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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狗眼看人高     冒牌**医txt下载     冒牌**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1 点餐

    确认了老a的身份后,我就越发确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目前的我走在一条正确的路上,继续追查下去,一定会有更多的收获。

    但我心中又有一个很大的疑惑,既然邓前就是老a,邓前是老妪王苏珍的儿子,那里可以说也是邓前的家,他在老妪死后这段时间肯定不止一次去过这里,他不可能没有发现自己母亲死亡的事情。

    他一定发现了,遗照肯定就是他替母亲拍的,可他为何又要将母亲锁在衣橱里,还让黑猫啃食其尸体,这得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哪怕是对待一个仇人也没这么变态的吧,更何况这还有血缘关系。

    我有点想不通,也许母子两之间真的有什么常人难以想象的仇恨吧。

    这时,我收到了一份文件,是钱诚发来的。

    这份文件是关于王苏珍、邓前母子的一些情况说明,看完我大概就有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王苏珍丈夫是个酒鬼,经常喝醉了酒家暴,在邓前八岁那年,王苏珍用剪刀捅伤了自己丈夫邓台明,后两人协议离婚,邓前判给了母亲。

    警方怀疑王苏珍有间歇性精神病史,查到了她曾经多次购买精神方面药物的记录,而这可能和长期的家暴以及丈夫的外遇有关。

    更恐怖的是,在邓前十岁生日那天,有一份邓前住院记录,医院记载是邓前下体被剪刀进行了阉割,当时说是邓前性格孤僻,有变性幻想,自己阉割了自己,是被母亲发现后送到医院治疗的。

    但警方目前推断,真实情况应该是王苏珍精神病发作,将对丈夫的恨意都转嫁到了儿子身上,一时泄愤才做出了如此变态行径。而邓前长期活在母亲的阴影下,不敢吐露实情,所以这在当时并不是一件刑事案件,甚至都没有报警,要不是查到了医院里的记录,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

    如此说来,一切就变得合理了起来,邓前从小就被母亲折磨得心理不正常,后来加入变态组织倒是不足为奇了,他也有足够的理由去恨王苏珍。

    邓前小学都没有读完,后来说是外出打工了,我怀疑就是被变态组织选中,带走培养了,后来王苏珍就独自一人生活,他们社会关系极为简单,在警方这边倒是没更详细的记载。

    警方在调阅了小区监控后,发现几年前开始,有个成年男子经常性的出现在王苏珍家,怀疑此人就是邓前。不过有一些监控录像被破坏过,而那可能就是我来过这里的监控录像。

    不管怎么说,邓前并没有加害于自己的母亲,甚至也起到了一定的赡养义务,他有时也会给王苏珍买一些补品衣物。

    而前段时间,邓前出现在公寓的次数就增多了,应该是和王苏珍得了癌症有关。

    所以,应该是直到王苏珍癌症死了,邓前心中那只仇恨自己母亲的恶魔才彻底解放,对王苏珍进行了虐尸行为。

    看完这些文件,我心里格外的压抑,这世上有太多常人难以想象的变态,而很多变态又和自己的生长环境有关。当一个人的世界里没了光亮,黑暗将永无止境。

    我不知道该不该同情这对母子,但我有点理解钱诚痛恨这个变态组织的心情了。邓前如果不是被变态组织选中,如果有人能在他的黑暗里点上一盏灯,他就不会变成现在的变态老a。

    记清文件中老a的脸后,我就关掉了这份文件,我不想让压抑的心情影响我太多,这世上其实还有很多美好,毕竟黑暗很小,它只能躲在光照不到的地方。

    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想想自己有好些日子没联系过他了,我甚至都记不得上次联系他是什么时候了。

    我下意识的翻出了父亲的通讯录,虽然脑袋很配合的开始疼痛,本能的开始抗拒联系他,但我还是毅然决然的拨通了号码。

    不管怎么说,至少报个平安吧。

    听着手机里响起的嘟嘟嘟的声音,我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我发现我有点害怕,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不知道如何面对他,父亲在我的记忆中就像是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电话响了大概二十几秒后就接通了,那头传来了一道有点慵懒的男中音:“喂,谁啊,睡午觉呢。”

    我愣住了,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一刻我甚至有点想哭。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我的爸爸吗,怎么会不知道我是谁,他难道就连我的手机号码都没存?

    不过很快我就想通了,我之前那个手机不用了,号码也换了,父亲并不知道现在这个号码。

    我鼓起勇气喊了一句:“爸,是我,吴忧。”

    “谁?”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惊诧,听起来他像是睡意全无。

    我刚要继续说,突然手机里就传来了一道道嘟嘟嘟的忙音。

    这下我就真的愣住了,一时间有点懵,怎么就挂了呢?

    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可能是那边不小心碰到了挂机键吧。

    犹豫了下,我就开始等他给我回拨,但等了几分钟也没有电话打进来。

    我再一次主动打了过去,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再也打不通了,对方应该是将我拉进了黑名单里。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我彻底傻眼,怎么会这样?

    按理说,这绝对不是一个父亲该表现出来的态度,哪怕一个父亲的儿子真的死了,当他有一天接到孩子的电话,他也不该是恐惧,至少会好好沟通一下,看看是什么情况。

    突然就感觉自己身上的秘密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夸张,而这也越发坚定了回老家一趟的念头,等手上的事一处理完,我就得回去看看。

    就在这时,手机里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你有新的外卖订单,请注意查收,及时配送。

    对于这道声音我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这是骑手app接到外卖订单的通知。

    我再一次愣住了,自从连环案发生后,我就好久没送外卖了,跟站长请过假了,app也没再登陆过,这怎么还收到订单了?

    我寻思可能是什么时候不小心点开的,也可能是自己梦游时候登陆的,毕竟这是我曾经的工作,潜意识里开工也正常。

    我立刻就点开了订单查看,同时准备给站长打个电话,让他改派给其他骑手。

    不过当我看到这个订单时,我整个人就惊了。

    这个订单就是站长改派给我的,因为顾客特意备注了让我送。

    而订餐人竟然显示的是温雅上次点餐时用的那个昵称,送餐地址也是上一次给她当裸模的地址。

    我的手下意识地抖了起来,不知道是紧张害怕还是期待。

    我并没有立刻接这个订单,而是先给站长打了个电话。

    我问站长:“刘站长,我不是请长假了吗,你怎么还给我派单啊。”

    刘站长说:“没办法啊,人家特意备注让你送,而且你自己开工了啊,我就改给你了,我以为你们说好了的呢。”

    我继续问:“那之前有没有过这种情况,前段时间这个女人有没有点过外卖?”

    刘站长没好气的说:“每天那么多单子,我哪里记得住点餐人名字啊,不过这两天没有过特意备注让你送的单子。”

    我说了声麻烦了,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看来这是温雅第二次点餐,备注让我送,上一次就是因为这我才卷进连环凶杀案的,这一次肯定也不是一次简单的送餐。

    当时毕竟是大白天,而且我还不确定温雅是死是活,所以心里也不是很怕。

    加上现在知道了我两的关系不简单,甚至可能是情侣,我就越发决定要亲自给她送这一份餐了,于是我很果断的接下了这个订单。

62 撑伞

    决定亲自送这一趟外卖后,我就直接出门了。

    骑着电动车迅速赶往商家,路上我看了下订单,温雅点的是一份地狱牛蛙,我赶到商家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取了餐我就朝温雅的公寓赶了过去。

    经过小区门口的时候,我还特意看了眼保安室,季汉生死了,换了一个年轻人,我心里一阵唏嘘,人就这样死了,但生活还要继续,这世上从来没任何一个人是不可或缺的,总会有新的人物来代替他。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念头,感觉应该是受到了昨晚手机里我那个血脸视频的影响。不知道他是不是‘死了’,好像他死了我就出现了,而他说他会回来的,是不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会死,他会重新取代我?

    揉了揉脑袋,将这个离奇的念头从脑子里赶走,然后我就直接去了温雅家所在的那栋楼。

    进了电梯,我心里还有点发毛,下意识就想起了第一次见王阳时,他说我在电梯的壁影里没有头。而且那次我偷偷查看监控时,看到的监控视频里我也确实是没有头的。

    好在是大中午的,我壮着胆子朝电梯壁照了照,我松了口气,脑袋好端端的长在我脖子上呢。

    很快就到了温雅家门口,我伸手敲了敲门,但是却没人给我开门。

    以前送外卖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一般是顾客在家里玩游戏没听到,或者洗澡啥的不方便接电话,他们会让我将外卖放在门口,等会自己取。

    但这一次我自然不会这么做,我既然敢来送这趟外卖,我就是抱定了要见到温雅,将事儿给整明白的念头。

    再次敲了几下门,还是没人给我开门,于是我直接给订餐的号码发去了一条短信:到你家门口了,没人开门。

    短信刚发出去没一会功夫,门咯吱一声就打开了。

    但这门只打开了一条缝,我想等对方将门完全打开再进去,不过门却不动了。

    我试探性的轻轻将门推开,嘴上同时说着:“温雅,是你吗?我进来了啊?”

    没有得到回应,我就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我扫了一眼屋里的情况,屋里的光线很暗,应该是所有窗帘都拉上了,给人一种很压抑阴森的感觉。

    而且屋子里有一股子香味,不是女人香,而是香火味,纸钱味。

    我看到这里应该有些天没住人了,家里蒙上了一层灰尘,而最让我有点脊背发凉的是,客厅的摆桌上放着一张温雅的大头照,黑白的,和遗照一样,上次来这里时我并没看到这张照片。

    将外卖放在了桌上,我就开口说:“温雅,你在家吗?你出来啊,我和你好好聊聊,我们之间怕是有什么误会。”

    她还是没理我,但我确定屋里肯定是有人的,不然刚才门不会打开。

    想了下,我又换了个称呼,开口对着空气说:“小雅,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真的很想你,很想见你。你不要躲着行不行,我知道你一定在这里的。上次我们都见过了,你现在再跟我装神弄鬼是没有意义的。”

    突然,我手机进来了一条短信,是温雅发来的。

    她问:吴忧,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愣了一下,今天什么日子?温雅的生日?还是什么纪念日?

    心里正纳闷呢,她又给我发了两个字:七七。

    看到这两个字,我瞬间就打了个哆嗦。

    七七就是尾七,在我们这人死了是要做法事的,从头七开始一直到七七,尤其是头七和尾七最重要,做的法事最大,头七是回魂夜,七七则是鬼魂最后的告别。

    虽然封建迷信已经被破除了,但是老祖宗留下的风俗则一直在继续。

    就在这时,我眼前的墙壁上突然就亮起了一道光,很快在墙上就投影出了一副画面。

    一开始我以为这是一段投影播放的录像,但很快我就发现这是现场直播。

    在一座别墅里,正在举行一场声势挺大的法事,有和尚在念经,有人在吹唢呐,这都是做七七的规矩。

    而在别墅大厅里有一口大锅,锅里烧着纸钱,还有人不停的在往火里烧着纸人、衣服等各种祭祀用的东西。

    而在灵堂的正中央赫然正是温雅的遗照,温雅的父母站在那里,双目通红,显然是哭干了眼泪。

    看来今天真的是温雅的七七,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死了,在她家人眼中她肯定是去世了无疑,没人会拿自己的女儿开这么大玩笑。而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了女儿的尸体,他们也不可能确定死讯。

    所以钱诚之前应该没有骗我,温雅父母应该是真的收到过女儿的碎尸的。

    可既然温雅真的死了,我之前见到的又是谁?现在她为何又不现身与我见面,而是用手机联系我呢?

    我心里也不是很怕,更多的则是疑虑和愧疚不安。

    我给温雅回了一条短信: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死了,如果你真的死了,而且你的死和我有关的话,你可以亲手弄死我,我不会反抗半点,但请你告诉我真相。

    发完短信,我用眼角的余光一直在屋子里搜索,我相信不管是不是温雅,此时屋子里一定有个人躲在哪个角落,我要将她给找出来。

    很快她就回我了:今天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如果你不能想起这些事,那就一起死吧。

    我当时心里也是急死了,也懒得发短信了,我直接说:我真的想不起来啊,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你告诉我吧。

    很快就收到一条短信:如果真的想不起来,那你就不是他,你就更该死!

    而刚收到这条短信,我的视线就已经捕捉到她了。

    我看到右侧的房门半掩着,透过门缝隐约间可以看到那里站着一个人。

    但令我心里有点打毛的是,这个人好像撑着一把黑伞,所以我看不到她的脸。

    大白天的撑着一把黑伞,也不知道是故意营造一种恐怖气氛来吓唬我呢,还是有什么猫腻。

    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嘴上说着:“温雅,别躲躲藏藏了,是死是活,我们摊开了说,我吴忧不是垃圾,真该我背负的责任与罪过我会背。”

    说完,我就以最快的速度朝房间里这个撑伞的人冲了过去。

    我几乎是用整个身体撞开了房门,但房门撞开后,映入眼帘的确是一件胡乱散落在地上的寿衣。

    在寿衣上撑着一把黑伞,人却不见了踪影。

    难道是跑了?

