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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花裙子     雁回txt下载     雁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06章 落空(灵宠缘+7)

    一场葬礼,最受累的便是子女。沈君昊虽然不是薛氏亲生的,但是作为长房的继承人,所有的礼数都要做足,同时还要应付各式各样的人。

    云居雁刚怀上身孕,又有沈沧护着,才能免于长时间的跪拜。她让长顺把章巍的话转告了沈君昊,但只得到他一句“暂时先交由章巍处置”,便再没消息。为了预防万一,她命张铁槐偷偷出府见了章巍和马管事,随时回禀事情的进展。直至张铁槐回府告诉她,齐元祥十分配合,愿意继续注意着从江南来的商旅,云居雁这才稍稍安心。

    入夜,云居雁哄了沈谨瑜和沈君茗睡觉,在屋子里等着沈君昊。按规矩他是不能回来休息的,但她有预感,他会回来的。

    三更时分,青芽轻手轻脚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张望。初到凝香院,她的手脚都被绑了,嘴里塞上了白绫。一整天,她哭闹昏厥了几次,“呕心沥血”才勉强获得了相对的自由。

    她屏息蹲在门边,只见门外隐隐约约显现两个身影。这是负责看守她的婆子。她虽然看不真切,但她知道,除了这两个婆子,房门上至少挂着两把铁锁。

    她需要出去,她的任务是对付沈君茗,栽赃云居雁。即便她伤不了他,她也要在云居雁和沈君昊之间制造一些麻烦,让他们的感情出现裂痕。

    可惜计划容易,实施却很难。一直以来,他们的人压根无法进入凝香院。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被关在了倒座。这里仅仅是凝香院的第一进院子。

    她悄悄退回屋内,四下张望。屋子很小,只有几把座椅,看起来平日里并没有人使用。北面的墙上除了一扇门。还有一小扇窗户。窗户很小,即便门外没人守着,她也无法从窗户爬出去。

    怎么办?青芽心中焦急。

    他说过。她的神态,从某些角度看,与云居雁颇有几分相似,可是上一次她故意想让沈君昊发现,结果他的眼中只有厌恶。他曾告诉她,沈君昊不会喜欢她,他们需要的只是让云居雁误会。让他们的感情出现裂痕。她的最佳机会是他们吵架的时候,沈君昊会把她当成云居雁的替代品,可是她进入沈家几个月,她从没听说他们吵过架。无缝的鸡蛋她根本叮不上去。

    她不懂,他何以言之灼灼地说。她一定可以找到机会,好似他能预见将来一般。

    沈家的人都知道,沈君昊对自己喜欢的一切,从不允许别人碰,甚至看一眼都不行。他们不是没有尝试从云居雁那边着手,让沈君昊误以为她对他生了二心。可是云居雁仿佛对周围的男人全都视而不见。陆航的痴情,沈子寒的深情,蒋明轩的若即若离,沈君烨的深深迷恋。她全都没有知觉。

    这几个男人,沈君烨的综合条件虽然差些,但他好歹曾英雄救美;陆家虽只是偏居泰州的世家,但陆航怎么也算是她的知音;沈子寒和蒋明轩就更不用说了,一个是年轻有为的将军,一个是昌邑伯世子。外貌虽不及沈君昊漂亮,但绝对都是玉树临风的美男子。这样的男人都不能让云居雁的目光驻足,哪里还能找出更好的?

    春芽虽然不能经常见到他,但她知道他为这事极为苦恼。可是云居雁不上钩,甚至刻意回避与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单独相处,他们就连在沈君昊面前制造假象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其他了。

    青芽复又悄悄走到门边,再次向外张望。据说他曾说过,薛氏的生与死,将是事情的转折点。一旦薛氏死了,他们就更需要小心谨慎。她不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但是她必须按照他的吩咐行事。她必须做到!

    “大爷!”

    “别出声。”

    刻意压低的嗓音传入青芽的耳朵,她费力地朝外张望,就见一个人影正在回廊疾步而行。她猜想应该是沈君昊回来了。她坐在地上,暗自思量。

    正屋内,云居雁听到廊下的脚步声,急忙打开了房门。

    沈君昊见她衣着整齐,毫无睡意,轻声责备:“怎么还不睡?”

    “我在等你回来。”云居雁说着,吩咐值夜的丫鬟拿些糕点过来,再为沈君昊泡一杯参茶。

    沈君昊用拇指和食指按着眉心,疲累地说:“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我只是想换件衣衫。”换衣服是借口,他想看看她,看看孩子。他在外应酬了一整天,又要时不时去灵前跪一会儿,身体已经累极,心也累了。见云居雁近在咫尺,他一伸手抱住了她。

    “一会儿她们该拿糕点进来了。”云居雁提醒。她没有推开他,只是担心地说:“关于薛家那边的人,我总觉得他们会随时出现……”

    “这事你不用担心,交由章巍就是。之前我已经传话给马管事,让他听从他的指示。”

    “这怎么能行,他——”

    “这事你不能出面,而我,时时刻刻都在大家的视线中,我们只能请他帮忙。”沈君昊说得很无奈。

    云居雁心中明白,认识章巍的人很少,他又是有勇有谋,果断坚决的人,眼下他是最适合的人选,可是她仍旧担心,低声说:“万一发生了什么事,误了他的前程,危及他的性命,我如何向三妹交代?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人是如何的心狠手辣。”

    “你想太多了,不会有是的。”沈君昊摸了摸她的脸颊,扯开话题说道:“你去把瑜儿抱出来我瞧瞧。”他不知道**桐是不是睡在沈谨瑜的房间,不敢进屋。

    “说起这事,我把十一弟从祖父那边接来了,这几天让他和瑜儿在一起。”云居雁简略地叙述了经过。

    对这件事,沈君昊心中很不赞成。在他看来,云居雁此举根本就是自找麻烦,可他知道她是心软的人,再说人都已经接来了,总不能再送回来,他没再表示反对,只是叮咛她一定要格外小心。

    沈君昊吃了两块糕点,又喝了一杯参茶,匆匆离开了正屋。走到院子的大门口,他隐隐约约听到了啜泣声。循着声音看去,就见两个婆子歪歪扭扭靠在台阶上打盹。“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沈君昊的声音吓醒了昏昏欲睡的婆子。两人猛地站起身,结结巴巴地说,她们是负责看守春芽的。

    闻言,沈君昊朝一旁紧锁的房门看去。云居雁未对他提起这事。“知道大奶奶为什么把她关在这里吗?”他询问。屋内的哭泣声愈加清晰了。

    两个婆子对视一眼,战战兢兢地说,春芽的疯病又犯了,云居雁怕她伤了人,所以暂时把她关着,等以后再请朱道婆替她驱邪。这事云居雁已经命人告之沈君烨了。

    沈君昊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转身跨出了凝香院的大门。两个婆子见他走了,似虚弱了一般,身体软绵绵地靠着回廊的柱子。她们只是粗使婆子,平日里根本见不着沈君昊和云居雁。在她们眼中,沈君昊永远绷着脸,又爱发脾气,她们一向十分怕他。听到屋内悲悲戚戚的哭声,两人胸中的怒火一下子升腾了。

    一个婆子大步上前,站在门口重重拍打着门板。“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她怒斥。

    “对不起,这位妈妈,我只是太伤心了。”青芽轻声认错,声音带着浓浓的悲泣。这一刻,她的心中又是懊恼,又是气愤。她以为沈君昊就算不让人打开房门,至少也会隔着门板问一问她为什么哭泣。结果他就那样走掉了,仿佛压根不知道她是谁。

    “别哭了!”婆子不耐烦的呵斥,“若是让大奶奶身边的几位姑娘听到了,我们都会被你连累。”

    “是。”青芽温顺地点头,轻声啜泣着。慢慢的,她的哭声止了,她对着门外的婆子说:“两位妈妈,你们听过转世轮回吗?”

    门外的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问道:“怎么说?”

    “两位妈妈,我心里实在憋得慌。相信你们也有自己的孩子,所以一定能明白我此刻的感受。我曾经听人说过,若是一个孩子没出生就没了,只要有人念着他,说不定下次还会投胎在这一家,这就是缘分,由不得人不信……”她断断续续说着,只差没有明着说,云居雁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逝去的孩子转世投胎,是因为她对那个孩子放不下,所以他又投胎回来了。

    门外的两人听着她的话,脸色越来越凝重。两人悄悄向对方点了点头,其中一人轻手轻脚地往后面的院子走去,另一人仍旧立在门前,有一搭没一搭地虚应着青芽。

    片刻,玉瑶随着稍早之前离去的婆子走到门前。她对着一旁的婆子使了一个眼色。婆子立马对着屋内的春芽说:“你不用太伤心。只要二爷怜惜你,孩子还会有的。”

    春芽瞬间哭出了声音,悲悲戚戚地说:“再也没有机会了,没有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玉瑶清冷的声音划破了夜空的宁静,“你莫不是怨恨夫人不该在这个时候过世,害你没机会怀孩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707章 反咬一口

    春芽的本意不过是说,她的孩子已经投胎在云居雁肚子里,再也回不来了。可玉瑶引着她说出这话,却是为了试探沈君烨、章氏与她是不是一伙的。

    原本云居雁并没怀疑青芽故意令自己拘禁于凝香院,但她在下午的时候看到了沈君茗胳膊上的红肿。那明显是新伤痕,很可能是为了让他哭闹,令她心软,把他带回凝香院。

    为什么要让她把沈君茗带回来?今日的凝香院除了青芽,再无外人。而恰恰在这个时候,看守青芽的婆子又告诉她,青芽不停地哭,整个人已经虚脱了,若是再绑着她,恐怕有性命之虞。

    云居雁是绝不会让青芽进入正屋接触沈君茗的,但她不排除青芽有这个意图,而沈君茗从灵堂抱回枫临苑之前,应该是章氏照顾着他。因此,云居雁决定将计就计,看一看章氏和青芽是不是一直在唱双簧。

    当下,玉瑶对着倒座的大门喝道:“把门锁打开!”

    青芽的心中暗叫糟糕。她想博取婆子的同情,与她们拉近关系,却没料到站在门外的是玉瑶。她不过是沈君烨的通房,玉瑶的话分明是想置她于死地。门锁的“咔哒”声令她心惊胆颤,她在黑暗中瘫坐在地上,目光紧盯着房门。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了。玉瑶居高临下看着青芽。

    “玉瑶姐姐,奴婢绝没有任何对夫人不敬的意思。”

    “姑娘,奴婢当不得您的一声‘姐姐’,别说大奶奶身体不适。起不了身,就算是平常的时候,大奶奶也不会插手二爷的家务事。可是你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我们三个人都听得分明。此刻虽然时辰晚了。但这事不是我们这些奴婢能做主的,我现在就命人去请二奶奶过来。”

    玉瑶的话音刚落,一旁的婆子已经匆匆跨出了屋子。

    青芽抬头看着玉瑶。玉瑶正背着月光而立。她压根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她神情中的冷然。她在心中暗叫糟糕,思量着应对。

    凭借着月光,玉瑶见青芽往一旁的桌角看去。“还不把她绑了,等候二奶奶发落。”她猜测青芽可能想假意自杀,把事情闹大。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青芽大叫一声,一头就往桌角撞去。却撞上了婆子肥厚的肚子。两人滚成一团。

    “嬷嬷,你没事吧?”玉瑶弯腰扶起婆子。

    婆子年纪大了,被青芽那么一撞,虽知道她并没有使大力,却把她摔得头晕眼花。说不出话。

    玉瑶见状,抓起青芽的衣领,呵斥道:“大奶奶对我们这些奴婢从不打骂一句,如今你不过与我们一样,都是奴婢罢了,却逞着二爷对你的怜惜,在这里耍泼,殴打大奶奶的嬷嬷。我这就让你知道,这桌子够不够结实!”说罢。她抓起青芽的头发,把她的额头撞向桌腿。

    青芽吃痛,尖叫一声。玉瑶双手一使劲,把她推向了屋子中央。一旁的婆子回过神,上前抓住了青芽的双手,拿起桌上的绳子。把她的双手绑在了身后。

    青芽顾不得额头的刺痛,大叫嚎叫:“你这根本就是倒打一耙,是把我往死里逼,就算大奶奶不把二爷放在眼里……”

    “啪!”

    玉瑶甩手就是一巴掌,重重打在了青芽脸上,冷哼:“难道二奶奶没教过你做奴婢的规矩?”

    青芽想回嘴,却被婆子捏住了下巴,一整块白绫硬生生塞入了她的嘴巴。

    章氏在灵堂跪了一整天,虽然有丫鬟搀扶着,但走路难免蹒跚,两条腿仿佛已经不是她的了。被凝香院的婆子不由分说拉来倒座,她正暗自恼怒,就见青芽披头散发瘫坐在地上,满脸泪痕,额头肿了一个大包,脸颊也已经肿了起来。“这是怎么了?”她讶然询问。

    “二奶奶。”玉瑶立在章氏身后,恭声回答:“大奶奶让青芽姑娘呆在这里,原本是一番好意,想着等夫人的丧事过了,再请朱道婆过来。今晚,奴婢想给青芽姑娘送些吃食过来,结果却听到她在屋里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如今大奶奶害喜得厉害,根本起不了身。奴婢不敢去烦她,只能斗胆请了二奶奶过来。”

    听着玉瑶的话,青芽抬起头,对着章氏“呜呜”直叫。章氏冷冷扫了她一眼,问道:“她都说了什么,可是怨恨我?”

    玉瑶看得分明,章氏的嘴角闪过一丝得意的笑,仿佛很高兴看到青芽的惨状。她继续说道:“回二奶奶,她居然对夫人的过世心怀怨恨。奴婢不过是劝了她一句,她不由分说就动起了手,在这里公然逞凶。”

    “二奶奶,她把奴婢摁倒在地上,奴婢直到这会儿都直不起腰。奴婢虽然只是个守门的婆子,可一直以来,大奶奶从未对奴婢打骂过半句。”婆子在一旁附和,满脸委屈。

    “不止如此,她还公然编排大奶奶的不是。”玉瑶继续告状。

    青芽听着这些话,又是错愕,又是恐慌。他曾经说过,云居雁看着严厉,其实就是个嘴硬心软的,根本不会害人性命。可今日,玉瑶的话每一句都是要借章氏之手杀了她。她可以为他牺牲一切,但绝不是这样不明不白地枉死。她用乞求的目光看着章氏,不断摇头,不断落泪。

    章氏瞥了她一眼,骂道:“果然是个不识好歹的贱婢!”她的神情带着幸灾乐祸,随即又似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悄悄看了一眼玉瑶,正色道:“是我没把她教好,让大嫂操心了。我这就命人把她押回去。”

    青芽一听这话,绝望地扭动着身子,“嗷嗷”叫嚷着。

    章氏对着她冷哼一声,回头命令:“你们还不快把她押回去,等候发落!”

    两个丫鬟正要抓起青芽,香橼走到了屋子门口,对着章氏行了礼,又询问玉瑶:“大奶奶被吵醒了,让我过来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章氏接着她的话说道:“还是我亲自去向大嫂解释一下吧。”

    香橼没有反对,和玉瑶一起,引着章氏去了云居雁的卧室。

    云居雁看到章氏进屋,讶然询问:“二弟妹,你怎么来了?”她的语气略带冷淡,毕竟不久之前她们才起过不愉快。

    章氏仿佛压根不记得前几日的事情了,她向着云居雁行了礼。见她虚弱地靠在床边,说话有气无力的,她关切地问:“大嫂,不如我去请三婶娘找大夫给您把把脉吧,你的脸色太差了。”

    “不用了,这时候大家都忙,无谓麻烦三婶娘,再说我不过害喜得厉害,没什么大碍。”

    章氏听闻这话,眼中闪过几分黯然。

    云居雁暗暗观察着她。沈君茗身上的伤,最有可能的元凶是章氏。若事实果真如此,那么她和青芽很可能是一伙的。“二弟妹,你还没说,你这么晚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大嫂。”章氏起身对云居雁施了一礼,说道:“我是过来向大嫂道歉的,都是青芽那个贱婢,吵得大嫂不能好好休息。”

    “到底怎么回事?”云居雁朝玉瑶看去。玉瑶赶忙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云居雁听罢,责备玉瑶:“你是怎么回事,这么不懂事。先前我不是对你说了吗?她这是疯魔了,一个疯子的话,如何能作数?”

    “大嫂,话不能这么说。”章氏迫不及待地摇头,言之灼灼地说:“大嫂,俗话说酒醉还有三分醒呢,她那些话,分明都是真心话,我早就提醒过相公,那个贱婢看着柔顺,其实就是个居心叵测,心肠歹毒的女人,这次证据确凿,无论如何都要对她严惩不贷。”

    章氏的神情肃穆,一脸正色,可她的语气,分明就想趁着这次的机会,立马要了青芽性命,与她往日的表现并没差异,一点都没有演戏的痕迹。云居雁暗暗审视着,心下犹豫。在章氏和沈君烨刚成亲那会儿,她在她面前的表面,分明是极能忍耐的,更是有城府的人,可最近这段日子,章氏显得太过愚笨了。难道是爱情让女人盲目?

    章氏见云居雁不说话,再次言道:“大嫂,我不是那种容不得人的女人,可这次,她在母亲的丧礼上说出那样的话,实在不能宽恕,你不要再劝我了。”

    “二弟妹,我不是劝你,我只是怕二叔……”

    “有什么好怕的,这次有理有据,又有人证,我不信他还有脸偏袒她。”章氏一脸兴义愤填膺。

    “二弟妹,话不是这么说的。”云居雁摇头,劝说道:“她不过是个奴婢,蝼蚁一般的存在。我担心的是二弟妹。”

    “我?做错的又不是我。”

    “二弟妹,为了一个奴婢,惹得二叔心里不快,得不偿失的。”云居雁语重心长。

    章氏看着她,满脸不服气,反诘了一句:“难道要我当什么都不知道?我可办不到!”

    “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二弟妹何不把事实告诉二叔,由他处置青芽呢?”

    “不行!”章氏断然摇头,“他一定会偏袒那个小蹄子。这次我绝对饶不了她!”

