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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傅戍己     代汉txt下载     代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36 赔了夫人又折兵(二)

    第136赔了夫人又折兵(二)

    四月二十六日,萧言回军合肥,得来一好一坏两个消息。

    好消息是,空费二十日,袁术前军依旧止步成德,并未遣军侵袭巢湖。

    期间,袁术曾经别遣一部,约六千战兵,来战合肥。面对来援强敌,太史慈伪作退兵,偃旗息鼓,埋伏于施水河北下游。袁术援兵见太史慈退兵,以为巢湖兵流民风习,恃强欺弱,见势不妙,立即落荒而逃,于是大摇大摆登岸,准备进据合肥。时值袁术渡河未半,太史慈忽然集中麾下所有精锐战卒,三角箭头直冲袁术援兵中帐,并且凭借过人武力,太史慈更是一箭射杀袁术援兵大将梁纲。

    梁纲突兀战死,使得袁术援兵登时萎靡,丢盔卸甲,向北逃散。可惜,因顾忌合肥有变,太史慈纵兵追杀十里后,随即返回施水河,再度包围合肥。不过,纵然如此,施水一战,太史慈也是战功赫赫:斩首六百级,俘虏七百人,并斩杀袁术高级部将梁纲。

    太史慈兵围合肥,无暇探及袁术成德兵情,不知袁术阵营是如何看待施水兵败,但是自从施水兵败后,袁术却是再也不曾遣军来救合肥。

    得知太史慈施水大捷,萧言极其欣喜,连声感慨太史慈不愧是闻名历史战将,更为自己巧妙收降太史慈感到骄傲。若非昔日巧妙去除太史慈心结,太史慈留居巢湖期间,或许独立割据,或许低调行事,却是绝不可能如今日这般无所顾忌发挥自己将才。

    欣喜之余,萧言又记起陈登评说,心中暗自揣摩:“太史慈三千战兵、四千辅兵对阵袁术六千战兵,初战告捷,斩其部将梁纲,其中纵然有太史慈威猛属性加成,但是袁术兵战力,也恁弱了点吧?难道真如陈登所说,袁术蕲阳兵败后,已经外强中干,虚弱至极点?太史慈既然能够统帅三千战卒、四千辅兵,以压倒性优势,破杀梁纲六千战兵,岂不是说只要将袁术数万强兵分割数部,巢湖便能一一击溃?”

    想到这里,萧言不禁吓一跳:“一一击溃袁术?我还真敢想啊!”

    然而,萧言虽然将彻底歼灭袁术的狂妄念头掐灭,但是心底却因太史慈施水大捷腾起信心:“或许我先前过于担心巢湖危局。若以梁纲六千属兵战力估算成德屯兵,诚如陈登所言,巢湖溃击袁术,希望很大啊!”

    合肥有好消息,亦有坏消息。

    坏消息是,太史慈围攻合肥近二十日,却一无所得。

    太史慈总帅七千巢湖兵,能够破击袁术六千援兵,却奈何不得合肥一城,令人大为感慨冷兵器时代,果然攻城不易。

    要知道,据巢湖斥候搜集来的资料,合肥县只有三千县兵,而合肥县城城内此时更是最多只有两千县兵。面对于己三倍巢湖兵,合肥县竟能坚持近二十日,依然不曾露出疲惫之容,让萧言不知该感慨巢湖兵不善于攻城,还是该感叹合肥县兵强悍守城能力。

    七千人围攻两千人,近二十日不能攻陷合肥,这是合肥县兵的荣耀,却亦是巢湖兵的耻辱。

    回军合肥,与太史慈彼此交换信息完毕,萧言迅速做出决断:“唯有拿下合肥,才能扭转巢湖不利局面。”

    太史慈略显无奈:“合肥县令熟稔军情,调度有方,用两千人如用两万人。近二十日,我曾连续强攻,却总是棋差一招,不能攻入城内;又曾假意退兵,诱使合肥兵出城,却被合肥县令识破;再使人劝降,更是终未回音。此时此刻,我已是黔驴技穷,只能合围合肥,耗尽合肥储粮,待其自败。”

    “无论如何,必须拿下合肥!”萧言神情坚毅,沉声说道:“哪怕是用人命去堆,也必须尽快拿下合肥。一千条人命不够,那就动员巢湖保丁、亭卒,再堆他一万条人命!总之,流民可以复聚,巢湖不可再得,必须尽快攻陷合肥,趁袁术裹足成德时,拿下合肥这个关键要塞!”

    闻听萧言“再堆他一万条人命”宣言,太史慈稍稍沉默片刻,沉声应道:“好!我这就去再攻合肥。”

    于是,萧言集结北府兵、两湖兵、红巾兵等八千巢湖兵,放弃前时三面包夹方案,选择从合肥北城门强攻。为保持持续强攻状态,萧言将八千巢湖兵分成四梯队,每梯队内含战兵一千、辅兵一千,全天候轮替进攻,不给合肥县兵片刻喘息时机。

    巢湖大军云集施水河岸,旌旗飞扬,梯形包夹合肥北城。然则,就在萧言准备喝令前军击鼓发起进攻时,合肥县北城门,突然悠悠打开。

    乍见合肥北门大开,巢湖兵面面相觑,不知合肥县兵欲与如何。不过,巢湖兵很快明白合肥县兵意图:继城门大开同时,数百合肥县兵鱼贯而出,并依次将手中武器投掷地上……

    合肥投降了!

    太史慈顿时蹙眉,异常郁闷:他苦攻近二十日,合肥顽强坚守,死命作战;待萧言回军合肥,尚未满一日,合肥县竟然自己打开城门,主动纳降。

    “萧言以及北府兵将,会不会怀疑我故意放水啊?”太史慈郁闷腹议。

    主将旗下的萧言,此时一头雾水:“投降了?是合肥县城内乱还是伪降诈计?”

    不管疑心也好,郁闷也好,合肥县兵总归是主动打开城门,放下武器,向巢湖兵投降。

    未几,合肥县令率领合肥县丞、合肥县尉、破贼都尉、镇巢都尉、属吏、游徼、衙役等等,以降虏之礼,请见萧言、太史慈。搜去诸人身上武器,萧言一边吩咐前军接收合肥诸城门,一边将合肥县令引至中军,亲自接见。

    遥望合肥县令一眼,萧言脸颊不禁浮起一丝微笑:眼前合肥县令,还是一位熟人呢!

    昔日,成德刘晔相中萧言武力,使他与唐万共行巢湖,引诱郑宝回访成德。彼时,郑宝率三百巢湖贼兵精锐,盛装齐铠,路经合肥而走成德,合肥县令唯恐郑宝侵袭县乡,遂强行按下心中惊惧,率千余老弱县兵,拦住郑宝、刘晔、萧言、唐万等人脚步。

    眼前成德县令,即是彼时成德县令。

    彼时,萧言为西城门亭长,麾下亭卒二十余人;今日,萧言为巢湖校尉,麾下战兵四千,辅兵六千,脚踏八百里巢湖,名震江淮。

    萧言自亭长演化为巢湖校尉,而合肥县令却还是那个合肥县令。

    有道是:十年河东转河西,人世间变幻,莫过于斯。

第137 赔了夫人又折兵(三)

    第137赔了夫人又折兵(三)

    合肥县令能以两千县兵,苦守合肥近二十日,足见其军略不凡。

    由是,萧言不禁腾起爱才心思,准备说降合肥县令为己用。萧言单独召见合肥县令,拱手笑道:“县令可还记得萧某?”

    忽闻萧言此语,合肥县令初时露出迷茫神情,继而他又有所悟,连声答道:“记得!记得!”

    萧言问合肥县令是否记得他,是说刘晔利诱郑宝返回成德县时,途中曾与合肥县令见过一面。只是,萧言也不想想,合肥县令当时是一县县尊,眼中只有成德名士刘晔、巢湖贼帅郑宝,哪里看得见萧言这位小小随从?去年合肥一面之缘,萧言记住合肥县令面孔,合肥县令却是不曾记住萧言面孔。

    合肥县令回答说记得,其实是记起刘晔。

    刘晔携军归顺庐江时,因受刘勋所忌,未能替萧言求来县尉职位,遂遣人问讯合肥县令,能否为萧言腾出空缺职位。彼时,合肥县令有心结识刘晔,不敢稍作推辞,当即应诺,说是合肥有游徼空缺,可使萧言前来补缺。而后,萧言行至兴巢亭,因见淮北流民苦楚,遂舍弃合肥游徼官印,转道入巢湖,久久不来合肥赴任,合肥县令随之也就渐渐忘记此事。

    对于合肥县令来说,他重要的是买刘晔脸面,答应刘晔所请,辟用萧言为游徼,至于萧言来没来赴任,为什么没有来赴任,那却没必要在意。萧言若来赴任游徼,合肥县令他看在刘晔脸面,自然会对萧言多加照抚;萧言若不来赴任游徼,合肥县令那就暂且空置游徼,缓上一缓。

    后来,萧言一统巢湖,广纳流民十余万,攻陷襄安、临湖两县,长江全歼黄盖,渐渐引起合肥县令注意。但是,合肥县令素无大志,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执政理念,只要萧言巢湖兵不来侵袭合肥,他便对萧言盘踞巢湖事实视而不见。甚至,初闻萧言之名,合肥县令也没有联想到刘晔所推荐的合肥游徼萧言,而是下意识的认为两人仅仅同名同姓而已。直至巢湖陡然发兵围攻合肥,合肥县令大惊失色的情况下,这才仔细阅览巢湖所有资料,发现芜湖水战全歼黄盖五千战兵的巢湖校尉,和刘晔所推荐的合肥游徼,竟然同是一个人。

    合肥县令虽然奉行难得糊涂理念,能不触贼兵霉头就不绝不去触,只要巢湖兵不影响他县令仕途,他绝不会泛起清剿之心。但是,合肥县令毕竟也是士族中人,始终以官宦自居,决计不肯向贼兵投降。在合肥县令从政生涯里,他曾因战事不利,被扬州山贼围攻过,被郑宝包围过,但是哪怕面临如何艰难险境,合肥县令第一个念头是逃窜,真若逃窜不能,那就索性引刀自裁。

    总之,面对山贼、湖匪时,哪怕合肥县令再难得糊涂,也不曾泛起一丝投降心思:宁愿自杀,也不肯投降。

    盖因汉末士子观念,弃军而逃是对战不利,引刀自裁是慷慨壮节,或贬或褒,皆能为汉世风俗勉强容忍。但是,临阵投降,效力贼兵,这类行为,汉世风俗却绝不容忍。任何有心仕途之人,倘若屈节效力贼兵,他个人声望、家族声望,必然瞬间声名狼藉,成为人人不屑存在。正是因此,似刘晔那般逆来顺受之人,遇到郑宝胁迫时,也不惜冒险举剑反击,宴杀郑宝,收编巢湖贼兵。

    当然,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正如刘晔也曾与郑宝虚与委蛇,苟且贪生心理,使得许多官宦名士,巧妙利用各种形势,既逃脱贼兵杀戮,又不伤自家声名。汉末之际,此类技巧,千奇百怪,不胜枚举,而眼前合肥县令向萧言投降,也是属于投机取巧一类。

    萧言虽然在巢湖自立汉旗,却未能得到许都朝庭正式任命,更未得到士族集团承认,属于标准的非法武装、山贼势力,有类当初李通未曾请降曹操时。尽管得到许都朝庭任命,也不一定能够摆脱贼兵身份,譬如韩暹、杨奉白波黄巾贼兵;但是未得到许都朝廷或者各大军阀势力正式认可,那却是切切实实的贼兵。譬如郑宝,譬如严白虎,譬如祖郎,在官宦名士眼中,都是一群山贼流寇,没有贤良准备投靠他们。

    但是,萧言这里又有所不同。

    不同之处,主要在于太史慈。

    无论如何说,哪怕太史慈自称丹阳太守不合规矩,但他总归是刘繇属将,是汉庭正式官员。此时,太史慈虽然转战巢湖,但却依旧兼职丹阳太守,象征着刘繇遗部,象征着反袁势力。太史慈既然是反袁势力,那巢湖萧言自然也是反袁势力,而不是单纯的巢湖贼兵。尤其,萧言自称巢湖校尉虽假,却另有江淮名士刘晔推荐萧言任职县尉、游徼,类似于严白虎那般当地豪民,道也可勉强视作反袁势力。

    正是此间种种考虑,合肥县令才选择开门投降,而非弃城远逃:袁术衰势已定,投降巢湖,未必有错;萧言高树汉旗,投降巢湖,亦是投降许都、投降曹操。

    合肥县令闻听萧言询问认不认识,瞬间联想到刘晔身上,以为萧言欲借刘晔这条关系线交流。因是,合肥县令连忙回答记得,并顺势提起刘晔,和萧言亲切拉起关系,叙述起刘晔往日种种风范。

    见合肥县令似乎忘却昔日一面之缘,萧言也没在意,顺着合肥县令语气,与之攀谈片刻,将话题转至正事:“县令先拒巢湖,后迎巢湖,何其不一也?”

