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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花裙子     雁回txt下载     雁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57章 飘落(四更)

    陆航紧跟着云堇,在湿滑的青石地砖上缓缓而行,其他书友正常看:。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耳边呼啸而过的只有寒冷的西北风。风像刀割似的打在陆航的脸上,让他的心生疼。

    他高价买下那朵莲花,因为它玲珑剔透,清澈明亮。所有人都只看到她的美丽耀眼,可在他心中,她就似这朵莲花,悠远而坚韧。老和尚告诉他,莲是佛家之物,而开过光的玉莲能保人平安。他并不信佛,但还是买下了它,哀求堂兄以陆家的名义送给她。

    他并无任何非分之想,他一直知道,在她眼中,他仅仅是陆家二表哥。不过他刚刚意识到,云堇说的是对的,他的行为根本是在害她。他们终究只能是陌路,而他,今日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跨过圆弧形的院门,他抬起头,看到她正独自站在湖边。尚未消融的点点白雪中,她身着火红色的裘袍,背对他而立。乌黑的发丝在银白的围脖上飞舞,裘袍亦在北风中摇曳,似燃烧的烈焰。

    “陆二哥,我就在这里等着。”

    云堇的声音打断了陆航的凝视。他尴尬地收回目光,道了一声“有劳”,往云居雁站立的方向走去。

    听到身后的脚步身,云居雁缓缓转身。“陆公子。”她向陆航行礼。

    陆航还了一礼,目光落在了云居雁手中的锦盒上。云居雁不想让大家难堪,遂不准备捅破碧莲是陆航所送的事实。她低垂眼睑,客气地说:“陆公子,我冒昧请你前来,是有一事询问。请问陆家是从何处购得这朵玉莲的。”她单刀直入,因为她着急。也因为他们不能在这里久站。

    陆航从云堇的话中早已知道,云居雁已经猜到了礼物的来龙去脉。听到她故意说成“陆家”。他轻轻笑了笑。世上知音难求。他犹记得他们在京城的乐器铺子,第一次合奏便能配合默契。他更记得她的箫声中饱含的幽怨仇恨,凄婉感伤……

    “陆公子?”云居雁轻声呼唤。

    陆航回过神,故作平静地陈述:“据在下所知,这尊玉莲是从一游僧手中买下的。这不过是一件小玩意儿,是给大表妹添妆的。”他听到她已经改称他“陆公子”了。

    “不知那是怎么样的一位游僧。”云居雁追问,其他书友正常看:。

    “这……”陆航抬头看着云居雁。北风已经把她的小脸冻得发白。他收回目光答道:“只是途径某处的一位僧人罢了。大表妹,若是玉莲有不妥之处,不如由我带回泰州。”虽然他希望能够近距离看着她,但他还是想尽快结束这次对话。因为他不想她在寒风中冻僵。

    云居雁伸手,欲把盒子交给陆航。陆航同样伸手,想拿回盒子。四手的交替中,陆航抬眼。不期然对上了云居雁的眼眸。他看到了她眼眶下的青影。他亦看到了她眼中的急色。

    “大表妹,这朵玉莲……可是在下被人诓骗了?”情急之下,陆航承认了碧莲是他买的。

    云居雁不能告诉陆航。她幻想着把某块来历不明的玉石雕成莲花,他就送来了一朵大小形状完全一样的。仿佛就像他看到过她的想法一般。还有那条牵着玉莲的络子,就好像是从未来穿越而来的。

    “大表妹,这里只有你我二人,过了今日,我会彻底忘记我们说过的话。”陆航郑重承诺。

    云居雁并不是不相信陆航。只是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了。她礼貌性地笑了笑,问道:“系着莲花的络子做工甚为精细。不像是方外之人随身携带。不知道哪里可以购得?”

    “那只是京城街边的小女童编织的小玩意,几文钱就可以购得。”

    陆航语气中的坦然让云居雁不由地再次抬头,却看到他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续而又急忙避开她的目光。云居雁心头一阵窒息。

    前世,许弘文也曾这般看着她,令她脸红心跳。重生之后,许弘文的一切只会令她恶心,可是现在的她却从陆航眼中看到了那种热切的目光。她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半步。

    陆航没料到云居雁会突然抬头看自己。他只觉得脸上一阵燥热,随即他看到了她默默拉开两人间的距离。他清了清喉咙掩饰尴尬,低声说:“云姑娘,这次的事,对不起。”相对“陆公子”这个称呼,他应该唤她“云姑娘”的。

    “不是……对不起……”云居雁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陆航轻轻笑了笑,正色说:“既然东西已经在礼单上,为免以后有人问起,回泰州之后,我会悄悄命人给堇弟补一份节礼。留在堇弟那边即可。”

    “我不是这个意思。”云居雁摇头,可又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说:“其实我想说的是,这条络子所用的金丝细线,恐怕至少值几两银子。”

    “几两银子?”陆航诧异,急忙打开锦盒查看。在他的印象中,这些东西都是小丫鬟们无聊的时候,找没用的碎布编织而成的,换几颗糖吃罢了,怎么可能值几两银子。他抬头看云居雁,见她并不似开玩笑,回忆片刻说道:“不瞒云姑娘,前些日子,我在京城的胡同看到一个**岁的女童。她哀求我买下,我给了她几文钱,她便把它给了我。”

    一个游僧,一个路边的女童,这两人几乎都是无从追查的。对此云居雁更觉得奇怪。若是有人在编织什么阴谋设计她,对方怎么知道陆航一定会把这两样东西送给她?若是针对陆航,这两样东西与她之间的联系又怎么说?

    云居雁思索间,陆航就事论事说道:“如果这条络子值几两银子,此事果然有些蹊跷。当然,也有可能这根本就是女童偷来的。”

    “虽然陆公子所言不无可能,但是……其实这也是我冒昧请您过来的原因。事实上,这条络子无论是颜色。款式,抑或是编织方式。都与我家针线房做的很像。据说这种络子从材料到做工都极为复杂,一般只用作女子的陪嫁饰物,即便是拿着物件仿制,也很难做到一模一样。”

    陆航一听这话,马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知道云居雁所谓的“很像”只是客套话,看她神色中的凝重,不顾一切独自一人在这里等着他,就表示他手中的络子恐怕与她的嫁妆分毫不差。以后若是有人拿此事大做文章,那他就真正是害了她。

    定了定神。陆航对着云居雁郑重地说:“云姑娘,在下刚才所言句句属实。在下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如此,但此刻我只能向你保证,今日之后。再不会有人看到我手中的这两件东西。”他朝一旁看去。若不是湖水早已结了冰。他恐怕会直接把它们扔下去。

    云居雁因他的话吓了一大跳。络子也就算了,那朵玉莲恐怕值不少银子。平日里他们虽以表兄、表妹互称,但严格说来。他们根本不是表兄妹,连远亲也算不上。“陆公子,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或许是我想多了,络子的事可能只是巧合。”

    “不管怎么样都是我有错在先。”陆航真诚地道歉,弯腰向她行礼。他真的不求其他,他只希望如果有机会。下次听到她的琴声箫音中只有欢愉,没有仇怨;他只希望她漂亮的眉头能舒展开;他更希望沈君昊懂得珍惜她。

    云居雁看到陆航的动作。急忙避开他的礼。“陆表哥,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她说得很急,“我只是想弄清楚整件事。”即便不希望他们再有交集,她也不想他误会什么。

    陆航听了她的话,想了想说:“等过了年,我会再去一趟京城。”他担心另有他人也得了络子,所以他想找出卖他东西的女童。

    云居雁看他说得认真,更是觉得歉疚,只能道:“其实络子不同于其他东西,毕竟是人人都可以做着玩的,再说它的编织方法是前朝就留下的,并非我云家独有。”

    “大表妹,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此事毕竟是因我而起的……”

    “真的没关系。”云居雁连连摇头。面对陆航的客气,她宁愿他像沈君昊那样与自己吵上几句。看他似乎上京意图坚决,她劝道:“京城人海茫茫,找一个人着实不易。其实最简单的方法便是我让人重做新的络子。这一次我会选简单常用的款式。”

    话说到这份上,陆航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书迷们还喜欢看:。眼见着一大片乌云袭来,他知道自己应该向她告辞了。可想到此次一别,他们或许再无见面的机会,他又说不出辞别的话。

    曾经,他无数次想过,若是当日在寿安寺,她没有落入荷花池,或者是他救起她,而非沈君昊,那么他和她的人生是不是会完全改写?

    云居雁抬头看看天空。似乎又要下雪了。如果她记得没错,这是今年最后一场雪,整整持续了一天一夜。“下雪了。”她看着晶莹的雪花一片片飘落。

    “下雪了。”陆航重复了一声,目光却落在了她的脸上。在银白色围脖的反衬下,她的脸颊似白玉般透明无瑕,她长长的睫毛微微卷俏,黑白分明的眼眸紧紧盯着半空。她的容颜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该走了。”云居雁低声陈述,轻轻摇头,试图掸落发丝的白雪。发现陆航并没回应,她只能稍稍提高音量说道:“我的丫鬟就在那边。二弟应该会送陆表哥回去的。”

    陆航这才点头道:“是,堇弟就在院子门口等我。”他侧身让云居雁先行。

    云居雁对他礼貌性地点点头,举步往前走去。陆航站在一旁,等待着与她擦肩而过。不经意间,他看到一片雪花沾染在她的发梢。他知道自己不该动手,但他却情不自禁伸出了手掌。他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是用食指去碰触那片雪花。

    雪花从云居雁的发梢跌落,停留在陆航的指尖。白白的一小片,凝固在修长的手指上。陆航失神地看着这片雪花,慢慢的,雪片越变越小,最终变成了一滴水珠,从他的指尖滴落,消失无痕。

    似从梦中惊醒一般,陆航急急抬头朝云居雁离开的方向望去,那一抹火红的身影已经远去,且离他越来越。

    云居雁前脚跨入房间,一杯冒着热气的姜茶已经端至她手边。她喝了两口,感觉身体有了暖意,对着玉瑶说:“你去对针线房的说,就说上次的络子我觉得颜色太俗了,你让她们拿其他式样给我选,其他书友正常看:。至于旧的那些,你亲自收集了,全部给我烧了,不要有任何遗漏。”

    玉瑶见主子如此慎重,自不敢怠慢,立马去了针线房那边。无论是成品还是半成品全都收了起来,亲自扔进了炭炉,亲眼看着它们化成灰烬。

    云居雁独自坐在房内,复又拿出了那块璞玉。经过与陆航的一席话,虽然她对他说事情只是巧合,但她相信自己并没有估错,因为陆航口中的游僧、女童,与她周围发生的事情太像了,它们全都有一个共同点:每当有少许的进展,线索马上就会断,根本无从继续追查。

    眼下她不知道那朵碧莲,那条络子隐藏着什么阴谋,因此她必须更小心地行事。

    第二天清晨,永州城的城门刚一打开,一批马儿飞快地出了城,往京城而去。

    京城某处,有人在烛火下看着书信。随即信纸在炭盆中化作了灰烬。忽明忽暗的火光中,只听一个声音说:“没想到陆航居然会用那根络子系着玉莲花,这下打草惊蛇了,恐怕以后她会更加小心。”

    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从角落传来:“没了这根络子,我们还有其他,不妨事的。以后等她来了京城,体会什么是孤立无援,只怕她无暇顾及小心不小心。”

    “这次我们的目标是沈君昊的玉矿。若是她提醒他……”

    “不会的。他们都是心高气傲之人,不会轻易向对方低头的。特别是沈君昊。沈子寒躲得越远,他就越介意。这样一来,只会把她推向陆航。”

    “可陆航毕竟不像许弘文那么容易控制。”

    “这也未必。”角落中的人胸有成竹地笑了起来,“依时间算,最迟明天陆航就会抵达京城了。”(未完待续)

第258章 纷乱

    两天之后,云居雁无意中听到丫鬟们说陆家大公子正准备启程回泰州,她这才知道那场大雪耽搁了他们的回程,而陆航在花园与她分手之后,当天中午就上京了。按照陆航堂兄的说法,陆航走得匆忙,因为他急着见蒋明轩,可云居雁心中清楚,他恐怕是去找卖给他络子的小女孩。她同时知道,无论是女童还是游僧,就算陆航把京城翻过来,也无法找到他们。

    幸好陆航与蒋明轩的交情甚好,本身也是世家子弟。她相信他并无性命之虞,只是希望他能尽快回泰州,而他与她,他们的交集最好到此为止。

    不过愿望虽是如此,当她知道陆航在第一时间赶去京城之后,她还是不期然地想到了他看着自己的目光。她太清楚这种目光背后的含义了。那一刻她忍不住想,若是当日在寿安寺,她并没有失足落下荷花

    当然,这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因为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忙了。

    随着派米施粥的结束,云堇开始清查家里妁田庄。但他毕竟年纪小,经验也浅,又与云平昭、许氏不亲近,所以他几乎每日都要找云居雁一两次,不是请她帮忙看账册,就是与她商议应对。因此明面上虽然是云堇在忙碌,但实际上却是云居雁在机会。

    事实上,云居雁比云堇还累。

    她不止要掌握事情的进度,时刻准备应对突发状态,还要顾着云堇的感受,同时向云平昭、许氏报告进度,面对云辅的质询.

    几个丫鬟看云居雁从早到晚没一刻得闲,纷纷建议她索性把事情接过来,这样反倒能轻松一些,甚至能提早了结。云居雁何尝不想有更多的时间与吕师傅一起,把自己记得的制壶技法全数教给他。可再过几个月她就要出嫁了。如此手把手教着云堇,才能让他更快地成

    吕姑娘虽然还是不愿意与陌生人接触·但她单独与云居雁在一起的时候已经与普通人无异,对玉瑶等人也不再抵触。偶尔的时候云居雁会带她去找吕师傅。她虽不愿动手做陶胚,但经常能帮着吕师傅师徒出主意。

    眼见着年关将近,沈家的节礼也到了。按惯例·云沈两家的婚事近在眼前,应该由沈君昊亲自才送节礼才是。可沈家只是派了两名管事过来,除了一些节庆话,再无其他。

    对这事,云平昭等人心中颇有微词,云居雁亦觉得奇怪。她一直以为以沈君昊的脾气,即便没有书信给她·也定然会命人带话,嘲笑讥讽她几句。

    接着沈家的节礼,启昌侯府的马车也到了。因为许氏与许慎之夫妇的关系改善了不少,她亲自见了送礼的人,赏了她们一些银子,问起了侯府的状况。

    许慎之夫妇分别给云平昭和许氏写了书信。云居雁不知道那两封信的确切内容,但她从鲁氏暗中给她的书信中知道,在沈君昊生母的嫁妆中发现了玉石矿·沈家已启奏了朝廷,过年之后,只等天气回暖·便会命人开采。鲁氏在信末叹了一句:若玉矿能迟几个月发现就好了。

    云居雁马上意识到,鲁氏在告诉她,沈君昊被算计了。此番开采出来的玉石恐怕大部分不会落入沈君昊手中。

    因为这事,云居雁觉得自己终于明白沈君昊为何执意要把婚期提前。只有他们成亲了,他才可以处置母亲留给他的东西。他们迟一日结婚,那些嫁妆就多一日被人侵吞的危险。而在他们未成亲前,他就像待宰的羔羊,只能任人摆布。

    “原来是我太自私了。”她放下了书信,失神地喃喃自语。忽然间,她又似想到了什么·急匆匆拿起信件重读。

    她想到了那块来历不明的玉石。她觉得这可能是沈君昊在告诉她,他找到了矿石。可惜,鲁氏的信上并未提及矿山上找到的是什么玉,她一时也不敢确定。

    又过了两日,二房的书信到了,称他们在两日之内便会到家。许氏虽不情愿·但还是吩咐了下人打扫庭院,准备他们的日常所需。

    不过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率先抵达云家的不是云平毅等人,而是云梦双。更让人错愕的,护送云梦双回来的不是他的丈夫许弘文,却是她的小叔许建文。前世**桐就是嫁给了他。

    云居雁对许建文的印象很差。用她前世说过的话,许建文除了皮相长得不错,其他根本就是一无是处,还自诩为风流才子,学富五车,做着一朝金榜题名的美梦。

    自云梦双成亲之后,云居雁再没见过她。这次相见,她不得不承认云梦双比之前更美了。她的身上除了原本的温柔婉约之美,更平添了几分小妇人独有的娇媚与风情。

    在泰清居,云梦双给云辅磕了头,泪水涟漪。云辅表面上虽淡淡的,但云居雁看得出,他心中其实是高兴的。或者说,他可能已经原谅了云梦双之前的行为。

    许建文借口要替许弘文给云平毅夫妇磕头,留在了云家。许氏无奈,只能安排他在章巍以前住过的小院住下。

    **桐与章巍的婚期已经正式定下。云居雁想不透云梦双带着许建文出现的目的。她怕自己终究无法改变历史,更怕云梦双会使手段离间她和**桐。她只能提醒**桐,除非必要,否则不要离开自己的院子。如果云梦双邀约,能推便推,尽量不要与他们有交集。

    **桐对章巍早已死心塌地,即便云居雁不说,她也很少离开自己的屋子,自是爽快地应下了。

    第二天下午,云平毅等人亦回到了永州。钱氏与云梦双在云辅面前抱头痛哭,言里言外都在诉说着他们远在通州的不如意,同时更在控诉许弘文的前途尽毁。云居雁得了云辅的承诺,虽然知道他应该不会中途反悔,但也怕二房这次根本就是有备而来。

    又过了一日,云居雁正在书房与云堇说话,商量着是否在铺子的管事前来交账的时候,趁机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桐突然来了,一脸的愤懑。

    下章Pk。

第259章 无耻又狗血(上)(二更)

    **桐进了屋,见云堇也在,匆匆向云居雁行了礼,愤愤云堇说:“年前你们都不回书院了吗?”

    云堇被她说得莫名,只能如实说:“三姐,书院已经放假了,得等到正月十五之后再回去。~.眼见着**桐对这答案十分不满,他只能用求救的目光朝云居雁望去。

    云居雁听得分明,刚刚**桐说的是“你们”。她朝云堇笑了笑,示意他先出去,随后才问**桐:“三妹,难道是未来妹夫得罪你了?”她知道章巍不是沈君昊,以他的情商,不会在成亲前把未婚妻气成这样的。

    **桐低头坐在椅子上,使劲绞着手中的帕子,像拧麻花一样。

    “三妹!”

    “大姐,不是我小心眼,真的不是。”**桐说着,眼眶已经红了。

    “到底怎么回事?”云居雁说着坐了过去,悄声说:“你放心,就算真是你小心眼,我也绝对会站在你这边的。”

    **桐狠狠拧着手中帕子,咬牙道:“二姐实在太过分了!”

    “她?这两天她一直忙着陪着二婶娘买年货……等等,难道她遇上章巍了?”云居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没想到**桐却是恨恨地点了头。云居雁见她又羞又愤,忍不住在心中嘀咕:她这个时候回永州,难道是想勾引章巍,这也太无耻,太狗血了!可转念想想她又觉得不对。就算云梦双真的想怎么样,眼下她可是有丈夫的,就算许弘文死了,若她真与自己的未来堂妹夫干出点什么,云辅第一个不饶她。

    “三妹,你不会是误会了什么吧?”

