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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狗眼看人高     冒牌**医txt下载     冒牌**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76 保密

    钱诚说死婴的dna和温雅相似,我瞬间就愣住了。

    我不是遗传医学的专业医生,但或多或少有些了解,如果检验报告是真的,那么这死婴和温雅的关系有很多种可能性,母女,姐妹都有可能,这些都是科学范围内的。

    但如果这个死婴和温雅dna一模一样,那就不在常理范围内了,可能要上升到灵异事件,毕竟死婴和温雅不可能是同卵双胞胎。

    不过不管怎么说,可以排除这个死婴是王同老婆李梦涵肚子里那个被剖走的孩子,这也让我稍稍松了一口气,王同死的那么惨,而他本质上是一个好警员,至少还没有绝后。

    我看了下时间,短信是钱诚两个小时前发过来的,按现在的科学水平,几个小时就足以做出精准的鉴定结果了。

    我准备打电话给钱诚问询一下现在的情况,不过还没来得及打呢,钱诚就主动打过来了。

    钱诚让我直接去三院住院部的病房找他,他说李梦涵提出要见我。

    于是我立刻就打了个车赶了过去,李梦涵应该知道些什么,而她和陈尸、老a他们不一样,她看起来并不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变态,和她好好沟通的话,指不定能挖出些重要线索。

    我赶到了住院部,先和钱诚单独见了一面,具体聊了下目前的情况。

    钱诚说:“吴忧,死婴的具体结果已经出来了,她和温雅是姐妹关系。”

    我楞了一下,然后立刻问:“什么意思?她是温雅父亲生的?你们对她父母不是早就调查过了吗,按理说他们如果还有个小孩,你们不可能不知道啊。而且刚出生的婴儿不见了,他们怎么会没有报案呢?”

    问完,我就想起了上次给温雅送外卖,我是看到关于她尾七祭祀的现场直播的,当时我看到了温雅的母亲,但她看起来绝对不是即将生孩子的孕妇,也不像是刚生了宝宝的哺乳期女人。

    然后我就想到了在恒大名都公寓保险箱里找到的那几份亲子鉴定报告,我记得报告上说温雅和她妈妈陈兰没有血缘关系。

    隐隐间猜到了些什么,而钱诚接下来的话则验证了我的猜测。

    钱诚说:“温雅碎尸案发生后,我们就比对过温雅和她父亲的dna,确认了其身份。而死婴出现后,我们也提取了温母陈兰的dna,这才发现温雅和死婴都只和父亲温兆楼有血缘关系,却与母亲陈兰没任何血缘关系。”

    我立刻说:“所以温兆楼家关系挺复杂的,你们要继续查下去。有时候越看似干净的社会背景,隐藏的罪恶可能越是阴暗得令人发指。温兆楼生的女儿温雅和自己老婆没有血缘关系不说,他居然在这节骨眼上又冒出个死婴女儿出来,这个人不简单。”

    钱诚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我们肯定会继续追查的,不过温兆楼这人社会关系极广,而且和符组长也是至交,这事我会和符组长汇报的,具体要等他来安排。所以你不要和任何人提这事,以免打草惊蛇了。”

    我说我知道,而这时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苏小蛮那张精致的脸蛋。

    然后我立刻开口对钱诚说:“对了,还有那个纵火案中离奇消失的小女孩苏小蛮,她不是和温雅长得极其相似吗,现在看来,指不定她也是温兆楼的女儿呢,这个温兆楼怕不是个大种马吧。你们有没有苏小蛮的dna?也要好好鉴别一下,有些看似偏差甚远的案件线索因为温兆楼的出现,似乎慢慢连了起来。”

    钱诚懊恼的一拍脑袋,说:“对啊,我差点忘了这一茬。不过那场大火将别墅给烧了个精光,应该很难提取到苏小蛮的dna了,不过我们会顺着这条线继续查下去的。”

    而我也在心中暗自寻思,如果下次再见到苏小蛮,一定要想办法从她头上薅点头发下来,好提取她的dna。

    紧接着钱诚又给我交代了些等会与李梦涵谈话时的注意事项,他说王同是个好警员,也算是他的一个兄弟,让我尽量不要刺激李梦涵,他说他们对李梦涵的过去仔细调查过了,除了她银行账户里莫名多出来的一百万,她并没有做过坏事,看起来也是一个很正常的人。

    我说我知道,王同的死我也有责任,自然不会伤害他的家人。

    然后我就单独去了李梦涵的病房,我看到她躺在病床上,睁着眼发呆,脸色苍白憔悴。

    而正如钱诚所说,李梦涵的气质和陈尸他们都不一样,她看起来就是一个陷入恐惧中的普通女人。

    将病房门关上,我轻手轻脚地来到了她的病床旁,低头看着她。

    她看了我一眼,不过并没有主动开口。

    我直接问她:“李梦涵,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叫吴忧。”

    我继续问她:“你为什么要见我?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她看着我的脸,神情坚决,斩钉截铁的说:“我要见你,就是想告诉你,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管是谁问我,警方也好,你也好,其他人也罢,不管是谁问我,我都会告诉他们,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梦涵的话听起来有点难懂,感觉她见我就是要说这些,是毫无意义的,这不是戏耍我吗?

    不过很快我就明白了过来,她这是在告诉我,她什么都不会对其他人讲,她会守口如瓶。

    言外之意就是,她会保守秘密,让我放过她,放过她的家人。

    于是我对她说:“李梦涵,你可能误会我了。其实我和你老公是朋友,我也是警员,我们不会伤害你。如果你真想保护自己的家人,你最好把所有知道的事情告诉我,我们会帮助你的。”

    顿了顿,我加了一句:“哪怕你犯过错,只要你协助破案,你就是在将功赎罪,而一旦你选择帮恶徒保守秘密,那你和他们就成了一类人。”

    李梦涵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很快她就露出了一脸的惊恐,她摇着头说:“不要再试探我了,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所有事情我都忘了,你放心,我真的不会和任何人说的。”

    李梦涵说我在试探她,我感觉得出来她很怕我,她怕我在试探她会不会将她做过的事情给讲出来。

    突然我就想到了那个一直在刻意模仿我的凶手,应该就是他害死了王同,割走了李梦涵的胳膊。

    于是我立刻对她说:“你可能是认错人了,你是不是见过凶手,那个人和我长得是有点像,但他不是我,你好好想想。”

    李梦涵说:“我知道,凶手是凶手,你是你,这个我和警方已经说过了。但是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管谁问我,我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我直接对她说:“李梦涵,看来需要我提醒你了,你两年前账户里多出来过一笔数额很大的钱,为什么会给你打这笔钱,你应该知道吧?”

    李梦涵的脸一僵,她的身体因为恐惧而颤抖,她拼命的摇着头,说:“不知道,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求求你了,相信我吧,所有的事情我都会烂在肚子里。”

    她显然是知道什么,或者做过什么,只是她不愿意讲出来,因为她怕我是在试探她会不会保密。

    一时间陷入了一个怪圈,以她如此果决的态度,我觉得我什么也问不出来了,她见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就是想证明自己嘴巴很严实,仅此而已。

    哪怕我装作再凶恶,她也不会说出来。

    寻思了下,我做了最后的尝试,我对她说:“李梦涵,你真的误会我了。我失忆了,记不得以前发生的事情了,我不是在试探你的口风,你只要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就行了,我不会再讲给第二个人听,我只是想记起来自己以前做过什么,让你做过什么。”

    李梦涵其实很聪明,她的态度比我想象中还要坚决,她直接说:“我和你一样,我也失忆了,既然你忘了,我也忘了,那不是最好的结果吗,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是要无功而返了。

    突然,我意识到了一件事,李梦涵不想说曾经发生过的事,但她同样闭口不谈自己刚出世的孩子,按理说作为一个母亲,不应该如此冷漠。

    于是我继续问她:“好吧,我不问那些了,既然你不想说就不说吧。那我问你另外一件事,你必须回答我,你前天一个人离开医院到底去见了谁,你肚子里的孩子哪里去了,你是怎么被人弄到火葬场的棺材里面去的?”

    这一次李梦涵倒是没像刚才那样抗拒回答,她直接对我说:“那不是我的孩子,我只是将不属于我的东西还给别人而已。”

    一开始我没听明白她的意思,等我反应过来后,惊讶的问她:“你是代孕妈妈?”

    李梦涵没回答我,沉默代表了默认。

    而我整个人都有点懵,如果是真的,那个死婴应该就是李梦涵肚子里被剖走的孩子。而王同临死前还那么深爱着妻子以及即将出世的孩子,现在听起来实在是黑色幽默,幽默得让人心酸。

    既然李梦涵没有回避这个问题,我打算趁热打铁,将她代孕的事儿给问出个结果出来,这同样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肯定和温兆楼有关。

    而这一刻李梦涵突然跟疯了似的,她拼命的摇着头,绝望的说着:“求求你了,什么也别问我了,我什么都忘了,我什么都不会再说了。”

    看着她濒临崩溃的模样,我一时间又有点难受,李梦涵不是陈尸他们那种变态,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可能被蛊惑了做过坏事,现在她整个人都要精神失常了,显然万分的恐惧。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追问,寻思先让她冷静冷静吧。

    然后我就默默的退出了病房,在我快离开的时候,她突然问我:“吴忧,是不是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我说:“如果是秘密,终究有一天会暴露。所以如果你真做过什么,勇敢的告诉警方,他们绝对能保护你以及家人的安全。”

    说完,我就离开了。

    出了病房,钱诚问我问出什么来没有,我说没有,还让他们一定要保护好她,我怕有人会想办法害死李梦涵。

    然后我就离开了医院,我做了一个决定,不管内心里怎么抗拒,我都要回一趟老家,李梦涵所要保守的秘密应该在那里可以找到。

    来到住院大楼楼底下的时候,我脑子里突然想起了离开前李梦涵对我说的那句话,她问我是不是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刚才由于脑子有点乱,我没怎么去深思这句话,现在回想起来,我突然感觉很不对劲。

    我下意识地扭头朝楼上看去,我将目光锁定在了六楼的那个病房。

    我看到病房的窗户边上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的。

    我看向她,她也在看我。

    突然,她冲我露出一个笑容,笑容并不诡谲,只是如释重负。

    我大喊一声‘不要’,而她则已经一跃而下。

    头朝下,求死的态度一如刚才保守秘密时的坚决。

    我冲过去想要接住她,但刚跑到那边,伴随着砰的一身闷响,她就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鲜血伴着脑液溅到了我的鞋子上,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我一身冷汗,一个踉跄后退了好几步。

    看着从她头顶逐渐散开的鲜血,鲜血在地上慢慢渗透,就像一朵妖艳的红玫瑰。

77 回家

    看着眼前显然已经不可能再抢救的过来的李梦涵,我整个人仿若被抽走了生命,呆愣的站在原地。

    她的身体在一片血泊中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对我做最后的保证,更像是对她所认为的黑暗世界做出无力的抗争。

    很快她就死了,带着她所不敢暴露的秘密离开了人世。

    大脑一片空白,我没有在此多做停留,不忍心多看一眼,剩下的交给警方处理就行了,于是我直接转身离开了。

    我去买了一些营养品,然后又回住处收拾了一番行李,就离开了这里。

    我已经做了决定,我要回一趟老家。王同夫妻两的跳楼致死,深深的刺激到了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毒源体,悄无声息间就影响到了身边的人。

    不管我本能多么抗拒,我必须立刻回去查探,刻不容缓。

    收拾好我就去了汽车站,买了最近一班去老家的车票。

    从车站到老家汽车站有约莫四个小时的车程,一路上我心里都慌得不行,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提醒自己,不能回去,甚至时不时的还会脑壳疼痛,身体本能的在阻止自己,但我还是义无反顾,我必须弄清楚自己身上的秘密,受点精神与**的折磨算不上什么。

    我要对死者负责,更要对即将可能出现的被害人负责。

    为了回避心里的慌乱,以及难受的大脑,上了车我就闭目养神了,我尽可能的想让自己睡过去,最好是一睁眼就到老家车站了。

    但我怎么也难以入睡,自从上了车子,我神经就一直紧绷着,总感觉车子里不太对劲,感觉自己自从上了车就被人给盯上了,有双眼睛一直在暗处盯着我看,要跟着我一起回老家。

    我装作不经意的在四周扫了一眼,车里的乘客并不多,只坐了一小半,基本都是回乡的农民工,或者进城市探亲返乡的农民,没什么奇怪的。

    最终我被车子最后一排的一个人给吸引了,这人看起来四十岁左右,乍一看像是个要饭的流浪汉,看着邋里邋遢的。

    但他穿着一身干净的青色道士长袍,还背着一个布袋子,看样子估摸着是个到处算命的江湖骗子,俗称神棍。

    在我看他的时候,他并没有看我,而是抱着个手机在那看,边看边笑,一脸的猥琐贱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看什么小黄片呢。

    我回过头,寻思自己可能是疑神疑鬼了,并没有人在偷看我。

    但我留了个心眼,我装作在玩手机,然后悄悄点开了相机的自拍模式,我用相机去偷拍身边的人。

    并没有人关注我,不过当镜头对到那个邋遢的道士时,我发现他时不时的要瞄眼看我,眼神倒是没什么恶意,但总感觉怪怪的,那眼神就像是捕猎者在搜寻自己的猎物。

    我悄悄观察了有十几分钟,发现他就是看了我几眼,而他除了看我,同样会时不时的看车里的其他人。

    于是我就明白了过来,这家伙估摸着是想看谁比较有钱,好去替他算命骗钱呢,而车上一群农村人,也就我看着还有点气质。

    果然,没一会功夫,他就主动走向了我,他坐到了我身旁的空座上。

    我本来反正闲着无聊,是想和他随便瞎聊聊的,顺便打听点事情的。毕竟他就算是个江湖骗子,至少穿了个道袍,指不定知道一些江湖邪术的传说,而温雅碎尸案以及连环杀人案无处不透着诡异,虽然世上没鬼,但人心里是有鬼的,这是一个很大的突破口。

    不过当我看到他手机屏幕上那搔首弄姿的抖阴美女时,我连搭理他的心思都没了,估摸着就是个色鬼骗子。

    我闭目养神,而他则主动开口和我说话了,一嘴大黄牙,无不透着猥琐。

    “年轻人,一上车我就注意到你了,你不简单啊,眉宇间透着一股气质,和车里的其他人不一样。”邋遢道士用了一个烂俗得不能再烂的开场白。

    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说:“是不是觉得我一身富贵气,黄袍加身,天天与大鱼大肉为伍?嗯,没错,我是个送外卖的。我他娘的比你穷多了,你别打我主意。”

    而他下一句话却又引起了我的疑心,他小声说:“你想多了,不是富贵气,是死气。你是不是最近看到过车祸现场?还是身边有人死了?你面容憔悴,脸色晦暗,怕是见到过不干净的东西?”

