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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桥老树     官路风流txt下载     官路风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六十三章 老关系(上)

    月39章。

    还差一章就到了章的大目标了,小桥万分激动啊,终于还差一步就不食言了,小桥两年了,不知食言多少次,泪水婆娑啊。

    最后要一次月票,追兵已经快咬到屁股了。

    ……………………………………………

    每天来拜访侯卫东的人挺多,在晏春平眼里,李晶只是一位身材丰腴的风韵美少妇,很普通的客人,倒了水以后,便退了出去。

    李晶道:“这是你的新秘书,看着眼熟。”

    对于李晶观人言的能力,侯卫东向来信服,道:“这是故人之子,我们都认识,你猜三次,能不能猜出来?”

    李晶回想了一会,道:“我们同认识的人并不太多,而且应该是你的关系,他长得象红坝村那位晏书记,猜对了吗?”

    侯卫东再叹服,道:“难怪你能创建精工集团,任何成功都不是偶然,要是换了我,百分之百不会猜到晏道理头上。

    说到这里。他声音低了下。道:“儿子。好吗?”

    “两个都好。大地调皮。小地健康。都和一个样子……你说过。要陪我生小丑丑。”

    “对不起。我……。”去。侯卫东正在为了厅级职位而奋斗。根本无法到香港陪着李晶生产。

    “算了。不用解释。我不是怨妇。终究还是以事业为重。听说你当了副市长。我很为你高兴。”

    李晶如此豁达。反而让侯卫东百感交集。他盯着李晶。咬了咬牙齿了出去。道:“我地小丑丑和小小丑丑在哪里。在岭西吗?”

    “我是临时回岭西。没有带他们两兄弟。”说到这里捂着嘴笑。“小丑丑现在是标准地广东话。你听不懂了。”

    想着儿子说起了广东话,侯卫东又有些好笑,道:“你胖了不少。”

    “是吗,才生了小小丑丑,那时比现在还要胖两圈。”

    聊了一会,李晶眼里有了些水雾。

    侯卫东抬手看了看表,道:“我们俩马上到岭西去。”

    “不用到岭西暂住在精工集团沙州分公司,你知道那个地方。”

    “那里很久没有住了。”

    “公司一直有人在打扫,中午下班,我在对面的停车库等你,我做饭给你吃。”

    “好。”

    在门口,李晶回头了一句:“bethereorbesquare。”

    侯卫东听得出这是英文,可是听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楞着神想了一会。

    到美国和香港转了一大圈,李晶从气质到外形都有了变化,多了些洋味,这个洋味并不是指时尚是眼界更开阔,性格更自信。

    下了班,侯卫东对晏春平道:“中午我有安排了。”

    晏春平已经习惯了侯卫东没头没脑的说话方式,提醒道:“下午二点钟,南部新区朱书记要过来。”

    侯卫东干脆利落地道:“你给朱书记打个电话午的会取消,改到明天。”

    下楼之时到不少机关干部,侯卫东大多叫不出这些机关干部的名字

    在市政府机关,侯卫东如国内的一线明星个人都认就只他,他却叫不出大部分人的名字,只是看着脸熟,是微微点头,脸上带着若隐若无的微笑。

    而马有财等年龄偏大资历偏老的副市长,早就习惯了领导作风,面对普通干部的问好经常是面无表情,弄得这些一般干部极不愿意在过道处见到领导,能躲就躲,实在躲不过了,才上前硬着头皮打招呼。

    从下楼到对面的停车场这一段路程,侯卫东即如小心翼翼的地下党,又如躲着众人的娱乐明星,坐上了李晶的小车,他才暗自长舒了一口气。

    李晶坐在车上,一直在观察着侯卫东的神态,心里如开了五味坊,有些酸,有些麻,有些辣,有些甜,等到侯卫东上了车,道:“你当了厅官,还保持着原来的体形,倒也难得,为了两个丑丑,我的身材毁了。”

    “我觉得你恢复得挺好。”

    “这是安慰我。”

    “我记得你不会英语,刚才你说的英语是什么意思。”

    “说的是不见不散,现在我简单通话是没有问题了。”

    “你还真有学习语言的天赋。”

    “学英语得有语言环境,只要有合适的语言环境,很容易学的。”

    两人一路不咸不淡地聊着,进入了精工集团沙州分部的后院,当高高的铁门关上以后,侯卫东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后院曾是李晶建的爱巢,尽管一年多时间没有使用,仍然保持着整洁,绿树也发出了新芽。

    进门以后,李晶转身就扑到了侯卫东怀里,道:“想我没有?”

    侯卫东只觉李晶一身滚烫,道:“想了。”

    “快抱紧我。”

    李晶用火热的激情,将侯卫东身体里的雄性荷尔蒙充分调动了起来,衣服丢了一地,两具裸露的身体摔在床上,用藤一样纠缠在一

    “你,湿透了。”

    “是因为你一直在怠工。”

    “再张开一些,我要进来了。”

    “嗯,轻一点。”

    “啊,好舒服。”

    当两人同时达**以后,侯卫东后背已有了汗水,他这才发现,屋里一直开着空调,“难怪这么热,还开着空调。”

    李晶光着身体到浴室,不会,伸了一个脑袋出来,道:“快过来泡一泡。”

    尽管浴盆大,可是再大也没有脱尘温泉的池子大,侯卫东想到不能正大光明地带着李晶泡温泉,心生内疚,便愈发地温柔,将其抱在怀里心地抚摸着。

    “我那里松了吗?”李晶有些张,又有些羞涩。

    侯卫东心知她是什么意思,故意道:“里?”

    “那里!”

    “哪里?”

    李晶翻过身了侯卫东一口,道:“你真坏道我说的是什么。”

    “很紧,和以前一样。”

    “不骗我。”

    “不骗你。”

    又在浴盆里兴风作浪以后,晶这才解了相思之苦,她如缠藤树一般,不愿意和侯卫东分开。

    “我原先考虑走国际化道路,在香港这一段时间,精工集团更适合在岭西发展,如今又戴着港资的帽子,应该更方便了。”

    “精工集团的发展方向有什么改变吗?”

    “你以前一直劝我买煤矿,我没有答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丧失了一次机遇,这一段时间,吴兴彬和老蒋都劝我到沙州来买煤矿考虑再三,决定继续干老本行,路桥工程和房地产。”

    “不熟不作,这是上上之策,也是经验之谈。”侯卫东口里如此说,心中想道:“李晶最好别到沙州来路走多了终究要撞鬼。”

    李晶似乎猜到了侯卫东心思,道:“老公,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你为难,沙州是岭西第三大城市工集团又发迹于此,我肯定不会放掉这个市场是我多数时间还是会在香港和岭西,沙州的事情老蒋全权打理。”

    “你现在管着工业,精工集团就是一家普通企业不特意给优惠,也要特意打压。”

    侯卫东见李晶把话说开,便把话挑明,道:“在我所能决定的工程里,一律要实行招投标制,这其实是以前周书记定下的规矩,我要继续用好,公开公平公正,对所有企业一视同仁,当然也欢迎精工集团到沙州投资。”

    沙州的招投标制创于周昌全,用得最好也就是那一段时期,如今书记市长皆变了人,招投标制就名存实亡,侯卫东间定在南部新区恢复这项制度。

    他又想起了一事,道:“你还记得姬程吗,曾经想追求你的那一位,现在到沙州市政府来当副市长了,和我是同事。”

    “我好几年都没有见到姬程了,他居然当上了副市长,这人办事能力一般,比较会拉关系。”

    在床上躺了一会,李晶身体又热了起来,再次粘在了侯卫东身上。

    分手之时,李晶咬着侯卫东耳朵道:“你能和我生两个儿子,这是上帝对我最大的恩赐,我不会破坏你的家庭,只希望你能想到我和孩子,能抽时间陪陪我们。”

    又道:“为防止万一,儿子就放在香港,我就在香港和岭西两地跑。”

    侯卫东只是抱紧了李晶,在额头上亲了亲,这才离开了精工集团分公司。

    他没有坐车,而是步行在沙州街头,来来往往的人就擦身而过,李晶的回归,如无形的绳索缠着他的心,让他疯狂之后又感到莫名的压力。

    “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事已至此,怕个。”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口头禅,自我打气。

    “生活就象是强奸,既然无法反抗,那就好好享受,如今小丑丑和小小丑丑都已经出世了,再无后悔药可吃,我干嘛还要自已折磨自己,大不了老子不当官,去周游世界,享受人生。”

    侯卫东昂着头,对着天空深深地吸了口气,将一丝压抑抛在了脑后。

    这时,他接到了周昌全秘书楚休宏的电话:“卫东市长,周省长明天要到沙州,想听一听沙州工业的发展汇报,再到南部新区看一看。

    此事是侯卫东主动邀请,没有料到周昌全说来就来,他忙道:“是明天上午还是下午,我好做准备。”

    “上午九点钟从岭西出发,要看一个国营企业,一个私营企业,再到南部新区走一走,下午听工作汇报,五点钟去打网球,吃完晚饭回岭西。”

    市委办公室接到省政府办公厅的通知以后,赶紧报告了朱民生,朱民生道:“请黄市长、卫东副市长和粟秘书长到小会议室开会。”

    说了此语,他又道:“三点钟,请卫东副市长到我办公室来,通知黄市长三点半过来开会。”

    (第六百六十三章完)(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四章 老关系(中)

    月第章!

    终于实现了自己诺言。

    祝各位朋友们元旦快乐!

    深深鞠躬。

    …………………………………………

    侯卫东接到了通知,准时赶到了市委,到了朱民生门口,正好遇到了秘书赵诚义走出办公室。

    赵诚义见了侯东,很隐晦地道:“三点半,黄市长过来开会。”

    这一句话表面听来平平常,可是侯卫东却品出了不同的味道:“朱民生召集开会,肯定是为了周昌全视察作准备,提前半个小时来见面,则意味着他有话单独要说,或者是单独要问。这也意味着,朱民生和黄子堤似乎也有些不太和谐。”

    他对诚义友好地笑了笑,走进了朱民生的办公室。

    朱民生正低头看着文件,等到侯卫东进了门,他放下笔,道:“侯市长,明天周省长要来视察,这事我已经提前让办公室通知了你,周省长要视察一个国营企业和一个私营企业,还要到南部新区去,工业和南部新区都是你在分管,先说说你的打算。”

    侯卫东已经与楚休宏了沟通。胸有成竹。道:“国营企业。我建议视察沙州烟厂。这是周省长当年亲自引进地企业。现在已是沙州市地税收大户。私营企业。我建议看庆达集团地沙州机械厂。这是成功引进地私营企业。也有代表性。”

    “你选地这两个点都错没有意见。等会黄市长也要来开会。到时你再提出迎接工作方案。”朱民生一辈子都在琢磨人。他听到周昌全视察内容。便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就准备将接待工作全部丢给侯卫东。

    经过了一段时地磨合民生彻底适应了市委书记地角色。他初到沙州之时。压制过侯卫东等人。此时经过了换届选举。他对新一届市委地掌控能力大大增加。同时对侯卫东也有新地认识。再压制他只怕适得其反。便开始放手使用侯卫东。

    朱民生话锋一转。道:“绢纺厂罢工事件发生以后。我一直在思考如何解决沙州市属企业大面积亏损地问题看了年度报表。感觉触目惊心。到了不改不行地地方。周省长这一次到沙州来视察。就是一个好地契机。可以将沙州市属企业改制问题向周省长作一次汇报。”

    朱民生地想法倒与侯卫东不谋而合。侯卫东心里舒了一口气。他此时地观点与黄子堤已经有些不和谐。如果再与朱民生不对付副市长地日子必将难过。此时与市委书记朱民生观点一致。事情就好办了。他道:“通过前一段时间调研。我也认识到了问题。我马上组织相关部门研究企业。”

    朱民生当年在组织部时。到过山东诸成。对陈光地改革印象深刻。问道:“当年陈光在山东诸城进行改革地时候。你在哪里工作?”

    侯卫东已经安排晏春平收集山东诸城的资料此时听到朱民生也讲起了此地,便微笑道:“我那时还在益杨县上青林镇工作。”

    “那我讲一讲陈光同志的改革,他有一句名言做字真言,你注册我登记赚钱我收税,你发财我高兴违法我查处,你破产我同情几句话,我记在心里有好多年了,这就是比较正常的政府与企业的关系。”

    他冷脸上没有多余表情,道:“企业改制是一项复杂系统工程,哪怕是前面有例子,但是由于各地情况不同,还是会遇到很多问题,不可掉以轻心。”

    侯卫东点头,道:“朱书记放心,我会带领一个小组到诸城和荷泽,争取尽快拿出一个妥善的方案。”

    谈了二十来分钟,粟明俊也到了办公室,朱民生道:“三点半,在小会议开会,你们两人先过去。”

    侯卫东和粟明俊就一齐到了小会议室,此时,刚好是三点二十五分钟。

    “明天周省长来视察,我看就是专门来看你的工作。”粟明俊看了省政府办公室的传真,心里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

    侯卫东呵呵笑道:“周省长主管全省工业,他到沙州,肯定要看工业发展情况,不光是来看我。”他压低了声音,道:“秘书长,你给透露点内幕消息,去年全市工业企业全线亏损,市委到底是什么态,我想问的是真实态度,以利于下一步的工作。”

    粟明俊与侯卫东是老关系,两人私交甚好,算得上是政治上的共同体,不过,他作为市委秘书长,有些话提前说了未必是好事,想了一会,才道:“进行了企业改制,始终有国有资产流失的嫌,此事可大可小,朱书记现在还没有完全下决心。

    正说着,刘坤走了进来,将黄子堤的手包和茶杯放在

    ,然后招呼了粟明俊一声,就出去方便。

    过了一会,黄子堤和朱民生一齐走了进来,两人谈笑风声,亲密无间。

    谈话内容就是如何接待周昌全。

    刘坤暗忖:“周昌全也就是一个副省长,还要做迎接方案,完全是大题小做。”

    十分钟未到,迎接方案就即定出来,总起来就是一句话:“侯卫东全权负责,粟明俊配合。”

    谈完了迎接方,朱民生道:“周省长是沙州老领导,他来视察,是解决市属企业问题的难得机遇,这才是我们今天研究的重点,侯市长,你是分管领导,先说。”

    侯卫东稳重地道:“看了年,我心里很着急,如果不解决国有企业亏损问题,别说追赶铁州,只怕还会有隐患。我通过前一阶段调研,个人有了些想法,我先申明,这是个人的想法,还没有经过研究。”

    朱民着脸,道:“我们这是小范围研究工作,就是要听真话。”

    “我的想法是全面改制,将市属企业全部推入市场,也就是一刀切,不管效益好坏,都改,以后沙州政府只管政府的事,不管企业的具体经营。

    侯卫东的想法也朱民很接近,此时他所说的观点全部是他自己的观点,可是在朱民生耳朵中,则是另外一感觉,他暗自点头,心道:“难怪侯卫东深得周昌全信任,年纪轻轻就派出去收拾成津残局,我刚给他透了点意图,他便执行得如此彻底,看来此人可用。”

    侯卫东的步子如此猛,让黄子堤有些意想不到,他暗道:“侯卫东这人天生反骨,天生桀骜,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在市政府这边研究,就直接捅到了朱民生面前。”

    他担心侯卫东:越深入,打断道:“国有企业问题由来已久,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觉得应该个案解决,如果操之过急,会起到反作用。”

    “比如绢纺厂,春节前后出了多少乱子,给沙州造成了极为不良的影响,我认为应该按照相关规定,撤换绢纺厂主要领导,加强管理,苦练内功,只有根据不同情况,对每个企业进行解剖,才能解决问题,又不出大乱子,侯市长的方法过于冒进,出了事,谁来负责。”

    朱民生道:“绢纺厂要撤换主要负责人,也不是不行,但是,新任之人能否驾驭住六千人的大厂,这是一个问题。”

    黄子堤有心换掉蒋希东,见朱民生态度含糊,就用肯定的语气道:“绢纺厂中层以上骨干有三十来名,其中大学本科占了一大半,这些有文凭懂经营,加上有卫东市长的协调,应该撑得起局面。”

    朱民生原则地道:“领头羊一定要选好。”

    侯卫东见话题被引诱到了绢纺厂,暗自焦急,找个机会,道:“全市与绢纺厂同质的工厂至少有四家,我认为还是应该在全市统一改制。”