    “当然不是误会,敏柔说的难道还有假!”敏柔是章巍的妹妹。

    云居雁只觉得匪夷所思,遂让**桐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说给她听。

    按照章巍的妹妹所言,章巍昨日照例去街上卖春联。中午的时候她给兄长送午膳·远远看到几个人围着摊子。她以为是客人,没敢走过去,结果就看到那些人把春联收了,拉着章巍进了酒楼。她一时好奇·跟过去看了看,这才发现是云梦双母女。他们不止同桌吃饭,云梦双又是给章巍倒酒,又是给他夹菜。

    说到这,**桐气得眼泪都涌了出来,喃喃着:“若不是大姐再三告诉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理会她·我这会儿就去找她理论,她简直太过分了。”

    云居雁拍了拍她的背,柔声说:“三妹,你先不要气,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我能不气吗?她自己跟她的小叔子不清不楚的······”

    “三妹,这话可不能乱说。”云居雁赶忙喝止她。

    **桐依旧是气愤难当,嘟囔着:“大姐,只有你在我才说的。府里的人哪个不是在背后议论这件事。那人本来不是说给二婶娘磕了头就走的吗?如今见也见过了·头也磕了,怎么不见他走?听说他还经常在家里闲晃。^^幸好我们很少出院子,不然若是不小心碰到了·可真够恶心的。”

    云居雁也耳闻过许建文的行径。听说他见了二房的云雪柔也不懂得避嫌,硬是上前与她说话,若是遇上丫鬟就更是不用说了。

    云居雁不想生出事端,对着**桐保证:“我会对母亲说,让她找婆子守着院门。我们平日里也就是去芷槐院请安,再不然去泰清居见祖父,不会遇上他的。再说,他也是时候回家过年了。至于二妹和章公子……”

    “大姐,我也知道这事听着很奇怪,但敏柔不会对我说谎的。”

    “我知道·我的意思,事情可能不是你看到的这样。”云居雁低头沉吟,假设道:“退一万步说,就算她真能让章公子喜欢她又如何,她可是有夫之妇……”

    “她恬不知耻!”

    “你冷静点听我说。敏柔有没有告诉你,她是如何看到的?我想二妹不可能和别人在酒楼的大堂用膳吧?”

    “这······”**桐面露迟疑·轻轻摇头。

    云居雁笑着说:“你看,你什么都没弄清楚就在这里生气,岂不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可是敏柔是真的看到了。”

    “我知道。其实我觉得她这是故意让敏柔看到,因为她知道敏柔一定会告诉你。”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让你不痛快吧,当然,最好是你与章公子生出嫌隙。”云居雁安抚着**桐,反复叮嘱她只当不知道这件事,更不要对旁人提及,至于其他的,她会处理妥当。

    **桐离开之后,云居雁再次思量起了云梦双突然回娘家的目的。按照玉锁传回的讯息,云梦双与许弘文的感情越来越差,却与许建文走得越来越近。因着玉锁一向喜爱夸大其词,说话缺少客观性,云居雁也只是半信半疑。但就这几日仆妇间的流言,恐怕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不会是他们在许家闹出了什么事吧?”云居雁低声喃喃,但始终无法确定。考虑到自己精力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云居雁决定快刀斩乱麻,把云梦双和许建文都赶走。

    算着时间,知道许氏差不多处理完家务了,云居雁起身去了芷槐院。她才刚走到许氏的房门口,就听到了她的笑声。“母亲,什么事这么高兴?”

    “你来得正好。”许氏朝着女儿招手,让一旁的仆妇先行退下,又笑着说:“听说你二妹的小叔子撞上了你祖父身边的丫鬟了,演了一出好戏。”说着她又笑了起来。

    “母亲,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让他回家吧,顺带也劝二妹回去。她刚成亲没一年,怎么能在娘家过年呢。”云居雁正色建议。她相信这个理由已经足够说服云辅了。再说钱氏贪污的把柄还在她们手中,由不得她不答应。

    许氏对女儿的话不以为意,依旧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摇头笑道:“这怎么能行。家里难得这么热阄。你二婶娘不嫌丢脸,我们怕什么。”

    云居雁能了解许氏的心情,但现在不是让她出气的时候。她只能柔声劝着:“母亲,您应该知道,二婶娘他们从来都不吃亏。她肯让你看笑话·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眼下就快过年了,年后又是我的L,一切还是小心为上。再说那个姓许的每日在家里走来走去也不是一个事。这次遇上了祖父身边的丫鬟,下次若是遇上我或者三妹呢?”

    女儿的事当然比看二房笑话来得重要。许氏立马应下了·告诉云居雁她明天就去找云辅,再不济就去找钱氏,一定让他们收拾包袱走

    云居雁知道云辅对许建文也是早有不满,再加上许氏虽不擅长绕着弯说话,但直来直去没人及得上她。因此她也没有要求陪着许氏一块去泰清居,只是提醒许氏,不要赶狗入穷巷。

    原本这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没想到第二天许氏怒气冲冲地从泰清居回来,原来她过去找云辅的时候,云辅已经答应了云梦双,让她留在家里过年,至于缘由,云辅不说,云梦双只是挑衅地朝许氏笑了笑。

    许氏换了衣裳就想过去找钱氏。她有钱氏亏空公中银子的账本,她会让钱氏主动送女儿回婆家。

    可惜·许氏的大衣还没穿上,钱氏已经率先进了芷槐院。“大嫂可是想找我?”她笑盈盈地问。

    “你来得正好。”许氏脱下了穿了一半的大衣,单刀直入地说:“马上就是腊月二十八了·我想二弟妹也不想梦双嫁人第一年的腊八粥是在家里喝的。”

    “大嫂,父亲没对你说吗?他已经留了梦双在家里过年。”

    “你非要我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吗?你不要以为把银子吐出来就没事了。”许氏直接威胁。

    钱氏不以为意地笑笑,突然问:“大嫂,你知道我昨晚在哪里吗?”

    许氏只知道昨日晚膳之后云平毅和钱氏去了泰清居。她本以为他们只是去讨好云辅的,可看着钱氏脸上隐隐的笑,她忽然意识到,他们是去自首的。当初云居雁建议不要对云辅捅出这事,就是希望握着二房的把柄。

    钱氏看许氏想明白了,脸上的笑意更浓,略带得意地说:“大嫂·多谢你在父亲面前替我隐瞒,但是一想到我以前做的那些糊涂事,我就寝食难安,备受良心谴责。没有办法,昨晚我只好去向父亲认错,在泰清居跪了一晚上·这才让父亲消了火气。

    其实大嫂也是知道的,我只是受了洪嬷嬷那个恶奴的挑唆。幸好父亲明白事理。”

    云居雁走到房门口就看到母亲被钱氏气得脸色发白。她刚刚得知云梦双要留在云家过年,而钱氏来了芷槐院。“母亲,二婶娘。”她对着二人行礼,走到许氏身旁挽住她的手腕,又对她笑了笑,才对钱氏说道:“二婶娘,这么早就来找母亲闲话家常吗?”

    “是啊。”钱氏点头,冲着许氏笑了笑说道:“我只是来告诉你母亲,你二妹要留下来过年。所以有些事情要提早准备。”

    “二妹要留下来过年吗?二妹夫同意了吗?若是二婶娘因为舍得不二妹,而让他们夫妻失和……”

    “说起这事啊。”钱氏神秘兮兮地笑笑,又假装失落地说:“虽然这是也不能怪你,但真要说起来,梦双能留在家里过年,还多亏了居雁你。”

    “二婶娘这话怎么说?”云居雁一边问,一边扶着许氏坐下,给了她一个胸有成竹的微笑。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差点被云梦双逼入死角的云居雁了。

    钱氏自己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拿起茶几上的杯子慢慢抿了一口,这才说道:“居雁,如果二婶娘记得没错,玉锁应该是你屋里的丫鬟吧

    许氏抢在云居雁之前答道:“这个不忠不义的贱丫头,她是生是死早就与我们无关。”

    钱氏点头,骂道:“确是个贱丫头!”她瞟了一眼云居雁,接着又叹了一口气,“说起来这也是一桩丑事。”

    云居雁已经许久没收到玉锁的消息了。看钱氏的表情,她猜测可能是玉锁怀孕了,云梦双以此为借口回娘家。不待钱氏继续往下说,她率先开口:“二婶娘,侄女说句僭越的话,二妹既已成亲,就是许家的媳妇。就算您再怎么疼爱二妹,也不能管她的家务事,更不能随便与旁人提及。”

    “居雁,你这话可说错了。你母亲是我的大嫂,是你二妹的伯母,又怎么是旁人呢?”

    许氏实在不耐烦钱氏,张口便说:“不管旁人不旁人的,二弟妹,难道你不觉得梦双和她的二叔很有问题吗?”

    钱氏的脸瞬时成了猪肝色。许氏见状,犹不解恨,又补了一句:“有些话即便你不知道如何开口,但你是做母亲的,总该提醒女儿,否则败坏的就是我云家的名声,弄不好还会赔上梦双的性命。”

    云居雁原本以为钱氏听到这话,即便再能忍,也一定会发作。可出乎她的意料,钱氏居然马上回过神,假装没听懂许氏的话,拿起茶杯喝了两口茶,转而叙述:“说起梦双这桩婚事,真真能气死人。她成婚不过几个月,玉锁那贱丫头居然就怀了身孕,他许家不是明摆着打我们云家的脸吗?……”

    云居雁见许氏这样的态度,好似故意拖着她们,顿时心生警惕。在钱氏说话期间,她走到门口,对着玉瑶说:“你去看看二姑娘现在哪里,再找个小丫鬟告诉三姑娘,就说我说的,让她千万呆在屋子里别出来。”

    云居雁才刚说到这,就见一个小丫鬟浑身湿漉漉地跑到廊下,对着迎上前的锦绣说:“锦绣姐姐,您快回去看看,二姑娘在姑娘房里发脾气,奴婢们劝不住。”

    “你鞠萍姐姐呢?”锦绣一边问,一边朝云居雁看去,等候示下。

    惊慌失措的小丫鬟这才看到云居雁就在门口,她曲了曲膝盖,答道:“鞠萍姐姐听到吕姑娘生病了,让奴婢们守着屋子,不许开院门,她说她去看看就回来的。可是二姑娘来了,奴婢们不敢不开门。苁蓉、赤芍不让二姑娘进姑娘的房间,二姑娘就命人把她们抓了起来,还说要打死她们。”

第260章 无耻又狗血(中)(三更)

    云居雁此刻终于确定,云梦双的目的一直是她。~可是她的房间有什么东西值得她如此大费周折?

    此刻云居雁也无暇细思,回头对着钱氏说了一句:“二妹真是好大的威风。”急急往外走去。许氏见女儿这样的态度,当然是要跟上去的。她冷哼一声,对自己的丫鬟说了一声“送客”,瞧也没瞧钱氏便往外走。

    走到芷槐院外,云居雁被冷风一吹,冷静了不少。她停下脚步悄声对玉瑶说:“你去告诉三妹,她若是想为自己出一口气,就去祖父面前哭。什么都别说,就跪在祖父面前哭。若是祖父问急了,就说有人想毁了章公子的前程。”

    许氏赶上云居雁的脚步,刚好听到这几句。“怎么又和章巍扯上关系了?”

    云居雁眼睛的余光瞥见钱氏也追了上来。她握住许氏的手,扬声说:“母亲,听说有人把吕姑娘吓到了。不管怎么样,吕姑娘住在我们府上就是客。况且父亲这么看中吕师傅,若是让吕师傅心中不快,岂不是让父亲为难?不如您找人过去看看吧。至于那个肇事的人,总该受点教训的,不如打一顿再说。”

    钱氏听到这话,脚步一顿,没有追上云居雁母女,反倒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云居雁看在眼中,心重重一沉。钱氏一向疼爱云梦双,有什么事比云梦双更重要?

    许氏听得糊涂,更被钱氏的举动弄糊涂了。云居雁在她耳边轻声解释:“为了大弟的前程,二婶娘这次把赌注押在许建文身上了。希望她不会赔上二妹的性命。”

    “难道······”许氏觉得不可思议。不过转念想想,几个月前,钱氏居然能默许女儿在沈君昊面前宽衣,她们还有什么做不出的?要知道沈君昊那时要是稍不厚道,云梦双这辈子就别想嫁人了。

    行了不多会儿,许氏和云居雁跨入院门就见云梦双的两个丫鬟抓着号啕大哭的苁蓉和赤芍,两人的脸上皆有明显的五指印。

    云居雁自己都从不打骂院子里的丫鬟·现在她的丫鬟居然被云梦双的人打,还是在她的住处。她知道云梦双在她的房间动不了任何东西,她放慢了脚步。

    许氏是认识苁蓉和赤芍的,看她们头发也散了·衣服了乱了,顿时大怒,喝道:“还有没有规矩!”

    抓着苁蓉、赤芍的两个丫鬟急忙放开了她们,上前给许氏行礼。云居雁给锦绣使了一个眼色。锦绣上前拉起双胞胎,柔声问:“是谁打你们,打了几下?”

    “是她们,打了很多下·好痛。”双胞胎委委屈屈地告状。

    云府人人都知道张铁槐夫妇很受云居雁的器重,因此对他们的一双女儿也是客客气气的。云居雁有理由相信,云梦双故意选她们下手,是想趁着她和她的大丫鬟都不在,镇住院子里的其他人,方便她下手在她房内找东西。

    她很想看看她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云梦双如此不顾一切,不过在此之前,她不能让自己的人被其他人白白欺负。她回头对许氏说:“母亲·她们年纪小,我都不舍得动她们一根手指,今日却被一些不知所谓的人打成这样。”

    云居雁的话音刚落·许氏直接吩咐手下的婆子:“没听到大姑娘的话吗?一人掌十个嘴。”

    云居雁的房间内,云梦双已经听到了外面“噼里啪啦”的掌掴声。可看着跪了一地的小丫鬟,她根本无可奈何。没人动手拉她,也没人反抗。她打她们,她们就低头受着,但就是不让她靠近云居雁的梳妆台,靠近她的柜子。

    眼见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云梦双心知今日是不可能找到那朵玉莲了。她想了想,在房门推开的一瞬间,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身体撞在了椅子上。

    “二妹,你怎么摔倒了。你们是怎么当差的,也不扶着二姑娘。”云居雁抢在云梦双开口前指责自己的丫鬟。

    云梦双心中暗恨,她本来是想诬陷云居雁的丫鬟推她,模糊整件事的焦点,以求自己脱身·结果却被云居雁抢先一步。

    许氏最看不惯云梦双没事装柔弱,永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她沉着脸说:“还不快扶二姑娘起来。”她谅云梦双不敢对她身边的大丫鬟使小手段。

    云梦双心中恨得要命。她相信云居雁的屋子里就藏着她和陆航的定情信物,而且那块玉石还是出自沈家。只要她拿到物证,不止能让云居雁万劫不复,还能令沈家欠她一个人情。这是她偷偷听许弘文说的,而且她也从其他渠道获知,沈君昊与蒋明轩前几天因为陆航生了不愉快。

    为了以后还能有机会进屋搜查,她只能在春芽等人的搀扶下起身,眼中含着泪,楚楚可怜地看着许氏。

    可惜许氏不是那种见了她的眼泪就腿软的男人。她瞥了一眼屋里的情景,便知道一定是云梦双想拿什么女儿的东西,被丫鬟们阻止了。“梦双,不是伯母说你,你也太不懂事了。就算你和居雁再亲近,也不能在她不在的时候进她的卧房。说难听一点,若是正巧什么东西不见了,你说是怀疑你,还是屋里子的丫鬟?”

    云居雁顺着许氏的话说道:“母亲,这不能怪二妹,要怪只能怪我的丫鬟不懂事,不止顶撞了二妹,还要二妹的人出手教训。如今居然把二妹领来我的卧房。以后不要说少了什么东西,就算是多了,估计我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云梦双知道自己已经打草惊蛇。

    对她而言,为今之计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她向许氏致了歉,又对云居雁说:“大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们许久不见,想在这里等着,与你说些悄悄话罢了。”

    云居雁看云梦双把姿态摆得低低的,又一脸真诚,不由地在心底感叹:她是有多无耻,才能在眼下的情景中,用万分无辜的表情说出这些话。

    云居雁正默默感慨着,突然间一个仆妇的声音由远及近,嘴里说着:“夫人,不好了,出事了……”

    有第四更的,但不知道几点,不能保证一定是以上。

第261章 无耻又狗血(下)(四更)

    一般情况,府里的下人不敢如此大呼小叫。因此云居雁直觉地以为**桐已经去了泰清居,故意派人过来报信。出乎她意料的,来人居然说,出事的是云惜柔。她遇上钱氏与许建文之后,回屋的半路上就哭了,进了屋子就要用剪刀绞头发,说是要出家。

    不止是云居雁及许氏,云梦双也是一脸错愕,几乎忘了装可怜。在云居雁眼中,现在的云惜柔实在太乖巧了,简直就像一个隐形人。除了去芷槐院请安,她终日都在屋子里练字、绣花,也不与任何人接触。若不是前世的经历,云居雁几乎以为她就是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庶

    眼下听到她突然有这么大的举动,云居雁不禁怀疑她终于按耐不住了。她快速思量着云惜柔这么做的各种可能性,却突然看到云梦双似乎比她更担心。

    许氏是嫡母,自然要去处理。云居雁正想说话,云梦双突然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没得到许氏许可便转身而去。

    “真是莫名其妙-!”许氏因一连串的事情而烦躁。云居雁瞥见玉瑶的身影一晃,知道泰清居那边应该已经安排妥当。她示意锦绣偷偷跟上云梦双,自己则带着玉瑶与许氏一起去见云惜柔。

    云惜柔的房间内,她正坐在椅子上抹眼泪,贴身丫鬟枇杷在一旁劝着。

    “发生了什么事?”许氏直接询问。

    云惜柔上前唤了一声“母亲”,眼泪掉得更凶了。

    面对她“嘤嘤”的哭声,许氏更是不耐烦,语气不善地催促:“你倒是说话啊。”

    云惜柔依旧是只哭不说话。

    许氏只能把目光投向枇杷。枇杷一五一十说了经过。

    按照她的说法,云惜柔因为练字累了,所以去花园透气,正巧遇上了许建文。云惜柔想回避,却被许建文拉着说话。~云惜柔请他放尊重些·正巧钱氏路过,说了几句风凉话,让她别故作姿态。

    许氏一听此事有关钱氏和许建文,也不管云惜柔所言是真是假,只想利用此事赶走许建文,逼云梦双离开。

    云居雁无法信任云惜柔,深恐其中有诈。看时间差不多已经是午时了,便劝着许氏去看看午膳准备得如何了,冠冕堂皇地说·后院的事情再多,真真假假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但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误了男人们吃饭。

    云惜柔听到云居雁说“真真假假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便知道自己被她看穿了。待云居雁遣走了屋里的丫鬟·云惜柔吸了吸鼻子,腼腆地说:“大姐,我知道那个许建文很是可恶,所以我只是想帮忙而已。”她这是在主动示好。

    云居雁前世吃过她那么多亏,哪里敢领她的情。她细细端详着她的表情·用长姐的语气说:“六妹,你说的帮忙难道就是欺瞒母亲,欺骗祖父?”