    心里明知道这是他们惯用的伎俩,但我还是忍不住问他:“你怎么看出来的?你能看到鬼?”

    他咧嘴一笑,说:“鬼我倒是没见过,这是大实话,没必要骗你,但没见过不代表就没有啊。”

    这确实是大实话,而他这不按套路出牌,让我更疑惑了。

    我看向他,这才发现他眯着眼看我,眼睛直勾勾的,甚至说有点色迷迷的,神情让我有点反胃。

    更令我感到恶心的是,我突然看到他裤裆鼓鼓的,道袍都被撑起了一个小帐篷,甚至还在一动一动的,好像是起了生理反应。

    我立刻就站了起来,打算换个位置坐,这老家伙他妈的是个**啊,连我这大老爷们都不放过。

    他冲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乱想,然后很猥琐的掀起道袍下摆,看到里面的情况时,我吓了一跳,一屁股坐了下来。

    我看到他的大腿上盘着一条小黑蛇,这黑蛇昂着蛇头看着我,口吐蛇杏,看起来很凶。

    他伸手拍了下这小黑蛇,示意它老实点,同时对我说:“我这黑蛇是我从坟堆里捡回来的,死人肉吃多了,所以对死气特别敏感,一上车它就对你很有兴趣,所以我才问你是不是最近接触过死人。”

    我半信半疑,总感觉这是他骗人的手段之一,借助一条看起来很有灵性的黑蛇,确实会让人更容易相信他。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跟他好好接触接触的时候,他给我递了个名片,同时说:“这是我名片,你拿着,指不定以后需要我帮忙,我收费不高,需要的时候再找我。”

    我随手将名片塞进口袋,然后和他又闲聊了几句,而聊着聊着他就拐弯抹角的跟我要钱,还说让我看着给,看看我的诚意,我就没搭理他了。

    一路颠簸,迷迷糊糊的我就睡着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老家县城的汽车站。

    我抬手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了不少,终于快到老家了,我心里既惶恐又期待。

    而在我快要下车时,那邋遢道士又主动靠了过来。

    他将嘴巴凑到我耳边,小声对我说:“你刚才睡着了,中途你醒过来一次,你说你记忆力不好,容易忘事。你让我下车时提醒你一下,记得把你的朋友一起带回老家。”

    我瞬间就愣住了,难道我刚才又梦游了?梦游时的我和他说过话?

    我忙问他:“什么朋友?我还和你说过什么?”

    他朝我伸手跟我要钱,说看看我的诚意,这次我倒是没吝啬,一咬牙给了他十块钱,诚意很足。

    他也没嫌少,继续对我说:“你说你的朋友和你一起上车了,一定要提醒你把他们带回家,其他的你就没说了。好了,到站了,我走了,大哥我很忙的,以后有什么需要解决的阴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说完,他就下车了,而我整个人还没缓过神来,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全身有点发毛。

    我的那一面出来过,他说我的朋友和我一起上车了。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下意识地扭头又看了一圈,并没有其他人跟我一起。

    虽然明知道这世上没有鬼,但我却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总感觉身边站着几个看不见的脏东西一样。

    我打了个哆嗦,立刻就下了车,我拿走自己的大行李箱就离开了车站。

    而拖着自己的行李箱,我就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

    我的行李箱变得很重,好像是被人掉包了,但是却长得一模一样。

    我没敢在县城打开行李箱查看,我直接打了个黑车赶到了老家村子附近。

    我找了个隐秘的小树林,将行李箱打开。

    看到行李箱的东西时,我整个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箱子里不是我的礼品和行李,而是几块尸体残肢。

    王阳的四肢,季汉生的内脏,陈尸的上半身,假老a邓前的下肢。

    足以拼凑出一具完整的尸体,唯独少我一颗人头……

78 直面

    对于尸体,我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恐惧了,很快我就冷静了下来。

    我俯身查看了一下这些尸块,我发现尸块表面都涂抹了特殊的防腐剂,而且尸块上有不少很细小的针孔,应该被注射过防腐剂,所以这些尸块保持的很新鲜。

    每一具尸块上都缺少了一部分皮肤,王阳的脚底,陈尸的胸口,只有假老a邓前的下半身残肢皮肤是完整的。

    看到这,隐隐间我心里就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季汉生被取走了肚皮,王阳被取走了脚底,陈尸吃掉了自己的胸前皮,这说明他们身上的纹身很重要,可能藏着什么秘密。

    之前一直以为是凶手杀人后,取走了死者的纹身。

    可看到眼前假老a邓前的残肢后,我这才意识到一件事。

    也许凶手并不知道纹身的秘密,他只是报复杀人,真正取走纹身的另有其人。

    因为如果凶手真的知道纹身很重要,他不会多此一举的在杀了人之后再费劲心思去警局偷纹身。而如果他洞晓纹身的秘密,他就应该发现他杀掉的邓前是个替死鬼,就不会将他的尸块与其他死者放在一起,因为真正的老a下半身应该也有纹身,或许就在屁股上。

    再联想到之前那些关于我莫名奇妙出现在现场的证据,难道这个取走了死者身上纹身的人是我自己?是我那另外一面?

    毕竟第一个发现纹身存在的人是我,是我告诉钱诚这条线索的,仔细想想还真有这个可能。就算是我另一面去做的,至少我们是共用一个大脑,有些事我模糊间还是有感应的。

    我甚至怀疑多方都在寻找的,那所谓被我藏起来的东西,可能就和纹身的秘密有关。

    想通了之后,我越发意识到自己的另一面是一个多么诡谲的存在,他知晓太多秘密。而这也坚定了我要想办法和他建立联系的信念,无论多么恐惧,我一定要想办法与其学会沟通。

    我将行李箱重新合上,然后就头痛了,我该怎么处理这个藏尸的行李箱?

    我总不能真的要把这恐怖玩意带回家吧?要是被谁给发现了,报个警啥的,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与此同时,我心里还有一个很大的疑惑,我的另一面为何要让我把这些被害人的尸块带回老家?

    有什么目的?

    我内心里变得很不安,总感觉老家才是最终的战场,真正恐怖的大事会在这里发生。

    很快我就做了一个决定,我不能将这些尸块带回家,在还没有摸清拼尸的最终目的之前,这些尸块不能留在我身上,我要把它们交给警方。

    于是我拖着行李箱进了树林深处,我找了一个很偏僻的角落,将箱子藏了起来,还用树枝将它遮盖住。

    做完这一切,我给钱诚打了个电话,将这个情况告诉了他,让他尽快安排人取走。

    打完电话我就离开了,我要尽快回家打探下情况,看有没有重要线索,如果没有,老家我也不想多呆。

    不过刚走了没几步,我突然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

    我下意识扭头看去,这一看把我给吓懵逼了。

    我看到我藏得那个装有尸块的行李箱突然就动了起来,它从树枝里爬了出来,然后朝着反方向慢慢移了过去。

    随着行李箱的移动,我隐隐间听到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就好似有什么东西想要从箱子里爬出来一样。

    我往后退了两步,下意识地就想跑,不过很快我就冷静了下来。

    我睁大眼看了一下,我看到行李箱的拉手那不知道什么时候系上了一根红绳子,应该是有个人躲在暗处,正在拉行李箱。

    一时间我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追过去,如果追过去我说不定能抓住这个人,可一旦它要对我下杀手,他在暗处,我在明处,我就有危险了。

    眼看着这箱子渐行渐远,最终我往前走了几步,躲到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偷看了起来。

    我打开手机录像功能开始偷拍,我看到这箱子被拉到了不远处的一颗大树旁,然后从树后伸出来一只手,将它给拖走了。

    我一动不动的继续看着,这个偷箱子的人要想离开,就肯定会现身,只要我足够有耐心,一定能看到他。

    可对方明显比我还要有耐心,我不动他也不动。

    足足僵持了有约莫一个小时,我感觉全身都浸满了汗水,晚风吹过,全身发冷。

    但我没有选择放弃,拖时间耗着对我是最有利的,想必用不了多久,钱诚他们警方的人就会赶过来找箱子,到时候我们一拥而上将其抓住就好了。

    对方像是知晓了我的计谋一般,我正寻思着呢,从树后突然就迈出来一只脚。

    看到这只脚以及裤腿后,我的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上。

    和我一模一样的穿着,我猜到他是谁了,就是那个一直在模仿我的凶手。

    很快,他整个人就走了出来,果然是他,和我一样的穿着,相似的侧脸,只是多戴了一顶鸭舌帽。

    走出来后,他朝我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最终露出了一个很镇定诡谲的笑容。

    那笑容就好似在和我说,好戏开始了。

    我很想冲过去逮住他,他就是凶手,只要将他逮住了,一切大概就结束了。

    但我并没有这么做,这是一个能制造连环杀人案的恶魔,是一个一斧头砍死邓前的侩子手,我盲目的冲过去并不能保证可以控制的住他。

    更重要的是,我看到他的左手握着一把枪。

    我不怕拼命,但我不想送死。

    我躲到了树后,让身体尽量被大树遮掩住。

    心扑通扑通的跳着,真怕他冲过来杀掉我。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约莫过去了十分钟后,我才悄悄探眼朝那边看去。

    他已经走了,带走了行李箱。

    看来他还没想要我的命,或许我还有用。

    等他离开后,我也快速离开了小树林,同时给钱诚发了一条短信,让他们别来了,藏尸箱已经被凶手拿走了。

    发完短信,我脑子里才清晰的意识到一个问题。

    行李箱可能就是凶手掉包的,他明明可以自己将它带回我老家,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来让我参与进来这一环?

    我甚至感觉车上见到的那个邋遢道士和他也是一伙的,也许车上我并没有梦游,是他们合起伙来在骗我。

    难道就是在单纯的提醒我,就差我一颗人头了?

    不管谁真谁假,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

    我之前猜的没错,不是我一个人回到了老家,凶手也来了。

    战场已悄然转移,从市里转移到了这里。

    我掏出口袋里那张邋遢道士给我的名片,记下了他的联系方法。

    如果他是和凶手一伙的要骗我,我要远离他,让警方尽可能的找到他。

    而如果他没有骗我,那这人不简单,有点意思,日后指不定我真的会有求于他。

    做好决定后,我就快速离开了这里,直接凭着有些模糊的记忆,朝家里赶去。

    老家是一个山村,很偏僻,住户也不多,稀稀拉拉的也就几十家。

    等我快赶到家里时,远远的我突然看到我家小屋的灯亮着。

    我记得钱诚说过,我爸在广东打工,家里的人是谁?难道是他回来了?

    突然就想到了之前给父亲打电话,他直接将我拉黑的事,一时间我有点手足无措。

    我没有直接回去,而是悄悄来到了我家小屋屋后,那里有一扇窗户。

    我猫在窗户后,很快就看到了屋子里的情况。

    一张四方桌,桌子上坐着一个人,中年男人,背对着我,我脑中的记忆有些模糊,但这背影应该就是父亲。

    桌上有三样小菜,一瓶白酒。

    明明是他一个人吃饭,却摆了两副碗筷,两只酒杯。

79 猜想

    看着父亲的背影,以及桌上的饭菜,一时间我有种错觉。

    感觉父亲不是在一个人吃饭,好像屋子里还有一个人在陪他。

    但我明明只看到了一个人,难道他在等人?

    还是说他知道我要回来,已经为我提前准备好了?

    想到这,我鼻尖就莫名的一阵心酸,虽然父亲在我的记忆中已经越发的模糊,但养儿防老、为父尽孝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最近我经历了这么多恐怖离奇的事,却没和父亲有过好的沟通,我确实有点不配做他的儿子。

    这时我看到父亲给两只酒杯都满上了酒,他举起酒杯与另一只酒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他嘴里似乎在说着什么,我听得不是很清楚,不过看着他那轻微颤抖的身体,感觉他可能在抽泣,可能是太想我了吧。

    我直接离开了后窗,绕到了门口,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我看清了眼前这个喝酒的人,平头,黝黑的皮肤,一脸沧桑,正是父亲,只是与记忆中的他比起来,更苍老了些。

    他抬头看向我,我也看向他。

    看着他那本不该是他这年纪该有的沧桑脸庞,我下意识地就想喊一声‘爸爸’。

    不过‘爸’字还没喊出口,我猛地就闭上了嘴巴,感觉很不对劲。

    我看到父亲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着我的眼神也不太对劲,不像是父亲看着儿子该有的眼神,更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你找谁?”父亲突然开口问我。

    我愣住了,整个人呆愣的站在了原地。

    不过很快他又猛地一拍脑袋,然后朝我凑近了两步,仔细瞄了我几眼,然后才开口对我说:“啊,是大忧啊,你怎么回来了?”

    父亲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但我总感觉激动的背后透着一丝陌生。

    心里升起很多疑惑,但我还是很配合的说:“是我,我回来看你了。爸,你刚怎么都没认出来我呢,你眼神不好使了吗?”

    父亲伸手拍了拍我肩膀,说:“年纪大了,眼睛是有点老花了。大忧,你怎么没在市里上学,回家干嘛,这不是还没到假期吗?”

    我扯了个谎,说:“最近没什么课,有点想家了,就回来看看。”

    说完,我想问问父亲上次拉黑我电话是怎么回事的,但因为刚才这一幕,我忍住了。

    直觉告诉我,我和眼前的父亲关系并不简单,在没有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前,我不能表现出我心中的疑惑,我得和父亲继续接触,再观察了看看。

    然后我就被父亲拉着坐到了桌子旁,我陪他喝了几杯酒,他看起来很开心,问了我不少学习上的事,我都扯谎骗了过去,我说一切挺好的。

    没一会工夫,父亲就喝大了,我扶他去堂屋,看他躺在床上后,我才悄悄离开了家。

    我不是离开老家,而是去附近转悠了一圈,我看到隔壁的隔壁那家有灯光,我就走了过去。

    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弄清楚我到底是不是父亲的儿子,我到底是不是吴忧。因为刚才父亲见到我第一眼时,似乎真的没认出来我。

    来到那亮着灯的邻居家门口,我试着从脑子里回忆这家的名字,却发现根本就什么也记不起来。

    我敲了敲门,是那种老式的木门,门后用木头栓子拴住的那种木门。

    敲了没一会,我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道干瘪瘪的老太太的声音:“老头子,怎么这么快回来了,逮到野兔了没。”

    看来是老公出去打野味去了,我没说话,我怕她听是陌生人的声音不开门。

    很快大门就被打开了,探出来一张满脸沟壑的苍老脸庞,是一个七十岁左右的老奶奶。

    她狐疑的看了我一眼,问:“你是哪位?”