    我看了眼窗户,窗户是锁着的,窗帘还拉着,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离开。

    突然我想到了什么,然后我猛然就抬头看去。

    而当我刚抬起头,一道硕大的阴影就笼罩在我头顶,不知道什么东西朝我落了下来。

    不给我反应的时间,这玩意就落在了我的头上。

    我感觉一道黏糊糊的液体滴在我的脸上,我整个脑袋都被这玩意给蒙住了。

    下意识伸手一抹,手心传来一道冰凉的感觉。

    我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手感我并不陌生,蒙在我脸上的像是一张人皮。

    我想要一把扯开它,但突然就感觉鼻子里似乎吸入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与此同时我全身一阵发麻,然后我就瘫倒在了地上。

63 杀死

    瘫倒在地后,我竭尽全力的双手撑地,想要站起来,但整个身体已经如一滩烂泥,完全使不上力了。

    我想用最后一丝力气睁眼看看是谁在害我,到底是不是温雅,但脸上那血滴滴的人皮死死的吸在我的脸上,根本甩不开。

    想必人皮上一定涂抹了大量致晕液体,最终我迷迷糊糊的就晕死了过去。

    这一次我是彻底的晕厥了,大脑里没有半点清醒的意识,我甚至没有时间去感知死亡,就这样彻底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突然感觉全身涌起一股透心的凉意,像是进了一个大冷库似的。

    脑子还有点模糊,但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思维。

    我的心顿时就咯噔一跳,寻思不好,我这不是已经死了,被人给放进了冰柜吧。

    我尝试着动了动手指头,发现能使上力了。

    立刻升起一股强烈的求生**,于是我猛地一发力,整个人就惊坐了起来。

    我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褐红色的光线,把我吓了一跳,寻思自己这不是来到了鬼门关吧。

    不过很快我就意识到并非如此,我脸上还蒙着东西呢。

    我立刻伸手一把将这玩意扯了下来,定睛一看,瞬间脊背一凉,果然如我之前猜测的那样,这是一张人皮。

    人皮上的血液还没完全干涸,像是刚从一个活人身上给剥离下来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可能又发生了一起命案。

    但很快我简单查看了一下,就发现并非如此。

    这张人皮不但不完整,而且还是几块不同部位的人皮拼接起来的,用红线缝成了一整张。而人皮上的血液也并非剥离的那种渗出来的血,更像是涂上去的,再看人皮的质感,应该是从尸体上剥下来的。

    脑子里猛地升起一个念头,不出意外的话,这张拼接的人皮可能就是死去的那几位被害人身上剥下来拼接的。

    如果温雅真的被杀了,她显然对这几个人是最有怨念的。

    与此同时,我心中立刻升腾起一个疑问,我为什么没死?

    既然将我迷晕了,却没有杀掉我,是留我还有利用价值?还是刚才有突发状况,没来得及杀我对方就离开了?而这个将我迷晕的人究竟是不是温雅?

    脑子里瞬间升腾起无数个念头,我抬头看了眼四周,发现我还在刚才那个房间里,但那把黑伞以及散落在地的寿衣已经不见了。

    我立刻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已经是下午快三点了,过去了有两个小时。

    我居然昏迷了这么久,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正纳闷呢,突然我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手中的手机并不凉,甚至还有一定的温度,不像是几个小时没用,更像是被持续使用过的状态。

    再看手机的电量,我记得过来送餐的时候电量几乎是满格的,但现在却用去了将近一半的电量。

    也就是说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真的有人在使用我的手机。

    我甚至感觉这个使用我手机的人,可能就是我自己!

    这个念头很荒诞,但感觉却如此的真实。

    于是我立刻就点开了手机的相册,我发现里面真的多出来了一条小视频。

    我迅速播放起了这个视频,视频很短,只有几秒钟,但看完我却如坠深渊。

    这是我自己的一段自拍视频,视频中我将脸离手机贴的很近,就像昨晚看到的那个血脸自拍视频一样,我盯着手机的摄像头,迷之微笑的开口说:“吴忧,快了,我快回来了。”

    我打了个哆嗦,直觉告诉我,昏迷后我不是真的昏死过去了,而是我的另一面真的出来了。

    以前我梦游时他才会出现,而且以前梦游时我顶多也就是走走路,时不时的发出古怪的笑容,但这一次居然还真切的说话并且录下这段视频,显然我的另一面已经有了自主的意识。

    握着手机的手轻微颤抖了起来,感觉自己的病情可能越发的严重了,真的得抽时间去见一下陆宇医生了,陆宇医生上次一定对钱诚隐瞒了什么,他是有真本事的,一定发现了我身上的什么秘密,只是没敢说。

    同时我心中也很好奇,足足两个小时,我到底干嘛去了?

    我不会是将这个迷晕我的人给整死了吧?

    整个人立刻就紧张了起来,我迅速离开了房间,想看看外面有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我真怕自己干出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不过当我来到房间外后,我就愣住了。

    现场很整洁,没有半点打斗的痕迹,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但是在温雅遗照的那张桌子前多出了一个画架,画架上有一副画。

    画中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但是他从腰部以下,直到膝盖处整个下半身被分割的画了出来,看起来就像是被拦腰斩断了一样。

    而这个人正是我早上刚从钱诚那得来的线索,他是邓前,也就是凶手一直没有找到的老a。

    他们锁定第五人了,直觉告诉我邓前危险了。

    我似乎有点明白温雅用外卖将我喊到这里的用意了,是想确认老a的身份。

    我甚至怀疑这个点外卖的人不是温雅,而是凶手本人!

    不然温雅怎么会不露面,而是用短信和我交流呢?要知道上一次给温雅当裸模的时候,我可是见到她本人的。

    但是感觉又有点不对劲,如果不是温雅,这幅画又不好解释,我可不相信凶手有这么大的天赋,可以像温雅一样,可以将人画的如此惟妙惟肖。

    心中涌起这么多疑问,感觉一头雾水,因为我脑子里完全就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而就在这时,我看到身旁的投影还在播放。

    画面不再是温雅家那边的七七法事,而是成了这个屋子里的画面,在循环播放,播放的正是我昏迷这段时间的录像。

    我立刻激动了起来,原来这一切都被记录了下来。

    我找到了投影仪,点开了源文件,将视频拉到了一开始,然后就仔细的看了起来。

    监拍的摄像头在客厅,所以并没有拍到房间里的画面。

    录像是从房间门口开始的,我看到了温雅穿着寿衣,撑着那把黑伞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紧接着,我看到了我自己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但当时的我显然不是此时的我,我看起来很冷酷,吓了我一跳。

    我跟着温雅来到了客厅,温雅突然就停了下来,转身看向身后的我。

    我隔着视频,睁大了眼看向温雅,想看看她到底是人是鬼。

    她的脸色很苍白,像是没有血色一样,有点病态的苍白,不过依旧很美。

    单靠这并不能判定她是不是人,不过她撑着黑伞,看起来确实很诡异,因为这样我根本没法判断她有没有影子,不过房间里光线昏暗,就算不撑伞,也看不到影子。

    视频中的我们四目相对,时间仿若静止了一般。

    突然视频中的我开口说话了,声音很低沉,宛若一个死神,心如荒漠,古井不波。

    而我两接下来的对话,完全就像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迷局,荒诞不经,听得我一头雾水,却又让我心惊胆颤。

    我问她:“你没有死?”

    温雅反问我:“你也没死?”

    我说:“我死了。”

    她说:“我也死了,你亲手杀死的。”

64 约见

    看着视频里的温雅和我,听着我两的离奇对话,我感觉荒诞不经,感觉他两都在撒谎,心里却又隐隐间有一种错觉,感觉自己好像能够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却又无法得出深层的含义。

    我继续屏气凝神的看着,很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当温雅亲口说是‘我’杀死了她,我很想看看‘我’会说什么,这是我最关注的,因为如果真是我动的手,哪怕是我的另一面,那我理论上也是凶手,这是我不想遇见的。

    视频中的我露出一个十分诡异的笑容,就那样安静地看着温雅。

    看了约莫十几秒钟,‘我’才开口对她说:“你为什么会死,你应该比我还清楚。我从来不想看一个人被无辜杀死,那实在是一件无趣的事情。我需要新鲜的玩法,你懂吗?”

    边说我还边闭上了眼,露出一副很享受期待的模样,就好似在静等一场好戏降临。

    当时的我看着真的很像一个恶魔,我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总感觉现在遇到的事还是饭前小菜,真正的恐怖大餐还未开启。

    温雅也在看着我,我看到她的身体略微僵硬了一下,下意识地还往后退了半步,那是出于身体本能的忌惮。

    “吴忧,你到底想要什么?”温雅突然开口对我问道。

    ‘我’反问她:“那你想要什么?”

    很快温雅就直接开口说:“最后一个人是谁,我需要找到他。”

    温雅口中的这个人自然就是老a了,看来我们之前推测的不错,凶手方并不知道五人偷尸团的真实身份,他们也在一步步查找。

    当即我心里就产生一个疑问,如果温雅真被杀死了,他是鬼的话,他怎么会不知道是谁杀死了自己?还是说直到临死前,她都没看到凶手老a的脸。

    我继续看着,很快我就看到视频里的我将手机掏了出来。

    ‘我’没有说话,而是简单的翻了一下手机,应该是翻出了钱诚给我发的那份关于王苏珍、邓前母子的资料。

    然后我拿着手机给温雅看,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着。

    温雅也没再说话,她立刻就用画笔在画架前临摹了起来。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画面出奇的安静,要不是温雅作画的手在动,我都要以为画面定格了。

    画面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温雅才将画给画好了,也就是我之前看到的那副老a拦腰斩断画像。

    而我也总算知道手机为什么有温度,耗电量还下去那么多了,我一直在使用它。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配合温雅,要出卖老a,如果‘我’真是坏的,和老a他们是一伙的,不应该是保护自己的同伙吗?

    我甚至感觉视频中的‘我’当时看起来就像是很听话一样,好像被温雅给催眠了一般。

    突然我脑子里就升起一个念头,之前死去的几个被害人,王阳季汉生他们会不会也是‘我’泄露出去的?

    不管怎么说,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温雅把我叫过来,目的确实是弄清最后一个凶手老a的身份。

    但与此同时我心里还有一个很大的疑惑,现在都啥年代了,既然已经有了照片,大家都有手机,如果温雅真想查探凶手资料,直接拍个照片不就得了,为什么要浪费一两个小时去画这个人的人像呢?

    粗俗点说,这真的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啊!

    完全没办法理解,而温雅很快说了一句话,我就有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但我不太相信这是真的。

    温雅收好画笔,然后对‘我’说道:“从小到大,我画了这么多人,你是第一个还活着的。”

    瞧温雅这意思,她画谁谁死?

    我不相信世上有这么邪门的事,我宁愿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而‘我’则看着温雅,淡然的说了一句:“因为我已经死了。”

    温雅看着‘我’,她好像没听懂‘我’的话,但又好像是听懂了,反正她的表情看着比较古怪。

    ‘我’继续问她:“你想要的人我已经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我会配合你,因为我需要你们继续玩下去,我需要刺激。”

    温雅眼神中露出一丝狐疑的目光,突然她就挺怨恨的开口说:“我想要活着。”

    “然后呢?”‘我’微笑着问她。

    紧接着温雅说了一句让我吓一跳的话,她说:“我需要你的人头!”

    看视频的我打了个哆嗦,而视频里的我却没有任何的心理变化。

    我看到‘我’突然就抬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诡笑着对温雅说:“想要的话,割走就是了。”

    他说的如此轻描淡写,我心里却毛骨悚然。不管怎么说,哪怕他是我的另一面,我们也是同一个人啊,难道他不知道把头割了,我们都会消失的道理?

    不,他明显有自己的思维,他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似乎真的不怕死。

    我的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我真怕哪天梦游的时候,我亲手割掉自己的人头。

    温雅好像也看不透我,她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她似乎准备转身离开,不过刚走了两步,她突然停了下来,问道:“还有一个问题,那个一直藏于暗处的人到底是谁,你们认识?”

    我知道温雅口中的这个人应该是‘白灵’,看来他们也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但是他们似乎都没见过白灵。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也很想弄清楚白灵的身份,而‘我’应该认识他。

    视频中的我好像是在回忆什么,突然‘我’就开口说:“他是幽灵。”

    温雅不知道对这个答案满意不满意,她直接就撑着伞转身走了。

    我反正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我感觉‘我’就是在敷衍温雅,这个世上不会存在所谓的幽灵。

    而等温雅走了后,‘我’直接就转身走回了房间,进房间后就没有录像了,我猜测‘我’应该是重新拿起人皮蒙在了自己的脸上,然后没一会工夫我就醒了。

    视频到这就结束了,不过在快要结束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这道声音不是来自温雅,也不是来自‘我’,但确实是视频里发出来的,也就是说当时房间里应该还有第三个人,不过也有可能在门外!

    这是一道异常高冷的声音,但不知道他是从哪传出来的,反正这个人应该很近,而我听出来了他,是白灵的声音。

    白灵说:“不是幽灵,是幽……灵。”

    听完白灵的话,我一时间有点懵,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只是将幽灵两个字分开了说,间隔了一下,不还是幽灵吗,有什么区别?