    云惜柔被云居雁的一声质问噎得说不出话,只是茫然地看着她。

    云居雁知道她的茫然是假,但也只能选择忽略,语重心长地说:“家里的事自有母亲处置,我们做子女的·年纪轻,见识浅薄·哪里能奢望帮他们的忙,只求不给他们惹麻烦便是全了孝心······”

    面对云居雁冠冕堂皇的教训,云惜柔面上羞愧,心中暗恨。她已经被云居雁变相软禁了几个月了·她本想趁着这次的机会拍拍马屁,让云居雁对她稍稍放松警惕·结果云居雁根本不吃她这套,马屁几乎全拍在马腿上了。

    云居雁挂心着**桐在泰清居的情形·最后说了句:“六妹,在这种时候,为了不让祖父觉得是我们大房欺压二房,就算你真的受了他们的言语侮辱,也得忍着。祖父经常说,家和万事兴,二婶娘不管做了什么都是我们的长辈。”

    云居雁说得痛快,云惜柔听得胸闷。在她耳中,云居雁句句都在数落她。

    待云居雁走后,云惜柔撕烂了桌上的宣纸,差点折断手中的狼毫笔。待到她稍稍冷静,枇杷这才敢问:“姑娘,奴婢不明白,您上次不是说,您要隐忍着,要等着大姑娘出门后再做计较吗?这次为何又突然向夫人和大姑娘示好?”

    一听这话,云惜柔眼中几乎能喷出火来。她恨恨地说:“都是云梦双那个蠢货!她早就被别人卖了,还在那里沾沾自喜,自以为是。若不是怕她坏了我的事,我用得着像现在这般受气吗?”

    在云惜柔眼中,云梦双在云居雁那里大闹一场是蠢货的行径,可在云梦双心中,她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离开许氏和云居雁之后,云梦双直接去找了钱氏,劈头就是一句:“母亲,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干嘛还去招惹云惜柔?”

    “谁去招惹她了?”钱氏听得莫名。

    许建文亦是不解,问道:“我们一早说好的不是你三妹**桐吗?你不是说,她是最容易掌控的吗?”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许建文在云府乱晃,为的就是撞上**桐。可惜,**桐一直深居简出,他连她的衣角都没见过。

    云梦双看到两人的反应便知道云惜柔摆了他们一道。她一直知道云惜柔的可怕之处。虽然她从没抓到她的把柄,但当她嫁给许弘文之后回忆以前的种种,她发现自己的很多行为都是受云惜柔的诱导,甚至最后她不顾一切在泰清居前打了她,也是她故意激怒她的。

    “我们没有得罪她,她为何要针对我们?”云梦双心急如焚。他们要正面对付云居雁母女,哪里能够分神应付云惜柔。她急得团团转,胃中却突然涌出一股酸液。她立在桌边干呕了起来。

    许建文见状,急忙上前轻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态度亲昵。

    钱氏看着,嘴里喃喃:“真是冤孽,冤孽啊!”说着眼眶就红了。

    原来云梦双突然间狗急跳墙全因她怀孕了,孩子是许建文的,而她和许弘文已经几个月没同房了。只要她怀孕的事被许弘文获知,她必死无疑。无奈之下,她拿玉锁动手,故意与许弘文大吵一架,跑回娘家。许建文假装劝架,假意要帮大哥把妻子追回来,这一路就追回了永州。

    一阵撕心裂肺的反胃感之后,云梦双对站在一旁嘘寒问暖的许建文笑了笑,随即意识到他们并不是在许家,她已经回到了云家,而就她这几日的观察,许氏已经把府里的下人管得服服帖帖的。恐怕许建文在这里待一刻,下一刻许氏就会知道。

    “你快走,你不能在这里的。”她催促许建文离开。

    许建文笑了笑,说道:“你不用怕,有母亲在,不会传出什么话的。”

    “不要叫我母亲!”钱氏重重一拍桌子,一脸怒容。

    云梦双看看钱氏,冷笑一声。

    钱氏被她的表情激怒了,恶声恶气地说:“你明知道这是个孽种,为什么不做掉它,一了百了。”

    “母亲,这是我的孩子,怎么会是孽种?”

    “我们的孩子。”许建文一手揽住云梦双的肩膀,一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腹部,情意绵绵。

    钱氏看着,更是怒从心生。她上前一步,一巴掌狠狠打在云梦双脸上。“我什么时候教出这么下贱的女儿?这事若是传出去,让你的兄弟怎么做人?”

    云梦双推开许建文,一手捂着脸颊,怒目圆睁地瞪着钱氏,愤恨地说:“兄弟,兄弟,你的眼中只有你的儿子,哪里有我这个女儿?你若是真的疼惜我,又怎么会眼看着我嫁给那个废物!”

    “你这是想气死我吗?”钱氏抓住云梦双的手臂,朝她的背上狠狠打下。

    “母亲,息怒,梦双正怀着身子呢!”许建文干巴巴地劝着,作势拉了拉钱氏。

    他来了云家才知道什么是富贵,什么是美人。他自认风流才子,当然是见过花街柳巷的美人的,可当他第一眼看到云梦双的时候,简直惊为天人。那个时候他觉得,只要她对自己笑一笑,他便是死了也值得。耳鬓厮磨的几个月,他当然是爱极了她的美丽。

    可来了云家以后她才知道,云梦双也不过是美人之一罢了。府里的丫鬟各各婀娜多姿,俊俏无比;云梦双的五妹、六妹,虽然年纪小,但早已出落得水灵灵的,似含苞待放的莲花;就连许氏这样的半老徐娘也是风韵尤存,就像盛开的牡丹。

    当然,最让他惊艳的还是云家大姑娘云居雁。在他眼中,她只要在那里一站,便能让天地黯然失色。眼下他见过的女人各各都是如此漂亮,让人心痒难耐,那他没见过的呢?说不定一直在他们计划中的云家三姑娘**桐也是天仙美人。

    许建文越想越兴奋,更加没有兴致拉开钱氏母女。云梦双挨了几下打,背上生疼,索性直起腰,推开钱氏,不平地控诉:“我知道,你不过是怪我没找到东西罢了!”

    “你!”钱氏气得直喘气。

    “叩叩叩”,门外突来传来了敲门声。

    “谁?”钱氏一脸紧张。

    “二太太,老太爷请您和二姑娘一起过去。”

    云梦双冷笑道,扬声问:“老太爷那边,是大姑娘还是六姑娘在等着?”

    “回二姑娘,只有三姑娘在老太爷跟前。”

    荐书:书名:《庆丰年》作者:桂仁书号:7

    简介:一不小心穿越了,又不小心重生为农家萝莉,眼看富贵无望,渣爹怂娘,种田太累,无肉下炊,身为一个吃货,真心表示鸭梨山大!小石头,你快开花吧!

第262章 乱了

    听到此刻正在云辅跟前的是**桐,云梦双原本就面无血色的脸颊加更苍白如纸。她当然知道**桐因何告状,她本来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她原以为**桐是断然不敢这么做的,毕竟她和章巍尚未成亲,她怎么能和他的家人往来密切?

    按照云梦双的计划,**桐定然会为了她和章巍喝酒的事找她。只要她找来,她便能让她和许建文重演落梅阁的事,到时她和章巍的婚事只能告吹,她不得不嫁许建文。

    在云梦双眼中,拿捏**桐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到时她嫁去许家,只要许家老太婆一死,整个许家就是她和许建文的,而许弘文,她相信噩耗虽尚未传来永州,但许弘文恐怕已经和玉锁一样,变成了两具冷冰的尸体。

    云梦双顾不得生钱氏的气,在屋里急得团团转。**桐没上她的当,云惜柔摆了她一道,而云居雁,她们早已势成水火,恨不得把对方剥皮拆骨。

    钱氏亦是万分焦急,心中懊恼万分。当初他们若没有觊觎沈君昊的身份,与大房客客气气的,他们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她若不是盼着女儿能得个侯爷夫人的名分,帮衬着儿子的前程,此刻怎么会难受得像被人放在火上煎烤一般。

    她朝女儿的肚子望去。虽然按女儿的说法,只要许弘文死了,就没人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但她不止与小叔子偷情,珠胎暗结,还设计谋害亲夫。她这般行事迟早会连累他人的。

    钱氏的牙齿紧紧咬着嘴唇,满嘴的血腥味让她的胃一阵翻腾。云梦双是她的长女,她自认虽不及许氏那般宠溺女儿,但也是把她捧在手心中长大的。可是她再疼爱女儿,终不能让她毁了儿子的前程。再说许慎之可不是许氏,只是嘴上厉害。他若是像对待许弘文一样对待她的儿子……还有淮安郡王府,其他人不说·沈君昊一向肆意行事,连沈伦够管不了他。若是云居雁嫁过去之后吹吹枕头风,那她的儿子怎么

    钱氏终于觉得害怕,终于觉得后悔了。当初如果他们没有贪图侯爷夫人之名·怎会与长房撕破脸?如果不是一步错步步错,女儿又怎么会嫁给一个废人?

    “二太太,老太爷正等着。”

    仆人的催促敲击着钱氏母女脆弱的神经。云梦双想与钱氏对口供,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她眼底的阴冷。她们是母女,她太熟悉这种眼神了。忽然间她觉得浑身发冷。

    之前她骗云辅说,云居雁故意把玉锁安插在她和许弘文之间,破坏他们夫妻感情·又蓄意让玉锁怀孕,让她面子、里子都没了,这才哄得云辅愿意让她留下过年。结果她虽赢回了祖父的心,却让母亲起了断腕之念。*.她们是亲生母女,她为她,为了这个家做过多少事,事到临头她居然想舍弃她!

    许建文浑然未觉母女间的暗潮汹涌。他一心想着这次或许能一睹云家三姑娘的芳容了。“梦双,你和母亲有什么话可以回来再说。不要让云老太爷久等。不如我陪你一起过去?”

    云梦双没有理他·只是问钱氏:“母亲,见了祖父,我们应该怎么说?”

    “就按上次说的。”钱氏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心中却有另一番计较。

    云梦双何尝不知道钱氏所想。她笑了笑说:“母亲,我们是母女,母女连心,你知道的事,我当然也晓得。”

    看似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钱氏听明白了。这是**裸的威胁。她的心重重一沉,淡然地说:“走吧,不要让你祖父久等。”

    泰清居内,**桐立在云辅身旁,低着头·眼眶红红的。钱氏和云梦双依次上前行礼,又与**桐打了招呼,等候云辅的示下。

    云辅并没从**桐嘴里听到任何的内情。之前云梦双口述了玉锁的事,他心中对云居雁赶狗入穷巷的行径颇为不满,这才故意留云梦双在家里过年。他一直觉得云梦双嫁许弘文十分的委屈,即便她这是咎由自取·但在许家人面前,他怎么都要帮着孙女的。不过他也知道,论对错,云梦双的私心是远远多于云居雁的。

    云辅对**桐的关注一向不多,一开始对章巍的家境也有些微词。但几次见过章巍之后,他也觉得这是一桩不错的婚事。因此,他不容许这桩婚事再生出什么变故。

    “你们是不是见过章巍?”他直言询问。

    “祖父,请恕孙女先行告退。”**桐对着云辅曲了曲膝盖。

    她尚未过门,不应该谈论未婚夫的事。

    云辅对她的行为很满意。虽然她是来告状的,但她一句二房的不是都没说。在他看来这也算得上是美德。

    钱氏和云梦双虽不认为**桐有胆量向云辅告状,但为防万一,她们早就对过口供。因此,钱氏不慌不忙地说,她们在街上采买年货的时候遇到章巍云云。临了反问**桐:“雨桐,我们怕你害臊,都没对你提过,你是如何知道的?”

    云辅严厉的目光立马扫向**桐。**桐的眼眶瞬时又红了,只是默默擦着眼泪,就是不开口。

    钱氏的嘴角动了动,露出一丝微不可见的讥笑。她不信**桐有胆量在云辅面前承认自己和未婚夫私相授受。

    云辅见状,对**桐产生了几分不满。他刚想训斥云梦双几句,了结此事,就听新来的丫鬟绿衣在门外说:“老太爷,许公子在泰清居门口冲撞了大姑娘。二公子很是生气,动手打了许公子。”

    “真是胡闹!”云辅拍桌子,狠狠瞪了一眼云梦双。他许家的女儿回娘家,居然小叔子护送。因为这件事,府里已经有很多闲话了。

    云梦双当然知道祖父在气什么,但她也是无奈之举。许家的老太婆早就在怀疑她了。她和许建文必须离开许家,因为许弘文身亡之时,他们一定要有不在场证明。

    绿衣在门口静静侯着,她是许氏派来顶如意的缺的。她犹记得前一天,她在泰清居外被许建文拦住去路的耻辱。她如今是老太爷身边的大丫鬟,就连老爷、夫人都对她客客气气的却被一个不知所谓的人言语羞辱。

    “老太爷,奴婢从没见二公子如此生气。”绿衣的言下之意,就连从不生气的云堇都被惹怒了,可想而知许建文有多么可恶。

    云辅亦是不喜许建文在自己家赖着不走。“你先去问问是什么事。”他吩咐绿衣。

    云梦双顿时更加焦急。她的丫鬟不过是打了云居雁的小丫鬟两个巴掌结果她们被打得牙齿都掉了两颗。许建文可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他们虽不可能有夫妻之名,但她还等着他高中状元。

    “祖父,毕竟来者是客,再说他又是我的二叔。”

    一听这话,云辅顿时怒了。“你也知道他是你的小叔子!”

    钱氏原本已经打算舍了云梦双,向长房示好可她确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事,只能帮着求情:“父亲,堇言年纪小,这其中恐有什么误会,还是问清楚的好。”堇言是云堇的字。

    云辅冷哼一声,对着**桐说:“你去叫了你母亲过来。”

    “是。”**桐屈膝退下,才走到门口关上房门,就听身后“嘭”一声巨响紧接着是云辅怒气冲冲的斥责。

    她不敢停留,疾步往泰清居门口走去,就见廊下有几个仆妇对着院子门口探头探脑。她隐约看到了云居雁的身影正想上前,却被绿衣拦下了。

    “三姑娘,大姑娘说许公子得了失心疯。为免伤及无辜,请您不要过去。”绿衣说着对**桐眨眨眼睛。

    “可是祖父命我去请母亲。”

    “三姑娘,大姑娘已经去请夫人了。是大姑娘命奴婢在这里等着您,有几句话交待您。”绿衣说着把**桐引至一旁。

    泰清居的院子门口,云居雁立在一旁,看着瘫倒在地的许建文。自云梦双匆匆从她的卧室离去后,她便命人跟着她。很快她得知了故意惊吓吕姑娘的人确实是许建文,而钱氏从芷槐院离开后就是去找的他。此后他们再加云梦双三人关起门在屋子里说了许久的话。

    除此之外云居雁安置在二房那边的眼线更是告诉了她一个让人惊愕的消息:云梦双极有可能怀孕了。一个怀孕的新妇怎么可能千里迢迢在下雪天跑回娘家,还把这件事瞒得紧紧的。

    云居雁只想到一个可能,而她不愿相信这个可能。因为一旦事实被证明了,不止云梦双性命不保,甚至云家所有的人都会受这件事连累。

    得知钱氏母女去了泰清居之后,许建文一直在泰清居外侯着云居雁急命人去找云堇,自己则去了泰清居,打算正面会一会许建文。

    "不要钱的话(有少许透剧,慎入)

    连续四天四更,累坏了,今天只有这一更了。今晚出差,周六、周日、周一依旧双更,但时间无法保证。

    谢谢大家的订阅,打赏,粉红,评论。在这么久,第一次收到和氏璧,太感动了,还有默默订阅,投票的大家,十分感激。

    评论我每个都有看,但是上班的日子还要每天码一万二,再加上我速度慢,真心太累了,所以没有精力去整理评论区。等周二出差回来再加精华回复。

    关于剧情,其实云家是上半部,如果要用一个词形容,只有“混战”最适合。居雁不知道对手是谁,有什么目的,只能消极地应对。与此同时,她还要面对自己的“心魔”,处理一团乱的现实;相对而言,对手虽然知道居雁是TA的目标,但TA亦不知道居雁和以前不同了,再加上TA投鼠忌器,所以两人都在不停犯错。因此造成的后果就是TA为了防止居雁知道太多,只能不停灭口。

    关于对手的目的,TA能花几年布一个局,能控制那么多人,能够让沈君昊在蒋明轩等人的帮助下还是无法知道TA的真面目,大家应该猜到TA的目的不简单。

    最后想说一句以前说过的,文中人物都只是角色,和作者无关。他们的好,坏,白,蠢,都只是塑造的人物罢了。大家可以对人物、剧情发表评论,但请不要说作者如何如何。凡是看到诸如此类的,我再懒也一定会马上删掉的。

    其实写过文的都知道,写小说真的不容易。之前写一部刑侦,某天晚上做梦被追杀,之后的几天,我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天黑了不敢出门。前几天写居雁和沈君昊吵架那场,我基本觉得自己得了心脏病,心口一阵阵的痛。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不胜枚举。

    写文近四年了,前前后后不下十本,发表的,没发表的,上市的,没上市的,十几二十万的,一百两百万的,其实每一本都会有很难熬的时候,在这个时候若是看到人身攻击,真的很让人崩溃。所以请尊重一下作者。

第263章 惩恶(双章合并)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云居雁知道许建文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时候,他的目光已经不足以用“惊艳”来形容了,其他书友正常看:。她从不以自己的美貌为武器,但这并不等于她不知道像许建文这样的男人,根本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走到泰清居附近,远远看到许建文的身影,云居雁停下脚步叮嘱了丫鬟们几句,这才缓步上前走去。

    许建文根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依然记挂着云梦双的计划,做着左拥右抱的春秋美梦,心心念念只想一睹云家三姑娘的芳容。听到隐隐约约的人声,他转头就见云居雁正对自己盈盈而笑。他疾步走过去,拱手施礼,目光却怎么都无法从云居雁脸上移开。

    若不是丫鬟们一早得了云居雁的嘱咐,他这样的神态,她们早已上前阻喝他了。

    云居雁虽厌恶他目光中的**裸,但还是微笑着问:“许二哥,您这是去见祖父吗?”

    这一声“许二哥”叫得许弘文骨头都酥了,又见她含羞带怯地看了自己两眼,欲语还休,他顿时以为云居雁被自己的俊朗所迷,急忙理了理头发,微微转头,用自以为最帅的右脸对着云居雁,笑道:“在下原本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无缘无故走到这里,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因为云妹妹。想来是老天可怜我对……的朝思暮想。”他终究是没敢说出“妹妹”二字。

    玉瑶等人何时听过这种邪淫无耻的话,即便是沈君昊故意挑逗云居雁,也不曾见他露出如此猥亵的神色。她虽得了主子的叮咛,但还是忍不住怒了,情不自禁想上前怒斥他。幸好锦绣急忙拦住了她。暗暗指了指不远处的回廊。云堇已经在回廊那边,正朝她们走来。

    许建文见云居雁对自己的话并没太大的反感。胆子立时更大了。他悄悄上前一小步,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眼前的美人。在他心中,云梦双虽在仆人们面前装得清高冷傲,可还不是被他三下两下就勾搭上了。出了房门,他称她一声“大嫂”,可关了门,她还不是像妓女一样任他亵玩。

    “什么世族贵女,骨子里还不是**荡妇!”许建文在心中冷哼,不由地又上前一步。压着声音说:“云妹妹,听说落梅阁的红梅开得正热闹,不知云妹妹可否陪在下去欣赏一番?”