    她不认识我,但这不能证明什么,她年纪这么大,老眼昏花,不认识出门读大学的邻居小辈也正常。

    我本想说我是吴忧,是邻居吴富贵的儿子的,但很快我灵光一闪,换了个说法。

    我挤出一个很正常的笑容,然后说:“奶奶,您好,我是市里的记者,来咱们村采访来的,方便接受采访吗?”

    我们村很落后,村民和外界大城市接触不多,听我这么说,老奶奶眼睛就放光了,上下打量着我,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显然我的气质一看就是城里人,和村民不一样。

    但她并没有放我进屋,这年头哪怕是偏远山村的老人防诈骗意识也是有的。

    她直接问我:“采访啥呀?我这老太太有啥好采访的,你怎么不去刘村长家采访?”

    我说:“咱们村是不是有个高材生?考上了省城的法医,这学生很优秀,我们准备对他做一个专访,你不是他邻居吗,所以我们想打听打听他老家的一些情况。”

    见我这么说,老太太的脸色突然刷的一下子就变了,直接伸手就要关门,跟见到瘟神了似的。

    我怔住了,但我反应很快,一把就撑住了门。

    与此同时我掏出一张百元大钞,说:“奶奶,你别急,我不是骗子,真是个记者,我们有采访费的,这一百您拿着,等会问完了,还给您一百,我就简单问几句,不进您屋子也行。”

    老太太斜眼看了我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这一百块,说:“好吧,你问吧,我就随便说说,问完了你快点走。对了,采访是不是可以不记名什么的?你们可别说是我接受了采访啊。”

    我点了点头,说肯定的,我们会保密的。

    然后我就问他:“村子里是有吴忧这么个大学生吧?他这人性格怎么样?您有多久没见过他了?”

    老太太眯眼回想着,顿了顿她才对我说:“有,是有这么个人。不过我们和他家不是很熟,他父亲常年在外打工,他小时候就一直自己生活了,是个话很少的孩子。这么多年了,村里就出了这么一个大学生,肯定是很优秀的。”

    我点了点头,继续问:“那您记得他长什么样吗?和我像不像?”

    老太太看着我,看了几秒钟才说:“有好些年没见过啦,哪里还记得长什么样。孩子肯定是长得像父亲的,你这娃子哪里像吴富贵了,跟你肯定不太像。”

    我心底顿时一紧,一个不好的念头在我心底升起。

    我忙继续问:“那吴忧有没有在村里干过啥不好的事,留守儿童性格肯定孤僻吧,他在村里生活的时候,村里人对他评价怎么样?”

    老太太有点犹豫,面色也有些难看,似乎不想回答我这个问题。

    而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后背一凉,感觉身后有双眼睛在盯着我看。

    我猛地扭头看去,果然看到一个两鬓花白的老头子端着一杆土喷子对着我。

    我吓了一跳,他瞪了我一眼,说:“大晚上的,哪来的骗子,赶紧离开我家,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我犹豫了一下,冲他笑了笑,然后就离开了。

    我并没有直接走,而是躲在不远处偷偷听着。

    我听到刚才那老头在训斥老太太,他生气的说:“想钱想疯了是啊,这个钱拿了你有命花啊?小忧子的事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前段时间警察不是来问过了嘛,能乱说嘛?可别忘了前几天刚走了的老李,你真以为他是上吊死的?”

    老奶奶后怕的说了句:“他说是记者,我可啥也没跟他说。”

    说完,老夫妻就进屋子锁上了门。

    而我也离开了,直接回了家。

    在心里我已经有了个大概判断,他们似乎都不愿多谈及吴忧的事情,甚至说有些恐惧。

    这一刻,我脑子里突然就升起几个重要的线索和时间节点。

    陈子文临死前给我看的那张录取通知书,被川**医系录取,那是一个时间节点。

    密码箱里的亲子鉴定也有两份,一份是两年前的,鉴定中的吴富贵和吴忧还是有血缘关系的,但前几个月鉴定的已经没有了。

    最重要的一个细节是,老a萧子风在要杀我前,回答我问题时,他说过一句话。原本他要找的五人组中并没有我,但其中一个死了,我是代替他参与进来的。

    种种线索在我脑子里汇成了一条线,我可能不是吴忧,被法医系录取的吴忧可能不是我,我是代替这个吴忧去读了大学!

80 预谋

    我可能并不是真正的吴忧,我代替他去上了大学。

    心里升起这个念头后,很快我又有了另外一个疑问。

    如果单纯的是要谋杀温雅,先抛开一定要找五个生辰八字吻合的人不谈。

    就算是真正的吴忧死了,我是来取代他的,那我为什么要去读大学,这场关于温雅的谋杀,为何从两年前一直跨度到了几个月前才完成?

    五个不折不扣的变态,谋杀一个大学女生,需要跨度这么长时间吗?

    只有一个解释,温雅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也许她警惕意识很强,不与外人打交道,可能她身上还有其他秘密。

    只有我与她深入的接触,慢慢取得她的信任,才可以找到下手的机会。

    如此说来,之前那些关于我和她的亲密照片就变得合情合理了起来,也许我并不是真的和她有感情,我只是在利用这份感情,寻找最好的谋杀机会。

    想到这,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他娘的不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吗,放到微博上要被口水喷死的那种。

    我不敢相信自己会是这种人,也不愿意去相信。

    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去乱想了,这只是我的猜测,我还不能完全确定我到底是不是吴忧,是不是吴富贵的儿子。

    我快速回了家,进了堂屋我就听到了父亲呼呼入睡的打鼾声。

    没去惊扰他,我也回到了那属于我的房间。

    我在房间里好好搜寻了一下,想看看能不能唤醒一星半点的记忆。

    房间里的东西对我来说有点陌生,大量的书籍,老旧的衣服,这些并不能让我想起什么,反而让我越发的觉得这里不属于我,不是我的房间。

    突然就有点明白我为何抵触回老家了,因为这里可能并不是我家,我一旦回来,我就会逐渐明白这件事。

    而我的另一面显然是知道这件事的,他肯定知道自己是个冒充者,如果我顺着这些线索去回忆,可能我慢慢的就会了解他,了解他做过的那些事,如果我将他的记忆找回,我算不算的上是‘吞噬’了他,让我们合二为一了?

    而最令我感到不自在的是,我从房间的抽屉里发现了大量的皮。

    不是人皮,而是动物的皮,有被晒干的蛤蟆皮,有蛇皮,还有被精心切割的黄皮子干尸。

    很明显,不管我是不是吴忧,至少吴忧是一个对尸解有着强烈嗜好的人,执迷于对动物进行分尸,难怪能考上法医学,原来是真的喜欢。

    我躺到了床上,想好好缕一缕今天发现的这些线索,考虑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看有没有好的办法从‘父亲’嘴里套出一些秘密出来,因为从他的表现来看他一定是知道些事的,要不然他之前不会将我电话拉黑,刚才没有认出来我之后,也不会又故意将我认作是他的儿子。

    刚躺到床上,我的手机突然进来了一条短信。

    是钱诚发过来的,看完我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上。

    钱诚说:吴忧,小心,抓紧离开那里。最新线索,你可能不是吴忧,吴忧的档案可能被李梦涵更改过!

    看到这条短信,我突然就明白过来李梦涵那多出来的一笔钱是怎么回事了,又有点明白她一直想要保守的秘密是什么了。

    要想取代一个人去读大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户口档案、身份证照片就不是容易改变的,而李梦涵刚好曾经是我老家户籍科的干事。

    我想她一定受到过威逼利诱,最终犯下了错。

    当你看向黑暗,你可能就会成为黑暗。李梦涵只是与黑暗亲近了一下,就再也没有爬出来,最终被黑暗所吞噬。

    大量的线索直接印证了我的猜测,我不是吴忧,我取代了他,成为了谋杀温雅的凶手之一。

    此时,我脑子里立刻就升腾起一个哲学问题。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这是一个著名的哲学思考,但现在对我来说却是不得不面对的,一个真实存在的难题。

    我回了钱诚一条短信:我猜到了,但我不会放弃,我会继续查下去的,已经到了这一步,迷雾将散,我不能退缩。

    钱诚给我发了一个号码,说是当地的一个警官,叫唐凌,钱诚让我有危险的话与他联系。

    钱诚还说他们警方目前怀疑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就是真正的吴忧,这也是他让我逃离的原因,我取代了他,对于这样一个变态的侩子手,我该死。

    警方的推论有理有据,如果一切成立,真正的吴忧自然恨我,因为成为法医高材生的本该是他,能够和温雅这么优秀的女人成为情侣的也该是他,但一切因我而改变。

    而另外一点证据也可以印证这个推理,凶手多次打碎了家里的镜子。他好像刻意整容来模仿我,也许他羡慕我,想要成为我,但他又痛恨我,所以不愿照自己那张整过的形似而不神似的脸。久而久之,他的心里已经彻底的疯魔。

    但按老a萧子风的说法,真正的吴忧不是死了吗?如果他没死,也就不存在我这个人物的出现,我也没必要取代他,直接让他加入五人组去谋杀温雅不就行了吗?

    总感觉哪个环节有什么问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因为目前任何一个推理都不能牵扯到我是如何失忆的这件事中来。

    躺在床上一直捋了一个小时,我也没能完全弄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搞不清我到底是谁。

    同时我心里也很纳闷,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了,把我的脸人脸识别进数据库,难道警方查不到我的身份吗?还是说我以前的资料都被抹去了?

    最终,我甚至想给白灵发个短信,问问他我到底是谁,从他对我的‘关照’来看,他肯定熟悉我,至少和失忆前的我关系密切。

    我感觉以他这样一个高冷偏执的人物,如果我不叫吴忧,他不可能一直称呼我为‘忧’。

    难道我的原名也叫吴忧?天底下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但我忍住了没联系白灵,万一他不知道我不是吴忧呢,那我可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脑子里一团乱麻,但又感觉这团乱麻在慢慢梳理成一条条脉络清晰的线,现在就差找到关键的线头将乱麻给打开了。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很轻很轻,但我敏锐的听力还是捕捉到了他。

    脚步声来到了门口,门被轻轻推开,推开了一条门缝。

    应该是‘父亲’来看我了,我立刻就装作熟睡的样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并没有走进来,但我感觉的出来,他就站在门口,从门缝里一直在偷偷看我。

    我心底好奇,明知道我不是他儿子,他刚才为何要假装认识我,他要干嘛?

    约莫五分钟后,他似乎离开了,我假装翻了个身,眯眼看了下,他确实不在门前了。

    我立刻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我甚至连鞋子都没穿,光着脚用最轻微的脚步声悄悄来到了吴富贵的房门前。

    房门半开着,我躲在门边,从门缝里看了过去。

    我看到他背对着我站在床边,床上放着一张遗像,光线不是很好,我看不清遗像上的人脸,只能看得出来是黑白遗照。

    在遗照旁边还摆着一个骨灰盒,而最让我心惊胆颤的是,在骨灰盒的旁边还放着一把锋利的砍柴刀。

    他要杀我!

81 阁楼

    吴富贵可能要杀我!

    我心底一紧,顿时就明白吴富贵刚才为什么要假装认出我是他儿子了。

    他是想要将我留在这里,伺机杀我!

    难道真正的吴忧真的死了?

    他认为他儿子的死和我有关,所以要杀我替儿子报仇?

    不管真相是什么,会不会存在什么误会,有一点是肯定的,现在我处于极其危险的处境之中。

    想到这,我立刻就悄悄折回了房间。

    如果放在以前,我肯定立刻就开溜了,此地不宜久留。

    但正如我刚才和钱诚所说,迷雾渐散,感觉真相离我越来越近了,倘若我在这个时候逃脱,那之前的努力可能就白费了。

    直觉告诉我,吴富贵不像他表面农民工身份那么简单,他肯定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我得想办法搜集他的不法行为,然后让警方审问他。

    于是我直接回到了房间,我找出了随身携带的针孔摄像头,将它藏在了床的角落,调好了角度后打开。

    只要吴富贵等会敢来对我下杀手,那我就有了他犯罪的证据,警方就好抓捕他然后突击审问了。

    藏好摄像头后,我又将防身的刀藏在了被子里,然后我就假装继续睡觉了。

    我是侧着身子睡的,将身体朝向了门口,这样也方便我悄悄观察情况,毕竟刀剑无眼,我这是在拿命去赌博,不能出半点纰漏。

    在床上躺了有约莫半个小时,吴富贵迟迟没有出现。

    这让我心里又疑惑了起来,难道我想多了?吴富贵并没有动杀机?

    可是大半夜的,他掏出把砍柴刀干嘛呢?

    我的心猛然间咯噔一跳,心里升起一个不好的念头,吴富贵不是要自杀吧?

    但我感觉吴富贵和之前遇到的那些变态不一样,他虽然心里有事,但不像是变态。而他的心理素质肯定也不像李梦涵那么脆弱,那张严肃沧桑的脸庞给我很深的印象,以前他只存在我的记忆里,亲眼看到他的脸,总给我一种很坚韧的感觉,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工。

    说到我那模糊的记忆,我心里又升起另外一个疑问。

    我为什么会有吴忧的些许记忆,是因为我之前取代他,冒充他,特意去学习过他的各方面资料吗?感觉自己一定是接受过这方面的培训,难怪我有模糊的记忆,却有时候总感觉这记忆不属于我。

    突然就想到了之前见陆宇医生时,他在我后背上写的那个英文单词,actor,扮演者。

    陆宇指的扮演者,会是指的我在扮演吴忧吗?

    心里立刻对陆宇医生越发的佩服了,我寻思等回市里后一定要再见他一面,让他帮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让我与梦游的状态建立联系。

    不过陆宇似乎挺忌惮帮我看病的,我感觉他可能知道些什么,他多次提到过我接受过各种特训,也许以他的见识,他知道谁有能力让我变成这样。

    我甚至怀疑我这种时不时的梦游状态,以及莫名其妙的失忆都和这所谓的特训有关。

    想着想着,时间又过去了一刻钟,吴富贵还是没来。

    这下我就有点慌了,我怕我迷迷糊糊的睡过去,毕竟今天疲劳了一天,此时我有点困。

    而就在这时,我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

    他来了……

    我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尽量放松,然后就装作深睡过去的样子。

    脚步声来到门口后,像之前一样,停在了门口。

    吴富贵在门缝里观察了好一会,然后才轻轻走进了房间。

    他来到了床边上,我眯眼看着他,他果然提着那把砍柴刀。

    我心里紧张死了,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但我克制着冲动,让自己强制冷静了下来。

    我要等他出手的那一刻再反抗,这样才能做实他犯罪的证据。

    “大忧,大忧……”

    吴富贵轻声呼喊着,声音很小,应该是在试探我。

    我没有理会他,装作继续睡。

    就在这时,他的脸色猛地阴沉了下来,双目中也露出两抹凶光。

    他高高的举起了手中冰冷锋利的砍柴刀,想要朝我劈砍过来,目测是想一刀砍断我的脖子。

    我双脚已经悄然发力,准备一个驴打滚滚到一边,然后趁他愣神,一个猛子扑上去,夺刀并将其制服。

    不过还没来得及发动,我突然听到了‘咚咚咚’的一阵敲门声。

    吴富贵愣了一下,举着的砍柴刀并没有落下,他抬头朝房间里扫了一眼,然后就退了出去。

    他退出了房间,同时将房门给关好了。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呆愣的躺在床上,一时间有点懵。

    怎么在这节骨眼上有人敲门?