    朱民生点头同意了,道:“嗯,还是应该全市一盘棋。”

    黄子堤眼见着就要实现目的,没有料到侯卫东跳出来打岔,道:“改制的话题也不是新鲜话题,以前周省长在当市委书记之时,考虑到各个企业的特殊性,所以才部分改制,都是小、弱企业,如果把全部市属企业全部改制,涉及到数万产业工人,闹起来不是玩的,我认为市委可以制定一套原则,然后个案施行,仍然从相对小、弱企业施行,绢纺厂这种大块头,还是放缓一步,等到经验更充足之时才实施。”

    他摸准了朱民生求稳的心态,将改制的后果说得很严重。

    朱民生面色更加凝重,他沉吟一阵子,道:“黄市长说得有道理,我们折衷一下,先制定一套改制办法,然后分步骤施行,花个五年时间,逐步解决国有企业问题。”

    “卫东市长,我和黄市长定了思路,今天你加个班,将今天讨论的核心意思形成书面材料,明天向周省长汇报。”朱民生补充了一句:“稿子在今天晚上十点钟送到我家里,我最后还要过目。”

    这个折衷方案,让侯卫东略略有些失望,心道:“朱民生此人表面上冷峻,实质上是性格并不刚强,明明打定主意全面改制,经黄子堤反对,却又变成了逐步实施,主帅摇摆不定,必将累死前锋大将。”

    此时,他对于改制之事有了三分犹豫,不禁怀念性格刚强的周昌全。

    开完会以后,刘坤给易中岭打了电话:“易哥,今天开了小会,你说的事情很有希望。”

    (第六百六十四章完)(未完待续,)

新年小语

    年1月1日C:13

    写下这几个字,感慨万千,不知不觉,侯卫东陪着小桥和朋友们渡过了2008年和2009年,整整两年啊,在这两年里,生了许多事情,在今年9月,慈母仙去,我每次回到父母家中,母亲的音容笑貌栩栩如生,甚至气味都飘在了空中……后来,工作上又出现了一些事情,小桥主管的部门出现了比较重大的事故……,在朋友们的支持之下,小桥总算挺了过来,可以这样说,没有你们的支持,小桥很难挥这么大的潜力。

    后,以一句土语作为新一年的开头话:“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怕个。”

    人,终究要勇敢地面对着未来,希望在新的一年朋友们继续支持小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百六十五章老关系(下)

    第六百六十五章老关系(下)

    易中岭道:“晚上,我派车来接你,我们两兄弟去潇洒。”他出身于国有企业,尽管是一个蛀虫,对国有企业有着近似乎于偏执的热爱,成为绢纺厂这种大厂的领导者,才能真正在满足他潜藏在心底的欲望,对钱财的渴望以及当领袖的欲望。

    晚上,易中岭开着车将刘坤接到了自己的王国,对,就是王园,关上了门,他就是里面的国王。

    “老易,我才喝了酒,就算是山珍海味也吃不下了。”刘坤酒量一向不太好,晚上同几个局行的头头喝了酒,头还在发昏。

    易中岭神秘地笑道:“让你过来,就是来解酒。”他站在窗前,指着屋左侧的一幢极不起眼的火柴盒房子,道:“你一直在嘲笑我修了一个小仓库,今天我们就在仓库里渡过欢乐一夜。”

    刘坤知道易中岭鬼板眼多,可是看着平淡无奇的房子,还是摇了摇头,道:“是不是在吹牛。”

    “那我们就去瞧一瞧。”

    易中岭从桌旁拿了一个对讲机,道:“姑娘们,接客了。”

    “我操,还当真开了一个妓院啊。”

    “不是妓院,是罗马的皇宫。”

    带着一丝嘲笑,刘坤跟着易中岭进了那个火柴盒子,推开房门之时,只觉房门甚为沉重,里面的音乐声却疯狂地扑了出来。

    “今天这个场面是专门为坤老弟所设,尽情欢乐吧。”易中岭在刘坤耳边大声地道。

    刘坤跨入了厚重的大门,顿时被震撼了,房间布置成了小型的迪吧,灯光闪烁,旋转,极具节奏感的音乐在空中激烈的碰撞着,有两个女人站在屋内,随着音乐扭动着身体。

    这两个女人穿着半透明的比基尼,脸上戴着蝴蝶眼罩。

    刘坤只觉得身体发热,咽了咽口水,回头看易中岭,易中岭已将外套脱掉,大声道:“里面温度保持着二十八度,脱掉外衣,疯狂一把。”

    “无功不受禄,易总。”

    “你这人就是婆妈,我们兄弟,有福同享,今天什么都不要谈,我们比一比谁的体力好。”

    说话间,陆续有女人从侧门进来,十来个比基尼女子出现在屋里。

    易中岭跑到台子上,拿起话筒,在一阵紫光下,他激情四射,道:“今天的主人是这位帅哥,姑娘们,疯狂起来吧。”

    刘坤头脑有些发昏,在并不宽大的空间里,各个角落都是比基尼女郎的身影,很快,他就陷入了比基尼女郎的包围之中,喝了几杯葡萄酒以后,外衣也被扯掉了。

    现场的气氛很快感染了刘坤,他彻底放开了。

    “比得上段英了。”在这一时刻,刘坤脑中突然闪出了段英的身体,他带着一股子怒气,蹂躏着自己按住的女子。

    “别扯面罩,这是讲好的。”那女子拒绝脱下面罩,吃吃地笑着,假意挣扎着,一双手却已经摸到了刘坤的关键部位。

    这是疯狂之夜,早上醒来,刘坤抬头看了看时间,猛然间跳了起来,此时已是八点二十分,已经耽误了接黄子堤的时候。

    他懊恼地坐着车,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到了医院,挂了一个急症。

    黄子堤接到电话,听说刘坤在医院急症科,怒气便消散了,道:“人生五谷,要生百病,但是下次记着提前打个电话过来。”

    刘坤在电话里不停地点头,道:“黄市长,下次我一定记住。”

    放下电话,刘坤冷汗都出来了,昨天,刚开始是他玩女人,可是后来就是被女人玩弄,又喝了不少酒,确实如得了一场大病。

    昨晚,对于刘坤来说是疯狂之夜,而侯卫东则在办公室忙到了深夜。

    接受了任务以后,侯卫东马上给楚休宏打了电话,道:“休宏,我是侯卫东,欢迎明天到沙州,我哪里敢潇洒,还在办公室里写汇报材料。”

    楚休宏道:“你不是有秘书吗,难道还要你亲自写文章。”

    “给周省长汇报工作,怎么敢马虎,就由我来慢慢磨,有一件事还得请你帮忙?”

    “侯市长,别客气,请你指示。”

    “沙州市属企业大面积亏损,我心里急啊,我想学习周省长最近的讲话,找一点灵感。”

    听说是这件小事,楚休宏道:“我手里有一份在省政府常务会的发言,讲得很全面。”

    拿到了周昌全的发言,侯卫东在材料里多次看到了科龙的例子,连忙在电脑里查了科龙的资料,以周昌全材料为基础,他在十点前将发言材料送到了朱民生手里。

    朱民生略作修改,通过了这篇稿子,他道:“侯市长,你何必亲自送过来,派秘书过来就行了。”

    侯卫东道:“沙州企业的现状,让我心焦,如果再不能有所突破,只怕和铁州的距离越拉越远。”

    朱民生此时陷入了两难境地,不改制,企业很难振作,改制,却有可能引起混乱,他冷着脸,道:“此事重大,明天听周省长指示。”

    在高速路口,朱民生、黄子堤、粟明俊和侯卫东聚在一起说话,等待着周昌全。

    按照周昌全的级别,到沙州来视察,只需要一位主要领导作陪就行了,此时党政一把手同时到场,主要原因是周昌全曾经是沙州的市委书记,而且是一位得到省委省政府公认的市委书记。

    上午的参观很顺利,烟厂和机械厂都是效益比较好的企业,管理得很规范,周昌全兴致颇高。

    到了南部新区,周昌全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不过他并没有说批评之语,问了些近况,便结束了上午的日程。

    在周昌全面前,黄子堤很自然地又扮演了秘书长的角色,道:“周省长,现在已经是十一点了,我建议到脱尘温泉去坐一坐,下午我们向您汇报工作。”

    周昌全随意地道:“好啊,还有一个小时才吃饭,我们先打网球,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有身体好,才能将革命工作做得更好。”

    朱民生笑道:“周省长的网球水平是公认的,就怕我们的水平差,陪不上。”在前任书记面前,冷面部长也露出了一些笑容。

    周昌全与朱民生并排而行,道:“打球的目的是为了锻炼身体,水平不要紧,关键是参加,我听说民生书记也打得很不错,在省直机关比赛还得过名次。”

    主政沙州以后,朱民生就是一幅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侯卫东听到周昌全最后一句话,还真的有些吃惊。

    当周昌全和朱民生上场以后,粟明俊陪着黄子堤站在一边,侯卫东则与楚休宏坐在了一起。

    “休宏,近一年时间,科龙出现了风波,不知道你注意到此事没有?”

    “侯兄,难怪周省长经常拿你来教育我,你的眼光确实敏锐,与周省长关注的焦点是一致的。”

    “休宏,你少给我戴高帽子。” 这一年来,侯卫东与楚休宏尽管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但是两人经常通话,彼此也很熟悉。

    “确实如此,周省长也在关注着科龙的事情,他认为此事对于岭西国有企业具有借鉴意义。”

    “沙州市属企业全面亏损,我感到压力很大,也在试图找到突破点,你在省里接触面广,眼界开阔,给我讲讲最新动态。”

    楚休宏恰好看过关于科龙的内部参考文章,道:“科龙是家电业最具高科技特质、效益最好的企业,创办人叫潘宁。”

    “潘宁当时是容奇镇工交办公室的副主任,那时广东城镇开办企业成风,其中很多能人都是乡镇基层干部出身,他们是当地观念最超前的人,更关键的是能够整合各方面的资源,潘宁造冰箱,在技术上靠的是北京雪花冰箱厂的支援,在资金上则是由镇政府出了9万元的试制费,所以,这家工厂成了乡镇集体企业。”

    “1997年,科龙被香港《亚洲货币》杂志评为中国最佳管理公司和中国最佳投资者关系公司, 1998年12月,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科龙集团突然发布公告,潘宁辞去公司总裁职务,第二年4月,卸任董事长。他的所有职务都由多年的副手王国端担当,随后容桂镇镇长铁铁峰亲自任科龙总裁,在去年11月,一家没有名气的公司格林柯尔收购了科龙电器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从98年底到2000年,科龙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由赢利6个多亿变为报亏近7个亿。”

    侯卫东听得很认真,问道:“按照内部材料的说法,科龙的动荡与败落就是从更换潘宁开始,我认为政府也不是疯子,搞跨科龙对政府有什么好处?”

    “这事里面应该还有一些内幕,我就不是太清楚了。”

    侯卫东主管全市的工业,思考问题就比楚休宏要深入得多,他眼睛看着打网球的周昌全和朱民生,脑子里想起了蒙厚石的话,暗道:“改革进行到如今,类似科龙的矛盾其实都集中在产权上,进行微调难以解决,科龙如此,沙州市属国营企业同样如此。”

    如今朱民生举棋不定,黄子堤与自己观点相左,他的思路越是清晰,就越是感到焦躁,左思右想,还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想办法在正式决策之前影响朱民生,逐步在全市进行改制。”

    下午就是正式汇报,在开会之前,周昌全开宗明义地道:“在岭西,国家级的重点企业主要分布在岭西和铁州,沙州市内以市属企业为主,从这个角度来说,沙州在岭西全省更具有广泛性,因此,在全省企业近半亏损的情况下,我想听一听沙州的意见。”

    他点名道:“今天这个会就是座谈会,先谈一谈总体情况,再解剖一下今天看到的烟厂和机械厂,大家轻松一些,有什么新观点都可以谈。”

    侯卫东暗道:“这是一个阐明自己观点的好机会,要借着周省长的势,明确沙州企业的改革方向。”

第六百六十六章方向(上)

    第六百六十六章方向(上)

    座谈会的结果,让侯卫东失望。

    座谈会第一个议程是侯卫东介绍南部新区的发展情况,又分析了烟厂和机械厂取得效益的原因,他将矛头直接“产权”,道:“沙州市属企业都在抓大放小中的小字范筹,从政策上,改制是没有任何问题,从实际上,邻省已有成功经验,所以我认为要彻底地改变市属企业全线亏损的状况,必须要下定决心,进行改制。”

    侯卫东的发言,主体精神符合周昌全的讲话精神,也紧紧结合了沙州的现实情况,他希望将这次小规模、高层次的会议能够引领沙州企业的改革方向,当发言结束之时,他充满了信心,因为,朱民生是摇摆的,而周昌全的态度是鲜明的。

    周昌全很认真地听完发言,却没有表态,略略点了点头,道:“朱书记、黄市长,我想听听你们两人的意见。”

    市长黄子堤先发言,他的观点集中在“加强管理、苦练内功、提高效益”这十二字之上,总体来说,是对现行体制的改良,而并非重搭炉架。

    侯卫东暗道:“这些观点都是正确的,可是却是无用的,这些概念提了十来年,市属企业照样亏损,问题的关键是没有建立现代化的企业,而建立现代化企业必须得明晰产权,黄子堤作为市长,难道真的没有考虑过以前就用过的政策?”

    周昌全依然没有表态,他对朱民生道:“朱书记,你的想法?”

    轮到了朱民生,他没有使用侯卫东送来的稿子,而是打开了笔记本。

    昨天晚上,朱民生拿到了侯卫东送来的稿子以后,思来想去,最后亲自操刀,还是把“先制定全市国有企业改制办案,然后分步骤施行,逐步解决国有企业问题。”的主题改成了“探索对市属企业的转制工作,加强企业内部管理,在2002年实现扭亏为赢。”

    侯卫东送来的文章是围绕着转制展开,他修改了一会,觉得不伦不类,干脆放弃了侯卫东稿子,在笔记本上拟定了发言提纲。

    在侯卫东印象之中,朱民生是一直支持改制的,只是他的决心不大,而且有些摇摆不定,可是今天的发言基本上没有提到分步实施改制工作。

    见市委书记和市长的观点趋于一致,侯卫东很是吃惊,暗道:“看来朱民生面对着困难退缩了。”转念一眼,“全国这么多的城市,毕竟只有一个陈光,岭西几十个县,也只有一个县书记祝焱。”

    侯卫东一直想忍着不说话,可是他经过了前一阶段的调研,反复比较,已经将“改制”当成了彻底解决市属企业亏损的最好办法,此时听到朱民生将“分五年完成改制”变成了“探索改制”,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可是,在这种场合下,作为副市长,他只能服从于市委书记朱民生的讲话精神,而不能再提出与朱民生不一致的看法,提出不一致看法,就意味着班子没有统一思想,意味着不团结,意味着朱民生这个班长没有威信。

    因此,等到朱民生讲完以后,他略显尴尬,却没有再次发言。

    谈话结束以后,周昌全作了最后讲话,这个讲话很原则,很中性,也符合当年他在沙州的施政精神。

    “解决国有企业问题,不能跨大步,也不学小脚女人,要坚定而谨慎向前。”

    “改制从政策上早就不是问题了,十四大报告中曾经提及,国有小型企业有些可以出租或出售给集体或个人经营,这是改革的基础,这几年的实践也证明改制是可行的。”

    “但是,在新的历史时期,我们制定政策更应该体现以人为本的观念,要考虑养老、工伤、医疗等保障措施,综合措施没有跟上,将影响本地区的稳定。”

    “针对沙州的情况,市委市政府按照省政府关于国有企业5号文件精神,制定适合本地区的工作方案。”

    等到周昌全讲话结束,朱民生道:“周省长的讲话很重要,市委将及时组织学习和研究,我们将以周省长讲话为指导,认真研究我市实情,制定稳妥办法,既能扭亏,又保持社会稳定。”

    会议的结果出于侯卫东的预料,他想对全市国有企业进行彻底改制,统一推向市场,实现企业与市场的彻底脱钩,可是市委书记和市长的表态已经否定了他的思路。

    他是副职,其想法没有被主要领导采纳,就永远只能是想法,此时,他心里突然涌出一些无能为力,又有一些愤怒,想起了谭嗣同的话:“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此语是谭嗣同的狱中绝笔诗,虽然与此事风马牛不相及,可是他却觉得此诗很能代表其心境。

    在整个接待工作中,朱民生和黄子堤一直陪在周昌全身边,侯卫东没有找到单独与周昌全见面的机会,吃罢晚饭,周昌全接了一个电话,便拒绝了沙州诸人的挽留,坐车离开。

    在高速路口送走了周昌全,朱民生对跟随其后的几位领导道:“周省长的讲话精神要在常委会扩大会上专题学习,卫东市长是分管领导,更要吃透精神,以此为依据制定我市企业发展方案。”

    对于这个结果,侯卫东很是郁闷,原本想借周昌全的势,来增添朱民生的信心,不料弄巧成拙,至此,改制方案基本上搁浅。

    回到家里,小佳也发现了侯卫东有心事,问道:“今天你见到了老领导,应该深受鼓舞,怎么如霜打的茄子。”

    侯卫东闷闷不乐地道:“怎么说这件事情,我原本以为周省长是支持改制方案的,他在不同场合都讲过改制,而且在讲话中多次提到科龙的事,可是这次他到沙州来,话讲得太原则了。”

    小佳不了解具体情况,她只是依据着常情作出了判断,“周省长站在全省高度,只能讲原则,而且虽然他是副省长,也得尊重市委市政府。”

    侯卫东陷入了局中,反而不如小佳这个局外人看得清楚,道:“我这是自寻烦恼,作为市政府的副职,主要领导决定的事情,我执行就是了。”

    可是“改制”的念头就如大草原的野草,虽然被践踏,却总是不断地疯长出来,让他内心深处不能平静。

    此时,在杨柳的新家,聚了一些亲朋好友,大家为杨柳烧锅底。

    堂兄杨柏向来与杨柳走动频繁,这种事情他自然积极参与,挑来挑去,送了两株盆景。

    杨柏参观了新房,对杨柳道:“这是农机水电局的房子?还是在市委机关好,能分到下面局行的房子。”

    “这一套房子我是占用了侯市长的名额,他当时还是农机水电局局长。”

    “你和侯市长关系挺不错。”

    “我们是益杨第一批招考干部,又曾经在益杨开发区工作过。”

    杨柏其实知道这些事情,他心里想着另外一码事情,随意聊了一会,他问道:“杨柳,你现在是宁玥书记的秘书,宁玥是分管组织的副书记,象绢纺厂这种企业,领导层的任命都需要通过宁玥,是不是?”