    *****

    今天真是背到了极点。中午发现昨晚写的细纲不见了,查的资料也没了,刚刚做戚风,居然塌了,塌了,塌了!!!有史以来第一次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708章 求情(灵宠缘+8)

    章氏的决然显示出她极恨春芽,一定会抓着这次的事不依不饶。云居雁再次劝她把春芽交给沈君烨处置,语重心长地分析利弊,告诉她,她最需要的是赢回沈君烨的心,而不是与一个通房较真。

    章氏若有所思地走了。云居雁披了衣裳下床,回忆着章氏进屋后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此刻她还不能完全排除章氏在演戏的可能性。

    须臾,玉瑶送走章氏之后回到正屋。云居雁问她:“她初见春芽的时候,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人类的第一反应才是最真实的。

    玉瑶如实回答:“大奶奶,二奶奶第一眼看到春芽的时候很惊讶,随后又好像很高兴。不过春芽自二奶奶进屋,眼睛就一直看着二奶奶,好似向二奶奶求救一般。直至二奶奶说,要把她绑回去治罪,她才绝望地坐在地上。”

    云居雁静静听着,许久吩咐玉瑶:“你在院子里选一个眼生的小丫鬟,悄悄注意着二爷和二奶奶,再让庆春苑那边小心留意。若是二爷和二奶奶处死春芽,务必要确认她是真死,还是假死。”她虽如此下令,对结果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如果沈君烨就是幕后之人,或者与幕后之人很亲近,以幕后之人的心狠手辣,绝对会杀了春芽,只求赢得他们的信任。

    玉瑶领命而去。香橼立在一旁对着云居雁说:“大奶奶,时辰不早了,该歇息吧。”这一次云居雁的害喜症状虽没有怀沈谨瑜的时候那么严重。但每次吃饭,都把她折腾得够呛。

    云居雁点点头,忍不住问:“对于春芽,我不问缘由就把她推上了绝路。是不是太狠心了?或许她有逼不得已的原因。”

    “大奶奶,就算她有天大的原因,也不代表她做过的事情就是对的。她死了。那是罪有应得。”

    云居雁叹了一口气,躺回了床上。随着屋内的灯火熄灭,她情不自禁由春芽想到了抚琴。如果不是人赃并获,她是怎么都不会相信,抚琴就是背叛她最深的人。抚琴认定是沈家害得他们家破人亡,可无论是前世的抚琴,还是这一世的她。不但没有想方设法回沈家复仇,反而支持她与沈君昊退婚。若单纯为了复仇,她应该成为沈府的丫鬟,不是吗?

    第二天早上,云居雁刚起身。玉瑶已经在屋内侯着了。“怎么,有消息?”她询问。

    “大奶奶,昨天后半夜,趁着人少的时候,二奶奶拉了二爷在角落说话。”

    “然后呢?听到了什么?”云居雁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玉瑶随即告诉她,因为天黑,再加上四周有藤蔓掩护,小丫鬟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当时,章氏把春芽的事在沈君烨面前添油加醋说了一通。沈君烨初时并不相信。不客气地责备章氏,不应该在眼下这个时候拈酸吃醋。章氏便委屈地说,他若是不相信,大可以至凝香院询问云居雁。说完又补了一句,声称沈君烨巴不得趁沈君昊不在,到凝香院找云居雁说话。沈君烨一听这话。负气离开。

    听到最后这句话,再想起上次见到沈君烨的情形,云居雁心中很不高兴,沉着脸问:“后来呢?他们有没有再见面,或者找春芽问过?”

    玉瑶缓缓摇头,答道:“在那之后二爷和二奶奶没再说过话,二爷甚至看都没看二奶奶一眼。春芽自从被二奶奶带走,就一直被二奶奶关在庆春苑的耳房。听小丫鬟说,二奶奶命人把她捆得像粽子一般,下令任何人都不能给她送水送饭。听说二奶奶还要处置春芽的家人。”

    玉瑶刚说完,香橼进屋告诉云居雁,在不久前,沈君烨悄悄回了庆春苑见春芽,问她章氏所言是否属实。春芽在沈君烨面前不断叫屈,声称自己是被云居雁和章氏联合诬陷的。沈君烨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走了。

    从暂时的进展看来,章氏和沈君烨并没有和春芽同流合污,可春芽的动机不明,目的也不清楚,更不确定她受何人指使,云居雁不敢妄下结论。

    辰时,锦绣送来了昨日一整天接触过沈君茗的名单。云居雁仔仔细细看着,上面除了在沈君茗身边伺候的下人,唯有章氏和她的贴身丫鬟最可疑。

    锦绣看云居雁愁眉紧锁,说道:“大奶奶,会不会二奶奶的的确确掐了十一少爷,但她不是为了让十一少爷跟着您?”

    “是有这种可能。”云居雁点点头,放下了名册,暗自思量。根据赵氏之前所言,蒋明轩很有可能在莆田寺以外的地方与章氏或者春芽接触过,不过云居雁并不认为短暂的见面能令一个成年人对另一个人言听计从。

    如果能见一见蒋明轩就好了。云居雁在心中叹息。若是她见到了蒋明轩,虽说不一定能够知道他和章氏、春芽的关系,但至少可以探一探他的口风,看他是不是从现代穿越而来。

    辰时三刻,云居雁正与赵氏遣来的管事娘子商议事情,玉瑶进屋,悄悄告诉云居雁,沈君烨来了,声称有重要的事求见。沈君烨正式求见,又挑在有外人在的场合,云居雁让云瑶请了他入屋。

    两人见过礼,沈君烨突然说:“大嫂,春芽是个可怜人,请您饶她这一回。”

    “二叔这话说得好没道理。”云居雁立时沉下了脸。

    “大嫂。”沈君烨激动地上前一步,急切地说:“或许她是害怕将来,才会口不择言。”

    “二叔,她是你的屋里人,即便我是长嫂,该怎么处置她,也该由弟妹做主,你找错人了。”

    见云居雁态度强硬,沈君烨一脸错愕,直盯着她的脸庞。

    云居雁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更加不悦地说:“二叔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就请回去吧。”

    沈君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一下子涨红了,喃喃地道歉:“对不起大嫂,是我无状了。我只是一时情急。”

    云居雁并没接他的话,只是把目光转向了大门,意思很明确,请沈君烨离开。

    沈君烨刻意忽略她的动作,低头解释:“大嫂,我知道,我和宜兰新婚燕尔,是不该收通房的。她的气愤我很明白,只不过,只不过——”他抬起眼睑,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云居雁,为难地说:“她一向不得宜兰的喜爱,但还是求了岳母,让她跟着嫁了过来。她费尽心机,只为了摆脱自己的父兄……”

    “二叔,你在这个时候突然跑来与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刚刚就说了,你找错人了。”

    “大嫂,不是我不相信宜兰,但春芽并不是不懂事的,我只是想向大嫂求证,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君烨一会儿替春芽求情,一会儿又想求证事实,云居雁一时闹不清他到底想干什么。不过她讨厌沈君烨是毋庸质疑的,即便他有可能真的救过她。想到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想到他居然对长辈承认他暗恋她,云居雁板着脸说:“二叔,你也是饱读诗书的人,如何连‘宠妾灭妻’四个字都不明白?今日你对我说这些话,就是对二弟妹的侮辱。”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沈君烨语塞,许久才小声说:“其实我只是想弄清楚事实。”

    “如今母亲刚逝,你理应在灵堂守着,结果却在大早上,为一个通房质问长嫂,这事若是让旁人知道……”

    “大嫂!”沈君烨突然就跪下了。

    云居雁赶忙避开,心中更加鄙视他。“二爷脚软,一时没站住,你们还不快扶二爷起身。”她呵斥玉瑶。

    沈君烨脸上的羞愧之色更重。见云居雁侧身背对自己,他阻止了玉瑶弯腰相扶的动作,目光牢牢锁在云居雁的侧脸。

    云居雁想知道沈君烨只是怜惜春芽,亦或是找理由营救她。她缓和了语气,低声说:“罢了,既然你如此坚持,玉瑶,你把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原原本本说给二爷听。”

    玉瑶点头称是,说起了经过。她虽没有章氏说得那么夸张,却也是句句指责春芽。沈君烨越听,脸色越难看。玉瑶甚至看到他握紧双拳,似在努力克制自己的脾气。

    至玉瑶把经过说完,沈君烨对着云居雁深深作了一个揖,歉意地说:“对不起,大嫂,是我打扰您了。”

    云居雁随意点点头,回道:“既然二叔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那就请回吧。”

    沈君烨点头称是,嘴里说着感激的话,脚步丝毫未动。

    “二叔还有什么事吗?”

    随着云居雁的提问,沈君烨的目光朝伺立四周的丫鬟瞥去。他的意思很明显,他有话单独与云居雁说。云居雁只当没看到他的暗示,又问了一次,他是不是有其他的事。

    沈君烨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低声解释:“大嫂,这次是我错看了她。我一直以为她是聪明又懂事的,却没想到她居然如此……”

    “这些话你不该对我说的。”云居雁打断了他,眼睛的余光看到沈君昊正往正屋而来。

    *****

    我错了,文中的“青芽”“春芽”是同一个人,是我写错了,笔误。今天已经改正过来了,统一改成了“春芽”。谢谢icerainice同学看得这么仔细。我最爱认真的同学,你们都是我的动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709章 坏消息

    以沈君烨站立的角度,看不到沈君昊正往这边走来。因此,当他听到沈君昊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明显愣了一下,喃喃解释,他是因为春芽,这才出现在凝香院的。

    沈君昊点点头,只说沈伦正在找他。沈君烨见状,只能告辞而去。待到他出了院门,云居雁问:“你看到他过来找我,才跟着回来的吗?”

    “不是。”沈君昊摇头,“春芽的事,二弟妹刚刚去父亲面前告状了。”

    “这个时候?”云居雁诧异。不过由此看来,章氏的确很想置春芽于死地,她们并非唱双簧,假意不和。

    “那个春芽……”

    “这事我正要与你细说。”云居雁一边示意丫鬟拿些吃食给沈君昊,一边拉着他坐下,解释道:“按照三婶娘的说法,二弟妹选择莆田寺,因为离章家路程远,中途她能在茶楼、饭馆歇息。三婶娘曾亲眼见过二弟妹跟着蒋世子去了茶楼。”

    “所以你怀疑春芽的种种不妥是明轩授意的?”沈君昊反问。他了解蒋明轩。他面上笃信神佛,其实只是去庙宇躲清净而已。因此,先前的他并没十分在意青纹手上的佛珠,可是就在前几天,他在蒋家看到了类似的佛珠。他无法确定两串佛珠是不是一模一样,但这事在他心里生了根。可是转念再想想,以蒋明轩的脾气,不可能让一个丫鬟怀上身孕,又命她堕胎。他虽称不上柳下惠,但对女人很挑剔。

    云居雁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从昨天到现在,我先后试探了二弟妹和二叔,从他们的反应看来,他们并不知道青芽私下的小动作。不过二叔刚才说了一句奇怪的话。似乎春芽迫切想要改变命运,和她的家人有关。”

    “这事我找人去查一查吧。至于二弟和二弟妹到底什么心思,还是你让手下的丫鬟留心着。不过你要记得。无论发生什么事,院子里的两个孩子才是最重要的。还有——”他的大手贴上了云居雁的小腹,“还有他。初时我还觉得他来得太突然,现在看来,他帮了我们大忙,至少能让你守着瑾瑜。”

    “按舅母的说法,其实母亲的死于我们是有利的。”

    “祖父大概也是这个想法。但若是太后真给父亲做媒……”

    “撇开替父亲续弦这件事,你有没有想过,母亲的死或许与幕后之人无关?”云居雁在见过鲁氏之后就有这个想法,一直没来得及与沈君昊交流。

    沈君昊思量着这种可能性,不甚确定地说:“不能说没有。但可以肯定的,能令她上吊自杀的人,绝不简单,且一定不是在帮我们。”

    云居雁亦是赞同这话,只能深深叹一口气。两人又商议了几句,沈君昊见过儿子,复又离开了凝香院。

    辰时,上门吊唁的宾客陆续到来,前院更加忙碌了。不要说待客的主子们,就算是府里的下人也都忙得脚不沾地。

    辰时三刻,鲁氏见过赵氏等人之后,至凝香院探望云居雁,给她带来了一个喜忧参半的消息。

    之前她们都以为永州那边,只有云平昭和云堇上京参加葬礼。今日一早鲁氏却得到消息,许氏和云骥也会一同前来,同行的还有钱氏和云映雪。

    因为云骥刚满一周岁,许氏原本并不打算与他一起出门,结果钱氏带着云映雪先于云平昭出门了。许氏派人去拦她们,没能拦住。为了怕她们给云居雁添乱,再加上许氏十分思念女儿,她临时决定一同上京,由她看着钱氏等人。

    云居雁自然是想见母亲和弟弟的,但关于钱氏和云映雪,若是她们正算计着什么,许氏恐怕不是她们的对手。

    云居雁正犹豫着是否应该请鲁氏帮忙,玉瑶拿着如意的书信进屋了。看得出,如意的信写得很匆忙,大意是说,表面看起来,钱氏不管不顾坚持上京,是怕云映雪和沈君灿的婚事生变。另外,她想找云居雁为儿子谋一个好前程。

    前世,云居雁隐约听说,云骆科举名落孙山,但云梦双利用沈家的人脉,给他谋了一个不错的差事。云居雁一点都不希望自己的生活再加一个云骆给她添乱,因此自然是不会如了钱氏的意,但是有一点她不得不担心。

    最近几个月,也不知道沈君灿到底怎么回事,四房经常有丫鬟因他受伤,下人们在背地里早就议论纷纷,谣传他在闺房事上面有特殊的爱好,没有一个女人会受得了。

    虽然云映雪一心想嫁沈君灿,但她毕竟是个小姑娘,若是听到这类事情,害怕是难免的,说不定还会让婚事生出变数。

    另一方面,她也担心沈君灿在正常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可这种事,别说是她这个隔房的大嫂,就算是沈君昊,也难以启齿。唯一可以名正言顺地纠正他这种行为的沈佑,自个儿也是个烂泥糊不上墙的货色。

    鲁氏见云居雁的眉头越皱越紧,劝道:“你不用太担心,反正我那儿地方大得很,会把你二婶娘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她的言下之意,她会帮忙看着钱氏母女。

    云居雁缓缓摇头,回道:“舅母,您正在准备表哥和表妹的婚事,就不给您添乱了,反正京城的宅子已经修缮过了,足够住下所有人……”

    “你这孩子,客气什么。”鲁氏摇头,“他们住在我那儿,是客人,总没有自家的宅子舒坦。”

    云居雁明白,鲁氏的言下之意是让她防着钱氏赖在京城不走。她思量再三,想着许惠娘和陆航的婚事已经存在隐忧了,若是再把许惠娘和云映雪摆在一块儿,不知道还会生出什么事。因此她拒绝了鲁氏的好意,只求她帮忙多多照看许氏和云骥。

    鲁氏走后,云居雁让玉瑶拿来了如意写回来的每一封信。从如意的汇报上看,云映雪虽然不喜欢被监视的日子,但总体而言她一直很安静,很期待成为沈家的五奶奶,一朝荣华富贵。

    面对本不该上京的母女,她应该如何安排她们?(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710章 层出不穷

    云居雁来不及细细思量如何安置钱氏母女,庆春苑传来消息,沈君烨出了凝香院,见过沈伦之后,直接回去找春芽对质了——最新章节,/百度搜索.小-MM阅读网!他在庆春苑的耳房痛心疾首地斥责春芽。春芽辩驳,坚称是云居雁和章氏联合起来陷害她。沈君烨生气地抬脚,似乎想踢春芽,最终只是转身离开了。

    一盏茶之后,玉瑶回来告诉云居雁,沈君烨叫了章氏在灵堂外说话。因为光天化日的,没人敢靠近偷听,但远远观察两人的神色,像是沈君烨吩咐章氏惩治春芽。

    云居雁听罢,仔仔细细回忆着整件事的始末,除了章氏很可能掐过沈君茗之外,她无法发现她和沈君烨的任何破绽。她希望自己相信他们并没有和春芽合谋,可心中总带着一股不安,说不清也道不明。转念再想想,除了沈君昊,她几乎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她只能告诉自己,是她多心了。眼下,薛氏的娘家人与钱氏母女才是当务之急。

    “这两天枇杷有什么动静吗?”她问玉瑶。

    玉瑶摇头答道:“回大奶奶,早上的时候,青杏派人进府告诉奴婢,赤芍一直守着枇杷。枇杷每日都只是静静地卧床休息,没有向任何人打听过任何事,偶尔叹息一声,都是在担心自己的将来。”

    云居雁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心中对枇杷的目的更加疑虑。因为赵氏派了管事娘子过来,与她协商葬礼上的琐事,她只能按捺忧虑。专心处置家事。

    下午,章巍借着探望**桐之名,入凝香院告诉云居雁,他注意到王府的四周经常有生面孔的人四处转悠。怀疑薛家的人可能已经抵达京城,因为知道有人寻找他们,所以他们躲了起来。派手下打探消息。

    云居雁心中明白,当日齐元祥在街市抓人,已经打草惊蛇。如今,若是让薛家的人在众多宾客面前现身,薛氏的死因就更加说不清楚了。事到如今,她别无他法,唯有相信章巍。

    当天晚上。二更过后,沈家的客人几乎走得差不多了,玉瑶匆匆忙忙回屋禀告,沈佑突然在灵堂指责云居雁作为长媳,居然躲了起来。是为不孝。

    虽然沈君昊很快命人把他架了出去,但很多人都听到了他的话。再加上赵氏曾让管事娘子至凝香院请示云居雁,下人们在暗地里说,云居雁借着怀孕为由,故意不去灵堂,是对薛氏的不尊重。另有小部分人认为,云居雁是怕薛氏的魂魄向她报仇。至于她把沈君茗接至凝香院,其实是把他当挡箭牌。

    玉瑶复述着这些话,心中气愤异常。一直以来。害人的都是薛氏,结果她一死,有些人就开始同情死者。这根本就是是非不分。

    云居雁听闻这些,反而比玉瑶淡然。她唯一担心的是沈佑的目的。“四叔父现在何处?”她询问。

    玉瑶答道:“奴婢过来回话这会儿,大爷命人把他送回住处了。”说到这,她抿嘴一笑。接着对着云居雁说:“大奶奶,奴婢虽然没有亲耳听到,但听小丫鬟们说,大爷把四老爷说得哑口无言,三爷都偷偷笑了……”

    “这话什么意思?当时有很多人在场吗?”云居雁不认为沈君儒会在这个时候嘲笑沈佑。

    玉瑶看云居雁神情严肃,愣了一下回道:“除了老爷和三夫人不在,其他人都在。三爷没有说话,只是在四老爷被大爷气得快晕过去的时候笑了一下,二爷一直在边上劝四老爷,还被四老爷骂了。五少爷是四老爷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到的,在一旁给四老爷帮腔。后来被四少爷拉走了……”她把自己知道的,巨细靡遗地向云居雁描述了一遍。

    云居雁相信,以沈君昊的毒舌,确有可能把沈佑气得说不出话。其他人的反应看起来也很正常,唯有沈君儒,就算沈佑再糗,以他的修为,也不该在灵堂偷笑。“我们这边,还有没有人手注意着三叔?”她询问。自薛氏自杀的消息传来,沈君儒一直很安静。这会不会是风雨前的宁静?