    不过很快我就意识到这并不是敲门声,那咚咚咚的声音不是门口发出来的,更像是房间里发出来的。

    房间里还藏着一个人!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然后一个猛子坐了起来。

    但很快我就推翻了自己这个猜测,刚才我已经仔细搜查过了,房间里绝对只有我一个人。

    最终我将目光投向了屋顶,记得刚才吴富贵离开时,好像是也看了一眼屋顶。

    虽然是农村,但这里几乎每家都是那种小阁楼建筑,这是这里的风俗,但这小阁楼不是用来住人的,也住不下人,因为很低矮。一般都是存放一些东西的,但几乎每家都会存放一两口棺材,一来是意味着‘升官发财’,再者也是替家中老者准备,这是风俗传统。

    我将视线投向了阁楼,但由于天花挡着,我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楼板,要想进入阁楼,得从堂屋的楼梯爬上去。

    阁楼里会藏着一个人吗?是这个人用手在敲打楼板吗?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在保护我?还是在提醒吴富贵我还不能杀,要先留我活口?

    如果是前者,我觉得只有一个可能,他就是白灵。

    而如果是后者,那就不好判断了,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真正的吴忧!

    而且直觉告诉我,更像是后者。因为如果想杀我,一阵敲打声完全制止不了吴富贵,那人要救我都来不及。

    也就是说,吴富贵可能认识楼上这个人,他知道敲打声的含义。

    想到这,我决定要上阁楼看看,看看那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吴富贵在,我肯定不方便,很快我就想了个办法。

    我给唐凌发了个短信,让他带人过来将吴富贵带走,就说有最新情况需要他协助调查。

    唐凌就是钱诚给我的那个当地的刑警号码,钱诚说这人是他的人,信得过。

    唐凌果然很配合,只是不到半个小时就有警员上门了,带走了吴富贵去协助调查,而我一直躲在房间里没有出去,所以也没见到警员。

    等吴富贵被带走了,我立刻就找到了上阁楼的楼梯,阁楼不高,上了几个台阶我就来到了阁楼门口。

    有一扇铁门,铁门外上着一把铜锁。

    令我有点毛骨悚然的是,铜锁上还贴着一张黄符。

    看到眼前一幕我瞬间头皮发麻,阁楼的门从外面锁着,如果刚才阁楼上是人在敲打楼板,这个人一定还在里面,他被锁在了阁楼里。

82 锁情

    一想到阁楼里可能锁着个人,我就紧张了起来。

    因为从这张贴在铜锁上的符来看,符已经有点褪色,目测至少好几年了,这个人可能被锁了好多年。

    不过铜锁上并没有积灰,估摸着吴富贵经常上阁楼,难道他在阁楼上圈养了个什么东西?

    我研究了下这把铜锁,发现这锁没那么容易打开,如果没有钥匙,轻易撬不开。

    于是我用手机拍了下这张符,然后就下楼进了吴富贵的房间。

    吴富贵被警方带走了,他临走前根本没时间收拾屋子,我想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钥匙。

    很快我就进了吴富贵的房间,他已经将那张黑白遗照和骨灰坛给收起来了。

    我在房间里搜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到,吴富贵房间里的东西特别少,基本都是老旧的衣物和普通家具,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我是确定看到那几样东西的,他不可能将其带去警局,所以一定被他藏到了哪里。

    最终我在床底下面发现角落的水泥地板是松动的,我用力掀开水泥块后,发现下面被挖开了一个挺深的坑,里面藏着一个铁箱子。

    我将铁箱子掀开,很快就发现了那个精致的骨灰坛子,还有一张遗照,更让我激动的是我还找到了阁楼的钥匙。

    将钥匙放进口袋,我没急着去开阁楼的门,而是将铁箱子里的东西好好研究了一遍。因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吴富贵不简单,指不定他和之前的案件也有错综复杂的关系。

    我首先观察的是那张遗照,遗照上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乍一看有些眼熟,但我并不能记清他是谁。

    但我在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判断,而我那不寻常的记忆力在这时发挥了重要作用。

    陆宇医生说过,在某些方面我非常优秀,特别是瞬时记忆和一脑多用。脑子里一面回忆着之前见到的那个模仿我的鸭舌帽男,一面将遗照上这个男生容貌放进了脑袋,我的大脑就像是运转的机器一样进行着人像比对。

    很快我就发现,二者的容貌在好几个方面极其的相似,不出意外的话,我见到的那个鸭舌帽男,也就是凶手应该真的整过容。

    也就是说,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就是吴富贵的儿子吴忧,只是他为了模仿我整过容,而且应该不止一次。

    于是我立刻就拍了这张遗照,然后给钱诚发了过去,我告诉钱诚这就是吴富贵的儿子吴忧,他应该没死,而且就是凶手,让他们通过这张脸去捕捉他之前的行踪。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只要警方有了人像,想找一个人就容易多了。虽然他整容了,但他整容前肯定也是有影像的,只要捕捉到他曾经的活动轨迹,甚至说查到他在哪整过容,那么离捉到他也不远了。

    想到这,我心里就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现在确定了一件事,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吴忧’就是凶手,而我确实不是吴富贵的儿子吴忧。

    而这时,我脑子里却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名字,白灵。

    我想起了第一次被凶手拖到404隔壁房间,凶手想要割我人头时,白灵赶到吓退了凶手,白灵当时说了一句话:总有一天,我会亲手割掉你这张肮脏的脸。

    此时我彻底明白了白灵话中的意思,他早就知道凶手是谁,知道他整过容,那张看似像我的脸并不属于他,所以白灵说他肮脏,要将其亲手毁掉。

    心中一直悬着的石头落地,白灵什么都知道,他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的秘密,但他还是一直称呼我为‘忧’,看来他要找的人确实是我。

    于是我心中再次想起之前心中的那个疑虑,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我这样一个只是冒充‘吴忧’的吴忧,有何德何能能够让白灵那样的人物对我如影随从,失忆前的我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晃了晃脑袋,不去猜测,因为我相信我离真相越来越近了,我走在一条正确的道路上。

    于是我将遗照放回铁箱子,然后又拿起那个精致的骨灰坛子看了起来。

    虽然外形看这是一个骨灰坛,但我并不确定里面装的就是骨灰,所以我想求证一下,万一不是骨灰,而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呢?

    用手机灯光往坛子里照了一下,很快我就发现里面确实是骨灰,但火化程度来看,不像是近些年的技术,因为火化的并不完整,甚至说很落后,不像是大殡仪馆火化出来的骨灰,更像是普通的火烧尸后的痕迹,因为坛子里还有好几块挺完整的人骨。

    我知道火化后的骨灰是没办法提取dna进行鉴定的,但这种没完全烧毁的人骨是可以提取dna的。

    于是我立刻就从坛子里掏出一块人骨,将其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口袋里。

    这块人骨很重要,带回去提取dna鉴定的话,就可以判断他是不是吴富贵儿子吴忧了,因为一旦是,那么之前我的推理就要全部推翻,‘吴忧’死了的话,那么连环报复杀人案的凶手就不是他。

    取好人骨后,我就将箱子关好了,又从新将水泥盖子盖上,然后立刻就拿着钥匙来到了阁楼前。

    我没有立刻打开铜锁,因为看着这张符我心里总有点毛毛的。虽然我是无神论者,但老祖宗留下来的玄术能够流传几千年,说它完全是糟粕不可能,指不定有什么说头在,我还是得留个心眼,以免惹火烧身。

    寻思了下,我就掏出了之前汽车上遇到的那个邋遢老道的名片,我尝试着添加了他的微信,还真有,他微信名自称刘大师,一听就有点像个骗子。

    没想到他还没睡,一下子通过了。

    我还没开口,他主动给我发了个两眼冒爱心的表情,让我忍不住想到了汽车上他那鼓起的裤裆,虽然事后知道是黑蛇,但我还是有点感觉恶心,这货怕不是大基佬。但转念一想,他还看抖阴美女呢,性取向肯定是正常的。

    我给他回了条微信:刘大师您好啊,我是汽车上那个梦游人啊,我叫小吴。你怎么见我这么激动呢,是不是以为是个大美女加你啊(捂嘴偷笑表情)。

    刘大师很快回我了:我知道是你,你送钱来了,大师我能不激动吗。

    我暗骂一句,然后装作很恭敬的给他回道:我这有个符,你帮我看看,是什么符,能不能乱碰,我这马上要进门了,不敢乱来。钱你放心,只要你不坑我,我不会少你的。

    然后我给他发了八块钱红包,他手速飞快的领了红包,还发了个撇嘴表情,看样子是嫌少。

    我没再给钱,直接拍了下符给他发了过去。

    刚发过去,他突然给我来了个视频通话,我直接接了。

    那张猥琐不羁的脸庞立刻充满了整个屏幕,感觉他是将脸贴在摄像头前的,我问他视频干嘛,他直接用很急的语气说:“小伙子,快把镜头对准那张符,让我看看,不简单啊。

    我习惯了他这装腔作势的样子,但还是把镜头对准了铜锁上的那张符。

    他看了一眼后,立刻说:“你再把镜头对准门上的横梁,看看是不是有东西,手指头或者人皮啥的。

    我的心顿时咯噔一跳,寻思不会吧,谁把这玩意放在家里啊。

    我将镜头靠近,然后在门梁上搜索了起来,我没看到所谓的人皮、手指头,但我看到了一缕头发,很长的头发,应该是女人的长发。

    而这长发像是被鲜血浸染过,早已结块,上面结了血笳,想必有些年月了。

    我心中好奇,这是啥阵仗?怕不是啥邪术吧?

    不过我对装神弄鬼的刘大师倒是有点佩服了,虽然世上没鬼,但理论知识还是存在的,他至少懂点这方面的知识。

    我刚要开口问他这里的布置是什么意思,他突然对我说:“小伙子,这是锁情符,你这里怕是结过冥婚。”

    我对他说:“原来是这样啊,那有啥注意事项不,我准备开门进去了。”

    他说:“别了,画这符的人看起来很懂行,怕不是门里有恶鬼结了阴婚,你可长点心吧,死了我跟谁弄钱去。”

    我没好气的说:“死什么死,歪门邪道的我才不怕,世上又不是真的有鬼,你自己也说了你没见过鬼。”

    他说:“没见过不代表没有啊,你见过人中五百万吗?你没见过你敢说是福利中心在骗钱吗?”

    我竟无言以对,刚想再问些什么,他突然把视频关了。

    我没再理他,他越这么说,我心里越好奇阁楼里到底有什么,吴富贵布置的这么复杂,里面肯定有重要线索,指不定吴富贵和那变态组织都有关系,要不然他一个普通农村人怎么可能懂这么多。

    于是我立刻掏出钥匙,插进了钥匙孔。

    而就在这时大师给我发了条微信:快离开那里,我刚才看到你身后有张脸。

83 木人

    刘大师说我身后有张脸,我下意识扭头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惊恐之余,我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他在吓唬我,要么就是真的刚才有个人在后面偷看,我一直将注意力放在门的布置上,没注意到。

    对于这个邋遢猥琐的刘大师,我还是抱有警惕之心的,这个人出现得有些不寻常,我目前只是在和他简单沟通,不会真的信任他。

    于是我很快给他发了条微信:真的假的啊,你吓唬我呢吧。

    他回我:真的,我看到了,就在你身后楼梯上,盯着你看呢,你刚才晃了下手机镜头我才发现的。

    我:啊?那照你这么说,是个人啊,不是鬼,你看清他的长相了吗?

    刘大师:屁话,当然是人了,如果是鬼我能看到啊,你还真以为手机能拍到鬼啊。长什么样我倒是没注意,一晃就过去了,我吓得就把视频关了。

    我心中一阵鄙夷,寻思你这还是大师?隔着个手机屏幕看到偷窥者就吓得你关掉视频?

    我没好气的回道:你可是大师啊,怎么这么胆小,你的本事呢?你这做法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是在骗我。

    他发来一个愤怒的表情,说:我的本事都是对付鬼的啊,你这是被人给盯上了,我哪里对付的了。倘若是个要杀你的凶手,我没关视频,见证了这场谋杀,那我不是也要被凶手给盯上了吗?你当我傻啊,老道我机智着呢……

    心中一阵无语,不过他说的倒是有道理,我竟无力反驳。

    没再回复他,我直接下楼找寻了一圈,没看到半个人影,我就没再找了,说不定这老道就是在骗我,或者逗我玩呢。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刘大师有点异常,按理说就算真的有个人在偷窥我,换作正常人也不会随便就联想到是有人要杀我,毕竟他对我的经历不了解,而他却这么说,显然不正常,要么他和对方是一伙的,要么他就很了解我。

    想通了之后,我就不再浪费时间,重新来到阁楼前,我一扭钥匙,铜锁就打开了。

    做了个深呼吸,我就一把将大铁门给推开,里面很黑,若不是门口的灯光映进去,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

    我打开手机手电筒找了一圈,在墙壁上找到了开关,打开后还是那种老旧的白炽灯泡,给幽暗低矮的阁楼更增添了一丝诡异的气氛。

    我朝阁楼深处扫了一圈,很快我就发现不远处摆着两口硕大的黑漆棺材。

    因为进来之前我就有了心理准备,而且我知道‘升官发财’的习俗,所以看到这两口黑漆棺材,我心里也没什么慌张的,都在意料之中。

    诡异的是,两口棺材头上都贴着一个大红色的‘喜’字,我走近看了下,这个喜字已经褪色,至少好多年过去了。

    难道真的如刘大师所说,这里结过冥婚?

    我没敢直接就掀开棺材盖子,而是在阁楼里又找寻了起来,我想看看刚才那个发出敲响声的人到底藏在哪。

    之所以如此笃定阁楼里藏着个人,是因为那三声‘哒哒哒’的声响很有节奏,显然是手指骨节敲打发出来的声音,和之前在橡树湾公寓听到的黑猫撞击橱柜的声音完全不一样,显然是人故意发出来的。

    找了一圈,我也没发现这里有人,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了,那人藏在棺材里!