    云居雁虽有意误导许建文,却没料到他如此大胆。想想前世。她刚嫁与许弘文的时候。他也是三番两次朝她跟前凑,最后她授意丫鬟当头泼了他凉水,指桑骂槐骂了他一通。他才消停下来。如今见他三言两语间就说出这样的话,她不禁鄙视云梦双,怎么会看上这样的男人。

    看到云居雁只是后退一步,脸上依然挂着甜甜的笑,许建文的心顿时痒痒的。在他看来,不拒绝就是同意了。他的胆子越发地大了起来。急匆匆上前一大步。他虽不至于胆大妄为地在光天化日之下抓住云居雁的手,但此番却是想闻一闻她身上的香味。

    出乎他意料的。云居雁身后的丫鬟突然一步上前,一人挡住了他,一人护着云居雁。“许公子,我们家姑娘尊你为客,也请你自重身份!”玉瑶厉声斥责,她的脸颊已气得通红。

    “许公子,你若再不让开,我们只有叫人了。”锦绣的脸色亦是不好看。

    许建文一下子懵了,其他书友正常看:。他朝云居雁看去,她脸上的笑容淡了很多。“云妹妹……”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大姐,怎么了?”云堇出现在许建文的身后。

    “二少爷,他,他出言侮辱姑娘。”

    “玉瑶,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许公子毕竟是二妹的二叔。”云居雁对着玉瑶摇头,目光从许建文脸上掠过。

    许建文见云居雁替自己说话,脸上并无不悦,放心了不少。想着云梦双对丫鬟不是打,就是骂,板着脸斥责玉瑶:“我不过你邀请云妹妹赏梅……”

    “许公子,请你谨言!”云堇打断了他。他的一声“云妹妹”,听得他直起鸡皮疙瘩。

    许建文拍了拍云堇的肩膀,笑道:“二弟小小年纪不要如此拘谨。赏梅本是风雅之事,再说云妹妹也没有反对。”

    “此乃云家后院,请你离开。”云堇隔开了他的手。

    许建文记得云梦双说过,云堇只是长房的继子,是个连话都不敢说的窝囊废,云家上下没人看得起他。再加上他看到云居雁对着自己微微一笑,立马不悦地说:“我与你大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云堇懒得搭理他,对着自己的小厮说:“送他离开。”

    许建文有意在云居雁面前逞英雄。他一把推开云堇的小厮,怒道:“谁敢动手?我可是你们老太爷的贵客。”

    他的话音刚落,云堇反手就是一拳打在许建文的肚子上。他的小厮早已得了指示,立马上前抓住了许建文的双手。云堇趁机一巴掌打在许建文脸上,怒道:“今日即便你真是祖父的贵客,我也不能容你欺辱我们姐弟!”

    许建文虽不是第一次被人打,但美人面前,他怎么能让比自己矮了大半个头的云堇扇耳光,其他书友正常看:。他欲还手,却被两个小厮死死抓住,他只能骂道:“你不过是寄人篱下的小猫小狗,居然也敢对本少爷动手!”

    云居雁没想到许建文居然无脑到这个地步。她站在云堇身旁控诉:“许二公子,你辱我在先,看着二妹的面子,我可以原谅你,但是你说出这话,我是万万不能容忍的。”她顿了一下,一字一句说:“你听清楚了,堇弟是我云家长房的长子,你对他不敬,就是对我云家不敬。”

    许建文没料到云居雁翻脸比翻书还快,他脱口而出:“他不过是继子……”

    “你们就由着他在你们主子面前胡说八道吗?”

    得到云居雁的指示,两个小厮立马一连打了许建文几拳。见他扑倒在地,又补上了几脚。云堇虽比许建文矮了半个头。但两个小厮却是高大有力,打得许建文眼冒金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云居雁抬头给了云堇一个感激的微笑,歉意地低声说:“不管别人怎么说,二弟在我心中永远是我的堇弟,更是云家将来的希望。”

    云堇听着不禁动容。之前他听云居雁的丫鬟说,让他帮忙在泰清居前教训许建文,他也早已看不惯许建文的行径,便带了两个小厮过来。刚刚听许建文这么说。他确实错愕了,心中难过,不过他也知道,这些日子。云居雁尽心尽力教他。家里的账目也没有丝毫瞒他,似乎已经决意把这些都交至他手中。再说云平昭早前就已经把几个年轻的通房配了人,终日与许氏在一起。似乎并不打算再要孩子了。

    许建文在一阵阵锥心的疼痛中回过神。他慢慢意识到,云居雁对他笑,根本是故意诱他上钩,而云堇也不是正巧经过。他们压根就是设局害他。“我是你云家的客人,你们居然对我拳打脚踢,我要见云老太爷……”他想想又觉得不对。改口说:“我要见亲家老爷,亲家太太。我要见大嫂,让他们为我主持公道。”

    “公道?”云堇冷哼,“你对大姐不敬在前,又对我出言不逊之后,我也想好好问问二姐,难道是她授意你这么做的?”

    “二弟,你还漏了,他不止调戏我云家的丫鬟,还擅闯我云家的后院,吓坏了父亲的客人。”云居雁补充。

    “是你们设局陷害我!我要去告官,你们云家仗势欺人,欺压良民!”许建文嚎叫着,借此缓解身体的疼痛。

    云堇毕竟年纪小,听到他说要“告官”,不禁有几分迟疑。云居雁看在眼中,对着许建文冷冷地陈述:“你要告官,也要你能活着走出云府。再说,就算上了公堂,孰是孰非也是一目了然的。”

    云居雁这话给了云堇信心。他点头道:“你上门为客就敢如此张扬行事,在外还不知道是一个什么德行。我们就当是为民除害。”

    许建文心中更是害怕。他亲眼看过云梦双把下人打死,这次设局毒死许弘文和玉锁也是她的主意。

    看他们胸有成竹的,我不会命丧云家吧?许建文吓得心惊胆颤,恍然间想起自己尚有一护身符。

    云居雁前世虽对许建文并无大多接触,但她听许弘文说过,他最大的缺点不是爱美女,而是他的嘴。她怕他不管不顾捅出自己和云梦双通奸之事,让在场的丫鬟全部性命不保。她急忙命锦绣带着其他丫鬟去请云平昭与许氏,又让云堇带着小厮离开。

    云堇当然是不肯让云居雁单独面对许弘文的,不过他也看出来了,云居雁这是故意把人支开。他命自己的小厮退开,询问云居雁是否已经有了打算。

    许弘文见丫鬟小厮们都避开了,心中更是害怕,他不管不顾地大叫:“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梦双怀着许家骨肉!”

    对许建文的话,云堇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确切地说,若不是许建文直呼了云梦双的闺名,他根本不会往这方面联想。看到云居雁紧抿着嘴,面色沉静,他相信她早就知道了。今日她根本不是因为气愤而教训许建文,她是在掩盖丑闻,或者说,她在救云家所有的未婚子孙,包括他在内。

    “二弟,我原本并不想让你知道这么不堪的事。”云居雁低声致歉。

    许建文还没意识到自己正在弄巧成拙。按照他的想法,云家不可能让云梦双的孩子没了父亲,可他不知道的,像云家这样的世族,声誉比什么都重要。云辅若是听到了刚才的话,能亲手杀了云梦双。云梦双不得不铤而走险毒杀许弘文,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云堇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心中慌乱。“大姐,不如把这事禀了祖父?这事我们做不了主的。”按他想来,如今也只能灭口了,但这毕竟是人命。再说,这段时间与云居雁的近距离相处。他心中很清楚,她看似做事不留情面。其实是极善良,根本不会做伤人性命的事。

    “对,你们做不了主的。我要见云老太爷!”许建文梗着脖子大叫。

    云堇自问从没见过这么蠢的人。此事若是真这么**裸摊开了,知道通奸之事的人全得死,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个当事人。他上前恨恨的一脚,踢得许建文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云居雁别过头去,抿嘴不语。她本想用此事赶走云梦双和许建文,让二房因为忌惮这事再也动弹不得。不曾想许建文居然把催命符当成护身法宝。她应该如何抉择?

    云堇心中亦是犹豫。二房曾试图拉拢他,之后更是用尽阴招对付长房。按理他们有错在先,就算他们捅出这事,最多也只能算“你不仁我不义”,可云梦双毕竟也是云家的女儿。云辅又这么大年纪了。

    许建文看他们说不出话。以为是他们害怕云辅。他远远地看到泰清居内似乎有人探头探脑。他想自救,他觉得云梦双若是知道了他的惨状,一定会救他的,书迷们还喜欢看:。他忍着痛。偷偷在地上爬了一小步,又回头看看默然而立的姐弟。

    “大姐,不如由我去禀了祖父。祖父总不会认为是我无缘无故诬陷二姐。”云堇轻声建议着。他不想云居雁为难。在整个家里,云居雁对他是最好的。

    云居雁已经看到了许建文的动作。她不杀人,一旦双手染上鲜血,就再也走不了回头路了。“二弟。你忘了吗?我不止是云家的大姑娘,更是启昌侯的外甥女。舅父、舅母一向疼我。出了什么事也会替我担着的。”她这话是说给许建文听的。

    果然,许建文一听这话再也不敢动弹。许慎之离他很远,但他知道兄长的右手是他派人砸断的。读书人的右手何等矜贵,可是许弘文严令他对外一定要说是他自己不小心弄断的。他甚至还偷听到兄长对母亲说,若不是他娶了云梦双,若不是许氏和云居雁都不是心狠手辣的人,恐怕他们早就被逐出许氏宗族,甚至全家都会意外身亡。

    云堇不明白云居雁的意图。就算许慎之对许氏母女再好,云居雁也不可能把云家的丑事告诉他。不过他知道她一定是有目的,遂顺着她的话说:“是,无论什么事舅父总是能解决的。”

    这一刻,许建文吓得脸都白了。他怕自己真的会因为许慎之而“意外身亡”,更怕自己马上就会被云堇活活打死。

    他顾不得伤口的疼痛,奋力往云居雁脚边爬去。云堇上前一步挡住了他。许建文不敢再往前爬,只能连声求饶:“大姑娘,您饶了我这回,我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我刚刚对您的失礼,只是误会您对我有好感!”

    “还敢胡说!”云堇气得直想笑。世上居然有这么蠢的人。他的印象中,云梦双一向聪明,更会审时度势,为自己谋划,可她居然怀上这么个人的孩子。

    许建文连连摇头,直说不敢,不断磕头,再三保证自己再也不会多言半句。

    云居雁站在云堇身旁,无言地看着许建文。她知道他这样的卑躬屈膝,不知廉耻,全因他想活着。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她忽然想到了前世的沈君昊。在水中挣扎的时候,她清楚地记得自己要他走开,而他也清楚地知道她就是一力要求退婚,让他颜面尽失的前未婚妻。前世的他因为她丢了性命,在病床上躺了五年。她猛然发现自己很想念他,说不清是前世的他,现代的他,又或者是现在的他。

    “大姐?”云堇唤醒了失神中云居雁,朝一旁努了努嘴。云平昭和许氏正迎面而来。

    云居雁并不相信许建文是信守承诺之人,但她相信过了今日,云梦双不会让他乱说话的。她平静地开口言道:“说实话,我并不相信你,但是我相信舅父。就算你不念着你的家人,也该知道若是你违背了诺言,舅父有一千个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许建文连连点头称是。云居雁没再看他,转头迎向父母。

    云堇知道云居雁这般苦心,根本是为了保住云梦双的性命。他敬佩她的宽厚,但又觉得不甘。云梦双与人通奸固然不对,但许建文勾引大嫂更是斯文败类,猪狗不如。他抬腿一脚踢倒了许建文,又上前一步,“不小心”踩中了他的命根子。顿时,许建文像杀猪般嚎叫了起来。

    云平昭看到了云堇的动作。他讶然,转而问云居雁:“发生了什么事?”

    云居雁以为云堇只是气不过,踢了许建文一脚,答道:“他对女儿出言不逊,堇弟只是替女儿出气罢了。”

    许氏亦是没看清云堇的动作。听到女儿这么说,她赞许地说:“不枉你对他这么好,总算他知道要护着你这个姐姐。”

    *****

    云梦双为何看上这么蠢的许建文,见下章。眼睛睁不开,今天太累了。明天或者后天补少的1k。错别字也改不动了,大家担待一下,明天再改。(未完待续)

第264章 顶撞

    在云平昭心中,云堇是个宽厚善良的孩子,因此云堇的那一脚让他觉得事情并非像女儿说得那么轻描淡写,书迷们还喜欢看:。他正欲详问,就见绿衣与**桐从泰清居走了出来,书迷们还喜欢看:。“居雁,到底发生了何事?”他不在乎云堇打了区区一个许建文,就怕女儿们又入了二房的陷阱。

    云居雁只说自己正欲去见云辅,被许建文拦下。云堇因气不过她受言语侮辱,气愤之下动了手。她并不知道**桐何以出现。

    云平昭将信将疑,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好细问,只能又去问**桐。**桐记着云居雁的叮嘱,只是红着眼睛不说话。

    关于云梦双拉着章巍喝酒的事,云居雁因怕二房另有阴谋,早一日便告诉了云堇,让他在适当的时候承认是他不小心把此事告知了**桐。因此他当即告诉云平昭,自己来找云辅,就是为了此事。

    一行人入了泰清居,未等云辅质问,云堇已然向他认错,并把当日的情形详详细细叙述了一遍,包括云梦双给章巍夹菜、倒酒,就连钱氏母女也不由地怀疑是他亲眼所见。

    云辅虽心中气愤,但到底对二房存了几分怜惜之情,没有当着长房的面严责她们,只是喝问云堇为何在家里动手打人。

    许建文见到钱氏母女,心中有了几分底气,不过终因害怕许慎之会对付自己,忙不迭地说是自己和云堇生出了误会,现在已经解释清楚了。他被云堇的小厮揍得极重,云堇最后那一脚几乎让他痛得昏厥,因此才说了两句话便已经气喘吁吁,冷汗涔涔。像一滩烂泥那样瘫倒在地。

    云梦双看着他的窝囊样,心中气愤难当。却又发作不得。她被逼嫁给许弘文,结果他的手被许家的人生生打断,断了仕途。她自认无论容貌、才情都不比云居雁差,她如何能甘心日日与残废同床共枕。她知道云辅是绝不会允许她和离的,即便许弘文死了,她也不能再嫁,但不管这么样,她都要另谋出路,她都要想办法与云居雁一决高下。

    成婚之后。她每日都在想如何能扭转败局,如何能胜过云居雁。眼见着许弘文心中虽恨,却对云居雁念念不忘,她更加想胜过她。她想了许久终于被她想到。既然她丈夫的地位及不上她的,书迷们还喜欢看:。既然她的父母比不上她的,但她的儿子可以胜过她的。不过自从知道许弘文一直记得云居雁,她便再也不愿与他同房。她如何才能有一个出类拔萃的儿子?

    许家之中,许建文的才学不及许弘文,但相貌却是不差的,再加上他眼中的热烈,一来二去两人便勾搭上了。原本她没想过这么快摆脱许弘文,却没想到她的奸情被他发现了。她不得不让他闭嘴。再加上许建文的花言巧语,在床底间的温存体贴让她很是受用。越来越觉得许弘文碍眼。

    可惜,她怎么都没想到,许建文嘴上说得那么好听,把自己说得如何如何厉害,实际上却这么没骨气,被打成这样,连个屁都不敢放。再看云居雁虽低头而立,可她仿佛看到她正嘲笑自己。她不甘心,她不甘心仅仅因为自己的父亲是庶出,她们便有着云泥之别。

    相比云梦双,钱氏更是生气。女儿告诉她,许建文一定能金榜题名,以后一共能帮上她的儿子,可看着许建文趴在地上的熊样,她哪里还能有信心?最重要的,她越来越担心,若是女儿与他的奸情败露,她的儿子便一辈子抬不起头。她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父亲……”

    “祖父!”云梦双的声音盖住了钱氏的。她上前立在云辅面前,眼睛的余光瞟了瞟立在一旁的云堇,说道:“不管怎么样,二叔只是好心送我归家。再说上门总是客,伯父、伯母怎能纵容二弟出手伤人?”

    “二姐,是我一时失手,下手重了些,与父亲、母亲无关。”云堇虽嘴上认错,但他并不承认自己打了许建文是错的。他不止鄙视许建文,同样看不起云梦双,庆幸自己当初没有被二房拉拢。

    云平昭虽瞧不上许建文,但面子上还是不咸不淡责备了云堇几句。许氏知道丈夫不过是说给云辅听罢了,并非真心教训云堇,但她念着云堇是替女儿出头,对着云辅说:“父亲,您一向最重家风,最是公正严明,不知道梦双在光天化日之下进出酒楼,与自己的未来堂妹婿饮酒作乐,还让大街上的人看到,是不是二弟妹教得太好了。”

    钱氏被许氏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许氏见云辅没有喝阻自己,继续说道:“如今年关将近,梦双虽已出嫁,但到底是二弟妹的女儿,也就是一家人,在一处过年勉强也说得过去,可他——”她手指许建文,“父亲,恕儿媳愚笨,儿媳不知道以何种礼数招待他……毕竟亲戚也是分很多种的,难不成是二弟妹的女婿……”

    “够了!”云辅怒喝一声,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他虽没听到府里的各种流言,却也知道许建文赖着不走,很有问题。

    钱氏母女听了这话脸色各异。钱氏恨不得女儿和许建文从没出现过,而云梦双呢,她做贼心虚,又恨云居雁与陆航明明有私情,她却找不到他们的定情信物。

    云居雁拉了拉母亲,示意她见好就收。许氏用挑衅的眼神看了一眼钱氏。云居雁因许氏孩子般的举动失笑,云梦双正好捕捉到了她这一抹笑。在云梦双看来,云居雁根本是在嘲笑她。

    “祖父!”

    “祖父!”

    云惜柔与**桐同时上前。

    “谁都没别说了。”云辅疲累地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说,“派人送他们回许家。你们全都退下,居雁留下。”

    “父亲!”云平昭和许氏急切地开口。他们都不想让云居雁独自面对云辅的怒火,不过他们终究拗不过云辅。只能去外面侯着。

    云居雁静静立在云辅面前。他不动,她便不语。

    云辅心中五味陈杂。他看到了大房的团结。也看到了许氏对云堇的维护,更看到了云堇的改变以及对云居雁的尊敬。这对云家而言是好事。可同时他又怕二房被大房逼得走投无路。“说说吧,今日的事,多少是你安排的。”他有气无力地问。他相信长房的改变大多源于云居雁。有时候他很希望她是男子,可有时他又觉得她太过强硬与胆大,居然连父母都敢摆布。

    云居雁知道云辅一向对自己不满,她低声答道:“祖父,就算孙女再能干,也不能逼着二妹去酒楼。更无法控制二妹的想法。”她对云梦双已经仁至义尽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

    “谢祖父教诲,不过孙女有一事不明,还望祖父赐教。”不待云辅拒绝自己,她又说道:“孙女能理解二妹思母之心。但孙女不明白。祖父一向注重规矩,怎会留二妹在家过年?”

    “这事难道你不是心知肚明吗?”

    “请恕孙女愚笨。”

    云辅冷哼一声,不耐烦解释。却说道:“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女子最重要的不是那一点小聪明,而是宽厚仁德,贤良孝顺。你问问自己,你做到了哪一点?”