    玉瑶想了想答道:“三爷这几日一直在灵堂,几乎没有离开过。灵堂那边,奴婢一直都派人盯着。若是大奶奶觉得不妥,奴婢这就去说一声,告诉那边的人,若是三爷离开灵堂,让他们远远瞧着。”

    玉瑶如此回答,就是她们已经没有人手专门盯着沈君儒了。“或许是我大惊小怪,草木皆兵了。”云居雁低声叹息,继而又问玉瑶:“今日灵堂那边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玉瑶摇头,只说不少宾客都询问过为何不见沈君茗,赵氏以他高烧不退为由,搪塞过去了。不过京城之中并没有什么秘密,很多人先前就听说沈君茗痴傻的传闻,此刻更加觉得沈君茗的健康不容乐观,甚至有人认为他会继薛氏之后亡故。因为沈伦在言谈间对沈君昊和云居雁信任有加,众人只是在心中怀疑,一切是不是云居雁和薛氏婆媳斗争的结果。当然,上门的宾客不可能在人前谈论这些,但回家之后如何,可想而知。

    一想到明明是云居雁救了沈君茗,却要被人怀疑,玉瑶心中更是不忿,低声嘀咕:“大奶奶,那天的情形,老爷分明是看到的,大夫也很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现在说这些无谓的话有什么用。”云居雁打断了她,吩咐她悄悄给沈君昊送些食物和参片。

    玉瑶领命而去。她前脚刚走,赵氏后脚就到了。她对着云居雁信誓旦旦地解释,并非她有意放任沈佑在灵堂胡说八道,而是沈佑趁着她和沈伦安排第二天的事,挑准机会突然发难。她的言里言外都在表示,沈佑是故意的,并不是她一时大意。

    云居雁听着她的话。愈加觉得之后一定会有大事发生。她正想问赵氏,明日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客人,赵氏主动问:“居雁,按时间算。明日亲家老爷应该抵达了吧?”

    “因为母亲与骥弟同行,父亲他们恐怕要后天才能到。”云居雁如实回答。

    “我也是才听舅夫人说,亲家夫人也会一起上京。其实。就算四叔不说那些话,我也打算晚些时候过来探望你。”

    看赵氏欲言又止的神情,云居雁的心紧紧一缩。“四婶娘,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您就对我直说了吧!”

    赵氏给自己的贴身丫鬟使了一个眼色。云居雁立马也让随侍的丫鬟退下了。赵氏这才说道:“居雁,有件事是我隐约听说的,暂时做不得准,但是你心中必须有个数。”她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说:“今晚,我偶然听说长公主殿下遇上林夫人,对她说,她和大嫂也算熟识,她年纪轻轻就走了。就算不合规矩,她也应该过来送她一程。可是我想来想去,都不记得大嫂和长公主私下有什么交情。”

    云居雁心中很清楚,能让赵氏如此慎重地过来告诉她细节,这事绝不是她“隐约”、“偶然”听说的。而且她根本是在明示,长公主并不是凭吊薛氏,而是来见许氏的。

    长公主与许氏的那段恩怨已经过去这么多年,长公主想干什么?云居雁立马又联想到了薛氏的娘家人可能就在京城。若他们选在长公主上门的日子出现,事情闹到最后。一定愈发不可收拾。

    赵氏见云居雁低头沉吟,并不言语,又似自言自语般说:“说起来,亲家夫人一起上京的事,应该只有舅夫人与你、我知道。可能是我想多了。”

    “婶娘,虽说长公主应该称祖父一声‘伯父’。可她若是过府,不是应该……”

    “对这位长公主殿下,别说什么应该不应该的,上次你们成亲那会儿,她还不是没说一声就过来了,闹得人仰马翻的。”赵氏的语气颇为无奈。同时她也在告诉云居雁,她不可能提前知道长公主到达的时间。

    这事让云居雁的心情愈加沉重了。赵氏走后,她只能像困兽一般,在房内踱步。许氏的脾气她很清楚,到时若是和长公主一言不合闹起来,恐怕没人劝得住,可是她已经来不及阻止母亲上京,也无法拒绝长公主进沈家的大门。退一万步,就算长公主没有过来吊唁薛氏,她也可以在其他地方与许氏见面。另外,就像赵氏说的,长公主是如何知道她的母亲正在上京途中?

    云居雁知道,她必须想办法阻止即将来临的危机,可是她越急就越想不到办法。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我得去见一见祖父。”她喃喃自语,前脚刚跨出房门,立马又缩了回来。沈佑刚刚才在灵堂闹过。沈君昊当众说,她害喜得离开,根本下不了床。这会儿她去找沈沧,被人看到了,岂不是打沈君昊的脸。

    “原来是这样!”她恍然大悟,“他果然和幕后之人有关系!”她愈加焦急,但只能暗暗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寻找对策。

    同一时间,沈佑正疾步走在前往枫临苑的回廊下。他知道沈沧为什么叫他过去,他一脸的得意。他不信自己活了这么大岁数,斗不过一个十七岁的女娃。

    枫临苑的正屋内,沈沧见沈佑进门,抄起桌上的茶杯,就往他的面门砸去,怒道:“你今天又哪根筋不对,在灵堂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沈佑的肩膀被砸得生疼,又被茶水溅了一身,看沈沧满面怒容,她习惯性地跪下了,嘴角动了动,顷刻间脸上又显出几分恼怒。“父亲,我说的那些都是事实。”他辣气壮,语气中却又夹杂着几分气弱。

    沈沧没料到沈佑居然敢回嘴。他眯起眼睛审视他,呵斥道:“你哪只眼睛看到居雁对她母亲不孝了?”

    “父亲,做人不可以怎么偏心……”

    “你还敢顶嘴!”沈沧一掌拍在桌子上,厉声质问:“我不是命你在屋子里好好思过吗?谁让你出来的?”

    “父亲,儿子不明白,儿子到底错在哪里?”沈佑心虚地避开了沈沧的目光。

    沈沧对沈佑不同以往的表现很惊讶。虽然葬礼的事不用他操心,但皇帝那边的事,已经让他心力憔悴。他无暇细思这些异常,怒道:“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若是想不明白……”

    “父亲,您又想说不认我这个儿子吗?”沈佑说着已经站起了身,“我知道,在您眼中,压根就只有三个儿子,从来都没有我的存在。”说罢,他突然转身往外走去。

    “你给我站住!”沈沧气得直喘气。

    “父亲,您不是说,不想认我这个儿子吗?好,我这就出去单过,省得以后要看侄子、侄媳妇的脸色才能过日子!”

    “好,这话是你说的!”沈沧浑身颤抖,扬声吩咐:“来人,把他身上的东西都给我取下来,再把他扔出去,老子就当从没生过他!”

    “不用别人动手!”沈佑脱下外卦,又把身上的饰物扔在地上,气呼呼地说:“我这就走,你只当从没生过我!”话音未落,他已经扬长而去。

    沈沧被他气得不轻,大声嚷嚷:“谁都不要拦他,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门口的管事愣了一下,赶忙悄悄示意侯在门外的丫鬟去拦沈佑,自己上前劝慰沈沧。沈佑这回是铁了心“离家出走”哪是几个下人可以拦得住的。沈沧也在气头上,根本没人劝得了他。待到沈君昊等人闻讯赶到,沈佑早已跑得不见踪影了。

    云居雁虽然吩咐手下注意着沈佑和沈君灿,但她哪里料到,沈佑负气跑出王府,立马上了马背,转瞬间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大半个时辰后,京城某处的小院内,沈佑舒服地躺在凉亭的太师椅上,一口一口吃着纤纤玉手送上的葡萄,嘴里还哼着小曲。

    一旁,云惜柔笑盈盈地坐着,整个人依偎着他,尽心服侍着。

    沈佑捏着她的手,又送了一粒葡萄至自己嘴里,冲她暧昧地浅笑,嘴里说道:“还是你的主意好,我乐得逍遥。不过,过些日子,我会不会回不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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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1章 恶心

    沈佑的疑问让云惜柔从心底鄙视他。一想到自己要对这样的男人阿谀奉承,还献上了自己的清白,她更加鄙视自己。可是鄙视又如何?她已经无路可退,只能按照他的指示行事,尽力把废物一般的沈佑捏在手中。

    回想第一次见到他,他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说服了她。回过头想想,她对于他的意义,就如同沈佑对于她一般,不过是一颗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她若想让云居雁生不如死,只能像傀儡一样任他摆布。

    有时候她忍不住思量,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一早就可以让云居雁不育,甚至要了她的性命,可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破坏她和沈君昊的婚约。如今,她都已经怀上沈君昊的第二个孩子了,他却依旧只是想破坏他们的感情。真要说起来,以他的能力,不止是云居雁,他甚至可以连沈君昊一起杀了。

    每当她对他充满怨恨的时候,她会不由自主地想象,他看着云居雁和沈君昊鹣鲽情深的模样,看着人人都夸奖沈谨瑜聪明又可爱,他一定快气得吐血了,却不得不恭喜他们。这一定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柔柔,怎么了?你不用替我担心的。”沈佑轻轻抚摸着云惜柔的柔荑,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云惜柔抬起头,甜甜一笑,摇头道:“爷,这事哪需要妾身担心。妾苫是在想,爷难得有时间陪着妾身,妾身要怎么做,才能讨得爷的欢心。”

    沈佑看着云惜柔不胜娇弱、害羞带怯的模样。把她爱到了骨子里。“可惜,真是太可惜了!”他一把抱住她,连连摇头,“可惜。我不能娶你为妻,委屈你了。”对他来说,十四岁的云惜柔就是含苞待放的鲜花。他怜惜她的遭遇。同情她的处境,更喜欢她的温柔体贴。至少暂时他是很喜欢她的。

    云惜柔听着沈佑的话,只觉得一阵反胃。她努力想象着云居雁跪在她面前,求她饶恕的模样,才能勉强忍下一把推开沈佑的冲动。“爷,妾身什么都不求,妾苫希望爷以后也能像现在这般。时时刻刻念着妾身。妾身不要名分,真的不要。”她的声音染上了哭腔。

    沈佑任由她柔弱无骨的身体磨蹭着自己,他只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似化开了一般。从云惜柔的欲拒还迎到崇拜依恋,他体味到了征服的快感与男人的自尊,他觉得自己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年。若不是她和云居雁是亲姐妹。他一定会娶她为妻的。“放心,我一定会补偿你的。除了名分,哪怕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想办法摘给你。”

    “爷,妾身不要补偿,妾苫要那些迫害我的人得到因有的报应。妾身……”说话间,她已经泣不成声。

    听着她的哭泣声,沈佑的一颗心都揪了起来。他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轻声哄着:“放心。我会让所有人认清她的真面目。我会让世人都知道,她是如何不知廉耻地勾引男人,迫害亲人的。”他信誓旦旦地承诺。

    沈君烨是他的儿子,他一直愧对这个儿子,愧对他的母亲。若不是云惜柔告诉他,他都不知道。原来根本就是云居雁主动勾引他,才会让他差点死了,如今不止没了孩子,又被沈沧“流放”暨阳。

    “别哭了。”他轻声安抚着云惜柔,又叹了一口气,恨恨地说:“没想到她表面端庄贤淑,背地里不止见男人就勾引,行事还如此狠毒。”

    听着沈佑的义愤填膺,云惜柔直想笑。世上居然有这么蠢的男人!她告诉他,云居雁勾引沈君烨,勾引沈子寒、陆航等人,让他们对她唯命是从。她用美色控制沈君昊,迷惑沈沧、沈伦。被她撞破之后,她居然要杀她。她侥幸逃脱,她不依不饶不断追杀。若不是他救了她,她早就死了。

    当他派人把这些说辞教给她的时候,她觉得就连五岁的孩童都不会相信这些话,可结果呢?沈佑居然相信了,而且深信不疑。

    她曾问过他,是人都看得出,云居雁自从在泰清居前见过沈君昊,她就深深迷恋着他。她不惜一切迫他娶她,连父母的意愿都不顾。她的眼里只有沈君昊,她几乎不与其他男子接触,沈佑为何会相信这么荒诞的谎言?

    他告诉她,大多数人都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哪怕他心中有怀疑,也会自己找理由驳斥。沈佑性格软弱,又自以为是,再加上最近被沈沧打压得太狠,他迫切需要有人证明他是男人。她在这个时候出现,只要捧着他,让他的虚荣与自尊得到满足,他一定会对她深信不疑,言听计从。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可是每当沈佑在她面前显示他的“男子气概”,她就觉得恶心。不过幸好,他很听她的话,她让他大闹灵堂,负气出府,他真的做了,回来之后还不断向她显摆,他是如何与沈沧顶嘴,把他气得说不出话。他忘了,那些话其实都是她教他的。

    云惜柔闭上眼睛,把沈佑幻想成他。她怨恨他,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思念他。他看起来温和又善解人意,可事实上,他很冷酷,很无情。他会因为她的不合作而惩罚她,转身再安抚她。可是她居然喜欢他的冷酷,喜欢他把所有人玩弄在股掌间的残忍。他除了说过,他一定会让云居雁落得很悲惨的下场,他没有给过她任何承诺,他甚至连她的手都没有碰过,但是她相信,他是喜欢她的。她深深沉迷在这段又爱又恨,似有若无的感情中。

    “柔柔?”沈佑打横抱起云惜柔,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为她擦拭着眼泪。

    云惜柔依旧双目紧闭,她幻想着是他替她擦眼泪。他说过,让她委身于沈佑,是他让她受委屈了。

    “柔柔,我们进屋歇息吧?”沈佑低声要求。只有与云惜柔在一起,确切地说,只有女人向他求饶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一个男人。

    “时辰还早呢。”云惜柔低声啜泣。她厌恶与他做那件事,还要假装他很厉害,而她很享受。

    沈佑见她拒绝,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头道:“那就再待一会儿。”他的手紧贴着她的腰,慢慢摩挲着,试图悄悄解开她的衣襟。

    “你别这样。”云惜柔假装娇羞地抓住他的手掌,问道:“你想好怎么带薛家的人回去了吗?这可是大事。她害死自己的婆婆,这事一定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你放心,带个把人回去,这事很简单的。”沈佑胸有成竹。他已经忘了,在不久之前,他还问云惜柔,沈沧会不会至此就不让他回沈家了。

    云惜柔让沈佑负气离家,为的就是让他带薛氏的娘家人去沈家闹事。这两日她要好好“劝说”他,让他在一旁帮着薛家的人说话。她要让所有的宾客都认为,沈佑这是帮理不帮亲。的的确确是云居雁杀了薛氏。她殷殷叮嘱沈佑:“爷,您可不能一时大意。她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都能让齐元祥在京城随便抓人,还不知道会不会有其他的恶毒手段。”

    “她能让齐元祥抓人,你不是也让他抓到了人吗?”

    “我哪有她那么能耐,让一个个男人都听她的话。”云惜柔酸酸的反驳,解释道:“其实这事不过是凑巧,是老天在帮我们。不然我连薛家的人已经抵达京城都不知道。她这是打草惊蛇,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为了不让沈佑起疑,她把他的刻意安排推说为天意。“说起来,我们还是要小心些,到时可不是普通的日子。她处处小心,一定在沈家安排了不少眼线。长公主虽然喜欢微服而行,但她身边的侍卫一定不少。我们谋划了这么久,一定不能功亏一篑。”

    “你如何知道长公主会去家里?”

    “我要揭穿她的真面目,让你为我人前人后奔波,我自个儿怎么能什么都不做?这是我从外面听来的,不过不知道长公主会在哪一天过去。”云惜柔含糊其辞地解释。她也很想问他,为什么连长公主的事都知道,为什么他能把每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不过她知道,即便见到他,他也不会回答的。

    沈佑没有多想。低头见云惜柔小脸苍白,眼眶红红的,一副被暴雨蹂躏后的柔弱模样,他低头亲了她一下,调笑着说:“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一树梨花压海棠?”

    “爷,你是不是想让我唤你一声‘叔父’?”云惜柔主动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她虽然不情愿,但想让马儿跑得快,总得喂些鲜美的草料。

    “不用叫我叔父,叫声好哥哥,情哥哥就成了。”沈佑急不可耐地扯开了她的衣襟。看着她雪白的肌肤,他忍不住赞叹:“听说你们姐妹各个如花似玉,再过些日子,你一定出落得比她更美。其实也难怪男人都念着她……”

    “爷的意思,我比不上她?”云惜柔娇嗔,眼中的恨意更甚。每个人都拿云居雁和她作比较,偏偏她永远比不上她。

    “当然不是。”沈佑急忙否认,但是在他内心深处,云居雁的美丽是任何女人都比不上的。

    *****

    是不是一下子排除了很多可能性?我真的在努力收尾中。不要问我哪一天完结,我只能说,我正在努力,很努力。我比任何人都不想拉长进度,但是我有强迫症,我必须把前面没解开的谜团解释清楚,不然我会浑身不自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712章 冒头

    沈佑的离家出走在沈家引起了轩然大波.\\沈沧在气头上,严令任何人都不许去找他,嘴上说就算他死在外面,也是活该,甚至要立马把他从族谱上除名。

    沈伦虽然恼恨沈佑忙中生事,但一旦沈佑真的在外面出了什么事,丢脸的还是沈家。他本想好好与沈君灿谈一谈,问他是否知道沈佑可能去了哪里。结果沈君灿口口声声家里的人容不下他们父子,也有样学样跑了出去。沈伦只能让身边的管事去追他。沈君烨得知经过,声称他可能知道沈君灿去了哪里,自动请缨劝他回来。

    沈君昊从长顺口中听说,沈佑一早在府外准备了快马,仿佛知道自己会与沈沧起冲突一般。他更加确信沈佑在灵堂发难并非偶然,而他受沈沧责备也在他的计划之中。如此一来,整件事一定还有后续。沈君昊立马找人通知齐元祥,让他在找薛氏娘家人的时候,稍稍留意沈佑父子的行踪。

    云居雁就长公主可能出现在沈家的事,询问了鲁氏。鲁氏很肯定地告诉云居雁,薛氏与长公主绝没有交情。无论薛家在江南如何富甲一方,无论薛家到底帮了沈伦什么,薛氏嫁入沈家,薛家都难逃卖女求荣的嫌疑。在这样的前提下,任薛氏再怎么八面玲珑,长公主都不屑与薛氏有深交。

    云居雁听了这话,追问鲁氏:“舅母,依你看,当年殿下与母亲……”

    “这事我不清楚内情,不好评说。”

    “舅母!”云居雁急切地唤了一声。看鲁氏的态度,分明是知道什么。但不方便与她细说。“舅母,虽然说子女不言父母之过,但眼下的情况,若长公主到访的时候。薛家的人跟着一起到了……我怎么都要有所准备。”她紧张地看着鲁氏。