    心里立刻有点发毛,不过之所以发毛不单单是因为这人藏在棺材里,而是我看到眼前的那面墙上密密麻麻的有好多血手印。

    为了看清墙上的情况,我特意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凑近看了过去。

    我看到墙角落打着一个地桩,地桩上栓着一个已经生锈的铁链子,铁链子的一端还有干涸了被蒙上灰尘的血迹。

    阁楼里可能真的囚禁过一个人!

    再看墙上的血手印,从活动范围来看,应该是这个被囚禁的人在墙上留下来的。

    很难想象她受到过怎样的折磨,我看到坚硬的石灰墙壁都被她用指甲给抠出了一条条细缝。

    而当我看到最边上的时候,我整个人彻底惊悚了起来。

    我先是看到了一张印在墙上的血脸,很快又看到了整个身体印在墙上的血印子。

    我的联想能力很强,很快我在脑海里就还原了一下现场。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被囚禁在阁楼里的人可能被活生生的剥了皮,最后还用血肉模糊的身体在墙上印下了这些痕迹。

    真是恐怖惊悚得令人发指,难道是吴富贵做的?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研究了一下墙上的痕迹,我发现这显然不是最近几年的现场了,血迹已经风干甚至开始从墙上剥离,目测最少十年以上了。

    像这种血迹经过了这么多年,基本都开始降解了,很难提取dna,但我也没放弃,从墙上刮了一些下来,用烟盒上的锡纸包了起来,准备回去后让法医碰碰运气。

    做好这一切后,我才壮着胆子来到了棺材旁。

    我来到就近的那口棺材前,但没有立刻打开。

    我装作胸有成竹的样子,直接开口喊道:“我看到你了,出来吧,别装神弄鬼的了。”

    不过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看来这家伙还挺沉的住气。

    我心一狠,猛地一脚踹开了棺材板,但我没立刻往里面看,等了个十几秒钟,我见里面没动静,我才远远地探头看了过去。

    我看到里面躺着一个人,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具尸体,因为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防腐剂味道。

    这是一个女人,穿着老式的大红色婚纱,而且她头上蒙着红盖头,我看不到她的脸。

    我先是将手伸进去摸了摸这具尸体,虽然是隔着婚纱摸的,但一摸我就感觉不太对劲。

    这身体非常的硬,不像是尸僵那种硬度,更像是摸着一个木头似的。

    我好奇的掀开了婚纱,映入眼帘的是一层有点风干的皮肤,虽然这皮肤明显经常性的做防腐与保湿保养,但抵不过岁月的摧残,已经开始风干与老化。

    而从局部破损的皮肤往里看,我看到皮肤下面并不是腐尸,真的是木头!

    这下我心底就纳闷了,在好奇心驱使下,我一把掀掉了红盖头。

    我看到了一张很古怪的脸,准确来说这并不是人脸。而是一层皮蒙在木头上,然后在人皮上画出来了一张脸,不过画的非常的精致,有鼻子有眼有嘴巴。

    看到这,我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我突然就明白刚才墙上看到的血印是怎么回事了,那个被囚禁的人真的被剥了皮,而整张皮裹到了木头模型上,做成了棺材里这具女尸!

    脊背一阵发凉,不知道凶手是着了什么魔,竟然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变态行径。而这么做的目的,想必是因为什么邪术。

    难道就是刘大师口中的与恶鬼结阴婚?但是冥婚我也听说过,哪里有这么惊悚啊,顶多就是合葬一穴啥的。

    我再次看了一眼人皮上画出来的这张脸,也不知怎得,我突然就觉得这张脸有点眼熟。

    我在脑子里拼了命的回想,想记起自己到底有没有见过这张脸。

    我什么也没记起来,看似眼熟但我确实不认识她。

    但就在这时,脑子里冷不丁的却冒出一个名字,温雅。

84 交锋

    看着眼前这张脸,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了温雅的名字。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温雅,看眼前这张画在人皮上的脸,明明不是温雅,但我却莫名的想起了她。

    我知道我的大脑有时候下意识涌起的念头非常靠谱,甚至比我有时候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还要正确。

    于是我再次睁大眼看着这张脸,我好好辨认了一下,很快我就发现虽然看起来不是温雅,但从某种角度来看又极其的神似,也不知道是因为画上去的缘故,失真了还是怎么回事。

    但隐隐间我心底却升起另外一个念头,这人也许并不是温雅,神似温雅可能是因为长得很像,更大的可能性是她是温雅的长辈,甚至可能是其母亲。

    之所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是因为这里的现场保守估计有十年了,十年前温雅应该还是一个小女孩,长相不应该如此成熟,除非画这张脸的人未卜先知。

    想通了之后,我用手机拍下了这张脸。

    原本我是打算继续去看最后一口棺材的,但寻思了下,我觉得这个阁楼太过诡异,回想着可能存在的变态剥皮案件,我心里就发毛,感觉这里阴气太重,也就没轻易去打开那口棺材。

    我拍了几张墙上的血印子,又将棺材里的皮木人给拍了下,然后发给了刘大师。

    我问刘大师:大师啊,这是什么情况啊,你帮我看看这个布局是什么意思,有没有什么说头?我看着怎么不像是冥婚啊。

    很快大师就给我发了个卡通表情,是个小乞丐拿着碗说我好穷啊。

    我给他又发了八块钱,他才回我:之前门口的是锁情符不假,但门头上却是头发。再看房间里的血印,以及你说的皮木人,我推翻了之前的判断。这不是简单的阴婚,这具体是什么邪术我也吃不准啊。毕竟我是学正义道术的玄学大师,哪里敢研究这种邪恶之术啊。研究这玩意可是要折寿的啊,折寿了就身体不好,身体不好是要花钱去医院的啊,大师我手头有点紧……

    看到这,我心底一阵暗骂,你他妈掉钱眼里去了吧,不就是要钱么。

    我这次心一狠,直接发了八十八块。

    他立刻发来一个大笑的表情,然后说:我没有骗你,这确实是邪术。我也只能凭我的学术去猜测,据我判断,这应该是阴妻镇魂。应该是有个男人被恶鬼缠上了,他造了个更厉害的鬼妻出来,就是那个被剥了皮的女人,她的皮造出来的木人画成了缠身恶鬼的模样,就是为了转嫁仇恨,以此用阴妻来镇压她。

    刘大师说的头头是道,但我却感觉胡言乱语,并不能让我信服。

    但不等我反问他,他下一句话却又让我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说:也就是说,你所在的这个阁楼里,现在应该有两个鬼,两个女鬼!

    虽然不相信世上有鬼,但此情此景,我还是有点怕的,感觉后背发麻。

    我壮着胆子,回道:你别在这吓唬我了,有本事你让我看到鬼啊,眼见为实,不然我是不会相信的。

    很快他就回我了,看完我真想打他。

    他说:哈哈,那我是没办法,我自己都没见过鬼,哈哈……

    心里骂了一下刘大师,真想让他还钱,不过我转念一想,我要的不是真的证明有鬼,而是利用他的玄学知识去破案,去揣摩凶手的杀人动机。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刘大师的答案正是我想要的。

    如果眼前的凶案现场真是吴富贵做的,那么他的杀人动机可能就是恐惧,他心里有鬼,因为恐惧,所以犯下了如此罪行。不过是非真假,只有审问吴富贵之后才会有答案。

    于是我立刻给唐凌刑警发了个短信:唐警官,务必控制住吴富贵,我这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他是个罪犯。

    然后我又给钱诚发去了一条短信,我将情况简单和他说了下,让他尽快联系唐凌。

    做好这一切,我径直走向了最后一口棺材。

    来到这口棺材前,我本冷静下来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上。

    毕竟之前阁楼里的敲响声是真切存在的,既然别的地方都没找到,那么这个人只有可能藏在这最后一口棺材里。

    做了个深呼吸,我像之前一样,猛地一脚踹开了棺材。

    然后我立刻往后退了两步,防止里面藏着的人趁我不备对我下杀手。

    不过我在一旁站了好一会,棺材里都没动静。

    这下我更纳闷了,难道没人?

    如果没人,那之前发出的‘哒哒哒’敲响到底是谁发出来的?

    难道真如刘大师所说,阁楼里有鬼?

    心里正纳闷呢,下一秒我猛地就身体僵硬,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吓得张开了。

    ‘哒哒哒’

    我再一次听到了三道很有节奏的敲响声,是棺材里发出来的,我听得很真切。

    就好似是棺材里这玩意在告诉我:来啊,我在里面呢,快来看我啊……

    我想立刻就撒开脚丫子跑走,但我却没有动,在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掏出刀子,然后一步步朝那口棺材靠近了过去。

    最终我来到了棺材边上,然后猛地一刀朝棺材里面刺了进去。

    伴随着‘扑哧’一声闷响,我的刀子像是刺在了人的身体上。

    我定睛一看,发现棺材里有一具尸体,一具无头尸。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他们,这是一具被缝合了的无头尸,而拼起来的几块碎尸,正是行李箱里带回来的王阳、季汉生、陈尸、假老a邓前。

    看来鸭舌帽男拿走行李箱后,将尸体缝合了起来,还藏到了这里。

    看着插在缝合起来的无头尸胸口的刀子,我心底纳闷,难不成刚才那哒哒哒的敲响,是这无头尸发出来的。

    正纳闷呢,我的心瞬间一紧,升起了一个不好的念头,因为我发现了这无头尸不对劲,他的姿势看起来是在棺材半空中的,像是压着个什么东西。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而在我后退的瞬间,从无头尸的脖颈处猛地冒出来一个人头。

    这是一张无比苍白的脸,看着就像是一个死人头。

    不过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正是那个一直模仿我的鸭舌帽男,也就是吴富贵的儿子,真正的吴忧。

    他藏在了缝合的无头尸底下,所以我开始没看到他,也许他是想要偷袭我。

    果然,在他头冒出来的瞬间,我看到阁楼顶掉下来一大块碎石!

    他刚才开枪了,应该有消音器,由于我反应很快,所以躲过了这一击。

    心中产生一个疑惑,如果想杀我,他有的是机会偷袭我,为何要这么费尽周折的躲到棺材里?

    我想只有一个解释,在他们眼中我不简单,我有非人的警惕心和强大的实力,不依靠如此诡谲的隐藏与偷袭,他们杀不掉我。

    虽然当时我紧张死了,心里也是无比的后怕。但我还是忍不住偷笑了起来,他们想多了,我有个屁的本事啊,其实早点趁我不注意枪杀我,说不定我已经挂了。

    想到这,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我转身就准备开溜。

    不过就在这时,身后却突然传来咚的一道响声,是大铁门被关上的声音。

    紧接着我听到了咔嚓一声响,铜锁被锁上了……

    身体瞬间紧绷,他娘的还有帮手啊?

    “吴忧,该结束了,举起手来。”耳边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85 温雅

    我身体僵硬的站在了原地,右边的铁门不知道被谁锁上了,左边又传来了威胁的声音。

    吴忧,举起手来,一切都该结束了。

    听着这道冰冷的声音,我立刻就确定了他的身份,因为他的声音我不止一次听过,上次在404隔壁差点被割头,他就和我说过话,正是凶手的声音。

    我微微扭头看向一旁的棺材,同时举起了手。

    他站在棺材里,手中果然有枪,他举着枪对准了我。

    而他自然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真正的吴忧。

    我瞥向他的脸,看到他不经意的看向了被锁住的铁门,他的双目中划过一抹惊诧,虽然稍纵即逝,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显然他也没想到铁门会被人关上。

    这就让我纳闷了,刚才我认为关门的人是他同伙,但现在从他的反应来看,也许并不是。

    可是这人为何要关上门,难不成是想看到我和‘吴忧’在幽暗的阁楼里厮杀,谁也别想离开?

    心中疑惑,但我也知道此时不是我好奇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如何与‘吴忧’周旋。

    我举着手看向他,然后故作镇静的对他说:“吴忧,我们又见面了,为了杀我,你还真是费尽苦心啊。”

    他那张明显画过妆的死人脸上挤出一抹冷笑,对我说:“只要能杀你,一切就值得。”

    我心中明白,如果要杀我,他早就开枪,以前他也有很多机会杀我,而他却没有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用意。

    要么是他杀不了我,不然就是我还有利用价值,而后者的可能性很大,因为他们一直想要找的东西一直没有浮出水面,这也是我可以苟活到现在的最大原因。

    这时我手机嗡嗡的响了起来,我并没有接,但我猜测肯定是钱诚他们警方在联系我,如果一直没联系上我,他们肯定会派人过来,所以我要做的就是拖时间。

    而且我刚才上阁楼前,将针孔摄像头带过来了,虽然放在口袋里,拍摄不到东西,但是打开着的,至少录音功能可以起到作用,只要我套出‘吴忧’就是凶手,那就是实在的证据。

    于是我直接对他说:“很想杀我?以为杀了我,你们的目的就达到了?五个人就凑齐了?吴忧,你还真是天真无忧啊。”

    他立刻开口说:“吴忧,你给我闭嘴!”

    听着他的话,我总感觉怪怪的,明明他才是真正的吴忧,而我只是代替他的,他却称呼我为吴忧。

    我忍不住对他说:“吴忧,你怕是模仿我都模仿得走火入魔了,忘了自己是谁了,不要忘了你才是真正的吴忧。”

    听了我的话,他的脸上瞬间涌出一丝怒气,他一下子就从棺材里跳了出来,直接朝我迈了两步,显然他对我代替他的事情很愤怒,而这也印证了之前的所有猜测。

    但我并没有惊慌,我出奇的冷静,安静的站在那。

    任他杀气凌然,我自岿然不动。

    这一刻我还挺佩服自己的,难道是我的另一面对我有加持作用了?

    见我如此镇静,他也停了下来,死死的握着枪,我看得出来他对我确实是有所忌惮的。

    停下来后,他继续对我说:“吴忧,你该死!你的一切本来都属于我,小雅属于我,名校高材生属于我,最后的秘密也属于我,但你却夺走了我的一切,我要杀了你!”

    我看着他,真担心他怒气之下扣动扳机,但我看得出来虽然他已经怒意盎然,但他还保持着冷静,他是带着任务来的,而他的任务自然就是所有人一直在找寻的所谓秘密。

    于是我直接对他道:“你杀不了我,杀了我你们想要的东西就会和我陪葬。”

    这时,他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发自肺腑的笑意。

    他笑着说:“吴忧,我不杀你,我虽然恨你,但我更要感激你。要不是你杀了小雅,小雅怎么会恨你,又怎么会与我联手。我要感谢你,你替我杀人,我替你拥有爱情。”

    我看得出来,他这不是刺激我的气话,这是他的真心话。很显然,他和温雅也认识,甚至这一系列连环报复杀人案,是他与温雅联手作案,温雅提供猎杀对象,他负责杀人。

    可温雅不是死了吗?难道和他联手的是温雅的鬼魂?