    云居雁还是那句:祖父教训得是。

    云辅叹了一口气说道:“今日之事我不再深究。明日你去给你二妹送别,顺便再向你二婶娘赔一个不是。所有的事都当过去了。至于许建文,给许家一些银子便是。”

    云居雁不想自己的手上染了血。这才决定放云梦双一马,这并不等于她是柿子。她坚定地说:“许建文的事。孙女没有做错半分,是绝不会认错的。”

    “你居然敢说自己没认错?”

    “祖父,您总是对二妹的话深信不疑,问也不问就定了我的罪,就因为她不得不嫁许弘文?亦或是您对二叔父心怀愧疚?”

    “我是你祖父。”云辅的言下之意在责备她居然敢拂逆长辈。

    此刻云居雁就算有再坚强的心,再充足的心理准备,她还是不免难过,其他书友正常看:。她上前跪在云辅面前,低头道:“祖父,如果孙女猜得没错,您之所以同意二妹留下过年,一定是因为她对您说,是我把玉锁安插在许弘文身边。可事实上——”她抿了抿嘴,一字一句说:“我知道我说什么您都不会相信,但请您问一问别人再定我的罪。如果您觉得父亲母亲会偏袒我,那就去问舅父、舅母,如果您觉得舅父、舅母会包庇我,您可以问问玉锁及许弘文,他们在启昌侯府做过什么。”

    云辅又怒又气。他不喜她的强硬,却又不得不承认云居雁说得没错,他确实偏信了云梦双。

    “至于许建文,绿衣姐姐是您亲自选的,有了如意姐姐的前车之鉴,她不敢与孙女有任何往来。您可以亲自问问她,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云居雁这话等于在控诉云辅是老糊涂,可事实上她又什么都没说。云辅虽恼恨,却只能嘴上骂她不孝。

    这段时间对云家各处账目的清理,云居雁越来越觉得自家的境况很多源自云辅的好面子与偏听偏信。这其中云平昭也有错,但他只是因一个“孝”字,不敢违逆父亲罢了。云居雁知道只要云沈两家的婚约在,云辅为了云家,也不会拿她怎么样,遂顶着他的怒火继续说道:“既然祖父要我得饶人处且饶人,那么我也不敢再瞒祖父了。章巍与二妹的事,我一早就知道了。是我命三妹忍下这事,并向她保证,二妹很快会回许家,一切都会雨过天晴。结果呢?是我失信于她了。”

    云居雁这话把云辅气得不轻,可就像她想的,云家需要她与沈家联姻,因此云辅不能大张旗鼓地治她的不孝不贤之罪。之前他不同意云居雁退婚,其后当他发现沈家对云居雁不满,想让云梦双代嫁,也是因为沈君昊是沈家的继承人。

    当然,他没有当众斥责云居雁,主要还是因为他心中很清楚,正因为她的强硬与她的各种手段,云家正慢慢往好的方面发展,就连他那个只懂风花雪月的大儿子也长进了。云家需要这种改变。

    云居雁走出云辅房间的那刻,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如释重负,书迷们还喜欢看:。看到父母正在不远处等着自己,她忽然又觉得释怀了。她不是银票,不可能让每个人都喜欢她,因此她又能介意什么?再说此刻她还在自己家中,以后去了沈家,恐怕会更加地艰难,她必须更坚韧,更勇敢,更努力。

    送父母回了芷槐院,云居雁在回屋的必经之路遇上了云梦双。确切地说,云梦双已经在这里等了她许久。

    “大姐,不过几个月没见,没想到你变得如此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云梦双的脸上满是阴冷。她刚刚去过云居雁的住处,但丫鬟们一口咬死主子不在,她们不敢开院门。恐怕她再也找不到她与陆航私定终身的证据。

    如果云梦双没有找来,云居雁亦想主动会一会她的,不止为了警告她,更为了弄清楚她到底在她屋子里找什么。她怕云梦双已经知道了凤箫的存在。这是她想到的唯一可能。

    面对云梦双的指控,她并不反驳,只是笑道:“如果我真的心狠手辣,就不会费尽心机阻止许建文在祖父面前说出不该说的话。”

    闻言,云梦双心中一紧,但她不相信云居雁知道她怀着许建文的孩子,她更不信许建文会如此愚蠢。“大姐,你信不信报应?”她面上带着笑,心中却恨不得把云居雁剥皮拆骨。

    “我信,我怎么会不信呢?不过我更相信夜路走多了,一定会遇到鬼。二妹,作为长姐,我还是奉劝你一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祖父再疼爱你,也不会容许你做出有辱家风的事。”

    “有辱家风的是你吧?”云梦双冷笑,心中却是惊恐。从泰清居出来之后,她一直在这里等着她,她尚未找许建文问过,她不确定云居雁知道了多少。此刻她只想让她闭嘴,否则她必死无疑。

    “大姐,不要以为我没拿到证据,你和陆航之间的事就能瞒天过海!”云梦双威胁。(未完待续)

第265章 自相残杀(二更)

    云梦双这话几乎可以让云居雁肯定,她不顾一切寻找的是酉己与陆航私定终身的证据。*.可她和陆航清清白白的,就连陆航以家族名义赠送的玉莲也退回去了,哪里有什么证据?

    云居雁放下了心中的大石,笑道:“二妹,你这是做梦见到的吗

    云梦双只当云居雁是在虚张声势,冷笑着说:“大姐是贵人多忘事吗?亦或是我们现在去禀了祖父,让他派人去你房间好好找找?”

    “也好。我们甚至可以请许二公子一起去祖父面前说说。你刚才也看到了,许二公子可是十分的娇贵,半点都受不得苦,定然是祖父问什么,他便如实答什么。”

    “好!”云梦双咬着牙点头。她不能在这时示弱,她不相信云居雁敢与她去云辅面前对质。眼见着云居雁依然笑盈盈的,全无半点担忧,她接着说道:“不知道祖父在你房中找到那朵玉莲之后,会作何感想。沈家会不会因此要求退婚。”她在暗示云居雁,她知道很多内情。

    云梦双口中的“玉莲”二字让云居雁愣住了。她相信陆航,而且她房里根本没有玉莲,可云梦双如何知道玉莲的存在?

    云梦双因云居雁刹那的错愕得意地笑了起来。她就知道事情是真的。她相信许弘文根本不知道她在偷听,所以她听到的一定是事实。“大姐,怎么,说不出话了?”她胸有成竹。

    “我只是在想,你说的玉莲到底是什么东西。”云居雁一边答,一边观察着云梦双的神色。她的笃定让她知道,她一定受了蒙蔽,可云梦双一个刚出嫁的妇人,能接触的人十分有限,什么人会用这种事欺骗她?最重要的,那人知道玉莲的存在。她一直以为除了陆航及他的堂兄,就只有她和云堇知道。

    等等!

    云居雁突然想到·陆航几乎是受人“引诱”买下那朵玉莲的,也就是说,那朵碧莲一直在什么人的计划中,而莲花的出现很可能与她手中的那块玉有关。再想想鲁氏写给她的信·沈家将在开春之后开采一个玉矿。一切都是有联系的,只是她不知道是什么把这些串联起来。更让她想不明白的,那朵莲花为何会与她想象的一模一样,而沈君昊为何怎么都不愿承认玉石是他留下的。

    云梦双看着云居雁神色中的凝重,越加笃定自己是对的。她微微抬起下巴,傲然地说:“大姐见多识广,不会没见过手掌大的玉莲吧?听说那碧玉的颜色·让人过目不忘。~”

    “是吗?”云居雁淡淡的应了一声,凝视着云梦双。回想几个月前,从落梅阁事件开始,云梦双的计划一环扣一环,让她无法招架,可今日,她不止受了骗,还大张旗鼓地在她房间找证据。如果她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怎么会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堂而皇之放在自己的卧室?

    云梦双前后的落差太大了。

    “大姐,您看现在我们还要回去泰清居吗?”云梦双讥讽地问.

    “是否去见祖父·其实主动权一直在二妹手中。不过二妹应该知道一件事,祖父一定会不惜一切让云沈两家顺利联姻。”她并没否认自己与陆航之间的事,或者说,即便她否认了,云梦双也不见得会相信。对她而言,云梦双怎么想并不重要,重要的,她要知道是谁误导她。换句话说,误导云梦双的那人,一定知道玉莲的存在·此人甚至很可能是控制着抚琴的人。

    云居雁很想知道那人是谁。她肃然地说:“二妹,祖父即便再疼你,也不会为了你牺牲云家的利益。再说,你可别忘了,你手上什么都没有,而我——”她朝她的肚子望去·“世上有个东西叫‘滴血认亲,,几个月后,那就是你怎么都掩盖不了的证据。”

    云梦双嘴角微僵。她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今日她已经看够了许建文的窝囊样。许建文随时会把她供出来。许弘文很可能已经死了,她走不了回头路了……

    无数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她只觉得混乱,而她更加知道,钱氏已经起了舍弃她之心,以后她再也靠不了娘家了。她狠狠盯着云居雁,似乎想把她生存活剥一般。她恨她的好命,更怨自己投错了胎。

    云居雁只当没看到她的表情,问道:“很多事我们心知肚明即可,不管怎么样,大家是堂姐妹,你不去谋害我,我自然也不会危害你。不过我要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玉莲的事····`·”

    “放心,他不会把这事说出去的。”

    “口说无凭。”

    “那你要怎样?”云梦双反诘。见云居雁目光坚定地看着自己,不知实情不罢休的模样,讥讽道:“原来你也会害怕?不过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很简单,因为你夫家姓许。因为你的手上没有任何证据。因为此刻就算我们去了祖父那边,我也能一口咬定是你想报复我,所以血口喷人。”

    “是许弘文。”云梦双咬牙切齿地答。

    “他是如何知道的?”云居雁追问。如果许弘文能让假程大等人听命于他,他就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云梦双不知许弘文是如何知道的。她抛下一句:“你大可以自己问他。”转身而去。

    云居雁远远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云梦双不值得同情,是她偷鸡不成蚀把米,是她咎由自取自甘堕落。她不想害她,只希望她能好自为之。

    回到自己的房间,云居雁再次拿出了那块碧绿的石头。她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越想越觉得陆航正在被人利用。她想提醒他,但她知道,为了他,她不能再与他有任何接触。他们只能当陌生人。

    叹了一口气,她不由地又想起了沈君昊。

    她知道只有他有机会把玉石放在她身上,可是他怎么都不愿承认。她想找他问清楚,可张泰已经吃了两次闭门羹了。

    收了玉石,她先命锦绣去看看云惜柔是否有异动,顺便再告诉**桐·云梦双与许建文这一两天内便会回京。之后她又叫了玉瑶进屋,让她写信给玉锁,问她许弘文除了家人之外,是否与外人接触过或者许家有没有发生过特别的事。

    晚上,她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提笔给云凌菲写信。不过她写了撕,撕了写,折腾了一晚上,直至三更才把书信装入了信封。

    第二天上午,云梦双启程回京。早上的时候云家已经派了马车和大夫送许建文回去而云梦双则由她的兄弟护送。云居雁并没有按照云辅说的去送行。

    马车之上,云梦双看着钱氏的身影消失在二门,看着云家的大门远远落在身后。她低头冷冷盯着桌上的茶水点心。这些是钱氏准备的东西,而她不敢食用。

    马车行了大半日,车队在客栈停下。云梦双在房内盯着冒着热气的汤水,全无食欲。昨日重伤的许建文亲口向她承认,是他把他们通奸的事告诉云居雁与云堇的,他甚至试图说服她以此威胁云家的人。直至那一刻她才知道他有多蠢。她主动安排他先行因为她要让所有人知道,是云家仗势欺人,害人性命。既然她被云家抛弃了牺牲了,她又何必在乎云家的名声?

    “噔噔噔!”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一个婆子慌慌张张敲门,跌跌撞撞入了屋子,哆嗦着说:“大奶奶,不好了,大爷被玉锁那贱丫头毒死了。”

    “什么?”云梦双故作惊慌,连连摇头,嘴里说着不可能,接着又“嘤嘤咽咽”哭了两声随即头一偏,昏死过去了。

    “快去请大夫!”

    云梦双默默听着房间内的呼叫声,慌乱的脚步声。她一直在等着许弘文的亡讯。只要许弘文死了,她便能公开自己已经怀孕的消息。只要她生下儿子,那她就还有机会赢过云居雁。

    一阵慌乱之后,房间恢复了平静。她知道自己的贴身丫鬟一直拥着自己。她想睁开眼睛突然感到有人捏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张开嘴巴。她惊恐的睁开眼睛,感觉到一颗药丸顺着她的喉咙滑下。她下意识想吐出药丸,却见到婉菊正对着自己狞笑。“你给我吃了什么?”她的心中突生一股不好的预感。

    “二姑娘,昨日你和大姑娘说了什么?”

    “你什么意思?”云梦双几乎能感觉到药丸在胃中融化。

    “若是二姑娘想死得痛痛快快的,最好告诉奴婢实话。”

    “救命!”云梦双挣扎着跌下软榻,腹中一阵疼痛。

    婉菊不慌不忙地上前,轻轻扶起云梦双,笑道:“姑娘,您刚刚也听到了,奴婢已经帮你安排妥当了一切,不会有人进来打扰我们的。按时辰算,等大夫来了,您恐怕已经一尸两命了。再有,难道你忘了吗?是你亲自命奴婢包下整个院子,又说不想让人打扰你。”

    云梦双这才意识到,根本不会有人救她。她捂着肚子,艰难地问:“是他!是他要杀我灭口,为什么?我为他做了这么多事···…”

    “因为你没能嫁给沈君昊……”

    “不,你胡说!他说的,这不是我的错,他并没有怪责我的意思。”云梦双的眼中满是惶恐。她只见过他一次,他看起来是那么温和。腹中的剧痛让她冷汗直冒,她感觉到下体已流出了温热的液体,空气中弥散着血腥味。“为什么?”她咬牙切齿地问。

    “二姑娘,要怪也只能怪大姑娘太聪明,太锲而不舍了。你们若是不死,迟早会让她找到线索的。主人说了,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她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云梦双,看着她的襦裙已经被鲜血染红。“二姑娘,你若是不想受苦,最好告诉我,昨日你和大姑娘说了什么。”

    云梦双抿嘴不语。即便孩子保不住了,她也想活着,活着才有机会赢过云居雁。再痛她都能忍着,她一定要忍着。她闭上眼睛,死命咬紧牙关。她有太多的恨,她有太多的怨,她不能就这样死了。

    婉菊有恃无恐地看着她,缓缓说:“二姑娘,其实你死得一点都不冤,你知道有多少人想你死吗?”她“咯咯”地笑了起来,掰着手指数着:“第一个是你的丈夫许弘文,你想毒死他,而他,他想借大姑娘之手杀了你。可惜大姑娘一念之仁,居然就这么放过了你······”

    “你是说根本没有什么定情信物,是他故意说给我听,他想让我激怒她……”

    “对!”婉菊笑着点头,“二姑娘这么聪明,一定知道云太老爷得悉了你的丑事,恐怕你今日根本不能活着离开云府。”

    “不,如果她和陆航没有私情,她为什么要承认?”云梦双厉声大

    “她承认了?”婉菊的笑容僵住了,想了想厉声质问:“所以你告诉了她,你在她房里找玉莲?”她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恨恨地说:“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她在套你的话!你和许弘文真的死得一点都不冤,你们其实都是被自己害死的!”

    云梦双想说什么,却被婉菊死死捂住了嘴巴。她已经痛得失去了知觉,她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她惊恐地看着跟在自己身边六年多的丫鬟。她恍然想到了云居雁身边的抚琴,云惜柔身边的枇杷,云凌菲身边的秋月。她们都不是家生子,却因为聪明伶俐,善解人意,成了各房姑娘身边的大丫鬟。

    她瞪大眼睛望着婉菊。

    六年,整整六年,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值得用六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布局。

    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云梦双仍旧没有想明白他的目的,她的眼睛至死都没能合上。

    婉菊冷眼看着她断气。她慢条斯理地把辣椒水抹在眼睛上,走到她身后抱起她,自言自语道:“二姑娘,二太太早就计划好了,你因为得知了丈夫的噩耗,伤心过度小产而亡。你虽小心谨慎,但奴婢怎能让二太太失望呢?主子原本说了,即便你们已经没用了,但云家死太多的人,难免会招人怀疑。主人原本想留着你们的性命。可惜,你和许弘文终究逃不过宿命。”

    死人死得差不多了。云梦双死得冤枉吗?

第266章 不打自招(双章合并)

    许弘文、云梦双死亡的消息传回云家已经是当天深夜。*.原本二门都已经落锁了,张泰觉得事情严重,花了银子疏通,这才把消息递给了云居雁。

    云居雁足足愣了一分钟才回过神,说不上高兴,更谈不上伤心,只是心中的不安更甚了。她思量再三,命丫鬟们为自己更衣,打算连夜去芷槐院。之前她怕许建文不能活着回许家,云堇成了杀人凶手,因此说服了云平昭,找妥当的护送。她怎么都没想到,死的居然是云梦双。至于许弘文之死,她唯一的感觉,她可能找不到他的“郝平兄”了。

    玉瑶一直恼怒着玉锁的行径,此刻却忍不住担忧她的处境。她一边为云居雁梳着头,一边小声提醒:“姑娘,夜已深了,报信的婆子们道理上不敢打扰姑娘们歇息的。”她的言下之意,云居雁若去找云平昭,就等于告诉他,她在外院安排了眼线。这不是大家闺秀应该做的

    云居雁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她有更担心的事。行至芷槐院门口,她就见院子里灯火通明,想来她的父母已经得了消息。

    入了屋,许氏关切地问:“囡囡,你怎么这个时辰过来?”

    “你已经知道了。”云平昭不由地惊讶,但转念间就明白了。

    “你应该装作不知道的。”他怕云辅对她更加反感。

    “父亲,母亲,女儿有一件事不得不说。”她朝屋内伺候的丫鬟们看了一眼。

    许氏这才回过神,对着丫鬟挥挥手,不咸不淡地说:“虽说是一家人,但——”她朝云平昭看了看,直言道:“若要我装着伤心难受,我是做不出来的。”

    云平昭无奈地笑了笑,见女儿一脸凝重,神色也不禁变得严肃了,问道:“是不是与前一天在泰清居前发生的事有关?”当时他就觉得整件事并非像女儿说的那么轻描淡写·只不过一直没想到机会私下细问。

    “父亲,我······”云居雁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二妹的孩子······那个孩子······若是被外人知道了,恐怕会累及家声·……”

    “你的意思······”许氏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又觉得不可置信,急问:“你确定自己没有搞错?”

    云居雁重重点头,对着云平昭说:“这是许建文亲口承认的,所以二弟才会这么生气。”

    “不用说,这事一定是你让你二弟故意瞒着。”许氏气得浑身发抖,抓着云居雁的手,恨恨地说:“这种事虽然不能被外人知道·但一定要让你祖父看清楚,他捧在手心的乖孙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越想越生气,气云梦双居然干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事,更气这事很可能连累自己的女儿。“她怎么不想想,这事若是被人知道了,不止是我们,她二房一样也会遭殃的……”

    “你先听女儿把话说完。”云平昭紧拧着眉头。他明白许氏的担忧及气愤·但他也知道,女儿选在这时说出来,恐怕另有内情。

    “父亲·二妹嫁入许家是逼不得已。据女儿所知,她与许弘文的感情一直不好,所以她怎么会因为许弘文的死讯伤心过度,流产身亡呢?”