    鲁氏心中明白,云居雁和薛氏之间这笔账,是怎么都说不清楚的。若是薛家一口咬定是她害死婆婆。即便沈沧让事情不了了之了,与云居雁的名声总是不好。她沉吟片刻,说道:“具体的我真不知道,但是你外祖父母都不是与人争强的性子,特别对方还是深受先皇喜爱的长公主。我猜,实际上一直是你母亲受委屈。再说,时过这么多年。长公主若是怀恨在心,也不会选在你婆婆葬礼上生事。”

    “所以舅母的意思,长公主并不是知道了母亲也会过来,这才特意上门的?”云居雁询问。再想想也是,若是长公主要找许氏算账。前年他们上京谢恩,那才是最好的时机。

    鲁氏思量着云居雁的话,摇摇头,“长公主一向我行我素,我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她犹豫片刻,接着说道:“有一件事,是我和你舅父猜想的。那时候,若是你外祖父母真的反对你母亲嫁给你父亲,恐怕你母亲绝没有机会见到你父亲。更不会有后面的那些事。”

    被鲁氏这么一说,云居雁相信长公主不是来寻许氏晦气的,但这就说明,长公主的出现一定另有目的,甚至很可能与薛家有关。她思来想去,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找出薛氏的娘家人。杜绝后患。可茫茫人海,要找几个刻意躲起来的人,实在太难了。另外,沈佑有预谋的离家出走,背后一定隐藏着玄机。

    当天下午,云居雁刚从赵氏那里得知,长公主很可能在后天上门,长顺急匆匆进了凝香院,对着她说:“大奶奶,大爷正与老爷一起待客。有件事小的拿不了主意。”

    “什么事?”云居雁说着,把沈谨瑜交给奶娘,示意她把孩子抱走。沈谨瑜“哇”一声就哭了。这几天,大概是因为他看到沈君昊的时间短了,越来越喜欢缠着母亲不放。眼看着儿子哭得五官都皱成了一团,她只能狠狠心,再次示意奶娘抱他离开。

    长顺用眼睛的余光瞧了一眼沈谨瑜,对着云居雁说:“刚才齐大人派人过来传话,说是在酒楼看到五少爷了。二爷劝他回家,他正与二爷争执。酒楼的人都在议论纷纷。”

    全京城都知道,沈家死了世子夫人。沈君灿与沈君烨出现在酒楼,沈君灿自己也在替母亲守孝,他们这样,根本就是授人话柄。这时候沈沧还在气头上,不知道他会不会直接说,让沈君灿也死在外面。“老爷和大爷一时出不来吗?”她问长顺。

    长顺点点头,答道:“小的收到消息的时候,王大人和夫人刚刚从临城过来。王大人与老爷素来关系极好,以前都是三爷陪着老爷与他们见面,这一次由大爷陪着,想来应该有不少的话。听屋外伺候的丫鬟说,老爷本来还想让人抱了小少爷过去,是王大人说,不用急在一时,这才作罢的。”

    云居雁听人提过沈伦的发小。这些日子,沈伦尽量寻找机会,把自己手上的人脉交到沈君昊手中,这次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大奶奶?”

    “这个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云居雁喃喃自语,又抬头对长顺说:“你去外院,找几个行事稳重的男人,与他们一起坐车去酒楼,就说是祖父让你们带两位爷回家。”

    长顺明白,云居雁的言下之意是,就算用押的,也要把沈君烨、沈君灿押回来。他领命而去。

    大约一个时辰后,长顺领着沈君烨到了凝香院。云居雁虽不想见,但不能明着把他拒之门外。

    这一次,沈君烨没有多说,只道是自己劝不住沈君灿,让云居雁担心了。最后他又就春芽的事道了歉。看云居雁的态度不热不冷,很是客气疏离,他只能告辞而去。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沈君昊回到了凝香院,进屋就问:“听长顺说,瑜儿哭得厉害?”他已经知道云居雁借沈沧之名,把沈君烨和沈君灿抓回来的事了。

    云居雁叹了一口气,回道:“这两日我们的事多,他一直在闹脾气。就像你说的,他的脾气真的太坏了,稍不如意就大哭大闹。”

    “有哪个孩子不爱哭的。”沈君昊立马护着儿子,用眼神询问她,**桐在不在,他可不可以去看沈谨瑜。

    云居雁没有回答,看着他说:“长顺应该已经告诉你了,之前我假借祖父之名,命人把二弟和五弟从酒楼带了回来。”

    “笨蛋,你这是怕我怪你擅作主张吗?”

    “当然不是。”云居雁白了他一眼,心底还是有些心虚的。在现代的时候,什么事都可以由她自己做主,但这个时代,女人不该插手外面的事,更不要说假冒长辈之名。“我只是怕祖父知道了会不高兴。”

    “没事,我已经遣人对祖父说,这事是我的意思。祖父这会儿也冷静了,稍后可能会派人去找四叔父。”沈君昊陈述事实。他相信沈佑是离不开沈家的,就算没人找他,他迟早都会回来的。

    云居雁这才放下心来,与沈君昊一起哄着沈君瑜玩了一会儿。对于沈君茗,她想尽量多照顾他,可相比亲生儿子,感觉总是不同的。这会儿她终于明白,沈伦为何对沈君烨那么客气。从暂时得到的信息来看,黄氏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从这个角度,沈君烨可能比沈君昊更可怜。当然,可怜归可怜,云居雁依然觉得他的言行举止很奇怪,她十分不喜欢他。

    沈君昊走后,云居雁正在思量长公主抵达后,可能出现的种种情况,玉瑶来报,外院的沈大强管事到了,有事禀告。

    云居雁记得沈大强。他与沈旺有交情,后又与之决裂。他的家里祖祖辈辈都在沈家当差,不过到他这一代,人丁单薄,四十多岁依然没有子嗣。

    因是沈家的老人,又跟随过她和沈君昊的长辈,云居雁只受了他的半礼,率先说道:“若是外面的事,你应该去寻大爷才是。”

    沈大强恭敬地回答:“大奶奶,在下想说的事,只是猜测。在下不敢下结论,因此不敢回禀大爷。”

    玉瑶听着这话觉得奇怪,不由自主看了他一眼。他不敢告诉沈君昊,却敢走到凝香院求见云居雁?

    云居雁亦觉得奇怪,但只是不动声色地问:“是什么事?若是紧要的,我还是要去告诉相公的。”

    “是这样的。”沈大强沉吟片刻才道:“稍早之前,在下和长顺去酒楼请两位爷回家。在下无意间问起掌柜,两位爷是何时抵达的,喝了多少酒。掌柜的说,五爷和二爷前后脚抵达酒楼。在下有些不明白,五爷出门后大半个时辰,二爷才去寻五爷的。就算二爷一早知道五爷会去哪里,直接跟了去,他们也不可能在同一时间进门。”

    “这只能说明,五爷去酒楼之前,去过其他地方罢了。”

    “是,是在下多虑了。”沈大强连连点头,行礼退下。

    云居雁赞了他做事主动又细心,赏了他几两银子。

    沈大强走后,玉瑶不解地问:“大奶奶,他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劲吗?”

    “不是他说的话不对劲,是我不相信他这个人。”云居雁言罢,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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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宠缘加更10。最后一次灵宠缘加更了,再次谢谢班太的日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713章 对质

    从香橼口中得知,春芽已经自尽了,云居雁万分诧异。按照章氏之前告诉她的,沈君烨虽对春芽绝望了,但到底还念着几分旧情,要求把她刑杖三十。若是她能够活下来,就把她送去尼姑庵终老。听章氏话里的意思,等薛氏的葬礼过了,她一定会让春芽横着出去。

    刑杖这种事,若是下狠手,以春芽的身体状态,恐怕熬不过十板子就一命呜呼了。云居雁虽觉得章氏态度坚决,沈君烨也下了决心,但不到最后一刻,不能妄下断语。原本她还想着,等春芽关得再久些,运气好的话,或许能从她口中得知幕后之人的线索。她怎么都没想到,才隔了一天,她就死了。

    “真的是自杀?”云居雁询问香橼,“不是说,她的手脚都被绑着,嘴里还塞着白绫吗?她是如何自杀的?”有时候寻死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容易。

    “暂时传回来的消息,有人从窗户扔了一把匕首给她,让她割断了绳索,然后服毒自杀了。”

    “屋子外不是有人守着吗?”云居雁追问。

    香橼点点头,“是有人守着,但并没看到什么。”她接着又补充道:“奴婢听说,二爷哭了。二奶奶气得脸都绿了。”

    云居雁愣了一下。沈君烨居然哭了,为了一个通房,或许他们确有几分真情?她思量着,续而问道:“知道中的是什么毒吗?”

    “大黄。”香橼沉重地吐出两个字,“二爷说,他就算把庆春苑翻过来。也要找出那个协助春芽自杀的人。为此,大奶奶和他吵了两句,气冲冲就走了。”

    前些日子,沈沧中了大黄之毒。真正的元凶依然没有落网,如今春芽的死,居然又是大黄。云居雁心中愤恨。却又无可奈何。除了让安排在庆春苑的小丫鬟暗暗观察众人,只能等待沈君烨的追查结果。

    当天傍晚,在沈君昊回来探望儿子的时候,她问他:“听说二叔哭了,他难道对春芽是真心的?”她难以理解男人的思维。

    “一个丫鬟,有什么真心不真心的。”沈君昊也对春芽的死很意外,但他更担心长公主和许氏的见面。以及薛家的人。“还是没找到四叔父,岳父、岳母什么时候抵达京城?”

    “按路程算,他们今晚已经到京城了,明日上午一定会过来的。”接连不断的事情并没让云居雁冲淡即将见到母亲的喜悦。她们已经快一年半没见了。

    沈君昊看她一脸难以抑制的紧张,嘲笑她:“你自己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还这么依恋岳母?”

    “也不知道母亲是瘦了,还是胖了。不知道骥弟是什么模样。”她低声叹息,片刻,深吸一口气,转而说:“对了,我差点忘了对你说,下午的时候,沈大强来找过我,他暗示我。五弟在去酒楼之前,应该去过别的地方。表面看起来,他只是想往我跟前凑,讨些好处,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人不可信。”

    “如果你不信他。下次别见就行了。”沈君昊随口回答。沈大强也在他面前出现过几次,他虽觉得他是个有办事能力的人,但给他的感觉太过油滑。“五弟那边,父亲让我找他谈了谈,到时我顺便问一问就是。”

    两人说了一盏茶时间的话,沈君昊正要回去灵堂,长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说,云平昭和许氏来了,这会儿由赵氏和沈伦陪着,去给沈沧见礼了。

    云居雁一听这话就想去枫临苑。沈君昊急忙把她拦下,说道:“若是让四叔父他们看到你好端端的,又有话说了。我先去见过岳父、岳母,一会儿领了他们过来。你们在这边说话,总比在别的地方方便。”

    云居雁知他说得在理,只能点头应了,但是等待的时间特别漫长,分分钟都是煎熬。若不是**桐拦着她,她都想去院子外面守着。

    半个多时辰后,听到小丫鬟说,亲家老爷、亲家夫人正往这边过来,云居雁再也按捺不住,急匆匆就跑了出去。

    院子门口,许氏见到女儿站在自己面前,唤了一声:“囡囡。”便已泣不成声。云居雁上前搂着母亲,两人瞬间哭成一团。见不到的日子,顶多就是思念,可一旦见到了,感情便倾泻而出,有许多的话说,却又一句都说不出口。

    云平昭看着母女俩,同样眼眶泛热,看到沈君昊就站在一旁,他尴尬地说:“其实我们不该这么晚过来的,你岳母心急,所以……”

    “父亲快别这么说。这几天居雁天天念着你们,就盼着能早些见到你们。”

    云平昭见他的态度甚为恭敬,又知他的的确确做到了不纳妾的承诺,心中十分高兴,看他就更顺眼了。

    云居雁母女好不容易止了眼泪,**桐上前给父母行礼。许氏上前拉了她的手,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点头道:“好孩子,辛苦你了。”

    云居雁出嫁后,**桐日日陪着许氏,照料着云家的家务,她与许氏多多少少也有些母女之情,眼眶也红了。

    众人进了屋,云平昭和许氏见过外孙,给了见面礼,沈君昊便带着云平昭与沈伦叙话,留下母女俩说悄悄话。

    许氏抱着沈谨瑜爱不释手。当日,知道云居雁一举得男,她整整哭了大半天。待她出了月子,立马去庙里酬神。当初他们极力反对这桩婚事,无非是怕女儿过得不好,如今女婿不止收敛了性子,更知道疼人,两人又有了嫡长子,以后若是能再生一儿一女,就真的什么都不愁了。

    想着云居雁肚子里还怀着另外一个,她不禁感慨:“若这胎还是儿子,不止瑾瑜有伴。你也能松一口气了。”

    “母亲。”云居雁低头抚摸肚子,“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我和相公的孩子。”

    许氏见女儿笑得甜蜜,再次追问:“他果真在你父亲面前发誓。此生都不纳妾?不是你父亲诓我?”

    “恩。”云居雁点头。就算是普通人家,要做到这点也很难,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相信他。将来,即便是沈沧、沈伦,又或者是宫里赏赐女人,她相信他都能解决。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信心,但经历过这么多风波,在这个当下,她的的确确相信他。

    “他果真如你信上所言。对你体贴周到?”为人父母,没有不担心子女的,生怕子女受一点点委屈。

    云居雁再次点头,答道:“刚成亲那会儿,我们有些误会。相信母亲也知道了。那会儿我们一直没圆房,可后来误会解开了,他对我真的很好。”想起那段相互折磨的日子,她不禁莞尔。

    许氏原本一直在担心,云居雁的书信只是拣好听地说,可她是过来人,看女儿说话的神色就知道,他们就如同她和云平昭刚成亲那会儿。她语重心长地说:“囡囡,你们可一定要好好过每一天。有什么话就当面说清楚,不要像我和你父亲那样,浪费了那么多年。”

    “我明白的。母亲也不能因为有了骥弟,就忽略了父亲。”

    “这会儿你居然教训起母亲来了。”许氏说着,又想哭了。当日若不是女儿,她和丈夫的感情根本不可能修复。更不会有儿子。“你舅母让我劝你,你既然有了嫡长子,有些事没必要太执着。我知道她是真心为你好,但我和你父亲……当初我就是听了这样的劝,才会和你父亲越来越生分。这辈子我都不会劝人替丈夫纳妾,可有一点我不得不说,大多数男人都是贪新鲜的。若男人一心一意,自不用说什么,可男人的心若是不在了,女儿不该因此苦了自己。”

    “母亲,我省得。”云居雁点头,转移话题问道:“怎么不见骥弟,不是说一起上京的吗?”

    “天色晚了,湿气重,我让你二弟陪着他呆在宅子里。”

    云居雁看到许氏说起云堇,态度很亲热,又放心让云堇陪着云骥,想来她和云堇的关系不错,她也放心不少。

    许氏想到一同在宅子的钱氏、云映雪母女,气恼地说:“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过两年就要嫁过来了,就更应该避嫌,留在家学规矩做女红才是正经,居然眼巴巴跑来,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她丢得起这个人,我可丢不起。”她越说越愤恨,恨不得立时把她们送回永州。

    “母亲,那您在路上怎么没劝她们回去?”

    “你怎么知道我没劝?可她们又哭又闹的,活像京城有什么金山银山等着她们。再说,就算我强行把她们送回去了,说不定一转身她们又跟来。你父亲说了,既然不能拿绳子拴着她们,那唯有亲眼盯着她们,横竖不能让她们丢人现眼。”

    云居雁听许氏说得信誓旦旦,问道:“母亲已经有了主意?”

    “她们身边的人已经让我遣回去了。这些日子,你这边都是客人,我就让人在宅子守着她们。等你这边没事了,我再带她们来见你。瞧她们的样子,应该是有事相求。这还没成妯娌呢,就赖上你了。”一路上,云映雪一口一个“大伯父”,“大伯母”,让她直起鸡皮疙瘩。

    “我知道,她们一来是为了大弟,二来是了婚事。后者就不用说了,守孝三年,这是规矩,前者,若大弟是个长进,我去求祖父说句话,也不是不行,可他那个性子,将来若是出了什么事,便是我的不是。母亲,您替我对父亲说一声吧,不管二婶娘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的,相公也是一样。”云居雁决定先给父母打一个预防针。

    “你放心,你父亲也很烦她们。”

    “母亲,不管怎么样,父亲与二叔父是亲兄弟,大弟是父亲的亲侄子,您还是帮我对父亲说一声吧。”云居雁央求。她知道云平昭也是心软的人。

    许氏虽觉得云居雁多虑了,但还是一口应下了。

    沈谨瑜在许氏的怀中,见母亲和外婆只顾着说话。根本不理会自己,他“哦哦哦”大叫,伸手就去抓许氏的脸。

    “不许抓!”云居雁见状,急忙拍开儿子的手。

    沈谨瑜不懂怎么回事。看母亲盯着自己,对着她傻笑,在许氏的怀中欢快地跳跃着。不停扭动着身子。

    许氏没料到两三个月的孩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劲,立时就有些抱不住他了。云居雁急忙伸手接过儿子,嘴里抱怨道:“脾气这么坏,又这么顽皮,真不知道像谁。”这话几乎成了她的口头禅。她和沈君昊都觉得,儿子的优点像自己,缺点像对方。

    许氏听着。“扑哧”一笑,说道:“你小时候也是这般,身边离不得人不说,我和你父亲说句话,你便觉得自己被忽略了。又叫又哭的。一岁多,刚会走路,就四处跑,让我和你父亲不得不追着你,一点都没有女孩样……”

    “母亲,才不是这样,你骗我!”云居雁坚决不信,“就连祖父都说了,他这倔脾气。和相公一模一样,非要所有人都顺着他才行。”

    “说起来,其实你和君昊的脾气很像,想想也是,长辈对家里的长子、长女,相比其他孩子。总是不同的。”许氏不得不承认,他和云平昭虽然爱云骥到骨子里,但想起当初,他们对云居雁那才是娇惯。她摸了摸女儿的脸,感慨道:“在你及笄的时候,我和你父亲还在担心我们把你惯坏了,你若是嫁人了,在夫家一定学不了伏低做小,会被公婆挑剔。当初,我们反对你和君昊的婚事,有一小部分是因为你们都是说一不二的性子,根本不会迁就别人。幸好,你的脾气慢慢收敛了。如今亲眼看到你们过得很好,我们总算放心了。”

    云居雁听着许氏的话,心思有些恍惚。她心里很清楚,她的改变是因为重生。经历了前世的悲剧与现代的煎熬,她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好,都必须顺着自己,哄着自己。世上的事,并没有十全十美的。无论是谁,有时候都不得不向现实低头。可饶是她改变了不少,在新婚之夜,她和沈君昊都不愿意向对方低头,结果硬生生枯坐了一晚上。

    如果是前世的她嫁给沈君昊,结果会如何?他们仍然会像今生这么恩爱吗?