    我嘴里嘀咕了几声幽灵,然后我就反应了过来。

    不是幽灵,是忧灵。

    他应该是在提醒我,我们真的认识。

    于是我立刻就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同时嘴上说着:“白灵,你在哪呢,给我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没人回应我,我又到门口找了一圈,并没找到半个人影,看来他们都已经离开了。

    这时我裤子口袋嗡了一声,是短信,我立刻掏出手机看,但是手机却没任何消息提醒。

    不过很快我就反应了过来,是另外一部手机,昨晚找到的那部曾经使用的手机,我将它带出来了。

    是老a给我发来的短信:吴忧,来南丰火葬场找我,我们见面聊聊。

65 看病

    南丰火葬场,我并不知道这是哪,我第一时间用手机查了一下,我发现这是东郊的一家小型火葬场,属于相对陈旧的一处火葬场了,不是市里最大最先进的,所以去那火化的一般都是附近的死者,或者想省点钱的。

    看着老a的短信,我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温雅他们刚得到了他的资料,他就主动约见我了,我寻思老a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危险,他有点不想再躲躲藏藏了,可能是要主动出击了。

    他现在选择和我见面,是一个让我了解具体情况的好机会。

    我看了下时间,才下午两点,我给他回了一条短信,问他具体几点见,他说下午四点半左右。

    我离南丰火葬场也就半小时的路程,时间还早,而我脑子里还一直想着刚才视频里‘我’抹自己脖子的画面,我一直心有余悸,最终我拨通了陆宇医生的电话,我想问问他能不能帮我看看。

    听着响铃声,我心里紧张急了。陆宇医生可不是一般人,钱诚都对他客客气气的,我不知道人家会不会帮我看,毕竟我没什么钱。

    很快陆宇就接了电话,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吴忧?”

    我愣了一下,我之所以有陆宇的电话,是因为我上次离开他给了我名片,没想到他居然存了我的电话号码,我当时确实登记了联系方式,但他主动存进手机里,说明他对我还是挺重视的,我寻思也许是钱诚的缘故吧。

    我客气的说:“陆宇医生您好,是我,我最近遇到了些事,感觉有点不正常,我想跟您咨询咨询,您看方便不?”

    陆宇直接说:“行啊,我这会儿在家呢,你直接过来吧。”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继续问:“那费用呢,怎么算的?”

    陆宇爽朗的笑了笑,说了句蛮意味深长的话:“免费,遇到你这种奇人,你别跟我收费就行了,你快来吧。”

    心里挺感谢陆宇,感觉是因为钱诚说我是他好朋友。不过我也没好意思真的免费咨询,我取了一千块钱带在身上,然后就直接打车到了陆宇家别墅。

    陆宇已经在等我了,他将我带进了书房,我看到书房好像刻意布置过,和上次有点不一样。

    而一进入书房,我就被书桌上的一只大鱼缸给吸引了视线,鱼缸里有两只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金鱼,在里面游来游去的。

    陆宇医生示意我坐在了他的对面,然后开口问我:“吴忧,怎么回事?最近感觉自己有什么不对劲的?你具体给我说说。”

    于是我就把我的大概情况给他讲了,我没说有关案件的事情。我就说我给家里按了个摄像头,我发现自己经常梦游,梦游时候还会做各种诡异的表情。我说最夸张的是,我还会拿着手机给自己自拍小视频,说自己快回来了。

    陆宇盯着我看,但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让我感觉很好亲近,也放下了警惕之心。

    他看着我说:“哦?有这么严重了?上次回去不是让你不要过度紧张的吗,你最近是不是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我点了点头,但是没办法啊,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总不能畏畏缩缩吧,已经躲不掉了,只有主动出击。

    “这样,我们先做一些简单的测试,你尽量放轻松,脑子里什么也不要想,就靠直觉去回答我的问题。”陆宇对我说道。

    我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了,然后他问了我一些问题,我都如实回答了,问题和上一次差不多。

    突然,陆宇问我:“吴忧,你在隐藏什么?如果你不真诚回答我,我不好把控你的真实情况。”

    我说我没有回避问题,都是如实回答的。

    他皱了皱眉头,然后让我看着桌上鱼缸里的两条金鱼,再回答他的问题。他让我将注意力集中在两条鱼身上的同时,再以最快的速度回答他。

    我照做了,我的视线跟着两条金鱼游来游去,我的注意力都被两条鱼吸引了过去。但是陆宇每问我一个问题,我都能以最快的速度回答上来,并不受这两条鱼的影响。

    约莫持续了十分钟左右,陆宇停止了问话。

    他对我说:“吴忧,你刚才确实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两条鱼身上了吗?你回答我问题的思路非常清晰,也没有任何不同的思路,丝毫没有逻辑混乱的情况。如果是人格分裂患者,他们会潜意识里出现不同的解题思路的。你是不是注意力没有在鱼的身上,而是一直在思考我的问题。”

    我说:“没有啊,我回答问题都是出于本能回答的。我一直在看这两条鱼,左边这条鱼现在游到右边去了,它一共来回游了265趟。右边那条现在在鱼缸中间,它一共游了85趟,它似乎活力不太够。”

    我刚说完,陆宇忍不住将嘴张成了o字型,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不过他没说什么,而是拿起桌上的一面透明玻璃,他将这玻璃插在了鱼缸中间,将两条金鱼给分割了开来。

    两条金鱼一开始拼了命的游来游去,似乎想要游到一起去,但一次次的撞到了玻璃,两条鱼似乎关系很好,最后经常隔着玻璃游到一起,嘴对着嘴。

    过了一会,陆宇抽走了这面玻璃,但这两条鱼像是条件反射一样,明明没有了玻璃阻拦,它们游到鱼缸中间后依旧停了下来,像是不知道自己已经可以游过去一样。

    我不解的看向陆宇,不知道他让我看这个实验是什么意思。

    很快他就对我说:“如果你想象这两条鱼就是你的两个人格,不管它们怎么游走,终究逃不掉玻璃的阻隔。而事实上呢,哪怕没了这道阻隔,它们依旧被束缚住了,它们活在了被自己设定的圈子里,再也游不出去了。而这时,就需要外部的刺激,它们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说完,陆宇用手往鱼缸里搅动了一下水,两条鱼一惊吓,又开始到处游了,似乎忘掉了那扇玻璃。

    我看向陆宇,不解的问:“陆宇医生,你这玩的有点高端,我听不懂啊。”

    陆宇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又掏出了一叠子测试的画给我看。

    这些画五颜六色的,比上一次还要复杂,而且陆宇让我尽量放空自己的大脑,让自己尽量进入睡眠的状态,我就照做了。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我感觉自己迷迷糊糊的打起了瞌睡。

    突然我听到了陆宇在我耳边轻声重复着几个字:“鸳鸯,鸳鸯,十重楼,十重楼。”

    在这一刻,我整个人突然感觉进入了一片无边的黑暗之中,我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无边恐惧之中。

    我感觉自己像是在梦里一样,我清楚自己是闭着眼的,因为我看不到任何东西,眼前一片漆黑,但我又非常的清醒。

    这时我感觉陆宇的手应该放在我的后背上,他似乎在我身上写着什么。

    边写他边轻声对我说:“吴忧,你真是一个怪人,人格分裂不可能是你这种情况。你不了解你自己,而我也不是很了解你。吴忧,不知道你此时是否清醒,如果你清醒,记住我在你背上写的字,如果哪天你明白了它的含义,你也许能想起自己是谁。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你身上有些东西是我不敢去触碰的,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也尽量不要来找我。”

    我是清醒的,我感受着陆宇在我后背用手指留下的痕迹,判断着这是什么字。

    很快他就写完了,不是汉字,而是一串子字母,是actor。

    刚写完,我听到了啪的一声脆响,我就被惊醒了过来,我看到那只鱼缸摔碎在了地上,两条金鱼正垂死挣扎。

    “好了,吴忧你可以走了,你是正常人,以后不要乱想了。”陆宇对我说,示意我可以离开了。

    我也不好再打扰他,在来到门口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他:“陆宇医生,刚才你写的那是?”

    陆宇朝我摆了摆手,说:“我什么也没写,你想多了,你快走吧。”

    我知道他一定写了,但他不能跟我讲的太清楚,需要我自己去理解它的含义。

    我直接离开了陆宇家,喊了辆出租车往南丰火葬场赶。

    脑子里一直想着actor这个单词的含义,我是知道它的意思的,但我还是用手机查了一下,毕竟同样的单词有时候会有好多意思。

    网上翻译过来的意思是,行动者、演员、参与者、扮演者。

    我有点懵,感觉短时间我应该很难理解它的含义,也许随着案件的深入,得到的线索多了,我会明白它,而当我真的弄清楚它的含义,也许我就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了。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老a给我发的短信。

    邓前说:吴忧,怎么还不来,快来看看我是怎么将活人火化的。

66 棺材

    老a说要让我看火化活人,我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上。

    我看了下时间,已经四点零几分了,没想到在陆宇那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感觉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人的大脑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有时候主观的想法和客观事实真的是偏差挺大的。

    不知道老a是不是真的要火烧活人,但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任何死亡案件了,所以绝对不能让老a这么做。

    但面对老a这样一个变态,我求他别杀人了,那是毫无意义的,甚至可能激发他的嗜杀欲,我得换一个方式。

    寻思了下,我就给老a回了一条短信:这么精彩的好戏,你可不能独享,等我,马上就到。

    发完短信,我就开始盘算了起来。

    如果我一个人过去的话,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挽救一条人命,但如果我报警的话,很有可能被老a察觉到。先不说能不能把人救下来,一旦被老a察觉到我报警,我在利用他,他这条线就彻底断了,我之前废了这么大周折才取得的进展就彻底被切断了,而且可能会给自己带来疯狂的杀机。

    甚至有一种可能,老a不是真的要火化活人,他在试探我,一旦我报警,我过去就肯定见不到他。

    一时间我陷入了两难的境界,左手是一条可能被杀的人命,右手是案件的重大突破,如果我搭上老a,顺着这条线查下去,一旦捣破这个变态组织,可以挽救更多的人命。

    时间不等人,我不能犹豫不决,必须快刀斩乱麻,最终我做了一个还算两全的准备。

    我给钱诚发去了一条短信:我去南丰火葬场见老a了,他说他要火化活人,但我还不确定真假,他可能在试探我。所以我没有报警,但你那边也做好准备,这事别让更多警员知道,我怕局里有他的内鬼,你带一两个信得过的人悄悄过来就行了。记住,没有我的信号绝对不要露面,我不确定对方是不是一个人,可能还有其他人在暗中盯梢。

    钱诚很快就回我了:好,我会妥善安排的。吴忧,一定要注意安全。

    然后我又编辑了一条短信,是准备发给钱诚的,但我没有直接发,等会根据实际情况再决定要不要让他出面。

    很快我就到了南丰火葬场附近,这里真的挺偏的,四周几乎没什么住处,这也为钱诚他们的埋伏制造了很大的困难,四处空旷,只要有人或者车子开过来,都会暴露在视线之下。

    我进了火葬场,这里没什么人气,之前我网上也查了,稍微有点财力的家庭已经很少来这里火化尸体了,之前这里是当地派出所的一个合作火化点,针对那些无人领取的失踪尸体以及特殊尸体会来这里火化,但现在也停止合作了,想必要不了多久,这里可能就废弃了。

    进了火葬场后,我也没看到什么人影,但门卫、打扫这些必备的工作人员都在,这也让我稍稍松了口气。

    我按照约定直接去了烧尸间,我看到烧尸间的角落摆着一口黑漆棺材,除此之外没看到半个人影。

    “老a,你在吗?”我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我寻思可能猜对了,他在试探我,他此时应该在外面查看有没有警察跟过来。

    我第一时间来到了烧尸炉旁边,我看到烧尸炉的自动门是关着的,我从一旁的观察镜往里面看了过去。

    这一看吓了我一跳,在观察镜内壁贴着一张人脸。

    准确来说不是人脸,而是一张脸皮。

    这张脸皮看着就像是一张人皮面膜,眼睛嘴巴都是洞。

    从这张脸皮的颜色去判断的话,应该不是从活人脸上剥下来的,因为脸皮上有不少破损腐烂的迹象,更像是从尸体脸上一刀刀撕下来的。

    透过脸皮我往烧尸炉里看去,我看到里面躺着一个人。

    刚看到这个人我吓了一跳,老a真的要烧活人。

    不过定睛一看我就确定这是一个死人了,看样子是一个老头子,他脸上的脸皮被割了,脸上全是腐肉,并没有什么淋漓鲜血,而且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明显有尸斑,目测这老人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不过就算是死人,被这么对待,也是一件道德沦丧的事情,想必是老a搞出来的。

    我记得刚才经过吊唁厅时没看到什么死者家属,估摸着这应该是一具无名尸,或者是被派出所安排过来烧的,不过就算如此,老a能如此虐尸,想必一切他都安排好了,他在这个火葬场应该有一定的资源。

    确定没有活人被烧后,我就松了口气。

    不过就在这时候,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下意识扭头看去,我看到那口大棺材的棺材盖子被挪开了,从棺材里猛地伸出来了一双手。

    看到这双手我吓了一跳,手上红一块绿一块的,看着跟个怪物似的,不过很快我就确定这是手上沾染了颜料。

    我知道火葬场都是有入殓师的,很多诸如车祸、跳楼等面目全非的尸体都是需要化妆修复的,这可能是一双入殓师的手。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一动不动的盯着棺材看,倒想看看是啥玩意从里面爬出来。

    这双手一用力,就将棺材板给挪开了,然后从里面爬出来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约莫175的身高,身形偏瘦,看着就给人一种很肃杀的感觉。

    这个人的脸很快就在我的脑海里与钱诚给我的资料重叠,他是邓前,王苏珍的儿子,也就是老a,不过他看起来要比照片上要老一些。

    如此突兀的看到老a,一时间我还是很紧张的,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

    “吴忧,你来啦,还不算晚。”邓前朝我露出一个笑容,直接说道。

    我很冷静的说:“什么情况,你要烧死谁?我们现在已经被凶手锁定了,尽量不要惹事,先想办法将凶手给解决掉再说。”

    邓前看了我一眼,顿了顿他才开口说:“吴忧,你好像比以前更理性了。”

    我没再说话,言多必失,先看看他是要搞什么鬼。

    邓前直接来到了烧尸炉旁,他按下了启动按钮。

    我看到炉里朝尸体喷上了不少助燃剂,很快雨滴一样的火苗就朝尸体落了下去,然后尸体砰的一下就着了,开始剧烈燃烧了起来。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哪怕明知道这是一具尸体,我也吓了一跳,第一次看火化的过程真的还挺人的。

    我以前听说尸体火化前需要用刀子将尸体肚子给剖开,防止高温让尸体爆炸,目前来看并不是真的有这一步。

    而也没有发生所谓的火化尸体,尸体会坐起来这个说法。不过我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炉子里这个尸体明显死亡好几天了,都已经出现尸僵了,尸体已经开始降解,皮肤组织的水分也不多了,所以不会在火化时候动,如果是一具新鲜的尸体,火化时确实很大概率会动的,半坐起来也有可能。

    邓前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般,他在一旁喃喃自语道:“这具尸体太老了,不新鲜,看着没意思。吴忧,我们开始烧活人。”

    我的心顿时就咯噔一跳,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烧尸间就我们两个人,他是啥意思?要烧我,还是烧他自己?