    合肥县令颇有降虏姿态,实话实说道:“前时之所以拒兵巢湖,是因寄望于寿春援兵;今日之所以迎接巢湖,是因寿春援兵无望,而巢湖又欲急攻也!”

    萧言笑道:“县令用兵如神,两千县兵拒战七千巢湖精锐,二十日不见丝毫疲态,又何惧巢湖急攻?”

    合肥县令连忙摆手:“萧校尉误会,率兵拒战巢湖者,并非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嗯?

    萧言目露疑惑:“守城者另有其人?”

    合肥县令答道:“正是。此人是故青州泰山郡郡丞诸葛珪长子,亦是故豫章郡太守诸葛玄之侄。”

    诸葛珪?诸葛玄?

    萧言眨了眨眼,心中泛起疑惑:“如果没有记错,诸葛珪应该是诸葛亮父亲,诸葛玄应该是诸葛亮叔父。合肥县令难道说的是诸葛亮一家?”

    “诸葛亮不是追随诸葛玄,避难荆州了吗,怎会突然在合肥出现?”

第138 赔了夫人又折兵(四)

    第138赔了夫人又折兵(四)

    刘繇兵败吴郡,遂留太史慈断后,自己则将帅主军,破击豫章太守诸葛玄。

    案:诸葛玄豫章太守之职,虽为袁术所聘,但是诸葛玄到任豫章后,却又与荆州牧刘表交好。为获取诸葛玄忠心,进而附庸豫章郡,刘表随即上表朝庭,再次推举诸葛玄为豫章太守。是故,诸葛玄豫章太守之位,当时得到袁术势力、刘表势力两者的共同认可。

    诸葛玄兵败豫章后,因为刘繇截断东去之路,只好携带家眷,北走荆州避难。

    “诸葛亮父亲诸葛珪早死,兄弟姐妹数人,皆由叔父诸葛玄抚养。诸葛玄携家避难荆州,诸葛一家怎会在合肥出现?不过,合肥县令未提诸葛亮之名,只提诸葛珪长子诸葛瑾之名,难道合肥只有诸葛瑾一人?”萧言心中暗忖。

    萧言熟读历史典册,自然晓得琅邪诸葛氏族未来的辉煌:一门三方为冠盖,天下高门属诸葛。

    魏有诸葛诞,乃是曹魏重臣,深受司马氏兄弟忌讳,乃至引发淮南之叛。

    蜀有诸葛亮,乃是蜀汉丞相,名震华夏,各类传奇故事流传数千年。

    吴有诸葛瑾,乃是东吴大将,自己镇守荆州两湖,儿子诸葛恪又是孙权托孤重臣。

    三国之际,一门三方开花,枝叶皆茂盛,琅邪诸葛的辉煌,真可谓当世第一高门。

    然则,诸葛瑾、诸葛亮兄弟,一人避乱江东,一人藏身隆中,却是异地各求富贵,彼此境遇不同。想到此处,萧言暗道:“难道说,合肥城内只有诸葛瑾一人?诸葛瑾今日正欲避难江东,却不幸被我截在合肥?”

    一念至此,萧言遗憾未能与诸葛亮相见之余,又对诸葛瑾充满兴趣,准备将诸葛瑾捆绑在巢湖战车。比起诸葛亮,诸葛瑾的确稍显黯淡,但是纵观诸葛瑾一生,他却也被孙权倚为肱骨之臣,与陆逊、步骘齐名并称。

    如此人物,无缘相识也就罢了,既然瞧见,萧言无论如何也要紧紧攥在手心。

    正如萧言将周瑜囚禁巢湖一般,诸葛瑾既然被巢湖兵困在合肥,那就别想继续远迁江东,效力孙权帐下。

    脑海盘算如何留下诸葛瑾同时,萧言又小心向合肥县令求证:“诸葛珪长子?可是琅琊郡阳都县,诸葛瑾诸葛子瑜?”

    “咦,萧校尉与诸葛子瑜以前相识?”合肥县令诧异问道。

    却说,诸葛瑾此时声名不显,才华不为外人所知。

    真实历史上,直至建安五年,孙权继承兄业,继续培植大量亲信时,孙权姐夫弘咨,方才顺势将诸葛瑾推荐给孙权。而后,诸葛瑾大抵作为孙权亲信,行走内外,直至吕蒙病逝,诸葛瑾才代替吕蒙,镇守荆州两湖,成为孙吴体系内部一名不可取代的重臣。

    建安三年之际,诸葛瑾还是即将没落士族家的一名小人物,无名无权,无势无钱。因是,萧言此时陡然道出诸葛瑾姓名字号家庭籍贯,在合肥县令看来,除却两人旧识,自然不可能有其他原因。譬如合肥县令,还是因为诸葛瑾自曝家门,抬出诸葛玄,才侥幸赢得合肥县令一丝信任。

    “勉强算是旧识吧,不过是我认识他,而他不认识我。”萧言呵呵笑着揭过此节,又向合肥县令问道:“诸葛子瑜怎会在合肥?”

    合肥县令了然,心中长舒口气,晓得诸葛瑾没有欺骗自己,假装不识巢湖萧言。虽因确认诸葛瑾无有坏心,但是因为弄不懂眼前情况,合肥县令还是小心翼翼回答道:“泰山贼臧霸攻败琅琊相萧建,致使琅琊郡陷入混乱,盗贼四起,流寇遍野,难住活人。因惧藏洪等贼子为害,诸葛子瑜遂携带新妻、继母,远走江东避难。行至合肥,忽闻萧校尉芜湖全歼黄盖,封锁长江水道,渡河不易,诸葛子瑜遂暂居合肥,静待时势明朗。”

    说着,合肥县令又将诸葛瑾近况,向萧言一一说明。

    原来,诸葛珪妻子章氏,先生诸葛瑾,又生两位女儿,随即才生育诸葛亮、诸葛均两兄弟,一家总共三子两女七口人。然而,章氏生育诸葛钧不久,病重去世,诸葛珪遂又娶顾氏为妻,续弦抚养诸葛亮兄弟姐妹,谁料才娶新妻数年,诸葛珪本人却又忽然病逝。诸葛珪壮年而亡,而顾氏又刚嫁诸葛家,与诸葛珪三子两女,既没有血缘关系又没有养育亲情,诸葛族人视顾氏为外人,遂使诸葛珪弟弟诸葛玄,好生抚养其兄三子二女。

    诸葛瑾年长,生于熹平三年(西元174年),至初平四年(西元193),便已年满二十岁,可以行冠礼,娶妻立业。

    汉世风俗,似诸葛玄这般替兄抚养子息,大抵都是抚养至成人,并非过继门户,抚养终身。诸葛瑾既然成家立业,就须和诸葛玄分离门户,肩挑起诸葛珪一脉重担。唯因诸葛瑾虽然娶妻,却未能立业,尚未有稳定营生,不能抚养两妹、两弟,只得委托诸葛玄继续抚养两妹和诸葛亮、诸葛均两弟。因是,诸葛玄携带诸葛亮、诸葛均等四姐弟,赴任豫章太守时,诸葛瑾却留守琅邪老家,与新妻、继母一起生活。

    臧霸攻败琅邪相萧言,致使琅琊群贼四起,更有孙观、吴敦、尹礼、昌豨之流,各立旗号,局势混乱不堪,良民难以生存。因为时势困窘,寒门难以活命,诸葛瑾遂果断携家难走江淮,准备再度投靠叔父诸葛玄。行至淮河,先诸葛玄兵败豫章,远走荆州,后知萧言巢湖兵独霸巢湖,截断长江水道,绝难通行。因此,诸葛瑾遂郁闷留守合肥,辛苦度日。

    适逢巢湖兵围攻合肥,诸葛瑾初时以为巢湖兵类似臧霸兵,流寇习性,烧杀抢掠,为保证自家性命安全,他遂自曝身份,倾心相助合肥县令,努力守城。可惜,等来等去,袁术救兵始终等不来,而再观巢湖兵,又是秩序井然,军纪胜过琅邪县兵,值得信任。诸葛瑾渐渐消退固守之心,劝说合肥县令索性主动开门投降,并借刘晔说话,恭维萧言,确保合肥不为巢湖兵抢掠。

    得闻诸葛瑾详细始末,萧言感慨之余,又吩咐合肥县令将诸葛瑾领来。

    不一时,诸葛瑾出现在萧言面前。

第139 赔了夫人又折兵(五)

    第139赔了夫人又折兵(五)

    建安三年,刘晔二十三岁,周瑜二十四岁,诸葛瑾二十五岁,齿龄相近。

    刘晔性情内敛,周瑜豁达雅量,而诸葛瑾又有所不同:

    褪色青衫,进贤束。

    立身待命,不厌俗礼,敦仁、方厚。

    朴实无华,却又有规有约,不扰人烦,值得大人信赖。

    萧言暗赞一声温厚君子,问道:“诸葛子瑜?”

    “见过校尉。”诸葛瑾还礼。

    萧言颔点头,又明知故问说道:“听合肥县令说,率兵抗拒巢湖兵者,是诸葛子瑜?”

    “鄙县愚民,头昏眼花,不知天数,妄图以卵击石,螳臂当车,还望校尉见谅。”诸葛瑾自贱身份,以媚萧言。

    萧言闻言,呵呵笑道:“子瑜此时可知天数?”

    “如不知天数,怎会捐门请降,缚手校尉巢湖兵帐前!”诸葛瑾说道。

    萧言顺势说道:“子瑜既知天数,降我巢湖,我又岂能拒之门外。嗯,子瑜能以两千县兵,守城二十日,足见军略不凡。我巢湖校尉府,此时虽有丹阳太守太史慈率兵野战,却终缺一位道德君子,主守内事,齐政安民。袁术篡逆,正是豪杰努力戮敌时,我若辟子瑜为巢湖校尉府长史,子瑜应该不会拒绝吧?”

    案:汉世制度,三公、将军府,皆置长史,地位绝,为诸掾吏之长。地方边郡,亦置有长史,以掌兵事,为一郡副2,地位仅次于当地太守。

    无论如何说,长史都是要职。尤其,萧言将诸葛瑾与太史慈齐名并称,显然更是特意强调,巢湖校尉府长史职位,可比于太史慈巢湖司马,并不是虚衔。

    诸葛瑾自有智慧,瞬间听出萧言话语内含深意。

    只是,面对萧言突兀征辟,诸葛瑾极其诧异,既不明白萧言为何对他青睐有加,又隐隐怀疑萧言不怀好意,欲拿他做枪使。由是,诸葛瑾即时婉拒萧言征辟:“谢过校尉好意,然鄙县愚民,不敢骤登高位。”

    萧言对诸葛瑾拒绝充耳不闻,又转向合肥县令:“未来数月,合肥将是对战袁术前锋,用兵繁多。袁术虽是逆贼,然县令毕竟是袁术所辟,我若强使县令率军逆击袁术,却是有违道义。巢湖湖畔,另有望洛县,民户过万,亦是大县,县令不若转任望洛县令?”