    云居雁问着自己,却没办法肯定地点头。她和沈君昊太相似了。他们或许会因为相似而爱上对方,但是在婚姻中,两个同样不懂得让步的人,极有可能因为相似而出现感情危机。这时候,外界的一点点干扰,可能就会葬送了这段感情。

    “囡囡,怎么了?想什么这么入神?”许氏的话语拉回了云居雁的思绪。

    云居雁摇头答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很多东西得来不易,才更应该珍惜。”

    许氏以为云居雁在说她肚子里的第二胎,笑道:“以前我一直害怕,怕你随我,不易生养,如今才知道,你是个有福的。三年后,我们瑾瑜都该启蒙了,这个家里,谁能越得过你们?就算你三叔娶个再高贵的妻子也没用。她也算死得有些用处……”

    “母亲,这话可千万不能让人听到。”云居雁吓了一大跳。

    “我知道,我自然不会去外面乱说的,不过就算是傻子都知道,你在她死之前怀上第二胎,真真是上天眷顾。”许氏眉开眼笑。三年的时间,足够云居雁把两个孩子教养好,待到他们可以上学了,不用她整日操心了,她正好可以再怀孩子。整件事简直就像计划好的。

    听许氏这般说,云居雁更加觉得薛氏的死并不在幕后之人的计划中。可不是他杀了薛氏,又会是谁?

    母女俩又说了一会儿话,云平昭派人过来说,时辰不早了,他们该回去了。许氏本想留下,又担心云骥,与云居雁依依不舍说了小半个时辰,这才随云平昭走了。

    直到许氏离开,云居雁这才想起自己没问她和长公主之间的往事,只能盼着第二天父母能够早些过府。

    沈君昊送走了云平昭,正往灵堂而去,隐隐约约中听到了暗处的争执声。他本以为是下人在说话,正要离开。就听到一声激愤的“三弟”,分明是沈君烨的声音。他驻足倾听,只听到沈君烨质问:“春芽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逼她寻死?”

    “我不明白二哥在说什么。”沈君儒的声音依旧冷冷清清。没有任何情绪。

    沈君昊心中又惊又愕,靠近了几步,就听沈君烨追问:“三弟。我已经问得很清楚了,那个丫鬟说,是你的小厮给了她五十两银子,劝春芽自行了断,省得受苦,是不是?”

    沉默中,沈君昊只觉得心中一阵冰凉。很多证据都指向沈君儒。但他不愿怀疑他,就算他态度再差,再不愿解释,他都不停说服自己,不会是沈君儒。但是大黄,春芽用来自杀的偏偏是大黄。这并不是药铺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东西。

    令人窒息的静默中,沈君烨的声音再次传入沈君昊耳中。“三弟,我私下问你,就是想让你解释,我相信事情和你无关。我不满祖父、父亲的偏心,我知道你也是同样。我做过错事,但是你不会的。我知道,在所有兄弟姐弟中。你对大哥的感情是不同的……”

    “随便你怎么想。”沈君儒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讥诮意味,似乎很不屑沈君烨所言。

    “三弟,你若是不愿意说,我只能把这事禀了祖父和父亲。”沈君烨语气沉重,声音带着不容置疑。

    “随便你。不过我要提醒二哥,若是祖父和父亲问你。为何那么在意那个丫鬟,二哥要如何回答?”

    “你这话什么意思!”沈君烨恼羞成怒,声音高了不少。昏暗的光线中,他的目光怒视着沈君儒。

    沈君儒依旧是风轻云淡的表情,仿佛对一切都浑不在意。他抬头望着繁星点点的天空,一字一句说:“我早就提醒过二哥,大嫂就是大嫂,永远都是大嫂——”

    “够了!”沈君烨怒气冲冲地喝止他,“我怎么说都是你的二哥。”

    沈君儒不语,只是低头看着沈君烨。许久,他轻蔑地说:“有些事,大哥不知道,但是我知道。”

    “是,我是喜欢过大嫂,这事大哥知道,祖父也知道。祖父因为这事已经惩罚过我了。我也对祖父和父亲说过,我会一直呆在暨阳,一直,永远。”沈君烨的声音饱含着痛苦与不甘。

    沈君儒轻笑,仿佛听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那祖父和父亲知不知道,你那么在意春芽,全因她与大嫂颇有几分神似?”

    “不是。”沈君烨僵硬地否认。相比沈君儒的从容,他脸色青灰,双手紧紧握拳,仿佛随时准备揍沈君儒一拳。

    “这里压根就没有旁人,二哥又何必做戏?”

    “你!”沈君烨气急,“我不与你说旁的,你的大黄到底是哪里来的?”

    “你没资格问我这个问题。”

    “我为何没资格?当日在枫临苑,我伤情反复,就是因为大黄。大哥仔细查过,这有毒的大黄叶子,京里根本买不到。若是你想说,春芽只是个卑贱的丫鬟,又是犯了大错的,死了也是活该,那么我和祖父吗?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大家?”

    沈君儒冷冷看了沈君烨一眼,转身而去。

    “你站住!”沈君烨伸手拉住了沈君儒,“今日你一定要把话说清楚。”

    “好!”沈君儒回头,一把甩开沈君烨的手,清清楚楚地说:“你要我解释,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想先请教二哥一个问题。当日,在大哥和陆航遇袭当晚,你真的一整晚都在暨阳?”

    “你这话什么意思?就算我的确怨恨过世事的不公,长辈的偏心,嫡庶的差异,但我们怎么都是兄弟,即便不是同一个母亲生的,也是亲兄弟!”

    *****

    例更+see_an同学和氏璧加更。这两天纠结致死。写文其实就像大姨妈,开篇,五万,十万,二十万,五十万,一百万,逢整数都要纠结一回。~~~~(>_

第714章 争执

    夜色中,沈君昊看着沈君烨、沈君儒背道而去。他久久凝视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沈君烨质问沈君儒,为何助春芽自杀,大黄又是哪里来的。沈君儒没有回答,反诘沈君烨,是否与城西的那场追杀有关。沈君烨生气,却没有正面否认,更没有提出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沈君昊回想自己和陆航遇袭那次,若不是沈子遥凑巧赶得及时救了他们,后果不堪设想。根据事后的调查,沈君烨声称自己在暨阳,事实上,与他一起的人喝醉了。沈君儒独自在西山别院。其中一个杀手手臂受伤,而他刻意隐瞒自己手臂受伤的事。当时,蒋明轩亦出城相救,他声称自己半途遭截,但按照路程计算,他理应比沈子遥早到,却反而比他晚了不少。

    以沈君烨、沈君儒的年纪,云家的那几个丫鬟不可能是他们安排的,但春芽的死,绝对和幕后之人有关。若真是沈君儒给了春芽大黄,那么他在整件事中一定有很深的涉入。而平日里,他和蒋明轩的关系最好。

    沈君昊越想,心情越沉重。他在廊下站了许久,这才慢慢踱回灵堂。他留心注意着沈君烨和沈君儒。一整个晚上,他们看似无异,但谁都没有看对方一眼,更没有和任何人说话。

    第二天早膳的时候,沈君昊状似不经意地问沈君烨:“关于你那边自杀的丫鬟,知道是谁把匕首给他的吗?”

    “暂时还差不出什么。”沈君烨摇头,目光不经意地朝沈君儒看去。

    沈君昊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沈君儒,只见沈君儒神色平常,低头用着早膳,仿佛压根没听到他们的对话。

    沈君烨见状,撂下手中的筷子,说了句:“我先回灵堂去了。”转身走了。沈君儒依旧没有抬眼,只是专心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沈君昊犹豫片刻。什么都没说,继续用早膳。

    不知过了多久,待两人差不多放下碗筷的时候,沈君儒突然开口:“大哥有话要问我?”他的眼神带着几分挑衅。几缕嘲弄。

    沈君昊气结,冷然说:“我上一次就对你说过,很多事我们同样是受害者。我并不欠你什么。”

    “同样的,我也并不欠你任何东西。”沈君儒站起身,走了几步,背对沈君昊说道:“既然大哥没事问我,那么也请你的小厮不要对我身边的人问东问西。”

    昨夜。沈君昊命长顺暗中打听一下,沈君昊身边的人,哪个与庆春苑的丫鬟接触过。沈君儒这话,分明是长顺打草惊蛇了。沈君昊顿时一阵窘迫,索性直接说道:“那是二弟的事,原本我不该插手的,但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我就越俎代庖。直接问你一句,你为什么要春芽死?大黄又是哪里来的?”

    衣袖中,沈君儒握紧拳头。又缓缓舒展开。他转身面对沈君昊,冷然笑道:“大哥这是怜惜她吗?因为她和大嫂颇有几分神似?”

    “在我心中,你大嫂是独一无二的,从来就没有什么神似。”

    沈君儒的目光紧盯着沈君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掩饰过去了。

    “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只问你,为何要春芽死?怕她说出不该说的?”沈君昊迎视沈君儒的目光。

    沈君儒紧抿嘴唇,同样看着沈君昊。两人似在用眼神角力一般。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流逝。最终,沈君儒缓缓吐出四个字:“为了青竹。”

    沈君昊一时没反应过来。但他很快想到,上一次。沈君儒对他说,他手臂受伤,是为了青竹。“青竹已经死了。”

    沈君儒没有回应的他话,转身往门口走了两步。沈君昊一步上前,“嘭”一声关上房门,沉声说:“她只是一个丫鬟。”他不相信沈君儒的话。却把这句话脱口而出。

    沈君儒回头轻笑,反问:“难道大哥与大嫂鹣鲽情深,只因她是云家大姑娘,是桂阳县主的女儿,是启昌侯的外甥女?”

    沈君昊语塞。云居雁是他唯一喜欢的女人,他从来没想过这些。

    “大哥若是没有其他事,我想,我们该回灵堂了。”沈君儒示意沈君昊让开。

    沈君昊回过神,想到了沈君儒书房的那幅画。他不善于丹青,但他看得出,画那幅画的人对画中的女人是有感情的。“为了青竹,就要置春芽死地?我根本没有道理。”

    “大哥不需要明白。”沈君儒的表情仿佛在说,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沈君昊和云居雁一早就推测,如果沈君儒身边的那个青竹的的确确死了,那么幕后之人那边,可能有一个和青竹长得极像的女人。

    或许在西山别院,他果真觉得自己看到了青竹?

    沈君昊问着自己,目光依旧紧盯着沈君儒的眼睛。他想看出点什么,却只能感觉到他的不屑与冷然。狼上,他知道沈君儒的解释太牵强了,根本无法让人信服,但是感情上,他又想相信他。“虽说春芽是二弟的屋里人,应该由他追查,但是你就没想过,为什么是大黄?我答应过祖父,一定要查出在枫临苑下毒的人。所以请你告诉我……”

    “这是大哥的事,与我何干?”沈君儒往侧边走了一步,拉开了另一扇房门。

    沈君昊伸长手臂,再次阖上房门,严肃地说:“不管你对我有多少的怨恨,但春芽的事牵扯甚广,所以请你解释清楚。”

    “若是我不想解释呢?”

    “那唯有请祖父让你解释。”沈君昊态度坚决。

    “悉听尊便。”沈君儒同样很坚定。看沈君昊没有让开,他问:“现在我可以出去了吗?”

    沈君昊被他气得胸闷。他很想胖揍他一顿,清楚明白地告诉他,不要活像每个人都欠了你银子一般。可外面都是客人,再加上始终都是他,害得沈君儒被人指指点点,成为全京城的谈资。因此他忍下了,往后退了一步,顺手拉开了房门。

    沈君儒笑看着沈君昊的反应,讽刺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哥居然变得这么好脾气?”(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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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5章 纷至沓来

    沈君昊被沈君儒气得不轻,见时辰尚早,索性回凝香院逗儿子玩。平日里他时时刻刻都能见着儿子,并不觉得什么,可这几天,他大多数时间都在外面待客,因此才深深地感觉到,他很牵挂他。这种牵挂几乎是与生俱来的。

    站在窗户外见到云居雁母子一个低着头,一个仰着脑袋,一副两人正在“谈心”的模样,沈君昊的心情瞬间阴转多云。见**桐正在一旁喂沈君茗吃饭,他让丫鬟上前回报,这才进了屋子。

    **桐向沈君昊行了礼,很识趣地抱着沈君茗去了隔壁屋子。待屋内再无旁人,沈君昊从云居雁手中抱过儿子,把他高举过头,在原地转了两个圈。沈谨瑜觉得有趣,一边转,一边笑,手舞足蹈。

    云居雁被他的动作吓了一大跳,急忙上前阻止。“你小心些,不要摔着他。”

    “不会的。”沈君昊嘴上这么说,到底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小肉球。沈谨瑜出生的时候不算胖,可这两个月,他的脸颊一下子鼓了起来,手臂像莲藕一般,肉呼呼的,又白又嫩。“要让他多晒晒太阳,不能像小姑娘似的。”他一本正经地说。

    云居雁明白他的意思,白了他一眼。哪有爹娘嫌自己的孩子长得太漂亮,偏要往丑里整的?“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她了解他。每当他心里不舒坦,不是对着她撒娇,就是哄儿子玩。

    沈君昊叹了一口气,简略地把沈君儒、沈君烨昨晚的谈话复述了一遍,又说了早上的事,叹息道:“我知道,他根本就是故意惹我生气。其实不要说他,就是我和二弟,哪个是心甘情愿为她披麻戴孝的?可面子上的事,不得不做,谁也没办法。”

    云居雁没有追问沈君昊。他到底相信谁。又或者是两个都不信。她只是若有所思地说:“其实昨晚我就在想,春芽若是自杀,一把匕首就够了,何必多此一举,硬要加一包大黄。再说,大黄的药性并不如砒霜厉害。砒霜还是每个药铺都能买到的。”

    闻言。沈君昊怔了一下。“你果然比我心思细密。”他边说边思量,“或许他对我说的是实话。”说着又似喃喃自语般嘀咕:“可我不明白,他对那个青竹……”

    “京城之中,宠妾灭妻的传闻。我们还听得少吗?喜欢一个人,应该和出生无关吧。不过我想不明白,春芽的死和青竹有什么关系。”

    “我问过他,他不愿意回答。”沈君昊气恼沈君儒的不合作,却又拿他无可奈何。“等丧事过了,还是请祖父问一问他。事情不能一直这样拖着。”

    “二叔和二弟妹,你怎么看?”

    “再看看吧。”沈君昊无奈地叹息。“不管怎么样,都要查清楚春芽的动机,她和幕后之人的关系,不能因为她死了就不了了之。”

    云居雁亦是赞同。沈君昊见时辰差不多了,就算再不情愿为薛氏守孝,也只能往灵堂去了。

    巳时未到,许氏带了云骥至凝香院,云堇亦过来向云居雁行过礼,这才回前院找云平昭。与上次见面相比。云堇高了不少,人也变得更健谈了。云居雁对此很高兴,当然,更让她高兴的是云骥。

    之前她一直担心,云骥是她前世夭折的庶弟,今日一见,她虽认不出是不是原来的婴孩,但可以肯定的,这一世的他很健康。并不是三天两头请大夫的药罐子。她告诉自己。这是好的开始。他有父母的悉心照顾,一定不会再发生前世的悲剧。

    母女俩哄了两孩子睡觉。云居雁刚想问长公主的事,许氏“噼里啪啦”像倒豆子一般,埋怨了钱氏一番。云居雁听了半响也没有抓住重点,只能询问:“二婶娘想出门买东西,母亲最后同意了吗?”

    “当然没有!”许氏断然摇头,“我跟她说了,等过些日子,我陪着她一起去。”

    “那二婶娘有没有说什么?”

    “她心里自然是很不高兴的。不过现在她女儿到底还没嫁过来,她得求着我们,自然不敢表露不满。”许氏越说越得意,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知道钱氏和云映雪根本出不了门,云居雁稍稍安心,正色对许氏说:“母亲,女儿有一件极重要的事请教您。”

    “什么事,你问得怎么严重?”

    “是这样的,您和长公主殿下……”

    云居雁才开了一个头,许氏的脸上立马显出了尴尬之色,急急打断了她,说道:“这事我不都与你说过了吗?再说这些陈年旧事,有什么好说的。”

    “母亲,我这么问吧,当年的事,会不会让长公主对您怀恨在心?”

    “这个我哪里知道?不过就算最后的时候,她咽不下那口气,如今已经时过境迁,还有什么好说的。”许氏的态度明显是,她不想再提及当年。

    经鲁氏提点之后,云居雁也怀疑表面是许氏嫁给了她父亲,可实际上,一直是长公主占上风的。不过她还是不能彻底安心,接着说道:“母亲,其实是这样的,今日长公主可能会过府……”

    “她想来就来呗,我们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转念想想,她又觉得不能让女儿难做,“顶多我就在这里照顾着瑾瑜和骥儿。”

    “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奇怪,我前一日才知道您随着父亲上京了,第二天便听说长公主殿下要亲自过来祭拜。”

    “她若是特意过来见我,我也没什么可怕的。”许氏下意识挺起了胸膛。

    两人刚说到这,丫鬟回报,鲁氏来了。云居雁不想母亲难堪,岔开了话题。

    鲁氏前一晚与许慎之商量了很多,决定无论如何今日一定要寸步不离跟着许氏,以防她和长公主生出什么不快。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客人们陆续到了。今日是发丧的日子,是客人最多的一天。许多与沈家交好的,或者与云居雁有往来的夫人小姐,都至凝香院探望。云居雁无奈,只能躺回了床上,装着身体虚弱。害喜严重的模样。

    有许氏和鲁氏帮着应酬。又有**桐照看着孩子,云居雁过得很清闲,只是丫鬟们回事变得很不方便,她也没办法马上得知府内的第一手消息。幸好,她在前几天已经把可能出现的状况对几个大丫鬟交代了。她相信只要没有发生严重的事,她们应该能够自行应付。

    如果凝香院的客人用“络绎不绝”来形容。那么外院和赵氏那边绝对是车水马龙。沈伦父子及赵氏忙得快跳脚了。饶是沈君昊年轻力壮,渐渐也觉得体力快吃不消了。

    沈君昊和沈君烨、沈君儒三人因为早上的不愉快,虽然表面没什么,但相互间的气氛很僵。

    章氏代替云居雁的位置。一会儿跪,一会儿拜,一会儿嚎哭,还有行不完的礼,见不完的客,才几天已经累得瘦了一大圈。她在心底无数次埋怨云居雁,恨不得装病晕过去。可沈沧派人对她说,她若想好好当沈家的媳妇,弥补以前的过错,就该知道自己的责任,做好自己的分内事。为此,她唯有咬牙忍着。

    沈君昊在迎了不知道第几波客人入内后,正端着长顺送上的热茶,沈伦走到他边上说:“怎么不见居雁娘家的三妹婿?”

