是还要拖累两位妹妹?”

    杨思辰笑着说道:“你能有此心思,那自是再好不过的了,我这里恰恰有部肾气归元功法,适合你这种毫无根基的人练习。”

    嫣红问道:“肾气归元功法?这是什么心法?”

    杨思辰非常无耻地说道:“肾气归元功法,是一门养生气功,虽然说不能提升内力,但是也有助于保健强身、延年益寿。这是我根据“达摩易筋经”的内涵,结合练功实践而琢磨出来的。”

    “养生气功?这是何物?难不成是一门内家心法?”嫣红皱起眉头问道。

    杨思辰点点头接着说道:“差不多是一回事吧,这气功锻炼,是练功者利用特殊的形体和松静方法作用于人体内的五脏六腑和经脉穴位,借助空间的物质元素,通过“吐纳”或“导引”的方法强化人体机能,促进气血循环、保持气血兴旺的一种方法,亦是为你今后修习更高层次的内功打下基础,去年我从四月开始练,到八月结束,效果还不错。”

    嫣红点点头说道:“那段时间奴婢总是见小姐坐着一动不动的,原来小姐在练这肾气归元功法。请小姐速将此法传给奴婢吧!”

    杨思辰点点头说道:“肾气归元气功崇尚自然。在功法上是自然呼吸,不别家气功那样把呼吸压抑为腹式的慢、细、悠、长,也无须固守丹田,倒也易学易成。此功法能疏通各个经络脏腑,发功快,见效速,使神、体、气三者即人的jīng神、形体和气息有效地结合起来,经过回圈渐进,持之以恒地认真锻炼,从而使五脏六腑、十二经脉、奇经八脉等得到充分的调理,进而达到保健强身、防病治病、抵御早衰、延年益寿的目的……”

    杨思辰非常无耻地将叶问大师苦修几十年感悟悉数说给嫣红听。心里默默念叨:叶问大师,实在对不住,您老的东西实在太好了,晚辈忍不住偷来了……

    嫣红听得认真,并且时不时地插上一两句。正和杨思辰聊得火热,冷不防地听到背后传来了流岚那故作风sāo的声音:“好啊!你这小蹄子,胆子也忒大了吧,跟着少爷出去了一趟就趁机爬上了少爷的床了!”

    嫣红猛地扭头朝后面看去,见流岚正站在自己身后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再回过头来看了杨思辰一眼,却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杨思辰跟前,还拉着杨思辰的一只手,顿时脸就红了。嫣红要松开杨思辰的手逃开,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杨思辰反握得死死的,怎么也挣脱不开,于是小声说道:“少爷,可不可以放开奴婢?”

    杨思辰似笑非笑地说道:“怎么了?刚才跟那墨斗鱼似的,恨不得贴我身上,我退了好几回都没避开。这会儿怎么想溜了?”

    嫣红红着脸小声说道:“求您了,给奴婢留点脸面吧,流岚妹妹正看着呢!”

    杨思辰正准备继续调戏嫣红,流岚却说道:“哟!奴婢来得不是时候,打搅了二位的好事,实在抱歉,奴婢这就离去。二位继续,二位继续。”

    杨思辰没好气地白了流岚一眼说道:“流岚,你这小蹄子不好好在盐场守着你那榆木疙瘩,跑这来干啥?难不成是来看本少爷的笑话的?”

    流岚脸面微红,讪笑着说道:“那厮正忙着呢!一连三天吃住都在小岛上,忙得跟地蛮牛似的,这会儿哪有空理奴婢啊?”

    杨思辰扬扬眉问道:“盐场的事情可顺利?”

    流岚回答道:“奴婢这次回来就是要向少爷禀报的,那小岛上有一片三十五亩的滩地,十分平整,只需稍作修改,然后铺上砖石水泥就可晒盐了,而且滩地左右两处沙洲伸入海中,阻隔了海浪,倘若再筑一道半丈高的浅坝的话,除了每rì两次的高氵朝的那两个时辰,其他时候海水淹不到的,这自是极好的地儿。不过倘若把盐场建在那里,周围却找不到低洼的地方来修建结晶池了。这次来是希望少爷能拿个主意的。”说着就拿出了小岛的地图。

    杨思辰看了看地图,想了一会才说道:“让荣光多雇些人手,把结晶池建在这块高地上,反正有人力水车,不用太在意高低问题。还有什么事情没有了?”

    流岚摇摇头说道:“没有了,奴婢这就过去,荣光那厮做事让人怎么着也放不下心来。”

    杨思辰笑着说道:“恐怕是你这小蹄子放不下情哥哥吧?”

    流岚听杨思辰点破自己的心思,脸上微微发红,跺跺脚说道:“大小姐!您还是想想您自己的事情吧。待会夫人就带着二小姐三小姐过来了。”说完朝杨思辰吐吐舌头,朝小院外面走去……

    过了小半个时辰,青苗进了小院请杨思辰去郑氏那边,说郑氏已经起来了,正等着呢。

    杨思辰不敢怠慢,赶紧跟着青苗朝郑氏的卧房走去。在路上杨思辰好奇地问道:“青姨,母亲怎么起的这么早?我听说怀孕的妇人十有仈jiǔ嗜睡,母亲怎么……”

    青苗回答道:“夫人年前确实是嗜睡,一天起码能睡六七个时辰,可过了年却不怎么嗜睡了,现在一天最多睡五个时辰就再也睡不着了。”

    杨思辰皱着眉头问道:“请大夫来看过没?”

    青苗回答道:“请了,松江城里的有名望的大夫几乎都请来看过了,都说没啥大事,至多开了一剂安胎药,奴家怕那些药互相之间有冲突,所以也没敢给夫人吃,不过方子却一直留着的。”

    杨思辰眼见要走到郑氏的卧房前了,放慢脚步压低声音说道:“待会儿把药方拿给紫绢,她以前跟在文嬷嬷身边,文嬷嬷的医术她是学了不少的。她已经是我的人了,这事情让她来处理倒也没啥避讳的。”

    青苗点点头算是应下了,然后轻轻地推开门,领着杨思辰进了郑氏的卧房。

    郑氏见杨思辰走路提臀摆臂,一副扶风弱柳的模样,便朝杨思辰脚下看去,发觉裙下只露出鞋尖,好似两只尖尖菱角似的缩在裙下。于是好奇地问道:“辰儿,你的脚怎么成了这番模样?”

    杨思辰提起裙子,露出了脚上的“三寸金莲”,苦笑着说道:“那几个丫头给女儿穿了这高低鞋,女儿中午着实费了一番功夫才走稳当了。”

    郑氏笑着说道:“看来你那几个丫头确实是尽心了,连这都想到了。为娘这些rì子也想通了,这裹脚乃是做女人年轻时的一大功课,往rì你虽然一身裙衫,但是一双大脚片子确实不合适,倘若不念及你是男儿身,将来要继承家业,为娘现在一定要给你裹脚的。”

    杨思辰心道:得了,这高低鞋还是我掏银子买的呢!本想整整紫绡的,却不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过还是面sè如常地说道:“母亲说得哪里的话?两个妹妹不是也没有裹脚吗?再说了,故宋之前的女子都是天足,也没见什么不妥的。”

    郑氏笑着说道:“世事变迁,哪有一成不变的道理?前宋的韩夫人也是小脚一双,不照样随夫征战?思雯都六岁了,再不裹脚就晚了。这会儿不裹脚,将来保不准成了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杨思辰问道:“母亲这是打定主意要给二位妹妹裹脚了?”

    郑氏严肃地说道:“是,不过你祖父不同意,说是好好的一双脚,这一裹,变得跟猪蹄似的。看看都不舒服。你父亲也是模棱两可的样子。”

    杨思辰心道:这两个小丫头虽不是郑氏亲生的,但好歹也是杨家的血脉,自己实在不忍心看着那两个小丫头遭那罪。于是说道:“母亲,儿子心里也不赞同母亲给二位妹妹裹脚。在儿子看来,二位妹妹的亲事压根儿不用担心,倘若将来咱们杨家海外开国成功了,二位妹妹最低也算个县主,求亲之人想必也不在少数,到时候根本不愁嫁。倘若海外开国失败了,杨家面临被灭的危险,二位妹妹倘若是一双天足,起码逃命时容易些。儿子也实在不忍心看着那二位妹妹遭那罪。”

    郑氏听杨思辰这么一说,倒也想通了,于是说道:“你这话说得不无道理,那就不裹了吧。将来大不了多贴点嫁妆。”

    杨思辰见状赶紧附和道:“母亲说的,儿子一定让二位妹妹好好孝敬您的。”

    郑氏指着杨思辰笑骂道:“你这小兔崽子,也不看看你现在是哪副模样?哪里还有点男子的形貌?不过我看起来顺眼,这几天在我这里就安安心心地给我做个女儿吧。”

    杨思辰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马上垮下来了,苦着脸说道:“母亲,不带这样耍儿子的,您之前不是说只让儿子穿给您看看的吗?”

    郑氏有些黯然地说道:“你这身衣裳是五年前为娘亲手子你选的料子,你就当是尽尽孝,多穿穿吧。为娘还为你准备了好几身衣裳,本想一直把你当姑娘养着的,可惜……”

    杨思辰听郑氏这么一说,赶紧说道:“就依母亲的,这几天女儿听母亲吩咐就是了。”

    郑氏听罢笑了笑对青苗说道:“青苗,你去把给辰儿准备的衣裳都拿过来吧。让辰儿好好看看。”

    青苗点头称是,然后去了里间。

    郑氏见去青苗出去了,转头问杨思辰:“你那套拳法真是你自己所创的?”

    杨思辰嫣然一笑,说道:“果真什么都瞒不过母亲,那拳法的确不是女儿所创,而是一位仙姑去年四月托梦所传。不过这事情说出来太过匪夷所思了,女儿确实不敢说出去。”

    郑氏一听便来了兴致,于是问道:“那仙姑是何方人士?可还传了你别的东西?”

    杨思辰脸不红心不跳地瞎掰道:“那仙姑自称咏chūn居士,是故宋襄阳人士,宋末襄阳城破之时乘船出海,一路漂泊来到琉球,在那里修行了数十年,之后便得道成仙,随后又乘船云游四海,女儿的那幅地图也是她托梦给的。”

    郑氏好奇地问道:“你说的可是你给你祖父看的那张地图?”

    杨思辰点点头说道:“正是那幅地图!”

    郑氏说道:“如此说来那位仙姑对你青睐有加了,既然如此那套拳法就不妨称为咏chūn拳吧。如此也不辜负仙姑的恩德。”

    杨思辰心下舒了口气说道:“母亲所言甚是,女儿一定照做。”

    郑氏笑着说道:“你不妨给为娘说说,那咏chūn拳有何玄妙之处。”

    杨思辰点点头开始给郑氏讲起了咏chūn拳的口诀,一边讲解,一边做着示范。

第九十一章 新姐姐

    过了一会儿,青苗领着两个小丫鬟自里间出来,见郑氏和杨思辰相谈正欢,一副母慈子孝的情状,心下默默地感慨道:少爷穿女装还是这么俊啊。自打少爷从安澜苑搬出去,母子二人好久没有这样了,以前少爷虽然说常来,但多多少少都带有一些避祸的味道,和夫人说话时言语之间少了那份灵动,倒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了。

    青苗没有主动上前,而是领着那两个小丫鬟悄悄地又退回里间候着,把外间留给这对母子。

    又过了大概一刻钟,杨思辰把咏chūn拳的小念头给郑氏讲完了,郑氏好奇地问道:“辰儿,照你刚才的说法,为娘估摸着这咏chūn拳也是内外兼修的功夫,可有内功部分?”

    杨思辰笑着说道:“果真什么都瞒不过母亲,这咏chūn拳的确有一套内功心法的,只是这咏chūn拳是一门外家拳法为主的功夫,其内功心法并不能提升内力,对于习武益处不大,所以女儿没说。不过这心法可以保健强身、防病治病、抵御衰老、延年益寿,母亲若有兴致可以练练。”

    郑氏听罢笑着说道:“罢了罢了,待为娘生了孩子再作打算吧。现在你就是把那心法给为娘说全了,为娘也没那份心思啊。”

    杨思辰点点头说道:“那就等着母亲生了孩子女儿再把那心法说给母亲听吧。”

    郑氏看了杨思辰一眼,然后自顾自地说道:“青苗去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

    青苗在里间听到郑氏的抱怨,赶紧领着两个小丫鬟出来,把托盘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到郑氏面前说道:“夫人原谅青苗自作主张,青苗见夫人和小姐相谈甚欢,不忍心打扰,所以一直在里间候着。”

    郑氏笑着说道:“无妨,把衣裳拿给辰儿看看吧。”

    青苗点点头对杨思辰说道:“小姐,请吧。这些衣裳都是夫人为您准备的,倘若您喜欢,就换上吧。这安澜苑里都是杨府的老人了,见了您也不会太惊诧的。”

    杨思辰心中苦笑连连:自己这位娘亲还真把自己当女儿看了。不过还是面露感激地说道:“有劳母亲了。”

    郑氏站起来拉着杨思辰的手说道:“母亲知道你心里别扭,可去年母亲从京师回来前曾有个道长当着母亲的面叫出了你的名字,并且还说出了你的生辰八字,说你大劫虽已经化解,前世仍有孽缘未解,恐遭怨魂附体失了心神而纵yù无度,进而jīng尽人亡。若是要想化解,除了少去那烟花之地外,还要在大婚前每逢生辰前后需穿十六rì女装。这事情你祖父和你父亲也是知道的。”

    杨思辰心下非常诧异:自己在后世上大二的时候曾经谈了个女朋友,刚交往的时候互相之间感觉还不错,可是大三出去开房之后却发现这女生有点……变态——总是喜欢让自己穿她的衣服,一开始是内裤胸罩高跟鞋,发展到后来更是裤袜裙子假发一样不落,并且还试图教自己涂脂抹粉。到最后居然让杨思辰剃了腿毛打扮成女人陪她逛街。杨思辰硬着头皮陪她出去了几次,实在是受不了旁人那异样的目光而提出分手。那女生笑着诅咒他将来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然后就扬长而去了。每次想起那女生的恶毒的笑容,杨思辰就感到浑身的鸡皮疙瘩直往下掉。没想到这会儿……不过看着目前的情景,呃……自己还指不定真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杨思辰无奈,只好扶着郑氏走到桌子前。

    郑氏用手拿起了一件衣裳,一边轻轻地抚摸,一边对杨思辰说道:“青苗可真会挑,给你拿出来的全是时令衣裳。”

    杨思辰朝郑氏手里的衣物看去,不由得暗自赞叹——浅蓝sè银纹绣百蝶度花的上衣,只袖子做得比一般的宽大些,腰身紧收,底下则是一袭鹅黄绣白玉兰的长裙。杨思辰虽然不懂衣饰,但也看出来了这身衣服的华贵。于是说道:“母亲,这衣服女儿一年也穿不了几回,况且女儿现在正逢长身子的时候,一年窜个两寸三寸的实属正常,到时候穿不上了岂不是可惜了?”

    郑氏笑着说道:“没事,你穿不上给你那几个通房穿,嫣红的身量和你差不多,今年已经十六七了,为娘估摸着她是不会再长了。她们是你的枕边人,自是没那么多忌讳。”说着又拿起了另一件衣裳问杨思辰,“你看这件衣裳可合你心意?”

    杨思辰朝郑氏手里看去,入眼的是一件淡绿sè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sè的莲花,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sè的海水云图。不知为何,感觉这件衣裳甚合自己的眼缘,于是点了点头说道:“女儿非常喜欢,多谢母亲。”

    郑氏笑道:“这四五年过去了,你竟然一点没变,还是喜欢淡绿sè的衣裳。既然你喜欢,明天就换上吧。”

    杨思辰也笑着说道:“母亲说的是,女儿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这件衣裳甚合自己的眼缘,多谢母亲。”

    郑氏放下衣裳说道:“你喜欢就好。你打算怎么教妹妹们功夫?”

    杨思辰回答道:“妹妹们现在还小,正是玩闹的时候,现在就一板一眼地教她们招式也不现实。倒不如寓教于乐,让几个会功夫的小丫鬟陪着她们玩闹,权当是活动筋骨,同时食疗进补,按摩穴位,调理五行,为今后习武打下基础;等过上一年半载的再教她们咏chūn拳的招式可好?实在不行女儿先把咏chūn拳传给您院子里的丫鬟,然后再由丫鬟教给二位妹妹,母亲您看这样可好?”

    郑氏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那就这么定了,不过你这做姐姐的今天可得陪妹妹们好好玩玩才是,你们姐妹之间也该亲近亲近。”

    杨思辰笑着说道:“母亲说的是,我这做姐姐的自是得多和妹妹们亲近亲近。”

    过了一小会儿,思雯思静姐妹俩就来了,待向郑氏行了礼,杨思雯好奇地问道:“母亲,这是谁家的大姐姐?怎么在这儿?”