    然而,巢湖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合肥县令、诸葛瑾今日虽然投降萧言,但却没有效命萧言心思。合肥县令和诸葛瑾之所以投降,是觉萧言非是嗜杀之徒,想效仿会稽太守王朗屈节孙策之事,降萧言却不效命萧言,若是将来有机会,那便立即远走他地,逃脱巢湖是非。由是,合肥县令如同诸葛瑾一般,立时婉拒萧言聘请:“陷城昏官,唯求活命而已,不敢奢望再为他县长官。”

    因有降服太史慈经验在身,萧言瞬间看透诸葛瑾、合肥县令心思,轻笑道:“子瑜、县令,是嫌巢湖地偏,且我又是少年孺子,所以不愿受巢湖征辟?”

    “不敢!不敢!”刀剑悬于颈间,合肥县令、诸葛瑾哪敢撕破脸皮,彻底得罪萧言。

    萧言摆摆手,说道:“无妨,无妨。两位既然不愿受我征辟,那我就不勉强啦!”

    只是,没等诸葛瑾、合肥县令心中石头放下,萧言忽又说道:“两位不愿受我征辟,总该不会依旧推辞汉庭征辟吧?我修书一封,请广陵太守陈登,表拜子瑜为巢湖长史,迁县令为望洛县令,如此可好?”

    正如萧言拿曹操名头折降太史慈一般,萧言今又祭起陈登之名,强行征辟诸葛瑾。为使一切自然,萧言索性连带上合肥县令,不管如何说,合肥县令既然能够主政合肥县,想来自身也必然有一定才能,征用他为望洛县令,有益无害。

    “广陵太守?”诸葛瑾、合肥县令齐时迸疑惑。

    萧言为收服诸葛瑾,耐心解释道:“二十日前,我率亲兵,驰奔广陵城下,晓谕祸福,说动广陵太守陈登出兵三万,救援巢湖。今日巢湖大举进攻合肥,便是准备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合肥,打通巢湖、广陵之间通道,共抗袁术逆贼。广陵是巢湖盟友,效力于巢湖,亦是效力于广陵。两位若是嫌弃我萧言声望寡陋,不足为信,那我便修书广陵,使广陵太守陈登,征辟你们。这样的话,子瑜、县令,你们不会再拒绝了吧?”

    闻听萧言祭起陈登名号,诸葛瑾、合肥县令齐时心动。

    陈登是谁?

    陈登之父,是故沛相陈珪;陈珪从兄陈瑀,是故扬州刺史、吴郡太守;陈瑀之父,是故太尉陈球。可以说,下邳陈氏,虽非汝南袁氏那般四世三公,但也是闻名全国的郡望,淮泗之间,无人不知。

    尤其,陈登广陵太守职位,是由许都朝廷任命,根正苗红,不是巢湖能比。

    若有陈登引荐,纵然任职巢湖,也是应命汉庭,复有何患?于是,确认巢湖、广陵合盟事实,诸葛瑾、合肥县令经过一番慎重考虑,选择接受萧言任命。也是诸葛瑾此时异常贫贱,离乡远走,举目无亲,又须照顾妻家、继母,迫切需求权势求生,所以才会果断应诺陈登旗号下的巢湖长史。若是诸葛瑾如同周瑜那般,不愁名望,不愁吃穿,或许他也会继续选择观望时局,好在琅邪诸葛,并非舒县周氏,更没有人推举他诸葛瑾做一县县令。

    如此,合肥县令转迁望洛县令,诸葛瑾晋职巢湖长史,巢湖系统内瞬间多出一位官场老油条,一位原属孙权麾下股肱之臣。

    囚禁周瑜,砍断孙策半臂肩膀;招募诸葛瑾,夺走孙权未来重臣。

    敌国之弱,我之幸事。

    合肥请降,辟用诸葛瑾,好事成双,不禁使得近来一直忧心江淮局势的萧言,露出一丝畅意微笑。

    虽然诸葛瑾选择就任巢湖长史,但是为确保诸葛瑾忠心,萧言又遣人将诸葛瑾妻家、继母,迁徙施水河口,与周瑜一家、陈洛儿一家,毗邻而居。表面说是合肥危险,家眷不便留居,其实却是捆绑诸葛瑾,免得诸葛瑾将来悄悄溜走。

    和平接收合肥,使巢湖兵局势立时打通广陵郡交通,连点成线,将袁术封锁在淮河沿岸。

    接下来,萧言的任务,就是拔去成德屯兵这颗钉子,彻底破灭袁术围剿巢湖的幻想!

第140 赔了夫人又折兵(六)

    第14o赔了夫人又折兵(六)

    巢湖兵攻陷合肥,再等陈登进兵东城,下邳郡、广陵郡瞬间串联淮南丘陵,连势巢湖,盘活整个江淮局势。

    巢湖、合肥、东城,三点一条斜线,将袁术包夹在淮河河畔,使其顾此失彼,别想轻易集中兵力。因是,攻陷合肥后,萧言没有急促进兵成德,而是就地休整,有条不紊的安抚县民,扩张力量,联络广陵援兵。

    继而,校尉府又整理成德军情,推算袁术主力进攻方向,准备将巢湖袁术之战长期化,形成僵持战。毕竟时间站在巢湖一侧,袁术此时危机重重,越是集中兵力,越是提前暴露致命隐患。

    谁料,攻陷合肥第三日,也即是四月二十八日,一位成德来客,突然打乱萧言所有布局。

    这位来客,姓刘名权,不是别人,正是刘晔旧日蓄养家将之一。

    昔日,萧言说服尚老,募游侠七十名,突袭成德县衙,胁迫成德县令,获取千数成德县兵兵权。为使成德县兵如臂使指,萧言随即又以成德游侠、淮北游侠、刘晔家兵为亲信,安插成德县兵之间监军。彼时,刘权身为刘晔家将,便因之效力萧言帐下。只可惜,待萧言与刘晔在舒县分道扬镳,刘晔数百家兵、家将,立时脱离萧言体系,纷纷返回成德,双方再无联系。

    不过,无论如何说,刘权勉强也算是萧言带过的兵。

    刘权一则是萧言旧日属将,二则是刘晔蓄养家将,三则是刚自成德赶来,三种因素促使刘晔迅得到萧言召见。

    初见刘权,萧言以平贼都尉为切入点,与刘权絮叨一番旧日情谊,亲切询问刘晔众家兵近况。见萧言不骄不傲,亲切叙述起旧情,刘权大为感动,一五一十回禀萧言所问:

    刘晔蓄养家兵,本意是为保家,尤其是为翦除郑宝隐患。古语有云:飞鸟尽,良弓藏,擒杀郑宝,收编巢湖贼兵之后,刘晔避身庐江,也就自然无须再维持一支强大家族武装。因此,数百家兵返回成德不久,刘府便将众家兵尽数善意遣散,只从中挑选百名精锐继续留守,而他刘权赫然也在遣散之列。当然,刘府为避免结仇众家兵,遣散时不是放钱财,便是尽其所能,帮助家兵重新拾起旧日营生。而刘权因是家将身份,遂被刘府巧妙安排进入县衙,充任县衙基层衙役,隐隐制衡成德县令。

    闻听刘权转入成德县衙,萧言心思转动,顺势提起袁术成德屯兵:“听闻袁术集兵成德,成德可曾因之受到影响?”

    “呸,袁术兵就是一群畜生,连郑宝贼兵都不如!”提及袁术,刘权突然面现怒容,不禁恨声大骂。

    “嗯?”萧言不明所以然。

    因萧言询问,刘权胸中满腔愤怨,顿时倾泻而出:“校尉不知,那袁术兵简直比贼兵还贼兵啊!自从袁术兵入驻成德以来,虽未放兵抄掠,却也蛮横行事,行走市间,强买强卖:五文钱的东西,非要卖你五十文钱,你不买,他就拎刀架在你脖子上;五十文钱东西卖给他,他最多偿付一文钱,你要扯住他衣袖,纠缠不放,他就敢拔刀砍断你双臂。”

    “本月中旬,成德县令上表寿春,披露成德屯兵军纪混乱,欺辱县民,请处以重罪。袁术很快传来军令,说无论谁将兵,胆敢再强买强卖者,全部以死罪论刑。初闻袁术军令,成德县民纷纷拍手叫好,直说袁术贤明。谁知接下来,袁术兵是不再强买强卖了,但是萧校尉别以为他们变好啦,而是他们懒得买卖,直接纵兵抢劫。无论望族还是寒门,只要被袁术兵相中财货,他们晚上就蒙上面巾,高声呼喊着校尉巢湖兵口号,杀人放火,肆意抢劫。甚至,连成德县衙后院何县令的家眷,都被袁术兵抢劫一空。”

    “成德县上下,无论是寒门望族,还是衙役县吏,无人不恨袁术兵恨的咬牙切齿。校尉可知袁术兵为甚不来攻打巢湖?不是他们有什么军事布置,而是他们只想抢劫成德县,根本不愿前来巢湖拼死拼活。”

    萧言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袁术兵军纪败坏到这种地步?”

    “那还有假。如不是袁术兵肆意横行,何县令也不会弃官远走啊!”刘权无奈说道。

    萧言又是一惊:“何县令弃官远走?”

    刘权点点头,痛声说道:“袁术兵冲进成德县府内院,抢劫何县令家眷,差点没把何县令夫人一刀砍死。自此事后,何县令便心灰意冷,悄悄挪移一部分县库金银,趁着夜色逃跑啦!第二日天亮,成德县衙闻知何县令弃官远逃,那还了得,顿时全都乱套。我见形势混乱,也悄悄绕过袁术兵封锁,逃向合肥,来寻萧校尉赏碗饭吃。”

    萧言万万没有料到,成德县城竟然混乱如斯,连成德县令都被袁术逼得弃官远逃。

    萧言诧异间,刘权又从怀中摸出一卷绢帛地图,上递萧言:“不敢空手来见萧校尉,这是何县令所藏袁术兵在成德的驻军地图。何县令携家逃离时,我顺手牵羊,将地图揣在怀中,献给萧校尉,希望这幅地图能助巢湖兵击败袁术,赶走这群恶贼。”

    萧言接过地图,仔细审视一遍,现地图所标注军情相当详细。倘若这份地图是真,巢湖兵立即可以奔袭成德,一举破击成德屯兵!

    但是,刘权所说可信么?

    萧言稳住刘权,携带刘权所献成德屯兵分布图,来见太史慈、诸葛瑾,与之商议如何应对成德乱局。

    闻听成德如此混乱,太史慈当即双眼放光:“地图若真,我军理应放弃缓缓图之策略,改以雷霆风暴,瞬间击溃成德溃兵,建功一役。”

    话又说话来,刘权所献地图可信么?