    “大概家里有什么事,所以来得晚些。”沈君昊随口回答。又怕沈伦对云居雁的娘家人生出意见,急忙补充:“这几日,三姨一直在居雁那边帮着照料瑜儿,一日都没回去过。”

    “我没有旁的意思,只是今日人多,有好些个叔伯虽然已经不在官场了,但若是能得他们另眼相看,对他的将来一定会有助益。”

    沈君昊没料到沈伦对章巍的印象这么好,且一副相信章巍一定能高中的态度。转念间他明白了。章巍若是高中状元。仕途顺利,与沈家也是有好处的。沈伦是真心在为他铺路。随时准备隐退了。

    父子俩还没说上两句话,小厮匆匆来报:“老爷,大爷,四老爷回来了。”

    沈伦一听这话,瞬间沉下了脸。沈君昊也是心中一颤。沈佑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选择发丧的这一天,而且长公主可能也会出现。“他走的哪个门?”他急问。

    “应该是大门。”

    “什么叫应该是大门?”沈君昊质问。

    “门上派人过来说,远远看看四老爷在离大门不远的地方与人起了争执……”

    “父亲今日客多,不能让人看了笑话,不如请四叔父先从侧门进来,给祖父陪个不是。”沈君昊的言下之意,先把沈佑关在枫临苑再说。

    沈君昊是晚辈,不能命令长辈。沈伦明白,儿子这是要他出门制止沈佑。他点点头,往大门而去。沈君昊跟上了他的脚步。

    两人行至大门口,门子已经迎了上来,对着沈伦回禀:“老爷,小的刚刚过去问了,是四老爷的随从与人起了争执。小的想请四老爷先回屋,可四老爷不肯。”

    沈君昊记得清楚,沈佑是独立离府的,根本没带随从。如果是服侍他的人把他找回来了,门上一定认识,不会说得这么含糊不清。他看了回事的人一眼,压低声音说了句:“不管你听到什么,管好你的嘴。”

    沈伦奇怪地朝沈君昊看去,正想问他怎么回事,就见他已经着急地越过自己,跨出了屋子。沈伦跟上前,远远就见沈佑正扯着嗓子,不知道与什么人嚷嚷着。他怒不可遏,正要命人把他抓回来,见面章巍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

    “伯父,大姐夫。”章巍对着两人行礼。

    沈伦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发作,只能掩下怒意。沈君昊从章巍的眼神中明白,沈伦带回来的很可能就是薛家的人。他用眼神询问章巍,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就听他朗声说:“晚生在过来的路上遇到了齐大人的手下,好像正捉拿什么凶徒。”

    沈伦被他说得莫名其妙,但沈君昊听明白了,章巍人手不够,正在等援兵。此刻他和父亲都不能过去,不然对方恐怕在大马路上就要揪着他们发难了。但是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若是再不把人悄悄弄走,保不准下一刻长公主府的马车就会出现。

    沈君昊焦急地朝四周看去,就见马路的两边,远远都有马车正朝王府驶来。因为离得远,看不清是谁家的车子。隐隐约约的,还有急促的马蹄声靠近。章巍同样也看到了,眼中显出几分急色。

    沈君昊咬咬牙,对着沈伦说:“父亲,不如我安排几个人,把四叔父和他的随从先请进来再说。”

    沈君昊的话音刚落,沈君烨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父亲,大哥,马大人从祖父那里出来了,祖父让父亲去陪着。”说罢,他看到了沈伦身后的章巍,笑着与他打招呼,伸手请他入内。

    沈君昊眼见着街道两边的马车越驶越近,又见不远处的街上,已经有人注意他们,他心急如焚。同一时间,云惜柔同样万分急切。她告诉自己,她的安排进可攻,退可守,而且这几天她已经把沈佑哄得服服帖帖,一定会顺利把薛氏的两个兄弟,一个舅父送入王府。只要他们出现在所有人面前,那么沈家的人一定会颜面尽失,而云居雁就是谋杀婆婆的凶徒。

    她思来想去都觉得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她还在薛家人原先准备的说辞之上为云居雁多准备了几条罪状。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不安。

    “不行,我要去亲眼看一看!”她喃喃着,扬声唤青竹进屋,为她换衣服,准备面幕。

    青竹一听这话,跪在地上说:“姑娘,主子吩咐了,您千万不能出门,更不能被人看到。主子说,齐大人就差没有挨家挨户搜查了。”

    “齐元祥那个狗腿子,他那点破事,我全都知道,他奈何不了我。”

    “姑娘,主子说了,奴婢就算死,也一定要拦着姑娘。”

    “他这是什么意思?”云惜柔瞬间暴怒,“你们这是把我当囚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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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6章 狠狠教训

    眼见着街上越来越多的人对着沈佑指指点点,沈君昊知道,他们等不及齐元祥过来了。?快来吧,.!可若是他的父亲走出去,他不知道沈佑会不会当场发作,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最重要的,他身边站着的很可能是薛家的人。事情必须悄悄处置。

    他回头对着沈君烨说:“二弟,你先陪着父亲进去招呼马大人吧。”见沈伦似想拒绝他的安排,他急忙说:“父亲,我去请四叔父回屋,然后伴着他去见祖父。”

    “大哥,发生了什么事?”沈君烨上前几步,好奇地向外张望。

    “没什么,大概是四叔父被地痞缠住了。”沈君昊轻描淡写地敷衍沈君烨,又对章巍说:“三妹夫,岳母到了,正与居雁、三妹说话,你让张泰领着你去凝香院吧。他应该就在二门附近。”

    章巍会其意,对着他点点头,又对沈伦告了一个罪,匆匆往内而去。沈伦心中担心,但听沈君昊说,不能让马大人久等,态度十分坚决,只能点点头。

    沈君烨看到沈佑在大街上与人争执,转而对沈君昊说:“大哥,我和你一起去请四叔父回屋吧。这会儿,他看起来很激动。”他的言下之意,生怕沈君昊拉不主动他。

    “二弟还是陪着父亲吧。”沈君昊拒绝,转身就见几匹快马正飞奔而来,已经越过了不远处的马车。他看到坐在马上的是沈子遥,顿时松了一口气。

    “子遥怎么一个人来了?他不是应该和伯母一起吗?”

    沈君烨的话音刚落,听到沈伦招呼自己,朝沈君昊说了一声:“那我先去陪着父亲。”转身跟上了沈伦的脚步。

    沈子遥见沈君昊站在大门口,奇怪地问:“怎么站在门口?你四叔父……”

    “借你的人用一用。”沈君昊指了指沈佑,“四叔父可能遇上麻烦了。”又压低声音说:“不能让任何人说话,更不能把事情闹大。”

    沈子遥见沈君昊说得严肃,又见他宁愿向他借人,也不用自家的下人,便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郑重地点了点头。悄声说:“母亲和我的两位婶娘就在后面的马车上。我们刚巧遇上了长公主和四公主。母亲怕你们没有准备,这才让我提前过来说一声。”

    沈君昊说了声“谢谢”,又道:“他们的目标大概就是长公主。”

    沈子遥闻言,点了点,回头低声吩咐自己的手下:“待会儿动作利落一点,不用手软。速战速决。”

    远远的,沈佑一早就看到了沈君昊父子。眼下,他们正在拖延时间,一旦沈伦过来。或者长公主府的车子出现,好戏马上开演。他要让大房永远在京城抬不起头,他要让云惜柔知道,为了她,他能让云居雁背负谋杀婆婆的罪名。

    看到沈君昊和沈子遥走了过来,沈佑心中犹豫。若是沈伦过来,薛家的人一拥而上。当众控诉姐夫无情,这样才能达到最佳效果,可沈君昊是晚辈,为免让人觉得他们几个长辈以大欺小。再说,沈伦是君子,在大庭广众之下,任由他们怎么吵闹,一定说不出反驳的话。可沈君昊是纨绔,若是一言不合。说不定他立马招呼家丁把所有人先揍一顿再说。

    一旁的几人虽然在拉拉扯扯中,但眼睛的余光一直注意着沈佑。他们一早收到了薛氏的书信,原本就是上京谈判讨好处的,结果他们刚准备去沈家,就发现官府把几个南方的商人误认成他们,抓了起来,至今生死未卜。如此一来,他们自然害怕进了沈家大门之后便再也出不来了。幸好,有人指点了他们。又让沈佑帮着他们。今日。他们一定要在长公主及全京城的人面前演一场好戏。

    眼见着沈君昊越走越近,一旁还跟着沈子遥。沈佑更加犹疑不定。他和云惜柔商议过很多种可能,但没料到除了沈君昊,再没其他沈家人出现。

    “四叔父,祖父正等着你。”沈君昊语气坚硬,“我陪您一起进去。”

    “我自己会进去。”沈佑断然拒绝。他瞥见了远处的车队,隐隐约约的,他看到那是公主府的马车。他赶忙向周围的人使眼色。

    沈君昊见状,朗声问:“难道这些人又讹您银子?祖父一早就说了……”

    “什么讹银子,我们是你的舅父!”薛氏的两个兄弟对视一眼,眼见着就要扑向沈君昊,扯着他嚎哭。

    沈君昊退开一步,怒道:“混账!我的舅父,我还能不认识?瞧你们几个,分明就是缠着四叔父的地痞流氓。”

    “他们的确是你的……”

    “君昊,他们冒充皇亲国戚,你和他们废话什么,直接交给衙门就是了。”沈子遥打断了沈佑,高声吩咐:“把他们绑去衙门,好好审问。”

    薛家的人一听,齐齐大叫:“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他们才说了几个字,就听哀嚎声四起,转瞬间他们已经全都跪在了地上。

    自沈子遥受伤,沈母担心幼子,无论他走去哪里,总有五六个侍从跟着。沈家乃武将世家,即便是府里的烧火丫头,普通人都不是她们的对手。眼下,不要说薛家那三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就算是云惜柔找来拖延时间的地痞,也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沈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带来的六个人齐刷刷跪在地上求饶。在所有人眼中,威远侯府的侍卫根本什么都没做,仅仅扣住了他们的手腕,想押他们去官府而已。事实上,六人的手指在同一时间被折断了,各各痛得撕心裂肺,说不出一句话。

    沈佑感觉到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你干什么!”他吓得跳了起来,又马上回过神:“他们是你从江南来的舅父。”

    “四叔父,你太容易相信人,才会一次次被人讹骗……”

    沈佑犹不死心。他可是向云惜柔拍胸脯保证,一定要让云居雁尝尝厉害。“你听他们的口音……是江南来的……叫你父亲出来……你父亲……”

    “江南据京城路途遥远,此刻报丧的人都未抵达,舅父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到达京城?”沈君昊这话是说给周围的人听的。

    沈子遥虽然仍旧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见长公主的马车已经近在咫尺,他扬声说:“君昊,先把他们押去衙门。再慢慢向伯父解释。”

    沈佑还想说什么。立马就感觉到手腕一阵剧痛。他身子一软,双脚有些站不住了。沈君昊顺势“扶”住他,对着沈子遥点点头,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眼神。

    眼见着薛家的人要被押走,一切将功亏一篑,沈佑像困兽般不甘心地大叫:“这些都是你们父子计划好的……”

    “四叔父。祖父正等着您。”

    “两位沈公子!”齐元祥的声音在人群中出现。他一挥手,衙差已经从威远侯府家将手中接过了脸色刷白的几人。他对着沈君昊和沈子遥客气地说:“下官这几日一直在追缉这伙骗徒,多谢两位公子。没想到他们居然如此胆大妄为,连沈四老爷都敢骗。下官一定会审问清楚他们的罪行。严惩不贷。”

    齐元祥身着官府,一脸正气,他的话一出,围观的人即便原本有几分怀疑,此刻也深信是沈佑被人骗了。转念再想想,沈佑一直是出名的冤大头,被骗也在情喇中。

    沈君昊想息事宁人。客气地与齐元祥说了几句,暗示他赶快把人带走,自己扣着沈佑回府。齐元祥当然知道今天是薛氏出殡的日子,沈家宾客盈门。他已经清楚地看到,长公主府和威远侯府的马车已经到沈家大门口了。他心中不由地生出了几分希冀。

    薛家的人被官差扣着,手指已经不那么痛了。听说齐元祥要把他们当骗徒治罪,几人再次嚎哭了起来,信誓旦旦地指责沈君昊对长辈不敬。

    沈君昊和沈子遥都看出了齐元祥的意图。沈子遥抢在沈君昊冷脸之前,笑眯眯地对齐元祥说:“齐大人。没什么比办好差事更重要。机会永远属于那些会办事的人。”

    齐元祥看着笑嘻嘻的沈子遥,心中不禁“咯噔”一下,随即连连称是,高声喝令衙差把骗徒押回衙门。沈佑见大势已去,心中恼恨沈君昊,又见他仍旧紧紧扣着自己的手腕,一副怕自己逃走的架势,更加怒从心生,伸手就要推开他。

    沈君昊正看着长公主府的马车。眼见已经有人往他们这么走来。他心中焦急。一时没察觉沈佑的动作,只觉得身体被什么东西推了一下。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沈佑见自己成功摆脱了沈君昊。心中得意。想着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又是长辈,沈君昊不可能把他怎么样,他怒道:“我怎么都是你的四叔父,你居然如此不尊重长辈。”他伸手指着沈君昊的鼻子大骂。

    沈君昊在沈沧和沈伦面前都照样顶嘴,此刻没有反唇相讥,不过碍于长公主的手下已经走近。只是他如何忍得了被沈佑指着鼻子骂,满是怒意的眼神直射沈佑。

    有那么一瞬间,沈佑忽然觉得,若是眼神能杀人,他恐怕已经被沈君昊杀了无数次。他心下慌张,原本想气势汹汹上前两步,继续责骂沈君昊,却一下子脚软了。“你——”他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整个人像乌龟一下,仰天滑倒在地上。众人一阵哄笑。沈佑羞愤难当,屁股痛得就像已经裂开了两瓣。

    “沈四老爷,您这是怎么了?”一个尖细的声音出现在围观群众的笑声中。

    “陈公公,让您见笑了。”沈君昊对着陈公公施礼,与沈子遥一起,一左一右扶起沈佑。此刻齐元祥已经押着薛家的人离开了。“四叔父只是没站稳。”他解释,用警告的眼神瞥了一眼沈佑。

    “那边是不是五成兵马司的人?”陈公公对着齐元祥离开的方向发问。

    “是。”沈君昊镇定地点头,“据说新上任的齐大人受命协助捉拿一伙骗徒。刚才四叔父险些受骗。”他借着搀扶沈佑的动作,紧紧捏着他的手臂,表情仿佛在说,你若多言一句,我马上折断你的手。

    陈公公没再追问,只是看了一眼沈子遥,告诉二人,长公主让他过来问问发生了什么事,请他们过去说话。

    沈君昊谢过陈公公。“扶着”沈佑往公主府的马车走去。沈家的大门口。赵氏和沈伦正领着众人接驾。

    陈公公快走一句,立在长公主的马车旁不知道说着什么,车帘却在此时揭开了。

    “沈君昊,沈三哥……”

    “静言,回来坐好。”长公主呵斥静言公主。

    陈公公退下之后,长公主什么都没说。车夫赶着马车入了沈家的大门。公主的马车后面。沈子遥小声对自己的母亲、婶娘解释事情的经过。沈家的人恭敬地迎了长公主入内,沈佑早已被沈沧派来的管事押去枫临苑。

    枫临苑内,沈沧大概知道了经过。听说不成器的小儿子被押回来了,他怒火中烧。沉声说:“先把他押在院子里,打三十大板再拖进来回话。”

    身旁的人一听,急忙劝沈沧,沈佑怎么都是沈家“四老爷”,是有身份的,不能受这样的羞辱,更不能在今天这样的日子挨打。一旦传出去。沈佑这辈子就不用做人了。

    沈沧一听这话更怒了,气冲冲地说,就是因为以前没有好好管教他,才会让他变成今日这副模样。他若是再教不好他,宁愿亲手打死他。

    下人不敢说话,更不敢把沈佑按在院子里行刑。沈沧仍旧在气头上,怒火中烧地说:“你们不敢动手,我亲自去!”

    沈佑呆呆地站在院子里,脑中一片混乱。先前的几天。沈伦说什么,他和薛家的人应该怎么回,他和云惜柔反复演练过无数回,就连沈伦恼羞成怒,命下人来硬的,强行把他们押入院子的可能性他们都考虑过。只可惜,威远侯府的家将和沈家的普通家丁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薛家的人被侯府侍从控制之后,除了痛,压根说不出一句话。

    听到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沈佑抬头看去。就见沈沧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

    “拿棍子过来!”沈沧大喝。

    “王爷,长公主殿下就在前院。还有诸位大人、夫人、将军都在,今天又是夫人出殡的日子。”下人劝说。

    沈佑一听这话,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一下子觉得自己根本不用害怕。以他的了解,自己的父亲最爱面子,只为了“淮安郡王府”五个字,也不会让他在今天出丑。他梗着脖子说:“父亲,君昊目无尊长,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辱骂我。还有居雁……”

    “你这个不长进的畜生!”沈沧怒不可遏,一脚踢在沈佑胸口。

    沈佑又惊又痛,待他回过神,就发现自己已经像狗一样滚在了地上,满院子的下人都清清楚楚看到了他的狼狈样。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沧。

    沈沧原本只是想教训一下沈佑,如今见他不止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反而开口就告黑状,他更加无法容忍。看到不远处的葫芦架子,他快步走过去,三两下就推倒了架子,从藤蔓底下抽出几根竹子。大概嫌竹子太细,他又抽出了两根,结结实实握在手中。

    下人们一见这架势,赶忙上去劝。沈沧哪里听得进去,喝令所有人退开。若是在往日,这个时候,定然有人去报沈伦,请他过来劝说。可此刻的沈伦正陪着长公主,外面又有那么多达官贵人,皇亲贵胄,谁也不敢过去把沈家的家丑外扬。

    沈佑被沈沧的动作吓傻了。他摔了一跤,又挨了一脚,屁股和胸口都痛得要命。眼看着竹棒从空中落下,他也顾不得仪态,狼狈地抱头鼠窜。奈何他原本就被沈沧踢倒在地,前后都受了伤,哪里躲得了,只能连滚带爬,笨拙地闪避着,嗷嗷直叫,声音就像杀猪似的。

    沈沧虽然年纪大了,但领兵打仗多年,身体底子好。他一连揍了沈佑十几棍子,只是微微喘息,并没有任何停下的意图。

    父子俩在院子里一个追,一个逃,其间夹杂着怒骂和哀嚎。下人们要么远远躲着看好戏,要么急得团团转,但又不敢上前劝说。

    又过了一盏茶时间,沈佑只觉得全身都火辣辣地疼,头晕眼花。眼见沈沧仍旧中气十足,他灵光一闪。“啊”一声倒在地上装死。

    一早就跪在地上的下人们急忙上前。七嘴八舌地求沈沧饶过沈佑,就算沈佑该打,沈沧也该顾着自己的身体云云。

    沈沧到底还是心疼儿子的,气呼呼地丢开了竹子,却在不经意间看到沈佑的眼珠子正在转动,分明就是装晕。他更是生气。对着左右吩咐:“拿一壶水来。”

    下人以为沈沧打累了,想喝茶,立马让丫鬟拿了茶壶茶杯过来。他们见沈沧脸色难看,也不敢问如何处置沈佑。更不敢请沈沧回屋,只是静静在一旁陪着。

    须臾,丫鬟恭敬地送上了茶水。沈沧怒气冲冲地抓起茶壶,扔掉茶壶的盖子,捏着壶嘴就把滚烫的茶水往沈佑身上浇去。这个当下,就算沈佑真的晕过去了,也被烫醒了。更何况他一直都在假装而已。

    顷刻间,沈佑一跃而起,烫得直跳脚,可是一看到沈沧的眼神,他的心中一片冰冷。这一回他知道,沈沧是真生气了。以往,就算他骂得再大声,从没有在下人面前这样打他,更不会拿热水烫他。即便是大史氏过世的时候,也只是命人打了他几板子而已。一时间,他的心中无比慌乱。

    他不是不知道,外面的人恭敬地称他“沈老爷”,把他哄着,奉承着,不过因为他姓沈。就算沈沧再不待见他,有了沈家的庇佑,他才有华衣美服。才有歌姬小妾。离了沈家,他没有积蓄。没有固产,连个屁都不是,就算衙门里挂着的那个虚衔,恐怕很快也轮不到他了。

    “父亲,儿子错了!”骨气不能当饭吃。所有的恩怨,对大房的怨恨,对沈沧的不满他只能暂时放下。他得先保证自己的物质生活。他喜欢云惜柔,可天底下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又不止她一个。再说,他们不过几夜风流,还是她主动勾引他的,他哪里用得着为她赴汤蹈火?