    我继续套话问他:“既然人都杀了,就差我了,我知道我躲不过这一劫,我也没想躲,我现在想与你做一个交换。”

    他问我什么交换,我说:“你回答我三个问题,我告诉你那个秘密。”

    这一招上次和老a试过,成功了,我要继续在‘吴忧’身上试试。

    不过吴忧并不是老a那种陷入自负怪圈的人,他很冷静,不愧是可以考上法医系的高材生。

    他直接说:“那不公平,我只能回答你一个问题与你交换。”

    我看得出来他的坚定,也没敢惹怒他。

    我思考着该问什么问题,其实我有很多想问的,第一个是我到底是谁,第二个是他们一直找寻的认为被我藏起来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他催我快一点,最终我还是更关心自己,于是我开口问他:“我只是替代你成为了吴忧,可你为何也称呼我为吴忧?你称呼别人为自己的名字不奇怪吗?还是说我也叫吴忧?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他一直举着枪对着我,不给我逃跑的机会,丝毫没有松懈。

    顿了顿,他才对我说:“你这是一个问题吗,怎么问那么多。”

    我很坚定的说:“就是一个问题,你很聪明,不需要我给你解释要怎么回答吧。”

    他微怒的看着我,然后才对我说:“我是吴忧,而你是谁,我并不知道,但是你应该也叫吴忧吧,恩父也是这样称呼你的。吴忧这个名字是一个传说,听说组织上不少人的后代都取这个名字,而我们只不过是起了和他一样的名字而已,这没什么奇怪的。你将活着的最后一个机会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我替你感到悲哀。”

    说完,他似乎意识到自己没管住嘴,提到了什么重要线索,忙脸色一变,恶狠狠的说:“好了,我回答了你,没有任何的隐瞒,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不要跟我耍花样!”

    我知道他为什么紧张,不是因为他提到了关于吴忧的什么所谓传说,而是因为他提到了恩父。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被老a他们认为死了,进而被我取代,但他没有死却活了下来,还这么厉害的报复杀人,一定有人在幕后帮助并指示他,这个人应该就是他口中的恩父。

    这时,我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一个人名,温兆楼,温雅的父亲,他的嫌疑很大。

    看着面露杀机的‘吴忧’,我忙开口说:“我要告诉你的秘密是,你拼出来的那具尸体并没有用,因为下半身残肢并不是真正的凶手,他只是一个替死鬼,你杀错人了!”

    他的脸色一僵,显然没想到我说的是这个。

    “你耍我?信不信我立刻要你的命?”他又朝我迈了一步,有点气急败坏的开口说。

    我镇定的说:“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秘密,我并没有说我要用你们想找的那个秘密与你交换,只是你自己理解错了罢了。不过我想,这个秘密对你来说也一样重要。”

    他盯着我看,眼神都要将我杀死了,不过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继续对我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再回答你一个问题,你告诉我那个东西到底藏在了哪。”

    我点了点头,这次他学精了,叫我先回答他。

    这下我有点紧张了,其实我一点印象没有,我不知道他们要找什么,上次我随便说了个地方骗了陈尸,但眼前的‘吴忧’显然没那么好骗。

    想了想,我对他说:“我的事情,你们应该也打听过,我记忆出了问题。我模糊间有点印象,但具体又不知道你们到底要找的是什么,能不能给我一点提示?因为我藏了不少东西。”

    他狐疑的看着我,很快对我说:“就是关于如何让死人复活的秘密!我要让小雅活过来。”

    听到这,我瞬间就明白他为何要杀人拼尸了,居然和复活温雅有关。

    世上还有复活之术?

    我不信,但他信,他背后的人也许也信,他们就是一群被邪术冲昏了头脑的异端。

    大脑转的飞快,很快我就开口对他说:“那样东西太重要了,我没有带在身上,你杀错的那个人叫老a,我把东西给他了,你需要找的是他。”

    他半信半疑的看着我,显然我的甩锅还是起到了一定作用。因为我这个答案他很难判断真假,而他如果真想得到那个东西,他就暂时不能杀我。

    但我猜错了,他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疯狂,或者说他对我的恨意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浓烈。

    我看到他整个身体都瑟瑟发抖了起来,食指也贴近了扳机,似乎准备开枪了。

    而就在这时,大铁门却突然被推开了。

    他抬头看向了门口,身体猛然一僵。

    我也扭头看去,我看到一个人站在门口,一身白衣,脚上踩着一双大红色的高跟鞋。

    是温雅,但她的脸色和我之前看到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她面色苍白乌青,像是一具被防腐保存的僵尸。

    我看向她的脖子,下一秒我整个人吓得魂飞魄散。

    我看到她的脖子上缝着一圈很粗的红线,她的人头是被缝在身体上的。

86 演戏

    看着门口站立的女人,准确来说应该是女尸,我全身寒毛倒竖了起来。

    我可以想象的出来,那一身白衣下的身体一定四分五裂,同样是靠红线缝补起来的。

    脑子里突然就想到了案件初发时,钱诚给我讲的那个医院闹鬼事件。

    他说温雅的尸体当时是停放在警局的合作医院太平间,结果太平间大半夜的经常闹鬼,传闻说她周边停放的尸体都有被啃食的情况,而在她的牙齿缝里发现了尸体肉。

    不管传闻真假,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目睹温雅的尸体,而这让我之前不确定温雅是否被杀身亡的怀疑全部打消。

    她真的死了。

    我呆愣地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温雅和‘吴忧’是一伙的,她的出现代表着什么,是要一起对付我吗。

    如果她真的是我和老a他们所杀,那么她此时一定恨不得整死我吧。

    可她就是一具尸体,她是怎么站着的?

    心里正疑惑呢,‘吴忧’突然对我说:“转过头来,不准看,否则我打死你。”

    我没敢不听话,直接扭头看向他,同时问道:“怎么回事,你们到底想干嘛,我该说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

    他盯着我,说:“小雅必须尽快复活,再迟的话就来不及了。那么重要的东西我不信你交给了别人,你快告诉我它到底被你藏在了哪里,究竟怎样才能让小雅复活?”

    说到这里,他变得激动了起来,不像是装的,显然他真的很喜欢温雅,甚至喜欢到近乎偏执。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而他则继续说:“只要你告诉我具体复活之术的方法,我可以不杀你。真的,只要可以让小雅活过来,哪怕我再恨你,我都可以饶你一命。”

    再疯狂的变态,心中都有一片柔软,而在他心中,温雅就是他的柔软,难怪他为其杀了这么多人。

    但我也不傻,很显然他们口中的复活之术,需要五个人的尸体拼起来,现在就差我的头了,如果我答应了,到最后还是要割我的头。

    正寻思该如何周旋呢,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滴答的声音,紧接着阁楼里一片黑暗,灯熄了。

    眼前一片黑暗,我的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这种情况下要杀我,我真的就很难逃了,要盲逃。

    手心全是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我焦急的站在原地。

    好在很快灯又亮了,也不知道是跳闸还是怎么回事。

    ‘吴忧’还站在原地,用枪指着我,而我却突然感觉后脖梗一凉,像是有啥玩意在对我哈气。

    我下意识扭头看去,刚转过头,眼前就贴着一张脸,一张苍白而没有什么血色的脸。

    是温雅,她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后。

    但此时的温雅和刚才门口站着的那具尸体又不一样了,刚才的尸体面色乌青,但眼前的她只是皮肤苍白,但气色还不错,而且她的脖子上也没有被红线缝起来的痕迹。

    我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门口,我发现那具温雅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了。

    难道刚才那具是尸体,温雅附在尸体上站着的?现在温雅的鬼魂跑到了我的身后,所以尸体不见了?

    这个想法很人,但我脑袋里很快有了一个更靠谱的推断。

    温雅是死了不假,刚才的尸体就是证明。但可能还有一个与温雅长相一样的女人,甚至可能是双胞胎,也就是我身后这个女人。

    她不是鬼,而是人,刚才温雅的尸体应该也是她悄悄支撑着站在门口的。

    而之所以关灯,就是方便拖走尸体,然后她再进来吓唬我。

    想通了之后,我就没那么怕了。

    但我也没拆穿这鬼把戏,我装作挺紧张的样子,开口说:“小雅,是你吗,你想要我怎么做?”

    她继续朝我的脖子上吹着气,痒痒的,换作正常人此时肯定已经吓死了,以为是鬼哈气。但我此时却有点想笑,因为真的很痒,而且她装鬼的样子一定很好玩。

    吹了一口气,她才对我说:“忧,我想活着。”

    这不是温雅第一次对我说这样的话,第二次给她送外卖,她也对梦游的我说过这句话。

    我现在已经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她不是要自己活,她应该是人,她是要让死去的‘温雅’复活,那可能是她的姐妹。

    脑子里思考着该如何回答,要不要装作我另一面来与他们交流,同时心里很急,警方怎么还没来。

    而就在这时,温雅突然走到了我的面前,继而走到了‘吴忧’的身旁。

    她是踮着脚走路的,步伐很轻盈,还真有点像鬼,一般人没这样的步伐,我估摸着她有点芭蕾的功底。

    来到‘吴忧’身旁后,她直接拿走了他手中的枪。

    她用枪指着我,我寻思坏了,他们都急了,不想再跟我耗了,虽然他们不是鬼,但却可以实实在在的杀人,枪才是硬道理。

    “吴忧,你说过,当我想要你的人头时,我随时可以拿走它,对吗?”温雅朱唇轻启,慢声细语的说着。

    我心底一紧,她的声音冷冰冰的,就像是索命的鬼差。

    我想起来了,我确实是说过这样的话,就是第二次送外卖那次,可那不是我啊,那是我的另一面,我也是看了视频才知道我说过这样的话!

    想要开口解释,让她别动手,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我现在就需要它。”温雅再次开口说道,声音听着非常的冷酷无情。

    直觉告诉我她要开枪了,我的反应非常快,出于身体本能的就往一旁的地上倒了过去,同时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在我到底的瞬间,耳旁传来了非常轻微的枪响,我知道她开枪了,只不过因为消音器的缘故,枪响声并不是很大。

    庆幸于自己的反应这么快,看来我确实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弱,正常人绝对没我这反应能力。

    不过很快我就意识到不对劲,如果是朝我开枪,就算我躲过去了,我身旁的地面也应该有子弹打过的痕迹。

    就在这时,我又听到了扑通一声闷响,是温雅那个方向发出来的。

    我好奇的扭头看去,眼前这一幕让我彻底震惊了。

    只见,‘吴忧’捂着自己的胸口,倒在了地上,鲜血从他的胸口汩汩的流出。

    他的身体不停的抽搐着,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温雅。

    温雅手中的枪对准了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冷漠,并没有所谓的同情。

    “你说过如果我需要,你随时贡献你的头,我现在需要了。”她对他说。

    原来这‘吴忧’也对温雅说过这样的话,我估摸着是两人联手作案时,他装逼说的,现在居然真的发生了,怕是要后悔死了吧。

    但他的爱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深沉,他挣扎着半坐了起来,用奄奄一息的口吻说:“小雅,我不怪你,如果能让你活过来,我愿意。”

    听着他这句话,我心里突然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他很可恨又很可悲,但同样有可敬的地方,就凭这份深沉的爱,一般人也比不了。

    很快,他就死了,一动不动的躺在血泊之中。

    杀掉了‘吴忧’后,她握着枪,慢慢的走向了我,但并没有用枪口指着我。

    很快她就来到了我身旁,看着我说:“忧,我知道你杀我,不是你的本意,你也有你的苦衷。你背后有你的组织,我真的不恨你。但我想要活着,你可以帮我复活的。只要你做到,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我甚至可以帮你找到你最终想要的真相。父亲说过,只要五个人生辰八字吻合就行了,我杀了这个一直模仿你,想要和我在一起的人,现在不需要你的头了。只要你让我活过来,我们可以都不用死。”

    我看着看似温柔的她,如果不是已经推断出了她应该是温雅的姐妹,此时我怕是真的要将她当作是鬼了,因为她入戏很深,演技很好。

    脑子里猛地灵光一现,人生如戏全靠演技,那我就陪你演下去。

    我一把将温雅拉了过来,用近乎哽咽的声音说:“小雅,其实我也很想你。可是我真的失忆了,很多东西记不起来,但我有时候能想起我们的过去,我也想回到过去。可是到底怎样才能让你复活呢,我真的记不得东西藏哪了。你可以帮我变回曾经的我,然后我们一起让你复活,一起走下去吗?”

    说到深情处,我的身体都轻轻颤抖着。

    边说,我还边伸手抚摸着温雅的头,我用手指在她的头发上抚摸着,悄悄拽下了两根头发,然后藏在了手心处,我要回去鉴定她的dna,确定她的真实身份,看看她到底是不是鬼。

87 梦游

    拽了两根温雅的头发,她似乎并没察觉,估摸着她最近压力也很大,头发营养跟不上,有点发质疏松。

    当然,如果她是鬼,那就不存在营养不营养的问题了,而对于她是人也只不过是我的推测罢了,万一她真的是鬼呢?

    想到这,我忍不住又打了个哆嗦,而与此同时我的手也下滑到了她的脖子处。

    我发现她的身体特别的凉,虽然没夸张到像是从冰棺里爬出来的,但确实比正常人的体温要低上一些。

    她将嘴巴凑到我耳边,轻声说:“东西藏在哪了,只有你自己知道。如果你记不起来了,你可以尝试着变成另外一个你啊,就像上次那样。”

    我知道她指的是那次送外卖,我的另一面确实出现了,还和她沟通了好久。

    我忍不住问她:“难道你有办法唤醒我那一面?”