    为求稳妥,萧言一边集结兵力,一边等待成德间谍情报。

    五月二日,成德密探6续传来密信,一一佐证刘权所说:

    四月二十二日,袁术部将陈简,恨成德县令上书寿春,纵兵踏平成德县衙。

    四月二十四日,成德县令不知所踪,县衙大乱。

    四月二十六日,袁术部将陈简,入驻成德县衙,搬空成德府库。

    ……

    刘权这位成德县衙衙役所言,竟然全部千真万确。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请校尉立即兵成德,毕其功于一役。”太史慈再次建议萧言急兵。

第141 赔了夫人又折兵(七)

    第141赔了夫人又折兵(七)

    因探知成德内乱,萧言与太史慈决定,乘其乱要其命,变防御合肥为主动进攻成德。

    五月三日,太史慈率千名战兵,藏匿行踪,悄然靠近成德,斥候远放,验证刘权所献地图,大抵基本正确。

    成德袁术屯兵,共有两万六千人,分属四部:

    第一部,主将是陈简,率众八千,屯兵肥水河西。

    第二部,为梁纲溃兵,约六千战兵,屯兵成德县东。

    第三部,主将是纪灵,率众五千,屯兵成德西南。

    第四部,主将是张勋,率众七千,屯兵成德、寿春之间。

    说刘权所献军图大抵基本正确,是因为成德县令弃官而逃一事,震动袁术全军,使其相对做出一些军事调整。

    初,袁术遣兵进攻巢湖,以张勋为主将,纪灵为副将,殿后遥控全军。

    却说,张勋去年兵败下邳,虽然安身而退,侥幸不死,却也威望大跌,乃至被袁术罢免军权,置于虚位。也是幸得此后又有蕲阳覆败,令袁术意识到下邳兵败之罪,不能尽归刘勋,袁术遂长叹一声,再次启用张勋。然则,袁术虽然不计前嫌,却不代表袁术属将接受张勋,譬如纪灵,他便屡屡攻击张勋昏庸无能,欲取代张勋为南征巢湖主将。袁术兵之所以裹足成德不前,亦是因为纪灵、张勋两将严重内耗,纪灵欲取代张勋,揽下兼并巢湖战功,晋升大将;而刘勋则欲斩杀萧言,洗刷下邳兵败耻辱,哪肯相认分毫。

    正是因为两人彼此拖后腿,所以才制造出各种麻烦,不断延缓进军计划。

    此番来攻巢湖,纪灵、陈简是一系,皆是野心勃勃,志在取代张勋等败将;张勋、梁纲是另一系,前者有下邳兵败,后者有蕲阳兵败,同病相怜,遂结成联盟。

    袁术最初进攻巢湖,其实全军只分三部,陈简将兵一万三千人,为前军主力,依托肥水河向巢湖进军;梁纲将兵六千人,为前军侧翼,目的是救援合肥,夺取施水河上游;张勋、纪灵直辖七千步骑,为殿后中军。梁纲出师不利,援兵合肥时,为太史慈一箭射杀,使得张勋派系势力陡然减弱,两万六千步骑,只有七千人属他。而纪灵则暗中指使陈简,搜刮成德县兵,补充梁纲部损失,将影响力拓展至梁纲部曲之间。

    成德县令兵将出身,最重军权,昔日连区区游徼之位,都不肯让于刘晔。此番陈简牺牲成德利益,结好梁纲旧部军心,使成德县令与陈简之间矛盾,骤然激化,彼此不能两容。一怒之下,成德县令决定投依张勋派系,借陈简军纪败坏为名,上书寿春,请袁术治陈简将兵不严之罪。成德县令敢做初一,陈简就敢做十五,随即陈简纵兵踏平成德县衙,将腰间佩刀架在成德县令夫人颈间,啪啪狠狠扇脸,给予成德县令最猛烈报复。

    成德县令见陈简猖獗,且又无人能管,且惊且惧,最后为求活命,他索性弃官远逃。

    闻讯陈简踏平成德县衙,逼走成德县令,本来处于弱势的张勋,登时开怀大笑,将此事拼命闹大,并以此向纪灵、陈简发起一系列反击,甚至还请袁术移驾成德,亲征巢湖。纪灵是兵将,成德县令是文臣,武将欺压文臣,素来是官场大忌,何况将成德县令逼得只身潜逃?此事闹大,纪灵、陈简顿时处于劣势,不能反驳张勋一句。

    纪灵在政治.斗争中落败,只能灰溜溜脱离主军,只身前往陈简军营。与此同时,为安抚成德县望族衙役,纪灵又将成德之乱归罪于陈简,勒令陈简分兵八千,移守肥水之西,令陈简兵与成德县城相隔一条大河,使它再也不能危害成德县。

    此时成德县状况,大抵如此。

    虽然纪灵亲临前线,使得袁术兵由三部变为四部,但是袁术兵的基本骨架还在。似袁术兵的大小两座粮仓所在,便未曾更改地点,大粮仓由前陈简部、今纪灵部所辖,小粮仓由梁纲旧部所辖。

    太史慈前军斥候,验证刘权所献地图正确后,立时回禀萧言,商量下一步作战方略。

    萧言记起陈登所言,如能偷袭袁术粮仓,断其粮道,袁术数万强兵必将因为缺粮,立时瓦解,不能进逼八百里巢湖。因是,萧言决定从成德大小粮仓处着手,以点破面,一战摧毁袁术兵而后持续作战能力。

    既然决定偷袭粮仓,首要目标自然是纪灵部所辖大粮仓。

    根据刘权所献地图,萧言做出详细军事安排:

    太史慈帅一千战兵、两千辅兵,合计三千步卒,虚张声势。先率兵偷袭梁纲旧部,然后稍战即退,转走成德县南,埋伏于纪灵部、梁纲部之间。

    萧言主帅三千战兵,进攻纪灵,直线进逼大粮仓。

    楚永率四千辅兵、一千合肥县兵,辅助围攻纪灵,四千辅兵在前冲阵,一千合肥县兵在后敲锣打鼓,虚夸声势。

    与此同时,萧言又向刘权隐瞒军事部署,告诉刘权:“吾本成德县人,不忍成德县为袁术兵所害,今欲遣兵进攻成德,驱除宵小丑类。然则,攻城不易,合肥小县尚且二十日不下,况乎成德兵城?烦请暂回成德,策动旧日成德游侠、刘子扬遣散家兵,使其集合南门,与巢湖兵理应外合,一日攻克成德。”

    刘权稍作犹豫,立即向萧言表现忠诚:“诺!此去成德,必不负校尉所托。”

    于是,萧言集结一万巢湖兵,一明一暗,两条线齐头并进,向成德发起总攻。

    ======

    五月初四,天色阴沉,星隐云间。

    戌时初,日落;亥时中,月落。

    伴随日月相继落山,漫漫长夜里,只有寥寥数颗星辰,寂寞闪烁属于自己的光辉。然则,月亮才落小半时辰,纪灵部前军十里外,突然燃起一根根火把,串联成一片火海,成扇形结构冲向纪灵本阵。

    纪灵兵前军箭楼守卫,忽见前方燃起一片火把,先是疑惑擦擦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眼花,继而才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疾声大呼:“敌袭!敌袭!”

    “敌袭!”

第142 赔了夫人又折兵(八)

    第142赔了夫人又折兵(八)

    “敌袭!”

    伴随一道凄厉呼喊,纪灵兵营突然如饺子落水,由沉寂走向喧哗。

    无数纪灵步卒、骑士,揉着惺忪双眼,打着哈欠,紧张兮兮的攥紧手中兵器。因为事突然,纪灵兵根本没有想到,他们在成德也能遭遇敌袭,纷纷心下慌乱,未等两兵对战,有些士卒已经褪下铠甲,准备向北逃命。下邳、蕲阳两次溃败,使袁术兵丧失信心,心中留下阴影,有些畏战如虎,乍听形势不妙,他们第一个想法不是击退强敌,而是撒腿逃命!

    兄弟们,敌军袭营,撤啊!

    再晚,就来不及逃啦!

    由是,初闻箭楼守卫警报,纪灵兵陡然陷入慌乱,备战的备战,逃命的逃命,场面极其混乱。

    当然,纪灵并非雏鸟上阵,懂得如何应付夜袭。面对夜袭危机,他第一时间纵马游走,平镇兵营内乱:“以各队队正为中心集结,若非传令兵,胆敢大声疾呼者,不问缘由,就地斩。”

    说罢,纪灵提刀砍死一名逃命溃兵,高举其级,再次铁血强调:“再敢大声疾呼,就地斩,犹如此类。”

    得益于纪灵颁布下的严峻军法,兵营乱景,渐渐转好。然而,十里路,四千米,巢湖兵马转瞬扑至阵前,纪灵兵营渐趋平静不假,但是南面巢湖兵冲杀声却又及时传来,使得不少纪灵兵双股胆颤,有再次溃散趋向:听南面传来的冲杀声,敌人好像是全军进攻啊!

    与此同时,纪灵也唤来阵前斥候、守卫、先锋,询问来敌详情:“可知敌军为谁,兵马几许?”

    前阵兵将回答道:“夜色昏暗,目光难及,看不清来敌模样。然敌军既是自南方而来,十有**是巢湖贼兵。敌军声势浩大,观其火炬,听其战鼓,人数或在万人左右,理应是巢湖兵倾军来伐!”

    闻知巢湖兵万人袭来,纪灵面带忧色,却又勉强咬紧牙关:“巢湖人数虽众,却尽是流民水贼,不堪一击,我有五千战兵,足以扼其锋,斩其将,屠其兵。且肥水河西有陈简,成德城东有梁纲旧部,我们只须坚持一个时辰,即有两万援兵赶来助阵。”

    纪灵正待鼓舞军卒士气,忽又有箭楼护卫策马来报:“启禀将军,成德县城东梁纲旧部,火光冲天,应该也被湖贼兵偷袭。”

    “啊,巢湖分兵两路来袭?难道他们有两万战兵不成?”纪灵惊诧问道。

    属将很快脑补事实,言之凿凿回复:“巢湖贼兵之间,有一俗言,说是十万流民十万兵。巢湖贼兵有类黄巾贼,真若纵兵为寇,聚集起来十万兵,也并非难事。”

    恰在此时,兵营东部侧翼忽然传来厮杀声。纪灵好不容易稳住全军,使之集聚前阵,对抗南面敌兵。然而,夜晚将令传达不易,常常顾此失彼,纪灵兵能顾住南面,却没能顾住东面侧翼。此时此刻,纪灵兵营东部侧翼,简直是空门暴露,向敌军敞开胸怀。

    由是,闻听东部侧翼传来厮杀声,纪灵立即脸色大变,失声惊道:“不好!巢湖贼兵很可能是倾巢而出,准备将我们尽数剿杀于成德。”

    四面厮杀声中,纪灵属将们的脸色也是青红交夹,建议纪灵撤退:“我军不习夜战,恐难抵御数万巢湖贼兵侵袭,再演蕲阳之败。与其冒险对战,不若暂且后撤二十里,等天色明亮后,再来反攻。”

    纪灵素来保守行事,不喜冒险。譬如建安元年,纪灵总帅三万步骑,往攻刘备,因为现吕布有与刘备媾和迹象,为避免腹背受敌,粮道截断,纪灵果断放弃进攻刘备,勒兵退去——这也即是后世演义小说里的“辕门射戟”。

    此刻见巢湖兵四面八方袭来,纪灵顿时心生退意,准备保存有生力量,天明之后,再来反攻。如果只有南面巢湖兵,纪灵自然选择坚守本营,但是此时侧翼出现疏漏,坚守本营便不再是明智之举。考虑再三,纪灵选择传令全军:“敌军势大,不可蛮战。全军后退二十里,结阵以待天明。”

    撤退途中,又有属将记起岸边粮仓,向纪灵请示道:“战兵易退,军资难携,粮仓如何处置?是不是一把火烧掉,免得为巢湖贼兵夺去!”

    纪灵一巴掌扇过去,骂道:“你傻啊!我军缺粮少钱,再烧掉粮仓,你还准备吃饭不?更何况,有这座粮仓在,我们明日反攻巢湖贼兵时,未必不能将其尽数擒杀。”

    “去年先有旱灾,继以蝗灾,后又寒冬,哪有人不缺粮食?巢湖贼兵看见粮仓,肯定想据为己有,但是粮仓储备数万石粮食,岂是一时半会能够运走的。彼若起贪念,留恋成德,岂不是我军反攻大好时机?粮仓今日留给巢湖贼兵,天亮我们攻杀巢湖贼兵,再夺过来就是!烧什么烧!”