    我出于本能的身体微微前倾,做好了防御姿态,看老a这身板,我不认为打起来的话,自己就不是他的对手。

    老a没注意我的反应,他直接转身走向了那口大黑棺材。

    我也悄悄跟了上去,我隔着点距离往棺材里看了一眼。

    我看到棺材里真的还有一个人,她的身体用白布蒙着,只露出了一张脸。

    这张脸上被老a用颜料画的跟个女鬼似的,但我隐隐间却觉得她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67 哭笑

    看着棺材里这个白布蒙着的女人,我竭力搜索着脑中的记忆,想记起来她是谁,因为她看着真的很眼熟。

    但好好寻思了一番,我发现并不能记起她的名字,难道是我失忆前认识的?

    我看了下白布在轻微浮动,说明她是有呼吸的,这确实是一个活人。

    不管她是谁,一定要将她救出来。

    能够被老a费力弄过来活烧的,应该不是普通人,顺着她去查,指不定能查到重要的线索。

    将手插进了裤子口袋,犹豫着要不要立刻将短信发给钱诚。

    这时,老a突然扭头看向我,对我问:“吴忧,恨她吗?”

    我愣了一下,但没有表现出来,瞧他意思我确实认识她,而且他们都认识。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说想不起来她是谁吧,感觉老a会对我生疑,说认识吧,等会又驴头不对马嘴。

    寻思了下,我就开口对他说:“我之前脑袋好像受了点伤,很多事记得比较模糊,最近才恢复了些,只能记清楚几个重要的人,这个情况我那天电话里和你说了,所以有些事还需要你来提醒我。”

    老a没有回应我,他突然扭头看向了烧尸炉的方向,注意力很专注,好像是看尸体焚烧的情况,又像是在想着什么。

    顿了顿,他才对我说:“好的,那我来告诉你吧。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你可能不会参与任何一件事情,她是开启你经历这一切的钥匙,你觉得她该死吗?”

    我内心波涛汹涌,没想到这个棺材中的女人对我产生了这么大的影响。

    感觉我记忆中所有的女人,有这个本事的,应该只有温雅了,可这张脸不管怎么化妆,显然都不是温雅的。

    心里好奇死了,但作为一个大变态,我应该有自己的觉悟,于是我故作冷静的问他:“什么意思?说清楚点,如果她真的害过我,我觉得只是将她烧死实在是太便宜她了。我们应该把她的肉一片片割下来,然后再烤了吃。”

    说完,我心里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我变态起来连自己都害怕。

    而老a依旧没直接回答我,他再次抬头看向了烧尸炉,过了几秒钟,他才对我说:“也不叫害吧,就是让你加入了这场游戏中来。我们先把她烧死吧,剩下的回头慢慢聊。”

    看着眼前的老a,我突然就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就好像是烧尸炉里有个我看不见的东西在控制着他一样,这让我心里有点毛毛的,能够控制老a的东西可不是人啊。

    不过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老a反应比较慢,他和我对话似乎都要经过大脑想好久,然后才能答上来。

    我可不会让这个女人就这样被烧死,既然她还活着,这么重要的线索肯定不能断。

    于是我就准备给钱诚发短信,然后和老a周旋,看能不能拖到警方过来,将老a和这个女人都逮住了。

    刚要发短信,老a突然又扭头看向了烧尸炉。

    很快他突然对我说:“吴忧,你先玩玩她,我去上个厕所,等我回来我们就烧死她。嘿嘿,没看过活人被烧死是什么样的吧,她的头发会被一下子烧光,然后皮肤缩水,头颅爆裂,双拳紧握,整个人坐起来,在火炉里绝望的挣扎,到最后只剩下几块骨头和一滩灰烬,真的是太刺激了。”

    我听得头皮发麻,而他说完后,就转身离开了烧尸间。

    我寻思趁着他离开,赶紧查探一下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于是我立刻伸手进棺材将她脸上的颜料给尽量擦去,而擦了一会,她这张脸在我脑海里越发的真切了起来。

    我猛然就想起来了她是谁,我和她只见过一次,她好像是那天在警局里,王同跳楼时,从警局外跑进来的那个孕妇,也就是王同的妻子。

    因为我只见过她一次,而且上一次她晕倒了,所以她的脸在我印象中并没有那么深刻,加上脸上被颜料画的奇形怪状的,所以刚才一时间没想起来。

    为了确认她的身份,我立刻就掀开了蒙在她身上的白布。

    她只有一只胳膊,果然就是王同的妻子。

    但令我好奇的是,此时她并不是大肚子,肚子没有突出,这也是我刚才没能想起来她的原因之一。

    难道这两天她的孩子出生了?

    不管怎么说,此时我心里是极为震撼的,如果老a没有骗我的话,这个看似简单的女人其实并不简单,她和我有着密切的关系,我之所以加入这场所谓的游戏,可能和她有关。

    很难想象她在这场游戏里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毕竟上次看她为丈夫的死晕倒,明显是一个正常人,不像是隐藏的变态。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了,目前所有的死者都不是无辜被杀,他们或多或少的和案件有着不为我们所知的联系。

    这是一件坏事,但同时也是一件好事。

    说是坏事,是因为目前来看案件牵扯甚广,凶手布局太大,而一切都在他们掌控之中,一系列连环恐怖杀人案对他们来说,就好似一场游戏。他们在和警方,和我,玩一场老鼠捉猫的游戏。隐隐间,我觉得真正恐怖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而说是好事,那是因为至少他们没有对普通人下手,死去的人都有着各自的秘密,没滥杀无辜,就说明这游戏至少还是有游戏规则的,就看我来如何通关它。

    正在脑子里飞速盘算着呢,我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阵呜溜呜溜的警笛声。

    我整个人都愣了一下,寻思钱诚不应该这么蠢啊,这不是打草惊蛇呢嘛,老a上厕所听到警笛,肯定想办法跑了啊。

    除非是警方已经将火葬场完全包围了,我掏出手机看了下,发现我短信还没发,这让我心生一丝不好的感觉,难道有什么突发状况?

    警笛声由远及近,很快应该已经来到了火葬场门口。

    这时我电话突然响了,我一看是钱诚打来的电话,我立刻就接了起来。

    “吴忧,说话方便吗?”钱诚问。

    我见老a不在,立刻小声说:“到底什么情况啊,我还没发信号呢,你们怎么就行动了?而且还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钱诚直接说:“不是我的人,是吴政国那边的刑警,他们是保护李梦涵的刑警,李梦涵就是王同的老婆,她失踪了,刑警队追查到这里了。”

    我暗道一声不好,老a一定提前查探到情况了,他这不是去上厕所,而是开溜了。

    我直接对钱诚说:“情况有变,快派人收网,他已经溜了,看能不能追到他。你也赶紧过来,李梦涵就在这里,你过来帮我解释,可别这帮子刑警又误会我。”

    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心中有些担忧,不知道老a这条线会不会断了。

    而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烧尸间里传来一道哭声。

    呜呜……

    像是婴儿的哭声,我身体一僵,忙竖起了耳朵听。

    很快这哭声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又是一道笑声。

    嘎嘎……

    依旧是婴儿的笑声,这笑声听着特别的诡异,听得人有点毛骨悚然,正常婴儿是不可能这样哭哭笑笑的。

    我循着声音找去,很快就发现是棺材里传出来的。

    我想也没想,立刻就伸手掀开了李梦涵身上的衣服。

    我看到李梦涵雪白的腹部剖开了很长一道口子,伤口已经用线缝合上了,但手术显然做了还没多久,还有血液从伤口往外渗出来。

    肚子是空的,婴儿应该被取走了,不知道是死是活,但肯定不在棺材里。

    而这时,棺材里再一次传来了婴孩森然的笑声。

68 短信

    再一次听到棺材里发出来的这道婴儿笑声,我整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但有了心理准备,我并没有落荒而逃。

    我壮着胆子、竖着耳朵,在棺材里仔细辩听了起来。

    最终我发现这婴啼声就是王同老婆肚子里发出来的,这一刻我才紧张了起来。因为刚才我检查过李梦涵的肚子,她不久前做过剖腹产手术,肚子里肯定是没有小孩的。

    脑子里立刻升起各种有关鬼婴的鬼故事,但经历了这么多事,我的心理素质明显强大了很多,遇到这种事我也能更理性的去分析了。

    又听了两声婴儿的交替哭声和笑声,我心中就有了定夺。

    这是人为制造出来的灵异事件,因为这婴啼声虽然乍一听很真切,实际上仔细辨别的话,还是可以听出来不一样的,这更像是玩具发出来的那种声音。

    也就是说,李梦涵在做了剖腹产手术后,她的肚子里应该被放了类似玩具的小喇叭,可能是遥控控制的,也可能是定时的,此时被打开了,所以才持续哭哭笑笑。

    有了判断后,我就不怕了,我想要剖开她的腹部看看,直觉告诉我对方不可能单纯的留下个小喇叭来吓唬我,无论是凶手,还是老a团伙,这都不是他们的行事作风。

    也许,在李梦涵的腹部还藏着其它什么重要线索。

    不过条件不允许,目前最重要的是送李梦涵去医院抢救,而不是在这里对她进行手术。

    这时,冲进来几个警员,都穿着制服,应该是刑警队那边的。

    他们进来后,我直接就主动说:“快喊救护车,李梦涵在棺材里,还活着,快送医院去。”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们并没有像之前任何一次一样,一上来就将我先拘捕起来,这一次他们一点也没误会我,直接就按照我意思喊了救护车,还来了几个警员主动过来查看李梦涵的情况。

    这在我的意料之外,感觉他们像是接到了什么命令,或者说他们主观意识上都没有将我与犯罪嫌疑人挂钩,而这显然不是钱诚可以动用的权利。

    脑子里想起了符组长,我寻思符组长应该和吴政国那边也打过招呼,我目前是有自主追查的权利的,这让我对符组长的身份越发好奇了,作为一个上层的警方领导,如果不是掌握了什么绝对重要的线索,他不敢下达这样的命令,一旦出大事,谁也兜不了,掉了乌纱帽都是小事。

    两个警员慢慢靠近了棺材,当他们听到棺材里发出那森然的哭笑声时,他们一脸凝重,算不上恐惧,但明显很是忌惮,看来不是每个警员都像钱诚那样,是个绝对的无神论者。

    这时钱诚也来了,一块过来的还有医生护士,他们抬着担架,很快就将李梦涵给抬走了。

    我没有离开,我不知道老a还在不在附近偷窥,所以我绝不能和警方一起离开,让他看到。

    钱诚也留了下来,他直接问我:“有什么发现吗,这次警方的行动有点冲突,对你有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如果邓前那边怀疑你,你暂时最好不要再和他接触了。”

    我笑了笑,点了根烟说:“我现在做什么,好像不用你们警方教导吧,我有自主决定的权利,这不是符组长的意思吗?”