    郑氏笑着说道:“这是你们的辰姐姐,昨天才来的。过去行个礼吧,待会儿让辰姐姐带着你们俩在院子里玩玩。”

    姐妹俩一听有了新玩伴,均是很高兴。跑到杨思辰跟前行了礼脆生生地说道:“妹妹思雯(思静)见过姐姐!姐姐万福!”

    杨思辰心头苦笑不已:人家又当爹又当妈的,自己倒好,又当哥哥又当姐姐的,这算哪门子事?不过面上还是回了一礼,然后笑着和声细气地说道:“二位妹妹多礼了!你们俩先出去玩吧,姐姐和你们母亲说几句话,然后就带你们去院子里玩去!”

    姐妹俩听罢,顿时拍着手跳了起来,随后就跑了出去。

    杨思辰见姐妹俩跑远了,方才对郑氏说道:“母亲,这几天女儿在这安澜苑住下了,不妨挑两个有功夫底子的丫鬟,让女儿把这咏chūn拳传给她们,把这事结了。倘若实在找不到现买两个也行,您先让青姨教她们几rì规矩,然后女儿再把这咏chūn拳传给她们,您看这样可行?这咏chūn拳不难学,但是真要学jīng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郑氏笑着说道:“这个你不要担心了,母亲这院子里的丫头有一些是水师军户家里出来的,她们多少都会些拳脚的,你青姨也会上些功夫,让她抽空和你的丫头一起挑人就是了。你倘若是没别的事情的话,不妨现在就去陪你那两个妹妹活动活动筋骨吧。”

    杨思辰点点头出去了,然后带着姐妹俩在小院子里疯跑,一边跑,一边还时不时地回过身来逗弄一下姐妹俩……

    过了小半个时辰,姐妹俩跑累了,索xìng蹲在地上逗起了小院子里的兔子。

    杨思辰穿着那高低鞋,双腿不自然的绷直扭曲,走路时不能迈开大步,跑起来自是异常吃力,只是他自己仗着有几分功夫咬牙硬撑带着姐妹俩跑动,这会儿脚也痛了,腿也酸了,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了。这会儿见姐妹俩累了不再跑了,心底松了口气,赶紧走过去笑眯眯地说道:“咱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

    姐妹俩一听有游戏玩顿时来了兴致,思雯抬起头问道:“辰姐姐,你说吧,这样子跑来跑去的,也挺没意思的,前几天祖父说让辰哥哥教我们功夫,说是学了功夫就可以天天出府玩了。可我们最近却一直没见他。也不知道他上哪去了。前几天听母亲说是出去弄霜糖去了。也不知回来没有。”

    杨思辰心道:这杨老太爷也太会哄孩子了吧!学了功夫就可以天天出府玩?到时候一个学艺不jīng就足以把这姐妹俩圈在家里了。习武这事情,没个五六年是别想出成绩的,到时候思雯十二岁,思静九岁多,备嫁的备嫁,分院的分院,这姐妹俩谁还有心思惦记着出府?再说了这姐妹俩那时候在不在松江还得两说。

    杨思辰想到这儿,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笑着伸出一只手说道:“思雯,你来拍我的手。”

    杨思雯听得莫名其妙,不过还是伸出手朝杨思辰手上拍去。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杨思雯的小手要拍到杨思辰手上的时候,杨思辰忽然把手一缩,杨思雯拍了个空。杨思雯嘟起嘴说道:“辰姐姐,你耍赖!”

    杨思辰笑着刮了一下杨思雯的鼻子,然后说道:“小傻瓜,姐姐可没说姐姐不会躲开的。这个游戏就这么简单,三个人玩,一个人伸手让另一个人拍,还有一个人则充当裁判,他说开始才开始,拍手的人有三次机会,倘若三次都没有拍到另一个人的手,就要学小狗叫三声,倘若三尺都拍到了,那就刮一下另一个人的鼻子。不过输了不许耍懒,不然姐姐就不带着你们俩玩了。”

    姐妹俩听杨思辰这么一说,马上点头说道:“这游戏好玩!辰姐姐快带着我们玩吧。妹妹一定听话!”

第九十二章 如厕风波

    杨思辰带着姐妹俩在小院子里玩了一下午,之后又领着姐妹俩在郑氏这里吃了饭才让人带姐妹俩离开。

    郑氏见姐妹俩和杨思辰这个“姐姐”玩得很开心,于是打趣道:“辰儿,要不你今后来为娘这里都穿女装得了,为娘喜欢得紧。”

    杨思辰听了郑氏的话,苦着脸说道:“母亲!不带这样糟践儿子的!儿子可是地地道道的男儿身!”

    郑氏指着杨思辰轻唾道:“呸!你这小兔崽子,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现在你这副模样可还有一丝男儿气?”

    杨思辰苦着脸抱怨道:“还不是那几个丫头搞的鬼?别的不说,就说这头上的发钗珠花,一掂便知是赤金的,分量极沉,坠得儿子颈子好不难受;还有这高低鞋,穿了之后只能足尖吃力,不但难受,而且跑不能跑跳不能跳的,弄得儿子心里憋屈死了。倘若真要这么过上十来天,儿子干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郑氏笑骂道:“你这小蹄子!找块豆腐撞死?我还可惜了那块豆腐,这院子里有墙有树的,你若真寻短见我绝不拦着,你往上撞就是了。刚才不是跑得挺欢的吗?这会儿倒抱怨开了。口是心非!女儿家家的,也不知羞!早知如此,当初直接给你裹了脚算了,省得你这会儿在我耳边唧唧喳喳,吵得我头疼。今晚上你就戴着那东西睡觉吧,反正戴着那东西如厕影响不大,反倒能让你更像个女孩子。这做戏就是要做全套的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杨思辰心知这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好苦着脸点点头说道:“女儿听母亲的就是了。”

    只是见杨思辰服软,没有再纠结下去,而是拉着杨思辰的手问道:“嫣红那丫头真的把什么事情都给你说了?”

    杨思辰点点头说道:“是的,她什么都告诉儿子了。”

    郑氏仍然不放心,继续问道:“九岁之前的事情她也给你说了?”

    杨思辰回答道:“是,她说了,过几天儿子就让紫绡紫绢姐妹俩捎她去泉州,‘白面药圣’孙德肃在云游时曾到过她家,想收她为徒,她父亲没同意,这事情最后就不了了之了。这次儿子想送她去碰碰运气。倘若她真能学些东西,将来指不定能助儿子一臂之力。”

    郑氏扬扬眉说道:“哦?还有这回事?倘若这丫头真能被孙德肃看上,那也是她的福分。这件事你自己做主就是了,待会儿你回去把人领来,当着我的面,你给她梳头吧。好好待她,她也是个命苦的。”

    杨思辰说道:“多谢母亲成全!儿子这就回去带嫣红过来。早些完事母亲也好早些休息。”

    郑氏点点头站起身说道:“去吧,一刻钟之后为娘在卧房等着。你就不用换衣裳了,这衣裳不好脱。”郑氏说完就由青苗扶着,去小园里散步了

    杨思辰小心翼翼地出了郑氏居住的院子,回到自己的小院,却见三个丫鬟都在自己屋里闲聊,于是板着脸问道:“你们三个不去干活儿,在我这儿干什么?难道我这儿有什么宝贝不成?”

    嫣红笑着朝杨思辰行了礼,说道:“小姐,奴婢几个正在商量怎么服侍您如厕,您九岁以前都是荣光和赵嬷嬷服侍您如厕的,现在赵嬷嬷要打理碧波院,荣光则在外面替少爷您做事,都过不来。奴婢们总不能看着少爷您被尿憋死吧?”

    杨思辰本来一下午没有尿尿,进屋的时候已经有了尿意,听嫣红这么一说更觉憋得难受。没好气地瞪了三个丫鬟一眼,想了一会儿方才说道:“准备热水和帕子,本小姐要如厕。”说完就转身朝外面走去。

    不想紫绢一把拉住杨思辰,笑嘻嘻地说道:“小姐,这会儿妇人如厕,只能在室内马桶的上解决,如在外如厕,来往人多,有伤风化。还请小姐稍等片刻,奴婢马上去取马桶来。”然后朝紫绡使了个眼sè。

    紫绡见状,赶紧出去了,不一会儿就掂着个马桶进来了。

    杨思辰这会儿憋得不行了,也顾不得其他的了,裙子一掀裤子一褪,坐在马桶上,由于小鸟已被拉来紧贴在胯下,尿液只能从胯下处温温地流了下来,杨思辰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羞愧,苦辣、酸涩和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感,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柔弱不堪的闺阁小姐似的。

    杨思辰小解完之后,紫绡红着脸拿了一块大红sè的丝绸方巾蘸上热水,掀起杨思辰的裙子,替杨思辰擦干净胯下的尿液。杨思辰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被别人看了私密之处,心中顿时产生了一种犯罪的快感,加上下体和丝绸一磨擦,全身产生一种麻麻苏苏的感觉,竟然一时忍不住呻吟起来。

    紫绢见杨思辰呻吟起来,笑嘻嘻地在他脸上掐了一把,轻唾道:“呸!你这sāo货,蹲个马桶都能让你爽成这样!就算是倚翠楼里最sāo的窑姐儿见了你这副模样,恐怕也要自叹不如了。你之前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男儿身!!”

    杨思辰难得地老脸一红,站起身小声嘀咕道:“往你下面塞根木棍试试?”

    嫣红伸出手摸进杨思辰的裙子,轻轻地弹了弹杨思辰的小鸟,笑嘻嘻地说道:“小姐,你一个女儿家家的,小腹前面顶个那玩意儿,未免太碍事了。用不用奴婢帮你拔了?对了,您后面不也有个眼儿,用不用插根木棍让您再舒服舒服?”说完还拿手指抠了一下杨思辰的菊花。

    杨思辰登时打了个寒颤,马上扯出个笑脸说道:“不用,不用,这样子挺好的。嫣红姐姐,母亲刚才给我说,让我领你去她那里给你梳头。”

    嫣红收起了笑容,严肃地问道:“真的只是梳头?”

    杨思辰回答道:“是,母亲说了,只是梳头。”

    嫣红听后眼神一暗,有些失望地说道:“那奴婢现在就随少爷去吧,别让夫人等久了。”

    杨思辰心知嫣红有点失望,于是说道:“嫣红姐姐,你我虽名为主仆,事实上却比姐弟还亲厚些。你服侍我这么多年,这份情,我这做弟弟的是永远忘不了的。”

    嫣红听罢苦笑着说道:“这奴婢心里醒得。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这也许是奴婢最好的归宿了。”

    杨思辰心知嫣红意有所指,不过没有接话,只是点点头,带着嫣红朝外面走去……

第九十三章 嫣红的梳头礼

    杨思辰带着嫣红进了郑氏的卧房,见郑氏正坐在床上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赶紧上前福了福身说道:“女儿见过母亲,母亲万福!”

    郑氏笑着打趣道:“哟!你一个女孩家家的,也要纳妾?”

    杨思辰笑着说道:“母亲,咱杨家现在可没个男孩儿,自是要招个上门女婿的,女儿身为妻主,纳妾倒也不是逾越规矩的,况且这正经女婿还没影呢。”

    郑氏招招手把嫣红叫道跟前,拉着她的手说道:“听听他那话说的,分明是在拐弯抹角埋怨我让他穿裙衫的事。我这做娘的有苦难言啊!”

    嫣红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郑氏接着说道:“这梳头礼是杨家的家礼,是杨家历代人传下来的。据辰儿的祖母说,梳头礼的寓意是希望房中和谐安宁,若是有了纷争,则像这梳头一样细细梳去乱发,理顺条理,化解纷争;还有就是希望你们能够互相帮扶,恩恩爱爱地过完一辈子。待行了这梳头礼,你就是辰儿的人了,你娘家已经没人了,他将来是不会赶你出府的。”

    嫣红点点头说道:“多谢夫人抬爱,奴婢醒得!今后定会尽心服侍少爷。”

    郑氏起身从自己妆台抽屉里取出一只盒子,打开后拿出一把小巧的象牙梳子,递给杨思辰一把,说道:“辰儿,用这梳子给嫣红梳头。”

    杨思辰接过梳子,细细看了一下,觉得这象牙梳子比上次给紫绡紫绢姐妹俩的华贵一些,于是好奇地问道:“母亲,这梳子和上次的不太一样,这里面可有什么讲究?”

    郑氏朝青苗看了一眼,青苗马上会意,招呼着小丫鬟们出了郑氏的卧房。青苗走在最后,随手把门关上。

    郑氏见青苗出去了,方才问杨思辰:“嫣红的事情你究竟知道多少?”

    杨思辰只得一五一十地说道:“她都给儿子说了,她本是祖母的远房侄女,后来因为……”

    郑氏听罢叹了口气说道:“嫣红虽然无依无靠的,但毕竟曾经是闺阁小姐,咱杨家自是不能委屈了她,虽不是正室,这贵妾的名分,可得提前定下来。即然这样,这纳妾之礼自是要行全的,可不能想紫绢紫绡姐妹俩那样抬进房就了事。这会儿她弟弟音讯不明,这事情不好办啊。倘若她去泉州真能拜孙德肃为师,由师傅代父母行家长之责,虽不多见,但是倒也合了礼数。紫绡紫绢姐妹俩则是平民之女,在这府上顶了天也是个妾,万不可让她俩踩到嫣红头上去了。不然于礼不合,传出去恐怕会遭人病垢的。”

    杨思辰说道:“这事情儿子心里有数,去泉州的事情儿子回去就给紫绡紫绢说。”

    郑氏点点头说道:“现在好像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是快点给嫣红梳头是正经。”

    杨思辰朝郑氏点点头上,前拉着嫣红,把她拉到妆台前坐定,随手解开了嫣红的头绳。

    郑氏笑着打趣道:“看看你们俩,不知情的人见了准保会把你们俩当成一对姐妹。改rì我轻松些了一定要带着你和两个妹妹出去走一趟。到那时候,你就乖乖地给我做个女儿!”

    杨思辰停下动作,苦着脸说道:“母亲!儿子这样子已经很难堪了,倘若再让外人知道了,儿子这脸面该往哪儿搁?”

    郑氏说道:“在这松江府地界上活过五年的老人儿都知道,杨家的大少爷以前是当小姐娇养的,这会儿你就是穿裙衫大摇大摆地出去,外人就算是见了也不会太诧异的。况且你这副皮相着实很俊俏,稍微化点妆,旁人十有仈jiǔ看不出来你是男儿身的。”

    嫣红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之后赶紧咬住嘴唇,朝郑氏看去。

    郑氏见嫣红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满脸通红,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说道:“今个儿是嫣红的好rì子,还是快给嫣红梳头。”

    杨思辰点点头,然后一只手拿着梳子,另一只手抓起嫣红的头发,开始给嫣红梳头。只是下手重了不少,痛得嫣红直皱眉。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杨思辰把嫣红的头发重新梳成了一个双丫髻,虽然不如嫣红自己梳的好看,但是也还算说得过去。

    嫣红站起来,向杨思辰行了一礼,说道:“妾身谢过少爷梳洗之恩!”

    杨思辰笑着说道:“你我今后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互相之间何必言谢。”说完就把梳子递给了嫣红。

    嫣红接过梳子,刚想要起身向郑氏道谢,却不想郑氏抢先一步上前按住了嫣红,从自己的首饰盒子里又挑出几串上好的珠花放在杨思辰手里,示意杨思辰给嫣红戴上,自己则重新坐回床上。

    杨思辰把珠花给嫣红戴上,然后领着她在郑氏面前跪下,磕了个头说道:“孩儿多谢母亲抬爱!往后一定谨记家训,维持房中和谐安宁!”

    郑氏笑着摆摆手说道:“你俩回去。我倦了。”

    杨思辰带着嫣红又朝郑氏磕了个头,然后退出了卧房。

    …………

    一路上嫣红始终心神不宁,原本以为郑氏会让自己和紫绡紫绢姐妹俩一样做个妾的,却没想到郑氏竟然给了自己一个贵妾的名分,并且叮嘱杨思辰不要让紫绡紫绢姐妹俩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自己怎么琢磨怎么觉得这事情透着一丝诡异,不过自己却看不出来,看这冤家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也看不出他是不是知情……

    嫣红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事情,而是看向了杨思辰。

    杨思辰回头见嫣红看着自己,于是笑着说道:“别看啦,今后有的是时间让你看个够的。这一辈子长着呢!”说完就随手拉起嫣红的右手捏了捏。

    嫣红听杨思辰这么一说,脸顿时就红了,想捂着脸转过身去,却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被杨思辰拉住,怎么也抽不回来,跺跺脚说道:“谁要和你过一辈子!!”

    杨思辰见嫣红这副模样,于是打趣道:“姐姐,刚才我如厕时,你单枪匹马杀入我阵中,窥yīn摸庭势不可挡,就差直捣黄龙了。这会儿怎么羞成这样了?”

    嫣红听后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杨思辰说的是什么事,登时恼了,左手反手揪住杨思辰的耳朵,拉着杨思辰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恶狠狠地说道:“少爷若是想尝尝那**的滋味,妾身回去就找东西为少爷开苞!!”