    闻听纪灵怒骂,纪灵属将纷纷恍然大悟,连声赞道:“将军英明,将军英明,后撤危时,尚不忘筹划未来。”

    ======

    伴随纪灵主动后撤,萧言三千战兵和楚永四千辅兵立时兵威大振,战告捷。

    另一战场,借助纪灵兵营慌乱,太史慈掩袭梁纲部一阵,旋即后撤成德南门。小半时辰,梁纲旧部见阵前恢复平静,而纪灵处却喊杀声冲天,以为巢湖兵以千数人故作疑兵,阻止六千人救援纪灵。

    敌之不欲,我之必去。

    梁纲旧部既然疑心巢湖兵巧布疑兵,自然立时分出三千人马,勒兵救难纪灵。然则,三千人马才出兵营数里,旋即遭遇太史慈猛烈伏击。梁纲旧部先前曾被太史慈击溃一次,今又听伏兵高呼太史慈之名,纷纷大惊,以为太史慈再用诱敌之策,近万人马将他们反包围。

    恰在此时,纪灵全军后撤消息传来。当然,在梁纲旧部看来,纪灵肯定不是后撤,而是溃退。

    纪灵部溃败,而己部又中太史慈诱敌之策,梁纲旧部顿时战心全无,全线溃败,四散逃去。

    巢湖兵动夜袭时间为子时少三刻{23:15},结束于丑时一刻{o3:15}。

    短短两个时辰,萧言、太史慈、楚永三将合击,成功击溃纪灵五千战兵、梁纲旧部六千战兵。

第143 赔了夫人又折兵(九)

    第143赔了夫人又折兵(九)

    纪灵部、梁纲部虽然全线溃败,但是袁术军却另有陈简率八千步骑陈兵肥水西岸,刘勋率七千步骑殿后,充作定海神针。因此,夜袭成德建功后,萧言与太史慈仅仅象征性追击七八里,便谨慎勒兵返回成德。

    回军行至成德北城门,楚永亲兵又传来捷报:刘权践行诺言,成功策反近百名游侠、家兵,攻陷南城门,迎楚永前军一千辅兵,太史慈两千辅兵入城。

    至此,万名巢湖步卒,简直好似狼入羊群,相继轻松拔掉纪灵兵营、梁纲旧部兵营、成德三大据点。

    此时,成德城内喧哗声此起彼伏,西南火把宛若点点群星,正东方则是一片火海,黑烟滚滚。城东火海,非是巢湖兵燃起,而是因为梁纲旧部心思与纪灵不同,撤退时主动点燃营帐、粮仓,避免谷粮、器械为巢湖兵所用。

    遥望成德巍巍城墙,萧言目光穿越时光轮回,仿佛看见:萧言刚附体重生,怀揣萧十一青铜佩剑,懵懂走入成德城,差点成为张勋帐下一名正卒。

    稍稍短吁片刻,萧言又第一时间召见刘权,真诚的向其表示感谢。若非刘权驰奔合肥,献上成德军情图,巢湖即便得闻纪灵、张勋内斗,又哪能如此顺利击溃袁术万余战兵,一夜攻陷成德?

    真若列数成德一役战功,刘权当居第一。

    召见刘权时,萧言又在刘权部属内发现诸多熟悉面孔:有些是昔日跟随萧言厮混的市井游侠,有些是西城门亭亭卒,有些是曾在萧言帐下任职数十日的刘晔家兵。

    成德县衙长吏恨萧言胆大妄为,罢黜萧言亭长职位之余,又因萧言远走舒县、巢湖,复将一腔怨气,全都撒在萧言往日随从身上。尤其是萧言背后那群游侠,昔日跟随萧言,厮混市井,抗击吕甫,被成德县衙视为萧言亲信,动辄为难他们,累小事成罪,累小罪变大罪。好在成德还有刘晔父兄,而萧言随后又在巢湖广聚十余万流民,成德县衙长吏、衙役,为避免狗急跳墙,招惹大祸,都注意分寸,大抵都是坚持程序正义,使劲难为众游侠们而已。

    尽管如此,众游侠、亭卒一年来也是苦闷异常,不得不夹着尾巴讨生。众人有心前往巢湖投靠萧言,却又因贪恋故土,不愿无故远徙他乡。直至今日,闻听萧言勒兵攻城,众人才全都眼前一亮,果断跟随刘权突袭城门,放楚永属兵进城,一一擒拿县衙长吏、袁术属臣。作为成德本土黑色势力、灰色势力、白色势力混杂团体,刘权这支带路党,可是将带路素质发挥至极限,寻找县衙长吏、袁术属臣时,全都一找一个准。

    如同召见刘权时,萧言虽然不曾放下校尉威严,与众人嬉笑打骂,却也不骄不傲,亲切攀谈往事,使众人满面荣光,觉得今日冒险夺城,一切没有白做。

    叙旧间,忽又有一骑奔来,惊喜报道:“启禀校尉,红巾兵活擒袁术家眷。”

    “嗯?”萧言怔住:“袁术家眷怎会在成德?”

    骑士解释道:“据带路衙役和降兵说辞,张勋以梁纲战死合肥、陈简祸乱成德为辞,说动袁术亲征巢湖。然因寿春诸事千头万绪,袁术不幸错过既定时间,未能及时赶至张勋兵营,而其前行的家眷车队,便顺势被张勋提前送至成德。计算时间,袁术家眷昨日下午申时中{16:00}才到成德,距我军发起攻击仅仅相差不到三个时辰。”

    “唷!那我们与袁术还挺有缘分的。”闻听袁术家眷昨日申时才来成德,萧言不禁呵呵笑道。

    继而,萧言牵过一骑,吩咐道:“前面带路,领我去见袁术家眷。”

    马蹄飞快,瞬息而至,眨眼间,萧言便已赶至成德县府两百步远一处小院。

    小院此时已被楚永麾下两百余红巾兵团团围住。

    两百余红巾兵,箭矢在弦,手扣弩机,封锁小院一切进出口。

    或许因为袁术家眷事关重大,身为红巾兵主将的楚永,也亲临现场,指挥红巾兵举着木盾,向院内缓缓推进,确保既不伤己,又要活擒袁术家眷。毕竟,无论如何说,若能活擒袁术家眷,巢湖也算是手握一张底牌,随时可以拿来威胁袁术——尽管不一定管用,总比杀死袁术家眷强。

    “不愧是我巢湖福将楚子孝,前有活擒周公瑾,后有砲打黄盖,今日又捉来袁术家眷。”萧言初见楚永,便狠狠拍两下楚永肩旁,感慨其无敌运气。巢湖体系内,战将潜力虽是太史慈第一,但是太史慈功勋比起楚永,那可真是相差千里之远。譬如今时,太史慈围攻合肥二十日不克,楚永千余辅兵即时攻陷成德,更是活擒袁术家眷,两相对比,能让太史慈泪流满面。

    面对萧言夸奖,楚永挠挠后脑勺,有些得意又有一些迷茫,得意自然是功勋赫赫,迷茫却是感觉莫名其妙,一切纯属偶然。

    分开红巾兵,萧言偕同楚永,走向内院。

    行走间,楚永向萧言详细介绍袁术家眷:“院内虽住军士五十,属从三十,但是袁术家眷其实只有一人,是袁术小女,名叫袁茉儿,今年十七岁。”

    “袁术小女?”萧言愣了愣,继而疑惑问道:“袁术亲征巢湖还可理解,他女儿来成德算什么?”

    说到最后,萧言又追问一句:“袁术有几位女儿啊?”

    楚永回答道:“拷问袁茉儿随从得知,袁术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子名袁耀,女名袁茉儿,即是院内之人。至于袁茉儿为甚移居成德,那些随从纷纷摇头,只说是奉袁术家令行事,不知内情。”

    “哦!只有一位女儿啊!”萧言仔细回想一番历史典册,慢慢记起零碎典故:“如果袁术只有一女,那红巾兵所围的袁茉儿,难道就是历史上未来嫁给孙权,却又拒绝东吴皇后尊位的那个袁夫人?”

    随即,萧言心底又腾起一片阴云:“如果袁术只有一女,那活擒袁茉儿,于我巢湖来说,究竟是好是坏?如果以袁茉儿要挟袁术退兵,袁术究竟选择罢兵,还是倾注一掷?”

    一边思考如何最大化利用袁茉儿,萧言一边踏步进入内院,抬眼望见:院中央停留一辆马车,马车四周十数名战兵团圆结阵,手持臂弩,与红巾兵对峙。

    红巾兵一则忧惧臂弩射程,二则不知如何处置袁茉儿,进退两难,既不敢逼近马车,又不敢射杀马车周遭战兵,误伤车中人,是以局面陷入僵局。

第144 赔了夫人又折兵(十)

    第144赔了夫人又折兵(十)

    楚永抢先一步进院,拿过一面蒙皮木盾,斜挡在萧言身前:“校尉小心,贼子有强弩在手。”

    萧言摆摆手,轻笑道:“无虑!传我军命,令贼子立即举手投降。束手就擒,袁术小女尚可赎还寿春;倘若冥顽不灵,无论是谁,全部射杀。”

    虽然有心见见袁术小女袁茉儿,但是萧言却不愿在成德危地无故浪费时间,袁茉儿如若选择螳臂当车,萧言那也绝不介意辣手摧花,将其射杀当场。

    面对萧言毫无缓和余地的强势,袁茉儿属从无奈选择屈服,纷纷垂头丧气丢弃手中武器。只是,袁茉儿从属虽然选择投降,袁茉儿本人却依旧躲在马车,沉默不语,对红巾兵吆喝充耳不闻。萧言拦住一位自称照顾袁茉儿的老妇,疑问道:“你家小姐,真在车上?”

    老妇处乱不惊,从容有度回答萧言:“回禀军爷,我家小姐的确在车上。”

    萧言又问:“那她还不下车?”

    老妇略显犹豫:“贵军趁夜而来,瞬间攻陷成德。我家小姐从睡梦中惊醒,迷迷糊糊,衣衫未整,便被老奴扯上马车。我家小姐此时沉默不语,想来应是少女尴尬羞涩,身着睡衣,不敢相见诸位军爷。”

    “哦,哦,哦!”萧言眼神不禁向马车上飘去。

    夜半三更,二八少女,面带惊慌,衣衫半掩,波涛隐约,诱惑十足……

    单是想想,萧言就忍不住有点咽喉发干,嗓子冒火——自从四月初九进击寿春,萧言不是日夜赶路,便是焦头烂额处理合肥民政、成德军情,一月精华,那可是全部积攒小腹挠痒。

    真实历史上,孙吴政权权要在皖城举行集体婚礼,彼时孙策娶妾大桥,周瑜娶妾小桥,好色孙权娶妾袁夫人。能与大桥、小桥同日步入婚姻殿堂,袁茉儿姿色想来也有一定保证,不可能是陪衬两朵鲜花的绿叶。

    一念至此,萧言不禁色心波澜,撇过老妇疾步走向马车:“哦,哦,哦,那我去给你家小姐送外衣。”

    不等老妇、楚永反应过神来,萧言已经溜至马车前,掀起车帘:“袁小姐……?”

    然而,就在萧言掀起布帘那一霎间,车厢内突然响起少女娇斥声:“不许动!”

    伴随少女娇斥声,一枚森寒弩矢突然递至萧言脸前,直指萧言面门。此时已是寅时末{05:00},红日虽未跳出天际,但已朝曦初露、晨色熹微,无须火炬近前,萧言便已看清眼前是为何物:葱白细臂,托起一柄手弩;纤纤玉手,紧扣悬机,只须轻轻向下一扣,这枚森寒弩矢必然射中萧言面颊,继而带走他的性命。

    “咝!”萧言冷吸一口气,掀向车帘的左手,僵硬在半空。

    几乎一瞬间,萧言已经明白所有一切:袁茉儿避身车厢,正是以身诱敌,试图胁迫巢湖兵主将,反败为胜。属兵前时与红巾兵对峙,不是袁茉儿冥顽不灵,而是她欲擒故纵,嫌弃楚永官小,拖延时间诱来萧言,确保胁迫计划完美执行。

    一朵带刺的玫瑰。

    萧言心底泛起一丝苦涩: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冲动是魔鬼。

    当然,萧言性情乐观向前看,从来不是遗憾念叨过去,而是破局赢取未来。

    面对指向面门的弩矢,萧言度过最初惊慌,很快恢复平静,挤出一丝微笑:“好,好,我不动。我不动,袁小姐你也别动,我可不想死在这里。咱们商量一下,用我性命换你安全离开成德,如何?”

    袁茉儿没有料到萧言如此好说话,未等她说出目的,萧言便已果断开出条件。心中鄙弃萧言无胆怕死之余,袁茉儿又起贪心,不禁追加交换条件:“还有护卫、家仆。”

    萧言一一应诺:“只要不杀人,一切随你。我一命换你们一群命,很值。”

    见萧言全部答应她开出条件,袁茉儿一时有些犹豫,是继续追加要求呢,还是就此收手?

    袁茉儿犹豫间,萧言又说道:“袁小姐既然无意杀人,那就还请尽快践诺交易。成德危地,我们巢湖兵可不敢久留!”

    袁茉儿听信萧言托辞,左手接过车帘,右手强弩向前微递:“让你的兵全都退去!”

    谁料,萧言目光呆呆望向袁茉儿,口中念念有词,恍若听见她的吩咐。袁茉儿皱起额头,表达自己不满:“你嘀咕什么?快让你的兵全部退去!”