    钱诚无奈的笑了笑,没正面回应我,而这也印证了我刚才的猜测。

    我知道钱诚作为朋友是担心我安危的,所以我也不想为难他,毕竟他都是听命行事。

    所以我直接对他说:“我的命现在不仅仅是只属于我自己的了,不管我是谁的棋子,我都会继续查下去。我和你就长话短说吧,李梦涵不简单,你们回去再好好查一查她的社会关系,看看她最近两年有没有做过什么超脱她身份之外的事情,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我怀疑她和变态组织有关。”

    之所以将时间线拉长到最近两年,是因为我突然就想起了上次在墓地见陈子文时,看到的那张录取通知书,我被川大录取那是两年前的事了,再联系到李梦涵户籍科民警的身份,隐隐间我觉得这是一条很重要的时间线。

    钱诚点了点头,然后我就继续说:“尽可能找到李梦涵肚子里被剖走的那个婴儿,李梦涵看着不像是一个太过变态的人,真正重要的可能不是她,而是她肚子里的那个婴儿。对方不可能单纯为了吓唬人在她肚子里放一个玩具,他们一定是在提醒些什么。还有,你现在立刻赶去医院,李梦涵肚子里可能还有其它重要东西,不要被其他人拿走。”

    钱诚过来拍了拍我肩膀,说:“吴忧,你有点变了,看到现在的你我很开心,但我也很担忧。与这样的变态交手,有时候人越聪明,就代表着越危险。以前的你也许对他们构不成威胁,他们不会急着杀你,还利用你干扰我们警方的视线。但一旦你击中他们的要害,他们可能会不遗余力的对付你。我不知道让你变成现在这种角色,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会找时间和符组长沟通一下的,你无论如何要保护好自己,不要逞能。”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先离开。

    等钱诚走了,我在烧尸房又呆了十几分钟,然后才独自悄悄离开。

    我直接回了家,掏出手机,我想主动联系下老a,毕竟他这条线不能断。

    但我又怕主动联系他,可能会引起他更大的怀疑。

    不过在我犹豫间,老a却主动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接了起来,很快就传来了他有点生气的声音:“吴忧,你出卖我?”

    我已经想好了措辞,我直接说:“我也不知道警方为什么会来,我都差点被逮了,他们好像是因为棺材里那个女人而追过来的,你是不是露了什么马脚?。”

    老a继续说:“我不想听废话,你最近和警方接触太多了,你现在的身份我还不能完全确认。”

    我说:“一帮傻条子,我不过是在利用他们罢了,他们想利用我,却不知道真正被利用的是他们。”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意味深长的笑声,边笑老a边说:“好了,等见了面再聊吧。你晚上八点来东郊沙南村的废颜料厂找我,这是你最后证明自己的机会。如果再有什么意外,我不会再和你有任何接触,你也会死的很惨。而一旦你一个人过来,取得了我的信任,我将所有我知道的事情都如实告诉你。”

    老a抛出的条件很诱人,这一趟我自然是要去的,我说好,晚上见,然后他就挂断了电话。

    我知道这一趟应该很凶险,老a不是跟我开玩笑的,这一次如果再有什么变故,我可能将被这所谓的组织彻底抛弃,甚至可能被当作叛徒杀害。

    但我这一次绝对不能再通知警方了,老a所选的位置一定空旷,有点风吹草动都会被发现。

    我只能独自前往,见招拆招,当务之急还是先取得老a的信任。

    晚上七点的时候,我戴上帽子和口罩出发了,我上了一辆出租车,直接赶往沙南村。

    路上我最终还是给白灵发去了一条短信:晚上我去沙南村废弃颜料厂见人,可能凶多吉少。

    主动联系白灵,其实我并不想,我这是在引火**,但我想不到更合适的人了,也就只有白灵有隐于暗处而不被察觉的能力,而目前来看他至少没想取我的命。

    但是白灵一直没回我的短信,这让我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不过下了出租车,进了沙南村后,他回我了。

    白灵的短信看着很奇怪:你需要的不是我,而是证明你是你。我需要的不是你,而是我的信仰。

    这句话读着很拗口,我反复读了好几遍,等我读懂了,我的心顿时就揪了起来,寻思完了,这一次白灵不会救我了。

69 斧头

    读懂了白灵的短信后,我心里空荡荡的。

    虽然他的话听起来不够直白,但其实也好理解。他很显然是在说,现在的我看起来并不像他认识的那个人,如果我没法证明我是他,那么他不会再出手。

    可怎样才能成为那个人呢?难道就是表现得足够变态和疯狂?

    如果能够成为一个人的信仰,我想光靠变态是不够的。

    我没再给白灵发短信,这种疯子能少惹就少惹,现在他还不确定我是不是那个人,万一确定我不是,也许最大的杀机会来自他。

    想了想,我不得不又给钱诚定时了一条短信,定时时间是我和老a约定的推后半小时。

    我对钱诚说:快来沙南村废弃颜料厂帮我收尸吧。

    定时完短信,我就直接去找那个废弃颜料厂了,当时才晚上八点钟,离我们约定的九点还有一个小时,我想提前去悄悄打探打探,方便倒是遇到特殊情况我好逃跑。

    这个村子的住户并不多,大晚上的基本都熄灯睡觉了,我也不好找人打听。不过找了约莫一刻钟,我就找到这颜料厂了,那是一栋废弃的大厂房,四周没有住户,确实蛮偏的,选择在这里确实方便逃避视线,也好躲避警方的抓捕。

    因为只有一间大厂房,我远远的观察一番后,就发现厂房里隐约间有一丝丝昏暗的光线,直觉告诉我那应该是一扇窗户,光线是从窗户里发出来的。

    我悄悄绕到了那里,发现果然是一扇不是很高的后窗户,我躲在后窗户往厂房里看,想先弄清厂房里的构造。

    不过这一看,差点把我魂给吓掉了。

    我看到厂房里吊着四个类似灯笼的灯,光线就是这四个灯发出来的。

    但这并不是普通的灯,这压根就是四颗人头。

    头颅的眼睛被挖走了,而且口腔里的肉肯定也挖空了,灯泡是塞在头颅里的,而光线就是从眼睛和张开的嘴巴里发出来的。

    幽暗的灯光,苍白发青的皮肤,这四盏人头灯真的是太人了。

    除了这人头灯,我看到厂房里还吊着不少人皮,乍一看我本来还以为是晾着的衣服,仔细辨别才发现是从尸体上剥下来的人皮。

    看完这些,我就确定这里应该是老a的真实住处了,他平时应该经常来这里住。看他表面挺正常的,没想到内心里的变态程度比之前任何一个人都严重。

    也许面对着这些人头和人皮,他才能睡个好觉。

    就是不知道这些恐怖玩意是从尸体上整下来的,还是杀的活人,我猜测应该是尸体,他选择在火葬场工作应该就是方便满足自己这变态的嗜好。

    而老a选择在这里见面,看来他确实是下了大决心了,今晚只要我能取得他的信任,他应该真的会将他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不然他不会将约见地点选择这里,他这是把自己的老巢都给暴露了。

    看来今晚我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是被他信任,重新回到组织。要么被他抛弃,被杀害。

    而这时我脑子里却突然涌起一个疯狂的念头,还有第三种可能,那就是虽然没有被他信任,但最终我反过来将他杀死!

    下意识地摸了摸别在腰上的刀,如果真的到了需要搏命的时候,我将他反杀了,我应该算的上是正当防卫吧?

    而如果我真的杀了人,白灵会将我当作是那个他吗?

    心里正寻思着呢,我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

    我拿起一看,是钱诚发过来的:吴忧,关于李梦涵我们还在查,这边有两个情况先给你同步一下。第一个,她之前任职的地方是你老家的地方派出所。第二个,她的银行账户里的钱和她家庭完全不匹配,两年前有一笔很大的资金分批打给她的。这个女人可能真有问题,我们已经严密将她控制起来了。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找到。

    李梦涵果然有问题,至于是什么问题,回头再查了,相信这一次警方不可能再让她莫名的消失。

    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我透过窗户继续往里面看,因为老a目前明显不在里面,我想看看他什么时候来,只有先确定了他的情况,我才能见他。

    我直接将视线投向了厂房的大门口,厂房只有那一个入口,他要过来的话肯定要经过那里。

    不过这一看,我瞬间就脊背一凉。

    我看到半开的卷闸门外有一道黑漆漆的影子,明显有一个人站在门口。

    我不知道这个人站在这多久了,我甚至感觉我从窗户往里看时,他就一直站在门口看我。

    不过很快我就推翻了自己的这个念头,他只露出了下半身,他的视线并看不到我,他应该是刚赶到。

    果然,他伸手慢慢的往上拉卷闸门了。

    他只是将卷闸门拉了一点点,然后就弯腰钻了进来,我也借着里面的光线看清了他,果然是老a,不过他换了一身衣服。

    我看到老a走进厂房后,先是将房子里几个大铁桶都翻看了一遍,确定没什么突发状况后,他掏出了手机,应该是想联系我。

    我已经提前将震动给关了,但怕手机光线被他看到,我直接将手机蒙在了衣服里面,与此同时我往窗户边上靠了靠,只露出一只眼睛,想先看看他会不会对我设置什么埋伏。

    我看到他将手机贴在耳朵上,很快我手机就亮了,确实是在联系我。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但我没接。

    就在我准备离开然后给他回个电话的时候,我猛然看到老a地上的影子黑糊糊的,好大一片,有点像是我那天在家里和苏小蛮影子重叠的那种情况。

    我下意识抬头看去,我寻思一定是老a吊在房顶的哪张人皮倒影,因为某个角度凑巧和他影子重合了。

    不过还没来得及抬头,我看到地上那硕大的黑影子突然动了,好像和老a的影子分离了开来。

    影子在动,但老a并没动,一定是屋顶有情况。

    我猛地抬头看去,我看到一张晒干的人皮在慢慢下落。

    这时老a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也抬头朝那张人皮看了过去。

    也不知怎的,这一刻我突然就心生一丝强烈的危机感,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于是我下意识的抬头朝人皮的反方向看去,也就是老a后脑勺的方向。

    这一看,我整个人都惊了。

    我看到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在房顶的,他手中抓着一把锋利的斧头。

    而当我看到他,他已经直接朝老a跳了下来,锋利的斧头直接砍向了老a的头顶。

    我出于本能的就张嘴想要提醒老a,而就在这时,一只大手从后面捂住了我的嘴。

70 老A

    当我的嘴巴被捂住了,我才清醒意识到,刚才那强烈的危机感并不是来自房顶,而是来自我身后。

    虽然房顶确实有个人,但他不可能跳出来杀我,并不能对我构成生命危险,而身后这个人不一样,他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我身后并捂住我的嘴,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但我并没有立刻就搏命反抗,因为对方只是捂住了我的嘴,如果他要杀我,也许我都没机会反抗。

    然后我脑子里就升起一个想法,难道这个捂住我嘴巴的人是白灵?

    他嘴上说不管我,其实还是来了?

    心中想起种种可能性,而他既然没下狠手,只是捂住我嘴巴,显然只是不想我说话改变厂房里的局势。

    于是我继续用眼睛看向厂房里的情况,我看到屋顶上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举着斧头就砍向了老a。

    这人下落的速度很快,而老a的目光已经被那张人皮吸引,加上没有我的提醒,他似乎还没察觉到杀机已至。

    不过他的反应还算快,在人皮快要落下的时候,他猛地扭头,同时下意识地往后退。

    但他这一系列反应显然早在鸭舌帽男的预料之中,他掉落的地方不偏不倚的落在了老a的身边,那把斧头也重重的砍在了老a的头上。

    我甚至清晰的听到了一声咔擦脆响,那是脑袋颅骨被砍裂的声音。

    鲜血伴着脑液沿着斧头砍出的伤口瞬间喷涌而出,触目惊心。

    这一刻来得太过突然,看得我整个人都心惊胆战,真没想到前一秒还让我为之忌惮的大变态老a,下一秒却如此轻描淡写的被斧头砍杀,瞧这伤口显然再无活命的可能。

    我整个人被这一幕吓得瑟瑟发抖,这还是我第一次亲眼目睹杀人,心情一时间压根难以平复。

    但我寻思此时捂着我嘴巴的人可能正是白灵,他不杀我不代表我就是安全的,他之所以让我看到这一幕,可能就是在试探我,看我到底是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所以哪怕心里再紧张害怕,我不得不挤出一个兴奋邪恶的笑容,对眼前的凶杀案表现出了强烈的兴奋。

    他依旧没拉我离开,于是我继续看着。

    老a的脑袋被斧头砍得几乎变形后,他重重地往后瘫倒了过去,他的身体在剧烈的痉挛着。

    而在他躺倒的瞬间,他用手指向了那个鸭舌帽男,露出了一个无比震惊的表情,同时嘴里不可思议的说着:“吴忧?”

    说完,他就扑通一声瘫倒在地,大量的血液脑液从头顶一股股的往外流着,而他的躯体则在地上无力的挣扎扭动了几下后,就只剩机械系的抽动了,显然老a已经成了一只斧下亡魂。

    而我整个人还被老a临死前的那句话给笼罩着,因为这个鸭舌帽男是背对着我的,我看不到他的脸,但老a临死前一定看到了凶手的脸,他为何临死前要喊出我的名字?

    我看向这个戴着鸭舌帽握着斧头行凶的杀手,当我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我才发现一个让我惊恐的事实。

    无论是脚上的鞋子,还是身上穿的衣服,甚至头顶上那顶鸭舌帽,这个凶手的装扮都和现在的我一模一样。

    整个人笼罩在惊恐之中,而凶手砍死了老a后,很快就起身来到了老a身旁,他不知道我们躲在窗外,所以没有刻意回避角度,在某个瞬间我也总算捕捉到了他的脸。

    他并没有戴口罩,不得不说他的侧脸和脸部轮廓与我是有几分相似,如果不是我身在现场,而是看一个清晰度不高的录像的话,我都要以为他就是我了。

    但他显然不是我,而我也知道了他是谁。

    这个人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那个一直在模仿我的凶手!几次视频中出现的那个侧脸与我很像的人,就是他无疑!