    “你是担心,许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纸包不住火?”

    许氏一听丈夫的话,更是焦急,连连摇头,“不行,决不能让她连累居雁······”

    “母亲·许弘文死了,许家要靠仅剩的许建文,所以即便他们知道了,也不会搭上自己的儿子,再说如今死无对证。如果真是许家所为,倒是好办了·我怕的是,二妹的死根本就是二婶娘的意思。”

    “不会的。”云平昭摇头,“虎毒不食子,没有父母会这么狠心。再说梦双是二房的嫡长女…···”

    许氏点头附和,“你二婶娘应该不知道这事,否则这些日子她不会这么若无其事。”

    “父亲,母亲,我很肯定,二婶娘是知道这事的,甚至二叔父也知道。”

    “这太荒唐了!”云平昭和许氏异口同声。

    云居雁心中焦急,也顾不了父母的情绪了,直言说,她怕钱氏狠心杀了云梦双,目的之一是为了栽赃嫁祸他们,污蔑他们对二房心怀恨意,害了云梦双。当然,这是最坏的猜测,她更多的是害怕许弘文的母亲用长子之死大作文章。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许母的泼妇行径云居雁在上一世就见识过。

    关于后一项,倒是容易解决,毕竟许弘文姓许,许慎之一句话便能让许家苦水只能往肚子里咽。因此云平昭连夜给许慎之写了信,请他帮忙注意着许家,千万不能在云居雁成亲前闹出什么风波。

    至于钱氏会不会利用云梦双的死,云居雁不知道,云平昭和许氏更无法估计。按照许氏的想法,他们应该立马把云梦双做的丑事告诉云辅,可云平昭顾忌着云辅年纪大了,怕他受不了刺激。他更倾向于整件事就此作罢。当然,前提是钱氏别存着什么恶毒的想法。

    云居雁虽气愤云辅对云梦双的言听计从,但他毕竟是她的祖父,她如何能忍心**裸地揭出真相,让他大受打击?可反过来想,如果他们没有占得先机,以二房的无耻,说不定真的会把黑的说成白的。

    云平昭见时辰太晚了,命云居雁先行回屋,最后怎么处理,待他细细考虑过后再做决定。云居雁自己也拿不准主意,也就没再劝说,只是提醒云平昭,派个伶俐的管事去许家,以防二房对许建文动手。她不是担心许建文的生死,在她看来,许建文如何,与她全然无关,但他决不能死于重伤不治。

    同样的夜晚,二房也是灯火通明。事实上,自云梦双离家,钱氏就一直像雕像那般坐着,动也不动。她在等着女儿和许建文的死讯。她告诉自己,她也是迫不得已,她是为了大局着想。

    乍听女儿血崩而亡,虽是意料之中,但她还是忍不住嚎啕大哭。哭了小半个时辰她才意识到·她没有得到许建的噩耗。

    夜已深,她不敢贸然派人打探,又怕许建文因为发现了真相才逃过一劫。惶惶不安中过了一夜,第二天凌晨·心腹告诉她,护送许建文的车夫和两个小厮是大房安排的,且眼睛从不离许建文,因此他们根本没有动手的机会。

    钱氏一听这个消息,如坠冰窖。她一会儿觉得长房早就知道了女儿的丑事,一会儿又认为他们拿到了她毒杀女儿的证据,甚至觉得他们已经在布局谋算自己。

    许氏得知云平昭决意对云辅隐瞒云梦双的丑行·明确表示只要二房不在云辅面前胡说八道,他们就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心中千万个不愿意。她不想拂逆丈夫的意思,但还是忍不住去见了钱氏,表面上安抚她的丧女之痛,实际上却句句针对她,暗示她如果那个女人生了失德败行的女儿,还不如死了干净。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许氏不过是逞口舌之快·但钱氏却听得心惊胆颤。~许氏走后,钱氏越想越焦急,越想越害怕。彷徨无助之际·她只能去找云平毅商议。

    云平毅虽然知道,也赞成妻女设计破坏**桐与章巍的婚事,但他并不知道女儿和人通奸,珠胎暗结的事,他更不知道居然是妻子亲手杀死了女儿。

    想到女儿前一日还在自己面前欢笑,这一刻却变成了冰冷的尸体,孤独地死在客栈,他挥手一巴掌打在了钱氏脸上。

    钱氏第一次挨了云平毅的打,又是伤心,又是慌乱·又怕大房抓着此事不放,连累了自己的儿子,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痛。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几个月前,她一心以为女儿一定能嫁给沈君昊,等将来成了侯爷夫人,就能让他们扬眉吐气·同时为她的儿子谋一个锦绣前程。见丈夫像石雕般站着,她怨他拿不出主意,又怕他因为此事对自己心生芥蒂,只能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云平毅被钱氏的哭声惊醒,咬着牙问:“她真的有了孽种?”见钱氏点头,他一脚踢在她的胸口,恨恨地说:“你怨我没出息,怨我没银子,可瞧瞧你教出的好女儿!”他控诉着,只觉得一股热气往脑门冲,一阵阵的头晕眼花,身体摇摇欲坠。

    “老爷,您怎么了?”钱氏爬着上前,欲扶住云平毅。

    云平毅又气又恨。他是庶出,他的生母只是个丫鬟,他读书不如两个兄弟,他不像云平昭那样懂得弹琴作诗,他也不上云平阳的八面玲珑,所以他什么事都听妻子的,他努力想为儿女谋一份家业,可结果呢?女儿与人通奸,而妻子居然连畜生都不如,自己生的孩子都能痛下杀手。

    想着这些,他又是一脚踢在了钱氏的身上。相比上一脚,这次他只用了五分力,结果自己却因站立不稳,摔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钱氏生怕再拖一刻,许氏就会去云辅面前告状。

    她也顾不上云平毅的异状,哀声说:“老爷,与其让大房编排我们的不是,不如就说是他们害死梦双的。”

    云平毅哼了一声,说不出话,只觉得头越来越沉。他原本就在丧女的悲伤中,如今又听到了这样的事,早就慌了神,哪里能理出头绪。

    钱氏的心口痛,心也痛。她一会儿觉得许氏一定已经去泰清居了,一会儿又觉得如果她去诬陷长房,云辅也不一定会相信她。原本她对云梦双痛下杀手,是想为了儿子与长房修好的。她太了解许氏了,知道她一向口硬心软。

    慌乱无神中,她仿佛看到云梦双正在窗子后面看着她,那眼神幽怨哀伤,仿佛想把她吞噬一般。她惊恐地往后退去,却看到那双眼睛正一步步逼近自己。

    “奴婢是替六姑娘向二老爷,二太太问安的,请两位节哀顺变。二姑娘死者已矣,二老爷、二太太做的自然是对的。”

    枇杷的声音惊醒了屋内的两人。钱氏一下子止了眼泪,喃喃:“事已至此,我做的自然是对的。”她重复了两次,抬头对云平毅说:“老爷,您就算打死我,我也毫无怨言,可我做的这一切全是为了我们的儿子……我和你一样那么疼爱梦双······”

    一盏茶之后,云平毅与钱氏相携来到了泰清居。云辅已经知道了云梦双的死讯·早饭也没吃,一个人关在书房。这几天他一直在回想云居雁说的那些话。他没有去求证,或者说他不敢去求证。

    他什么人都不想见,却因云平毅夫妇跪在了门外·不得不打开了房门。

    钱氏已经冷静了不少,知道大房的人尚未单独见过云辅,更是安心不少。

    “父亲。”夫妻双双跪在了云辅面前。

    “你们这是干什么?”云辅有气无力地问。不过几天时间,他已经苍老了不少。对眼前的儿子,他多少是有些愧疚的,因此才会对云梦双较为宽容。

    夫妻二人早已商量妥当了说辞。钱氏只负责低头啜泣,而云平毅对着云辅连连磕头认错·泣不成声。在云辅的一再追问下,他才说出了云梦双与人通奸之事,又说他们为了家声,为了大局,只能舍弃女儿。可因为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是他们教导无法,她才行差踏错,所以错在他们·他们愿意被云辅逐出云家。

    云辅才听第一句便愣住了,确切地说,他气得不知道生气为何物了。虽然落梅阁的事不清不楚的·虽然她在很早以前就与许弘文结交,虽然她与许建文不清不楚的,但他一直认为这不过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手段,他一直觉得相比云居雁,她太不容易了。

    此刻,听到她的亲生父母说这些,他不敢相信他们说的是她。他觉得自己根本不认识他们口中的她。他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他宁愿这只是一场荒唐的噩梦。

    云居雁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钱氏与云平毅的举动。她知道祖父不信自己,只能急忙去找了云平昭。

    云平昭几乎在同一时间知道了泰清居发生的事。他虽然选择了沉默,选择与云平毅之间的最后一丝亲情·但他知道二房什么都做得出.,所以早已找人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见女儿一脸急色,他安抚道:“别担心,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我不会让他们再次倒打一耙的。”

    虽然得了父亲的保证,但云居雁仍旧担心·只能找来了云堇,叮嘱了他一句,想着若是云辅再次偏听偏信,他们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云堇看着云居雁脸上的凝重,忍不住问:“大姐,当初为何不让许建文在祖父面前把一切说个清楚明白?她敢做那样的事,就应该料到被人知道的后果。”他已经不愿再称云梦双“二姐”了。

    云居雁说不出话。她希望自己问心无愧,她不愿有人因自己而亡,可结果呢?她又让别人有机可乘。她下过决心。她要不择手段守护自己想守护的,可是她总是不断犯错,她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二弟,其实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大姐,你怎么了?”云堇从未看过情绪如此低落的云居雁。

    云居雁摇摇头,低声说:“就像你说的,如果我一开始揭穿此事,事情就不会是今日的结局。”

    “或许今日并不是结局。”云堇脱口而出,想了想又说:“其实我知道,大姐只是顾念姐妹之情,是你太善心太重情义了。”

    云居雁默然无语,云堇只能站在一旁,陪着她等待事情的进展。

    泰清居那边,云辅以为大房不知道云梦双的丑事,自然不愿意云平昭参与进来。不过钱氏两夫妻正是因为想防着长房,这才选择自首。眼见着云辅虽气恼他们,同时也认为他们是迫不得已,是为了大局,自然是不怕云平昭前来告状。

    云平昭早有准备,并没有要死要活地一定要见云辅,只是让人呈上了一封厚厚的书信。书信足足有二十张,折成了厚厚的一摞。通篇并无一直指责云梦双,也没有说二房任何的不是,只是写了自己知道了一件秘事之后的犹豫彷徨。

    云平昭是状元出身,风采是极好的。说难听一点,他写的比说的更好听。再加上信上所写都是他的真实想法,就更显得文情并茂,感人肺腑。

    云平毅与钱氏不知道信上写的什么,他们只看到云辅读着信的表情越来越古怪。两人偷偷对视一眼,云平毅说道:“父亲,虽说我们所做皆因迫不得已,但······”他哽咽着,艰难地说:“一切都是我们的错,我们不敢求您的原谅,更无颜面对大哥,请您让我们走吧。”

    云辅没有抬头看他,慢慢闭上了眼睛。如果单就云平昭的信,没有云平毅夫妇的口述,他根本无法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换句话说,云平昭不是向他告状,他是想放过云梦双的。这对一个家主来说或许显得太过软弱,但他到底是念着兄弟之情的。可云平毅呢?原本他以为他们是真心悔过,如今看来,他们不过是想先下手为强罢了。

    云辅依旧闭着眼睛,慢慢把书信放在了桌上。就算云平昭写文章再快,这封信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写出来的。这就是说,在云平毅踏入泰清居之前,他已经写完,或者即将写完。他或许因为同情、内疚而偏袒二房,但他并不是傻的。

    云平毅见云辅一动不动,更是焦急。“父亲,儿子能明白大哥所想,他也是为了这个家······反正所有的都是我们的错,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感觉到钱氏拉了拉自己,他这才住了嘴。

    云辅缓缓睁开眼睛,严厉地看着云平毅,问道:“如果你大哥不知道梦双的事,今日你会跪在这里吗?”

    云平毅摇头,在云辅充满逼迫感的眼神下,他低头道:“大哥知道这事吗?那我……”

    “逆子!”云辅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许久才缓过劲,有气无力地说:“你刚刚才说过,你没有颜面面对你大哥,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儿子不是那个意思。”云平毅想补救,终究还是在云辅的瞪视中低下了头。

    云辅看看眼前的儿子媳妇,又瞧瞧桌上的书信。两个儿子已经闹到这步田地了,大儿子宽厚有余,果断不足,二小子精明过头,处处算计,若是再由着他们窝里斗,云家就会在这样的虚耗中愈加颓败。他忽然间有些理解云居雁为何要他承诺三年内不许二房回永州。

    炙人的沉默中,云辅终于下了决心,也终于想明白了云居雁曾经说过的一句话:里子比面子更重要。“等居雁出了门,你们就分出去单过吧。”他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云平毅与许氏同时愣住了。他们的以退为进是想云辅原谅他们,同情他们。他们说什么再也脸面留在云家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他们一直知道云辅是绝不会在自己在世的时候看着云家四分五裂的,他更不会让云家被全永州城的人笑话。他们有这个信心,刚才才敢说那番话。

    “父亲……”

    “这不是你们的希望吗?还是你们更希望我把你们逐出云家?”云辅淡淡地问着,听不出喜怒。

    云平毅心中焦急,想再说什么,被钱氏拉了拉衣角,止住了话题。两人对视一眼,云平毅读懂了钱氏的意思,她在告诉他,不要与云辅硬顶,云居雁三月才成亲,他们有不少时间扭转乾坤。

    云辅把两人间的小动作看得清清楚楚。他出声警告:“从今日开始,你们就在自己的院子好好呆着。云沈两家联姻是大事,以后的云家,包括你们的儿子,依仗淮安郡王府的时候很多,我这才把你们留到那日。不要逼我把你们送回通州。”

    见云平毅把怨恨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信纸上,云辅抓起信纸往他脸上扔去,失望地说:“你自己看看你大哥都写了些什么!”

第267章 茫然

    与二房分家一直是云居雁的愿望,她曾为了这个目标不懈,结果被云辅一句话就否决了。~.此次云辅主动提出让二房分府独过,不由得她不惊讶。在云平昭那边问不出结果,她只能向许氏打听,却只是知道父亲给祖父写了一封信。云居雁更加好奇信上到底写了什么,却无从得知内容。

    一晃眼便是腊月二十八,紧接着就是新年。这一个新年,云家过得异常压抑,就连年夜饭也只是草草用过就罢。

    得知云梦双噩耗的那一天,云平毅与许氏从泰清居出来之后,也不知道是路上太滑,还是他们心不在焉,在回去的半道上摔了一跤。当时云平毅看着只是轻轻滑了一下,可大夫瞧过之后,居然说他脑子中有淤血,吃了几剂散淤血的汤药之后,气色是好了,但左脚走路有些不利索。

    钱氏一开始就挨了云平毅的打,之后在泰清居又是跪,又是哭,在路上又与云平毅一起摔了,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躺下了,几天都下不了床。听院子中的小丫鬟说,钱氏终日惶惶的,老是说窗户外有人,几乎每天都会被噩梦吓醒。

    两人这样的情况,年夜饭自然是缺席的。云辅虽知道在很多事情上,云居雁是对的,但他骄傲惯了,看到孙女,心中不免觉得别扭。再加上许弘文、云梦双的葬礼刚过,他勉强拿筷子夹了两口菜,很快就说自己累了,让绿衣扶着回房休息去了。

    许氏想到这是女儿留在自己身边的最后一个新年,不免感伤,只能强颜欢笑。而云居雁,她心中压着太多的事,又有大多的担忧,虽尽量表现得高兴些,可她毕竟不是演员·自然做不到把自己的感情收放自

    晚饭后,众人回到芷槐院,就在厅堂内烤火喝茶。若是以往,云堇、**桐等人是不敢在许氏面前讨嫌的·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他们也留了下来。云惜柔还是如平日请安时一样,安安静静坐在角落。她已经不敢像初回云家时那样,在云平昭面前求表面了。

    云平昭见云堇、**桐在说话,叫了正在帮许氏泡茶的云居雁到身边,对她说:“听你母亲说,你一直想知道是什么让你的祖父下了分家的决心?”

    “是。”云居雁点头·坦诚:‘不瞒父亲,早在二妹出嫁的时候,我就希望祖父能让二叔父他们出府单过.父亲,或许您觉得女儿罔顾亲情,但二叔父他们实在让女儿太寒心了。在我看来,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可惜,我终究没能说服祖父。”

    面对女儿的坦率,云平昭不由地朝许氏看去·续而又收回目光说道:“之前我曾误会了你……”

    这样的变相道歉云居雁当然是不敢应承的。她急于解释,却见云平昭示意她听他说完。她看着烛光下的父亲,这才发现他的脸上已经有了细微的皱纹。

    云平昭虽是公认的美男·但他自己并不在意外貌。想着云辅的态度,他继续对女儿说:“我虽然误会过你,但有一句话却不曾说错。你毕竟是女子,太过强硬只会让你失了人心。其实你祖父已经知道你是对的,这才有分家的决定。可另一方面,他虽是你的亲人,你们的关系也不见得能回到过去。有些裂痕一旦形成了,就再也无法恢复。”他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居雁,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女儿全无新嫁娘的喜悦与哀愁·让他十分担心,可有些话,让他如何说?难道要他这个做父亲的教她如何讨好沈君昊吗?

    云居雁并没云平昭想得那么深远,或者说,她压根没往沈君昊这方面想,只是点头道:“父亲·我知道是自己太过急进惹祖父生气了,可您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祖父同意分家的?”

    “其实我并没做什么。你的祖父和其他人一样,都希望家庭和睦,希望身边的人宽容、善良、体贴。”

    云居雁觉得云平昭这话说得太玄了,一再追问他具体用了什么方法。云平昭只能告诉了她书信的事。云居雁恍惚间觉得明白,可想想又觉得不明白。她犹记得当日云辅是何等坚决地拒绝她的提议。云平昭见状,只能把书信的内容说于她听。云居雁顿时觉得这不过是以退为进,更加地糊涂了。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在想程大、抚琴等人的自杀。她死过一回,知道求生是人的本能。而他们选择了自杀,这就说明她的对手十分强大,强大得不止能控制人心,更能操控他人的生死。是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让别人放弃求生的本能?

    子夜过后,在子女都回去之后,云平昭对着许氏说:“敏,你有空的时候也该教教居雁成亲后的事······”

    许氏顿时满脸通红。云平昭知她误会了,正色说:“我担心的是,她太不把这桩婚事放在心上了。沈君昊是郡王府的嫡长子,定然是被人捧着,惯着长大的。他们都是高傲的性子,我怕······”

    “有什么可怕的,我们家居雁无论才情和容貌都是一等一的。我知道你是关心女儿,可你怎么会担心这个?”许氏嘴上虽这么说,但几日后还是专门找女儿私下谈了谈。

    其实这些话许氏在前世就对云居雁说过,因此云居雁只是默然地听着。在她看来,前世的她努力做合格的妻子,结果换来的却只是见死不救。而这一世,沈君昊对她的厌恶注定他们成不了相敬如宾的夫妻,所以这些对她来说根本没用。

    许氏虽觉得婚期尚有两个月,此刻教女儿闺房之事似乎太早了些。可今日都已经开了头,她决定索性一次全说了。可渐渐的她发现,她说得快无地自容了,可女儿却只是听着,仿佛在听与自己无关的事,她不由地担心了起来。“囡囡,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事?”