    杨思辰本来比嫣红矮一寸半,穿了那高低鞋反倒比嫣红高出一寸多,现在耳朵被揪住,只得半弓着腰斜着身子往前走,一边吸着气一边哀求道:“滋——痛痛痛!!贤妻饶命,贤妻饶命,为夫再也不敢了!”

    嫣红手上的力道小了些,不过脚下的速度并没有减慢多少。杨思辰只得弓着身踉踉跄跄地跟着,嘴里不停地叫唤着。

    嫣红揪着杨思辰的耳朵半拖半拽地把他提溜回了小院,直到进了小院的门方才松了手,随手把门关上,双手抱在胸前站在门口。

    杨思辰感觉到嫣红松了手,立马一屁股坐在地上,揉着耳朵说道:“嫣红,你好歹要给我留几分脸面啊!你揪着我的耳朵在这安澜苑里转了大半圈,我这张脸恐怕已经丢得一干二净了,你让我今后怎么见人?”

    嫣红绷着脸说道:“小姐,那话可是你能说的?一个闺阁小姐,却讲出那番荤话来,成何体统?倘若传出去,旁人会怎么议论?”

    杨思辰苦着脸说道:“那你也不能揪着我的耳朵在这安澜苑里转上大半圈。况且你还是我的枕边人,这传出去就好听了?”

    嫣红冷哼道:“哼!什么叫在安澜苑里转了大半圈?妾身揪着你的耳朵一共走了四十二步,难道少爷说那话的时候就没留意这小院已经近在矩尺了吗?”

    杨思辰摇摇头说道:“这倒没注意,光顾着和你调笑了。之后你就揪住了我的耳朵,我更顾不上别的了。”然后伸出手示意嫣红拉自己起来。

    嫣红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一把拉起杨思辰,方才说道:“妾身见附近没人方才揪你耳朵,倒是你,叫起来跟公鸡打鸣一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杨思辰一听嫣红这么一说,脸上就有点发烧了,愣了一下方才说道:“好了好了,这事情是我不对,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今后你我都不要再提了,咱们还是进屋。”

    嫣红见杨思辰认错,气也消了,对杨思辰说道:“少爷,刚才是妾身鲁莽了。”

    杨思辰正准备说话,紫绡紫绢姐妹俩从里面出来了,见嫣红头上插着珠花,头发不似以前那样整齐,心知杨思辰已经给嫣红梳了头,心里虽有些吃味,但仍然上前行礼说道:“妹妹见过姐姐,恭喜姐姐了!”

    嫣红心知姐妹俩心里有些闹别扭,于是笑着回了礼说道:“今后我们都是自家姐妹,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若是在闹得生分了,彼此之间都没好处的。”说完也不理会杨思辰,自顾自地拉着紫绡紫绢姐妹俩就朝里面走去。

    杨思辰眼见自己被三人晾在一边,心知有些事情还是她们自己理顺最好,自己还是不要插手为妙,以免成了三人的出气筒。杨思辰摇摇头,摸了摸耳朵,朝自己屋里走去。

第九十四章 蜗居五日

    过了两刻钟,紫绢过来说:“小姐,奴婢已命人备下了热水,小姐可以沐浴了。”

    杨思辰抬头问道:“我胯下的东西可要取下来?”

    紫绢摇摇头说道:“奴婢无能为力,这钥匙在夫人手里呢。”

    杨思辰听后又问道:“这解大手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拉?链子挡着**的。”

    紫绢翻了个白眼说道:“到时候用手拽着点就行了,这链子拉得虽紧,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活动的余地,移动个一寸半寸的还是可以的,不过……”紫绢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杨思辰,没有说下去。

    “不过什么,你倒是快说呀!都这会儿了还卖哪门子关子呀!”杨思辰站起身催促道。

    紫绢坏笑着说道:“需要人帮忙把您腰上的那条腰带往下压着点,方才能把链子移开。”

    “扑通!”一声,杨思辰倒在床上,无力地说道:“干脆让我憋死算了,当众撇大条?这事情让我这张脸往哪儿搁?我做不出来!!”

    紫绢憋着笑板起脸地说道:“小姐,这话可不是您能说的。其实您可以沐浴之前脱光衣裳解大手的。那样子您两只手完全可以忙过来。”

    杨思辰哀叹道:“这rì子何时是个头哇!还有你们几个,哪里还有点丫鬟的样子?我怎么看你们怎么像管教嬷嬷。”

    紫绢嘟起嘴说道:“小姐,不带这样埋汰人的。不过奴婢听夫人说她打算让您在这儿待上五五二十五rì。”

    杨思辰浑身一软,瘫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干脆让我jīng尽人亡算了。做个风流鬼也好过现在这样子。”

    紫绢没好气地白了杨思辰一眼,说道:“小姐,你还是省省,倘若现在就为您解去那玩意儿,你不也照样不能把我们姐妹仨怎么样吗?”

    杨思辰泄气地说道:“确实如此,可怜了你嫣红姐姐,还要独守空闺,熬个三四年的。”

    紫绢拉起杨思辰说道:“小姐,别在这唉声叹气了,还是快点去沐浴,待会儿水凉了,奴婢们又有的忙活了。”

    杨思辰任由紫绢拉着朝隔壁房间走去,待跨进浴桶方才说道:“你去歇着,让嫣红过来服侍就行了。”

    紫绢点点头悄悄地退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嫣红进来,见杨思辰正站在浴桶里盯着胯下的东西发呆,于是说道:“少爷,夫人这么做也是为您好。您可是杨家的独子呐!倘若您有啥事的,这杨家非大乱不可。您就忍忍。”

    杨思辰苦着脸说道:“这事情我信,但母亲这番做作,也太让人难堪了。”

    嫣红继续劝道:“妾身和二位妹妹已经是少爷您的人了,这辈子都仰仗着少爷您呢!倘若您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可让我们姐妹仨怎么活呀?”

    杨思辰无力地瘫坐在浴桶里,却不想这浴桶比以前用的高出三寸,这往下一坐水漫起来淹过了头顶,杨思辰一时不察,登时呛了一大口水。杨思辰胡乱抓着桶沿露出头来,随后趴在桶边猛咳。

    嫣红见状,半是心疼半是好笑,赶紧上前帮杨思辰顺气,顺手按了杨思辰的穴位。

    杨思辰顺过来气,顿时觉得疲惫异常,也没心思再闹腾了,吩咐嫣红帮自己擦洗身子,然后抱着自己回屋睡觉。

    嫣红无奈地笑了笑,一边替杨思辰搓澡一边想道:冤家!奴家前世定欠了你很多钱!不然今生如何同你这样纠缠不清奴家既然是你的人了,定会尽心服侍于你,你可不能负了奴家的这颗心!

    …………

    “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吃香梨;你拍二,我拍二,二个小孩梳辫儿;你拍三,我拍三,三小孩玩秋千;你拍四,我拍四,四个小孩写大字;你拍五,我拍五,五个小孩敲大鼓……哎呀!”杨思静正念着刚学会的儿歌,忽然间发现了什么,便叫起来。

    “辰姐姐真笨!又拍错了!”杨思雯收回手,一脸揶揄地说道。

    “二位妹妹,能不能别刮姐姐的鼻子了,再刮下去,姐姐的鼻子非要被你们刮掉不可。”杨思辰捂着鼻子,装出幽怨的样子说道。

    “那可不行!这规矩可是姐姐你定的,你可不能带头违反的哟!”杨思静嘟起嘴说道。

    杨思辰只好松开手,任由姐妹俩一人刮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待姐妹俩刮完自己的鼻子,杨思辰笑嘻嘻地说道:“该我做裁判了!准备好了没有?我开始念了。”

    “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吃香梨;你拍二,我拍二,二个小孩梳辫儿;你拍三,我拍三,三小孩玩秋千;你拍四,我拍四,四个小孩写大字……哎!思雯妹妹,你拍错了!这次可不许耍赖!”杨思辰坏笑着说道。

    杨思雯轻哼道:“哼!谁耍赖了?不就是让你俩刮下鼻子吗?上次我真是憋不住了!”

    杨思静笑着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就屈起手指,在杨思雯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杨思辰也说道:“规矩是姐姐定的,可是姐姐也不能违反!”说完笑眯眯地屈起手指,也在杨思雯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半个时辰之后,杨思辰捂着鼻子,满脸委屈地进了郑氏的卧房。

    郑氏见杨思辰捂着鼻子进来,笑着问道:“哟!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你那两个妹妹欺负你了?”

    杨思辰哭丧着脸说道:“二位妹妹年纪虽不大,但手上的劲却不小,母亲您看看,女儿的鼻子可还有法见人?”说完便放下手,露出了红通通的鼻子。

    郑氏见了杨思辰那红通通的鼻子,顿时笑了个前仰后合,过了一会儿方才收住声,说道:“这是你自找的,可怨不得别人。你说你用什么法子不好,偏偏用刮鼻子这法子。这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还不快回去补点粉遮一遮!”

    杨思辰无比幽怨地说道:“母亲,这都第五天了,儿子都快被憋疯了。再不让儿子脱下这身裙衫,儿子真的要撞墙了。”

    郑氏严肃地说道:“不行!说好了二十五天,一个时辰都不能少!你是杨家的独苗,你若是有个差池让我怎么去给杨家的列祖列宗交待啊!!”

    杨思辰一听这话,怏怏地靠在椅子上,说道:“这rì子过得也忒无聊了。每天翻来覆去就是做那几样事情,儿子心里憋得慌。”

    郑氏扬扬眉说道:“去年自你病好了到九月份,你一直就在碧波院里闷着,也没见你闷出个三长两短来,怎么一来我这里就嫌憋屈了?”

    杨思辰苦着脸说道:“那不一样!在碧波院读书、习字、练武、绘海图、制船模,并且时不时地可以往祖父的书房跑。倒也不觉得无聊。在母亲这里除了习字外就是教那两个丫头咏chūn拳,那几个丫头也欺负儿子,给儿子找来的都是《女诫》、《列女传》之类的书,那些书哪里是儿子读的?儿子一个男子,讲什么三从四德,三贞九烈的?”

    郑氏说道:“为娘也没禁你的足啊。你可以去你祖父的书房找书来看的,就算是你现在出府为娘也不会拦着,不过你必须穿女装行走。”

    杨思辰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母亲,您干脆一箭shè死我算了!”

    郑氏好奇地问道:“你刚才不是和你妹妹们玩得挺好的吗?”

    杨思辰苦着脸说道:“玩得好?母亲,儿子憋屈死了,既要让着她们,同时还不能做得太明显,那两个小魔头虽年岁不大,但心思机灵得很。儿子难熬得很啊。”

    郑氏掩嘴笑道:“小魔头?这词儿你从哪儿听来的?不知道你丽圆姨娘听了会不会撕了你这张嘴?”

    杨思辰讪笑道:“母亲,这事情咱娘俩私下说说就算了,您可千万别说出去。不然儿子可就倒了血霉了。周姨的身手儿子可是领教过的。”

    郑氏喝了口茶说道:“噢?那事情你还记得?”

    杨思辰讪笑着回答道:“当年周姨那一指点得儿子在床上趴了三个时辰才缓过劲来,儿子自是记忆深刻!”

    郑氏说道:“那天你做得确实有些过分了,竟然扮成小丫鬟混进了你丽圆姨娘的房间试图在茶水里放巴豆,被逮住后还大放厥词。你丽圆姨娘刚进门,之前从没见过你,那么收拾你你也活该。再说了,丽圆姨娘是我的师妹,我对她也算了解,而且多多少少有些同门之谊,就算是事后妻妾不合那也好说话,不至于闹得家宅不宁,让她进门总比让一个素不相识、野心勃勃的女子进门强一些。”

    杨思辰不满地说道:“儿子就是气不过!父亲对您这么好,您却把别的女人往家里领……”

    郑氏笑骂道:“你这不要脸的!还好意思说我,你那东西还不顶事呢,房里就三个了,将来指不定还会领多少女人进门呢!那玩意儿你就天天戴着,省得你将来出去不安分!”

    杨思辰苦着脸说道:“母亲!三个丫头都是事出有因,儿子若是不收进房,将来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呢!那东西戴着连如厕都要人服侍,您让儿子怎么见人?”

    郑氏说道:“得得得!你说的在理!那玩意儿一个月之后给你摘下来行了!现在回去补点粉把你那红鼻子遮一遮,待会儿为娘带你去沧海堂,你祖父想看看这会儿你穿了裙衫是什么模样。”

    杨思辰苦着脸点点头说道:“是,母亲。儿子这就回去准备。”

第九十五章 蜗居五日(续)

    待杨思辰跟着郑氏进了沧海堂的正屋,立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杨老太爷正陪着李知府说话呢!

    待郑氏拉着杨思辰一起向李知府行了礼,李知府好奇地问道:“远山兄,令孙这是……”

    杨老太爷叹了口气说道:“敬之老弟,这一言难尽啊!去年我这媳妇从京师回来,路上遇上一位道长,那道长当着我这儿媳妇的面说出了孽孙的名字,并且还说出了孽孙的生辰八字,大劫虽已经化解,前世仍有孽缘尚未化解,恐遭怨魂附体失了心神而纵yù无度,进而jīng尽人亡。若是要想化解,除了少去那烟花之地,十六岁之前必须锁阳不近女sè之外,还要在大婚前每逢生辰前后需穿五五二十五rì女装。哎……前些rì子大夫来给我这儿媳妇诊脉,说是怀的是个女孩儿。愚兄都六十好几的人了,就这么一个孙子,可让愚兄怎么放心得下啊?三月初二是孽孙的生辰,这不……”说完朝郑氏使了个眼sè,示意她坐下。

    李知府说道:“噢?还有这等奇事?那道士会不会是诓人的?”

    杨老太爷不可置否地说道:“我这孽孙满月rì那天,两位道长翩然而至。给孽孙看过相之后却说这孩子乃逆天而生,不合天道,需男作女养方才能保得七年平安,之后如何还得看其本人的造化。这之后的事情敬之老弟多少有所耳闻了?况且听我儿媳妇说,那位道长只是说了这些话,并没有索取任何黄白之物。”

    李知府沉思了一小会儿才说道:“既然这样,那两家的婚事就暂且不提,什么时候令孙运道回转,什么时候老弟再来拜访。”说完便站起身来朝杨老太爷拱拱手,准备出去。

    杨老太爷也站起来拱拱手说道:“敬之老弟慢走。”然后扭过头来对杨思辰说道:“小辰子,代我送知府大人出府。”

    杨思辰心里万般不乐意,不过还是很平静地说道:“是,孙儿听祖父的吩咐。”然后走上前朝李知府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知府也没多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杨思辰一眼,然后就随着杨思辰朝门外走去。

    杨思辰把李知府送到杨府门口,朝李知府俯身俯身作揖说道:“知府大人慢走,思辰这身衣着随您远行恐怕不太妥当,恕不远送!”

    李知府拱拱手说道:“即然这样,那你就回去。代我向你祖父道谢。”

    杨思辰恭恭敬敬地说道:“知府大人的话思辰一定带到!”

    李知府点点头转身上了轿子。

    …………

    回沧海堂的路上杨思辰心道:这杨老太爷这个时候把打扮成这副模样的自己叫出来,而且让自己去送李知府。这不吝于自曝家丑。看样子杨老太爷是铁了心不想与李知府联姻的。可李知府居然亲自上门求亲,并且把杨老太爷逼到这份上,这也太不符合李知府的做事风格了——要知道官场中人做事都要留三分余地,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把事情做绝的。李知府做了二十几年的官,深谙此道,以前做事也没有像今天这样不留余地。这也太诡异了。

    杨思辰回到沧海堂,见郑氏已经离去,只有杨老太爷在等着自己。于是苦着脸说道:“祖父,您让孙儿打扮成这样出去送李知府,可让孙儿今后如何在松江府这地界上混下去了?”

    杨老太爷盯着杨思辰看了一会儿,方才笑着说道:“哟!连高低鞋都没落下,你母亲还真细心呐!”

    杨思辰有气无力地说道:“祖父!孙儿已经在那小院子里憋了好几天了。在憋下去非得憋出病来了。您就给个准信,多久才能让孙儿换回男装来?”

    杨老太爷说道:“这个你母亲做主,我之前已经答应她了,这件事她来打理。你若憋得慌,可以到我书房里来拿书回去看。去年你有小半年不是那样过来的吗?”

    杨思辰翻了个白眼说道:“那不一样!在碧波院读书、习字、练武、绘海图、制船模,倒也忙得不亦乐乎,也不觉得无聊。在母亲那里除了习字外就是教那两个丫头咏chūn拳,至于读书,那些《女诫》、《列女传》哪一本是孙儿读的?孙儿一个男子,讲什么三从四德,三贞九烈的?”