    身体气得瑟瑟发抖,双拳紧握,真不知道这个凶手为何要模仿我,看他那似像不像的脸,我甚至怀疑他多次接触过整容手术,就是为了更像我。

    而他显然不是对我这张脸很痴迷,甚至可以说他应该很讨厌我这张脸,要不然他也不会将住处的镜子都打碎。

    既讨厌我,又要刻意想要整成我的样子,想要模仿我,这背后一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来到老a尸体旁后,直接将身上的背包取下,从包里拿出了好几种不同类型的刀具。

    看到这一幕,我立刻就知道他要干嘛了,他这是要给老a分尸。

    果然,很快他就将老a的裤子给脱了下来,然后从老a的腰部开始切割。

    而他在做这一切之前,还特意打开了手机,立在了一旁,全程记录了下来。

    而且他还特意选好了角度,只在镜头前露出了那和我几乎一样的侧脸。

    如果这录像传到警方那边,看似不是第一次嫁祸于我,而就算警方对我再信任,终有一天也会出问题。

    毕竟嫁祸次数可以是无限的,而信任确是有限的。

    他的手法很专业,也很有经验,显然不是第一次分尸。

    将老a拦腰斩断后,他又从膝盖处将老a的两条小腿给截肢了,最终只是将老a的小半个下半身给装进了一只麻布袋子,然后他就背着这个麻布袋子离开了,并没有管剩下的残肢,显然不怕警方找到。

    他要猎杀的五个人,要取走的五个尸体部位,只剩下我的人头了!

    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顿时感觉脖颈一凉,感觉自己的人头随时可能被割走。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脖颈处的凉意并不是来自内心的惊悚,而是这个捂住我嘴巴的人好像用什么在我脖子上扎了一下。

    我立刻抬起脚往后踢他的裤裆,不过刚抬起脚,我就身体一僵,然后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

    脑子里仅存的意识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他拖行了起来,不过很快我就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我从一阵酥麻中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整个人被绑在了一张椅子上。

    这一次我没被蒙上眼,也被堵住嘴。

    但这里光线不好,能见度只有几米,闻着一股霉味,感觉像是在哪个地下室或者地窖里。

    我下意识扭头看去,这一扭头猛然发现身旁站着一个人。

    我知道这个人一定就是从身后捂住我嘴巴的那个人,也是他将我迷晕绑到这里的。

    这人是谁?会是白灵吗?

    我抬头看向他,他也在低头看我。

    这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平头,看着非常的普通,普通到放入人群里根本找不出来。

    但看似普通的他,眉宇间却透着一丝让我忌惮的杀机,我知道越是这种看似普通的人,越可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魔头。

    而且不知道怎么的,隐隐间我总觉得这张看似没有什么记忆点的脸,在我脑子深处却好像有那么一丝印象,我想要拼命记起他,却无力记起。

    我明白言多必失的道理,所以我没有主动开口说话,就那样歪着脑袋抬头看着他。

    这时,他笑着对我说:“吴忧,我们又见面了。”

    我看着他依旧没说话,而他很快说了句让我傻眼的话。

    他用一副很高傲的口吻对我说:“吴先生,先给你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萧子风。当然,你也可以叫我老a。”

71 问题

    他说他叫萧子风,我也可以称呼他为老a。

    这一刻我瞬间头皮发麻,不是因为惊恐,而是震惊于眼前这个人的智慧与谋略。

    一条条支线在我脑海中汇聚,一系列不合理的细节在我心中铺开,我彻底明白了他的意思。

    同样的生辰,足够变态的人生履历,邓前其实就是一个傀儡,他并不是真正的老a,他只是一个替死鬼。

    邓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线索其实一切都是在老a安排之下的,甚至可能从陈尸让我去恒大名都公寓找老a,这一切都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逃生方案。

    难怪昨天在南丰火葬场的烧尸间和他对话时,总感觉他反应很慢,像是被人给控制了一样。

    其实不是他反应慢,而是他在按照老a的指示来回答我,我想他当时耳朵里应该是有监听器的。

    而邓前直到被斧头给砍死那一刻,也许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杀死。

    “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有没有想要问我的?”肖子风低头看着我,口气一如刚才的高傲,而他如此聪明的人当得起这份自负。

    我心里已经慌了,不知道他对我了解多少,想必他已经对我查了很多底细了。

    但我让自己强制冷静了下来,然后笑着对他说:“萧子风,有点意思。选一个替死鬼来替死,他各方面都完全吻合你的资料,他被杀了,无论警方还是凶手那边,你这个人都算的上是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天衣无缝。”

    说完这句话,我心里都是一阵后怕,这一刻我才清醒的认识到这个组织的恐怖之处。之前见到的王阳、季汉生,甚至说是陈尸,这些人看似变态,其实都是小虾米,真正恐怖的是肖子风这种人,他们可以将一个人推到台面上来,说他是凶手就是凶手,这些年他们又制造了多少冤案假案?

    他依旧看着我,说:“这就是你的临终遗言?吴忧,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你,都死到临头了,还在与我进行着不疼不痒的对话。”

    我知道他不是吓唬我,他今天肯定是要杀死我的。他给自己做了这么完美的金蝉脱壳,我可能是唯一知情的人,他既然让我知道了这些,那我就必须死。

    而我现在只能赌,赌他还有忌惮的地方,赌他没有直接杀死我,还与我交流,就是他还想对我有所图。

    于是我对他露出一个很是玩味的笑容,说:“老a,你很聪明,但你却没我想象中的聪明。与我比,你还差了点意思。”

    他怒了,毫不犹豫就一拳砸在了我的脸上,他力气很大,我感觉嘴里传来一阵咸味,应该是出血了。

    他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不怒反笑的问我:“吴忧,装什么高深?在我眼里,你现在就是一个废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你现在都是装的,你之前表现出的那些看似和以前很像的地方,都是你利用自己搜集到的线索在装,你压根就记不得以前任何事了。”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甚至说,你可能就不是他。你他妈可能就是一个臭送外卖的,只是长得一样而已!”

    从老a的话里,我得出了一个推论。不管我是不是那个人,至少我们长得是一样的。再者,在他眼里,我更多的可能性是失忆。

    于是我笑得越发诡异了起来,我笑着说:“老a,真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了?真以为我完全失忆了?我不怕告诉你,我现在正常情况下确实记不清以前的事。但我还有一种梦游状态,那种状态下的我,才是真正的我。对于这一点,你查了这么久,应该知道我不是在撒谎吧?”

    他很认真的在听,并没有打断我,于是我继续说道:“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这金蝉脱壳的鬼把戏?你以为没有我的配合,你这场戏能唱的这么好?我告诉你,其实我前两天就知道邓前他不是真正的你了,我之前接触过一次温雅,是我的另外一面将邓前的照片给温雅看的,他们才会相信邓前就是他们要杀的第五人!”

    老a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我知道我的话起作用了,于是我继续说:“当时我的另一面已经识破了你的计谋,但我还是没有出卖你,而是配合你的计划,将邓前给推了出去。因为我知道,我们是一个组织的,我们不能出卖彼此。但是没想到我帮你擦了屁股,你却想杀我!早知道这样,我那天就该把你的长相告诉温雅,让她画出来,梦游时的我可是清楚记得你长相的!”

    说完,我自己都佩服自己了,说的比真的还真。

    不过与此同时我在心里也有很大的一个疑问,因为我所讲的这些都是符合逻辑的。按理说我们是一个组织的,而我的另外那一面自然是认识并记得老a的,可为何那天我的另一面出现后,还是将假老a邓前给温雅画呢?

    那是出于对老a的保护,还是说我的另一面其实也不认识老a?如果是后者,那我可能和这个所谓组织并不是一伙人。

    “真的?你没有骗我?”老a立刻问我,同时在认真思考着我的话。

    我说:“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反驳我,而你并找不出任何反驳我的理由。”

    突然老a就抬头大笑了起来,笑得特别的肆无忌惮。

    边笑他边对我说:“吴先生,我相信你所说的每一个字。但我还是要杀你,想知道理由吗?”

    我故作冷静的说:“请讲。”

    他突然表现得很愤怒,狠狠捏着我下巴说:“因为我嫉妒你,你凭什么比我聪明?我讨厌你这份掌控全局自以为是的姿态!明明我才是这次杀害温雅任务的领导者,凭什么决定权却在你手上?我才是组织的核心成员,凭什么最终的秘密却要掌握在你手上?”

    我听得出来老a的怒气,这不是表演出来的,他真的从骨子里嫉妒我。

    而我也从他的话里得出来了一个结论,老a是五人偷尸团的老大,但真正决定权在‘我’手上,而那所谓的秘密也只有我知道,我不知道这秘密是什么,但想必就是多方一直想要从我身上找寻的那样东西。

    有了这个推论后,我心里就有了一丝底气,我对他说:“萧子风,迷途知返。你杀了我,你活不下去的,组织上也不会放过你。那样东西被我藏起来了,你们谁也找不到,如果你杀了我,得不到这样东西,你没办法回去交差的,你同样死路一条。”

    老a脸上露出一丝凝重,显然我的话对他是有威慑力的,组织在他心里也是存在恐惧的。

    但他突然就激动了起来,他的手中多出了一把锋利的刀子,直接放在了我的脖子上。

    他生气的说:“我杀了你,没人会知道是我杀的。组织也不会相信,堂堂吴先生会死在我手里,就让你和那些秘密一起下地狱吧!”

    我知道他真的动了杀机,不能再拿我所谓的身份或者组织来刺激他,他真正痛恨我的正是这层身份。

    而我现在所要做的就是稳住他的情绪,能拖一会是一会,因为时间差不多了,我给钱诚定时的那条短信应该已经发出去了,我要尽量拖到警方过来。

    于是我立刻对他说:“肖子风,我都是死过的人了,你认为我怕死吗?你可以杀死我,但你刚才不是让我问你问题吗,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让你杀死。要不然就算你杀死我,我也有办法让组织知道我是怎么死的,你可以不相信我,你试试就知道了。”

    老a犹豫了一下,说:“不要试图威胁我,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但不是因为我被你威胁了,而是我可怜你,不想让你做一个冤死鬼。”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拖到警方找到我,但正如老a所说,如果我真被杀死了,我不能做一个冤死鬼。

    于是我直接问:“第一个问题,我到底是谁?保险箱里关于我的两份鉴定报告是什么意思,这是同一个问题。”

72 布置

    我问老a我到底是谁,那两份鉴定报告是什么意思,我还特意强调了这是一个问题,因为我只有三次机会。

    老a低头看着我,笑容满是戏谑,一副早就将我看穿的架势。

    他盯着我足足看了有半分钟,而他不急我更不急,对现在的我来说,时间并不值钱,过得越快越好。

    约莫半分钟后,他才开口说:“吴忧,为什么说这是一个问题?我可以如实回答你,但这对我来说是两个问题。你只能选择其中一个让我来回答,当然我也可以两个都回答,那样的话,你还有最后一个提问的机会。”

    自负的人往往都是偏执的,老a显然就是这类人。哪怕他明知道我是在拖延时间,他也要将他眼中的错误给我纠正过来。

    我直接对他回道:“因为我的身份显然和那两份亲子鉴定报告有关,这是同一个问题,我只是在帮你指清回答的方向。我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答案,你心里应该清楚,我怕你答歪了。”

    老a立刻伸手在我脸上砸了一拳,同时不忿的说:“吴忧,少他妈用这份口吻跟我说话。你现在只不过是我刀下的鱼肉,我随时可以杀了你,之所以要回答你的问题,那是我在可怜你。”

    我笑而不语,并没有过分刺激他,也没有吓得求饶,掌握好一个度,他才有兴致继续戏弄我。

    见我不说话,他直接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也许你就是一个臭送外卖的。我一开始选的人并不是你,但那个人死了,你是组织上安排过来代替他来执行谋杀温雅任务的。但你应该并不是组织的人,也许是从哪里物色来的一条生辰八字吻合的狗。不过你这条狗并没有当狗的觉悟,三番五次骑在我头上拉屎,这也是我讨厌的原因。第一个问题我所能回答的就这么多,下一个问题。”

    短短的几句话,却给我带来了极大的震撼,貌似我并不是组织的内部人,可是这么重要的任务为什么会选择我这样一个外人?

    而这个组织又叫什么名字?他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谋杀温雅又为何要五个生辰八字吻合的人?