    “原则上是这样,不过绢纺厂这种大厂,其领导人的任免都得要市里两位一把手点头,在常委会上通过。”

    杨柏问道:“近期,有没有更换绢纺厂领导人的说法?”

    “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哥,你不是从绢纺厂辞职了,怎么还在管绢纺厂的事情?”

    “我只是待岗,并没有从绢纺厂辞职,只要绢纺厂需要我出力,随时都可以上岗,我从大学毕业就在绢纺厂工作,工作这么长时间,见证了其兴衰,虽然现在待岗,可是毕竟是绢纺厂的人,我还是希望绢纺厂能够兴旺。”

    杨柳有些惊奇地道:“原来你还是绢纺厂的人,我还以为你已经辞职了。”

    杨柏道:“我的意思是如果绢纺厂真的要换领导人,我也想争取一下,在厂里当了六、七年总工,工作能力还是不错的,这点你要相信哥。”

    在杨家,杨柏素来是杨家子弟学习的榜样,杨柳从小也甚是崇拜杨柏,对于杨柏的能力,她自然相信,笑道:“我如果当了领导,肯定会任命哥为一把手,可惜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没有一点发言权,唯一的好处就是消息比较快。”

    “现在是信息时代,信息决定成败,你这个位置不得了,有关绢纺厂的信息,只要不涉密,你都给哥通个气,如果有可能,哥还是想要咸鱼翻身。”

    杨柳是真心对他哥好,道:“我和侯市长很熟悉,帮你联系一下,你和他见一个面,行不行?”

    杨柏道:“那自然再好不过,我和侯市长见过两面,他对我的印象应该还可以,你再出面说一说,效果自然不一样。”

    离开了杨柳家里以后,杨柏来到了蒋希东家里。

    “市里暂时还没有调整方案,至少还没有到宁玥那里。”

    蒋希东黑脸如锅,道:“最近我总觉得不太对劲,老项那几个人和平常比起来有些怪,经常朝车间里跑,你和老项平常也说得上话,想办法去接触他,探一探他的口风。”

第六百六十七章方向(中)

    第六百六十七章方向(中)

    “中岭,绢纺厂太敏感了,你何必就要盯着这个厂,如今房地产市场越来越好,这一块利润就足够了。”对于易中岭的贪婪,黄子堤早有领教,却仍然估计不足。

    易中岭极力鼓动道:“按照发展规律以及国家政策,沙州的市属企业终究要卖给私人,今天不卖,明年也要卖,明年不卖,后年也要卖,市政府的目的就是两条,一是保证国有资产不流失,至于以实物还是货币形式存在,这并不重要,二是促进辖区内企业发展,通过税收增加财政收入,通过企业用工提高劳动就业率,至于由谁来经营,是由国资、外资或是私营企业来经营管理,并不是太重要。”

    “这是最后的一场盛宴,如果错过了这一次机会,以后会后悔的。”

    “如果事情成了,黄市长就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要兑现,马上就成为千万富翁,到时就可以享受人生了,何必象现在这样累得象驴子一样。”

    “到时如果怕不安全,可以提前出国,到加拿大去。”

    黄子堤此时已有满满一皮箱钱,可是这些钱到了国外,还不足以保证三代富裕,易中岭勾勒的美景,给了他极大的诱惑,他暗道:“就凭着现在的数量,也是死刑或是无期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就要赌一把。”

    多年前,五十万的现金,让他夜不成寐,如今箱子里也不知多少钱,他麻木了,懒得去数。

    “绢纺厂是大厂,如果估价也是好几个亿,你能吃得下去。”黄子堤对此还挺有疑问。

    易中岭道:“蒋希东这人有自己的一套,据我看,其目的还是将绢纺厂吃下去,我和厂里党委书记老项谈好了,只要将老项扶上马,就可以实施我们的计划。”

    黄子堤道:“你还是要有分寸,事情闹得大了,我也无法交差。”

    易中岭见终于说动了黄子堤,便拍着胸膛道:“放心吧,这些事情见不得光,我会办得神不知鬼不觉。”

    到了三月,满山的树变得绿了,人们脱去了厚厚的冬装,变得轻松了。

    侯卫东站在窗口,正好可以看到市政府大门,在大门口,出现了一些横幅,写着“我们要吃饭,我们要医疗”“打倒贪官污吏”。

    他给站在院中的任林渡打了电话:“林渡,今天又是怎么一回事?”

    “侯市长,还是绢纺厂的人,前几天是下岗职工,要求重新上岗,这次是报销医药费的事情。”

    伸缩门关掉,十几个保卫以及信访办的干部站在伸缩门后面,任林渡作为信访办副主任,在现场指挥,他同绢纺厂这些困难职工接触过几次,也变成了熟人。

    “姜师傅,厂里有困难,可以逐步解决。”

    “刘阿姨,你别扭着腰了,别往里挤,有话好好说。”

    “这么多人围在这里也不行,请选五位代表进来座谈。”

    经过了一番讨价还价,打着横幅的人群这才稍稍停了下来,他们散坐在大门外面,开始讨论选谁进去座谈。

    见到群众代表进入了市政府,侯卫东这才坐了下来,他给蒋希东打了电话,道:“蒋厂长,怎么回事,又有职工来围政府?”

    蒋希东苦笑道:“这些职工要求兑现医疗费用,有的是应由厂里报的,有的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而且这些都是历年的欠款,我们计划逐年兑现,如果今年把所有欠款全部解决,厂里的流动资金要受到影响,影响今年的生产,到时造成更大的矛盾。”

    侯卫东知道所言是实,道:“统筹兼顾吧,还是按原来的计划,对合理要求分年解决。”

    放下电话,他暗道:“这事不太对劲,绢纺厂生产也挺正常,并不比其他厂更困难,为何频频出现上访。”

    他想了一会,拿了一枝毛笔,写道:“暗流涌动,树欲静而风不止。”

    他练习毛笔字已经有了二个多月的时间,不过,水平实在有限,写完以后,他将条幅揉成了一团,丢进了纸篓。

    到了十一点,门外的人群还没有散去,侯卫东把晏春平叫了过来,道:“你到信访办去看一看,到底他们谈得如何?”

    晏春平赶紧到了楼下,溜进了信访办的会议室。

    里面乱成一团糟,工人们情绪都很激动,不接受信访办和厂里的方案。

    “兰沁,你来没有用,让蒋希东过来。”

    公关部长兰沁同这些老工人都很熟悉,道:“厂里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厂里就不能运转了,合理合法的医疗费用,厂里将在分期分批进行解决,我记得今天就解决了一部分。”

    “厂里那些当官的,心是黑的,我的要求不高,从98年到现在,厂里拖了我和老伴的医疗费用八千五百块钱,解决了费用,我就马上回家,否则我把被子搬到了市政府来住。”

    姜师傅已经六十七岁了,退休多年,他与老伴都是绢纺厂工人,这几年住院花了不少钱,由于厂里报帐困难,他已经因病返贫了,因此,听说厂里困难职工要到市政府请愿,立刻就跟了过来。

    任林渡把这些工人的性子摸熟悉了,他并不一意解释,而是理直气壮地道:“这些帐都是历史原因形成的,总得给厂里一些解决的时间,你是绢纺厂的老职工,也是有感情的,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把厂里逼到死角,工厂若真的跨了,你难道高兴吗?”

    晏春平在会场上听了一会,见双方争来吵去,一时半会没有结果,便回到了楼上。

    刚上楼,迎面就遇到了刘坤。

    “刘科长,你好。”

    刘坤神情严肃,道:“晏春平,楼下在闹什么?”

    “是绢纺厂退休工人。”

    “怎么搞的,这些工人成天都在闹事,怎么不拿点措施出来,这样下去,市政府成了菜市场,如何办公?”

    晏春平被刘坤训了一顿,灰溜溜地走向侯卫东办公室,一边走,一边在肚子里骂道:“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副主任,小小的副处级,侯市长是副厅级干部,都没有你牛。”

    从父亲晏道理口中,他知道侯卫东与刘坤的恩怨纠葛,每次受了刘坤的气,他便在心里将刘坤和侯卫东进行比较,心理便平衡了。

    刘坤来到了黄子堤办公室,道:“黄市长,绢纺厂的工人又来上访了,短短十来来了三次,看来厂领导是有些问题。”

    黄子堤知道这是易中岭和老项做的手脚,很淡定,道:“过几天要开常委会,正在征求议题,你到时写上一条解决绢纺厂上访问题。”

    刘坤心里暗自高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给易中岭打了电话:“老易,绢纺厂的事情马上要上常委会了。”

    易中岭笑道:“多谢老弟使力,明天又请你来跳假面舞。”然后又交待道:“我和黄市长是多年关系了,他的性格我了解,我们见面最好避着他,免得他不高兴。”

    刘坤只知道黄子堤与易中岭关系不错,但是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并不是太清楚,听到了易中岭的交待,满口答应道:“老易,你放心,我会小心,关键你不能透露口风。”

    易中岭豪爽地笑道:“我是什么人,老弟应该很清楚,要论到耿直,全沙州不说是前三名,前十名是排得上号的,明天我从外地弄了些美女大学生过来,请老弟尝鲜。”

    刘坤闻听此言,想起了上次的迤逦风景,精虫迅速上了脑子,胯下也觉得胀鼓鼓的,暗道:“下次要弄点伟哥,这样才能有战斗力。”

    正在想入非非之时,行政科马科长走了进来,道:“刘主任,晚上有事没有,一起吃个饭。”

    刘坤是马科长的直接领导,在马科长面前,他挺有架子,道:“我们天天在一起,吃什么饭,有事吗?”

    马科长呵呵笑道:“我有个老朋友,托我给刘主任作个媒。”

    刘坤离婚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给他作媒的人不计其数,他并不在意,道:“算了,好不容易当了单身汉,何必又给自己找个笼子。”

    马科长道:“女方是市委统战部的谷枝,条件不错,长得挺漂亮,你有印象吗?”

    刘坤对谷枝没有什么印象,考虑了一会,道:“记不太清了。”

    马科长道:“谷枝条件还不错,二十六岁,他爸和我是老朋友。”

    刘坤想了想,道:“那就见一面吧。”

    下班之时,黄子堤对刘坤道:“晚上一齐到财政局去吃饭,打麻将。”

    刘坤平时挺愿意到财政局去打麻将,只是今天有约会,便笑道:“黄市长,今天我要请假,晚上要去相亲。”

    黄子堤笑道:“这下你姐就要高兴了,她在面前都说了好几次,你去吧,我支持这事。”

    又问道:“女方是哪里人?”

    “统战部的小谷,谷枝。”

    “嗯,不错,名字挺好听。”

    刘坤临出门之时,将头发梳理整齐,又从办公室拿了一把车钥匙,开着车去了听月轩。

    上楼之时,迎面就见到了一位汉子下来,擦身而过之时,刘坤不禁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此人的背影。

    马科长和听月轩金总在楼梯口说话,当刘坤上来,马科长热情地道:“刘主任,这位是听月轩的金总。”

    金总拿了名片,笑道:“刘主任请多关照。”她知道市政府接待多,对刘坤就很是客气。

    刘坤接过了名片,问道:“刚才下去那位,看着好面熟。”

    金总笑道:“那是刑警支队的副支队长侯卫国,是侯市长的大哥。”

    刘坤其实猜到了他是侯卫东的哥哥,道:“他们两兄弟还真是挺象。”

    金总道:“侯卫国是刑警队的骨干,屡破大案子。”

    进了包间,谷枝已经到了,她看着相貌英俊的刘坤,有些羞涩。

第六百六十八章方向(下)

    第六百六十八章方向(下)

    宁玥初来沙州,正在清理沙州盘根错节的关系,对干部的基本情况还不熟悉,每次遇到了重要的人事变更,她都挺谨慎。

    拿到了组织部送来的材料,她便给侯卫东打了电话,道:“卫东市长,我是宁玥,这一段时间绢纺厂得了疯牛病吗,一股一股跑到市委市政府在上访?”

    这是典型的宁氏风格,侯卫东对宁夫人的风格倒挺接受,道:“是积年老病的集中反映,这事一句话说不清楚。”

    宁玥话峰一转,道:“绢纺厂的蒋希东这人如何,是不是驾驭能力差了些,搞得又是罢工又是上访。”

    侯卫东简单讲了绢纺厂的情况,道:“厂里就是这个情况,客现来说,厂长蒋希东搞管理还是挺有一套。”

    宁玥说着说着便严肃起来,道:“蒋希东作为工厂一把手,对于企业出现的问题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年初我们跟各地签了保稳定责任书,春节前后到首都上访,还是应该追究相关人的责任,否则我们签订的责任书就是一纸空文。”

    侯卫东听到宁玥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对,道:“宁书记,我打岔一下,听你的意思,是要处理蒋希东。”

    “我只是了解情况。”宁玥说得很委婉,没有透露其意图。

    侯卫东对绢纺厂人事很敏感,干脆将面纱捅开,直言道:“绢纺厂涉及到六千人,原本就步履艰难,一把手就显得特别重要,或许是生死攸关,在没有更好的人选之时,我建议不动蒋希东,当然,我只是建议。”

    “好,我知道情况了。”

    来到了朱民生办公室,宁玥将近期调整的干部名单递了一份给朱民生,同时作了简要汇报。

    “其他人都没有问题,只是绢纺厂的蒋希东,我侧面征求了侯市长的意见,他明确表示不赞成撤换蒋希东。”

    在宁玥面前,朱民生脸上就带着一丝笑意,道:“他的理由?”

    宁玥道:“侯卫东认为蒋希东管理上有一套,在没有更好的人选之时,不要临阵换将。”

    朱民生就向宁玥交了底,道:“黄市长是坚决要撤掉蒋希东,他推荐的项波以前曾经当过厂长,后来蒋希东从二轻局调到了绢纺厂,项波才改任党委书记,黄市长认为项波更熟悉绢纺厂。”

    宁玥默然,再道:“蒋希东如何安排?”