    杨老太爷说道:“小辰子,我看你真应该学学三从四德,三贞九烈的。我只有你祖母和王姨娘两人,你父亲虽然年轻时荒唐过几年,但最终也是只有你母亲和周姨娘两人。你倒好,病好了还不到一年,你就收了三个丫鬟进房,而且还为她们梳了头。虽然都是事出有因,但是你的动作也忒快了。”

    杨思辰见状,赶紧收起表情,规规矩矩地说道:“这些事情是孙儿考虑不周,让祖父cāo心了。孙儿下次一定考虑周全之后再做事。”

    杨老太爷点点头说道:“如此最好。这次让你在家闷着是我的主意。圣上刚刚给咱杨家下了圣旨,虽然只是因为圣上想吃咱杨家的糖,但是最近杨家风头确实出得太大了,我怕树大招风,所以借此机会让你母亲做主把你圈在安澜苑里。”

    杨思辰好奇地问道:“那李知府上门求亲可是同这有关?”

    杨老太爷点点头说道:“是,吏部传出了风声,说他在松江府‘老迈昏庸,毫无树建’。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他上任之前曾被郑贵妃召见过,朝廷里有人说他是‘附媚之人’。他若是不想点办法,他头顶上的乌纱帽就保不住了。刚才来,他拿出一万五千两银子买砖头,又拿出了五千两银子买你搞出的那水泥,之后又谈了你的婚事,我不同意,他则咬着不放,连生辰八字都准备好了,最后我没法子,只好吩咐你母亲带你过来了。”

    杨思辰问道:“祖父,那您有没有给他说铁厂的事情?”

    杨老太爷冷哼道:“哼!没有!我前一阵子才明白过来他为什么和郑贵妃走得那么近,他的族妹是郑贵妃身边的贴身侍女!难怪他能在十五年间从一个刀笔小吏爬到松江知府!圣上虽然宠爱郑贵妃,但对于郑家人还是很jǐng惕的。你不妨仔细想想,这朝堂之上可有郑家人的影子?”

    杨思辰说道:“是,圣上虽然怠政,但是并不糊涂。这二十多年虽没上朝,但也不是不晓政事。这军权可一直没放过手的。”

    杨老太爷抬头看了看天sè,对杨思辰说道:“是吃晚饭的时候了,你就别回去了,陪我这老头子吃了饭再走。”

    杨思辰点点头说道:“孙儿听祖父的。”

    吃了饭,杨老太爷拿出杨思辰从铁厂带回来的那把刀,对杨思辰说道:“小辰子,这种刀我从来没见过,可是你自己出的主意。”

    杨思辰点点头说道:“这把刀确实是孙儿自己想的点子。若不是实在找不到好钢,这刀还可以打来薄上一分。”

    杨老太爷不可置否地说道:“这刀可是用上好的百炼钢打制而成的,据我所知,这刀虽算不上极品,但也算是上品了。要想打制更好的刀,就只能在用钢上做文章了,难不成你还能炼出更好的钢来?”

    杨思辰点点头说道:“这不难,只要铁厂完工,孙儿就有办法搞出更好的钢。刀剑兵器,最理想的情况是外硬内软,外硬则刃口锋利,内软则剑身弹xìng好、不易折断。偏偏百炼钢在反复锻打过程中,形成了外软内硬的结构,刃口软不够锋利,刀身脆硬而不够强韧。虽然局部淬火可以使刀刃部分变硬,但是无法使刀身部分软下来。诚然,百炼锻打有助于除去钢铁内部的渣滓,减少残留渣滓的量,但是百炼钢加工中反复折叠锻打,多次折叠造成金属疲劳,所以锋利的同时,也变得很脆,经不起大力碰撞。”

    杨老太爷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我虽然不太明白,但是这百炼钢所制兵刃确实经不起大力碰撞。这是千真万确的,我有三把刀就是在打斗中拼折了的。不知道这把怎么样。”说完就把那把刀抽出来了。

    只见那刀上上云纹若隐若显,如流水、如星汉,寒光闪闪,直有挂于壁上作龙吟之态。

    “好刀!!”杨老太爷尽管不是第一次玩赏这把刀了,可还是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杨思辰正准备开口说话,却不想杨老太爷一个转身,反手掂刀朝杨思辰腰间横扫过来。杨思辰登时惊得亡魂大冒,顾不上脚上穿的是高低鞋可能会跌倒,急急向后退了一步,同时腹部向内一收,堪堪避开了这一刀。

    杨老太爷一击不中,也不停歇,手腕一抖将刀反向抛出,同时继续转身,另一只手顺势抄起刀向杨思辰胯下刺去。杨思辰见杨老太爷反向抛出刀又向后退了一步,同时抖出了袖袋里的银角子握在手里,待见杨老太爷抄刀刺来,一只手斜着一挥,一枚银角子朝杨老太爷的肘窝处疾shè而去。

    杨老太爷见状上臂一抬而手中的刀去势不减,向杨思辰肋间斜刺而来,中途“叮”的一声,将那银角子磕飞了。杨思辰见状赶紧两腿前后叉开,身子向后一仰,同时双手一扬,两枚银角子朝杨老太爷的肩窝处疾shè而去。同时左腿屈腿抬膝,朝杨老太爷持刀的手的手腕处顶去,不过却顶了个空。杨思辰身子斜躺在半空中,看不见前方是什么情景,只好收回左腿,腰、背、腿一并发力,来了个横空翻,同时右脚朝前踹去。

    待杨思辰重新直身站定,却见杨老太爷一只手拿着刀,另一只手则攥着杨思辰抛出去的三枚银角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杨思辰见状,跺跺脚说道:“祖父,不带这样戏耍孙儿的!”

    杨老太爷听后哈哈大笑,说道:“小辰子,你刚才衣带飘飘,广袖飞扬,使出的那些招式极似你祖母。只是她抛出来的不是银角子,而是赤铜鎏金的钗子和碧玉镶金丝的簪子,整一个败家女。”

    杨思辰听杨老太爷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致,于是问道:“接下来呢?祖母怎么说的?”

    杨老太爷说道:“你祖母气鼓鼓地说:儿子这几年赚了那么多银子,生带不走死带不去的,倒不如用来砸你。不过你的功夫确实进展很快,你爹像你这么大年纪,在我刀下还走不了三招呢!你倒好,穿着高低鞋腿脚移动受限,却不但悉数躲了过去,还差点用银角子打着了我。”

    杨思辰讪笑着说道:“百事孝为先,父亲定是不愿意跟祖父您交手,所以才主动认输的。”

    杨老太爷摆摆手说道:“你不用替他开脱,当年他在海上跑商,若不是夏忠几人一直在身边护着,就凭他那三脚猫的功夫,死了三回都不止了。”

    杨思辰一脸疑惑地问道:“祖父,这从何说起?”

    杨老太爷说道:“这东洋之上有上百伙人在刀尖上讨生活……”

    从杨老太爷的叙述中杨思辰得知这个时代的倭寇起身绝大多数都是大明朝的人,这些人有的是世代为匪,有的则是在大明朝犯了事逃到海上做了海匪,还有的是迫于生计走投无路不得已才下海做了海匪。虽然各有各的地盘儿,但是彼此之间也不是很和睦,互相之间因为种种原因而攻伐不休。当时飞鱼帮算是规模比较大的一伙海匪,杨老太爷接手的时候已经有一千多人了,之后几年,由于杨老太爷带领有方,飞鱼帮越做越大,截止到杨老太爷带着飞鱼帮投奔朝廷之前,飞鱼帮已经发展到了近三千人,算上老弱妇孺的话这个数字还要翻一番!这队伍大了,自然地盘要跟着扩大的,于是难免要和周边的匪帮发生冲突。因为这结仇的确实不少。

    之后杨老太爷成了松江水师提督,旗下的兄弟也被朝廷收编,可是这冤有头债有主的,仇家自然把仇大部分记在了杨老太爷一个人头上。可是杨老太爷大部分时间都在军营里,再加上杨府戒备森严,那些人很少有机会下手。作为杨老太爷的独子,常年在外头跑商的杨老爷自然是最好的报复对象。可别看杨老爷经商方面很有头脑,但是功夫确实不咋地,就连郑氏都能轻而易举地将他打趴下。杨老太爷无奈,只好派以前的手下跟着。这些人果然不负所望,几次护着杨老爷转危为安。

    ……

    杨思辰回到安澜苑,躺在床上回味着杨老太爷的话:难怪自己那便宜老爹那么敬重自己的娘亲,原来是年轻时打不过老婆沦为耙耳朵了。不过杨老太爷给自己说了这么多莫非是想给自己提个醒,毕竟自己是杨家的独苗,仇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找上门来了。

第九十六章 盐场

    松江城东南八十里外的一座小岛时的一处海湾里,左右两处沙洲伸入海中,不同于东海常见的波涛汹涌,两处沙洲怀抱里海面十分平静。

    海水侵袭线以上、海岸相对平缓的地方,筑起了一块连着一块的浅水池子,池子的沿儿是用红砖砌的,池底敷上了一层水泥,内表面上还抹上了一层石灰,显得很是白净。

    这些池子都不深,方方正正的,一块接一块占据了很大的一片海滩,里面灌了海水,远远看上去,除了没有水稻,和江南的水田一个样。

    紫绡光着脚,踩在“水田”里疯跑,跑到哪儿,就洒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葱花绿的纺绸裤子卷到了膝盖上,仍旧被水浸湿了,紧紧的贴在大腿上,勾勒出一抹青涩的曲线,下面两只白生生水嫩嫩的小腿,在阳光下更是晶莹如玉。

    杨思辰捡起一片石头片子,朝着大海平平的扔出,石片打到了海水,又弹了起来,在海面上跳跃了三四次,才消失在洁白的细浪间。

    紫绢站在杨思辰身后,一脸羡慕地看着紫绡在“水田”里疯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三寸金莲,无奈地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儿,紫绡跑累了,抹了把汗,回到杨思辰身边好奇地问道:“少爷您的盐场一年真能产五十万斤盐?”

    杨思辰轻轻点了点紫绡的额头,笑着说道:“只多不少。”

    紫绡依旧是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杨思辰看了只是但笑不语。

    紫绡虽然生在辽东,但对于制盐之事还是知道不少的,这都得归功于全真师太——全真师太四处云游,见过海水煮盐的。自然是把这些事情给紫绡说了。海水煮盐费时费力,而且产量极低,一大锅海水也熬不出几两盐来,还要让人时时刻刻都看着。

    不过杨思辰完全有这个自信。他的盐场,涨cháo时打开堤坝上的闸门,把海水灌入盐田。海水在田中暴晒蒸发,浓缩到含盐量百分之二十四左右,制成准饱和食盐水,再打开盐田的闸门,盐水从沟渠流入三尺深的卤水池,在池中沉淀泥沙。澄清后的卤水用人力抽水车抽入结晶池,于饱和状态下继续蒸发,很快就能结出白花花地海盐晶体。

    整个盐场有三十三亩地盐田,合公制二万多平方米。这地方位于松江府的外海,降雨比其他地方少而海风强劲,属于松江府全年蒸发量最大的地区。目前正逢农历二月末,距立chūn还差上三四天,正好赶上天气回暖蒸发量上升的时rì,经杨思辰测定。盐田rì极限蒸发量达到了六毫米左右。也就是说,扣除两次高氵朝侵袭的时间,所有的盐田一天二十个小时能蒸发一百吨左右海水。

    这里的靠近长江的入海口,海水含盐量较低,大致在百分之三点一左右,一百吨海水即能制得粗盐三吨多一点,约合这个时代的五千二百多斤。由于逢yīn天产量降低,逢雨天不能生产,但平均每月应该能达到极限产量的五分之二以上,即五万五千斤海盐,再算上冬季三个月产量低不计算,夏秋两季台风侵袭期间不能生产,一年下来至少也能产出五十万斤粗盐!

    海盐官府定的售价每斤五十文,这个时代市面上八百文钱就可以换一两银子。若出售这些海盐,每月能够得三千四百两银子,若压去两成的价钱,按出货价计算,也有两千五百两。

    杨家每年可以凭借往辽东输送粮食换到一千五百引的盐引,以前折价二成转手卖出,只能赚五千五百两银子,还不够维持杨府rì常开销的。现在把这些盐引给杨思辰的盐场,则可以在一年的时间赚三万一千两银子。如果从中拿出三分之一的粗盐,按照杨思辰提供的方法进行jīng加工的话,一年下来一共可以赚到五万两的银子!!

    这笔巨大地利润,杨思辰不是靠剥削,也不是靠掠夺,而是成功地利用了太阳能,通过先进技术实现了生产力地飞跃……

    今天是二月廿七,昨天吃晚饭前荣光回杨府禀报杨思辰说是盐场大体上已经完工了,剩下的的事情就是给一些房子和仓库封顶,这事情因为一时半会儿请不到合适的工匠而耽搁下来了。荣光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这事情。

    杨思辰得了这消息,立马找到郑氏,在郑氏卧房里死缠烂打了大半个晚上,郑氏方才同意杨思辰第二天换回男装出府去盐场看看情况,不过胯下那东西却没有同意杨思辰一并解下来。杨思辰为了让自己舒服点,不得不迈起四方步。

    杨思辰当天晚上就找到了夏忠,把这事情给夏忠说了,夏忠立马安排人第二天随杨思辰一起去盐场,现在那人正带着工人们忙着呢。

    …………

    其实杨思辰还知道更好地方法——海水晒盐的加强蒸发法。

    这种方法与液体蒸发技术有关。以往的海水蒸发晒盐,均采用平面蒸发的方法,盐水与流动着的水汽未饱和的空气的接触面积限于盐田的平面面积,而该方法以盐水在一定高度上洒下,或盐水在一定压力下且在一定高度上喷洒的办法,立体式地扩大了盐水溶液与流动着的水汽未饱和的空气的接触面积,加大了蒸发面积,加强蒸发,缩短蒸发周期进而提高盐水的蒸发效率。

    但是目前的技术条件还达不到后世的要求,单单一个动力设备都能让杨思辰死掉很多脑细胞的,人力?提高蒸发效率所产生的利润还不够给工人开饭钱的;风力?想法不错,但投入太大,至少要两年的盈利才能收回建一座风车的本钱,而且还得求龙王爷别发怒,否则一场台风就全部玩完了,而松江府年年有台风;畜力?哪个畜生吃得不比人多,而且还得安排人来照顾;蒸汽机?恭喜你,你的**已经大成了,可以**升天了——在管路的密封xìng都没有解决的条件下制造蒸汽机,恐怕造出来的不是蒸汽机,而是高压蒸汽喷shè器,而且还是不定向的那种!至少要把磨床搞出来才行,没有磨床,杨思辰想不出其他办法加工出实用的密封管路。

    杨思辰就站在拦海的堤坝上,这么胡思乱想着……

第九十七章 盐场(续)

    过了一会儿,杨思辰见紫绡收拾妥当了,于是对姐妹俩说道:“咱别在这儿晒着了,我一个大小伙子黑点没事,你俩万一晒成黑炭球了可就别想上我的床了。”

    紫绢轻唾道:“呸!谁稀罕上你的床了?也不摸摸你胯下的那玩意儿顶不顶事?如今还有个器物套着,就是想和奴婢们亲热也亲热不成。”

    杨思辰笑着说道:“爱妾说的是,为夫是个不顶事的废材,不能带着爱妾们去那极乐世界。可你们姐妹仨当初为什么要爬上我的床呢?”

    紫绢翻了个白眼说道:“当初是怎么回事少爷您心里清楚。这辈子奴婢已经是少爷您的人了,难道少爷您想学那陈世美,把奴婢甩了不成?”

    杨思辰笑着说道:“我哪里舍得啊?就算是要甩你,也要等到你人老珠黄的那一天。现在甩你,本少爷心里亏得慌!啧啧!这么白嫩的身子,本少爷看着就流口水了。”

    紫绢听了这话,登时跺着脚骂起来了:“你这死没良心的!!也忒无耻了?这话你也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口?真不知道你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

    杨思辰正准备反唇相讥,却见荣光匆匆忙忙地走过来了,于是瞪了紫绢一眼,朝荣光喊道:“荣光!可是遇上什么麻烦事了?”

    荣光喘了口气,方才说道:“那些工人闹开了,说是同样为杨家做工,凭什么铁厂那边的工人每天十二文钱,这边就只有八文?”

    杨思辰皱起眉头——这杨家铁厂招工的事情已经过了快十天了,其中详情早就该传过来了,怎么早不闹晚不闹,偏偏自己一来就闹开了?莫非其中另有隐情?想到这儿,杨思辰对荣光说道:“带我过去看看。”

    荣光点点头说道:“是,少爷。这事情是小的没处理好,让少爷您分心了。”随后就带着杨思辰朝盐场另一边走去。

    杨思辰一边走一边说道:“这事情可能是冲着我来的,这些人早不闹晚不闹,偏偏我一来就闹开了。他们倘若只是想多讨点钱那倒没什么,怕的就是其中有人借这事找茬。”

    荣光不解地问道:“是什么人敢杨家的找茬?”