    一系列连带的疑惑在我心底升起,但我强压下了心中的好奇,并没有开口去问。因为一来我还有更重要的问题要问,再者,过多打探组织的情况,可能让老a起疑心,让杀机来得更快。

    于是我继续问:“第二个问题,你们为什么经常说我是一个死人,说我死过一次。我现在这种失忆情况,是不是和你们口中这个事有关,这同样是一个问题。”

    老a生气的用力捏着我的下巴,恶狠狠中带着一丝绝望的口气问我:“吴忧,你他妈把我当菜市场卖菜的了?买一颗大白菜还要送几根大葱?我说过你只有三个问题,别想着讨价还价。”

    我笑而不语,安静的看着他。

    他嘀咕了一句:“早点问完,早点去死吧,我不会和一个死人计较。”

    当一个高傲的人陷入自负的怪圈,确实是一件滑稽的事情。

    很快他就直接答道:“因为我们都亲眼看过你被杀,不过那是一段视频,是组织给我们看的,那绝对不是造假的视频,你真的死过一次。”

    我心中一惊,难道我真的被杀死过?可我明明好好活着啊,也许那个死的人并不是我。

    而老a似乎说到了兴头上,继续说着:“明明是一个死人,却莫名其妙活着,也许这就是组织让你参与这次任务的原因,你和这次猎杀任务背后的秘密有关,所以组织最后才会让你来保存那样东西。”

    老a的话再一次让我心中翻腾起惊涛骇浪,显然谋杀温雅的背后还有着更深层不为人知的秘密。

    “好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快问吧,我说的已经够多了,你不要得寸进尺。”老a也意识到了自己有点多嘴,忙掩饰自己的尴尬,直接对我说。

    我舔了舔嘴角的血迹,抬头看着他,说:“刚才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完,至于其他的是你主动说的,并不是我自己想听的。”

    老a直接说:“我哪知道你失忆和什么有关,执行完任务后你就消失了,等我们找到你,你就成了一个臭送外卖的,而凶手也出现了,我们根本没机会和你有过多的接触。你这个人这么讨厌,也许是屎吃多了才失忆的吧。”

    看来老a真的很讨厌我,与其说讨厌不如说是嫉妒。那曾经的我,又是何等的优秀?

    我看到老a有点不耐烦的在那用手指擦着锋利的刀锋,心里急死了,寻思钱诚他们怎么还没来,也许他们早就赶到废弃颜料厂了,只是我现在到底在哪里,我根本就不知道。

    边擦拭刀锋,老a边说:“死期已到,吴忧,别想再耍什么鬼把戏了,给你最后一分钟,最后一个问题快问,我让你早死早超生。如果你不问,我就默认你没有问题了。”

    我一咬牙,问出了这个一直困扰我很久的疑惑。

    我问他:“温雅到底死没死,我们真的把她杀了?我已经不止一次见到过她了。”

    老a真的想我尽快去死,他用很快的语气说:“死了,尸体都被我们分了,能没死吗?至于你见到的,也许是鬼吧。”

    说到这,老a的脸上露出一丝向往,同时又极为的不甘。

    他用无比艳羡而生气的口吻对我说:“妈的,参加过组织这么多次任务,我还没真正的见到过鬼。你这王八羔子怎么就能看到了?凭什么我就不如你?”

    心中一惊,瞧他这语气,好像见到鬼是一件多么神圣而伟大的事似的,也不知道组织平时是怎么给他们洗脑的,这么聪明的人被洗成了一个傻b。

    “既然你能见鬼,那我就让你彻底变成鬼吧,吴忧,去死!”

    老a凶狠而激动的丢下这句话后,就一刀刺向了我的脖子。

    刚才在与他对话间,我就一直用双脚死死的压在地上。此时见他刺来,我以极快的速度双脚发力,然后整个人连带着椅子往后倒去。

    整个人倒在了地上,身体磕在地上,钻心的疼,好在躲过了老a这致命的一击。

    不过我双腿双手都被绑着,我也就只能躲过这一击,所以我必须在下一刀赶来之前,拖住老a。

    装高深已经没用了,那就只能服软了,哪怕让他失去玩下去的兴趣,能活一会是一会啊。

    于是在我倒地躲过这一击的瞬间,立刻开口说:“萧子风,停,停,你听我说。其实从被你绑住的那一刻,我就怕死了,我差点都尿裤子了。你很厉害,我吴忧不如你啊。刚才我给你装逼来着呢,我哪里比得上你啊。杀我,脏了你的手啊。”

    边说我边用眼睛四处打量,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转机。

    老a来到了我的身边,一脚踩在了我的手上,像是看着一个死人般看着我说:“吴忧,还不死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拖延时间,你想等那个家伙?”

    我不知道老a指的是谁,钱诚他们警方还是白灵,瞧他意思应该是后者。

    突然,他抬头哈哈大笑了两声。

    笑声落地,他过去打开了灯,我也看清了这里,这确实是一个地窖。

    令我赶到奇怪的是,地窖里的布置简直就跟拍电影似的。

    地窖唯一的入口处,那张天花板盖子用类似符一样的封条封着,还泼了鲜血。

    墙角的四周摆放着四根白蜡烛,而在我头顶的正上方,用红绳悬吊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杀猪刀,刀上的血迹尚未干涸。

73 担心

    符、鲜血、蜡烛、杀猪刀,看着眼前这些布置,我瞬间愣了一下,要不是死亡的危机如此真切,知道自己随时可能被杀死,我都要以为这是被请来拍低成本的恐怖鬼片了。

    老a没说话,直接走到墙角的四周,用火柴点燃了那四根白蜡烛。

    当蜡烛被点燃,立刻发出了劈里啪啦的声音,听着特别的人,让我下意识地就想到了火葬场里烧尸时发出来的声音,这显然不是普通的蜡烛。

    而随着蜡烛被点燃,我这才看到四个墙角还撒着白粉子,有点像是那次在南郊坟场见陈子文时,陈子文撒的那种米粉,这种粉末之前警方已经拿回去化验过,说是糯米粉。

    做好这一切后,老a才起身走向了我,他的脸上挂着自负阴森的笑容,看起来特别的得意。

    边走向我,老a边开口说:“吴忧,我做了这么精密的布置,你觉得那个隐于暗处的人他还会出现吗?”

    我不解的看向他,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白灵是被他绑了还是怎得?

    他很满意的抬头扫了一眼地窖里奇奇怪怪的东西说:“茅山老道画的镇妖符,七年七个月的百斤大黑狗狗血,胎死腹中的死婴熬制成的尸油蜡烛,糯米粉,杀过至少一百头猪的杀猪刀。吴忧,我做了这么多的完全准备,你觉得够了吗?”

    听到这,我才反应了过来,眼前这些布置原来老a都是为白灵准备的。

    心中好奇,难道老a认识白灵,知道怎么来对付他?

    而眼前这些布置显然不是用来对方人的,甚至说不单纯是用来对付鬼的!

    我忍不住问他:“你认识那个人?你觉得你这么做有用?”

    老a警惕性的朝四周看了一圈,然后才开口说:“我管他是人是鬼是妖是僵尸,不管他是什么妖魔鬼怪,今天只要他敢出现,那我就让他和你陪葬!”

    说这话的时候,老a的整张脸都近乎扭曲了,也不知道他此时是什么心境,似兴奋似恐惧似期待。

    而我也得出了结论,老a并不认识白灵,但白灵这个角色的存在他是知道的,显然白灵在他心中是有很强烈的恐惧感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做出这么夸张的布置,又是镇妖又是除鬼的。

    说实话,看着眼前的景象,我甚至想笑,我寻思老a这是走火入魔了啊,这世上哪有什么妖魔鬼怪,白灵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给他们留下了这么深的心理阴影。

    而与此同时,我也有了另一个推论。

    不管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鬼魂之说,至少这个组织应该是相信的,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整出这么多歪门邪道的鬼把戏出来,组织内部应该有精通这方面的人,而之前选什么生辰八字吻合的人去谋杀温雅,显然真的和什么邪术有关。

    我不相信邪术可以成功,但至少他们有一颗邪心行不正之术,且以此奴役了一批已不能称之为人的信徒。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和老a周旋,此时他的状态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他不再是那个胸有谋略的聪明人,已然成了一个行尸走肉。

    他握着刀一步步走向了我,笑脸森然,在烛光的映衬下,苍白得像是蒙了一张死人皮。

    “吴忧,你求我啊,像一条狗一样求我啊,那样我或许给你一个痛快。要不然,我会将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割开,让你的血一滴滴流干而死。”老a像是恶魔一般对我说道。

    这一刻,我发现心情出奇的平静,说不怕那是假的,但除了恐惧,更多的却是伤感,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原来最让我恐惧的不是死亡,而是面对死亡时的无力抗争。

    “啊!”

    我竭尽全力发出一道怒吼,同时闭上了双眼。

    我不是在逃避死亡,我是想睡觉!

    我放空了脑子里一切杂念,就想安安稳稳的睡一觉,因为我睡着了也许就能进入梦游的状态。

    而如果我那另外一面出现的话,如果他真是一个恶魔,真是让人胆寒的吴先生,也许我能够化腐朽为神奇。

    “哟,就这样向命运低头了?一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了?无趣。”

    老a的声音已经来到了我的耳边,应该正蹲在我的身旁。

    “吴忧,这就是你的命。一个臭送外卖的没有送外卖的觉悟,偏要掺和组织的事。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那我现在就送你一程吧!”

    闭着的眼帘隐约间感受到一阵锋利的寒芒划过,而我终究不可能在这种状态下入睡。

    今夜没有奇迹……

    而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道异常高冷的声音,这声音不是老a这种高傲的自负,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

    “你不是地狱,又怎知地狱无门?”

    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是白灵的声音,我不知道这声音是从哪发出来的,很近却又很远。

    像是来自身后,又像似来自四面八方。

    我猛然间睁开了眼,我看到老a的身体僵硬的站在眼前,那把刀举在我的头顶,却愣是没有落下来。

    老a眼睛睁得很大,警惕而恐惧的朝四周查看,同时颤巍巍的说:“你在哪?你给我出来,别给我装神弄鬼的,你刚才是不是给我射了什么东西?”

    老a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好像是受伤了,但并没有流血,所以绝不是枪伤。

    白灵那高冷的声音再次在地窖里响起:“地狱有门,已为你打开,是你自己进,还是我送你?”

    老a往后退了两步,同时还在四处寻找着白灵。

    我也好奇的扭头找了起来,但地窖里只有我和老a,我并没有看到第三个人。

    难道在地窖上面,也许白灵已经在这里布了机关,足以给老a致命一击。

    老a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但恐惧过后,他狰狞的脸庞上却露出一个生硬的笑容。

    他笑着对空气说:“就算杀了我又怎么样?你同样是一个傻子,这个吴忧就是一个冒牌货,他就是一个臭送外卖的,并不是你要找的人,我知道他的秘密,你别杀我,我把他的秘密告诉你。”

    我当时真想骂老a祖宗十八代,这已经他第六次说我是臭送外卖的了,我有那么臭吗?狗日的,临死前还想拖我下水。

    我心里其实很紧张,因为白灵是怎样一个人我并不知道,也许是一个喜怒无常杀人如麻的疯子。

    他并没露面,但是声音却再次想起:“都不重要,我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和任何人无关。能让别人知道的秘密,那就不是秘密,我没有兴趣知道。”

    白灵这句话像是给老a宣布了死刑,而老a则猛地朝身后跑去,他似乎按了墙上的一个按钮,墙壁上打开一道暗门,他直接就冲了出去。

    心里很想弄死老a,但我还是忍不住开口说:“白灵,别杀他,留个活口。”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直觉告诉我老a不能死,他这条线不能断。潜意识里似乎又在提醒自己,不能杀人,哪怕是白灵他也没有杀人的权利。

    很快,老a的背影就彻底消失了,而白灵的声音也没再响起,我寻思白灵是不是一直躲在外面,用声音就把老a给吓跑了啊,那老a这也是太怂了。

    这时,我听到了外面似乎传来一道道警笛声。

    突然,白灵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忧,我不杀他,留给你亲自杀,没有几颗垫脚石,又怎么能爬上楼顶?对了,你的警察朋友来了,他好像很担心你,我也很担心他,担心他会死。”

    一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暗道一声不好,钱诚危险了!

74 热水

    一想到白灵可能对钱诚下杀手,我心里就慌了,不管怎么说,那是我最好的朋友。

    虽然白灵不止一次保住了我的命,但我内心里还是很抗拒他的。因为我知道他其实才是那个最大的变态,所以我不会和他成为伙伴,更不允许他害钱诚。

    于是我立刻就开口说:“你要是对钱诚下手,你会后悔的。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厉害的杀手,但钱诚是什么身份,你应该比我清楚,你最好收敛一些,这世上有些东西是我们得罪不起,也没必要去触碰的,不管一个人站到了多高的位置,对有些事都要心存敬畏,而不是为所欲为。”

    我说这些话时,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关心钱诚的生死,而是抛出钱诚悬案组组长的身份。而我这也不是危言耸听,像王同这种警员的死已经是大案了,如果钱诚被杀害,那绝对警界震怒。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这是在帮白灵。一个人可以生于幽暗,但他眼里不能只有黑暗。

    说完,我还四处察探着,同时竖起了耳朵,我很想辨别出白灵的方位,看看他到底是谁。

    但是白灵的声音却再也没有传来,似乎他已经离开了,或者说他去谋杀钱诚了……

    我愣在了原处,真不知道白灵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一个能让一个个变态凶手闻风丧胆的人物,却又为何屡次三番的救我?

    我脑袋里再次回想白灵离去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要让老a留给我亲自杀,没有几颗垫脚石,又怎能爬到楼顶?

    刚才我由于光想着钱诚的安危,倒是没仔细咀嚼这句话,现在好好想想,白灵应该有言外之意。

    什么叫登上楼顶?

    突然,我脑子里就升腾起那三个字:十重楼,十重楼……

    白灵指的登上楼顶指的是这个十重楼吗?十重楼到底代表着什么?