    “是,母亲,女儿正有一事想与你商量。”云居雁点点头,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抬头望着阴雨绵绵的天空,担忧地说:“母亲,自过完年之后一直在下雨,女儿担心这雨恐怕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不如过了正月之后,等田地彻底解冻了,让各处的田庄开始挖渠。有了水渠,既可以防涝灾,又可以在旱季引水灌溉。”她想提这事已经很久了,如今好不容易雪化了,连着下了十几天的雨,在她看来正是好时机。

    可惜许氏不是这么想的。她看着云居雁问道:“你觉得挖水渠比你的婚事更重要?”

    “不是哪个重要,哪个不重要的问题,只是女儿觉得我们既然有这个人力,就该做最坏的打算。若是真的涝灾了,到时恐怕就来不及了。”

    “囡囡,你老实告诉我,对这桩婚事,你到底怎么想的?”许氏的脸上多了几分严肃之色。

    云居雁愣了一下反问:“母亲怎么突然问这个?”

    “之前你父亲就对我说,你太不把这桩婚事放在心上了。那时我还觉得是他多虑了,可……”

    “母亲,怎么样才算是把婚事放在心上?”云居雁急忙走过去挽着许氏的手腕撒娇。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惹得父母怀疑了。“母亲,您放心,我会照着你说的做。沈家不会寻出我的错处的。”

    “不是错处。”许氏拍了拍女儿的手,“你过门之后,特别是尚未有子嗣的时候,一定要牢牢抓着他的心······”

    许氏叮咛着。云居雁一边听,一边点头,面上再不敢显出丝毫的心不在焉,心中却忍不住担忧。她与沈君昊的协议只包括了在沈家人面前扮演一对和谐夫妻。她虽设想了许多种沈君昊故意让她难堪的手段,一一准备了应对,可她却忘了她的父母会担心,他们一直希望她能幸福,婚姻美满。最重要的,万一五年后沈君昊再也忍受不了她,而沈家也容不下她,她要如何向父母交代?虽然五年是一个很长的时间,虽然她不一定能改变历史的进程,但是她必须提早准备退路。

    “母亲,若是将来他对我不好,我就回家和你们过。”她试探。

    “说的什么傻话!”许氏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子,想了想又说:“你放心,沈家若是不厚道,母亲一定会为你出头的。”

    云居雁听得分明,许氏这么疼她,都没有许下承诺,愿意接她回家,这就表示,不要说和离,就算她被休了,也回不了云家。她并不担心回不了娘家她就过不下去了,毕竟现代的五年早就教会了她自力更生,可是她怕自己到时必须连亲人都一起舍弃。

    许氏走后,云居雁坐在桌前更是茫然。

    婚姻是什么?

    前世她被许弘文骗了,赔上了自己的性命。现代的五年,她与那个社会格格不入,只能像孤独的流浪猫一样努力求生。她与他并不是夫妻,甚至称不上情侣,他只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希望。

    重生回来的第一天,在她以为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他的时候,他就那样出现在她眼前。那一刻,报恩、还债都是其次,她只是想抓住心中的那一点点希望,结果却发现他已经不再是他了。

    如今她与他即将成亲,开始一段注定无法走到终点的婚姻,她应该怎么办?

第268章 备嫁(二更)

    自那日之后,云居雁再也不敢在父母面前对婚事表现出的轻慢,同时她也提醒自己,时不时就去关心一下自己的嫁衣首饰,偶尔表现一下新嫁娘的羞涩等等。如此一来,云平昭夫妇是放心了,云居雁却更累了。

    挖水渠的事许氏根本不上心。云居雁向她提了两次,她都没有明确的表示,因此云居雁只能直接拍板,让云堇见了各处的庄头,把事情吩咐下去。云堇虽觉得不过是下了几滴春雨,不用这么着急,但看云居雁说得慎重,他不敢怠慢,每半月都会关心一下事情的进度。

    过年的时候,趁着铺子的管事送账本过来,云堇已经明确告诉过他们,年后他要清查所有的账目,若是被他查出哪个人有问题,别怪他不客气。但在他查账之前,若是他们把亏空补上了,他就当什么都没发

    因为这话,再加上云平昭的支持,云辅的沉默,年后云堇屋子里的账册简直堆积如山。可云堇在正月十五之后就回了书院,每半个月回来一次还要盯着各处的田庄,因此那些账册基本都是云居雁在看,遇到有问题的,再让云堇去查。偶尔的时候,许氏也会帮忙核对,可她的家务事也不少,再加上婚礼的琐事繁多,她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不过全家人之中最忙的要数云平昭,确切地说,他对制陶的热忱已经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整日整夜都与吕师傅师徒在一起。以前他一向是手不沾泥的·最多就是给兰花浇浇水,现在却事事亲力亲为,特别是制胚环节,基本都是他自己动手。用吕师傅私下的话,云平昭的经验技术虽不及他,但他的手比他巧,又会画画,脑子也比他聪明,很快他就没什么可教的了。

    转眼间到了二月中旬·某一天,张铁槐家的突然求见云居雁,告诉她,阳羡的山地价格突然间在往上涨。原来前一天,张铁槐在街上遇到了从江南来的商队,无意中听到了此事。

    云居雁听着,不由地更担心了。地价涨了,就表示有人在购地,而且是大片大片的。乐观一点的猜想,有人得知程大欲大肆开拓阳羡壶的生意·某些人眼红了,他们想分一杯羹。悲观一点的猜测,她欲买地的意图被什么人获知了,对方想先下手为强。如果是前者,几个月后她不过是多花些银两,可万一是后者呢?

    云居雁越想越担心。她本想再去找许氏,看她是否愿意改变主意,预支嫁妆给她。思量再三,她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

    无论是前世的紫砂壶的兴起,还是前段日子有人欲对吕师傅挖角·都让她相信,这次地价的上升应该是有人想捷足先登。

    原本她以为买红泥矿是极简单的一件事,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想来她必须谨慎再谨慎。当然,这是她为了以防万一留下的救命财产,最重要的还是严守秘密。如今云府上下都知道张铁槐是她的人,若是她想买红泥矿的消息是从家里传出去的,那么如果他们再次去阳羡,一定会被人盯上。

    云居雁思量再三,想到了一个人:如意。此时如意已经回家待嫁,许氏为她找的是家里的一个小管事·为人正直·做事勤快。再加上之前赏了她一笔可观的嫁妆。她和她的家里人都十分感激。

    第二天一早,云居雁便借着给她添妆之名·把她叫了进来,问她是否愿意为她办一件事。如意听到只是要他们偷偷去一趟阳羡·买两个女户的户籍,又听她说,其中一人是哑巴,就以为是为了青杏,很爽快地答应了。

    云居雁当场拿了银子给她,又叮嘱她,若是官府管得严,他们疏通不了,让他们先在阳羡住下,再写信告诉她住址,她会另想办法,或者给他们其他指示。

    又过了两日,云居雁收到了云凌菲的回信。按时间算,她早该收到她的回信了。她读了信才知道,云凌菲先写信去了陆家,得了陆家的回信才写信给云居雁。

    云凌菲的信上并没说什么,只是说她和陆氏等人已经准备启程回永州了,而泰州那边,陆航自从京城回去后,一直在家里住着,并没什么异常。当然,云凌菲的信上并没未说得如此直白,只说陆家的表兄弟都在泰州,一切安好。

    云居雁收了信,不由地想起了陆航。前世她对陆航的印象很淡,而这一世,她也只知道他是干净而纯粹的人。在她心中,这样的人应该找单纯善良的伴侣,而她,她背负着太多的过去,重生之后她不知道什么是肆意的欢笑。

    同一时间,许氏也收到了陆氏的家书,告之他们,她们会在三月初十左右抵达永州。这一年,三房并没有回家过年,却选择了参加云居雁的婚礼,许氏对此当然是十分高兴的。相比钱氏终日卧床不起,动不动就请大夫煎药,她对二房更是不满,恨不得早日与他们脱离关系。

    云居雁心中清楚,就算是分家了,二房依然姓云,他们若是惹出什么事,整个云家也要受连带责任,再说许氏是云家宗妇,二房有事她不能置之不理。对此,云居雁只能好生劝着母亲。许氏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的,想到女儿嫁入沈家就是嫡长媳,还有个年纪差不多的继母,又红了眼眶。

    这些日子,随着婚期日近,许氏越来越多愁善感,有时她们正好好说着话,她突然就哭了起来。云居雁无奈,知道第几次告诉她,京城与永州不过三天的路程,以后她们还是能经常见面的。

    日子又滑过了五日,转瞬就是三月上旬了。程大从阳羡送来了第一个阳羡壶。在云平昭等人的眼中,此壶比之前的不知好了多少倍,若是拿出去卖,也算中等品质了。可云居雁见过现代的“追月壶”,那种细腻的质感,流畅的弧线根本不能与眼前的这只同日而语。

    “父亲,这不是我想要的。”她直接摇头。说她贪心也好,说她不自量力也罢,虽然紫砂壶量产亦能赚钱,但与其赚这样的辛苦钱,还不如一开始就追求“精致”二字。

    因着追月壶本身就不在云平昭和程大的合约中,只能算程大友情为云居雁制作,因此云平昭便劝她不要再麻烦别人。云居雁当然不是想要追月壶,于是问他,他们自己是否可以再改良,做得更精细些。云平昭一想,便答应她,自己会与吕师傅师徒商议一下。

    这一厢,云居雁正与父亲说着追月壶,另一边,许氏收到了淮安郡王府送来的消息:成亲当日,沈君昊会在城门口迎亲。

    当天夜里,许氏气呼呼地对云平昭说:“他沈家真是太过分了,居然说得出这话,这根本就是,就是……”

    “严格说起来,他们并不理亏。”云平昭就事论事。按照风俗,男方理应去女方家中迎亲,但很多时候,因为途中可能要走一两个月,也有半途相迎的,或者在城门口相迎的惯例。但为了表示男方对女方的尊重,一般像他们这种路程只有三四天的,新郎多半会去女方家中迎亲。因此云平昭对这事亦是不满。

    许氏心疼女儿,顿时又哭了起来,不满地抱怨:“若不是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他们怎会是这般态度?如今还没成亲就这样了,以后真的嫁过去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嘴脸。”她越说越伤心,可事已至此,不嫁也得嫁了。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云平昭更多地觉得沈家是看不起他,才会决定在城门口迎亲。

    许氏恨恨地抓着手中的帕子,后悔地说:“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该退婚的。我们又不贪图那份虚名……”

    “都过去的事了。”云平昭拍了拍许氏的背,劝道:“你也不要想太多了,等我明日把这事禀了父亲再说。居雁那边,你暂时先别说。”他担心地叹了一口气,“怎么说都是我们的女儿嫁过去,就算只是为了女儿,我们也得忍着,否则吃亏的只会是她。”

    第二天一早,云平昭第一时间去了泰清居。与他估计的差不多,云辅虽心中不满,但只是命他一路上多派些人护送。

    许氏听了这话,立马对云平昭说:“老爷,父亲在世的时候,不是送了一个宅子给你吗?不如我们现在就启程去京城。让沈家去那边迎亲。”她想了一晚上才想到这个主意。她手上的银子已经不多了,但足够大张旗鼓为女儿在京城买个宅子。

    她要告诉沈家,他们不把她的女儿当回事,她可是很宝贝女儿

    云平昭被许氏这么一说,才想起那个宅子。这是当年他与许氏成亲前,启昌老侯爷以他的名义买的。后来他一直把宅子当做许氏的嫁妆,就那么空置着。不过细究起来,这也算是云家的产业,女儿从那里出门,也算从云家出门。再说很多人家怕新娘车马劳顿,都会让女儿在自家产业修整一两日之后再行婚礼。

第269章 嫁妆

    直至许氏派人去京城的产业打扫,云居雁这才知道了父母的打算,其他书友正常看:。若是他们一早就在京城,那么此事还算说得过去,可如今,沈家传了消息过来,紧接着全家急巴巴地赶去京城,岂不是明摆着对沈家的安排不满吗?

    相比父母的愤怒,云居雁对沈家的决定反倒没有太多的感觉,毕竟她一直认为沈君昊十分厌恶她,而沈伦呢,从上次的退婚事件看,他们也并不想履行婚约,书迷们还喜欢看:。退一万步,就算这桩婚事是两厢情愿的,在情况未明前,她也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只会让沈家的人对她更加不满。

    这次云居雁没有多费唇舌便说服了父母,毕竟他们也知道,若是沈家心生不快,以后只会让女儿为难。两厢折中之后,送亲的队伍提前一天出发,云居雁在京城休息一晚,第二天再拜堂成亲。

    至于送亲的人,云家长孙云骆原本是最适合的,他是家中最年长的堂兄,可他是钱氏所生,许氏怎么都不放心让他护送女儿,偏偏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在云堇送了云居雁上花轿,云家象征性泼了水之后,长房是不能加入送亲队伍的。幸好三房正在回京途中,云磊年纪虽小,但一路上有丫鬟护院,又有媒婆喜娘,想来是不会有危险的。

    经过这次的事,云居雁深刻地感觉到,婚礼真的近在眼前了,而她心中的不安也与日俱增。与此同时,陪嫁丫鬟及陪房的选择又摆在了她的眼前。

    按照一开始的决定,玉瑶、鞠萍是一等大丫鬟,锦绣已经与张泰成了亲,再加上张铁槐夫妇就是两房陪房。因为陪嫁的田庄需要管理,前段时间云居雁已经选了一房人专职管理田庄。除此之外。还缺两个一等大丫鬟,一房陪嫁。至于二等三等丫鬟,除了苁蓉、赤芍是她亲自选的,其他几个都是从小跟着玉瑶、鞠萍或者锦绣的。另有两个丫鬟,桂心与桂枝,都是十四五岁的模样,是许氏硬塞给云居雁的,旁人一看两人的模样就知道是为了将来收通房做准备的。云居雁虽不想恶心自己,但许氏坚持。她也只能暂时收下。

    关于两个一等大丫鬟的空缺,云居雁选了几个聪明伶俐,身家清白的家生子,观察了数日。一时难以抉择。许氏见灯草算账又快又准。便要云居雁把她带走。云居雁原本是为了许氏才培养灯草的,自然是不愿意。她们协商了两日,再加上灯草自己也想跟着云居雁。只能留下了她,继续由锦绣带着她。

    三日后,云居雁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把最后一个人选确定下来,否则新来的丫鬟不够时间适应新环境,书迷们还喜欢看:。正在她准备做最后决定的时候,一个名叫香橼的丫鬟向她毛遂自荐。香橼并不在云居雁的名单上。这倒不是她能力不够。而是她的年纪已经十七了,根本用不了几年。香橼明白自己的劣势。一开始就对云居雁说,五年之内她的家人都不会为她求恩典。

    云居雁明白香橼何以有这样的决心,因为她的父母在年前被革了职,她的祖父也退了下来,若她不主动求出路,恐怕明后年就会配了府里的小厮。受她家人革职的影响,十有**嫁得不好。

    听了她口齿清晰地向自己叙述她的父母为何会贪了府里的银子之后,云居雁又问了她几个问题,便让她走了。当天夜里,当她知道香橼所言并没半点虚假,又想到她说话不亢不卑,神色、举止都很正派,第二天就让她找鞠萍报到,顶了抚琴的缺。

    至于最后一个陪房名额,如意和他的丈夫从阳羡回来后,把户籍碟牌交给云居雁的时候,婉转地表示了,他们愿意为她效力。云居雁再次确认过她丈夫的背景后,便把他们二人留下了。

    吕师傅那边,云居雁很想把吕姑娘带走,但奈何她不是云家的丫鬟,吕师傅又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她没想到的,吕师傅居然主动提了这事,唯一的要求,若是他哪天离开了云家,希望能把女儿一并带走。

    吕姑娘虽未嫁过人,但因着她的妇人打扮,外人都以为她是寡妇。因此,她必须在云居雁成婚百日后再去沈家。

    随行人员安排妥当了,云居雁这才想到了自己的嫁妆。因为沈家的聘礼和许弘文家不可同日而语,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嫁妆应该和聘礼差不多,结果发现这次的嫁妆比前世多了不止一点点。

    从明面上看,折合成银子,嫁妆比聘礼不过是多了五六千两左右,可实际上却几乎是聘礼的两倍有余。就拿田庄来说,嫁妆单子上写的是三个田庄,各五千亩,可实际的亩数已经接近三万亩了。以云居雁的了解,这几乎是许氏所有的田产了。再看金银、铺子等等,都比嫁妆单子上写的多很多,其他书友正常看:。此刻云居雁终于明白母亲为何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在阳羡买地的提议。

    匆匆去了芷槐院,云居雁对着许氏说:“母亲,您不能把自己的都给了我,再说这么多田庄、铺子,我哪里管得过来。不如我们就按着嫁妆单子置办……”

    “说的什么傻话,我就你一个女儿,不给你还能给谁?”

    “可是您总要给自己留一些。还有,父亲未有官职在身,我最多只能有六十四抬嫁妆。就算衣服、料子等等以后再送过去,可现在,光其他东西六十四抬也装不下啊。”

    许氏摸了摸女儿的脸,笑道:“这点你不用担心,我和你父亲商议过了,严格说来以你的身份,嫁妆只能排六十四行,并非你说的六十四抬。因此,只要把每行一抬换成每行两抬,这样便足够了。”这就是说,他们要把六十四抬嫁妆硬生生变成一百二十八抬。

    云居雁听着,只觉得喉头哽咽,说不出一句话。前世的许氏也是这般,在她的三十二抬嫁妆中硬是塞入了六十四抬的东西。可最后,她的嫁妆几乎都变成了许弘文的。这一世,她决不能再犯前世的错误。

    许氏看女儿快哭了,揽住她的肩膀,继续说道:“对了,有件事我一直忘了对你说。除了公中的份例,你父亲私下加了五千两银子给你,虽不算多,但你应该知道,你祖父还在,你父亲是动不了公中的银子的。”

    “母亲,父亲经常在外行走,总要与人应酬一二……”

    “我已经劝过你父亲了,他心中有数的。”许氏打断了云居雁,拿出了一张地契,是京城的一个南货铺子,解释道:“这是你祖父上午的时候派人送过来的,说是给你的,我还来不及加进去。”

    “祖父为什么突然给我一个铺子?”