    杨思辰冷笑道:“树大招风,咱杨家也不是那些名门望族,可这十几年来圣上接连给杨家下了四道圣旨褒奖杨家,使杨家在生意场和官场上都是chūn风得意,难免树大招风。这会儿杨家的对头不敢明着下手,可暗地里的手段却不少。”

    荣光点点头说道:“是。开始几天还好好的,可前天一个工人生病回家了,临走时让他的一个堂弟来顶班,这个人来了之后不但不老老实实地干活,反倒偷懒耍滑,昨天试图偷走两把铲子,结果被小的逮住了。本来今天打算撵他回去的,却不想他先带着人闹开了。”

    杨思辰朝前看去,指着一个正在和流岚争吵的青年人问道:“你说的可是他?”

    荣光看了看说道:“正是他,他叫石友四,因为左脸上有个癞疤,众人都叫他‘石癞子’。”

    还没等杨思辰几人走到跟前,那石友四不知发了什么疯,竟然抄起手里的铁镐试图朝流岚夯去。荣光见状赶紧冲上去一把把石友四推开了,

    石友四顺势往地上一倒,捂着屁股叫唤道:“哎哟!你们杨家仗势欺人!我的屁股!!”

    杨思辰不理会石友四,而是朝其他的工人抱拳行礼,然后运起内力说道:“列位!我知道我开出的工钱低了点,但是我一天只让你们干五个时辰,杨家铁厂的工钱虽高,但是一天却要干六个半时辰。这些事列为可否知晓?”

    一个年长的工人站出来说道:“少爷,我们不是想讹您的钱,我们有的是力气,每天能多挣回去一文钱,家中的rì子就好过一分。您每天只让我们干五个时辰,给八文钱,我们虽轻松了,但是家里的rì子却不好过了。”

    石友四趁机凑上来说道:“今天你杨大少爷若是不给个说法,我们就要砸场子了!”

    杨思辰一把把石友四推开,看着那个老工人,却发现他看向石友四的眼光中有一丝不屑。于是问道:“你们建砖窑事完之后没赏钱吗?”

    那老工人回答道:“没有。一天就十文钱。”

    杨思辰朝老工人鞠了一躬,说道:“这是我疏忽了,本想吩咐韩伯给你们每人发二十五文钱的,结果忙忘了。要不这样,每天先补给你们一文钱,按九文钱算,待这盐场完工后每人发六十文钱。你们看这可行?”

    老工人听杨思辰这么一说,心里再细细一算,觉得这么算下来反倒比杨家铁厂的那些工人更划算。然后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工人,见工人们都没意见。于是点点头说道:“行!这样的话我们都没意见。”

    杨思辰正要发话,石友四却忽然大声说道:“且慢!”

    杨思辰扬扬眉说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石友四支着腰说道:“杨大少爷,之前你的下人推了我一把,我把的屁股摔得不轻,你刚才又推了我一把,现在我的腰也扭了,现在我一动浑身都疼,您是不是要赔点钱让我请郎中瞧瞧?”

    杨思辰笑着说道:“这就不用了,我的一个侍妾恰恰会些医术,让她来瞧瞧就行了。”

    石友四皱着眉头说道:“谁知道她是不是个半吊子。万一出了啥事我找谁哭去?”

    杨思辰板着脸说道:“她师傅可是从皇宫里出来的女医,连宫里的娘娘都夸赞过她师傅的医术jīng妙绝伦,我有什么病一向都是她医的,你还怀疑她的医术吗?”

    石友四讪笑道:“如此就有劳杨大少爷了。”

    杨思辰转过身对紫绢说道:“紫绢,你找间屋子给石友四看看。你自己也是习武之人,对于他的伤比较熟悉,一定要医好他,不然我就把你留在他身边,他什么时候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可听明白了?”

    紫绢点点头说道:“是,少爷。奴婢明白!”

    石友四听见回话的是软糯的童音,不由地寻声看去,待看清紫绢的形貌,顿时身子酥了半边,心道:这杨大少爷艳福不浅啊!这小娘皮估摸着才十一二岁,却比寻常的窑姐儿还俊俏几分,倘若再过几年容貌完全长开,定是个绝顶的美人儿。另一个虽戴着银面具,但看上去也差不到那里去。自己今年都二十有二了,虽说窑子青楼去过不少,但是都是只能看不能碰,到现在连个女人的毛都没碰着过,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听说这杨大少爷是个手阔的主儿,但愿能从他手头讹几两银子,最好能把那个小娘皮讹到手,娶回家做媳妇……想到这儿,石友四撑着腰说道:“那就有劳紫绢姑娘了。”

    紫绢刚要动身,却听见杨思辰又说道:“紫绡,你去搭把手,把石友四送到最近的屋子里去,然后帮着紫绢一起给石友四治伤。”然后若有所思地看了紫绡一眼。

    紫绡马上会意走到杨思辰跟前。

    杨思辰小声在紫绡耳边说道:“这石友四是个街头混子,花招多着呢。给他‘治病’时小心点,别让他抓住了把柄。”

    紫绡福了福身说道:“是,少爷!”然后就跟紫绡一起扶着石友四朝附近的石屋走去,一路上和声细气地问着石友四的“病情”,直把石友四问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杨思辰扭过头对工人们说:“既然工钱的事情解决了,诸位还有什么事情,一并说出来。我能解决的一并解决了。”

    那老工人说道:“少爷,听说砖窑正在扩建,说是三月初开始为官府烧砖,我们忙完这里的事情可不可以回去接着干?”

    杨思辰想了一会儿扭头问荣光道:“这里还要多久才能完工?”

    荣光回答道:“倘若这些人都在这儿干的话一天就完了。”

    杨思辰点点头问道:“这盐场你准备从中招几个人?”

    荣光回答道:“六个。倘若算上那几户佃户家里出来的人的话一共是十二个人。”

    杨思辰对那个老工人说道:“从你们当中招出六个人留在盐场干活,今后就算是杨家的长工,其他的人待会儿找荣光结了工钱就可以去砖窑了,每个人再多发十五文钱的赏钱。你们看这样可行?”

    那老工人点点头说道:“如此就多谢少爷了。”

    杨思辰点点头对荣光说道:“荣光,现在你就开始挑人,剩下的事情让他们六个人在十天内接着做完就是了,期间每个人多发十文钱的辛苦钱。”

    那些工人一听顿时眼红了——在松江府的都知道这杨家虽是巨富之家,但并不苛待下人,工钱也开得很高,一个长工一个月下来至少能拿上六百文,逢年过节还有红包拿,而且只要不犯错,就能一直干下去。着实比自己一天到晚累死累活地挣那十几文钱强得多!于是十几双眼睛直直地朝荣光看过来。

    荣光虽然出去历练了几个月,但毕竟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半大小子,猛然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不禁有些慌乱,朝后退了一步。

    杨思辰见状,不着痕迹地挪了挪身子,挡去了不少人灼热的眼神,对荣光说道:“荣光,你先挑挑,四十岁以上的不考虑了,毕竟这盐场的活计很累人的,年纪大了身子吃不消。”

    荣光也回过神来了,朝杨思辰点点头说道:“是,少爷。”然后就去招呼那些工人了。

    杨思辰看这里没自己的事情了,朝流岚使了个眼sè,然后就走开了。

    流岚见状,赶紧跟在杨思辰身后。

第九十八章 做媒

    “再过些天,这碧波院里就剩下你一个大丫鬟了。”杨思辰忽然停下脚步说道。

    流岚惊讶地问道:“怎么会这样呢?不还有嫣红姐姐吗?”

    杨思辰说道:“她会和紫绡紫绢姐妹俩一起去泉州,她前些年和孙德肃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孙德肃就想收她为徒,但碍于情面而作罢。前几天文嬷嬷来信提了几句,我想让她去碰碰运气。她那心气你是清楚的,定然不会甘心同紫绡紫绢姐妹俩平起平坐的,与其到时候亡羊补牢,倒不如先抬了她的身份。”

    流岚好奇地问道:“这么说少爷您是抬她做贵妾了?”

    杨思辰点点头说道:“这是母亲的意思。我也是这么想的。”

    流岚听罢只是轻声“嗯”了一声,并没有说别的。

    过了一会儿,杨思辰忽然转过身来,看着流岚问道:“你知道我最欣赏你的什么吗?”

    流岚抬起头,见杨思辰眼光很是清澈,并没有那种男欢女爱的情yù,心底松了口气,摇摇头说道:“奴婢不知。”

    杨思辰看着流岚说道:“你有一颗七窍玲珑的心,虽然泼辣了点,但却十分心善。会做人也会做事。”

    流岚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奴婢哪里有少爷说的那么好?”

    “你觉得荣光怎么样?”杨思辰忽然问道

    流岚脸sè微红,回答道:“做事很踏实,人也算老实的,就是有些呆板。”

    杨思辰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我看今rì他对你很是维护,他定是很在乎你的。我之前曾答应过荣光的,这盐场头一个月的利钱我分文不要,全给他留着将来讨老婆用。现在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份心思?”

    流岚的脸腾地一下全红了,结结巴巴地说道:“少……少爷,您……您这是……”

    杨思辰故作深沉地说道:“你这是怎么了?看来你没那份心思,倒可惜了我的一番好意。”

    流岚赶紧摇摇头红着脸说道:“不是的,少爷,奴婢只是太惊讶了。奴婢愿意嫁给荣光。”

    杨思辰笑着说道:“那就这么定了,待会儿你去把荣光叫来,我单独问问他。倘若他没别的意见,你们俩两个月后就把事情办了。”

    流岚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就站在杨思辰身侧候着了。

    过了一会儿,流岚忽然说道:“少爷,紫绡紫绢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

    杨思辰笑着说道:“那两个丫头,鬼jīng鬼jīng的,上回在船厂,一个工人得罪了她俩,结果被整得死去活来的。第二天来做事的时候腿都是软的。之后她俩又整到我头上来了,我回来就把她俩交到赵嬷嬷手上学规矩去了。在小黑屋里憋了好几天,一身怨气刚好发泄在石友四身上,省得我回去受气。”

    流岚听后笑道:“原来少爷是个惧内的人儿呀?奴婢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杨思辰扭头朝流岚看去,见流岚一脸戏谑,心知她在同自己说笑,于是打趣道:“本少爷不是惧内之人,只是怜香惜玉之人。倒是你,将来可要把你家那口子栓住了。”

    流岚跺跺脚说道:“少爷,不带这样埋汰奴婢的!你一个未婚男子,却说出那番话来,奴婢脸上都臊得慌!”

    杨思辰说道:“流岚,你可记得去年我在书房里对你和荣光说的那些话吗?”

    流岚想了一会才说道:“记得,难道……”

    杨思辰严肃地说道:“倘若真要到了那一步,荣光便是我的心腹之人,你也一样。所以你要时不时地提点荣光一下。”

    流岚神sè严肃地点点头说道:“奴婢醒得!”

    杨思辰见状调笑道:“你可得把荣光的后院看紧了。别让他三天两头就领人进来。”

    流岚跺跺脚说道:“少爷,您这不是为难奴婢吗?哪个猫不偷腥的?奴婢要是真不让进门,旁人不戳奴婢的脊梁骨?少爷还是顾着您自个儿,这还没加冠呢,后院里就有了仨了。”

    杨思辰不好意思接话了,于是赶紧转移话题说道:“去了这么久了,紫绡紫绢怎么还没完?咱们去看看她俩究竟整出了什么幺蛾子?”

    流岚不以为然地瘪瘪嘴,心道:少爷您自己往后院一个一个领人,可知那些姐妹们的心?

    …………

    杨思辰走到那座石屋跟前停下了脚步,流岚见状赶紧上前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掌宽的缝,里面露出了紫绡脸上的银面具,在屋里昏暗的环境衬托下显得很是刺眼。待紫绡看清了外面的人,赶紧把门打开人杨思辰进来。

    杨思辰进了屋,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方才适应了屋里昏暗的光线。定了定神朝里面看去,只见石友四嘴巴里塞着破布头,直挺挺地躺在靠墙边的稻草铺上,身上的衣物被悉数脱去,只剩下一条兜裆布。紫绢正拿着一把长短不一的银针小心翼翼地往石友四身上扎。

    石友四现在连肠子都悔青了,如果上天给他一次重来地机会,他一定会躲开,如果非要问问他准备躲几次,他一定会说,一万次!但世上只有孟婆汤、没有后悔药,现在他浑身上下疼痛难耐,犹如千万只蚂蚁附在骨头上不停地噬咬,想动却被封住了经脉,想喊嘴里被破布头堵得严严实实的。简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任由俩丫头在自己身上施为。

    杨思辰走到紫绢背后问道:“可给他治好了?”

    紫绢头也不回地说道:“没有,这人有阳亢之症,奴婢趁此机会一并给他治了。”一边说着,一边抽出一根银针朝石友四胯下的会yīn穴扎去。

    杨思辰一听便来了兴致,好奇地问道:“怎么个治法?”

    “泄阳补yīn。”紫绢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怎么个做法?”杨思辰心中的兴致更浓了。

    “您慢慢看着就行了。”紫绢说着挪了几步,又抽出一根银针朝石友四的人中穴扎去。

    杨思辰顺着紫绢的手朝石友四的脸上看去,见石友四的脸sè由青转白,之后竟变成了诡异的绯红sè,同时鼻子不断地哼哼着。杨思辰正纳闷,心里想道:这扎人中穴很痛,可不至于痛成这副模样,脸sè由青转白是正常的,可变成绯红sè也忒匪夷所思了?

    杨思辰想着,朝石友四的身上看去,忽然发现石友四的兜裆布好像被什么东西撑起来了,变成一顶小帐篷。杨思辰先是一愣,随就后反应过来了,用手在帐篷顶上弹了一下,好奇地问道:“这就是所谓的泄阳之法?”

    紫绡头也不抬地说道:“是,一个时辰得泄上五次才管用。这法子虽不是最好的,但却是最快的,本姑娘可没空在这儿陪他耗上十天半月的。”一边说,一边把扎在檀中穴的银针向里推了一分。

    杨思辰暗中咋舌道:这丫头也太狠了,两个小时泄五次,照他这身板,不躺个一两天是缓不过来劲的。况且像他这种泼皮无赖最重“名声”的了,这事情一旦传出去,在松江府这地界上谁还怕他?

    杨思辰看了一会儿又问道:“那补yīn呢?怎么做?”

    紫绢翻了个白眼说道:“给他找姑娘?少爷您没那么大方。天阳地yīn,昼阳夜yīn,夜里子时把他埋在地里,只露个头,过上一个时辰再把他挖出来就行了。”

    杨思辰听完,满脸疑惑地说道:“这真的管用?”

    紫绢不容置否地说道:“文嬷嬷以前说过,宫里的那些公公在净身之前都会这么走一遭的,经此之后,阳jīng泄掉十之仈jiǔ,再净身痛苦就轻一些了。”说完扭过头,调皮的朝杨思辰做了个鬼脸。

    杨思辰马上明白了紫绢在胡诌,不过还是配合地说道:“阳jīng泄掉十之仈jiǔ?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以后下不出崽子来了?”

    紫绢接着瞎掰道:“是,三个月之内他别想上女人了,今后就算是娶妻,也生不出儿子了,阳气去了五成,阳jīng自是不如以前旺盛,最多生几个姑娘。奴婢倒想看看,他今后还怎么嚣张!”

    石友四听到主仆二人的对话,顿时吓得连魂都没了,身子不停地抽搐,身上的银针被带得晃来晃去。紫绢见状吓唬道:“喂!你别抽风了,银针晃来晃去的,会走穴的,指不定将来你连女儿都生不出!”

    石友四听紫绢这么一唬,顿时老实下来了。杨思辰不想在这里纠结下去,直起身说道:“流岚、紫绡,你俩跟我出去。这里有紫绢就行了。”然后又转过头对紫绢说道:“别做得太过了,倘若这人真生不出儿子,本少爷就让你跟他一辈子。”

    紫绢跺跺脚说道:“少爷!这不公平!,每次都是这样,明明是您吩咐奴婢这么做的!凭什么到最后做好人的都是您?”

    杨思辰很拽地说道:“本少爷实在不忍心做这些有违天和的事情,你作为本少爷的人,为本少爷排忧解难是你的本分。”说完不等紫绢发作,便拉开门出去了。

    流岚和紫绡也乐得见紫绢吃瘪,捂着嘴笑着跟着杨思辰出去了。

    …………

    杨思辰站在屋外的空地上,对流岚说道:“流岚,你去看看,倘若荣光不怎么忙了,你就替下他,让他过来一下。”

    流岚一听,脸马上红了,不过还是点点头说道:“是,少爷!”

    紫绡好奇地问道:“少爷,流岚姐姐这是怎么了?”

    杨思辰笑着说道:“你流岚姐姐要成亲了。”

    紫绡问道:“成亲?莫非是和荣光?”

    杨思辰说道:“是!”

    紫绡笑着说道:“哟!少爷您怎么当起媒婆来了?莫非……”

    杨思辰瞪了紫绡一眼,紫绡见状,赶紧收了声。

    过了一会儿,荣光跑过来问道:“少爷,您找小的来,可有何吩咐?”