    然而,萧言却对袁茉儿所说依旧充耳不闻,目光呆呆,口中念叨声音略略提高。袁茉儿略略向前倾斜,渐渐听清萧言口中嘀咕:“胸脯好大,但是为什么没有乳沟捏?”

    袁茉儿听清萧言嘀咕内容,脸颊瞬间腾起红云,不禁缩回左手,拽紧胸前衣衫,娇声啐骂道:“好色登徒子!”

    袁茉儿小女儿羞态,下意识防护胸前风光,却忘记她左手托的可是车帘。车帘失去袁茉儿左手拖曳,自然向下滑落,进而遮住袁茉儿目光。就在那一瞬间,萧言突然变呆鸡为锐鹰,闪电向左横移一步,然后右手迅速探出,将弩矢与袁茉儿右手臂紧紧抓握一起,再顺势向右身侧狠跩。

    袁茉儿毕竟是大家闺秀里的二八少女,力量难与萧言相比。萧言用力一拽,使得袁茉儿瞬间失去平衡,“啊呀”一声,扑出车厢。萧言随即又探出左手,捞住袁茉儿左手腕,顺势从背面怀拥袁茉儿,将她揽在胸前。

    短短一瞬间,两人攻守形态发生逆转。

    前一秒,袁茉儿还在手持利弩,指向萧言面门;后一秒,萧言锁拿袁茉儿两臂,将她揽在胸前。

    成功反制袁茉儿,萧言顺势解除其搭在手臂强弩,略带后怕的坐入车厢:“小妞儿,差点还真马失前蹄,被你啄瞎眼。不过,你呀,有胆胁迫我,却怕我随口一句调笑,恁不专业。真若死在你手上,黄泉路上我肯定后悔死啦。”

    不意情势陡然逆转,袁茉儿顿时懵住,脸颊所显露情绪,极其复杂:有恐惧,有悔恨,有无谓,有凄凉,有哀羞……

    略略平复心情,萧言才第一次认真观察怀中袁茉儿:

    衣衫单薄,浮影凌乱。

    胸光乍泄,两点嫣然,若隐若现。

    修长美腿,晶莹无暇,自足踝至腿根,一览无余。

    素颜无粉,重睑长睫,脸圆颊满,别有一番风情。

    究其本心来说,袁茉儿脸型稍圆,有碍美人姿态。但是,就好比后世共和国60后温碧霞,一张大饼脸,也能演绎出绝世风情一般,本来稍圆脸型此时却被袁茉儿展现出专属于她个人的完美姿态。

    “好一个美人儿!”萧言不禁失声惊叹。

    古来豪杰皆贪色,英雄难过美人关。讶然袁茉儿绝色之余,萧言不禁陡生爱慕,心道:“袁术啊,袁术,我老丈人哎!你就放心走吧,你女儿我替你养啦!”

    窈窕淑女,君子好求。

    如此可人儿,怎舍得还给袁术?

    如此可人儿,怎舍得让给孙权?

    至于感情?回巢湖,慢慢培养呗!

    袁术,你安心走吧!

    孙权,你爱滚哪滚哪去!

    萧言既然对袁茉儿一见倾心,自然不可能再用袁茉儿胁迫袁术退兵。其实,似袁术这类豪杰,十有**也不会真正在意子女。没见袁耀和吕布女儿婚约,都被袁术玩弄的乌烟瘴气?儿子尚且如此,何况女儿?

    车厢内稍作歇息片刻,萧言色色目光,恋恋不舍从袁茉儿身上挪离。单手褪去外衣,裹在袁茉儿身上,萧言调笑说道:“小妞儿,既然被我捉住,就别想逃啦,乖乖做我压寨夫人吧!”

    袁茉儿浑身一颤,努力挣扎却又挣扎不动,只得抬头横瞪萧言一眼,威胁说道:“你可知我是谁?我父亲是袁术,我叔父是袁绍,你敢伤我半根寒毛,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没用。”

    萧言立即反威胁,似真似假,色迷迷说道:“小妞儿,我爱你还来不及呢,怎会伤你半根寒毛?而且,你父亲也好,你叔父也好,若想见见我这位女婿,也无须找到天涯海角,来巢湖就是。他们来巢湖,正好替我们主持婚礼。”

    袁茉儿见萧言无耻,索性闭上眼睛,最后一次冷冷威胁:“你别后悔就好。”

    “怎会后悔呢?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萧言一边肆意调笑,发泄他被袁茉儿劫持郁闷;一边探手搜索袁茉儿全身,排除其它后备武器。在袁茉儿身上失足一次,已够丢脸,如果再失足第二次,萧言以后还真没脸贬斥孙策以身犯险,冒刃冲阵。

    萧言搜检时,不可避免的或有意或无意触摸、擦拭袁茉儿肌肤。开天辟地第一遭被男人抱在怀中,又被萧言咸湿上下其手,袁茉儿不一时浑身痒痒,脸色羞红滴水。只是,袁茉儿不愿在萧言面前,强忍住身体阵阵不适,咬紧牙关,紧逼双眼,如同鸵鸟将头伸进沙堆里,一遍遍催眠自己:我还在寿春,我还在寿春,我还在寿春,眼前全都是假的!眼前全都是假的!

第145 赔了夫人又折兵(完)

    第145赔了夫人又折兵(完)

    肥水之西,有陈简八千战兵遥望,成德之北,又有张勋七千步骑收拢溃兵。

    成德一役,袁术溃而不乱,仍是巢湖心腹大患。

    因是,萧言反制袁茉儿不久,便暂时放下儿女私情,复又聚集楚永、太史慈、诸葛瑾以及巢湖次高级将校,商议如何应对而后局面。

    临别前,萧言又使刘权、成德游侠寻来两位可信女仆,专属照料袁茉儿吃穿住行,并嘱咐道:“袁氏良女,宗望之族,吾或将娶之为妾。彼虽为降服,万不可怠慢。”

    娶妻袁茉儿,做袁术女婿,虽然事出仓猝,萧言仔细思量,却愈觉此策可行。

    其一,良家难遇,不可相让。

    自降临三国乱世至今,萧言倾心女子唯有陈洛儿、袁茉儿两人。陈洛儿膝下已有一子一女,非但萧言本人迟疑,巢湖舆论更是强烈反对。陈洛儿既不可求,那袁茉儿怎可再次放手?

    其二,年少未婚,豪杰相疑。

    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萧言少年成事,又无婚娶,在众豪杰眼中,难免是位孩童形象,不可与之议论国事。好似孙策,十六周岁继承父业,率军野战九江,攻杀庐江太守6康,战功赫赫,但是袁术却始终不肯赠其郡太守之责。虽然其间原因诸多,但是袁术肯定考虑到孙策年纪太幼,无婚无子,不可随意托付两千石官职。巢湖基业渐盛,却终无家族、群属来投,亦是大家觉得萧言年少,事业恐难长久。无论从公从私,萧言如欲继续经营巢湖,打破现状桎梏,他就必须考虑婚姻,定下基业传承。

    其三,乱世征伐,无非抢钱抢粮抢女人。

    真实历史上,孙策未来攻陷皖县,击败刘勋,成为江淮不可置疑唯一霸主,立即在皖城举行集体婚礼。似孙策、孙权、周瑜等等孙吴核心文臣武将,纷纷从袁术、刘勋家眷里挑选良人,或纳为妾,或娶为妻,掀起一阵江东新婚潮。又譬如真实历史上,刘备未来背叛曹操归降袁绍,独统一军,横行汝南、颍川之间为寇,期间张飞游走沛郡,掠得夏侯渊侄女,不顾夏侯氏才是一位十二三岁小萝莉,张飞立即宣布娶夏后氏为妻,做夏侯渊便宜女婿。

    比起孙策大规模抢婚,比起张飞明抢小萝莉,萧言抢婚袁茉儿,那绝对是正人君子,无可非议。随着萧言渐渐熟悉汉末乱世,如今霸道抢婚,简直毫无压力,用阿q那句话说:和尚摸得,我摸不得?孙权、张飞抢得,我抢不得?美女在眼前,不抢白不抢!

    ======

    成德县衙前院,萧言、楚永、太史慈、诸葛瑾以及巢湖次高级将校,或站或坐或蹲,全神贯注盯着悬挂砖墙上军事地图。

    萧言手持一根细竹棍,指指点点,全方位介绍攻陷成德后,巢湖所面临的新局势。

    本次聚集巢湖主要将领,主要目的是汇拢众人总体意见,决定巢湖兵是继续进攻还是就地防守,抑或见好就收。

    巢湖兵少,袁术兵多;巢湖四周强敌环伺,袁术或将抽出淮河防线精锐。

    巢湖虽然夺取成德,其中却有侥幸因素。若非得知张勋、纪灵内斗,刘权又及时献上袁术军图,萧言此时怕还在经营合肥—施水—巢湖防御线。因是,众高层先舍弃继续进攻寿春计划,长驱直入,兵围寿春,听起来很美妙,却无疑是罂粟毒药,十有**将巢湖带入万劫不复地步。击溃纪灵部、梁纲部万余战兵,侵夺肥水大粮仓,间接烧毁成德小粮仓,使得时间再次站在巢湖这边,萧言此时无须冒险进逼寿春,打一场注定没有意义的战争。

    那巢湖未来战略,是就地防守,还是见好就收?

    巢湖次高级将校,跃跃欲试,有心再战袁术,纷纷言:“纵然不可骤然兵围寿春,也当守住成德,让袁术老儿晓得咱们巢湖厉害。”

    与诸将校求战立功之心不同,楚永则有些担忧:“巢湖兵少,若是战线过长,必有轻重之分。然则,成德地临寿春,时刻面临袁术反攻,如欲守成德,不可不屯兵;合肥地处施水上游,串联巢湖、广陵为一体,又纳八百里湖泊于腹胸,亦不可不驻兵死守;遥闻江东传来消息,严白虎枝属溃败即在近日,孙策若能广集战船,必来围攻濡须河口,濡须河口若失,恐难抵御孙策数万步骑鏖战。成德、合肥、濡须河口,三处要地,区区一万巢湖兵,守不过来啊!”

    太史慈点头赞同楚永意见:“巢湖兵少,唯有集中一处,才能挥最佳效果。窃以为,成德地势空荡,一无地利,二非要塞,守之无益,不如弃之。但是,成德可弃,肥水粮仓不可弃,这批军粮,不但能使巢湖更加强盛,亦可狠狠削弱袁术。”

    随着楚永、太史慈相继言,小院舆论渐渐更改。

    不过,萧言虽然赞同太史慈弃守成德,却并不完全赞同太史慈所有意见。目光移至诸葛瑾身上,萧言心中一动,点名令其言:“子瑜意见呢?”

    诸葛瑾面现犹豫,良久才作揖回复萧言:“回禀校尉,卑职以为,成德固不可守,而肥水谷粮则亦犹如青天苍穹之白云,可望而不可及。袁术来攻巢湖,是为谷粮,又岂会轻易舍弃肥水粮仓?或言可将肥水粮仓迁徙巢湖,然则肥水有陈简战船,而无巢湖战船,且施水又与肥水不通,则知水路不可行。水路既不可行,巢湖又能分出几许兵马,安然护送军粮回返巢湖?肥水粮库,既是意外所得,无损巢湖未来,不如弃之。”

    萧言呵呵笑道:“子瑜此言,深得我心。成德一役,袁术溃而不散,战力依旧雄厚,不可轻视。曹操不伐寿春,吕布不攻钟离,皆是因此。肥水粮库看似蜂蜜,其实是害人毒药,我若贪之,反而使巢湖丧失机动性,被袁术绵绵不绝大军,团团围在成德。”

    继而,萧言复又询问诸葛瑾:“肥水粮库,巢湖既不可得。子瑜以为,当如何处置为好?”