    许氏摇头,“其实之前你祖父已经私下拿了三千两银子出来。二房办婚事那会儿,他也私下拿了银子,不过只有两千两,听说还被你二婶娘扣下了一大半。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你祖父怎么想的。”

    云居雁亦是不解,所以第二天上午去了泰清居。云辅对她还是不冷不热的,说是铺子在京城,离永州太远,也赚不了什么银子,所以才给她的。两人没说几句话,云辅就把她赶走了。对于如意成了云居雁的陪房之事,他也是不咸不淡的,只是点了点头。

    三日后,三房的马车进了永州城。云凌菲与云居雁多时未见,自是有说不完的话,两人不免谈起了陆航。据云凌菲说,陆航回家之后闭口不谈京城发生的事,终日不是吹箫弹琴,就是读书练字。陆家的人去京城打听过,没有什么消息,好像是有人故意掩盖了什么。云居雁听着,心脏“砰砰”直跳,就怕真的发生过什么严重的事,偏偏她又不能明着打听,沈君昊甚至不愿承认她手中的那块玉石是他的。

    因为三房和长房一向交好,陆氏这次回来,带了两套赤金的头面给云居雁添妆。许氏是见惯了好东西的,也不由地感叹陆氏下足了血本。云凌菲一向与云居雁感情甚好,私下送了一支金镶玉簪子,是她花了半个月画的,又专门找工匠订做的。

    很快到了云居雁出门那日。因为比前世早一日出门,这一天的天气不似前世那般阳光灿烂,天阴沉沉的,冷风亦是带着几分寒意。许氏自是哭得泪流面前,幸好陆氏带着云凌菲,云磊一起护送,她这才稍稍放心。

    虽然是第二次经历这样的场景,云居雁还是掉了眼泪。前世她满心欢喜地出嫁,而此刻,她的心中只有忐忑。她不知道云沈两家是否能够改变命运,她不知道一直在暗中针对她的那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她更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与沈君昊相处。

    送亲的队伍行了一天,晚上歇在了客栈。因为云家早就包下了整间客栈,他们入住之后,一切都显得安静而井然有序。夜晚,云居雁在担心、紧张中辗转反侧。她觉得自己才刚闭眼,天就亮了,而云凌菲正焦急地敲着她的房门,震得她一阵慌神。(未完待续)

第270章 送嫁(二更)

    云居雁起身打开房门,就见堂妹一脸慌张。“菲菲,发生什么事?”

    云凌菲紧张地握住云居雁的手,走入屋子低声说:“大姐,你听了我的话,可千万不要害怕。母亲已经使人去打探了。”

    “到底怎么了?”

    “自我们昨日出门,就有好几个人一直跟在我们后面。昨晚他们就睡在客栈外面,至今都没有离开。”云凌菲说着,担心地朝窗外看了一眼,勉强笑了笑,安慰云居雁:“母亲说,应该不会有事的。为了以防万一,这才命我与大姐在一处呆着。”

    云居雁点点头。此刻她除了与云凌菲一起在屋子里等着,什么都做不了。幸好,一盏茶之后陆氏亲自告诉她们,只是虚惊一场,对方是从骆县往京城办差的官兵。因为云家包下了客栈,他们只能在客栈外休息。说到这,陆氏突然看了云居雁一眼,嘴里说着:“虽然他们确实是官兵,看起来也没有恶意,但我们因为要顾着嫁妆,又有众多的女眷,这才慢慢地行,他们走得如此缓慢,根本不像赶路的样子。”

    云凌菲虽明知这话是陆氏试探云居雁,但还是插嘴道:“母亲,既然他们并无恶意,我们早些上路吧。”

    “也是。”陆氏点头,没再多言,下楼吩咐仆妇家丁准备上路,同时命人把刚才的事送信回云家。

    陆氏走后,云凌菲压着声音对云居雁说:“大姐,他们是官兵,不是衙门的官差……会不会和沈将军有关?”

    “我不知道。”云居雁摇头。按理说官兵是不能随便出营的,除非有紧急军情。可若是真有军情,他们应该快马加鞭去京城,岂能悠哉慢行?想到沈子寒,还有她的种种关心,云居雁只能叹了一口气·黯然地说:“先看看再说吧。”

    云凌菲看看她,点点头,又眨了眨眼睛,却没再多言。送嫁的队伍很快上路了。当云居雁知道那几个人依然只是远远跟着他们·心情更是复杂。

    恍惚间,她想到了前世。那时候的她满心期待着那场婚姻,又是激动,又是紧张,根本无暇关心外面的事。可她隐约中记得,好像许弘文在中途与什么人交涉过,且十分生气·说对方是多管闲事。

    她努力回忆,但怎么都记不起更细节的内容,想起的全都是自己当新娘时的娇羞与期盼。回过头看当时的自己,连她都忍不住鄙视自己的愚蠢。

    回想那场历时五年的婚姻,云居雁只觉得外面的阳光晃得她头晕。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才看清许弘文的真面目,这就是说,她用五年的时间都没能识破他·那么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真的?这样想着,她又觉得自己和沈君昊相看两相厌也好,至少他们面对对方的时候是真实的。可是转念再想想·她又怎么知道这样的沈君昊就是真实的呢?

    她越想越心情越乱,沈子寒、陆航等人的影像不断在她眼前晃过。

    前世,她根本不记得自己和他们有过交集,可这一世,他们却不断出现在她身边。她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如果可以,她宁愿当鸵鸟,就当从不曾认识他们。

    在颠簸中过了一天,夜晚车队再次歇在了客栈。同前一晚一样,那些跟着他们的官兵再次打算在客栈外休息。陆氏没再与云居雁说起这事·只是吩咐管事请官兵们进屋休息。官兵们没有答应,还是在外面席地而坐。陆氏也没有勉强,只是命人给他们送了一些热汤。

    第三天依旧与前两日一样,官兵们远远跟着送嫁的队伍。此刻云家的人都觉得那些官兵根本就是来护送他们的。陆氏虽也如此觉得,但并不敢放下警惕,严令家丁们好好守着·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随着京城近在眼前,霞光中已经能看到迎亲的队伍,陆氏命人拿些糕点给后面的官兵们,这才发现那些人已经消失了。她想了想,决定当晚再写一封信回云家。在她看来,那些官兵可能是好心,命令他们的人也是一番善意,可有时候好心也会做坏事。这次幸好沈家派来迎亲的人似乎什么都没发现。

    因为沈君昊是淮安郡王府的嫡长孙,平日里他又是一副浪荡公子的做派,因此他要成亲了,自然是京城最大的八卦。送亲与迎亲的队伍短暂的交汇后,车马浩浩荡荡入了城门。云居雁独自坐着,就听到外面熙熙攘攘一片人声。

    此刻的她比前两日更紧张,她觉得自己从没有如此慌乱,哪怕是被云梦双逼到角落的时候也没有像此刻这般惴惴不安。云居雁知道,迎亲的队伍中并没有沈君昊。在队伍最前面向陆氏行礼,又与云磊打招呼的是沈君昊的二弟沈君烨。前些日子上京谢恩的时候,她在茶楼见过他。虽说让兄弟前来相迎于理并没有大的过错,但他对这桩婚事的轻慢显露无疑。

    云居雁隐隐觉得,沈君昊虽一向对自己没有好话,可自从他们最后一次相见之后,他对她的态度变了很多。

    她不知道是自己多心,还是事实如此。她想来想去都觉得,要是细究那天的对错,他们应该一人一半才是。

    在百姓们的议论纷纷中,车队到达了云家在京城的产业。上次进京的时候,他们选择住在启昌侯府,一来是有心修复与许慎之他们的关系,二来也是因为这座宅子已经有几十年没住过人了。这次许氏虽然派了人大肆修整,但因为时间紧迫,整个宅子看上去死气沉沉的·只能算是“可以住人”。

    陆氏出身望族,但并不是娇贵的人,她把云居雁和云凌菲安置在正屋之后,利落地指挥仆妇们准备晚膳。待一切处理妥当,她亲自拿了茶点来见云居雁,与她闲谈了半个时辰,见云居雁并没有因沈君昊的拒不露面而生气,这才放心地离开了。

    晚饭之后,云凌菲自是陪着云居雁说话,见堂姐心不在焉的,只能尽量拣欢乐的趣闻说给她听。她与云梦双的感情不好,这次是她第一次近距离与准新娘接触。她发现无论自己说什么,云居雁其实都没听进去,只能直接说道:“大姐,母亲让我好好陪着你说话,让你不要紧张,可是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反正母亲说,女人迟早都要嫁人的……她还说,日子是人过出来的,只要肯用心,总是能过得不错的……啊呀,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反正我们都已经到了京城,想再多也没用。”

    云居雁难得看到云凌菲手足无措,不由地笑了起来,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子,轻声说道:“我没事,也不是紧张,我只是在想路上的事。”

    “路上的事?大姐是说那些官兵?”云凌菲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其实我们与他们只是走了同一条道而已,况且母亲已经写信给大伯父、大伯母了。若是他们也不知道这些是何人,我们就只当不知道这件事。我想那些人可能也是这个意思。”

    “这是三婶娘让你对我说的?”

    云凌菲脸颊一红,羞涩地笑笑,随即又看着云居雁的眼睛说:“出嫁是女人一辈子的大事,大姐一定要做最漂亮的新娘子。”

    云居雁从她眼中看到了真挚的祝福。她情不自禁握住她的手,正色说:“菲菲,如今我嫁了人,以后我们恐怕再没机会睡同一张床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万一你因为什么事情恼了我,一定要直接对我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一定要把话说得清楚明白。”她不希望自己与云凌菲重蹈前世的覆辙,最后成了陌路。

    云凌菲奇怪地看着云居雁,讶然问:“大姐,你怎么又说这个?我们之间能有什么误会?”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是很微妙-的。以前三妹被二妹利用的时候,我觉得三妹很讨厌,可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她并不是我想的那样。”云居雁叹了一口气,感慨:“这么说吧,我一直觉得人与人的关系是脆弱的,如果有心人士在一旁挑拨,再好的感情也可能毁于一旦。”

    “大姐,我们怎么会被人挑拨呢?再说了,别人为什么要挑拨我们的关系?我们不过是两个无足轻重的小女子罢了。”

    “或许是我多虑了吧,不过我真的希望在我们老的时候,也能像现在这般坐在一处说话。”说到这,她神色严肃地问:“四妹,你能答应我吗?”

    云凌菲愣了一下,随即郑重地点头承诺:“我发誓,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轻易生大姐的气。如果真的生气了,也一定会找大姐把话说清楚。”说罢,她伸出了右手,“我们可以像小时候那样拉钩,拉了钩就不能再反悔了。”

    云居雁同样仲出右手,用小指勾住了云凌菲的,认真地说:“我们是好姐妹,这辈子都是。”

    今天和昨天的章节有问题吗?收藏掉了好几个,呜呜呜,难道是因为过渡章节?我已经尽量紧凑了,可有些铺垫不得不写啊。

第271章 婚礼(上)

    云居雁之所以同意提前一天抵达京城,在自家的宅院休息,最主要的是想与鲁氏私下谈一谈。~.她相信鲁氏特意在书信上提及的事,措词又如此隐晦,应该另有内情。

    不出她的意料,鲁氏在第二天上午便到了。陆氏招待了她,说了几句家常,便带着云凌菲避了出去。

    鲁氏看着云居雁,笑道:“果然是女大十八变,才几个月没见,越发地漂亮了。”

    “舅母,你就别笑话我了。”云居雁低头笑了笑,递了茶杯至鲁氏手中,一时不知如何启齿。

    鲁氏见状,遣了丫鬟出去,主动开口言道:“你应该记得,过年的时候我在信上与你说的事。”见云居雁点头,她的手越过茶几,拍了拍云居雁的手背,叹道:“你舅父经常说,你大姑母去得早,你是我们唯一的亲外甥女······”

    “舅母,母亲和我都知道,您和舅父是真心待我们好,所以我们才敢事事劳烦你们。”

    “劳烦说不上,我们只是怕你有什么误会,毕竟不该打听其他人的家事。”鲁氏的言下之意,她并非故意去打听沈家的事,她只是为了云居雁母女。

    听到云居雁说,即便她误会全天下的人,也一定会牢记她和许慎之是真心为她们母女着想的,鲁氏轻轻叹了一口,说道:“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也有自己的主意。舅母是过来人,多嘴说一句,你入了沈家门,最重要的是一个‘忍,字。婆家不比娘家,受气是难免的。若是你心里实在难受,就来找舅母说说。我虽帮不了你什么,但至少能听你说说心里话。”她怕云居雁写信给许氏诉苦,而许氏那脾气,是断然不会忍气吞声的。~

    云居雁知道她的意思·郑重地点了头。鲁氏这才说起了玉矿的事。按照她听到的消息,沈家的人原本并不知道那片山脉之下藏有玉矿,只当是一片普通的林地。后来,因为沈君昊生母留下的管事私自卖玉·买主恰巧与沈家有些关系,这才揭发了此事。

    云居雁听得心头一惊。她突然间想到了陆航、蒋明轩与沈君昊三人之间的传言。如果陆航手中的那朵玉莲出自沈家的玉矿,而他和蒋明轩是好友,蒋家和沈家又关系匪浅.若是因为陆航手上的那朵玉莲,让沈君昊失去了母亲留下的玉矿……

    云居雁觉得这样的猜测有些匪夷所思,可转念想想又觉得确在情喇中,毕竟从玉莲出现在陆航手中开始·所有的事就是一个局。对方有后招也不足为奇。

    因为此事牵扯到其他人,云居雁不敢询问鲁氏。鲁氏虽看出云居雁似乎想到了什么,却也不追问,只是说:“京城人多,闲话也多。有人说玉矿的事是沈君昊故意瞒着家人,只等着自己成亲了,有了处置权再做打算;也有人说,根本是沈家早就垂涎玉矿·故意把事情闹开,就为了在你们成亲前从中取些好处;甚至还有人说,这些事都是你未来婆母的意思·为了她自己的儿子。居雁,以你看来,你觉得哪个可能性更大?”

    云居雁知道鲁氏是在试探自己,摇头答道:“我想这些事不是我能插嘴的。舅妈告诉我这件事,也是希望我能避开这些吧。”

    鲁氏点点头,劝道:“你能这么想就好了。你要记住,女人嫁了人,是要在夫家过一辈子的,将来还很长。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一味只盯着眼前的小利·或许将来会失去更多。~所以要把眼光放远一些。”她轻轻握住云居雁的手,看她点了点头,犹豫片刻说道:“我想你母亲也一定对你说过,女人只有生了儿子,才算是在夫家站稳脚跟。”她本来还想说,女人·特别是嫁入公卿之家的女人,儿子远比丈夫可靠。不过最后还是咽下了这句话。

    许氏与云平昭一样,也是浪漫主义者,虽然她深知儿子对一个女人的重要性,但更多的是希望女儿能抓住沈君昊的心,把她捧在掌心疼爱。鲁氏深知这点,在才硬着头皮说了这些不该由她说的话。她是真心希望云居雁过得好,但同时,随着云沈两家的联姻,淮安郡王府与启昌侯府同样被联系在了一起。她不得不小心谨慎。

    眼见着云居雁若有所思的表情,她急忙道:“居雁,舅母是把你当成亲闺女,才说这些的,并没有其他意思。”

    “舅母不要误会。”云居雁急忙对鲁氏笑了笑,“我刚才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想得有些出神了。”她抿嘴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舅母,我不太会认人,怕记不住沈家哪些家人,哪些亲戚,您能先对我说说吗?”

    鲁氏就怕云居雁不提这个要求,她的话题兜不过去。

    如今她主动问起了,她自然是详详细细介绍了一遍,就连沈家的几个大丫鬟她都略略介绍了一下,显然是用心打听过的。

    中午时分,鲁氏没有客气,留下来用了午膳。席间她与陆氏相谈甚欢,还说起了云居雁三朝回门的细节。听到陆氏说,他们会在京中多住几日,两人约了一起饮茶。

    午饭后,鲁氏婉转地问了云居雁,云凌菲是否已经定亲。云居雁心中一紧,马上记起鲁氏的长子与云凌菲年纪相当,尚未定亲。

    她一直以为云凌菲会与前世一样,嫁给威远侯的三子沈子遥。可今世,云家与许家的关系好了不少,若是要亲上加亲,许慎之的嫡长子要比沈子遥的条件好上不少。鲁氏若是有意,她相信陆氏是不会反对的。

    因这件突来的插曲,云居雁的心情更是复杂,毕竟她知道前世的云凌菲嫁给沈子遥之后,有过一段很艰难的日子,可若是要说结果,沈子遥与云凌菲也算婚姻美满,事业有成。就沈子遥个人而言,她能在威远侯府衰落之际,在两个兄长一死一残之后担起整个家,凭一己之力扭转颓势,不得不说他是一个有能力有担当的人。此刻云居雁只怨自己没有留心启昌侯府的后世,不知道许慎之等人的结局。

    鲁氏直至申时才回家去了,说好了第二天一早全家都会到。一下子空闲下来的云居雁顿时陷入了惴惴不安中。她和沈君昊的最后一次见面可以说是不欢而散,而明日他们就要成亲了。她忽然觉得她对他一点把握都没有,对自己更是。虽然他们有过约定,可从明日开始,他们就要朝夕相处了,她应该怎么办?最重要的,明日就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她有预感,他在生气,他在私底下一定会让她难堪。

    幸好,陆氏和云凌菲很快来陪伴云居雁,与她说着闲话,引开了她的注意力。当天夜里,她几乎彻夜未眠,她的脑海中全是沈君昊。在水中救她的沈君昊,躺在病床上的沈君昊,对她冷嘲热讽的沈君昊。她的心情从拽拽不安成功升级为害怕。

    第二天天刚刚亮,陆氏便带着全福夫人进了云居雁的房间。因为玉瑶等四名大丫鬟要坐着全福夫人的马车去沈家,她们也要梳妆打扮一番,因此云居雁身边的事就由陆氏及她身边的人安排,另外让云凌菲身边的大丫鬟秋月帮着待客发红包。

    云居雁沐浴完,由丫鬟扶着坐到了镜台前。全福夫人为她梳头,插珠钗。丫鬟们服侍她穿上了大红嫁衣,紧接着全福夫人又为她描眉画眼。

    收拾妥当,云居雁望着镜中的自己,忽然觉得很陌生。雪白的皮肤,黛青色的眉毛,艳红的樱桃小嘴,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没有生命的布偶。

    全福夫人对此妆容十分满意,连连夸赞云居雁的美貌,说是同样的常规新娘妆,云居雁愣是能把别人比下去。陆氏看着云居雁,亦是在一旁赞叹她的天生丽质。

    不多会儿,启昌侯府的众人果然早早地到了。陆氏急忙招呼众人坐下,命丫鬟沏茶倒水。鲁氏自然又是一番夸赞,她的庶出女儿惠娘更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云居雁。云凌菲看着,在云居雁耳边骄傲地说,她是全天下最漂亮的新娘。

    云居雁紧张得要命,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她的手心满是汗水。前世的今天,她记得自己并没有这么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云居雁静静地等着。她虽面色沉静,但每等一分钟,她的心便收紧一分。其间陆氏命丫鬟给她送来了参片,她这才想起自己自起床后就滴水未进,可她居然不觉得饿。

    含着参片,她愈加烦躁,顺手拿起了一旁的书册,可那些字就像跳舞一般,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就是入不了她的眼睛。

    随着一阵热烈的鞭炮声,院子里的人声渐渐嘈杂了起来。大门口,沈君昊一声大红吉服,脸上虽笑盈盈的,眼中却读不出任何情绪。

    全福夫人是指公婆、父母、丈夫、子女齐全的中年妇女。关于婚礼,我查了很多资料,但各有各的**,就算是同一时代,南北的风俗也有很大不同。我实在有些糊涂,所以若是有写错的地方,请大家见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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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介绍:
枉死后的反穿越,她在现代文明中学会了独立与坚强。重生回最初的自己,她尝试用不同的眼光审视周遭的一切。雁有仁心,更有情义。她的回归只为了——雁引愁心去,山衔好月来。雁回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雁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雁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