    杨思辰也没啰嗦,直接说道:“马上给你娘带个信,就说本少爷保媒,让她找流岚的娘对一下你们俩的生辰八字。倘若合适的话,就把亲事定下来,五月挑个rì子把事情办了。”

    荣光一听就愣住了,站在那里半天没反应。杨思辰见状,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笑骂道:“愣着干啥!还不快去准备准备!怪不得人家流岚说你是木头疙瘩。我可给你说,你小子娶流岚可是高攀了,流岚那么标致的姑娘,偏偏瞧上你这木头疙瘩!也不知道你这小子走了哪门子狗屎运!”

    荣光这才点头哈腰道:“是!流岚能看上小的,那是小的的福分,少爷放心,小的这辈子绝对不会负了流岚的。小的现在就去准备!”说完捂着脑门跑开了,由于跑得太急了,中途还不小心摔了个狗啃泥。

第九十九章 再赴铁厂

    看着荣光跑远了,杨思辰和紫绡对视一眼,方才笑起来。

    正在这时,紫绢从屋里出来了,见杨思辰和紫绡在笑,好奇地问道:“少爷,你们俩说什么呢?笑成这样。”

    紫绡赶紧附在紫绢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紫绢听完小声说道:“那奴婢们都得提前准备贺礼了。过几天去泉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紫绡点点头也说道:“是啊。得提前把贺礼备上了。奴婢这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治好的。再见到流岚姐姐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紫绢接着说道:“妹妹这礼好送,文嬷嬷临走时留下了一匣子头面首饰,回去挑一套就是了。姐姐怎么办?”

    紫绡想了一会才说道:“姐姐没你这么有钱,那只好自己绣些东西先备下了。虽不值几个钱,但是也算是姐姐的一番心意。想必流岚姐姐不会嫌弃的。”

    杨思辰这个时候有了尿意,看姐妹俩嘀咕了半天也没理自己,于是面sè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说道:“你们俩先别嘀咕了,服侍我如厕。”

    姐妹俩先是一愣,然后才想起来杨思辰的小鸟依旧被那玩意儿套着的,站着是没法子撒尿的。于是坏笑着回答道:“是,少爷!”然后跟着杨思辰走进了屋子。

    …………

    杨思辰吃了午饭,又在盐场转悠了一个时辰,见没什么事情了,于是就带着流岚、紫绡、紫绢三人乘船离开了小岛。临走前,杨思辰拿出了五钱银子,让一个工人“照顾”好石友四。

    待船靠了岸,已经是rì落时分了。杨思辰看看天sè,心下估摸着回杨府已经有些晚了,再加上不想回去被郑氏“虐待”。于是就在城外找了家客栈住下了。同时安排随行的家丁骑马回去报信,说是第二天早晨再回去。

    一夜无事,第二天早晨杨思辰一直睡到卯时末刻才磨磨蹭蹭地起来,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方才重新上路。不过还没有进城,就遇上了出城来寻人的夏忠。

    杨思辰赶紧下车迎了上去,笑着问道:“忠伯,我昨天不是差人回府报信说是今天上午就回去的吗?您怎么迎出来了?”

    夏忠跳下马说道:“少爷,老太爷知道您在府上憋得难受,所以让我带着您去铁厂看看。”

    杨思辰扬扬眉问道:“可是铁厂出了什么事情?”

    夏忠回答道:“没什么,就是昨天杨德思差人来回话,说是人手不太够用,要另招。老太爷让我过去和杨德思商量一下,顺道带少爷您过去看看。”

    杨思辰松了口气,心道:又可以在外面混几rì了,不用担心回去被自己娘亲“虐待”了。于是说道:“那我现在就随您去。忠伯。”

    夏忠点点头说道:“是,少爷”

    杨思辰重新坐上马车,夏忠也骑上马,一行人朝杨家铁厂行去。

    一个多时辰后,一行人进了杨家铁厂。与半个月前的冷清荒芜不同,这会儿的杨家铁厂十分喧闹。杨德思很快就过来了,待见到杨思辰,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过来行礼,恭恭敬敬地说道:“少爷,您来了。”

    杨思辰没再啰嗦,开门见山地说道:“杨伯,我听说铁厂的人手不够使,所以就和忠伯一起过来看看。”

    杨德思说道:“是,还差上三十来人,昨天老太爷说是等砖窑完工后从那边调,不过砖窑还要等上十来天才能完工,但是铁厂这边等不起,很多事情都耽搁了三天了,在照这样耽搁下去,恐怕不能按时完工了。”

    杨思辰问道:“在铁厂干活的这些人有多少是从外面招来的?”

    杨德思想了一会儿回答道:“干苦力的全是从外面招的,一共是一百二十人,剩下的一百七十人是咱杨家自己的人。”

    杨思辰想了一会才说道:“人手比我之前估计的少了三分之一,一个月之后建完恐怕很难。这不行,我得回去给祖父说说,让祖父宽限半个月。宁可慢点,也不能留下后患。”

    杨德思点点头说道:“是,按照少爷设计的冶铁炉,一次出铁几万斤,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可不好办。弄不好整个铁厂都会遭殃。”

    杨思辰说道:“那是,不过现在咱先别说了。杨伯,您领着我在铁厂里转转。”

    杨德思点点头,随后领着杨思辰在铁厂里转了起来。

    杨思辰对铁厂的进度很是满意,虽然少了一百来号人,但是半个月过去了,各种设施的地基都已经建起来了。剩下的工作虽然繁杂一些,但分步进行下去最多要两个月就可以完工了,工程进度算不上慢。

    这个时代的高炉使用木炭或煤作燃料,不过由于煤中含有大量的磷和硫,对生铁质量有害,所以高炉大部分用的是木炭,十八世纪之后才改用焦炭。十九世纪中叶方才改通冷风为通热风。二十世纪初高炉使用煤气内燃机式和蒸汽涡轮式鼓风机后,高炉炼铁得到迅速发展。二十世纪初美国的大型高炉rì产生铁量达四百五十吨,焦比一千公斤/吨生铁左右。

    杨思辰虽然知道只要把煤炭隔绝空气加热就可以得到焦炭,但杨德思准备建造的高炉只有可怜的四十五立方米的容积,每天出铁两炉,每炉三十五吨半,算下来年产铁量只有两千四百吨不到,木炭消耗也只有三千六吨左右,平均一天也就一百吨不到。算不上太大,松江府这片地界完全可以供应得上,况且这高炉最多也就运转小半年,待三宝颜那边的高炉建起来就可以把它转让出去了,杨思辰估计这鸟朝廷一定会喜欢的,单次出铁六万斤,差不多是一个冶铁大县一天的产量了,不过能不能保证安全很难说,到时候杨思辰就是把那些cāo作规程原原本本地给他们,也不见得那些文人sāo客能够老老实实地照着规程来,弄不好就会炸炉。

    一旦炸炉,那乐子可就大发了——三十五吨铁水外加四十八吨木炭,就算有十分之一参加反应,那爆炸威力足足相当于六百五十公斤梯恩梯炸药,比后世的一千五百公斤级别的航空炸弹差不到哪儿去,加上三十余吨滚烫的铁水——方圆一百米之内的生物统统都会被烧成焦炭。正所谓——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了!!

    不过杨思辰还是要未雨绸缪,编写一部完整的cāo作手册给那些人,并且在转让之前让他们仔细阅读并且读完之后签字画押,保证照着做。以防出了事那些人倒打一耙,把屎盆子扣在杨家头上。

第一百章 利刃

    中午吃了饭,杨思辰回到上次住过的房间里。上次带来的被褥并没有拿回去,晒一晒就可以接着用。加上从马车上拿来的一床被褥,三个丫鬟在床上挤一挤也就熬过去了。

    正当杨思辰闲得蛋疼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陶庄那瓮声瓮气的声音:“麻烦姑娘进去说一声,陶庄想见见少爷。”

    杨思辰听见声音就朝外面喊道:“紫绡,让他进来。”

    陶庄进了屋,杨思辰立马被他怀里抱着的几把长短不一的刀吸引住了。于是好奇地问道:“陶庄,这些刀都是你打的?”

    陶庄把刀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点点头说道:“是的。少爷。您上次给了俺二十五两银子的赏钱,俺拿出了十七两买了一块二十五斤的好钢,一共打了五把刀,全在这里了。您如果喜欢,尽管拿去。”

    杨思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挑上几把。这些刀你费了不少心思?”

    陶庄点点头说道:“是,这几把刀一共用了七天才全部打完,原来是六把,可是让曹素那厮死缠烂打地要走了一把。剩下的俺全拿来了。”

    杨思辰来了兴致,扬扬眉问道:“曹素那小子倒也是个人jīng,跟着你干了七天,算计了你一把刀走了。他可赚大了!”

    陶庄摸了摸后脑勺说道:“俺只会打兵刃,其他的都不会。曹素师弟虽然手艺上不如俺,但是心思却比俺灵透。俺打的刀多半是经他之手卖出去的,事后他分给俺六成利。这几年下来俺确实攒了不少银子。家里的婆娘正准备给俺儿子说门亲事。”

    杨思辰惊讶地问道:“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陶庄红着脸回答道:“三十二了,婆娘比俺大一岁,儿子今年都十一了。先把亲事定下来,过上四五年之后再成亲。”

    杨思辰讪笑着说道:“呃……我还以为你今年才二十七八呢!你师弟曹素才十仈jiǔ岁呢!”

    陶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俺家的婆娘也是这样说俺的。曹素师弟在我们师兄弟十五人中是最小的,而俺则排行老四。差上十几岁也没什么。”

    杨思辰接着说道:“那你现在给我介绍一下这几把刀。我对刀了解的并不多,看这些刀长短不一的,觉得有点头痛了。”

    陶庄拿起那把最长的刀,抽出来说道:“少爷,这把刀最长,也最沉,刀身长两尺两寸,算上刀柄一共是两尺八寸,重达四斤六两。是仿照唐刀样式打的,刀身比绣chūn刀略厚,适合大力劈砍。”

    杨思辰点点头说道:“这刀不错,就是太沉了,我这细胳膊细腿的舞不起来。待会儿你拿去给忠伯看看,他一定会出个好价钱的。”

    陶庄点点头,又抽出一把短一点的刀继续说道:“这把刀是按照少爷您画的图样打的,只是刀身只有一尺九寸不到,刀柄也短了一寸有余,仅重三斤二两。”

    杨思辰接过刀,细细看了一下,随口问了一句:“这刀没用百炼法吗?”

    陶庄先是一愣,然后说道:“百炼法加工中反复折叠锻打,多次折叠造成五金相损,所以锋利的同时,也变得很脆,经不起大力碰撞。所以并不适合制造长条状兵刃。这把刀俺用的是灌炼之法,与百炼钢相比软一些,不过韧xìng比百炼钢好得多。”

    杨思辰听后说道:“这把刀我要了,剩下的刀你还是拿给曹素去卖,想必能卖不少钱。”

    陶庄笑着摸了摸后脑勺,说道:“俺听说这次随少爷您来的两个丫鬟也会些功夫,用不用俺给她们打些兵刃?”

    杨思辰听陶庄这么一说方才记起来紫绡好像还没有什么武器,于是朝剩下的三把刀瞧去。瞧了一会儿指着两把刀问道:“这两把刀是一对的?”

    陶庄点点头说道:“是的,少爷。这两把刀的确是一对的,是仿照少爷您画的图样打的,只是要短小很多,刀身只有一尺二寸多一点,算上刀柄一共是一尺七寸不到。只能单手握持,不过仅重一斤六两。比较适合娇小的女子使用。”

    杨思辰听罢点点头说道:“难得你这么上心,如此就多谢了。不过这个我不好做决定,毕竟兵刃趁手不趁手只能由她自己试了以后才知道。”

    陶庄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那现在就让那姑娘过来试一试。”

    杨思辰点点头朝外面喊道:“紫绡,你进来一下!”

    紫绡推开门进了屋,规规矩矩地说道:“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杨思辰站起身,掂起那两把刀抛给紫绡,说道:“这两把刀你拿去耍耍,倘若趁手我就将这两把刀给你。”

    紫绡反手接过刀说道:“是,少爷!”然后就退了出去。

    见紫绡出了屋子,杨思辰才回头问陶庄道:“现在这儿的锻炉还能用不能了?”

    陶庄回答道:“可以用,少爷您要干啥?”

    杨思辰说道:“前几天想到一个可以使刀刃更锋利法子,不知道行不行,于是就想试试。”

    陶庄一听便来了兴致,赶紧说道:“那我现在就去招呼人开炉。少爷您待会儿过来就行了。”说完就收起剩下的刀出去了,生怕杨思辰反悔似的。

    杨思辰看着陶庄兴冲冲地出了门,心道:这厮还真是个技术痴,看来下午有的忙了。

    过了一会儿,紫绡兴冲冲地进了屋,对杨思辰说道:“少爷,这两把刀奴婢耍起来相当趁手,您收不回去啦!”

    杨思辰扬扬眉问道:“你以前还学过刀法?”

    紫绡回答道:“之前奴婢跟着全真师太学过一套刀法,只是师太没告诉奴婢那刀法是什么名字。”

    杨思辰拿起刀说道:“陪我练练?我这是头一次使刀。”然后不等紫绡回话就出了屋子。

    紫绡点点头说道:“是,少爷。”随后跟着杨思辰出了屋子。

    ……

    一刻钟后,杨思辰把刀架在紫绡的脖子上,得意洋洋地说道:“你输了。”

    紫绡嘟起嘴说道:“少爷,您耍赖!要奴婢陪您练刀,您却连银角子都用上了!看奴婢被您的银角子砸的!”说完用手指了指额头上的青包。

    杨思辰笑着说道:“不碍事,头发一遮就看不见啦!再说了,我好像没说只准用刀。”

    紫绡正准备还嘴,杨思辰却收回刀接着说道:“好了好了,你跟着我一起回去收拾收拾,然后咱俩就去找陶庄。他那边忙得差不多了。”

    紫绡跺跺脚说道:“是,少爷。奴婢就是个命苦的!”

    …………

    待杨思辰找到青石房子里面,陶庄已经四个人带着人准备就绪了。

    见杨思辰过来,陶庄马上迎上来了,说道:“少爷,怎么做您就说。俺们来做就是了,免得脏了您的手。”

    杨思辰也没客气,直接说道:“那好,就先拿我这把刀试一试。你先去找些细黏土、少许生石灰和jīng盐来,再去拿半斤木炭来。最好再找一杆称药材的小称,还有研钵。”

    陶庄好奇地问道:“少爷,您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杨思辰接着说道:“把细黏土、jīng盐、生石灰和木炭分别磨成粉,越细越好。接下来按照三份黏土,两份木炭,半份jīng盐外加少许石灰的比例加水调成泥状物,把这泥状物均匀地抹在刀刃上。然后按照四份黏土,半份jīng盐外加少许石灰的比例加水调成另一种泥状物,把这泥状物均匀地抹在刀身的其他地方,不留下一丝空隙。烘干之后放入锻炉,中火烧制两个时辰,取出后带着泥壳全部放入水中淬火。淬火之前叫我,最后一步我来做。”

    陶庄点点头说道:“是,少爷!”然后就转身吩咐其他人照着做了……

    杨思辰吃了晚饭又重新守在锻炉跟前,陶庄见状说道:“少爷,还差半个时辰呢。您已经在这儿待了一下午了,要不您先回去歇着,待会儿我叫您。”

    杨思辰摇摇头说道:“不用了,还是在这儿守着。这法子我是从书上看到的,可是究竟能不能成,我心里也没底呀。”

    陶庄听杨思辰这么一说,也不好再劝了。只好陪着杨思辰一起等着。

    待陶庄把刀重新夹出来放入水中淬火并且洗去刀身上附着的泥壳之后,杨思辰走到陶庄身侧说道:“剩下的我来。”

    陶庄点点头把手中的铁钳递给了杨思辰。

    杨思辰接过铁钳夹起刀等了一会儿,才把刀重新插到已经熄灭的锻炉中的木炭堆里,等了半盏茶功夫,之后又搅动几下便拿出来了。

    杨思辰放下铁钳,抹了把汗,说道:“赶紧趁热重新开刃。冷了就不好开了。”

    陶庄好奇地问道:“少爷,这就完了?”

    杨思辰点点头说道:“是的,这就完了。刚才我一直在等,等到锻炉的火熄了,炉子里的热度就差不多了,这会儿再回下火,就行了。”

    陶庄一边拿着磨刀石给刀开刃,一边问道:“就这么简单?”

    杨思辰摊摊手说道:“就这么简单。只是必须控制好火候。”

    过了一会儿,陶庄重新把刀柄装好,朝一旁的一根半寸粗的铁条上劈去。只听“叮”的一声,铁条应声而断。之后陶庄看了看刀刃,并没有发现豁口。方才惊奇地说道:“少爷,这刀真的比之前更锋利了!”