    诸葛瑾答道:“可就地散于成德,赢取县民民心。”

    萧言皱眉,说道:“我军散粮于成德县民,恐将复为袁术侵夺,再成军资。”

    诸葛瑾答道:“袁术虽得军资,失民心也;巢湖虽失谷粮,得民心也。”

    闻听诸葛瑾此语,萧言沉思良久,却摇摇头:“袁术军纪败坏,成德民怨沸腾,可见其失民心已久,早已失无可失,子瑜之策,徒赠其军资尔。再者,我在巢湖,难灭寿春,寿春不可得,成德亦不可得。既是如此,我要成德民心何用?”

    “传我军令,焚烧肥水粮库,全军撤避合肥。”

    于是:

    建安二年五月初五,萧言攻陷成德,旋即退兵合肥,所得袁术谷粮,则尽数就地焚烧。

    离别成德时,萧言为激怒袁术,特意将后世罗贯中编排周瑜的名句,改动一半,以门联形式张贴在成德北城门:

    袁术雄奇贪汉鼎,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146 东楚孙策,南楚萧言(一)

    第176东楚孙策,南楚萧言(一)尘埃落定

    攻陷成德,萧言却毫不恋战,旋即退兵合肥,继续经营“合肥—施水—巢湖”三段防线。

    退兵途中,斥候忽报:原屯兵肥水西岸的陈简,总帅八千步骑,进军西南,或将绕过六安县,直插巢湖腹地。

    骤闻陈简军情,巢湖兵惊慌之余,又感慨诸葛瑾、萧言目光殊远,不因小利而惹大害。单看陈简八千步骑威胁,巢湖兵岂能安然运输袁术军资?谷粮运输缓慢,一旦面对袁术、陈简前后夹击,巢湖兵必将损失惨重!

    为防御陈简偷袭巢湖腹地,萧言立即吩咐巢湖兵,加快行军速度,争取早一rì返回合肥。此后,万名巢湖兵又一分为三,太史慈三千两湖兵配合新旧合肥县兵,继续屯戍合肥;楚永率三千红巾兵、一千北府兵,回军兴巢县,jǐng戒孙策可能侵袭;萧言则独统三千北府兵,进驻望洛县,防备陈简八千步骑随时可能到来的袭击。

    然则,萧言、楚永在巢湖翘首苦盼数rì,最终也没等来陈简八千步骑。

    前面说过,人之所以惧怕鬼魂,是因为鬼魂不可见。巢湖斥候游弋数十里,迟迟不能发现陈简八千步骑踪迹,令萧言越来越担心,rì不能息,夜不能寐。萧言对着江淮地图忧心忡忡,喃喃自语:“陈简八千步骑到底藏在哪里?难道历史改变,刘勋复又与袁术合势?……”

    就在萧言忧惧难消之时,前军斥候终于带来陈简八千步骑消息:陈简移军庐江郡灊{qian}县,避入大别山脉,宣布自此脱离袁术。

    案:灊县,即在后世共和国安徽省六安市霍山县东北,地处大别山北麓,背依大别山连绵丘陵,易守难攻。军阀乱世,弱势势力若想危境求存,大多依山傍水,似郑宝聚众巢湖,李通纵横伏牛、桐柏之间,哪怕是后世飞机大炮时代,不也有共和国太祖起义井冈山?

    陈简率众远徙大别山北麓,显然是dú lì建制,就此反叛袁术。初闻此讯,萧言愕然瞠目结舌,不敢相信的望向西北:谁能想到,陈简离别肥水,竟然不是奔袭巢湖腹地,而是上山做山大王?堂堂大将,率兵八千,陈简竟然就这样头也不回躲入大别山北麓!

    难以置信!

    萧言立即遣派斥候、间谍,分别求证灊县、成德县,结果发现:陈简叛逃大别山北麓,不是毫无缘由笑话,而是铁一般事实。

    初,袁术遣兵攻略巢湖,发兵两万六千,却只给张勋万石谷粮,说是其余所需,就麻烦张勋亲自征集。汉世计量,健卒一月所用,饱食需要两石谷粮,万石谷粮,只够五千人一月之用,只够一万人半月之用,只够三万人五天之用。虽然袁术所配军资寥寥,但是张勋一则晓得寿chūn府库用尽,二则轻视巢湖流民的战力,三则yù踏平巢湖,尽快挽救下邳兵败名望损失,所以张勋最终咬牙同意袁术开支,出屯成德。正是为筹集军粮,张勋使梁纲、陈简两部先行,而他自己则在后方到处托关系求朋友,努力从各地挤出一点点粮食。

    陈简部屯兵成德数rì,随军粮食很快耗尽,而张勋运粮队却迟迟不来。军卒饥饿,怨声四起,先是怒骂算吏贪污,后又骂陈简无能,而后更是渐有军卒逃匿现象发生。军粮耗尽,而张勋又不允退兵,陈简怒极而生恶胆,吩咐一万三千战兵就地取材,冒着一片骂声,强行抄略成德郡县所藏,搜刮来数万粮食,囤积于肥水之侧,是为成德大粮仓。而后,陈简与成德县令何崇衅争,张勋为打压纪灵,偏袒成德县令,怒斥陈简是无所不做的恶贼,有害军威,必须狠狠处罚,才能平息民怨。

    陈简闻知张勋言辞,登时双目充血,恨声大骂:“若不是你断我军粮,我岂会搜刮地方?张勋,无耻至极!”

    唯因纪灵政治.斗争失败,朝中无人为他说话,陈简尽管暴怒喊冤,却也只能默默承受处罚,迁徙肥水之西,将冒着骂名辛辛苦苦搜刮来的粮食,拱手让给纪灵。而后,萧言夜袭成德,击溃纪灵部、梁纲旧部,夺取肥水粮仓。陈简闻知纪灵兵败,本yù渡河来夺粮仓,然则全军尚未准备渡河完毕,忽见对岸火光冲天,黑烟滚滚,却是巢湖兵一把火将数万谷粮焚烧殆尽。

    望着冲天火光,陈简跳脚大骂萧言败家子之余,又对未来前途失望:“纪灵兵败,张勋得势,吾又身披搜刮成德恶名,必然难存寿chūn;且巢湖贼焚烧肥水粮库,数rì之后,我军军资又将耗尽,受人白眼。袁术前有下邳兵败,后有蕲阳兵败,今rì复又被区区巢湖贼击溃,衰势已定,神仙难救。与其陪葬袁术,众兄弟不若随我上山为王,静等明君王师。”

    陈简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

    幸运的是,陈简移军灊县,躲入大别山脉,从此再与袁术无甚瓜葛;不幸的是,张勋果然将成德兵败之罪,尽数推给陈简,说正是因为陈简抄略成德,逼反成德县民,才酿就成德之败。

    理清陈简叛逃大别山北麓前因后果,萧言闭目哀叹一声:“果然是‘木必自腐,而后虫生’,袁术成德之败,不怨!单从陈简祸害成德,反叛袁术一事,便可知寿chūn究竟混乱成何等模样!”

    “似这般混乱军伍,只要不将他们逼入必死之地,他们必然内斗四散,不复为害。今rì方知,曹cāo为甚止兵淮河,而言袁术已败。”

    “寿chūn今rì之像,委实不足为虑,我先前还真高看袁术残留实力!”

    若将巢湖比作一条凶猛毒蛇,袁术就是一头老迈大象。以蛇吞象,固然不易,老象杀蛇,却也千难万难!

    于是,萧言改迁巢湖都尉罗贲为合肥县令,使其换回太史慈:“成德小胜,足见寿chūn毒瘤。自今rì起,袁术难害我巢湖基业也,子义且回巢湖,与楚永jǐng戒江淮大患孙策。”

    而后形势,果然如同萧言推测:成德一役,梁纲战死,纪灵溃败,陈简叛逃,独有张勋一人全军无损,如此败绩,再次震惊寿chūn上下。

    袁术勒马成德县城北门,面sè铁青,双目充血,死死盯着北门两侧十四大字:“袁术雄奇贪汉鼎,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幅非押韵对联,初时有人想悄悄揭去,不使袁术亲见。但是,袁术闻知成德兵败,女儿被掳,极其震惊,立即丢下寿chūn所有事务,纵骑亲临张勋主军,驰奔成德,并且点名留下萧言嘲讽他的对联。

    袁术扬起马鞭,招来一名近臣,一字一句,冷声说道:“给我记下,‘建安二年五月,袁术军成德,为巢湖贼所辱。’”

    近臣喏喏,不敢发出一丝其他噪音,唯恐自己成为袁术暴怒牺牲品。

    袁术又招来两名亲兵,说道:“收起巢湖贼送我十四字,藏于木盒,放入寿chūn寝室。务必使我每rì醒来,第一眼望见,永不忘今rì耻辱。”

    袁术回头环视属臣,缓声说道:“巢湖贼子辱我袁术,何尝不是羞辱诸君?诸君或是国家良将,或是勋门望族,或是海内名士,却竟使巢湖贼兵侵扰寿chūn百里之内,辱我寿chūn上下君臣,诸君心中可无愧否?”

    文臣武将,尽皆垂首,不敢与袁术对视。

    良久,袁术猛然将手中马鞭投掷在地:“一年之内,必屠巢湖,以十万贼子人头,与此十四字合葬。”

    袁术报复,不仅仅只是誓言。

    败于吕布,是张勋粗心,轻信韩暹、杨奉;败于曹cāo,是曹cāo出其不意,闪电突击,且无论曹cāo还是吕布,都是成名已久的豪杰,各败他们一次,袁术虽然苦闷,却也无甚话说。但是,区区巢湖贼,区区十万流民,本该被一脚踩死的蝼蚁,竟然也能骑在他袁术脖子上拉屎拉尿,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此时,袁术恨巢湖胜于恨曹cāo、吕布十倍!

    夜深人静,群臣散去之时,袁术又悄然召集数位游侠、刺客、亲信,恨声说道:“传命下去,谁若能取来萧言、太史慈两贼人头,拜县侯,赏千金,赠府第,任他所求,我袁术一一满足。”

    “是!”

    ======

    随着袁术城门立誓,巢湖、寿chūn之争,暂时告以一段落。

    一月之内,两场战役,胜负立判。

    太史慈围攻合肥二十rì,逆击成德援兵,shè杀袁术部将梁纲。

    萧言夜袭成德,攻陷城池,击溃万余战兵,火烧肥水粮仓。

    双方兵力:

    巢湖一方,三千两湖兵,三千红巾兵,四千北府兵,合计一万人;袁术一方,两万六千战兵,两千余合肥县兵,两千余成德县兵,合计三万人。

    双方损失:

    巢湖一方,士卒战死三百余人,重伤百余人,合计减损四百人左右;袁术一方,女儿被掳,梁纲枭首,士卒战死一千八百余人,重伤两千余人,逃散一万一千余人(包含陈简八千步骑),合计减损一万五千人左右。

    四百人减损,对比一万五千减损,巨大悬殊,瞬间卷起一道刚劲旋风,使得江淮诸军阀不得不再次重新审视巢湖。

第147 东楚孙策,南楚萧言(二)

    第177东楚孙策,南楚萧言(二)

    成德一役造就的江淮飓风,首先刮至广陵郡。

    高邮都尉将帅万名郡兵,以每rì三十里速度,缓缓向东城县挪动。直至萧言相继攻陷合肥、成德,广陵援兵还未踏入下邳郡界,更遑论兵围东城县,威胁袁术侧翼。可以说,巢湖此番对战袁术,广陵援兵纯粹属于一群不着调的看客。

    因是,闻听斥候传来成德捷报,高邮都尉眨了眨眼,反问斥候:“你确信没有说反,不是袁术兵击溃三万巢湖流民?”

    斥候擦过一滴冷汗,言之凿凿回复高邮都尉:“军机大事,不敢怠慢。”

    高邮都尉犹自不相信:“巢湖萧言当真攻陷成德,焚烧肥水粮库,击溃张勋三万jīng锐?”

    斥候不得不再次重复回答:“正是如此。”

    高邮都尉遥望西方沃野,疑惑说道:“巢湖兵真有这么强?这萧言,究竟是从哪条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一名军侯推测说道:“或许巢湖兵本就如此强悍,都尉不见去年长江水战,巢湖还曾全歼黄盖五千名百战jīng锐?”