    这一刻我感觉头皮像是被锋利的刀在一层层割开,钻心的痛楚让我停止了继续想下去。

    我看了下四周,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先离开这个地窖。而我必须想办法让警方找到我,可别等他们离开了我还被关在这里。

    于是我背着椅子,弓着腰,像个驼背的老头般一步步跳向了那扇被老a打开的暗门。

    跳出去后,我发现那里联通着另外一个地下室,这个地下室有几个阶梯可以爬出去。

    我已经没有力气靠自己爬上去了,而我看到了外面的光亮,所以出口很近,于是我扯开嗓子就大喊了起来,喊着救命,喊着我在这里。

    果然警方很快就找到了我,是钱诚带队找到的我。

    看到我时,钱诚一直紧绷着的脸立刻就放松了下来,而我悬着的心也落下了。

    我没死,他没事。

    钱诚示意跟来的警员去别的地方看看,尽量多搜集些线索,然后过来将我给松绑了。

    松绑后,他立刻问我:“吴忧,到底怎么回事?你那条短信我还以为凶手拿你手机发的,看来让你单独行动还是太危险了,过几天符组长会来,到时候我和他好好谈谈。破案固然重要,但不能建立在你送命的基础上。”

    我笑着对他说:“你不是说只要能铲除那个变态组织,你不惜死去吗?”

    钱诚说:“那是我的命,不是你的命,你不是警察,没这个责任。”

    我没和他纠缠这个话题,将我与邓前约见,以及真假老a,还有亲眼看到那个模仿我杀了邓前的鸭舌帽男的事,大概和钱诚讲了一遍。

    但我隐瞒了白灵过来的事,我说老a应该是听到了警笛声吓跑了。

    讲完后,钱诚问我累不累,我说还行,然后他就将我带回了警局,他喊来了侧写师,在我的描述下画出了老a萧子风的画像。

    这个侧写师是警局最厉害的了,老a的还原度还行,但我总感觉差点意思,想靠这张画像确定老a的身份,应该有点难度。

    心里下意识地想到了温雅,我想如果让温雅配合我,应该可以神还原?

    我摇了摇头,从老a口中我已经确定了温雅死亡的消息,我肯定是不能去找她的了,更何况她画谁谁死,还不知道她是好人还是坏人。

    做完这一切,已经凌晨一点了,我独自打车回了家。

    被老a这么一闹,我整个人很疲惫,简单冲了个澡我就上床睡觉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灵的缘故,感觉死亡离我很近却又很远,所以我也没那么害怕了,没一会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是被一个噩梦给惊醒的。

    我梦到自己看到一个婴儿掉到了水里,我立刻就下水去救他了,我游到了他的身边,一手将他抱起,然后就往岸边游,不得不说梦里的我还是挺勇敢的。

    而当我快要游到岸边时,手中的婴儿突然就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笑声森然,让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给我反应的时间,这婴儿突然就从我怀里挣脱了开来,一溜烟就钻进了水里,下一秒我的脚脖子就被一只冰冷的小手给抓住了,他用力的将我往水底下拉,很快我就被拉进了水底,嘴里鼻孔里全呛进了水,感觉自己快窒息了。

    这种感觉特别的难受,我感觉自己快要淹死过去了,哪怕明知道自己在做梦,我拼了命的想醒过来却无法清醒。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鬼压床,我知道鬼压床是有科学解释的,是因为身体太疲劳了,但这种恐惧依旧挥之不去。

    这种感觉持续了差不多两分钟,我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清醒后,我真切的听到了哗啦啦的水流声,不是梦里,是现实中的水流声。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难道我又梦游了,梦游后掉到了水里。

    我猛地睁开眼,然后就松了口气,我发现我好端端的躺在床上呢。

    但只是庆幸了短短两秒钟,我的神经再一次紧绷了起来。

    稀里哗啦的水流声依旧在耳边响起,是卫生间里发出来的。

    好像是有个人在我家卫生间里洗澡?

    我握住刀,蹑手蹑脚的就一步步走向了卫生间。

    很快就来到了卫生间,刚来到门口,我就看到了浓浓的一层雾气,迎面而来的还有一层热浪。

    温度很高,雾气很大,这绝对不是普通人洗澡该有的温度。

    我家是燃气热水器,最高可以达到九十度,我脑子里立刻就升腾起一个不好的念头,要是有人用这温度洗澡,指定是要烫死啊。

    我立刻就冲进了洗澡间,水确实是在放,但并没有人在洗澡。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我突然看到角落放着一个黑色的陶瓷罐子,六七十厘米高,有点像是那种腌咸菜的罐子。

    灌口很小,只有两个拳头那么大,而洗澡的喷头此时就放在罐子里,九十度高温的水也是洒进了这罐子里面,热水都从罐口漫了出来。

    我立刻过去关掉了龙头,然后快步来到了罐子前,我很想知道这热水是在烫什么。

    用手挥掉了热气,我将眼睛凑到罐子上面往下看看。

    我在看罐子里,而罐子里隐隐间也有一双眼睛在看我。

75 验尸

    当我看到罐子里这对眼睛,以及罐子里的情况,我整个人惊得倒退了两步,差点给滑倒了,还好用手扶住墙壁稳住了身体。

    我确实是看到了两只眼睛,但那不是成人的眼睛,那是一对婴儿的眼睛,因为被热水趟过的缘故,那两只眼睛死死的往外凸着,像是一对死鱼眼。

    我壮着胆子再次走到罐子前往里面看,这次我看的很真切,里面确实是一个死婴,虽然罐子口不大,但是罐子里面还是很大的,目测这是一个完整的婴儿尸体,只是皮肤已经被热水烫的发红破皮了,感觉都快熟了。

    心里很难理解一个婴儿是如何塞进罐子里的,感觉除非是将其碎尸,不然是不可能从这么小的口子塞进去的。

    加上我还没有完全确定这婴儿已经死了,于是我立刻就拉开罐子,然后猛地往墙上一撞,就将陶瓷罐子给摔碎了。

    热水哗啦啦的流了出来,这个婴儿也从罐子里完整的露了出来。

    它全身的皮肤已经红肿腐烂,加上已经被热水泡了这么久,显然是再无生还可能性了。

    而最令我惊恐的是,这真的是一具完整的死婴,这让事情就变得无比诡谲了起来。

    虽然婴儿很小,但他是不可能从罐口塞进去的,看起来就好像是婴儿是从罐子里出生似的,是罐子孕育了这只婴儿。

    我看这婴儿也就刚出生没多久的样子,突然就想到了王同老婆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心揪了一下,很惶恐,于是我立刻给钱诚打了一个电话。

    钱诚很快就接了,问我:“吴忧,怎么了?”

    最近我几乎没给钱诚打过电话,所以钱诚也知道事情不简单。

    我立刻问他:“李梦涵肚子里被剖走的那个婴儿找到了吗?”

    钱诚说:“还没有,因为李梦涵当初是自己离开医院的,她精神很正常,我们也不知道她具体去过哪里,问她也不说。”

    想了下,我直接对钱诚说:“我家发现了一个死婴,你要不过来看一下吧,还是我把它送去警局?”

    钱诚说:“你送过来吧,我们警方不方便出现在你家附近,已经解除监控了,既然已经走了这一步,没有符组长的命令,暂时不好半途而废。”

    我说好,然后就挂断了电话,我找了件外套,将死婴给裹了起来,然后就出了家门。

    抱着这个死婴,我心里特别的压抑,前所未有的压抑。

    一个婴儿他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就离开了,这实在是太过残忍。

    如果说凶手之前杀人是在报复的话,至少他的杀人动机还是强烈的。

    可是现在却对一个刚出世的婴儿下狠手,那简直是丧心病狂了,如果他在我面前,我真想对他扒皮抽筋。

    坐着出租车快要赶到警局的时候,我突然收到了钱诚的一条短信。

    钱诚问我:死婴是不是罐子里发现的?

    我说是。

    很快他又发了一条短信:你别过来了,先回家等我,我还是过来一趟,等我们弄清楚了再去警局。

    我心中纳闷,钱诚为何突然又让我回家,说要过来找我?

    难道说他知道这罐子的出处?有什么说法在里面,暂时还不能让警局知道?

    突然我就意识到一个问题,刚才我只和钱诚说家里发现了死婴,我并没有说死婴是罐子里发现的,钱诚怎么知道有个罐子的?

    心里有点乱,但我倒是没太误会钱诚什么,我寻思他应该是发现了重要线索。

    于是我又重新回了家,在家里等钱诚过来,我还特意给他打了个电话,确定短信是他发的,而不是有人偷了他手机,我才安心。

    很快钱诚就来了,我没主动问他是怎么知道罐子的,我就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发现,怎么要先来我家说,而不是直接把死婴送到警局去尸检,确定身份。

    钱诚直接掏出了手机,调到相册的一个视频给我看。

    将手机递给我,他同时说道:“符组长的命令是不对你进行任何人身自由的干涉,不允许我们再调查你。但是我不放心,我之前悄悄在你家走廊那里按了一个针孔摄像头,这是我刚才悄悄调监控看到的,你看一下。”

    我紧张的看了起来,看完我就傻眼了,恨不得一拳捣死自己。

    我看到大概夜里不到两点的时候我出门了,而大半个小时后我就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我手中抱着一个大陶瓷罐子,正是卫生间那个陶瓷罐子。

    也就是说死婴是我抱回来的,而开水也是我调了烫他的?

    突然就想到了我之前做的那个水里救婴儿反倒被他拖下水的恶梦,难怪我会做这个梦,原来我真的接触了一个死婴,虽然不可能是他的鬼魂来梦里害我,但我还是惊魂甫定。

    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整个身体都在瑟瑟发抖,虽然那应该是我的另一面,是我梦游状态。但我允许他干坏事,甚至可以接受他杀人,但我绝不接受他对一个婴儿下毒手。

    这一刻,我甚至想自杀,因为我真怕他还做出其他什么变态的事情出来。

    钱诚大概和我了解了一下情况,我已经心如死灰,把开水烫死婴的事都给钱诚讲了。

    他微眯起深邃的眼眸寻思了会,然后俯身蹲到我身旁,轻轻拍了拍我肩膀,让我冷静下来。

    然后他才对我说:“吴忧,先不要乱想。首先,我们并不能确定这婴儿是你杀死的,只能确定他是你用罐子抱回来的。而如果是其他人将他塞进罐子,你抱回来的就是一具尸体,是一个死婴,所以他并不是因你而死。你想想,罐口那么小,他是怎么塞进去的?明显他已经是一个死婴了,然后根据他量身打造了一个罐子,以他为模型造出来的罐子。”

    道理是这样不错,可是开水呢,开水总是我打开了烫他的吧?

    钱诚一眼就看穿了我心思,他继续说:“至于是谁用开水烫他,也许是你,但也不排除你家里有其他人下手的可能性。毕竟我只有你走廊监控,没有你家窗户监控。现在的重点是弄清楚为什么要用开水烫这个死婴,你打开死婴让我看看,我们确定下没什么对你不利的线索后,再送去警局验尸。”

    在钱诚的安慰下,我也慢慢打开了心结,确实能确定的只有我抱回了这个罐子,其他的并不一定和我有关。

    但另外还能确定的是,梦游的我已经越来越思想成熟了,他居然能找到这个罐子抱回来,他显然比我厉害,也比我知道的多多了,真不知道他是从哪抱回来的,又具体接触过谁。

    我小心翼翼的打开裹着死婴的衣服,然后和钱诚一起查看了起来。

    这是一个女婴,她全身的皮肤已经破烂不堪了,不过当我们翻看她的后背时,我们还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死婴后背的皮肤腐烂不堪,乍一看像是烫烂了,但又像是烫伤之前就被人用刀子给割破过皮肤。

    “死婴背部的皮肤被破坏过,好像被取走了一些皮,怎么回事?”我忍不住对钱诚说道。

    钱诚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开水烫她可能和这有关,他后背上到底有什么不能被人发现的?”

    我突然就想到了之前几个死者被取走的皮肤,取走的不是皮肤,而应该是纹身。

    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是不可能有纹身的。

    “难道是胎记?”我疑惑的分析道。

    钱诚说:“具体我也不清楚,也许梦游状态下的你知道吧。”

    很快钱诚继续说:“目前看来没什么对你不利的线索了,我现在将死婴带回去尸检,罐子碎片我也带走,回去让人化验一下,看是不是新造的,不然死婴是怎么塞进去的根本没法解释。”

    收拾好之后,钱诚就离开了,让我等他消息。

    我整个人都处在深深的自责之中,我打算有时间再去找一下陆宇医生,问问他有什么办法让我可以和梦游时的自己建立沟通。

    以前的我很抵触那种状态下的我,甚至不愿意接受自己这一面,但事实就摆在眼前,既然无法逃避,那我就得勇敢面对。

    迷迷糊糊的我就睡着了,第二天太阳晒屁股了我才醒过来。

    醒来后我立刻拿起了手机,果然有钱诚的短信。

    钱诚给我带来了一个让我根本难以理解的消息,一时间我有点懵,又有点怕。

    钱诚说:吴忧,尸检报告出来了,死婴的死因不是溺亡也不是烫死,他的脖子都被人扭断了。而她的dna我们也鉴定了,不是王同与李梦涵夫妇的。在dna数据库里我们进行了检索,竟然发现她和温雅dna相似。具体这方面我不是很懂,法医还在做更多的比对,有消息再通知你。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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