    杨思辰笑着说道:“这次咱的运气不错,一次就成功了。我从书上看到的匠师从开始琢磨这法子到最终摸清楚期间花了两年多的时间。”

    陶庄憨笑着摸了摸后脑勺说道:“还是少爷您的主意好。俺打了十几年的铁,可就是想不出这法子。”

第一百零一章 遇袭

    在一间光线昏暗的房间里,可以隐隐约约地看见一个人软绵绵地趴在地上,不停地哭诉着:“于老大,不是小的拿了钱不办事,而是那小子年纪虽小,但却是个jiān猾之人。本来小的已经把那些工人聚集起来了,眼看就要闹起来了,却不想那小子几句话就把那些工人安抚住了。他身边的那两个小丫头不知练的哪门子功夫,三下两下就把小的给制住了,之后……”

    没等那人说完,房间暗处传来了一个十分难听的声音:“够了!**的就是一个废物!这点小事都能做砸!要你何用!”这声音听起来尖锐刺耳,仿佛是两块铁片摩擦发出来的。

    趴在地上的那个人听到这声音,不由地打了个寒颤,紧接着就哀求道:“于老大饶命啊!银子小的不要了,唯求于老大网开一面,饶恕小的一回!小的上头还有老母亲要奉养!只要于老大能饶了小的,小的今后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于老大的活命之恩!”

    那个十分难听的声音又从暗处传来了:“闭嘴!老子不屑要你的狗命!倘若你再鬼哭狼嚎,老子割了你的舌头!这次若不是老子身边只有七个人,老子才不会出此下策!”

    趴在地上的那个人顿时被吓得收了声,一动也不敢动了。

    这时候从外面进来了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走到房间zhōng yāng跪下禀报道:“老大!属下已经摸清楚了,杨家的小爷并没有回府,而是随着管家去了城外的铁厂,铁厂离松江城大概有四十多里地,位置十分偏僻。只是……”

    那声音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只是什么?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那黑衣人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只是属下在铁厂周围发现了十几个杨家的高手,单凭属下几人,接近杨家的小爷有些困难。”

    那个十分难听的声音从暗处传来:“那就在那小子回来的路上截住他!干掉他!”

    那黑衣人抱拳说道:“是!老大!属下这就去安排。”然后就退了出去,至始至终都没有看一眼趴在地上的那个人。

    那个十分难听的声音又从暗处传来:“杨峻荣,二十五年前你害得我断子绝孙!!现在我要让你也尝尝断子绝孙的滋味!!”

    …………

    二月的最后一天,杨思辰起了个大早,起来之后就在屋子前面的空地上耍起了陶庄刚刚送过来的刀。

    两刻钟之后,杨思辰有些累了,于是收了势,还刀入鞘,准备回屋洗漱,却不想夏忠这个时候却过来了。杨思辰不敢怠慢,赶忙迎上去,唤道:“忠伯!”

    夏忠对杨思辰行了个礼,说道:“少爷!这么早就起了!”

    杨思辰回了礼,说道:“忠伯,昨天陶庄刚送给我一把刀,我十分喜欢,于是今早上就拿出了耍了耍。”

    夏忠侧身避开了杨思辰的礼,好奇地问道:“什么刀能入得了少爷您的眼?我可记得之前老太爷那些兵刃你可一把都没看上的。”

    杨思辰讪笑道:“忠伯,您就别打趣我了。祖父那些兵刃就算是我看上了,凭祖父那xìng子,我也不敢开口要呐。”说着便把刀递给了夏忠。

    夏忠接过刀抽出来舞了几下,又把刀收回刀鞘里,还给了杨思辰说道:“这刀的确是把好刀,比倭刀还要好使,只是有点短,少爷您使起来相当合适,我使起来有些短了。”

    杨思辰见状说道:“那您赶紧去找陶庄,他那里还有一把长点的。您去看看那把刀合适不合适。这次他一共打了五把刀,我要了三把短的,我听说他要把剩下的刀全卖了。”

    夏忠说道:“陶庄他还真舍得!他打出的刀都是上品,没有一把在这市面上低于七十两银子的。他还真大方,四把刀说送就送了。”

    杨思辰惊讶道:“他打的刀真的这么值钱!”

    夏忠不容置喙地说道:“少爷,我唬您做什么?在江湖中一件兵刃的好坏并不是只看外表,更重要的是皮实耐用。陶庄打的兵刃别看都是些其貌不扬的货sè,但是都十分结实,就算是面对面的拼杀也不比那些名家所制的差多少。”

    杨思辰听罢小声说道:“忠伯,那您看我用不用给他银子?这些刀可不便宜。”

    夏忠嘿嘿一笑,说道:“不用。又便宜不占是傻子!!我就不和您啰嗦了,这就去找陶庄讨刀子去。”说完就扬长而去了。

    杨思辰见夏忠迫不及待地走了,感到有点匪夷所思,竟然有些看不透夏忠这个人了。

    …………

    杨思辰吃完早饭,正准备去找杨德思问一下铁厂的情况,却不想半道上碰上了夏忠。见夏忠手里拿着的那把刀,杨思辰见他兴致不错,于是笑着说道:“忠伯,您还真把这把刀要来了。陶庄没有为难您?”

    夏忠笑着说道:“我说陶庄那小子怎么会这么大方,竟然给少爷您你四把刀。原来这刀竟是少爷您画的图样。之后又把琢磨出来的法子传授给了那小子。他那刀痴不对少爷您感恩戴德怪了呢?”

    杨思辰讪笑道:“这些……忠伯您都知道了?”

    夏忠点点头说道:“刚才我去找陶庄那小子的时候,他给我说了。待会儿见了杨德思,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咱下午就回去。少爷您出来这些天,想必夫人也在念叨了。”

    杨思辰苦着脸问道:“可不可以不回去?”

    夏忠回答道:“那可不行,我出来之前夫人专门差人传话与我,让我三月初一之前把您带回去,少爷您就体谅一下我。”

    杨思辰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声说道:“罢了,还是回去。早晚都要面对的。”

    夏忠知道自己的话杨思辰听进去了,也就没再说话。

    …………

    中午吃了饭,杨思辰带着三个丫鬟坐上了马车,准备跟着夏忠回去。

    刚上路没多久,杨思辰就看见一个长相斯文的人骑着马跟了上来。于是好奇地问道:“忠伯,这位先生也跟着咱们回去吗?”

    夏忠扭头说道:“是的,这位是翟青城,以前也是老太爷的亲兵,后来去了朝廷的土木匠户营,之后又回来给咱杨家干活,他在土木营造上的造诣在杨家人中是最高的。这铁厂的水渠和地基都由他负责的。眼看着要完工了,这次是回去给老太爷回话的。”

    杨思辰朝翟青城点点头喊道:“翟伯!”

    翟青城赶紧抱拳说道:“少爷,还是叫我叔叔。我今年才三十九。”

    杨思辰没想到翟青城居然比自家的老爹还小一岁,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喊道:“翟叔!”

    翟青城朝杨思辰点点头说道:“少爷。有何吩咐?”

    杨思辰笑着说道:“没什么,就是没料到您以前也是祖父的亲兵。”

    翟青城说道:“我家里原本就是干土木营造的,后来家里出了事,恶了县令和捕头,母亲领着我和姐姐两个孩子逃出来了。之后几经辗转来到松江府,被老夫人收留。母亲做了外面一家铺子的管事娘子,姐姐成了老夫人的丫鬟,我则跟了老太爷进了军营。之后老太爷安排我去了金陵营造司,干了三年之后回来接着给杨家干活。如今已经有十儿年了。”

    杨思辰惊讶地说道:“您在杨家干了这么久了?我以前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您?”

    翟青城说道:“这是我请求老太爷不要把我的事情说出去的,毕竟我们母子是逃出来的。传出去可能招来非议。”

    杨思辰听了这番话,只是朝翟青城点点头,然后放下帘子坐回车里。马车摇摇晃晃地跑了起来。

    …………

    过了半个时辰,杨思辰正在修习易筋经,忽然听见前面传来了马的嘶鸣,紧接着就感觉到马车加速向前窜去。杨思辰先是一惊,随后立马反应过来是马惊了。赶紧拉住坐在对面的流岚,然后朝流岚两侧的紫绡紫绢姐妹俩使了个稍安勿躁的眼sè。

    杨思辰正准备起身,坐在外面的车夫却喊道:“少爷,坐稳了!”

    杨思辰先是松开了流岚,,然后本能地向后一靠。紧接着便感觉到马车车厢先是微微向后一倾,然后猛地向前一栽,停了下来。

    没等杨思辰松口气,马车后面传来了夏忠的声音:“保护少爷!”紧接着便传来了一阵子金铁相交的声音,接下来车前面也传来了车夫抽刀的声音。

    紫绢紫绡姐妹俩见状赶紧准备下了车,却不防被从一侧shè出的冷箭逼了回去。

    杨思辰瞅了一眼那冷箭shè来的方向,回身对流岚说道:“待在马车里,别出去添乱!”随后便拿着刀起身,准备从另一侧车窗处翻出去。

    杨思辰刚探出头,便看见有两个黑衣人一前一后正在朝这边窜过来,于是脚下一蹬,半个身子便钻出了马车,同时手一扬,掷出了一锭五两重的银元宝,朝前面那黑衣人的门面砸去。这个时候车夫也反应过来了,猛地朝前砍了三刀,逼退了面前的那个黑衣人之后随手朝那两个黑衣人掷出三支棱镖。

    那两个黑衣人见状身形不由地闪了几下,脚下的动作自是慢了一分。杨思辰要的就是这个时间差,反手一撑,整个人便跃出了马车,同时握刀的手拇指稍微向前一顶,便将刀鞘顶开了。紧接着横着一挥,刀鞘便朝前面的那个黑衣人的下盘飞去。杨思辰则趁机双脚落地稳了稳身子,向前跨去。

    那黑衣人一脚踢开了刀鞘,却不想杨思辰欺身上前,回手一刀斜着向上撩起,那黑衣人赶紧挥刀格挡,杨思辰趁机又掷出了两枚银角子,分别shè向黑衣人的额头和肩窝。那黑衣人的武功本来在杨思辰之上,却没见过杨思辰这种“不要钱”的打法,一时间却也想不出什么对策,只好向后闪去,然后横刀站定。跟在他身后的另一个黑衣人见状也身形一顿,和他并排站定。

    趁此机会,紫绡紫绢姐妹俩跳出了马车,对上了眼前的两个黑衣人,把杨思辰护在身后。

第一百零二章 遇袭(续)

    杨思辰这才有机会看清楚周围的情势:这是一片周围覆盖着低矮灌木丛的开阔地,一条道路恰好从中穿过。马车后面莫约五丈外,夏忠和翟青城被三名黑衣人拖着,二人武功虽高,但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三个对手;马车前车夫正在和两名黑衣人交手,虽然两个对手武功都不如马车夫高,但二人联手仍然逼得马车夫左支右绌;自己面前这两人功夫都不错,紫绡紫绢姐妹俩应付起来比较吃力;还有一个躲在暗处放冷箭的到现在还没有现身。情况确实不太妙。这分明是个杀局,针对自己的杀局!自己这边的人如果不能在躲在暗处那人转移到马车这一侧之前破局,自己就很有可能被冷箭所伤!

    杨思辰皱了皱眉头,平举着刀侧着身子走了几步,和姐妹俩错开了身位,紫绡则抽出了双刀,紫绢也拔出了那对小匕首。面前的两个黑衣人见对上的是两个黄毛丫头,对视一眼之后便不再犹豫,欺身攻了上来。

    紫绡紫绢姐妹俩也没了退路,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去。几招之后杨思辰便松了口气——姐妹俩虽然武功相差极大,但配合默契,渐渐占据了上风;反观那两个黑衣人,虽武功相差不大,但却好像是头一次联手对敌,几乎没什么配合渐渐落了下风。杨思辰估摸着再走个二三十招,姐妹俩就可以干掉其中一人,腾出手来帮助车夫御敌。再朝马车后面看了一眼,杨思辰便看见夏忠和翟青城已经稳cāo胜券了——和他们对打的三个黑衣人虽然都没倒下,但是有两个已经受了伤,正在勉力支撑着。杨思辰估摸着凭借夏忠和翟青城的武功,十招之内,就可以干掉一个黑衣人,那时其中一人就可以抽身过来了。

    杨思辰忽然感觉到身子左侧杀气暴涨,急忙侧身躲闪,一支箭擦着杨思辰的耳朵钉在了马车车厢上。紧接着杨思辰又看见两个银白sè的亮点朝自己激shè而来,马上明白过来了——那个躲在暗处的人已经转移过来了,于是身子一弓躲开了其中的一支箭,同时手里的刀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弧,把另一支箭磕开了。

    杨思辰正准备冲上前把那人逼出来,冷不防正在和马车夫打斗的两个人其中一个连续持刀劈砍,逼得车夫只能后退躲闪,另一个人趁此机会抽身斜着朝杨思辰冲了过来,举刀就劈,杨思辰不得不左手持刀格挡一下,右手则拿起了一根六寸长的铁管子,回手准备指向来人。说时迟那时快,杨思辰忽然看见一个黑影带着冲天的杀意从灌木丛里冲了出来,也举刀朝自己这边杀来。杨思辰没多想,右手本能地将铁管子对着那黑影,然后按下了机簧。

    “砰!”的一声巨响,杨思辰手里的铁管子喷出了一团火焰,那黑影猛地一顿,然后就跟面袋子似的软倒在地上了。铁管子炸响的同时,杨思辰磕开了面前那人的刀,之后手腕一拧,没等那人继续出招,便后退了一步,顺手一刀劈在了那人头上,削去了那人的半个脑袋。车夫则趁着自己面前的那个黑衣人被震得发愣的一瞬间,一鞭子打在了那人的太阳穴上,将那人打得昏死过去。

    杨思辰刚准备松口气,忽然感到自己胯下的小鸟被什么东西狠狠地顶了一下,赶紧拼尽全力把刀斜着掷向身后的黑衣人,然后捂着自己的裆部跳了几下之后倒在地上。

    紫绡见杨思辰准备朝自己面前的黑衣人掷出手里的刀,也趁机挥起双刀,猛攻了三招。那黑衣人正准备全力应付,却不想后心处一凉,一把刀穿胸而过,擦着面前的小丫头的面具,钉在了马车车厢上。顿时失了力气,软软地倒了下去。

    紫绢面前的黑衣人见身侧的同伴胸前喷出了一团鲜血,顿时动作慢了几分,紫绢抓住机会,用一只小匕首架开了劈来的刀,另一只小匕首向前一探,刚好刺在这个黑衣人的胯下,然后手腕一转,把这人的小鸟连同两个蛋蛋搅了个稀烂。这个黑衣人顿时尖叫着丢下刀,捂着裆部倒在地上。

    紫绢收回了小匕首和紫绡对视一眼,然后朝前看去,待看见杨思辰也捂着裆部倒在地上,顿时吓得花容失sè。紫绢这个时候什么都顾不上了,赶紧跑过去扒开杨思辰的手,掀起长衫下摆,直接撕开杨思辰的裤子朝里面看去,发现没什么异常,之后又摸了摸杨思辰的脉象,也没发现异常。方才长舒一口气,说道:“少爷,那人垂死一击的力道可不小,两斤重的倭刀居然能掷出这么大的力道,多亏您戴着那玩意儿,挡了一下,银质的套筒不但挡住了刀锋,还把大半的力道被卸去了,您那处只是被砸了一下,隔一天就好了。”随后又把杨思辰的裤子用手掩了掩,这才红着脸把杨思辰扶起来坐着。

    杨思辰在地上靠着紫绢坐定,之后动了动腰胯,感觉小鸟没之前那么痛了,方才四下看了看,见眼前果然有一个银角子,于是咬牙切齿地吩咐道:“拉我起来。我倒想看看是谁这么狠心!想让我断子绝孙!!”

    夏忠和翟青城这个时候也解决了面前的三个人,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听紫绢说杨思辰没事方才松了口气。这会儿听杨思辰这么一说,赶紧上前把那个面朝下倒下去的黑衣人翻了过来。

    “于伯逊!!”夏忠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气。

    杨思辰走过来好奇地问道:“忠伯,您认得他?”

    夏忠叹了口气说道:“这人是咱杨家的老仇家了。二十五年前,老太爷那时候还是飞鱼帮的大当家。和于伯逊的赤鲨帮争夺地盘时在打斗中意外削掉了于伯逊的男根,之后又使了些手段把他从原来的赤鲨帮中排挤了出去。结果这人就把老太爷给记恨上了。之后二十多年不断找杨家人寻仇,老太爷、老夫人、老爷和夫人都被他暗算过,可没少给杨家添麻烦。这人虽武功不算太高,但人却十分狡诈,好几次来找麻烦都是遇阻就溜,而且还溜得极快。我们拿他也没办法,却不想他这次栽在了少爷您的手上。”

    杨思辰低头看了看地上的人——个头不高,面sè黝黑,不过没有胡子,胸前靠近脖子处被铅弹打出了半个手掌大的血窟窿,有些地方还露出了骨头,不过由于铅弹太软,并没有把于伯逊的身子打穿,看上去十分恐怖。

    杨思辰胃里一阵翻腾,终于忍不住躬着身子“哇”的一声吐了起来吐了起来。紫绡紫绢姐妹俩见状也跟着吐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杨思辰缓过劲来,皱着眉头说道:“罢了罢了,人死如灯灭,这事情也算了结了。挖个坑把他埋了。”

    夏忠皱着眉头说道:“少爷,我看这事情没这么简单,之前拦着我和翟青城的那三个人是松江城里章家的护院头子和他手下的两个徒弟,您被您削去半边脑袋是青浦庄家的三老爷身边的护卫。还有三人则是于伯逊近些年招募的手下。这两家的人虽然与我见面次数不多,但我都还能认得出来。”

    杨思辰惊讶地问道:“这两家和咱杨家的关系不好吗?”