    “蒋希东也要妥善安置,他是二轻局派出去的干部,你和组织部门研究一下,将他调到计委、经委或是市政府研究室,他对国有企业比较了解,可以作为政府的智囊,同时也可以更好地监督新上任的项波。”

    朱民生的安排比较妥当,宁玥为了稳妥,道:“朱书记,是否先给蒋希东谈话。”

    市委每年要调整不少正处级干部,因此,朱民生也没有特别在意蒋希东的事,道:“没有必要,这是组织决定,他就算有意见,也得服从,谈话是安抚他,但是决定权还在组织手里,而且从市绢纺厂的情况来看,适宜迅雷不及掩耳地完成交接工作。”

    宁玥由于事先和侯卫东通了电话,心里始终有些担心,回到了办公室,她对杨柳道:“绢纺厂党委书记项波的简历,你给我找一份来,别大张旗鼓,悄悄地找一份来。”

    由于杨柏经常在杨柳家中走动,杨柳对绢纺厂的事情有着或多或少的了解,听到宁玥要找项波的资料,就有些警觉,她不动声色地来到了组织部门,将几个大厂党委书记的简历都调了出来。

    项波的档案很简单,绢纺厂建厂就在厂里工作,从普通工人到厂团委书记,再到车间主任,副厂长、厂长、厂党委书记,一句话,是标准的绢纺人。

    宁玥有一个问题:“当初为什么要将二轻局的蒋希全派去取代项波?”

    她觉得这个问题很关键,又给侯卫东打了电话。

    侯卫东早就研究过这个问题,心里有数,道:“我查过资料,询问过当事人,九三年以前,绢纺厂三角债务严重,企业举步维艰,蒋希全是临危受命,用了两年时间,绢纺厂才解套。”

    宁玥随口道:“蒋希东任职时间有十年了,挺有资历。”

    她对九三年以前的三角债务也有印象,最严重之时,许多企业开始了以物易物,以后在铁腕总理的治理之下,全国范围类的三解债务才慢慢解套。在这个大背景下,企业运转困难,责任似乎也不在项波。

    她并没有充分的理由反对项波,随后组织部门走了程序,形成了完整的人事任免材料。

    三月二十日,市委常委会召开,同意免去市绢纺厂厂长蒋希全的职务,任命项波为厂长。

    常委会还没有结束,蒋希东就接到了电话,知道了自己的结局,此时他们七人都聚在了岭西的高档小区。

    在一片沉寂之中,蒋希东黑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大家别哭丧着脸,我被免职了,但是你们还在厂里任职。”

    高小军骂了一声:“他妈的,政府太他妈的黑暗了,蒋老大辛苦了十年,没有打一声招呼,就被一脚踢开了。”

    “可以理解,政府这帮人就是快刀斩乱麻,造成即成事实,不给我任何破坏革命生产的时间。”蒋希东慢慢地道:这一次常委会,只是免去了我的厂长职务,没有明确我的去向,估计很快就会通知我去谈话,我在这里说一句,哪怕留在绢纺厂当清洁工,我也不会离开大家。”

    屋里人听说蒋希东要留在厂里,情绪一下就上来了,高小军最为激动,拍了桌子,道:“只要蒋厂长留在绢纺厂,我们有信心让项波当空军司令,绝对控制不了绢纺厂。”

    杨柏一直在暗中管着三家销售公司,也是情绪激昂,道:“如今绢纺厂绝大部分有价值的销售渠道被我们控制,到时拼个鱼死网破,最终还是沙州市政府来添狗屎。”

    蒋希东摇了摇头:“不能乱来,我们的目的是拿回应该得到的东西,而不是破坏者,别忘记了两条原则,一是不让工人吃大亏,二是不让工厂破产,如今全国都在搞MBO,我们的所有行为和目的都是为了这个目标,等到实现了这个目标,绢纺厂就获得了新生。”

    杨柏道:“其实这种搞法,国有资产并没有流失,只是表现形式转移了,我与侯卫东见了两面,讲过冰棍理论,也讲过MBO,他应该能够接受这种做法,只可惜他是副市长,而不是一把手。”

    总经济师丘少中平时沉默寡言,此时也忍不住道:“项波是什么东西,以前曾把好设备卖给乡镇企业,现在胡汉三居然杀回来了,我绝对不配合他的工作,除非把我们全部撤掉,我在这里断言,只要我们不合作,绢纺厂立刻运行不了。”

    蒋希东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能这样做。”

    他长叹一声:“我们几人也心急了,春节前的罢工是搬起石头碰了自己的脚。”

    高小军有些红眼,道:“春节的动作也没有错,必须用些手段才能实现MBO的目的,我觉得千算万算,就是没有想到易中岭这个八竿子也搭不上界的人会插上一脚。”

    蒋希东哼了一声:“黄子堤绝对没有好下场,他迟早会载地易中岭身上。”

    几人关门商议,最后得出了四条方略,其中一条为:“分管领导侯卫东倾向于改制,而且背景够深,应该全力争取他的支持,做最后的一搏。”

    侯卫东对于常委会决定很是无语,他关闭房门,对晏春平道:“除了朱、黄、宁三个人,我一个小时不见客人,你统统给我挡架。”

    关上门,他脱掉上衣,将茶几收到一边,然后在办公室里打起了在大学练习过的散打动作,直拳、摆拳、盖拳、侧踹、正蹬、摆腿,狠命地打了半个多小时,背心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这就是现实,你必须承认,没有什么大不了。”

    “既然不准我全面改制,我就一个一个企业来突破。”

    “我要做一把手,实现自己的意志。”他将这句话在心中大声喊着,假想敌就是长着圆脸的黄子堤。

    分钟以后,侯卫东头上开始冒着热腾腾的水气,他郁闷的心情也随着水气而漂浮在了空中,大部门消散了。

    擦干身体以后,侯卫东看了看表,刚好一个小时,他打开了门,不到五分钟,晏春平就过来了,道:“侯市长,南部新区的赵娅副主任在办公室等着。”

    侯卫东在春节前后将主要精力放在了国有企业改制问题上,对南部新区关注得并不够,笑道:“请她过来。”

    赵娅副主任是南部新区唯一的女主任,她到办公室的频率基本上与南部新区一把手朱仁文一样多。

    “侯市长,我来是汇报与沙州大学的接触情况。”赵娅三十来岁的年龄,倒和杨柳有几分相似,细眉细眼,小巧玲珑。

    “沙州大学搬迁的意愿是否强烈。”

    赵娅道:“沙州大学也很为两派,一派主张搬,段校长是主张搬,学校逐年扩招,老校区住不了,另一派主张原地扩建。”

    侯卫东笑了起来,道:“要是能扩建,沙州大学也就不会搬,一面是湖水,一面是低山,另两面是密集的老城区,从大趋势来看,沙州大学一定要搬,我估计他们对土地价格有异议,你跟沙州大学联系,我尽快和他们谈一次。”

    他又道:“算了,我给段校长打电话。”

    与段衡山打通电话,侯卫东道:“你给朱主任去了一个电话,让他马上出发,我们到沙州大学见面。”

    坐在车上,他的屁股被钥匙顶了一下,就挪动一下,错开钥匙的位置。

    在郭教授过世之时,他给了郭兰一把钥匙,回家以后,又拿了一把钥匙放在身上,而且他习惯于将钥匙放在裤子后袋里。

第六百六十九章决心(上)

    第六百六十九章决心(上)

    “侯市长,我听说益杨县也在做工作,想将沙州大学留在益杨。”

    “朱主任,如果你是沙州大学校长,相同的价格,相同的条件,你愿意将校区设在益杨还是沙州?”

    “沙州大学在益杨有三十年了,各种设施都齐全,如果搞成南北校区,也是可行的。”

    “朱主任,沙州大学必然会搬到南部新区,这一点没有任何置疑。”

    侯卫东看出南部新区朱仁文心里有些疑问,便道:“第一点,现在九九年以前不一样了,各个学校都要想办法招到更多的学生,学生多就意味着人民币多,在这种背景下,学校的位置就是一个重要因素;第二点,我熟悉这个学校,大多数老师都愿意将学校搬到交通更便捷、经济更发达、基础更完善的沙州,从小孩入学、医疗条件、文化生活等各方面,益杨不能与沙州竞争,第三点,沙州市委市政府已经有了倾向性意见,这是最核心的一点。”

    “有这三条,朱主任还担心什么?今天的任务是讨价还价而已。”

    朱仁义听到侯卫东分析,心存的疑虑也一扫而空,正儿八经地道:“领导毕竟是领导,高屋建瓴,一针见血。”

    侯卫东知道朱仁义在拍马屁,如果换成其他人,他便会开几句玩笑,可是朱仁义是市委书记朱民生亲自点的将,他在说话上就很注重方式方法,而且朱仁义很得朱民生的衣钵,说话办事都一本正经,这让侯卫东也很无趣。

    不过,朱仁义老成恃重,办事认真,而且暂时没有发现什么歪心烂肠,这一点让侯卫东最为满意。

    当教委主任吴亚军气喘吁吁上了楼,侯卫东道:“出发,到沙大。”

    吴亚军气还没有歇匀,便跟着侯卫东下了楼,看着健步如飞的年轻人,赶紧加快了脚步。

    同沙州大学的谈判,侯卫东心里确实很有底气,而不仅仅是忽悠朱仁文。

    沙州大学搬迁的根源,在于高校扩招已经不可逆转,而高校扩招,也有着深刻的历史背景和现实意义。

    在1997年,全国高等教育毛入学率才5%左右,这种规模跟社会和经济发展速度不相适应。为此,1998年11月,亚洲开发银行驻北京代表处首席经济学家汤敏,以个人名义向中央写信,提出《关于启动中国经济有效途径——扩大招生量一倍》的建议书。

    他陈述5个理由支持大学扩招:其一,当时中国大学生数量远低于同等发展水平的国家;其二,1998年国企改革,大量下岗工人进入就业市场,如果大量年轻人参与竞争,就业将面临恶性局面;其三,国家提出保持经济增长8%目标,扩招前经济增长率为7.8%,急需扩大内需,教育被认为是老百姓需求最大的;其四,当时高校有能力消化扩招,平均一个教师仅带7个学生;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高等教育的普及事关中华民族的整体振兴。

    建议很快被有关部门采纳,基于“拉动内需、刺激消费、促进经济增长、缓解就业压力”四大目标的高校扩招从此进入正轨,拉开了中国高等教育改革的大幕。

    侯卫东对此也是深有感触,他在吴海县中读书,这所全县最好的学校,他在最好的班,当年应界考上大学的不过三分之一,而在2001年,吴海县中考上大学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九十。

    在校长办公室,与校长段衡山见了面。

    “卫东,什么时候给毕业生做一场就业讲座,如今的就业形势和卫东读书时不一样了,你们那时是包分配,好坏都有一份工作,从99年扩张以来,我们很快就要面临扩张后的第一批毕业生,未雨绸缪,请你为师弟师妹们讲一讲如何面对自己的人生。”

    段衡山与段卫东见过数面,他在这位学生面前还是保持着师者的尊严和亲切。

    侯卫东笑道:“段校长,讲一讲经验教训,我还有些心得,其他的就不敢在母校的老师面前班门弄斧。”

    “卫东也别谦虚了,近十年毕业生,你可是第一个副厅级实职干部,你的成功经验也很宝贵。”

    “当干部只是大机器上的一颗螺丝钉,完全可以替代,而段校长这种专家才是社会真正的人才。”侯卫东回头对教委主任吴亚军与南部新区朱仁义道:“段校长享受了国务院特殊津贴,在国际核心期刊上发表过多篇论文,论学术水平,在岭西是排前三名。”

    段衡山尽管是学者,受到了沙州副市长的推崇,心理上还是觉得很舒服。

    简短的寒暄结束,侯卫东便进入了主题,道:“今天我和南部新区朱主任、教委吴主任一起过来,来谈沙大搬迁之事,段校长有什么条件,请尽量提,我们最大程度满足。”

    段衡山不慌不忙地道:“昨天我见了省教育厅杨厅长,他提出了搬迁大学要慎重,沙大在益杨生根三十年,不管从历史积淀还是基础设施建设来说,搬走了都是一种巨大的损失。”

    朱仁义没有想到段衡山会突然变卦,用眼睛瞅着侯卫东,而侯卫东面带微笑地品茶,对于段衡山的话没有任何反应,他便道:“段校长,南部新区从基础条件、地理位置以及优惠政策等几个方面,都符合沙大搬迁的条件。”

    段衡山道:“印书记上任第二天,就带着全体县委常委到沙大来开座谈会,盛情难却啊。”

    侯卫东参与过无数次的谈判,尽管年龄比朱仁义要小接近十岁,可是实际经验却很是丰富,见段衡山玩起迷踪拳,丝毫不在意,微笑着道:“今天我和朱主任来拜访段校长,先不谈细节,首先是表明态度,一句话,南部新区欢迎沙大,其他的事情,下次再来谈。”

    他转头对朱仁文和吴亚军道:“沙大景色优美,散步湖边,也是人生一大享受,今天就忙里偷闲,重温一下校园的景色。”

    段衡山相当重视今天的谈话,为此准备了几套腹稿,一句话,他要为新校区争取更多的有利条件,可是刚谈了几句话,侯卫东却突然转弯,反而让他觉得很遗憾,暗道:“侯卫东倒是个明白人,看来以后的谈判用不着忽悠,大家开出条件,取长补短就行了。”

    他兴致勃勃地道:“沙大的湖景,在整个沙州市都有名,春天时节,许多沙州人都开车过来踏春,今天天气好,我陪几位一起去走一走。”

    由沙州大学校长段衡山亲自陪同,晒着春日暖阳,在校园内指指点点,感觉也还是不错。

    在湖心小岛上吃了午饭,吴亚军和朱仁文便回沙州。

    侯卫东在湖心吃饭之时,恰好能看到教授楼的楼顶,这个楼顶一直在眼中晃荡,将他心弄乱。

    将司机和晏春平打发回沙州,段衡山和侯卫东步行回教授楼。

    没有了外人,侯卫东便不想与段衡山打肚皮官司,直言道: “段校长,沙大搬迁是难得的发展机遇,我分管南部新区,肯定要为母校创造最佳的条件,搬迁之事其实已成定局,最大的问题在于土地,沙大可以提出合理要求,能解决的一定解决。”

    段衡山道:“说实话,我还真舍不得这个湖水,只是为了学校的发展,必须得搬,你要为母校说话。”

    “我会尽力的。”

    段衡山这才吐露了最真实的想法,道:“我的想法是能快则快,在明年的新生最好能进入新校区。”

    上楼之时,段衡山感叹道:“走到楼上,总要想起郭教授,叫人嗟叹。”

    侯卫东同样也在嗟叹,他不仅为了郭教授而嗟叹,同样为了郭兰而叹息。

    “好久没有回来了,也不知屋里生霉了没有?”侯卫东看着段衡山上楼,他解释了一句。

    段衡山随口,道:“湖水潮湿,长期没有人住,东西确实容易受潮。”他有午休的习惯,与侯卫东握手告别,上楼睡觉去了。

    侯卫东其实完全用不着解释,回自己的家,这是正大光明的事情,可是他没来由有些心虚。

    他把房门打开,又将阳台推开,当阳台打开之时,湖风便忽忽忙忙地冲进了屋,就如被人追逐的小偷。

    房屋很干净,没有灰尘,想必是郭兰曾经在此住过,所以干净。

    打开电视,随意浏览了一会,脑中却总是浮现出绢纺厂的人和事,他给晏春平打了电话,“明天,让项波到我办公室来,让他谈一谈今年的打算,你给他说,要实打实地谈,不要玩虚的。”

    刚挂断电话,他想了想,又打给晏春平重拨了一个电话,道:“让项波下午到我办公室来,上午我要见一见蒋希东。”

    这时,楼下响起了汽车声。

    郭兰下了车,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侯卫东的阳台,看见其阳台打开,暗道:“难道我那天没有关阳台?”

    为父亲办丧事的那几天,她伤心且劳累,在侯卫东的房间住过两晚,后来仔细打扫过卫生,不过是否关阳台,确实有些记不清楚了。

第六百七十章 决心(中)

    月第6章!