    一时间我有点期待,如果温雅有办法,那我倒是想试试。

    但问完我就后悔了,因为我那一面的出现,就意味着现在的我会消失。我会失去意识,而另一面将占据我的大脑,控制我的身体。

    立刻想起了上一次‘我’用手抹自己脖子,一副随时将自己人头给割了的架势,我就有点后怕。万一我那一面真被唤醒了,指不定整出啥幺蛾子,可别真把我给弄死了。

    正要开口回绝温雅,而温雅则对我说:“忧,我不想见到他,那个你真的让我很害怕,他没有你温柔。”

    我心底一愣,我那一面应该很坏,这我早就猜到了。但居然让温雅这么畏惧,那就真的有点吓人了。而更让我纳闷的是,瞧温雅这意思,我以前和她相处的时候应该并不坏。所以真正的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于是我忍不住问她:“小雅,你能说说我以前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吗,我想变回去,我想记起一些东西。”

    她轻轻地在我耳边哈着令我酥麻的香气,柔声道:“你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我再次怔了一下,这评价应该蛮高的了。不知道她是真心夸奖我,还是在忽悠我,为的是想要骗我帮她‘复活’。

    不过想想我就释然了,因为我接触她,就是为了欺骗她的情感,然后找机会谋杀她,在她面前装得绅士温柔一些也正常,但终究还是一头吃人的猛虎。

    想通后,我忙对她说:“既然你不想见我另一面,那还是别想办法让他出来了。我控制不了他,万一他把你打的魂飞魄散可就不好了。我们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让我慢慢恢复。”

    说完,我就给自己点了个赞,机智,只要骗取温雅的信任,我就可以让她帮我慢慢恢复记忆,同时追查真相了。

    不过温雅却突然对我说:“忧,不,我没时间了。哪怕我再害怕他,我也要让他出来,我一定要找到复活之法。”

    刚说完,温雅的双手猛地就游离到了我的脖子上。

    我感觉脖颈处传来一阵透心的凉意,她似乎用十指掐住了我的脖子,指甲刺破了我的皮肤。

    我下意识地想伸手推开她,但我刚抬起手,就感觉身体有点发软,慢慢地就瘫倒了下来。

    她用手托住我的腰,让我慢慢躺倒在了地上。

    下一秒,她就伏在了我的身前,她将脸贴在我的脖子上,拼命的允吸着。

    就像是一个女鬼在吸食男人的阳气。

    我感觉身体越来越冷,像是掉进了冰棺之中。

    但我的意识却很清醒,我看到她用手在我脸上轻轻抚摸着,这一刻我才发现她的指甲异常的修长而猩红,她用指甲在我脸上轻轻划着,时不时的就刺破了我的皮肤。

    我全身汗毛倒竖,这一刻我才清醒的意识到,眼前的温雅也许真的不是人。

    不过很快我就推翻了这个自己吓唬自己的念头,她刚才刺破了我的皮肤,我瞬间感觉身体发麻,她的指甲上一定涂抹了什么浓烈的麻药,直接麻痹了我的神经,所以我才会瘫软在地。

    就像是上次她在人皮上涂了麻药,罩在我的头上,让我昏迷一样。

    感觉脑袋越发的昏沉,整个人快要昏睡过去了。

    我知道,温雅可能真有办法,她在尝试着让我进入梦游状态,她想要唤醒我的另一面。

    这一次我意识保持清醒的比较长,我看到她在我耳边轻声呼唤着:“忧,鸳鸯,十重楼。鸳鸯,十重楼……”

    听着这几个字,我头皮瞬间发麻,头痛欲裂。

    渐渐的,我感觉自己好像是出现了幻觉。眼前出现重影,我甚至听到了铁链子挣扎的金属响,听到了女人撕心裂肺的嘶吼……

    我看到阁楼的角落有一个女人被铁链子锁着,她全身的人皮都被剥走了,血肉模糊,她拼了命的拍打着墙壁,在墙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血手印,最后她甚至用血脸和身体撞击着墙壁,在墙上留下了鲜血淋漓的痕迹……

    我知道,我一定是出现了幻觉,这不是撞鬼了,这是我在模拟阁楼里曾经发生过的血案,在脑中呈现出了当年的画面,这是幻觉。

    突然,这被剥了皮的女人,扭头看向了我。

    她脸上没有一寸皮肤,眼珠子挂在血肉模糊的脸上,死死的盯着我看。

    我吓得两眼一黑,就晕倒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我好像看到温雅猛地站了起来,她没有幻觉,自然看不到那剥了皮的女人,她只是抬头警惕的看向了门口。

    阁楼的大铁门传来阵阵嗡鸣,像是在诉说着这桩血案的悲惨。

    一阵冷风吹进了阁楼,温雅用很忌惮的口吻开口说:“不要多管闲事,我们不是你惹得起的。”

    一道熟悉的高冷声音响起:“忧,也不是你们惹得起的。”

    是白灵的声音。

    “你到底是谁,究竟想干什么。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现在离开,之前你做过的那些影响我们计划的事情可以一笔勾销,否则你会后悔的。不管你是人是鬼,我们有能力让你永远消失。”温雅异常清冷的开口说。

    灵用听似高冷却又风轻云淡的口吻淡然的说:“能让我后悔的人,只有他,能唤醒忧的只有他自己。我可以对你们的所作所为冷眼旁观,但倘若真的伤害到了他,那么你们都给我去死!”

    温雅又开口说话了,但她的声音在我耳边越发的细微,我拼了命的想要听清楚,却听不见她的声音,我知道我是彻底的昏迷了。

    我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感觉手中黏糊糊的。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去,然后整个人都心惊了起来,我看到手中拿着一张干净的人脸。

    我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吴忧’那张模仿我的脸真的被割走了脸皮。

    难道我刚才梦游了,亲自割掉了他的脸皮?

    不,肯定不是我,应该是白灵,他是一个偏执的疯子,甚至还擦去了脸皮上的鲜血。

    我想要看看周围的情况,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喊我:“忧……忧……”

    我身体一僵,不知道是谁在喊我,因为我只听到了声音,却无法辨认这是什么声音,感觉自己像是失去了判断能力一样。

    而就在这时,我的身体突然动了起来,我迈开了双腿,一步步的往前走着,朝着声音发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一刻我彻底毛骨悚然了起来,因为我并没有走路,但是身体却不听使唤的在往前走。

    脑子里立刻冒出了一个词,鬼勾魂。

    我被鬼给勾了魂,被它控制了……

    一步步往前走着,我压根就停不下来,心底无比的害怕,想要拿手机去求助,却发现完全使不上力,身体根本不听我的使唤。

    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个旁观者,在看着自己行动。

    而当我走了十几米后,我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如果这世上没有鬼,不是鬼勾魂,那我现在是什么情况?

    只有一个解释,我在梦游,我现在是梦游状态。

    但和以往梦游不同的是,这一次我保留了自己的一丝意识。

    也许我的病情越发严重了,也可能是因为温雅的出现,告诉了我这么多事,我即将恢复了。

    想到这,我不再抵抗,我任凭着身体往前走,我倒是想要看看梦游状态下的自己,到底要干什么,要去哪……

88 井底

    梦游状态的我一步步往前走着,很快我就离开了阁楼。

    我看到阁楼外什么也没有,温雅的尸体没了,不知道被谁给搬走了,而温雅也不见了,是死是活我无从得知,我生怕白灵将她给杀了。不过从温雅刚才的口气来看,她也不是简单的角色,她有所仰仗。

    离开了阁楼后,我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般,慢慢往前走着,那呼喊我的声音时不时的在我耳边响起,可我依旧听不清他是谁。

    我想要开口说话,想要尝试着与梦游的自己沟通。但我却张不开嘴,我根本调动不了自己身上的任何部位,就像是自己成了身体上一个独立的眼睛,有独立的大脑思维,但也仅此而已,现在的我成了这具身体的旁观者。

    我想,此时我的另一面一定占据了这个身体,也许他同样有着思维,只是我却触碰不到他在想什么。

    突然想到了之前在陆宇医生那,他给我看的那个鱼缸,两条鱼在同一个鱼缸里,却只能生活在独自的区域,哪怕阻隔被移开了,它们依旧只存在于自己的那片水域。

    也许我的大脑里也有两个区域,我们互不干涉,难怪我想不起他做的事,真是足够诡异的怪病。

    很快我走出了吴富贵家大门,我一步步来到了屋子后面。

    外面一片漆黑,此时已是深夜,农村人早就睡了,除了月光,根本没半点灯光。

    这是一片私家农田,我走在田地里,像是一个游荡的幽魂,不知道在走什么,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也许是在找那个声音。

    突然,我停在了原地,我的眼睛四处转着,我不知道此时我的另一面到底有没有意识,到底在看什么。反正我只能看到雾茫茫的一片,并不能看到其他什么东西,而那呼唤我名字的声音也没再响起。

    心底很纳闷,不知道这种状态要持续多久,或许要像那天陆宇的试验那样,需要借助外物的刺激,才能破坏我这诡异的状态吧。

    而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像是有啥东西在地上轻轻移动着。

    我想要扭头看,直觉告诉我有危险。

    但我依旧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而梦游的我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个动静,我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着。

    我心里急死了,我寻思梦游的我他妈是个傻子吧,怎么跟个聋哑人似的,活在自我的世界里。

    而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脚脖子一凉。

    我的脚踝像是被啥东西给抓住了,感觉是一双冰凉的双手。

    我心急如焚,脑子里立刻脑补出一个画面,从田地里突然钻出来了一双苍白的鬼手,死死的抓住我的脚,要将我给拖进地底下。

    可是梦游的我依旧一动不动的站着,我使出吃奶的劲想要恢复对身体的控制权,却无济于事。

    而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梦游的我才缓缓转过了头去。

    我吓了一跳,因为我看到地上真的有一双小手死死的抓着我的双脚。

    身后好像是一口井,刚才的声响是井盖被移开的声音。这双手就是从井底下伸出来的,从手的大小来看,应该是一个小孩的手。

    我都吓懵了,但梦游的我好像很淡定,很镇静的看向这双手。

    紧接着,我慢慢俯身,弯腰朝井底下看去。

    我往下看,看到了一张脸,她也在看我。

    只见井边的井壁上趴着一个小孩,井壁上应该有可以站脚的地方,她是站在那的。

    我认出来了她,是苏小蛮,那个酷似温雅小时候的诡谲女孩。

    “哥哥,哥哥”苏小蛮看着我,对我喊道。

    梦游的我就那样看着她,一句话也没说。

    突然,苏小蛮双手一用力,我整个人就被他拽进了井里。

    我心里暗道不好,一直以为梦游的自己很牛逼,是个超级大变态,**oss,实力强悍。可目前来看就是一个菜逼啊,都被人拖拽到井里了都没有反应。

    哪怕是清醒的我,遇到这种状态,我也会出于身体本能的反抗啊,我会一脚将这丫头踹进井里,然后全身而退。

    我感觉整个身体悬在空中,整个人呈自由落体往下落。

    心说完了,没被凶手杀死,结果要被这小丫头给整死了,这要是摔下去,哪怕不被淹死,也要被摔个半死啊。

    而当我快要彻底掉下去的时候,梦游的我突然动了。

    我的身手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的多,我有点违反常理的踢出了左脚,左脚往井壁上一踢,紧接着右手往井壁的另一边一撑,然后整个身体就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井底下。

    心底暗暗佩服,忍不住给自己点了个赞,有点意思。

    而落到井底后,我才发现这里已经是一口枯井,下面也已经干涸了。

    我很纳闷苏小蛮把我拽到井底下来干嘛,看样子不是想摔死我,难道是要让我在井底下找什么?

    我刚想到这,梦游的我似乎也想到了。

    我继续像具行尸走肉般在并不是很宽敞的井底寻找了起来,走着走着,似乎传来一阵尸体的腐臭味道。

    很快我就看到了不远处有一具骸骨,目测应该是有人被投进井底,尸体的肉已经腐化,只剩骸骨和丁点腐肉了,目测至少十几二十年了。

    突然就想到了阁楼里的那个被剥皮的女人,我想这应该就是她的尸体。

    来到这具骸骨旁,梦游的我俯身查看了起来。

    我很害怕,感觉如果世上真有鬼,那引我过来的可能就是那个剥皮女的鬼魂。

    但很快我就推翻了这个念头,显然是苏小蛮引我过来的。

    这时,身后传来了扑通一声响,是苏小蛮也跳下了井底。

    她迈着小碎步来到了我身旁,她蹲在骸骨旁,双手托着双晒,歪着个小脑袋,睁着大眼睛看着我。

    此时的她不再像一个诡异的小女孩,更像是个水灵的小丫头。

    突然,她对我说:“哥哥,你就是你啊,为什么小白哥突然说你可能不是你呢?”

    我心底一怔,寻思白灵果然怀疑我了?

    但梦游的我却古井不波,没丝毫的情绪变化,我抬头看向苏小蛮,总算是开口说话了,梦游的我果然是有意识的。

    我说:“带我来这里干嘛?”

    好问题,我也很想知道。

    她继续歪着小脑袋看我,说:“小白哥不是说哥哥你失忆了么,他让我帮你变回去啊。哥哥不是忘掉了很多事吗,那我就帮你查呀,我们就从这具尸体开始查吧。”

    我继续问:“他为什么不亲自帮我。”

    口气不容拒绝,似乎我并不怕白灵,甚至还带着一丝自信的威严。

    苏小蛮说:“小白哥一直在尝试啊,只是你可能不是哥哥,所以他也没做到啊。现在小白哥说有重要的事去处理了,让小蛮陪着你呢。”

    我继续问:“他去哪了。”

    苏小蛮说:“小白哥去一个很重要的地方了,他说等他回来就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哥哥了。”

    我突然有点慌,如果我不是呢?

    没想到梦游的我这时似乎和我在统一阵线上,他居然问出了我心中的疑问。

    梦游的我问苏小蛮:“如果我不是呢?”

    苏小蛮突然脸色一沉,冷声道:“冒充哥哥的人都得死。”

    话音刚落,她突然双脚往地上一蹬,她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得多,她直接跳到了我的身上,两只凉凉的小手死死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89 鬼胎

    苏小蛮跳到了我的身上,不给我反应的时间就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一阵后怕,寻思是不是被苏小蛮看出来了啥,认为我是个冒牌货。

    不过梦游状态的我倒是很镇定,任凭苏小蛮怎么动手,都安静的蹲在那,好像哪怕是被掐死也无动于衷。

    持续了约莫几秒钟,苏小蛮突然就松开了手,她跳了下来,往后退了好几步。

    那双空洞的大眼睛里满是惊喜,而惊喜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恐惧。

    我看向苏小蛮,开口说:“是你长大了,还是我老了?就连你这小丫头也敢对我动手了?”

    语气淡然,却给人一种不容拒绝的威压。

    苏小蛮站在原地,低着头,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般,不敢抬头看我。

    沉默片刻后,苏小蛮才开口说:“对不起,哥哥,小蛮也是不想看到哥哥被任何人冒充,你是哥哥,小蛮就永远听你的话。”

    我暗暗记住了苏小蛮的这个态度,寻思下次等我正常的时候,我就装得凶狠一些,套一些话出来。

    而我继续对她说:“白灵有没有和你说他去哪了,调查什么事去了?”

    心里暗暗称赞,寻思我这梦游的一面还是挺靠谱的嘛,问的问题都是我很想问的。就是不能支配这张嘴,要不然我此时一定收获颇丰。

    不过我也没心急,既然这次能进入这种窥视状态,以后这种状态的机会应该很多。

    苏小蛮摇了摇头说:“小白哥没告诉我,他只是说你的身份可能出现变故,他去调查了。他让我暗中跟着哥哥,有什么突发状况,第一时间和他联系。”

    ‘我’立刻说:“转告他一句话,黑夜长出了一双眼,这双眼看向光明,却永远离不开黑暗。”

    苏小蛮眨巴着她的大眼睛,思索片刻后,好奇的问道:“哥哥,什么意思啊?”