    沈沧看着沈佑闪烁不定的眼神,心中更是失望。不过闹了这么一场,他的火气慢慢散了。“你错在哪里?”他沉声问。眼下的关键不是怎么教训沈佑,而是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沈佑呜呜咽咽哭着,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全身无一处不痛,他根本没办法思考。

    沈沧决定不和他啰嗦。他厉声喝问:“这几天你住在哪里?把地址说出来。”

    沈佑与云惜柔如胶似漆那会儿,他的的确确很喜欢她的,可这会儿,与自己的下半辈子比,当然是锦衣玉食的生活更重要。他一五一十说了一个地址。

    沈沧正想问他那里还住着谁,丫鬟来报,长公主一行人正往枫临苑而来。闻言,沈沧吩咐下人把沈佑暂时关在后罩房,又让人偷偷去沈佑住过的小院搜查一遍,并交代手下,若是沈佑留下了贴身物件,全都拿回来。

    京城的某条小巷内,云惜柔戴着面幕,面无表情地坐在又脏又小的马车内。虽然青竹极力阻止她外出,最终她还是去了沈家附件。她对沈佑不放心,结果就像她担心的那样,沈佑居然真的把事情搞砸了。她眼睁睁看着齐元祥把薛家的人带走,亲眼目睹沈佑摔得四脚朝天,被沈君昊押回沈家。

    她恨!她牺牲**讨好沈佑,无非是为了今天。她满心以为沈佑会像她计划的那样,在长公主面前,在市井的百姓面前,历数云居雁的罪证。可结果?沈佑根本就是扶不起的阿斗。

    “我们拿了东西就走,我再也不要见到那个废物!”云惜柔咬牙切齿地吩咐。

    青竹对着云惜柔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揭开帘子朝四周看了看。“姑娘,好像有些不对劲。”

    “什么人!”突然传来的男人声音震得云惜柔心惊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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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逼婚》,书号:2665187

    简介:

    才子佳人的良配,全因纨绔的逼婚一朝梦碎。

    前世的她不惜一切,成就了夫家的灭亡。

    回眸过往,原来她不过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弃子。

    重生回来,她至少要为自己好好活着,走出这牢笼一般的婚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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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7章 抱头鼠窜

    云惜柔被突来的男生吓得胆战心惊,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待她回过神,就发现青竹已经拉着她下了马车,两人正在小巷内狂奔,惹得偶尔走过的路人对她们侧目而视。

    “我的面幕,面幕呢?”云惜柔大叫。她的头顶上是明晃晃的太阳,她正被粗鄙的男人女人直勾勾地看着。她是云家的六姑娘,如何能让陌生人瞧见她的容貌?

    “姑娘,带着面幕太扎眼了。”青竹边跑边回答,“我们先去主子留给姑娘的那个小院,然后马上出城。”她说得又急又快。

    自从云惜柔主动勾引沈佑,又强忍着恶心,与他颠鸾倒凤多日,她总觉得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鄙视。按理,她应该称沈佑一声世伯,可是她却委身于他。她是云家六姑娘,却像妓女一样与人无媒苟合。她心中最后的一点羞耻心让她深深低下头,不敢面对旁人的目光。

    转念间,她又抬起头,狠狠朝路人瞪去。她有什么错?一切都是云家逼她的,是云居雁害她的。她不过是想为自己讨回公道罢了。

    “一定是沈家那个废物出卖我们。”云惜柔恨恨地嘀咕,“一定是她想抓我,她想把我斩草除根!”她一把抓住青竹的手腕,仿佛正掐着云居雁的脖子。

    青竹被云惜柔抓得生疼。她回头大叫了一声“姑娘”,压低声音劝道:“您可千万不能被大奶奶抓到,不然……”

    “不然怎么样?”云惜柔语气强硬,心中忍不住害怕。对云家来说。她失德败行,且一早就入土了。他们一定会把她秘密处死。云居雁一定会得意地看着她咽气。想着云居雁盈盈的笑脸,云惜柔的脚步不由地加快了。

    青竹回头看了一眼,焦急地说:“姑娘。追兵来了。这可怎么办?”

    “快走!”云惜柔已经顾不上旁人的目光了。她很累,脚很痛,正喘着粗气。她早就已经跑不动了。但心中的恨意支撑着她一步步拼命往前跑。

    青竹走在云惜柔身后,眼中闪过一丝怜悯。看到沈佑被沈君昊挟持着回沈家,她相信沈佑一定会供出云惜柔。但刚才出现在小院的男人却并不是沈家的下人,而是她一手安排的,目的是让云惜柔抱头鼠窜,彻底变成他们的工具,被他们控制。

    “姑娘。奴婢跑不动了。”青竹气喘吁吁。

    云惜柔重重甩开青竹的手,回头正想呵斥她,就见几个彪形大汉正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她撇下青竹,一路疯了似的狂奔。她根本不知道她们原本的住处在哪里,她只能不断在巷子中穿梭着。试图摆脱追兵。

    青竹立在原处,冷冷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她拦下追赶她们的男人,叮嘱道:“待会儿,把她逼至僻静的角落以后,除了交代你们的话一定要说给她听之外,更要让她屈服,让她亲口说,只要你们愿意放过她,她会好好服侍你们。明白吗?”

    几个男人点点头,继续追赶云惜柔。

    云惜柔不知道自己逃了多久,她只觉得双脚再也跑不动了,她快晕过去了,可她根本甩不掉后面的男人。她恨云居雁对她的穷追不舍,她怨她逼她至如斯绝境。

    眼见着地面在晃动。所有的东西从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三个,她知道自己的体力到了极限。她已经寸步难移。瞥见一旁的夹道内摆着几个箩筐,她跑过去一看,只见腐烂的菜叶子正散发着恶臭,看起来是酒楼不要的垃圾。她忍着那股子难闻的腐霉味,把箩筐中的烂菜叶倒在一起,用空箩筐盖住自己,屏息等待着。

    她快支撑不下去了,但她只能咬紧牙关,小心注意着外面的动静。稀稀拉拉的脚步声中,她看到了几只男人的脚。她屏住呼吸,双手握拳。她在心中祈祷,他们不会发现她。

    突然,箩筐被人揭起,蜷缩成一团的她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

    “六姑娘,您让我们追得好辛苦。”男人淫笑着打量云惜柔。同一时间,已经有人上前欲绑住他的双手。

    “你们干什么!”云惜柔尖叫,“我可是云家六姑娘,你们谁敢放肆!”她到底只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此刻已经六神无主。

    “大奶奶让我们告诉你,六姑娘早就死了,你是个连丫鬟都不如的贱货……”

    “你说什么!”云惜柔疯狂地大叫,“她才是贱货,总有一天她会跪在我脚下磕头求饶……”

    云惜柔话未说完,男人劈头就是一巴掌,打得她一头栽在了烂菜叶子上,嘴角渗出了血丝。这一瞬间,她只觉得头晕眼花,却并不觉得痛,往事一幕幕涌上她的心头。

    从小到大,云居雁受尽宠爱,而她受尽冷待;云居雁嫁入王府,而她被逐出家门,只能依附其他人而活;云居雁抱着儿子趾高气扬,而她在京城的街头逃亡,被几个卑贱的男人羞辱。她甘心吗?

    男人上前一步,抓住云惜柔的衣领骂道:“你居然敢侮辱大奶奶,你连替大奶奶提鞋都不配。”他重重一甩手,把云惜柔摔在了地上。

    感觉到自己的衣领被扯开了,云惜柔慌慌张张抓住领子,眼中的恨意几乎把四周的一切全部烧毁。

    男人们用淫邪的目光看着她,嬉笑着说:“果然是娇生惯养长大的,细皮嫩肉的,不知道床上功夫相比窑姐如何?”

    云惜柔忍受着他们的话语与目光,紧抓着领口歪在地上。她深信这些男人都是云居雁派来抓她,她深信自己一旦落入云居雁手中,一定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她可以随他们回去,痛痛快快骂云居雁一顿,然后静静死去,结束自己的一生。但是她甘心吗?难道她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牺牲了一切,换来的依旧是云居雁的胜利?

    “你们说,等她在大奶奶面前回过话,大奶奶会不会把她赏给我们乐一乐?”

    “你别做梦了,她可是大奶奶的亲妹子。”

    “什么亲妹子,如果真是亲妹子,大奶奶怎么会吩咐我们绝不能手软。”

    ……

    男人们肆无忌惮的对话活像世上最锋利的刀,一刀又一刀扎入云惜柔的心口,让她痛得失去了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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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8章 自甘下贱

    云惜柔满心的怨恨与不甘。,!听着男人们越来越粗俗的话语,她的心中突然生出破拐子破摔的念头。她早就没有回头路了,她连沈佑那样的废物都能讨好,眼前的这些男人又有什么差别?只要能够顺利逃脱,她何须在乎清白,再说,她的清白早就不复存在。她缓缓抬头朝他们看去。

    男人们被云惜柔的眼神吓了一大跳。为首的那人勉强镇定心神,喝道:“你不用躺在地上装死,还是乖乖随我们回去见大奶奶吧。”

    “如今的我插翅难飞,大哥又何必急在一时。”云惜柔一边说,一边放下了紧抓领口的双手。

    “和她废话什么,快把她绑回去交差要紧。”

    “等一下!”云惜柔站直身体,伸手解开了领口的第一颗盘扣,“你们刚才不是说……”她说不下去了,只能用行动解开了第二颗盘扣。隐隐约约中,众人已经看到了她的绿肚兜。男人们的目光直愣愣地盯着她。

    云惜柔抬起下巴,用讥诮的目光迎视他们。她的身体沈佑早就看过,亵玩过,她还有什么好遮掩的。她一口气解开了所有的盘扣,站稳身子在原地转了一个圈。随着她的动作,衣襟在空中飞扬,后背的雪白一览无遗。她告诉自己,今日她经历的一切,改天她一定会翻倍还给云居雁。她不是自甘堕落,她只是忍辱负重。

    “怎么样,只要你们放过我,你们想怎么样。我都会配合。”她已经豁出去了。为了复仇,她能付出一切,包括她的**与灵魂。

    “放过你?”领头的男人咽了一口口水。他们原本的计划不过是吓吓她,可看着云惜柔风骚的模样。不占点便宜似乎对不起自己。“我们凭什么放过你?你还以为自己是云家六姑娘吗?其实你连窑姐都不如。”

    “我看,肯定是四老爷年纪大了,满足不了她……”一旁的人说着。淫秽地笑了起来。

    云惜柔承受着他们的侮辱,忍耐着他们肆无忌惮的目光。她会把这一笔帐算在云居雁头上,但首先,她必须不惜一切摆脱眼下的困境。

    “你们送我回去。只要你们不说出去,以后随时可以来找我。”她一字一句说着,任由衣裳从肩头滑落,露出了光滑的肩膀。

    “啧啧啧。”领头的男人不屑地撇嘴。轻蔑地说:“怪不得大奶奶看不起你,你果真是个不知廉耻的贱货,还大家闺秀呢?真是笑死人了,你连大奶奶的一根小脚趾都比不上……”他按照青竹教他的话,不断拿她与云居雁作比较。用各种龌龊话羞辱她,打击她。

    云惜柔静静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恨不得马上亲手掐死云居雁,但她只能用自己的拇指掐着自己的食指。她最恨别人拿她和云居雁作比较,她从来都比不过她。如今,云居雁是高贵的沈家大奶奶,而她却在光天化日之下求沈家的奴才**自己……

    她的嘴角慢慢勾起,脸上漾起一抹微笑,那似幻似真的笑容让领头的男人错愕地闭上了嘴巴。云惜柔在笑。但她的笑很可怕,明明是烈日当空的夏末,却让人冷得直起鸡皮疙瘩。

    不远处,青竹与一个小厮打扮的男人正躲在暗处观察。“应该差不多了吧?她连衣裳都脱了。”小厮名叫沈亮,是沈大强认的干儿子。

    青竹摇摇头,示意他沉住气。主子告诉过她。这次只要打破了云惜柔的心理防线,让她完全失去身为云家六娘的廉耻与自尊,她就会彻底受他们控制。她看着云惜柔慢慢走向领头的男人,主动握住对方的手,她的眼中显出几分鄙夷与同情。

    以前的云家六姑娘何等骄傲,对他们的主子全没有半分尊敬,可短短几个月,她已经堕落得当街勾引男人。她对自己的主子愈加佩服。从来都没有他做不到的事。云惜柔落得今日的结局,是她不尊重主子应该得到的教训。

    看到云惜柔被粗鲁地推倒在墙上,肚兜也被扯落在地,沈亮不确定地问:“我们还不过去阻止吗?”

    “不要急。”青竹再次摇头。她知道云惜柔对主子的心思。她要让她自惭形秽,明白自己根本配不上主子。

    云惜柔像失去了意念一般,任由男人亲吻着自己的脖子,对四周的起哄充耳不闻。这一刻,她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只要能够躲过今天,她就可以继续对付云居雁。她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无畏者无惧,以后她会把今天的耻辱加倍讨回来。

    “你们干什么!”

    “快来人呐,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强奸民女!”

    沈亮的呼叫声,夹杂着青竹的呼救声传入云惜柔的耳膜。她转头看去,就见青竹拿着一根木棍快步冲过来,而沈亮依旧在夹道口呼救。

    男人们按照计划落荒而逃,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云惜柔失去了支撑,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姑娘,您怎么了?您不要吓奴婢,是奴婢没照顾好你。”青竹一边哭一边自责,拿起地上的衣服,包裹住云惜柔的身体。“奴婢应该寸步不离跟着您的,沈家的奴才太过分了,您好歹是大奶奶的亲妹妹……”

    “住嘴!”云惜柔歇斯底里地大叫,“我没有那样的姐姐,我再也不是云家六姑娘,我要她不得好死!”

    “姑娘!”青竹哭得更伤心了。她紧紧抱住云惜柔,眼泪落在了云惜柔的肩膀上,眼中却满是笑意。她知道,今日的一切,效果很好,主子一定会很满意的。

    见沈亮走了过来,青竹急忙挡住他的视线。“不要过来!”她用身子护着云惜柔,对着沈亮下令,“你背过身去。把你的外衫脱下扔过来。”

    “不用这么麻烦。”云惜柔推开青竹,自顾自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在身上,“我们快回去吧,省得他们又折回来找我们。”她的声音平静无波。

    回到破旧的四合院。沈亮“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低头说:“姑娘恕罪,是小的来迟了。害姑娘受了委屈……”

    “不是你的错。”云惜柔打断了他,“你先告诉我,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吧。”

    青竹和沈亮深知云惜柔一直都喜欢打骂下人。她的和颜悦色反而令两人十分不适应。这个当下,他们当然不敢出声询问。沈亮流利地答道:“回姑娘,主子知道大奶奶派人捉拿你,已经第一时间命小的向您通风报信。可惜,小的来迟了。后来小的在街头遇到六神无主的青竹姐姐。我们一直在四处找您……”

    “他有什么吩咐?”