    国企改革是个大课题,涉及面太广,太复杂,小桥被批评了,当然,被批评是好事,至少大家都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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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刚打了房门,郭兰就听到了电视声,她立刻意识到不对,想退出去,又觉得不妥,还是推开了房门。

    “郭兰,进来坐。”侯卫东听到开门声,已经站在了门口。

    “你怎么回来了。”

    “过来找段校长,沙大搬迁的事情。”

    “沙大真的要搬迁吗?”

    “扩招以后,益杨校区无法展了,肯定要搬,市委市下入会已经统一的思想,目前就是给多少亩土地以及什么价格的事情。”

    郭兰比平时更加清瘦了。她手里拿着侯卫东地钥匙。道:“谢谢你。”

    “进来坐一会吧。”

    “嗯。”

    “我烧了些开水。喝茶吗?”

    “嗯。谢谢。”

    郭兰神情中有些忧郁。道:“我想回州大学工作。”

    侯卫东见她的神情,有心酸,道:“这是临时起意,还是深思熟虑,这一点很重要。”

    郭兰表情很平淡,却是很肯定地道:“我经决定了。”

    看着兰的神情和语调,侯卫东知道她的心意已决,他心里涌起了强烈的保护**:“你现在是成津县委组织部长,我出面,让你到沙州大学出任学校的组织部长。”

    “学院已经有了组织部长,我有个工作岗位就行了。”

    “那位组织部长多大年龄。”

    “四十岁左右。”

    “如果他想到地方调他到地方,如果他不想到地方,我让他改任其他职务。”侯卫东是副市长,他的权力还不足以如此安排,但是他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着强烈的信心,他知道只要他下定决心,此事一定能办成。

    郭兰能感受到侯卫东的好意抬头看着侯卫东英俊的脸庞,眼睛慢慢地温润了,两滴泪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晶莹如宝石。

    侯卫东抬起手指轻地将晶莹的宝石抹在了手尖。

    父亲仙逝以后,郭兰为了宽慰母亲,一直强撑着,此时感受到了侯卫东的关心,情绪就突然爆发了出来。

    把脸伏了侯卫东温暖的怀里,郭兰痛痛快快地哭了起来初她还强抑着声音,渐渐地的哭声越来越大。

    侯卫东侧过身,抽了纸她擦了擦眼泪水,只是郭兰的眼泪水如冰山融雪几张纸又怎能擦得干净。

    “哭吧,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郭兰只是紧紧抱着侯卫东,此时在这宽阔的胸前,她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顾,将所有的思念及伤痛化作了倾盆之泪水。

    等到郭兰的哭声稍歇,侯卫东将她抚在沙发上,这才起身,关掉了微微开着的防盗门,然后又找了一条干净毛巾,用热水洗净,递给了郭兰。

    郭兰接过热毛巾,擦了脸,这才停止了哭泣,痛哭一场,胸中积郁之气倒是排解出来,她不好意思地看着侯卫东胸前的一片湿痕,道:“这是第二次把你衣服打湿了。”

    在九三年那个闷热的夏天,郭兰因为失恋而伏在侯卫东肩头哭了一场,在二c0二年春天,她又因为父亲过世又打湿了侯卫东衣襟。

    看着梨花带泪,楚楚可怜的郭兰,侯卫东心里就涌起了深深的疼惜,和郭兰深深地对视一眼,他抛弃了所有思想,只是将郭兰拥在了怀里。

    当两人嘴唇分开,侯卫东低声在耳边道:“你的嘴唇好香。”郭兰脸上有一丝红晕,微闭着眼,脸又微微仰起。

    侯卫东用心地亲吻着异常柔软、湿润的嘴唇,情绪慢慢地高涨起来,他的手轻轻的抚摸着郭兰的身体,感受到她的阵阵颤栗,有娇媚,又有着莫名的惊慌。

    他将手放在**的位置,轻轻地揉了起来。

    尽管隔着衣服,郭兰还是如触电一般,低下头,将发烫的脸靠着侯卫东肩头,长长的睫毛轻微地颤抖着,如一朵不胜凉风般娇羞的水莲花。

    他呼吸渐渐粗重起来,让郭兰平躺在沙发上,他自已跪在地上,解开了郭兰的上衣扣子。

    她的脸如天上火烧云,眼睛紧紧闭着,双手抱在胸前,阳台上的风带着一丝寒意吹来,皮肤上就出现了许多小颗粒。

    侯卫东的舌尖在平滑的小腹滑过,在下腹部稍稍停顿,然后逆而向上,直到胸前,将她的双手挪开,黑色花边的胸罩便暴露在眼前。解开了胸罩,两朵俏生生的花蕾便

    出,肤如凝脂,花蕾则是罕见的鲜红色,格外醒目。

    侯卫东温柔而又霸道地亲吻着花蕾,郭兰身体一直在轻微颤栗着,当指尖朝下滑动之时,她突然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道:“别。”

    两人目光中都充满着激情,对视片刻,她轻声道:“今天不行,我例假来了。”

    穿好衣服以后,郭兰紧紧拥抱着侯卫东,深深地亲吻着,留下了满嘴香甜,在耳边道:“我爱你,卫东。”

    郭兰离开了很久,侯卫东仍然有些魂不守舍,在屋里走来走去。

    手机传来“”地响了一声。

    这是她发过来的一条短:“我们是两条平行的铁轨,可以相向而行,互相关心和温暖,却永远不能交汇。”

    看着这条短,侯卫东半天说不出话。

    又过了很久,他才给秘书晏春平了电话:“我在沙州,你带车过来接我。”

    与此同时,宁在办公室亲自与蒋希东谈话。

    宁道:“蒋厂长,你到绢纺厂之前,是二轻局副局长,市委这一次有意将你调回到行政机关,市政府研究室、经委、计委等几个部门,你都可以考虑。”

    蒋希黑脸如漆,道:“宁书记,感谢组织对我的关心,绢纺厂出了这么多事情,组织上调整我的岗位,我能理解。”

    宁笑道:“国有企业面临着困难,这是全局性的问题,并非绢纺厂一家,你既有行政机关工作经验,又有丰富的企业经验,回到了政府综合机关,可以为市委市政府决策提供好的建议。”

    “宁书记,我没有把绢纺厂搞好,从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我愿意在绢纺厂当一名普通工人,为绢纺厂重新站起来出一份绵薄之力。”

    “你不愿回政府机关?”

    “我不回机关,就留在绢纺厂当一句普通工人,我以党性担保,绝对支持新一届班子的工作。”

    宁没有想到蒋希东会坚持留在厂里,道:“这几年,破产企业不少,蒋厂长的年龄也不小了,还是在机关更保险一些,这也是朱书记、黄市长对你的照顾。”

    “我想和六千绢纺厂职工在一起,哪怕一起失业,也心甘情愿。”蒋希东态度很坚决。

    宁眼神犀利地盯着蒋希东,似乎想洞穿他的思想,而蒋希东面无表情,目光却是凛然不畏。

    过了一会,蒋希东道:“当然,我是**员,愿意服从组织的安排,只是宁书记是征求我的意见,所以才向组织说出了心里话。”

    宁点了点头,道:“明白了,等我向市委汇报以后,再明确你的去向,在这里,只能说,尽量满足你的要求,不过如果组织需要,你还是要有到机关工作的准备。”

    蒋希东就站了起来,道:“请组织满足一位老党员的最后心愿。

    杨柳一直在作记录,等到蒋希东离开,她暗道:“如果大哥没有提前说起绢纺厂的事,我还会认为蒋希东是优秀的企业家,他这人太会演戏了。”

    下班回到家,堂兄杨柏已经在等候了。

    “听说蒋希东下课了,由项波来当厂长,我想回厂里上班,还是当总工程师,你能不能帮我想一想办法?”

    杨柳道:“你不是辞职了吗,怎么又想着回去。”

    杨柏道:“我当时是和蒋希东有矛盾,在他办公室拍了桌子,现在项厂长主政,我还是想回厂里工作,干老本行。”

    “这事我做不了主。”

    “我和侯市长不是挺熟悉,能不能搭个桥,让我与侯市长见一面。”

    杨柳与堂兄关系一向不错,道:“那我试一试。”

    当侯卫东刚刚下高速路,就接到了杨柳的电话,他道:“好吧,在新月楼的水陆空,那里距我家近,味道也不错。”

    一路上,他脑子里都浮现在郭兰的影子,铺天盖地,见到了杨柳和杨柏,才从温情中走到**的现实生活。

    坐上桌子,侯卫东道:“杨柏,你想回绢纺厂,为什么?”

    杨柏没有回答为什么,而是提了更进一步的要求,道:“我想回去当总工程师,论技术,我在绢纺厂也是数一数二,蒋希东心胸狭窄,不愿意用我,新一届班子总要需要我。”他笑了笑,又道:“离开了绢纺厂,我的技术一钱不值。”

    侯卫东将目光停留在杨柏脸上,道:“你上次同我谈的事情,真实度是多少,我想听老实话。”

    (第六百七十章完)(未完待续,)

六百七十一章决心(下)

    六百七十一章决心(下)

    进了办公室,侯卫东打开了窗户,让微凉的空气穿透房屋,他心里想着给郭兰的承诺,用座机给郭兰打了一个电话。

    “你下定决心了吗,是否真要到沙州大学去?”

    “我确实打定了主意,但是暂时不用你出手,段校长和济书记都是父亲的好友,我向他们提一提,应该问题不大。”

    两人都小心翼翼地回避着昨日的激情,只是此事已经开了头,星星之火,总是会燎原的,只是由于侯卫东的具体情况,郭兰心里有着巨大的矛盾,一方面,她内心充满着渴望,另一方面,又在苦苦地抗拒着。

    听说郭兰要去找校长段衡山和市委副书记济道林,侯卫东知道调动之事没有多大的问题,他是憋着一股劲要为郭兰办调动,却突然失去了方向,让他感到隐隐的失落。

    这时,晏春平推门而入,侯卫东有些恼怒地看了他一眼,正想出言批评,见到了晏春平身后的宁玥。

    “我先挂了,宁书记来找我。”

    “那,再见。”

    办公桌就是一个城堡,侯卫东作为主人,一般情况下在城堡里接见下属,只有重要人物他需要他走出城堡迎接,宁玥作为分管组织的市委副书记,又有着极深的背景,加上她性格强硬,自然是城堡的重要客人。

    “宁书记,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宁玥爽郎地笑道:“你把我当成了女官僚了,打电话召见副市长,这也太拔高自己了,上帝要想谁灭亡,就让其先疯狂,我不想灭亡,所以不会疯狂。”

    “到我这里来,只能喝茶了,不过我的茶都是手工茶,没有一点农药。”

    “我不喝茶,白开水就行了。”

    等到宁玥坐在沙发上,侯卫东对晏春平道:“我和宁书记谈事情,其他人过来,一律不见。”

    等到晏春平离开,宁玥道:“按照朱书记的意思,他原本准备让蒋希东回机关,昨天我与蒋希东谈了话,他明确表示要留在绢纺厂,不愿意回到机关,你是分管领导,我想过来征求你的意见。”

    “如果留在绢纺厂,又如何安排?”

    “按照惯例,如果留在绢纺厂,总得给蒋希东一个闲职。”

    侯卫东此时对绢纺厂有了进一步了解,闻言道:“一山难容二虎,蒋希东执掌绢纺厂十年,如果留在厂里,项波的话恐怕不灵,建议将他放在江津手底下,这也是对项波的制约,又不会闹不团结。”

    宁玥露出思索的神情,道:“蒋希东不会听安排,他委婉地表示过,只要调出绢纺厂,他就是辞职。”她顿了顿,道:“如果他确实要留在沙州绢纺厂,如何安排最为妥当。”

    “我的想法是不要留下后患,调他回机关,还可以象征性安排职务,这样一来,其他厂领导也没有闲话。”

    宁玥见侯卫东态度挺坚决,道:“我明白了。”

    又道:“国企的事情都挺难,历史遗留问题太多,涉及到不同的利益群体,无论如何搞,都会背上骂名。”

    侯卫东笑道:“变成泥泥鳅,就不怕泥巴糊眼睛,我分管工业这一块,就算是尖刀山也得爬过去。”

    “年轻真是好啊,锐气十足。”

    “宁书记比我还要小几岁,你才是真的年轻。”

    宁玥年龄比侯卫东稍大,五官长得也挺精致,只是神情有些严历,破坏了女性的柔美。

    侯卫东送走了宁玥,看着还算苗条的背影,脑海中却不由得想起了郭兰,暗道:“她的身体真美啊。”

    论丰满,郭兰不如段英,论匀称,她不如小佳,论风情,她不如李晶,可是她有着淡淡书卷气中带着羞涩,花蓓红嫩如半透明的凝脂,口齿留香,让人不觉沉迷其中。

    回想了昨天春光,侯卫东心思又显得有些沉重。

    这时,桌上的红机电话响了起来。

    “周省长,你好。”见到了周昌全的红机短号,侯卫东赶紧拿起电话。

    周昌全直截了当地道:“卫东,绢纺厂换人了?蒋希东是经验丰富的厂长,能挑重担,项波这人不行,私心太重。”

    他的观点如此鲜明,侯卫东心神一凛,道:“春节前后,绢纺厂出的事情太多,先是罢工,后来又是一次群访,一人带着农药上访。”

    周昌全道:“这点问题都不算是问题,只要工厂能正常运转,厂长就算是合格,对待不同的干部,要有不同的评价体系,要看到主流。”

    侯卫东暗道:“周省长当政时期,蒋希东一直担任绢纺厂厂长,还被评为了劳模,周省长是充分相信蒋希东的,可是随着社会发展和时间流逝,人是会变的。”

    “卫东,你要给子堤讲清楚,项波此人不能用,用了他,绢纺厂就完了,到时你这个分管领导也会脱不了干系,现在项波已是厂长,那就让蒋希东担任党委书记,也能起到一定的平衡作用。”

    侯卫东虽然是分管副市长,对于蒋希东这种级别干部的使用只有建议权,并没有决策权,委婉地道:“周省长,我马上向市委作出建议。”

    周昌全当过市委书记,现在又是副省长,他挺理解侯卫东的处境,叮嘱道:“你作为分管领导,有些事应该主动向组织反映,否则就是失职,我相信子堤一定会采纳你的意见,子堤这人有毛病,可是大事不糊涂。”

    放下电话,侯卫东不禁摇了摇头,暗道:“周省长素来明察秋毫,谁知也有灯下黑的时候,黄子堤已经不是当年的秘书长黄子堤,重用项波就是他的主意。”又想道:“让蒋希全当党委书记,这事终究有些不妥,两人明显要扯皮。”

    等到市委书记朱民生从省城开会回来,宁玥特意汇报蒋希东的安排问题。

    “黄市长是什么意见?”