    ‘我’说:“你直接告诉他就行了。”

    苏小蛮‘哦’了一声,然后就安静的站在那不说话了。

    而‘我’则继续在井底查探着,不知道在找什么。

    找了好一会,好像没找到什么东西,‘我’就开口问苏小蛮:“你把我带到井底下到底有什么事,就让我看这具骸骨?”

    苏小蛮再次来到我身边,她指了指骸骨,说:“小白哥最近一段时间不在,他说你处境很危险。让我给你一样东西,就藏在井底,有了它,再遇到组织的人,他们应该都不敢杀你,但你千万不要轻易暴露它。”

    我心底一喜,寻思难道是啥保命符?

    而‘我’也立刻在井底找了起来,但是井底就那么大,除了这具骸骨,找了好一会也没找到。

    突然,‘我’一个箭步直接来到了苏小蛮的身边。

    令我没想到的是,‘我’真狠,我毫无征兆的就伸手掐住了苏小蛮的脖子,然后猛地一把将她身体提到了半空中,就像是提着一只小鸡。

    ‘我’很生气的对她说:“快说,白灵给我的东西在哪,我不喜欢找东西,直接给我,不要浪费我的时间,那个白痴马上就出来了。”

    我心底一惊,寻思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或者说还有个鬼,马上就要出来了?

    不过很快我就反应了过来,这个所谓的鬼东西就是我啊,他指的白痴是我。

    心里立刻暗骂一声,寻思你他妈才是白痴呢,你全家都是白痴,不过很快我就收回了这句话,因为我骂他就等于在骂自己。

    苏小蛮脸色都变了,白一块红一块的,不过她虽然很害怕,但是看起来也很开心,似乎‘我’一直就是这样对她的。

    很快她就捏着嗓子说:“哥哥,放我下来,我把东西给你,东西确实不在井底,就在小蛮身上,哥哥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聪明,你就是小蛮的哥哥。”

    听到这,我才反应过来,难怪‘我’这样做,看来‘我’不是假冒的,我确实很了解吴忧的行为。

    将苏小蛮放下来后,苏小蛮在身上摸了会,就掏出来一个东西递给了我。

    边递给我,苏小蛮边开口说:“哥哥,如果你遇到组织上的人要害你,如果你对付不了,把这个拿出来就好了。”

    入手一阵温凉,着好像是一块骨头,但是又像是一块玉,琥珀一样,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材料的,不过看样子应该很值钱。

    ‘我’将这块牌子拿到眼前一看,吓了一跳,这块类似琥珀的透明玉牌里竟然嵌着一只眼珠子。

    这眼睛就像是活着长在玉骨里的一样,周边好似还有血丝。

    而在玉骨的正反面分别有几个字,正面写的是‘忧’,反面写的是‘二重楼’。

    我还仔细看了一眼,确实是二重楼没错,并不是十重楼。

    不知道这几个字代表着什么,但是当我看到这几个字,脑袋立刻就嗡嗡作响了起来,头痛欲裂,感觉有啥玩意要从脑子里钻出来一般。

    这一刻,我甚至感觉玉骨里的眼睛真的活着,就好像在和我对视一般。

    ‘我’发出一声痛苦的声音,然后整个身体就瘫倒了下来。

    在瘫倒的瞬间,我听到苏小蛮在那喃喃自语:“哥哥,希望你真的是哥哥,不然你会死的很惨的。”

    然后我就彻底的失去了意识,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身体在摇摇晃晃的,像是被吊在了空中。

    我睁眼一看,发现腰上被系着绳子,正被人从井里往外拉,当我被拉出来,我发现是钱诚带着几个警员在拉我,是他们找到了我。

    看到我,钱诚忙问我:“吴忧,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

    然后钱诚就将我带到了他的车上,他把警方最近的收获大概给我讲了下,而我也将吴富贵床底下罐子里的骨头、温雅的头发、‘吴忧’的脸皮都给了钱诚,让他立刻安排人去检验dna,这么多的线索一旦连起来,肯定有很大的收获。

    钱诚朝我递来一个感谢的眼神,他说:“吴忧,这些天辛苦你了,直觉告诉我,离破案不远了,希望你可以得到休息。”

    我点了点头,但很快又觉得他话里有话,不过他没讲,我就没问。

    他将这些东西给警员回市里立刻安排人鉴定,然后就开着带我离开了。

    我问他:“去哪?案件还没破,我还不能跟你们走得太近。”

    他说:“有个人要见你。”

    我疑惑地问道:“谁?”

    他说:“吴富贵。”

    我一愣,怎么他们都要见我。

    但很快我就想通了,吴忧这个名字在组织里似乎并不代表着是一个人,甚至可能是一个暗语,我不知道吴忧到底意味着是谁,但有问题找吴忧就对了。

    难道吴富贵也是变态组织的人?

    吴富贵并没有羁押在市里,而是就在当地的警局。

    吴富贵涉嫌对我的谋杀未遂,加上他还牵扯到阁楼里的剥皮案,所以他肯定是出不来了。

    见到他的时候,我发现他整个人苍老了很多,可能也是知道自己这一次逃不过了。

    我坐到他的身前,他看着我,没说话。

    沉默片刻,我主动问他:“吴富贵,你要见我?”

    他看着我,问我:“你是吴忧?”

    我点了点头,他却说:“你是吴忧,但你又不是吴忧。”

    我镇定的看着他,做出一副很风轻云淡,胜券在握的模样。

    而他很快又问我:“你知道我儿子是谁?”

    我说:“他也是吴忧。”

    他沉默不语,而我则猛地给他抛来了一个重磅炸弹,我说:“他死了。”

    吴富贵听到这个消息的表现没有想象中的哀伤,相反,他突然站了起来,发出了如释重负的大笑,笑得很苍凉却又很真心。

    “死的好,死的太好了,该死,他该死。”吴富贵在那喃喃自语着。

    我寻思吴富贵是不是伤心傻了,发神经了。

    而他突然将脑袋凑到了我的嘴边,悄声对我说:“他根本就不是人,从出生那一刻起,他就是一个鬼胎。”

90 结果

    吴富贵说他儿子‘吴忧’是一个鬼胎,虽然我不相信,但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可信度又高了几分。

    因为他的笑是真的,而之前我也看过那份亲子鉴定的报告,报告上说‘吴忧’和吴富贵有血缘关系,除非死的这个‘吴忧’不是鉴定报告中的吴忧。

    想到这,我立刻问吴富贵:“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说?”

    我没有和他兜圈子,直接了当的问了,因为他喊我过来,对我讲这些,肯定有他的道理。

    他看着我,眼神里确实没有悲伤,他只是盯着我看,似乎想要辨认我。

    见他没回答我,我继续对他说:“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如果你不是很干脆的要与我沟通,那我就走了。”

    他指了指审讯室里的监控,说:“麻烦把那关了,我再和你沟通。”

    我说要请示一下领导,然后我就出去问了下钱诚他们,他们同意后就将监控给关了。

    我重新进了审讯室,吴富贵已经安静的坐下来了,此时的他比刚才看起来更加的沧桑了,两鬓都有点发白,以前听过一夜白头的故事,看来人在极端心力憔悴的情况下是真的会瞬间苍老的。

    我在他对面坐下,用手轻轻敲了敲桌子,说:“都按你的要求去做了,你可以讲了。”

    他看了我一眼,问我:“你真的是吴忧?”

    我点了点头,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他又问我:“你是警察?”

    我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因为我还不确定他的身份,而如果他是组织的人,我回答不好的话可能给自己带来大麻烦。

    寻思了下,我就对他说:“是也不是,这不重要,我有能力坐在这与你沟通,那就是我的本事,作为吴忧的本事。”

    他很认可的点了点头,说:“你果然不简单,比我那个鬼胎儿子强多了。”

    我说:“不要废话,为什么说他是鬼胎?”

    他不是陈尸那种变态,沟通起来很顺畅,他说:“我儿子不是我老婆生的。”

    吴忧不是吴富贵老婆生的,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啊,也许是他和小三生的。

    我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讲。

    他就继续说道:“我儿子吴忧生下来后我就发现他和我老婆不太像,后来我特意去悄悄做过亲子鉴定,他和我老婆确实没有血缘关系,但它却确实是我老婆肚子里生出来的,你说他不是鬼胎是什么?”

    这听起来确实有点吓人,一个女人肚子里生出来的婴儿和她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这放在农村确实是鬼胎无疑了。

    不过吴富贵如果真是一个普通的农村人,如果他心里没鬼,又怎么可能在孩子很小的时候就想到去做亲子鉴定呢?

    于是我直接对他道:“你仔细想想,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细节,会不会是孩子出生后被人换过?”

    刚问完,我脑子里却突然冒出来几个线索来。

    上次看鉴定报告,温雅和她妈妈好像也没血缘关系。

    而之前那个被我抱回来的那个陶瓷罐子里的婴儿,应该是刑警王同老婆李梦涵肚子里那个被剖走的孩子,但她和李梦涵也没有血缘关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时间我有点懵。

    而吴富贵则继续对我道:“你知道我儿子是谁生的吗?他是女鬼上了我老婆的身体,是女鬼生的,他越长大我就发现他越像那个女鬼!”

    我立刻问他:“你口中的那个女鬼是谁?”

    他摇了摇头,说:“这个不能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那个女人早就死了,在我儿子吴忧出生前,她就死了。”

    难怪吴富贵这么笃定他儿子是鬼胎,如果他没骗我的话,这听起来除了鬼胎来解释,确实很匪夷所思。

    而我则猛地加大了音量问他:“你口中的那个女鬼,就是你家阁楼上那个被剥皮的女人吧?你杀了她,心里有鬼,所以才认为自己儿子是女鬼的鬼胎!”

    他看着我,并没有惊慌,很镇定的说:“看来你都发现了。”

    很快,他又继续说:“不过你猜错了,阁楼上死去的不是女鬼,她是我老婆张玲。”

    这下换我诧异了,我看着他,说:“你杀了你老婆?”

    吴富贵没有丝毫的挣扎,应该是知道罪证在眼前,很难推翻,他点了点头说:“她怀了鬼胎,该死!更何况我用她的皮镇压了女鬼,那是她对我的补偿!”

    我心里一惊,吴富贵比我想象中的要狠,而他的回答则让我对邋遢老道刘大师暗暗佩服了起来,他之前对阁楼布局的判断,从吴富贵的嘴里得到了验证。

    我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警方自然会审判吴富贵,我更关心的是‘吴忧’到底代表什么,他为什么要在知道自己可能再也出不来后提出要见我。

    于是我直接问他:“你为什么要给你儿子取名叫吴忧?我想你应该知道吴忧这个名字在组织里代表什么吧?”

    我故意提出了组织,如果吴富贵不反驳,那就可以直接证明他也是组织的人。

    他咧嘴一笑,说:“你想知道真话还是假话?”

    我说:“不要讲废话。”

    他笑着说:“说实话,以我的级别,我并不知道吴忧是谁。但我听说过一个道听途说,我们做的所有事,都只是给一个叫吴忧的人做陪衬,整个组织只不过是在给他做嫁衣。吴忧在组织里是传说一样的存在,所以组织里如果有姓吴的,都会给后代取名吴忧,这是一种信仰,也是一种荣耀。”

    我愣住了,没想到吴富贵会这样说,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有点想不明白了。从吴富贵口中的话判断的话,这个组织指不定有几十年了,几十年前我肯定还没出生,除非未卜先知,要不然组织中这个吴忧和我压根搭不上边。

    见我愣神,他突然将脸凑近了过来,看着我说:“吴忧,你不会以为你就是组织里传说中的那个吴忧吧?不要想太多,你大概和我那鬼胎儿子一样,只不过是一个陪葬品罢了。”

    脑袋昏沉沉的,感觉这个组织背后一定深埋着一个跨隔多年的秘密。

    于是我继续问他:“那你为何要见我?要和我讲这些,能不能告诉我,这个组织到底叫什么。”

    他反问我:“难道我讲的这些,不是你想要知道的?”

    我无话可说,吴富贵比想象中的聪明,他知道我想要什么。

    顿了顿,他继续对我说:“我给你讲的已经够多了,不能再讲了,仅限于此。作为回报,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我问他什么事,他突然叹了口气,说:“不管怎么说,哪怕他是鬼胎,他也是我的儿子,我希望你可以帮我将他安葬在我家祖坟上。还有,帮他顺利拿到毕业证,同样葬进祖坟里。我吴富贵这辈子做过不少坏事,没脸下去见老祖宗,这是唯一光宗耀祖的事情。”

    此时的他就是一个骨子里很传统的农村人,我有点想通他明明认为他儿子是鬼胎,为什么还供他上学,而不是早就杀死他了,毕竟是他的骨肉,说一点不在乎那是假的。

    我点了点头,说:“我可以帮你办到,但你必须回答我刚才那个问题。”

    他闭上了双目,沉思良久,才对我说了三个字:“二重楼。”

    听到这三个字,我想到了苏小蛮给我的那个骨牌,我知道他应该没有撒谎。

    然后我就走出了审讯室,我没有继续追问,今天问的已经够多了,我需要消化一下,而吴富贵同样需要冷静,但我知道接下来从他嘴里肯定可以问出更多的事。

    退出审讯室后,钱诚倒是没和我多问什么,他直接将我带回了市里。

    我没回家,而是在警局呆了一夜,因为我迫不及待想要得知那几样东西的鉴定结果。

    而第二天一早,我还没睡醒,钱诚就来见我了,他看起来挺兴奋的,应该有些收获。

    几份人体组织的鉴定结果都出来了,很复杂,甚至可以说异常的匪夷所思,但是却将案件串联了起来。

    鉴定结果如下:

    吴富贵家阁楼上的剥皮女身份确认了,就是吴富贵的妻子张玲,井里那具骸骨就是张玲的。

    被温雅枪杀的‘吴忧’,和吴富贵有血缘关系,但和母亲张玲却不是母子。

    我从‘温雅’头上拔下来的头发鉴定dna表明,和碎尸温雅的dna一致,不排除同卵双胞胎的可能性。

    而吴富贵床底那个骨灰坛里的骨头鉴定出dna后,数据库里查不到类似的dna,无法确认其身份。

    而最神奇,或者说恐怖的是。

    骨灰坛子里的这个死者dna鉴定表明,她是温雅、‘吴忧’,李梦涵肚子剖走的那个死婴的亲生母亲,不出意外的话也是苏小蛮的母亲。

    吴富贵没有骗我,真的有鬼胎,而且不止一个?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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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9014/ 第一时间欣赏冒牌**医最新章节! 作者:狗眼看人高所写的《冒牌**医》为转载作品,冒牌**医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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