    “主子说,不管什么事,姑娘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主子让您好好休息。其他的事主子会安排的。”

    云惜柔坐在椅子上,低头审视着二人。许久,她对青竹说:“你去给我做些吃的吧。”

    青竹一脸担忧地看了云惜柔一眼。恭敬地退下了,顺势掩上了房门。

    云惜柔的目光紧紧盯着满脸紧张的沈亮。她见过沈亮两次,两次都是为沈大强传话。“听说沈管事是你的干爹?”她轻声询问。她觉得自己很脏,又觉得一切都是云居雁的错。

    沈亮点点头,不敢看云惜柔。在街上的时候,虽然离得远,但他看得很清楚。他才十五岁,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女人的身体。

    云惜柔把青竹支出去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打算。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很想顺着自己的心意而为。她想证明给自己看,为了复仇,她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可以牺牲。

    “来,你站起来说话。”云惜柔弯腰扶起沈亮,紧紧抓着他的手背。

    “姑娘!”沈亮吓得抽回了右手。

    云惜柔转而抓住她的左手。引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部。“刚才你都看到了吧?”她笑得很甜蜜,眼中却只有绝望。就像那些男人说的,她连最低贱的窑姐儿都不如,她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沈亮呆住了,但是他的男性本能却让他呼吸急促。云惜柔虽不及云居雁漂亮,但她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你想要我把衣裳脱了,让你看清楚些吗?”云惜柔笑得很娇媚。“没关系的,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不会有人知道的。”

    沈亮摇摇头,连称不敢,身子却不由自主地靠近云惜柔,就连云惜柔已经放开了他的左手,他都没有察觉,只是用贪婪的目光看着她的胸部。见她不止没有丝毫抗拒,反而贴近了自己几分,他大着胆子揉捏了两下。顷刻间,他脑中的某根弦断掉了,再也不记得主仆之别,只想扯开她的衣服,看个究竟。

    “不要着急,你先告诉我,这两天除了你干爹,你看到他了吗?”云惜柔欲拒还迎,主动解开了腰间的绳结,勾住他的脖子,引导他亲吻自己。

    沈亮被她撩拨得气血翻腾,结结巴巴地说:“小的只是一个杂役,平日里只听干爹的吩咐。不过他和干爹说话的时候,我见过两次的。”

    “你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云惜柔继续询问,整个人已经半躺在软榻上。

    “没有听到。”沈亮才吐出四个字,已经迫不及待地堵住了云惜柔的嘴,双手不安分地拉扯她的衣服。

    ……

    青竹立在门口,默然听着屋内的动静。沈佑已经没有大用处了,而云惜柔彻底堕落了。是时候告诉主子,他们马上可以进行下一步。就像主子经常说的,失败是难免的,但一定要在失败的基础上马上补救,把损失降到最低。周详的计划很重要,随机应变也很重要。

    枫临苑内,沈沧与长公主说了几句客套话,便让赵氏领着他们离开了。待到院门关上,他命人把沈佑押入正屋。

    沈佑见沈沧依旧阴沉着脸,急忙跪到了他面前,连声说:“祖父,都是居雁的六妹诓骗我,是她指使我的。”

    “这事和她有什么关系?”沈沧虽然知道整件事的大概,却不知道事情涉及云惜柔。

    “父亲,是她勾引我的……”

    “你说什么!”沈沧瞪大眼珠子看着沈佑。他觉得自己一定听错了。沈佑和云惜柔整整差了一辈,这事有违伦常,御史都可以在皇帝面前参沈家一本。

    沈佑早已昏了头,一心只想推卸责任。“父亲,真是她勾引我的,所有的事都是她指使我的……”

    “你这个孽障!”沈沧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朝沈佑的额头砸去,“十几年前我就应该把你活活打死!”他怒吼,忽然觉得一阵眩晕,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

    沈佑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跪着上前,死死抓沈沧的大腿,连声哀求:“父亲,儿子真是冤枉的,是她用美色勾引我。”他本想说,就像云居雁用美色勾引沈君昊一样。最后,他到底还是咽下了这句话。

    沈沧已经没力气踢开沈佑,他的脑子嗡嗡作响。就算云家把云惜柔除名,可云惜柔到底还是云居雁的亲妹妹。“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么惩罚我?”他喃喃着这句话,只觉得身心皆疲。

    “王爷,大爷来了。”小丫鬟的声音拉回了沈沧的思绪。

    “快让他进来!”沈沧满心急切。他一早已经派人去沈佑招供的住址了。只要找到云惜柔,就能把事情压下去。

    沈君昊疾步走入屋子,向着沈沧行了礼,皱着眉头说:“祖父,四叔父说的那地方,我们去得迟了,早已楼去人空,屋子也早就被翻乱了……”

    “不可能!”沈佑梗着脖子大叫,“她说一定会等我回去的。”

    沈君昊冷冷瞥了他一眼,转头对沈沧说:“祖父,您不要着急。不如先让四叔父把这几天发生的事仔仔细细说一遍,然后再做打算。”

    “你一早就知道了?居雁也知道?”沈沧问得颓然。

    沈君昊心中恨极了沈佑。他爱玩女人,花街柳巷多的是,他偏偏和云惜柔勾搭上。“我们一直不敢肯定,毕竟四叔父是长辈。”最后的两个字,几乎是从沈君昊的牙缝中蹦出来的。

    沈佑欲再次坚称是云惜柔勾引他,他不及开口,就听丫鬟在门外说,长公主带着四公主去凝香院了,赵氏拦不住,只能跟着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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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9章 入局

    沈君昊虽听云居雁说过,鲁氏和许氏都觉得长公主不像来找茬的,但她突然带着四公主去了凝香院,还是让他担心。,!他急急辞了沈沧,才到凝香院的正屋门口,就见所有人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他的儿子正由奶娘抱着,不客气地抓着长公主的手指。

    长公主并未久留,放下一份见面礼之后便在赵氏的陪同下离开了。四公主要求留下,哀求了长公主很久,最后还是被长公主拎走了。

    因为凝香院女眷太多,沈君昊不好久留,说话也不方便,他只能带着万分的疑惑,回到枫临苑去听沈佑的说辞。

    正屋之内,沈佑独自跪在屋子中央,沈沧已经进了内间休息。

    沈君昊入了内间,就见沈沧枯坐在窗前,正陷入沉思。“祖父,四叔父有没有说什么?”

    沈沧回过神,对着沈君昊摇摇头,不答反问:“有多少人知道,他和居雁六妹的关系?”

    “应该不多。前段日子四叔父不能出门,应该才见面没多久。”

    “云家打算怎么处置她?”沈沧追问。

    “岳父说,她早就已经死了。”

    “既是如此,你为什么拖了这么长时间?”沈沧高声质问。他生气沈佑的不争气,但他同时也是男人,自然认为这样的事,错在女人。

    “祖父,您一直知道的,我想尽办法,不惜一切都要把她找出来,可是人海茫茫,她有心躲藏。我根本无能为力。不过前两天我遇见齐元祥,已经让他帮着留意,但依旧找不到人。”

    “我不是责怪你,但你想过这件事的后果吗?若是她大着肚子。在世人面前说,那是你四叔父的孩子,云、沈两家脸面全失不说。你让居雁如何自处?她们毕竟是亲姐妹!”

    这两天,沈君昊也在想这个可能性。他坚定地说:“若是如此,唯有抵死不认。”

    “你想得太简单了。皇帝正等着看笑话呢。”沈沧说着,瞥了沈君昊一眼。半响,他沉重地说:“你和你岳父交代一声吧。”

    沈君昊知道沈沧的言下之意,他要不惜一切找出云惜柔,把她杀了。他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心中不免忧虑。云平昭虽然嘴上说,就当云惜柔已经死了,但云惜柔怎么说都是他的亲生女儿,由沈沧动手杀她。以后他的心中难免留下疙瘩。可若是交还给云家,他又很清楚地知道,云家的人都很善良,很可能悄悄留下云惜柔这个祸害。

    “祖父,还是先找到人再说吧。另外——”沈君昊停顿了一下,请求道:“能不能请您顺带找一找青竹。”虽然沈君儒的说辞实在不合逻辑,他又不愿意解释清楚,但如果能找到青竹,或许就能证实很多事情。

    沈沧根本不记得竹青是谁。听了沈君昊的解释。又知道沈君儒居然也牵扯在内,他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点头算是答应了。

    沈君昊想请沈沧出去,让沈佑把话说清楚,沈沧说了一句:“不能再由着他闯祸。”便不再言语了。沈君昊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能在边上等着。大约半盏茶之后。沈沧看他依旧站着,说道:“你怎么还在?如果你想问什么,你自己去问吧。”

    “祖父……”沈君昊想说,沈佑怎么都是他的长辈。他的话未完,就见沈沧疲累地对着他挥挥手,示意他想一个人呆着。

    沈君昊无奈,只能退了出去。他告诉沈佑,沈沧请他把事件的经过详详细细说一遍。

    沈佑一心想求得沈沧的原谅,顾不得在晚辈面前丢脸。他巨细靡遗地把经过复述了一遍,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交代了。

    原来,早在半个月前,沈佑无意中撞见云惜柔。云惜柔跪在他面前,哭哭啼啼地请求他不要把见过她的事实告诉云居雁,否则她便没有活路了。沈佑看她哭得梨花带雨,一双柔嫩的小手一直紧紧握着他的,便有些心猿意马,点头答应了。

    几天后,云惜柔让人带信给沈佑,约他在酒楼见面。美女相约,沈佑当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结果两人当天就开始眉来眼去。听到云惜柔说,她早已走投无路,只求能够不计名分地跟着他,有瓦遮头,有口饭吃就行了,沈佑一时犯难。他的经济一早就被沈沧封锁了,上酒楼还行,金屋藏娇几乎是不可能的。

    沈佑正想着应该如何拒绝,云惜柔拿出了几件首饰,声称女人家去当铺不方便,请沈佑帮她换成银子,租一个小宅子。沈佑一听,乐开了怀,第二天就把事情办妥了。

    有了第一次的肌肤之亲,云惜柔便开始向沈佑哭诉父母的偏心,又说从小到大,云居雁是如何如何欺负她。沈佑一直觉得沈沧偏心,因此对云惜柔的话更加感同身受。再加上之前他和沈君昊、云居雁之间的过节,沈佑对云居雁愈加深恶痛绝,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就这样,两人来往数日,不是在床上红浪翻滚,就是同仇敌忾数落沈君昊、云居雁。

    前几日,当薛氏自杀的消息传来,云惜柔一口咬定是云居雁杀了她。沈佑当场附和。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越说越觉得不能放过他们。最后,沈佑感慨,若是上天给他一个契机,他一定能让云居雁在京城再也呆不下去。

    当天夜里,在沈佑匆忙回沈家的路上,他“无意中”遇上了走投无路的薛家人。一问之下,他发现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带着薛家的人去了云惜柔的住处。几人见面,因为共同的仇敌云居雁,他们几乎一拍即合,一致赞成在薛氏出殡当日演一场好戏给全京城的人看。可是要让京城的人相信他们的话,这场戏必须好好排练,而沈佑是绝对的主角。

    为了争取更多的时间演练,云惜柔给沈佑出了一个主意,让他故意与沈沧吵架,续而离家出走,这样一来,他们便能日日夜夜在一起了。

    沈佑看着云惜柔妩媚娇憨的模样,心猿意马,自然连连点头,对她言听计从。这便有了他拂逆沈沧,负气出府一事。

    沈君昊听到这,恨不得大骂沈佑比猪还蠢。他被人利用了,还当自己走了桃花运。为了弄清楚幕后之人到底想干什么,他只能按捺愤怒,让沈佑继续往下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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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0章 目的

    按照沈佑所说,一开始他们打算由他带着薛氏的娘家人,直闯灵堂哭闹。!后来云惜柔突然说,长公主会亲自去王府,他们便决定在大庭广众把事情闹大,要求长公主主持公道。

    他们知道齐元祥在四处抓人,因此猜测王府大门口可能会有暗哨。商量之后,最终决定由沈佑带着薛家的三人直接在王府的大门附近等候长公主府的马车。其余二人打扮成百姓,见机行事。

    其实沈佑出现在王府大门口之前,他们已经知道,长公主府的马车很快就到。不过大概是因为长公主遇上了威远侯府的女眷,双方打了一个招呼,这才耽搁了时间。

    沈佑带着薛家的三人,正为长公主的姗姗来迟而焦急,人群中突然就冒出一个人,指着姓薛的几人嚷嚷,说他们是骗子,要求他们还钱。在一旁见机行事的两人立马上前,加入到相互指责的队伍中。

    听到这,沈君昊心中明白,突然冒出来的那人应该是章巍安排的。同一时间,他使人去找齐元祥。章巍不知道的是,沈佑等人亦想拖延时间。不过他们一个等的是长公主,一个等的是官差。

    沈佑虽心中忐忑,但依旧觉得如果不是沈子遥带着他家的侍从突然出现,他们的计划绝对是完美无暇的。他不服气地说:“若不是威远侯府的人下手太狠,若不是你父亲躲着不出现,若不是齐元祥来得太快……”

    “四叔父,事到如今你还说这样的话。”沈君昊冷笑。讥讽地说:“其实你们应该去顺天府击鼓鸣冤,再不然应该在额头写个‘冤’字,然后直接跪在长公主的马车前……”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你能收买齐元祥,当然也能收买其他人!”沈佑直觉地反驳。想想又觉得若不是云惜柔一定要在王府闹事,直接去找长公主或许成功率更高。

    沈君昊见沈佑连讽刺都听不懂,不耐烦与他多说。转身欲走。

    沈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急巴巴地解释:“这些都不是我的主意,是你们做人太不厚道。”看沈君昊根本不屑反驳自己,他又道:“除了居雁的六妹,你猜我还看到了谁?”

    沈君昊驻足,回头审视着沈佑。

    “是青竹。你没想到吧?”沈佑得意地笑,“原本我就觉得那个丫鬟眼熟。后来听到这个名字才想起,这是你三弟最喜欢的丫鬟。”他的表情仿佛在说,不止云居雁的亲妹妹想置她于死地,沈君昊的亲弟弟也背叛了他。他们根本就是众叛亲离。

    沈君昊初听这话心中讶异,但转念间却又明白了。恐怕在沈绣等人面前出现的青竹应该是云惜柔身边的那个。而沈君儒极有可能是冤枉的。如果沈君儒是无辜的,那么沈君烨的问题肯定不小。可想到沈君烨的种种表现,他又觉得他太容易露出马脚,做事太表面,不要说是幕后之人,就连当他的爪牙都不够格。

    沈君昊思量间,已经走出了枫临苑。长顺迎上前告诉他,章巍正等着他,沈伦也在找他。沈君昊吩咐长顺回凝香院问一问情况。自己则去找章巍了。

    章巍见到沈君昊,连声道歉,直说是自己考虑不周,险些让事情功亏一篑。沈君昊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没人知道他们在等长公主。若不是你第一时间找来齐大人,事情恐怕不能轻松收场。我该谢谢你才是。”

    “姐夫。今日这事实在太凶险了。若是让他们在王府门口拦下长公主殿下闹事,后果不堪设想。”

    “其实倒也未必。”沈君昊摇头,“我之所以没有命家丁一拥而上,把他们扣住,再暗中关押起来,不过是不想把事情闹大。若是子遥没出现,或者是长公主到了,我不会顾忌那么多,一定先把他们押走,最多让目睹这一切的人在茶余饭后议论几日,谈不上多严重。退一万步,就算他们真的到了长公主的马车旁,长公主何许人,岂容他们在王府门口闹事?”

    “这么说来……”

    “说起来是他们太贪心了。若是他们直接在灵堂闹事。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我们反而不好办。不过妹婿一早就认出了他们,找人拦下了他们,他们是怎么都进不了王府的。所以今日的事,完全是他们失算。”沈君昊拐着弯赞美了章巍两句。

    章巍听明白了,只是笑了笑,又担心地问:“这事果真与六姨有关吗?”

    沈君昊沉重的点点头。章巍的脸色瞬时有些发暗。**桐也是云惜柔的亲姐姐,若是云惜柔的事闹开,恐怕他们都会受连累。“看来必须把这事告之岳父岳母。”

    听到这话,沈君昊马上想到,他们刚抓住沈佑,立刻派人去了他和云惜柔幽会的宅子,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可这么短的时间,那宅子不止人去楼空,就连东西也被毁了,仿佛一早就有准备。再想想自己对着章巍说的那番话。沈佑想带着薛家的人闹事,根本不易成事。幕后之人一向不做这么没把握的事。

    “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就想错了。”他喃喃自语。

    “姐夫的意思是?”章巍疑惑地看他。

    “一时间我也不是很明白……这么说吧,我觉得策划今日之事的人,对他来说,四叔父把事情办成了,那是他赚了,若是不成,与他并没有损失,因为他另有目的。”

    “什么目的?”章巍追问。

    “我暂时不知道。”沈君昊摇头,“不过我猜测应该和六姨有关。”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青纹等人,为何对幕后之人那么死心塌地?或许这次的事,根本就是为了让云惜柔彻底服从于他。

    他到底在暗中做了什么?

    沈君昊无法猜测云惜柔遭遇了什么,他只能请章巍先去找云平昭,告诉他,晚些时候,他想找他单独谈一谈。

    长顺见章巍走了,急忙上前对沈君昊说:“大爷,大奶奶说,长公主殿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邀了亲家夫人去长公主府做客。”

    “岳母答应了吗?”沈君昊十分惊讶。

    长顺点点头答道:“答应了,约在三天后。”

    闻言,沈君昊深深皱眉。长顺见状,小声补充:“听说舅夫人也会一起去的。”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告诉大奶奶,若是岳母和三姨今晚会留下,今晚请大奶奶在书房等着我。”

    长顺得令而去。沈君昊正想收拾心情去灵堂准备发丧事宜,沈君烨匆匆走向他,问道:“大哥,刚才四叔父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话音未落,枫临苑一个小厮匆匆走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大爷,二爷,五爷在枫临苑,说了一些难听的话,王爷很生气。”他越说,声音越弱,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沈君昊。

    “五弟又怎么了?”沈君烨脸有愠色。

    小厮的目光瞟向沈君昊,结结巴巴地说:“五爷说,王爷容不下……容不下……”

    “行了,我们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沈君昊打断了他,又对着沈君烨说:“这事祖父会处置的,我们还是去灵堂吧,不要让父亲等久了。”

    沈君烨皱了皱眉头,又点点头,与沈君昊一起去了灵堂。

    待到发丧的队伍回到王府,沈君昊使人去问枫临苑情况如何,得知沈沧把沈君灿送回了四房,而沈佑依旧在枫临苑,他不由地想到沈沧对沈佑的那种绝望神情。

    难道祖父真的想……

    他轻轻摇头,否定了心中的念头。若是事情果真发展到那个地步,沈君灿会怎么做?他的心中已经认定所有人都亏欠四房,吕氏也是被他们害死的。一旦沈佑出事,他很可能成为第二个云惜柔。

    沈君昊才刚想到这,沈君烨走到他身边说:“大哥,不如你去与五弟谈一谈吧。之前在酒楼,他对我说了一些话,想法实在很偏激。我劝了他几句,可他根本听不进去。我怕他会惹出什么事。”

    “惹出什么事?”

    沈君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压低声音说:“听五弟的意思,为了四婶娘,他不惜闹上衙门……”

    “真是荒唐!”沈君昊怒极。

    “大哥,他只是一时转不过弯,慢慢就会想明白的。不过这些日子家里事情多,不能再让外人看笑话了。”

    “我知道了。”沈君昊深吸一口气,转头去看沈君烨,只见他愁眉紧锁,眼中满是担忧。“五弟那边,我会与他说清楚的。对了,春芽的死,你查得如何了?”

    沈君烨摇摇头,迟疑片刻才说:“暂时没有什么头绪。”他低头避开了沈君昊的目光,“若不是涉及大黄……我虽怜惜春芽,但她不过是个丫鬟……如果不是因为大黄,事情过去了也就算了。”

    沈君昊清清楚楚听到了沈君烨和沈君儒的对话。“一点线索都没有吗?”他追问。见沈君烨再次摇头,他叮嘱道:“你也说了,事情涉及大黄。你和祖父都曾中过大黄的毒,所以一定要把事情查清楚。”

    “我明白的。”沈君烨心虚地低着头。看到沈君昊往前走去,他迟疑片刻,追上前建议:“大哥,不如寻个理由,把每个院子都搜一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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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介绍:
枉死后的反穿越,她在现代文明中学会了独立与坚强。重生回最初的自己,她尝试用不同的眼光审视周遭的一切。雁有仁心,更有情义。她的回归只为了——雁引愁心去,山衔好月来。雁回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雁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雁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