    宁玥道:“黄、侯两位市长都认为一山难容二虎,建议调蒋回政府。”

    朱民生冷着脸,道:“什么叫做一山难容二虎,这是国有企业,不是黑社会,他们两人都是老党员,我相信有基本的组织纪律,我的意思是让蒋希东留在绢纺厂,任党委书记,他有较强的管理经验,应该对工厂有好处。”

    听到这样的安排,宁玥嘴巴有些合不拢了,有些尖锐地道:“朱书记,如果安排蒋希东任党委书记,那又何必免其厂长职务。”

    在沙州,只有宁玥敢用这种方式和朱民生说话,朱民生仍然冷着脸,却没有发火,解释道:“当年项波能从厂长位置到党委书记,现在蒋希东为什么就不能,我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妥当。”

    宁玥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社会环境与当年不一样的,我总觉得如此安排有些问题,黄、侯两位市长也会持反对意见。”

    “你尽量去黄市长解释清楚,制衡,是调配干部的重要手段。”朱民生这次到省城开会,省委书记秘书赵东特意找他谈了蒋希全的事情,他可以将周昌全意见当作参考,但是对把赵东的意见当成指示。

    黄子堤得知市委意图以后,心火上窜,亲自找到了朱民生,道:“朱书记,蒋希东当了十年厂长,若他不调走,项波接手以后,只怕难以开展工作。”

    有赵东的意见为后盾,朱民生态度很坚决,道:“黄市长,项波和蒋希东一直在搭班子全,合作提挺好,没有什大问题,我觉得应该相信两位同志的觉悟。”

    黄子堤道:“客观地说,就是因为他们两人合作得不好,所以厂里才出现了问题。”他原本一直不想同朱民生发生摩擦,可是此事太重要,只得硬着头皮与朱民生硬扛。

    朱民生原本以为点到为止,见黄子堤软磨硬顶,稍有些犹豫,又道:“蒋希东工作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沙州还有不少市属企业,我们不能让现有的厂长寒心,此事就别争论了。”他话锋一转,道:“绢纺厂只是个例,市政府对于全市企业扭亏工作应该有一个总体方案。”

    黄子堤只觉得口里有一块黄莲,有苦说不出,道:“这事交给侯卫东在做,我去催一催他。”

    当黄子堤离开了朱民生办公室,朱民生对赵诚义道:“你通知侯卫东,让他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当正式文件下发以后,绢纺厂副厂长高小军等人一扫愁容,抽机会到岭西痛快地喝了一场。

    酒桌上,高小军举着酒杯,道:“老大难,老大难,老大出马就不难,有蒋老大当党委书记,项波仍然是一条小蛇,我们随时可以踩死他。”

    蒋希东对现任总工赵大雷道:“大雷,新的生产线就要调试了,你干脆生病得了,让杨柏来做这条生产线。”

    自从四通开始搞了MBO以后,以蒋希东为首的七位厂领导便开始筹备着将在绢纺厂实现MBO的目标,为此,他们作了精心准备,杨柏是其中的一步重要棋子,他以反对派面目出现在厂里,就是为了应对复杂的局面。

    此时,他这颗棋子就要重新披挂上场。

    杨柏道:“大雷,新的生产线毕竟还处于调试阶段,我担心在技术上不成熟。”

    尽管杨柏与赵大雷是一条战线上的人,可是技术上的事毕竟 都有些保守,赵大雷知道杨柏没有参加前阶段的调试,骤然接手要出事,他在心里犹豫了一会,道:“我有一本详细的工作日志,里面把要点讲得很清楚了,你那去看一看就会明白。”

    蒋希东举着酒,道:“兄弟们,我们要下定决心,排除万难,实现目标,为美好的前景干杯。”

第六百七十二章困局(上)

    第六百七十二章困局(上)

    赵大雷将病假条交给了项波,一脸颓废地道:“项厂长,我肚子里长了瘤子,估计是恶性瘤子,我得到上海去检查。”

    项波虽然是新任的厂长,可是他一直没有离开过绢纺厂,看着病假条子,道:“你对我有什么意见,我平时对你也不薄,现在请假就是摞挑子,给我出难题。”

    赵大雷无所谓地道:“命都没了,谁还有心思去争权夺利,我这是去保命,不是摞挑子,而且厂里工程师不少,懂技术的比比皆是,我的技术又算得了什么。”

    项波脸色极为难看,他在党委书记之时,还经常与赵大雷开玩笑,两人关系看起来还不错,不料他居然在新生产线正在调试的关键环节,突然间要去看病,道:“大雷,你是总工,离工了你,新的生产线能否生产还是未知数,在开机的那天,侯市长要亲自参加。”

    “我现在管不了这么多,还是保命要紧。”赵大雷任凭项波如何挽留,执意要到上海去看病。

    赵大雷离开以后,项波摔了杯子,公关部长兰沁正好从门口经过,进门以后,将杯子碎片打扫干净,道:“项厂长,你可不能生气,全厂干部职工都看着你。”

    项波气得将领带都松开了,道:“你去把杨柏叫过来。”在他心目中,前总工的杨柏是的技术非常出色,是唯一不逊色于赵大雷的技术人员,这一次新生产线的调试,他绝对不能允许失败。

    “杨柏已经待岗了,平时没有在厂里。”

    “那你给他打电放,让他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杨柏此时正开着车在南部新区闲逛,接到电话以后,道:“我在外面,要回厂里,得下午了,下午上班时间,我到项厂长办公室。”打完电话,他干脆将电话关掉,将车开到了脱尘温泉,躲在贵宾小间里,点了酒和水果,慢慢享受着温泉。

    项波接任绢纺厂以后,原来熟悉的工厂突然变得如此陌生,首先是出口印度的大客户将意向性的三百万美元订单撤消,这原本是拿到出口许可证以后最大的一笔订单,也是厂里为了打开东南亚市场的第一笔订单。

    出口失败的消息迅速传到了市里,这让项波的能力受到了极大的质疑,厂里职工同时也议论纷纷,整个厂区充满了不安的气氛。

    两点,杨柏准时来到了项波的办公室。

    “杨工,你当时怎么突然下岗,将总工位置交给了赵大雷,他的技术水平明显不如你。”

    杨柏愤愤地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是当权者的法宝。”

    项波用很欣赏的眼光看着杨柏,道:“你想不想重新当总工,现在有一个机会,我信不过赵大雷,请你出面来主持新生产线的最后调试工作。”

    杨柏面露兴奋之色,随后又有些暗然,道:“这条生产线从采购到安装我一直没有参加,听说正式运行的时间订在三月二十八日,我担心完不成任务。”

    由于赵大雷突然请了病假,项波为了新生产线的调试,极力笼络着前总工杨柏,道:“等到新的生产线正式运行,我推荐你来当总工。”

    市委书记朱民生得知三百万美元的订单被取消,心情极端不悦,给侯卫东打了电话:“侯市长,你是怎么搞的,三百万美元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绢纺厂的工资、意味着机器运转,你到厂里去过没有,是如何指导生产的,新厂长项波上任以后,有什么问题,你心里有数吗?”

    侯卫东本来就不赞成换厂长,被朱民生批评一顿,肚子里全是窝囊气,等到朱民生话音落下,才道:“绢纺厂才拿到进出口专营证,也正在学习如何与国外做生意,这一次订单被取消了,是一个教训。”

    朱民生冷冷地说了一句:“又是交学费,沙州再交几次学费,会被老百姓指着脊梁骨的。”

    侯卫东沉默了半秒,道:“我会让职能部门将绢纺厂盯紧一些。”

    在市委书记怒火正盛之时,顶撞是极为不理智的行为。

    尽管朱民生不理智,可是因为他是上级,所以就天然地具有了合理性。

    尽管侯卫东在此事上并没有错误,可是因为他是下级,所以就天然地应该理智,否则就是不成熟。

    朱民生发了一通火,态度稍好一些,道:“绢纺厂新生产线花了一千五百万,正在调试,新生产线一定不要出问题。”

    挂了电话 ,侯卫东很是愤懑,自嘲道:“当初我就不同意换人,现在项波当了厂长,出了事,责任反而打在了我这个分管领导屁股之上,真是命苦不能怪政府。”

    自我发了一会牢骚,侯卫东还是直接给项波打了电话:“项厂长,新的生产线什么时候投入使用,必须要万无一失。”

    此时项波刚刚同杨柏谈了话,心里稍稍有底气,道:“侯市长,我给你汇报一件事,总工赵大勇请假到上海看病,新生产线正在调试的关键时刻,必须要有人能把关,我准备让前总工来主持新生产线的最后调试工作。”

    侯卫东已经是眉头紧锁,道:“原则上我同意,你是新厂长,要迅速转变角色,将厂里的事情抓紧管好,尽快出效益,这样你才能有威信,市委市政府才能放心。”

    项波接手了一个完整的绢纺厂,可是坐在了厂长位置上,却发现绢纺厂处处充满了暗沟,让他步步惊心,却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他相信,熬过了严冬,夏天就会让生活热火起来。

    侯卫东也感受到了项波的难受,他心里也是千愁百结,如果按照他的意愿,将对现在市属企业进行全面的公司化改制,可是他是副职,其意愿无法上升为政策,心中焦灼以后,他在心里骂了粗话,“老子以后宁当鸡头不当凤尾,坚决不当副职。”

    下班之时,侯卫国打来电话,道:“今天你侄儿满三个月,过来喝酒。”

    侯卫东道:“你今天有空回家?”

    侯卫国笑道:“坏人是永远抓不完的,我也得有自己的家庭生活。”

    刚出办公室,就遇到了前秘书长蒙厚石,蒙厚石从秘书长职务上退下来以后,就坚决不肯坐单位的配车,而是跟着年轻小辈坐着单位的交通车,因此,侯卫东招呼道:“秘书长,我们一起回去。”

    “侯市长先走,我得出去给小家伙买点礼物,总不能空手去喝酒吧。”

    今天晚上是侯卫国儿子满百天,请了一些内亲去喝酒,侯卫东和蒙厚石都在邀请之列。

    侯卫东笑道:“我就打空手去了,这些事都是小佳在操办。”

    回到了新月楼,侯卫东在屋里坐了一会,这才朝大哥家里走去,在门洞,又遇到了蒙厚石。

    “蒙叔,买了什么。”蒙厚石与省长朱建国是老朋友,因此在家里他就称呼为蒙叔,在单位就称呼为秘书长。

    蒙厚石笑得挺憨厚,道:“我买了一把枪,不知他是否喜欢。”

    他将木枪拿了出来,连侯卫东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是一把属于八十年代的木枪,看枪的造型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

    “当年,小伙伴中谁有这样一把步枪,大家都会流口水,我可是做梦都想有一把木头枪。”

    进了门,侯卫东陪着蒙厚石坐在了客厅里,蒙厚石道:“卫东,项波当了厂长,绢纺厂难办了。”

    侯卫东叹息一声:“今天为了绢纺厂的事情,还挨了一顿批,蒙叔,你有什么高见?”

    蒙厚石脸上黑色素沉淀,加上有皱纹,就充满了沧桑感,他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道:“全市和绢纺厂同等规模的劳动密集型企业有六个,各有各的困难和问题,如今市里没有一个明确的战略,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终究不是办法。”

    “我在国有企业工作过,对里面的情况很熟悉,小打小闹解决不了问题,必须转变体制。”

    “蒙叔,我一直在研究改制的大题目,这一篇大文章不是一个副市长所能启动的,必须要有相应的保障措施,否则会引起大冲突。”

    蒙厚石喝了一口茶,道:“我退居二线以后,给自己订了规矩,一定要少开口,可是在办公室,耳中听到这些事情,又觉得憋在心中难受。”

    “蒙叔,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中央高层的理念很明确,就是要掌握关系国际民生的重要企业,对于绢纺厂、胶片、发夹这些行业,都要统统向世界开放,一句话,国资要逐步退出这些服务性的领域。你是年轻的副厅级干部,前途远大,一定要认准大趋势,顺应大均势,这才能有往上走的潜力,省委省政府也正在考虑全省国有企业的突破性改革,正在寻找着试点的地区。”

    蒙厚石看了许多领导的兴衰成败,就隐晦地指点侯卫东,但是他只准备点到为止,其余的事情就看侯卫东的悟性和造化。

    “蒙叔,我毕竟是副市长,有些难度。”

    “这就要看你的政治抱负和实际工作能力了,向上,你将一飞冲天,向上,你有可能在副厅级的位置上停滞。”

    “不能全面改制,就找准时机,由点及面,摸着石头过河。”

    自从侯卫东成为了周昌全的秘书,蒙厚石就在观察他,当侯卫东将成津的乱局理顺以后,他就从侯卫东身上看到潜力,此时见他走在了人生和事业的重要十字路口,便有意提醒。

    他当年和朱建国在一起工作,自认为能力强于朱建国,此时朱成了一省之长,封疆大员,而他已经退局二线,这是他这一辈子的心结,如果侯卫东在他的指导下能过关斩将,他的人生或许能有所补偿,将会少些遗憾。

    侯卫东对当前的困局很是不满,意外地听到蒙厚石的话,暗道:“蒙厚石说得对,我必须要鼓足勇气,打破这黑沉沉的困局,在省里树起一面旗贴。”

第六百七十三章困局(中)

    第六百七十三章困局(中)

    时光如梭,转眼间到了五月,生活就如长江水,总要滚滚向东,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经过两个月的蹉商,沙州大学已经确定将搬迁至南部新区,南部新区将为沙州大学提供一千亩土地,每亩土地六万元。

    郭兰正式调到了沙州大学,出任了组织部长,并担任了沙州大学搬迁领导小组副组长,她回到学校,原本不想从事行政工作,可是在沙大要教书,必须得有硕士文凭,因此,她一边实际主持着筹备小组副组长的工作,一边着手准备研究生考试。

    绢纺厂情况并不容乐观,新生产线还在不断调试,厂里效益在两个月明显下滑,原并就短缺的现金流很快变成了库存和应收货款,侯卫东的副市长生涯刚一开始就面临着新的困局。

    “让困难见鬼去。”侯卫东经过一段时间磨合,又积聚起了旺盛的斗志,他决定主动出击,不再观望。

    “朱书记,我是侯卫东,有事情想跟你汇报。”经过近半年的磨合,侯卫东与朱民生接触渐渐多了起来,彼此的信任度都有所提高。

    “你十点钟过来。”朱民生与黄子堤关系说不上糟糕,也说不上密切,侯卫东愿意过来汇报工作,这是他愿意看到的事情。

    十点钟,侯卫东准时来到了朱民生办公室。

    “朱书记,绢纺厂经营很困难。”

    “生产线稳定没有?”

    “赵大雷有肿瘤,要在上海作手术,杨柏以前没有接触过这条生产线,生产线一直没有稳定下来,双宫丝生产受到影响,而且,以前合作的销售公司因为质量原因,拒绝再要厂里的产品,库存堆满了仓库,难以为继了。”

    朱民生冷脸冷面地看着侯卫东,暗道:“侯卫东当时并不同意临阵换将,现在他捡到大话来说了。”口里道:“侯市长,光提困难是不行的,你是分管副市长,要提出解决方案。”

    侯卫东此时彻底摸清了朱民生的习惯,朱民生表面上是冷脸硬汉子,实际上内心摇摆不定,容易受人诱导,他正容道:“我觉得市属国有企业不能再由政府来抱着,应该把他们推到市场去,你曾经提过陈光的事情,我觉得沙州也应该和荷泽一样,全面改制,这样政企才能真正分开,企业专心生产,政府做它的本职工作。”

    “改制,说起来容易,可是涉及到了这么多工人,稍有不慎,就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侯卫东用坚定的语气道:“不改制,最终市属企业也是死路一条,还把政府拖跨了,工人最终还是找政府要饭吃,我的想法是由点到面,逐步铺开,第一个点就是面临着重重困难的绢纺厂。”

    朱民生仍然是冷脸冷面,过了一会,道:“对于绢纺厂的事呢,你有几成把握。”

    侯卫东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策略地道:“周省长有意在全省搞改制工作的试点,沙州市可以做些工作,只要纳入省政府试点,就会有很多保障措施。”

    朱民生沉吟了一会,道:“此事你同黄市长谈过没有?”

    “暂时还没有。”

    朱民生脸上表情稍有缓和,道:“还得按程序办,不能坏了规矩。”

    他来到沙州以后,第一次讲话就是强调民生集中制,今天没有讲民生与集中,而是用了“规矩”这个词,侯卫东在心里作了评估:“看来朱与黄也有了隔阂,这对我来说就是好事。”

    摸清了朱民生的态度,侯卫东心里便踏实起来,刚回到办公室,还未坐定,电话响了起来。

    “省里有相关文件没有?”

    朱民生这句问题没头没脑,侯卫东楞了三秒就明白了朱民生的意思,道:“目前省里关于国有企业改制的消息都散见于各种讲话材料,并没有明确的硬性要求,省里要搞试点也是内部消息,不是正式的文件。”

    朱民生沉吟道:“没有正式文件,改制的事情就先缓一缓。”

    “在这种领导手下工作也太费劲了,即想出政绩,又怕担责任。”侯卫东挂了电话以后,暗自发了一句牢骚,不过朱民生的话也提醒了他,他思索了一会,取出了周昌全的文件,又来到了朱民生办公室。

    赵诚义在走道上遇到了侯卫东,心道:“侯卫东现在和朱书记的关系不断拉近,他这人真有手腕,我要向他学习。”口里道:“朱书记正在等我。”

    朱民生仍然是冷脸冷面的神情,道:“还有什么事情。”

    看了周昌全的文件,听了侯卫东的相法,朱民生道:“你先去向周昌全请示,如果能将省政府能将有明确的精神,我支持你的想法,只是有一个要求,即要解决国有企业效益问题,也得兼顾着社会效益。”

    给楚休宏打了电话,侯卫东直奔岭西,等到省政府会议结束,楚休宏陪着他,两人有一句无一句说着闲话。

    “大周哥回国以后,成立了一个岭西娱乐公司,这个公司做得很杂,有网络音乐,还要搞演出。”

    侯卫东脑海中浮现出了周昌全和柳洁唱歌的情景,暗道:“周省长和柳团长的关系好得很,大周要开娱乐公司,只怕周省长不会同意。”

    “呵,没有想到大周要开娱乐公司,我记得他是学工科的,跟娱乐界没有什么关系,周省长多半不会同意,他一直希望大周从事专业工作。”

    楚休宏道:“卫东市长太了解周省长了,为了这事,大周还和周省长吵了架。”

    “大周也太冲动了,何必跟老爷子吵架,只要注册了公司,生米煮成熟饭,周省长还是要支持。”

    楚休宏顿时露出了佩服之色,道:“卫东市长太历害了,大周的公司已经成立了,周省长尽管生气,也只能由着他了。”

    两人正说着,听到了周昌全的说话声音,侯卫东赶紧迎了上去。

    周昌全西服笔挺,神采奕奕,看见了侯卫东,很高兴地道:“你急急忙忙赶到省城,有什么要紧事情?”