    夏忠不容置喙地回答道:“岂止是不好?这两家是咱杨家生意场上的死对头。这庄家和咱杨家一样是做海运的,名下有二十条一千五百料的海船,大部分跑是东瀛的,去年庄家还曾经在海上勾结海匪,试图袭击咱杨家的船队,结果不但没成功,反倒折进去了几十人。章家则是贩卖海盐和粮食起家的,每年夏秋之际都会和和咱杨家争夺粮食货源,还控制着松江府五成以上的海盐产出和七成以上的盐引,前些天章家的大管事还找我谈,说是要收购咱杨家手里的盐引。这次少爷您大张旗鼓地办盐场,松江府的盐价应声而跌,近些天已经跌了半成多了。倘若这盐场真的成了办成了,将会占松江府海盐产出的一成五以上,加上咱杨家每年都有盐引,章家再要想cāo纵盐价获取暴利可没之前那么容易了。这两家铤而走险,暗助于伯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杨思辰顿时恍然大悟,朝周围看了看问道:“咱这边有没有人伤着?”

    夏忠朝四周看了看方才回答道:“除了韩庄肩膀上挨了一刀外,其他人都没有受伤。”

    杨思辰扬扬眉问道:“呃……那些人还有没有活口?”

    夏忠面sè尴尬地回答道:“呃……除了少爷您干掉的那三个人之外,其他的人都还在喘气,不过紫绢姑娘下手太……太刁钻了,那个人可能活不成了。”

    杨思辰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心道:自己还是太嫩了,人家打架都是游刃有余,能留下活口,自己倒好,一出手就死人,这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于是问道:“马车还能用不能了?”

    车夫插话道:“马受了点小伤,不过把车拉回去不成问题的。”

    杨思辰挥挥手,匪里匪气地说道:“无论死活,全拉回去。老少爷们儿,风头紧了,扯乎了!!”

    紫绡紫绢姐妹俩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其他三人则故意做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不过细细看去,三人的嘴角都在不停地抽动着。

第一百零三章 归来之后

    正在这时,马车旁边传来了一声尖叫,众人先是一惊,纷纷扭头看去,顿时又放松下来了。原来一直待在马车里的流岚听见外面的笑声,觉得外面没事了,于是就出来了。却不想刚出来便踢到了某个物体,赶紧低头看去,竟然是半片脑袋,登时吓得尖叫起来。紧接着流岚朝四周看去,只见周围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黑衣人,其中一个脑袋还被削去了半片,顿时感到恐怖至极又尖叫了起来。紧接着流岚低头发现自己的绣鞋上沾满了红白之物,胃里一阵翻腾,终于忍不住蹲下“哇”的一声吐了起来吐了起来。

    紫绡见状,赶紧胡乱抹了抹脸上的血,跑过去一边拍着流岚的背,一边温言细语地安慰着她。车夫则把马牵回来重新套好。

    杨思辰扭头问身旁的紫绢:“会骑马吗?”

    紫绢跺跺脚回答道:“少爷,您也不看看奴婢这双小脚,可踩得住马镫?”

    杨思辰苦着脸说道:“那我们四人只好同死人坐一辆车回府了。”

    紫绢听后不由地打了个寒颤,脸sè也白了几分。

    流岚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听杨思辰这么一说,又蹲下去吐了起来。一旁的紫绡脸sè也微微泛白,不过还是恶狠狠地瞪了杨思辰一眼。

    杨思辰看着紫绡满脸血污瞪着自己,顿时感觉浑身冰冷,脚下不由地退了几步,却不想被于伯逊的尸体一绊,竟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紫绢反应过来伸手想拉住杨思辰,却不想自己人小力薄,不但没拉住,自己反倒倒在了杨思辰的怀里。

    …………

    一个时辰之后,马车直接驶进了杨府的二门,杨思辰刚下马车,就看见杨老太爷正站在一旁等着,于是赶紧上前请安道:“祖父,孙儿不孝,让祖父受惊了。”

    杨老太爷拉着杨思辰的手把杨思辰全身上下都瞧了个遍,见杨思辰没有受伤,方才问道:“小辰子,你真的没受伤?”

    杨思辰红着脸回答道:“除了胯下让于伯逊垂死一击打了一下之外,其他地方都没有受伤,多亏孙儿这次出门时没把那玩意儿摘下来,挡住了刀锋,卸去了大半力道,那处只是被砸了一下,歇上几天就好了”

    杨老太爷顿时松了口气,点点头说道:“没事就好,你去安澜苑给你母亲报个平安,然后继续在安澜苑住下。”

    杨思辰心里哀叹道: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自己倒好,刚刚拼死拼活地杀了一场,回来后还要被自己娘亲整……于是瘪瘪嘴说道:“孙儿听祖父的。”

    还没等杨思辰进安澜苑,青苗就迎了上来。

    杨思辰上前问道:“青姨,母亲可是在等我的消息?”

    青苗朝杨思辰行了礼,方才说道:“少爷,夏管家刚刚去了夫人那里,夫人已经知道少爷您平安回来了”

    杨思辰松了口气,又问道:“母亲可有什么吩咐?”

    青苗回答道:“夫人说她怀着身子,受不得那血腥之气,请少爷您带着紫绢紫绡二位姑娘沐浴更衣之后再去见她。”

    杨思辰先是一愣,然后才说道:“劳烦青姨回去告知母亲,我这就去沐浴更衣,待会儿再过去。”

    青苗也没再啰嗦,直接说道:“是,少爷。奴家已经让人在屋中备下了热水,您回屋就可以沐浴了。”

    杨思辰点点头没再说话,只是带着紫绡紫绢姐妹俩跟着青苗朝安澜苑走去。

    青苗将主仆三人领进杨思辰之前住的小院便告退出去了。杨思辰则领着两个丫鬟进了卧房隔壁的小隔间,这是之前专门开辟出了供杨思辰洗浴的小间。

    进了小隔间,杨思辰便看到一只直径三尺多,高约两尺的大木盆,木盆一侧放着一只一尺见方的炭炉,炭炉上搁着一只很大的铜皮水壶,壶嘴处正在冒着热气;木盆另一侧还放着两只装着热水的木桶。

    杨思辰接着朝里面看去,发现木盆后面有一个大木架,架子上搁着毛巾棉布香胰子之类的洗浴用品,换洗的衣物则搁在架子一侧的椅子上。杨思辰细细看去,发现有一套男装,顿时舒了口气,心道:看来自己的娘亲还是挺有人情味的嘛,没有一回来就逼着自己换装。

    杨思辰回过身招呼紫绡紫绢姐妹俩道:“事急从权,一起洗。洗完之后立马去见母亲。”

    姐妹俩难得地没有顶嘴,而是走过来顺从地服侍杨思辰脱衣服。

    …………

    一刻钟之后,主仆三人进了郑氏的卧房。一进屋,杨思辰便感觉到郑氏屋里气氛有些不对头。郑氏不知为何竟然冷眼盯着青苗,青苗则一声不吭地站在一旁,低着头看着脚下。二人竟然都没察觉道杨思辰进了屋。

    杨思辰见状赶紧上前给郑氏请安道:“母亲,儿子来给您请安了。”

    郑氏先是一愣,然后猛地从卧榻上站起来挺着肚子朝杨思辰走来。杨思辰也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扶住郑氏,慌不迭地说道:“哎哟喂!母亲大人!您老小心点,万一磕着碰着了,那儿子可就万死莫赎了!”

    郑氏细细地打量了杨思辰一会儿,确定杨思辰真的没伤着,方才说道:“我能有啥事情?当年我怀着你,照样和于伯逊拼了五十招,也没见出什么事情。反倒是你这小兔崽子,刚刚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这会儿还有心思和我玩闹?真是没心没肺!!”

    杨思辰心下惊讶不已,没想到自己娘亲年轻时居然这么彪悍。不过还是笑着说道:“母亲,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反正您现在安心养胎才是正经的。”

    郑氏嗔怪道:“看看你,毛都还没长全呢,就开始教训人了。”

    杨思辰面sè讪讪地说道:“母亲!儿子这不是为您好吗?况且父亲临走前特地嘱咐儿子要照顾好您的。这会儿您要是有个啥事,儿子可没法给父亲交待了。”

    郑氏在杨思辰的额头上点了一下,说道:“你别搬出你爹来唬我!你爹啥德行我还不清楚?我说往东他就不敢往西的。你若是怕不好交差,出了事我去说!况且他就你一个儿子,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杨思辰转移话题说道:“母亲,儿子刚刚经历了那些事,着实无心过这生辰了。不如把三月初二的宴席取消了。对外就说儿子遇袭,受了重伤,需要静养。”

    郑氏惊讶道:“你真的要这么做?”

    杨思辰笑着说道:“母亲,儿子觉得儿子还是隐藏在幕后为妙,这次大张旗鼓地办盐场,没想到竟然引来了杀身之祸。儿子心里后怕得很。”

    郑氏拉着杨思辰坐回卧榻上,又杨思辰的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方才笑着说道:“这会儿才知道怕?我刚才听夏忠说打斗中杀得最疯的就是你了。当时怎么没见你怕过?”

    杨思辰摸了摸后脑勺,讪讪地说道:“母亲,那会儿儿子满脑子都是如何杀出去,如何保命之类的想法,哪里顾得上害怕?”

    郑氏点点头说道:“你先回去休息,我待会儿去给你祖父说。反正这次宴席请的多是杨家在松江府的世交故旧,到时候解释一下就行了。”

    杨思辰又陪着郑氏说了会话方才离去。郑氏看着杨思辰出了屋子,方才叹了口气,对青苗说道:“青苗,方才是我错怪你了。”

    青苗波澜不惊地说道:“夫人说的哪里话,少爷是夫人的心头肉,夫人担心少爷的安危也是人之常情,但夫人毕竟还怀着身子,行动时还是小心为妙。”

    郑氏想了一会儿说道:“那这样,待会儿你去趟沧海堂,把小辰子的想法告诉老太爷,倘若老太爷有别的吩咐,我再过去。”

    青苗点点头说道:“是,夫人。”

    …………

    杨思辰回了自己的小院子,进了卧房就一屁股坐在床上,然后往后一倒,再一翻身趴在床上哼了几声,方才说道:“紫绡紫绢,你俩给我锤锤被捏捏胳膊呗,本少爷刚才打斗了一阵子,如今浑身上下都难受。”

    紫绡木木地回答道:“是,少爷。”然后就走上前在杨思辰胳膊上心不在焉地捏起来。

    杨思辰见状扭头朝后看去,见紫绡一脸木然,顿时吓了一跳,赶紧爬起来说道:“紫绡,你怎么了?可别吓我!”说完还上前摸了摸紫绡的额头。

    紫绡见状,一下子扑到杨思辰怀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少爷……我……杀……杀人了!那人的……怨魂……会不会找我……找我报复?”

    紫绢听紫绡这么一说也吓得不轻,紧接着也扑到杨思辰怀里,小声说道:“少爷,被我伤着的那个人死了没有?”

    杨思辰见姐妹俩这副模样,不由地有些犯愁了——他知道姐妹俩现在的状态和后世在战场上负伤的一些伤兵差不多,这些伤兵主要是受到了心理上的创伤,稍事进行心理疏导就可以恢复的。即便不能再上战场,但是总不会留下心理创伤。可惜这姐妹俩是杨思辰内定的贴身保镖,杀人灭口这事情今后肯定还得做。所以要想给姐妹俩做好心理疏导很困难。不如剑走偏锋,以善恶论之。

    杨思辰拍了拍姐妹俩的后背,小声问道:“你俩说说看,那些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紫绢瘪瘪嘴小声说道:“肯定是坏人!十恶不赦的坏人!”

    杨思辰接着问道:“既然是十恶不赦的坏人,那就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的人。倘若这次咱们不杀他们,他们还会不会去祸害别人?”

    紫绡小声回答道:“会。”

    杨思辰拍了拍紫绡的背说道:“那不就结了,咱们杀了他们,他们今后就做不成伤天害理的事情了,这不就等于是帮了别人避免了一场祸事了吗?如此还怕那些坏人的怨魂找上门来报复吗?”

    姐妹俩听杨思辰这么一说,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紫绡点点头说道:“奴婢以前听说,人死之后会轮回重生,好人会重新投胎为人,坏人则会变为猪狗。”

    杨思辰点点头说道:“是!不过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前世的爱恨情仇都化作了缕缕青烟,魂魄可还记得前世的事情?就算是有怨有恨,有痴有恋,总也敌不过那黑白无常的法力。倒不如珍惜眼前的人和物,把该做的做好为妙。”

    紫绢说道:“听少爷这么一说,奴婢可算是舒畅了不少”说完就从杨思辰的怀里爬出来,开始给杨思辰按摩。

    …………

    过了一刻钟,杨思辰又去了沧海堂。沧海堂守门的小厮见杨思辰过来,赶紧上前行礼。之后说道:“少爷,老太爷吩咐过的,让您直接进去,他老人家在正堂等着的。”

    杨思辰朝那小厮点点头,“嗯”了一声,之后就进了沧海堂。

    杨思辰进了正屋便看见杨老太爷正在和夏忠商量着什么事情,于是又想退出去等一会儿再进来。却不想杨老太爷轻咳一声,叫住杨思辰说道:“小辰子,你来的正好。夏忠刚才说你用暗器打死的于伯逊,什么暗器这么厉害?”

    杨思辰笑着说道:“孙儿用的暗器和朝廷使用的火铳差不多,只是火药是孙儿自己制的。威力比给孙儿船厂王伯的还要大一倍,只是很贵,一钱那种火药就要一两银子,而且那火药很敏感,一筷子捅下去就能引爆。”

    杨老太爷笑着问道:“小辰子,你啥时候那火药弄出来的?”

    杨思辰摸了摸后脑勺说道:“去年孙儿在碧波院里歇了半年,闲来无事,胡乱捣鼓出来的。当时把孙儿吓了一跳,一钱分量的火药块居然把一只陶罐给炸碎了,幸好孙儿离得远,不然早就成了麻子脸了。”

    杨老太爷扬扬眉问道:“威力真的那么大?”

    杨思辰点点头回答道:“的确如此,孙儿一共往铁管子里装了半钱多一点的分量,这次使用时还是感觉威力太大,震得孙儿手腕子生痛。”

    杨老太爷接着问道:“你那东西会不会走火?”

    杨思辰回答道:“不会,若不是触动了机簧,便不会走火。”

    杨老太爷又问道:“那火药你现在还有多少?”

    杨思辰想了一会才回答道:“不多,一共还剩下了三钱多一点。”

    杨老太爷皱着眉头说道:“三钱。太少了。那东西还是留着你自己用。”

    杨思辰见此说道:“孙儿那边还有三根装好药的铁管子,祖父若是看得上,孙儿待会儿给祖父拿来就是了。”

    杨老太爷点点头说道:“如此最好不过了。”

    杨思辰又陪着杨老太爷说了会儿话,见杨老太爷有些倦了,就起身告辞出了沧海堂。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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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7980/ 第一时间欣赏彼岸变天最新章节! 作者:拉姆斯菲尔德斯基所写的《彼岸变天》为转载作品,彼岸变天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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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变天介绍:
一觉醒来回到万历四十四年,大明已经四处漏风。将来的满清入关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留在中原没出路。台湾将来是郑家人和荷兰人的主战场,也不安生。南洋英国人正和荷兰人掐架,土人和华人矛盾重重局势相当混乱,也不是安家落户的地儿。印度太远人太多,去那不安全。于是乎澳大利亚成了不错的选择。 倭寇横行,官兵疲弱,如果路上无法自保,那还了得?怎么着也得弄上几条木质巡洋舰吧。至于八磅炮、十六磅炮,怎么着也得弄上百八十门吧。鸟枪?太out了,怎么着也得弄个纸壳定装弹吧。 什么?私制火器、大船要抄家灭族!?啥世道嘛!!制作弓弩、爆竹总没事吧?幸好西班牙人在菲律宾杀得天昏地暗,咱去买块地,这鸟朝廷总管不着了吧!! 努尔哈赤在玩民族分裂,不管。小日本倭寇骚扰,有戚继光顶着。张居正改革失败,管我鸟事?先将澳大利亚的红毛鬼子统统赶走,顺便移民几百万过去,反正中原天灾**,流离失所的海了去了,不愁没人。彼岸变天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彼岸变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彼岸变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