    侯卫东在心头暗道:“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就去年此时,周省长以为政治生命即将结束,便有了闲云野鹤的潇洒,此时政治生命突然延长了,他顿时又焕发了政治青春,人也年轻了至少五岁。”

    进了办公室,侯卫东开门见山地道:“周省长,我是来要政策的。”

    “你要什么政策?”

    侯卫东从手提包里取出了周昌全在全省工业大会上的讲话,翻到第六页,道:“周省长,您在全省工业大会上的讲话真是太精采了,有很强的指导意义,我组织相关部门集体学习了三遍,越学越有味道。”

    周昌全笑了起来,道:“我记得你以前不拍马屁,当了副市长,马屁功夫看涨啊。”

    侯卫东摸了摸鼻子,道:“这不是拍马屁,而是实事求是,根据周省长的讲话精神,我代表沙州市委市政府,主动争取将全省企业改制的试点工作接过来。”

    “你是代表个人,还是代表市委市政府?”

    “我来之前,和朱民生书记讨论这个问题,他支持试点工作。”

    “那黄子堤是否支持此事?”

    “为了解决国有企业效益问题,黄市长多了好些白头发。”

    周昌全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神情严肃起来,道:“我听到一些说法,你和黄子堤的关系不太和谐,我记得你们配合得很好,为什么会这样?”

    侯卫东避重就轻,道:“我和黄市长的关系没有什么问题,他是一把手,我是副职,我会配合好他的工作。”

    “你别跟我打马虎眼,多的话我不说,在市委书记和市长之间,你要寻找平衡点,我相信你有足够的智慧和能力处理好这事。”周昌全很是看重侯卫东,说这番话也是语重心长。

    “我会注意。”在侯卫东心中,朱民生有明显的缺点,可是他的缺点是归于可以接受,而黄子堤作为市长,他的缺点就属于致命的缺陷。

    周昌全看出了侯卫东神情有些敷衍,他没有深说此事,点到为止,道:“至于改制试点之事,省委省政府还在研究,到时我会考虑。”

    说到这里,他把楚休宏叫了过来,道:“我有接待任务,你别跟着了,陪卫东吃饭。”

    侯卫东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可是这一次拜访周昌全没有达到预期目的,让他略略有些失望,与周昌全握手告别以后,跟着楚休宏一起走出省政府大楼。

    出了大楼,就是宽阔的公路、大片的绿化草坪,这是2001年修的市政府广场,不少市民在此休闲,与以前硬梆梆的省政府相比,经过改造的省政府周边环境显得更加和谐。

    侯卫东心思没有在广场上,暗道:“除了周省长,还有谁能促进此事?不知赵东是什么态度,如果赵东能支持,朱民生十有八九会坚定改制的决心。”

    可是,赵东毕竟是省委书记秘书,侯卫东与他还没有建立起私交,贸然向他说这事,终究是不太妥当,他又有些犹豫。

    楚休宏觉察到侯卫东有些走神,道:“卫东兄,我有一个疑问,绢纺厂就是一个马蜂窝,别人避之不及,你为什么非得把这个马蜂窝捅开?”

    侯卫东深知领导身边人的历害之处,因此他有意在楚休宏面前敞开了心痱,诚恳地道:“既然是马蜂窝,就迟早要捅开,我想以此为切入点,下好国营改革这一盘棋,古人云,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既然当上了副市长,就得恪尽职守,这是其一。”

    “其二,从客观情况来说,沙州市属企业在2001年大面积亏损,现在不积极主动地想出办法,凭我了解的情况来看,以后的情况会越来越糟糕,我始终坚持,早动手比晚动手更好,这是对市委市政府负责,更是对全市人民负责。”

    楚休宏见到侯卫东义无所顾的态度,提醒道:“国有企业太复杂,你有可能会背上骂名?”

    “这就无所谓了,如果成功了,我也算是杀出了一条血路,如果不成功,至少总结了经验教训,要让我眼看着市属企业的危机而无动于衷,我会觉得遗憾。”

    侯卫东还有一个更隐密的理由没有说出口:“如果市属企业改革成功,将为他的仕途之路奠定坚定的基础。”

    到了餐厅,楚休宏又打了电话。

    不一会,一辆红色小车停在餐厅门口,一位身材高大、风度翩翩的年轻人走进了餐厅,他身边跟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

    侯卫东眼睛一下就直了:与大周一同到来的人居然是晏紫。

第六百七十四章困局(下)

    大周坐下,与侯卫东打了电话,便掏出手机,收了一阵又快又急的英语,侯卫东在大学里掌握的哑巴英语早就还给了老师,此时更是听得一些模糊。

    晏紫没有想到又与侯卫东见面,出于礼貌,她微微向侯卫东点了点头,随即冷冷一笑。

    冷笑应该是笑的一种,属于能意会却没有准确概念的表情。

    对于晏紫的专业能力,侯卫东素来还是认可的,但他并不喜欢晏紫过于尖刻的性格,甚至还有一些反感,见到她莫名其妙的冷笑以后,便不再正眼看她,对大周道:“大周,你还是正式回国当海归了。”

    大周这才笑道:“卫东,你怎么一不小心就当上了副市长,上次我回国之时,你还是县委副书记。”他笑起来之时,露出了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很是健康,他指了指晏紫,道:“这是晏紫,省歌舞团的。”

    侯卫东再次向晏紫点了点头,又道:“你回来做什么项目?”

    大周道:“这是我最头疼的事情,现在终于定下来,我准备搞网络音乐。”

    侯卫东深知周昌全的性格,笑道:“现在网络神话刚刚破灭,做网络恐怕很难,周省长肯定要坚决反对。”

    “我的看法恰恰相反,互联网是绝对的新兴力量,现在挤掉泡沫,正式进入其间的好机会。”大周指了指晏紫,道:“晏紫是我的合作方,她是专业人士,我是技术人士。”

    侯卫东脱口道:“晏紫是舞蹈演员。”

    晏紫冷笑一声:“难道舞蹈演员就不懂音乐吗,少见多怪。”

    楚休宏有些奇怪的看着晏紫,在他的印象中,晏紫是一位雅致的女人,他是第一次听见晏紫冷笑。

    从门口又走进来一位女子,女子约1米6左右,既时尚又朴素,走到大周桌前,很礼貌的鞠躬。

    这个鞠躬太眼熟了,所有与日本人相关的电影里都会出现这种礼节。侯卫东将目光转向了大周,大周明白侯卫东的意思,耸了耸肩膀,双手一摊,做了一个西洋人常用的身体语言。

    “这是我的女友兼合伙人,代子”

    听到代子这个名字,侯卫东险些笑了出来,在读大学之时,每晚睡前十分钟,大家都会讲黄色话题,俗称黄色十分钟,刘坤曾经讲过两个岛国人的名字,男的叫龟头正雄,女的叫松下裤带子。

    因此,听到代子,他猛的想起了松下裤带子这个笑话。

    代子不明所以,见到对面的男人脸上充满了笑意,又微微鞠躬,脸上是很温柔的表情。

    侯卫东对那个岛国没有好感,可是面对着代子这样的女子,确实又没有太多恶意,他看着大周道:“我刚才听到你是在说英语,代子能说中文吗?”

    “不会,我和她在美国认识的。在一个学校,我们一起来做音乐网络。”

    侯卫东道:“我知道周省长的性格,他能接受你从事网络音乐这项全新的事业,可是他很难接受这个---代子。”

    大周扭头过去,朝代子微笑用英语道:“这位侯先生夸你很漂亮。”回过头对侯卫东道:“我爸很信任你,抽个时间,帮我劝劝他,婚姻无国界,抗日战争和代子又有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无解,侯卫东开了个玩笑,道:“抱得东洋美女归,大周这是为岭西人争光,我相信周省长最终会接受你的。”

    大家边吃边聊,侯卫东问道:“我对互联网不熟悉,大周,你到底想做什么?”

    达州道:“简单的说,我想做专业的音乐搜索引擎,主要为搜索用户提供音乐视听的第三方链接服务,我的想法是做国内的最好的音乐网站。目前资金压力挺大,正在筹划风险投资,卫东有没有好建议?”

    侯卫东道:“我接触的都是具体产业,对于互联网完全是外行,不敢乱说。”又问道:“目前拟有没有眉目?关于风险投资的事情。”

    “步高,是沙洲最成功的年轻企业家,你应该认识,他手下有两家公司,一是步步高房地产开发公司,另一个是远景公司,步高准备投入300万到我的音乐搜索引擎,名字我都取好了,叫做周代音乐搜索引擎。”

    侯卫东暗道:“步高的老婆与晏紫曾经是同事,步海云又是周昌全的部署,而步高的经济实力强,由远景公司来投资倒是不错的选择,即使300万元全亏了,对步高来说不会伤筋动骨,只是周昌全给予步高适当关照,又何止300万元。”

    他道:“步高是我多年的朋友了。他的新月楼至今仍然是沙洲最成功的楼盘,已经开发到了四期。”

    大周马上拿出手机,给步高打了电话:“步总,今天遇到卫东市长,他对你很赞赏。”

    步高刚刚离开了在岭西新开发的楼盘,就接到了大周的电话,道:“大周,我和小曼在岭西,你从上海回来了?”

    “你在岭西,那你赶紧过来,我和卫东、休宏在一起。”大周问了一句,“这是什么餐厅?对,就在沙洲印象餐馆。”

    很快,步高来到餐馆里。

    步高此人擅长学习,精于管理,成功开发了新月楼以后,他按照新月楼的模式在岭西和铁州分别复制了四个大楼盘,赚钱赚得盆满钵满,他正在筹划让步步高公司上市,因此,通过父亲的关系,与周昌全保持了密切的联系。

    酒过三巡,大周感叹道:“当初我出国是错误的选择,如果一直留在国内,估计境况也大不一样。”

    大周如此说是有感而发,他现在留在美国,最多就是美国白领,年收入7、8万美元办得到,想当大老板是基本不可能,每次回国,他都会发现以前的朋友就会有人变成岭西老总。

    平心而论,他以前并没有将步高放在眼里,步高的父亲当时不过是沙洲建委主任,而他的父亲周昌全确实沙洲一句顶一万句的市委书记。十年过去,他成了年入10万元的美国白领,按理说应该相当不错了,可是步高却成了亿万富翁,这些变化,让大周坚定了回国创业的决心。

    “大周,我看你不要搞虚拟经济,干脆搞房地产,我分析,房地产业二十的火红。”

    “互联网也是一块大蛋糕,放弃了实在可惜。”尽管互联网受到了重创,大周仍然看好这一行业。

    “让代子去经营音乐网站,你条件这么优越,天时、地利、人和都齐全了,不做房地产实在是可惜了。”

    晏紫的英语水平不高,代子的汉语水平很低,两个女士坐在一起。互相不能沟通,只能听男士们闲聊。实在无聊得紧,忍了一会,终于放下了筷子,道:“你们慢聊,我先告辞了。”

    她收拾了随身的坤包,风姿绰约的留给了众人一个背影。

    侯卫东看着晏紫的背影,不禁想起了她腰间惊人弹力,暗道:“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毛老人家对国人的改造确实是直接灵魂,影响深远,晏紫与代子相比,一个是带刺的玫瑰,一个是风中的水莲花,也不知在以后的竞争中,是刺玫瑰胜出,还是风莲花更厉害。”

    代子的中文水平实在不怎么样,大周的日语水平更差,两人交流都是用英语,此时满桌男人用岭西话交流,她只有干瞪眼的份。

    步高道:“大周,你还是投资房地产,这是岭西最有钱途的行业,放弃你的网络梦想,那个事太累了。”

    大周看了一眼安静的代子,道:“就算我不搞音乐网站,代子也要搞,这是她的梦想,也是我的。”

    “大周,我和你不是一天的交情,300万事风险投资,说好的事情不会变,你若是要做其他的事情,启动资金我可以为你准备。”

    周昌全在副省长职位上还有五年任期,因此,步高极力拉拢大周,他并不是想让大周直接搞房地产,而是想与其合作,当然,大头在公司这边,大周只能拿小头。

    当然,这个小头对于个人来说也是一笔巨款。

    酒足饭饱,楚休宏作为秘书,不敢在外面久留,他来到省政府宾馆等着周昌全。

    步高道:“难得请到侯市长和大周,下午找个地方潇洒。”

    大周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代子,道:“算了,今天和代子在一起,我还是争取当个岭西好男人。”

    步高没有勉强大周,他拉着侯卫东,道:“大周要走,侯市长不能走,我有些事情和你谈。”

    侯卫东略微犹豫,点头道:“那找个地方喝点茶,我三点钟离开。”

    两人来到了金星宾馆的茶楼,喝了几口茶,步高道:“侯市长,你认识易中岭吧。”

    “什么事?”

    “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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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六章谋篇(中)

    第六百七十六章谋篇(中)

    听了侯卫东的请求,吴英道:“这是好事,也是难事,你何必主动去惹麻烦。”

    侯卫东道:“不愿意惹麻烦,迟早就会惹上大麻烦,如果沙州是体制改革试点地,我就没有了后顾之忧,我知道省政府是有意明确一个试点市,沙州的工业在全省排第三,很有代表性,是试点镇的最好城市。”

    “国有企业改革问题,从全国范围内一直是有分歧的,不仅是经济上的原因,还是政治上的原因,如今虽然不至于有牢狱之灾,可是稍有不对,政治上受影响也不足为奇。”

    吴英是省委书记夫人,没有吃过猪肉,却见过猪跑,她不仅想到了群体性事件,也想到了可能引起的风波,她着实欣赏侯卫东,建议道:“我可以建议朱民生调整你的分工,这样就可以免除了许多麻烦。”

    侯卫东委婉地谢绝了吴英的好意,道:“吴厅长,谢谢你的好意,我既然到了这个岗位上,也就不准备退缩了。”

    吴英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侯卫东,这些年来,她接触了太多的政府官员,“但求无功,不求有过”的明哲保身理念已经深入了官员潜意识,官做到副厅级,还要主动惹麻烦的人,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

    她微笑着道:“把沙州作为国有企业试点市,对于省里来说是一件好事,既然你想争取,我估计没有什么问题,找机会帮你说一说。”

    “需要通过国务院体改办吗?”

    “对于全国来说,你这点事只是芝麻小事,省里完全有权去决策。”

    侯卫东倒是有心结识更高层次的领导,见吴英如此说,也就作罢。

    当上副市长以后,面对着复杂的国有企业,侯卫东一直在调研和思考,这是决策前必不可少的程序,此时主意已定,他便准备主动出击。

    从另一方面来说,如果让项波经营的时间太长,有易中岭在里面掺合,绢纺厂的局面绝对比现在更加复杂,侯卫东不能再等等了。

    在吴英、方红线、小佳开始进入麻将战场之时,侯卫东回到了金星宾馆,坐在了落地窗前,他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手提电脑,然后给晏春平打了电话。

    “你把绢纺厂三月、四月的报表准备好,明天送到我的办公室。”

    “通知蒋希全到我的办公室,上午十点。”

    给晏春平打完电话,侯卫东又给段英打了电话。

    “段英,您好,我是侯卫东。” 如今段英已经接替了王辉当年的职务,他很看重报社的喉舌作用。

    段英此时刚刚洗了碗,正准备到书房,接到了侯卫东的电话,很有些诧异,道:“是你啊,找我有什么事情。”她打电话之时,丈夫梁进文正在客厅里看电视,便有意坐在了客厅。

    “我对绢纺厂的感情挺复杂,当年益杨绢纺厂破产之时,大量的工人下岗,最惨的就是那些女工,有不少南下当了小姐,所以,如果你要改革,必须要考虑工人的利益。”

    侯卫东道:“这一点我知道,可是绢纺厂经营困难,真等到病膏肓,只能是破产一条路了,到时受害的还是绢纺厂女工,现在还可以有多种选择。”

    段英明白侯卫东的意思,道:“你给我打电话说这个事情,肯定不是为了谈感受,我能为了绢纺厂做些什么事情?”

    “我想在改制之时,岭西日报上有改制的声音,这是对我的舆论支持,有一个良好的舆论环境,这事太重要了。”

    段英道:“侯市长,你给我的这个任务太大了,我只是小人物而已,怎么能主导岭西日报的方向。”

    “我知道报社的操作模式,要正式表态很难,我想让你打些擦边球,从现在开始,悄悄报道一些企业改制的文章,主要是外省的成功经验。”

    这个要求让段英感到有些难度,考虑了一会,道:“我去试一试,能否通过不得而知,请理解。”

    侯卫东操作过多次,道:“我还会和王辉主任联系,争取他的支持,这些文章类似于软广告,应该不会对你们有什么影响。”

    与段英通话结束,侯卫东又给王辉打了电话,王辉同侯卫东合作多年,对这些套路很是熟悉,道:“这事好办,就是打擦边球,只要段英把文章找来,我糊里糊涂就同意了,没有什么大不了。”

    小佳凌晨两点才回到了宾馆,侯卫东睡得迷迷糊糊,当小佳进门之时,他半眯着眼睛,道:“现在几点了,明天我要到计委去找鲁主任,谈点事情,你有什么安排。””

    “两点,原本说要打通宵,吴厅长接到电话,明天要到首都去,因此两点就散了场子。”

    侯卫东睁开了眼睛,问:“吴厅长要到首都去?”

    小佳亲了亲侯卫东,拿着毛巾去卫生间洗澡,道:“我听说宁玥也要去,是她的一个长辈过生日,好象在体改委当领导。”

    侯卫东到省城来做一系列活动,其实为了下一步改革打下铺垫,此时听到吴英要去首都,而且是和宁玥一起去,眼睛便睁开了,道:“她还说了些什么。”

    “她夸你很有朝气,不象一般领导那样暮气沉沉。”小佳走到门口,回过头来,道:“明天我请了假,可以睡懒觉,你别叫醒我。”

    九点,小佳还在酣睡,侯卫东在金星宾馆吃了早餐,便直奔省计委,找到了省计委副主任鲁军。

    听了侯卫东的想法,鲁军道:“改制没有问题,政策早已明确,又有成功经验,最重要的是要选择合适的改制模式,按照国有产权最终受让主体不同,国企改制可分为内部人收购模式与外部人收购模式,你想采用哪一种方式。”

    “我不是为了改制而改制,有两个条件和一个目的,两个条件是国有资产不流失和职工大体上不吃亏,一个目的是扭亏为赢,为了达到上述目的,准备在沙州采取内部人收购模式。”

    “谈一谈具体的理由?”

    “其一,经营层及骨干员工稳定,对企业历史及现状熟悉,改制过程震动较小,系统风险也较小,能激发企业内部人对改制的积极性,推动改制顺利进行,这符合绢纺厂的现实;基二,由于内部人收购往往将产权置换与身份置换联系在一起,减少了改制过程中的现金支出,这符合沙州市政府的财力。”

    鲁军对国企改制研究得很透,道:“当前在岭西,内部人收购模式主要分为经理层融资收购和股份合作制模式,管理层收购的资金来源问题难以解决,即使融资成功,由于还贷压力巨大下,管理层很难给企业发展继续注入资金资源;而股份合作制模式下容易形成新的一轮大锅饭。”

    “这两种模式都是有利有弊,更重要的是,在监督机制不健全情况下,内部人收购容易滋生暗箱操作。”

    说到这,鲁军加强了语气,道:“无论改制是否成功,作为领导改制者,都要被人非议,这实在不是一件好差事。”

    侯卫东明确表态道:“我有心理准备,此事宜早不宜迟。”

    “那好,我同你研究细则。”

    两人谈了近两个小时,侯卫东这才与鲁军握手言别。

    此次岭西之行,侯卫东与周昌全和吴英见了面,又与岭西日报的王辉与段英沟通了信息,再与计委副主任鲁军进行了实质性交流,颇有收获,这是他为了推动沙州国有企业改革进行的铺垫。

    可是要将思路变成现实,还有许多具体问题。

    第一件事就是如何提出此事,现在市委书记朱民生有改制的想法,可是又前怕狼后怕虎,态度模梭两可,而市长黄子堤才将项波推上厂长的位置,根本没有考虑改制之事,作为一位分管副市长,在这种情况之下,如何将绢纺厂改制的大事提上议事日程,确实还是一件考虑领导艺术之事。

    等到五月下旬,省政府仍然没有明确沙州为国有企业试点地。

    在六月上旬,看了绢纺厂的财务报表,仍然是亏损,而且本月亏损额比四、五月份明显放大。

    侯卫东针对连续三个月的亏损作了态度强硬的批示:“连续三月亏损,而且有放大趋势,我建议制定周密措施,进行企业改制,否则将无法解决绢纺厂的亏损问题,请黄市长阅示。”

    黄子堤看到了侯卫东的批示,将项波叫到了办公室,让其看了侯卫东的批示,道:“项厂长,三个月前,你是信誓旦旦,现在有何良策。”

    项波一脸苦相,道:“工厂生产很正常,关键是销售环节出了问题,高小军和蒋希东一直把持着销售渠道,他们穿一条裤子,就是要搞跨绢纺厂。”

    “你这个厂长,就是吃干饭的。”

    项波呐呐地道:“蒋希东在厂里经营了十年,所有重要的销售渠道都是他们掌握,现在他们装傻充楞,死不承认这事,我准备另起炉灶,通过专来的销售公司来建立新渠道。”

    黄子堤道:“有几成把握。”

    项波一咬牙,道:“有六成。”

    黄子堤拿过了侯卫东的批示,在上面写道:“绢纺厂有五千职工,稍有不慎,会影响稳定,请侯市长沉到企业,提出扭亏为赢的具体措施,改制一事要经过充分调研,经专家论证以后,再提交到政府常务会研究,黄子堤。”

    “我再给你一个季度,如果不能扭亏,我也不好说服侯市长了。”

    项波满头大汗出了大楼,回头骂了一句:“这些当官的,屁眼心都是黑的,侯卫东,老子跟你没完。”

    侯卫东看了批示,让办公室复印了一份,放在办公室作为备用件。

    这时,桌上的红机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这个红机电话只有周昌全打过,侯卫东看了短号,很陌生。

    “您好,我是侯卫东。”

    “卫东,成津知青墓的情况如何?”

    “今年修缮过,很不错。”

    “在六月份,一些老知青要来上坟,你最近亲自去检查一次,包括沿途公路,都要修一修。”

    侯卫东心知是首都的那位老知青要来,他一阵高兴,连忙将此事布置了下去。

    这时,晏春平送了文件夹过来,第一份就是市政协《关于以改制促发展的建议》。

    侯卫东知道这是步海云在配合行动。

第六百七十七章谋篇(下)

    第六百七十七章谋篇(下)

    市长黄子堤看到了的市政府《关于以改制促发展的建议》,便感觉有些不对,心道:“步海云这是帮着侯卫东摇旗呐喊,绢纺厂的事和步海云并没有瓜葛,他的用意还是在土地之上。”

    黄子堤在出任市委副书记和市长期间,为易中岭弄了不少的地,为此和步海云也生出些了一些龌龊,想到了这一点,他暗恨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易中岭太贪心了,迟早要将我一起拖入地狱。”

    每次想到这一点,他恨不得找把刀子捅死易中岭,可是他深陷入泥潭,而且是越陷越深,无力自拔。

    坐在桌前想了一会,黄子堤下定了决心给易中岭谈一谈,拨通了电话,道:“中午我到你那里去,我有事情跟你谈。”

    易中岭此时正在工地上,他听到易中岭声音是少有的严肃,道:“黄市长,你有什么指示?”

    “有重要的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中午我们再谈吧。”

    易中岭隐约猜到了什么事情,他马上给绢纺厂项波打了电话:“老项,合同什么时候签。”

    项波以前当过厂长,可是十年前的厂长和十年后的厂长完全是两个概念,他已经被绢纺厂层出不穷的问题折磨得够呛,道:“下午,我们签合同,以后绢纺厂的销售大权就交给你了。”

    易中岭哈哈笑道:“不是交给我,是交给我们,所有的利润,我们是五五分成。”

    中午,黄子堤与易中岭两人单独坐在了一起。

    在绢纺厂之事上,黄子堤也感到了压力,他苦口婆心劝导着易中岭:“中岭,和你商量一件事,绢纺厂的事情,你最好别掺合在里面,国营企业太敏感,搞得不好就是猫抓糍粑脱不了爪爪。”

    易中岭在黄子堤面前很随便,道:“黄市长,我不是掺合绢纺厂,而是利用我的资源帮着绢纺厂解困,蒋希全那一伙人把持了销售渠道,分明是要将绢纺厂困死。”

    黄子堤语气沉重,道:“中岭啊,现在房地产生意很好,你拿了几块好地,赚的钱已是几辈子吃不完了,我建议你专心经营房地产,何必去沾染绢纺厂这种火药桶。”

    易中岭向来是胆大包天,胃口也着实不小,此时绢纺厂这一块肥肉将被他咬下一口,岂肯轻易罢手,笑嘻嘻地道:“全国纺织行业早就产能过剩,市绢纺厂能活到现在,沙州市已经尽力了,照目前这个趋势,绢纺厂最终要破产,我帮着搞好销售,其实是行善。”

    易中岭是一个强盗,黄子堤原本手里拿着枪,原本在枪下,易中岭只能老实服贴,可是他用五十万现金将黄子堤的枪口永远堵住,因此,对于黄子堤的忠告他可以采用笑嘻嘻的态度。

    下午,易中岭还是与项波签订了销售协议,按照此协议:“市绢纺厂的产品以略高于成本价的价格卖给新成立的凤云有限责任公司。”

    按照易中岭的打算,用这种方式可以将增值的利润截留下来,一年最少是千万之多,扣除必要的费用,即使与项波平分,他至少在五百万的收入。

    更重要的是,凤云公司其实间接控制了市绢纺厂,等到绢纺厂没有了生机,他就可以顺势吃掉绢纺厂。”

    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时间,如果侯卫东要推动绢纺厂改制,易中岭的计划由于时间原因而不能顺利施行。

    合同签订以后,蒋希东很快在第一时间拿到了合同副本,复印之后,带着复印件来到了侯卫东办公室。

    此时,侯卫东已经得知了合同内容,他看罢合同,对蒋希全道:“如今绢纺厂产品积压严重,占用了宝贵的流动资金,如今由凤云公司来销售,也是一件好事。”

    蒋希东是纺织行业的老手,经营多年以后,形成了遍及全国的销售网络,而且都掌握在他的手里,如今的产品积压其实是由他操纵所至,而并非市场原因,他控制了销售也就控制了绢纺厂的利润。此时,项波这一招,思路上与蒋希全基本一致。

    蒋希东黑着脸,道:“侯市长,签订这样的合同,后患无穷,凤云公司其实控制了市绢纺厂的命脉,虽能解一时之渴,却种下了无穷的麻烦。”

    他又补充了一句:“而且,能不能解一时之渴,还是未知数,现在厂里职工听说了此事,情绪很激动,我作为党委书记,尽量做工作,可是若厂里拿不出有效措施,很快就难以为继,到时绢纺厂就会成为定时炸弹。”

    侯卫东不动声色地道:“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突然了出现的黄、易、项组合,将蒋希东谋划数年的计划全部打乱,此时到了图穷匕现的地步,他也就不遮掩他的企图,道:“只有通过改制,才能彻底救活企业,否则绢纺厂是死路一条,破产以后,六千在职退休职工就得由政府给饭吃。”

    此话里已经有了赤裸裸的威胁,侯卫东用如刀的眼光看着蒋希东。

    蒋希东黑脸黑面,凛然不惧。

    过了一会,侯卫东收回了逼人的眼光,缓和了口气,道:“你把真实想法写成报告,交到我手里,供市政府参考。”

    蒋希东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道:“侯市长,我两天后交方案给您。”

    两天后,蒋希东交来了报告,他的方案很明确,实行MBO方案。

    侯卫东将报告锁在了抽屉里,此时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只等着合适的机会提出此事。

    此时,侯卫东官场经历已经很丰富了,他知道只要正式提出了绢纺厂改制方案,就等于与黄子堤彻底决裂,决裂以后,或许还有更大矛盾或者是困难。

    关于此事,他和小佳也有着争执。

    小佳是听吴英谈起此事,才知道他坚持要改制,很有些不满,道:“你完全可以等着绢纺厂糜烂,然后再提出改制,这样就不用得罪黄子堤,还可以办成事。”

    侯卫东原本不打算给小佳透露此事,没有想到吴英会给小佳说了此事,道:“等到绢纺厂糜烂,就不是改制,而是破产,我作为分管副市长,明明可以阻止破产之事发生,而不作为,这是失职。”

    小佳说了老实话:“我们不缺钱用,你又是最年轻的副厅级,也建立了一些省里的关系,只要稳扎稳打,迟早会是正厅,甚至是省领导,为什么要冒险,我不能理解。”

    侯卫东沉默半响,道:“到了我这个级别,我觉得应该有所作为,否则还不如当一个富家翁,潇洒过生活,何必还要费心费脑。”

    从学校毕业到上青林开始,侯卫东并没有明确的理想,而是被生活推着在走,他很幸运地成功了,出任县委书记以后,他渐渐有了政治理想,如今在副市长岗位上,其想法已经与以前有了较大的区别,以前是为了生活,如今是为了事业。

    小佳没有他的感受,因而不理解他的行为。

    五月二十九日,侯卫东接到了吴英的电话:“小侯,上次给你交待的事情办好没有?”

    侯卫东一直在等着他的电话,道:“吴厅长,墓地和公路都重新修缮过,没有问题,我去看过。”

    吴英很满意,道:“六月一日,乔主任将到成津去扫墓,我和昌全省长陪同,市里就是朱书记、黄市长、小宁和你参加。”

    尽管吴英一直没有说明乔主任是谁,可是话语间其身份的显赫却是清晰得很,侯卫东感到了这是一个好机会。

    “中午生活安排在哪里?”

    “乔主任要到成津县城的百年清真吃饭,你作好相应安排,保卫工作要严密,但是不能让警察在乔主任面前出现,省政府办公厅会派人过来专门联系此事。”

    吴英又交待,“乔主任对企业改制很有研究,到时我把话题引到这方面去,你简明扼要进行介绍,乔主任是改革派,是支持改制的。”

    “太感谢您了,吴厅长。”侯卫东知道了吴英的苦心,确实是发自内心地感谢。

    吴英笑道:“我一向支持作实事的年轻人,不过有一句我得提醒你,对于国有企业来说,不改制是等死,改制是找死,困难很大,矛盾突出,你要有思想准备,而且,等到乔主任给予你充分肯定以后,你就没有了回头路了。”

    侯卫东豪迈地道:“人生能有几回搏,为了让沙州市属国有企业扭亏为赢,我愿意当推土机,迎难而上。”他笑道:“有吴厅长给我支持,我就有了靠山,那还担心什么。”

    五月三十日,省政府办公厅一位副秘书长来到了沙州市,与朱民生见了面,通报了乔主任将到沙州扫墓之事,并作了具体安排。

    朱民生一直在组织系统工作,听到乔主任三个字,就知道了事情的份量,听说要侯卫东和宁玥陪同,他就暗自琢磨:“听说宁玥背景很深,看来果真有这么一回事,那为什么又把侯卫东叫到一起,他不过就是一位副市长。”

    “这个侯卫东,上窜下跳,倒很有几分活动能力,以后还得多加利用。”朱民生想起自己曾经将侯卫东调到农机水电局,再次感到有些后悔。

    姬程是从省政府出来的,消息灵通,很快也得知此事,他没有能够参加此次行动,而侯卫东却参加了,这让他心里着实不舒服。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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