    又一名部曲表示赞同:“自古以来,兵是将威,将是兵胆。据民间传言,萧言居巢湖,仗剑刺伤上古异神旱魃,收取蝗虫灵xìng,遂使江淮之间数亿蝗虫,在短短数rì之内,腹顶出草死绝。纵然异神降临,也能惊走东海,由此可见萧言悍勇,远超古之夏育、孟赍。有此猛将统帅,想来纵然绵羊流民,也能化作一群雄师,所向无敌。”

    高邮都尉点点头:“兵是将威,将是兵胆。或许巢湖之兴,原因全在萧言一人。”

    部曲又问道:“巢湖已破袁术,无须广陵援军,我们是不是就此引兵退去?”

    高邮都尉摇头:“不,咱们继续前进。兵出广陵时,郡守早有嘱咐:无论巢湖此战是胜是负,我军必须进驻东城,哪怕一时不能攻陷东城,也要将东城团团围住。”

    继续进军东城之余,高邮都尉又使骑士,披星戴月,rì夜兼行,将巢湖成德大捷,第一时间报给陈登。得到高邮都尉传来军情,饶是陈登看衰袁术,也不禁感慨巢湖兵威:“好厉害,无怪丹阳太史慈甘心屈居下位。”

    功曹陈矫亦是满脸惊诧:“一战诈取襄安、临湖两县;二战全歼黄盖水军;三战攻陷合肥;四战击溃张勋三万jīng锐,巢湖萧言真乃天生将才,简直是江淮第二个孙策。”

    “第二孙策吗?”陈登摇摇头:“全歼黄盖,粉碎江东水军制霸长江野心;火烧粮库,置袁术于火炉之上。孙策少年时,虽然也曾百战百胜,但是优势兵力围困庐江,数年建功;对垒刘繇,又是苦战许久,哪里比得上萧言这般快刀斩乱麻,毕其功于一役。孙策勇则勇也,却过于贪恋战场征伐,有类秦末项籍,虽有百胜之威,将来却未必能够成事。反观萧言……”

    不意陈登话说一半突然顿住,陈矫不禁问道:“反观萧言如何?”

    陈登揉揉下巴,尴尬笑道:“呵呵,一时没有想起能够类比萧言的合适人物。”

    “啊?”陈矫初始一怔,继而摇头笑道:“元龙(陈登)你又寻我开心。”

    气氛缓和一会,陈矫又隐然忧虑:“一位孙策,已将江东局势搅乱,倘若再出一位孙策,对江淮诸郡来说,也不知是福是祸。”

    陈登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毫不担心未来:“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依,万事不可强求。江淮局势再败坏,也不过是萧言称王争霸,与孙策一决雌雄。战国策有言,‘两虎相争,小者必死,大者必伤。’萧言若能与孙策缠斗江淮,未必不是明君豪杰之福。”

    “再者,我观萧言之心,有贪无仁,虽居巢湖,尤类浮萍,非是孙策王霸之徒。若能借真豪杰之威,降伏其人,未必不能成为一员虎将。”

    陈矫却不以为然,说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萧言今rì虽无称王之心,却难保巢湖称霸江淮时,依然不会割据称王。”

    陈登没有反驳陈矫之论,而是轻笑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要使其提前亲眼见识,何为真英雄、真豪杰。”

    “元龙之意是……?”陈矫稍微听懂陈登话语内含深意。

    陈登掐指计算一下时间,说道:“此时尚不能明说。不过,短则三月,快则半年,季弼(陈矫)便可知吾意所指。”

    ======

    随后不久,庐江刘勋、江东孙策、江夏黄祖、豫章华歆等等,相继得知袁术今年又有成德溃败。

    初闻袁术继下邳、蕲阳之后,又有成德第三败,诸军阀诸侯不禁哑然失笑,感慨袁术衰弱之快:“前年chūn初,袁术尚且威震淮泗,制霸豫、扬,隐然与袁绍分中国为南北两地。谁知,才过短短一年,袁术竟已沦落到被一群流民匪兵随意欺辱的地步。”

    尽管诸人重心十有仈jiǔ在于感慨袁术衰败,但是类如刘勋、孙策等心怀大志者,却将巢湖危险程度悄然再次上调一个级别。

    好比刘勋,集结郡兵于舒县,提高十倍jǐng戒,唯恐巢湖兵突然攻来。

    好比孙策,他本来准备趁萧言、袁术对垒合肥,亲率江东新编水军,掩袭濡须河口。但是得知袁术成德惨败,麾下三万战兵,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士心低落到极点,短时间很难组织起有效反击,孙策沉默了。

    却说。

    初,黄盖兵败长江,虽然侥幸逃脱一死,却因为毒烟侵袭,伤病小半年,直至今年三月初,才彻底恢复健康。只是,黄盖虽然保住一条命,但没能保住脸皮,毒火球爆裂喷溅的毒xìng火星,在黄盖面颊留下大大小小无数伤疤。汉世美容手术研发基本处于空白状态,黄盖一脸星星点点伤疤,怕是将从此成为黄盖著名标志。

    黄盖自幼率军征讨,不熟悉政务,自他就任石城县令以来,一切文书,尽数托付给县衙吏员。人善遭人欺,黄盖彻底放权使得县吏以为黄盖昏庸无能,平rì很是轻视,而后黄盖惨遭毒火球毁容,县衙小吏暗地里,遂嘲讽黄盖为“麻脸黄盖”“麻脸县令”,简称为“麻县令”。

    黄盖初始不懂县吏为甚背地里喊他“麻县令”,一切还好。待明白“麻县令”是麻脸县令简称后,黄盖顿时大怒,遂借此事发难,连杀数名不法衙吏,并自此亲自独掌县衙民政。

    事业虽然还算顺利,但那一句“麻脸县令”终究令黄盖心头滴血,愈加痛恨巢湖萧言。

    因是,孙策这方才剿灭严白虎余孽,黄盖那边就向孙策请战,请孙策准许他总帅江东新编水军,复仇巢湖,夺回濡须河口。

第148 东楚孙策,南楚萧言(三)

    第178东楚孙策,南楚萧言(三)乌江学院

    孙策好战,常在军旅,鞍不离马背,甲不离将身。

    才剿灭严白虎余众,孙策又将目光投向丹阳郡。因是,闻听袁术南征巢湖,孙策即时允诺黄盖之请,并自会稽郡抽调百艘海船,交付黄盖,令其重新集结三百艘战船,准备西征。然则,孙策万万没有料到,黄盖水军尚未集结完毕,江北突然传来巢湖成德大捷消息。

    手持江北军情,孙策一时陷入沉默:“西征巢湖之事,暂且缓缓吧。”

    黄盖不知孙策心意,急劝道:“成德一役,袁术溃而不散,仍然牵制巢湖无数兵力。顾此则失彼,此时正是聚歼巢湖水军,制霸长江,势兼荆扬之时。”

    孙策轻笑安抚黄盖:“公覆(黄盖)无虑,纵然夏rì不伐巢湖,秋rì也必伐巢湖。公覆在石城,且全力造船,cāo练水军,争取一战击溃巢湖。”

    黄盖听懂孙策言下之意,造船而不伐巢湖,显然是孙策忧惧巢湖战力,认为黄盖三百艘战船无法百分之百击败巢湖水军。面对孙策隐隐质疑,黄盖无话可说:昔rì六百艘战船尚且全军覆没,黄盖如何向别人证明他三百艘战船能够破击巢湖?只是,黄盖口中虽然不说,却握紧拳头,心中暗暗发誓:“必破巢湖,洗刷芜湖兵败之耻,否然誓不为人。”

    遥闻袁术成德兵败,江东孙策选择继续积攒实力。

    与此同时,北中国,袁绍、曹cāo联盟之间裂缝,也渐渐凸显世人面前。

    建安三年五月,曹cāo苦战张绣时,忽闻袁绍或将掩袭颍川。曹cāo此时虽然制霸兖州,势兼陈、梁、沛、汝南四郡,成为不可置疑的中原霸主,但是比于脚踏幽、并、冀、青四州,兵马不计其数的袁绍,他却无疑好似蝼蚁般存在,几乎没有人看好曹cāo能够击败袁绍。遥闻曹cāo、袁绍交恶,双方尚未正式交战,曹cāo麾下臣僚十之七八心思异动,已经考虑如何觐见袁绍为好。袁绍只不过打个喷嚏,却给曹cāo带来致命危险。

    面对袁绍jǐng告式威胁,曹cāo果断放弃兼并南阳既定战略,携军回返颍川,暗自经营北方防线。曹cāo南阳鏖战期间,张绣一胜九败,对曹cāo心怀恐惧,只求曹cāo不要攻来,哪敢主动招惹曹cāo?由是,伴随曹cāo南阳战事结束,袁术再次感觉到一丝沉重压力,不敢随意遣军进攻合肥、巢湖:战兵若少,等于送菜;战兵若多,寿chūn危矣!

    成德兵败后,寿chūn袁术选择暂时隐忍。

    袁术隐忍,孙策积蓄实力,使得巢湖复又赢得和平局面。

    巢湖兵凯旋归来,巢湖十余万流民欢声震天,为巢湖战绩感到由衷的骄傲:先败孙策,再破袁术,自今以后,江淮间还有谁不知巢湖之名?

    战功赏毕,在巢湖一片欢呼声中,萧言又与太史慈、诸葛瑾悄然敲定新决议:兴巢城西,筹建一座学院,其名曰“乌江书院”。

    乌江书院取名曰书院,其实主要课目却是教导兵学,是一座军事院校。

    前面说过,巢湖大抵皆是一群流民,目光短浅,少有俊杰。与此同时,巢湖又受限于种种因素,无法善意招聘其他英才,哪怕是太史慈、诸葛瑾,一个是信赖巢湖汉旗,一个是信赖陈登名望,皆非真心依附萧言。

    如果说萧言胸无大志,一心想做曹cāo小弟,无须招募民政俊杰,那么身处江淮之间,面对孙策赫赫威名,巢湖不得不需要大量军将,抵御江东侵袭。

    如何解决人才短板呢?

    萧言灵机一动,忽然想起后世民国乱世之际的黄埔军校:与其辛苦艳羡那些可望不可即的历史豪杰,为何不dú lì培养一群可靠的次高级军官?

    一念至此,萧言遂有心筹建一座军事院校,半工半读,学员一边努力深造,一边继续御众。当然,巢湖教育资源乏缺,又无名望,不可能如后世黄埔军校那般广泛招生,乌江书院xìng质虽是军事院校,但是由于条件限制,它却注定与后世黄埔军校截然不同。筹建乌江学院,是为解决人才短板,所以它必然是一座jīng英化冷兵器军事院校:它的学员全都是巢湖急需的高级、次高级将领。

    乌江学院第一期生员,共有十九人,其中七人重点培养。十九位生员,大抵皆是巢湖历次战役中所涌现的勋功人才,这些人都是先在战场向巢湖证明他们的潜力,才被巢湖校尉府选拔进入乌江学院,进一步深造。虽然汉世三国尚没有系统教学概念,巢湖兵将十人有九人不理解乌江学院究竟是嘛玩意,但是看到萧言一次次郑重强调以及乌江学院严格录选条件,他们全都瞬间看好乌江学院,无不以就学乌江为荣耀。

    尽管不知道好在哪里,但是只要晓得它是好的,那就必须争,一切先抢到手再说。

    乌江学院体制,上有院长,下有讲师、课师。

    其中院长由萧言自领,xìng质不言而喻;讲师有类汉世名家jīng舍讲学,时间不固定,由讲师、学院协同安排时间;课师有类汉世私塾学堂,为学院常备夫子,课目固定。

    由于萧言、太史慈、诸葛瑾,皆兼任乌江学院讲师,便是楚永这位萧言亲信,也特意来寻萧言,请求入学为生员。但是,萧言考虑到楚永统御水军多rì,勉强也算有点水军经验,却又使他兼任乌江学院讲师,讲授水军心得。于是,新建乌江学院便出现这一幕奇景:楚永即是学院讲师,又是学院生员。

    初建的乌江学院,混乱归混乱,但是它却无疑是巢湖一颗耀眼明星。

    继楚永申请入学为生员后,兼领合肥县令的罗贲,也不甘落后申请入学,使得刚刚面世的乌江学院,顿时成为人人争抢的香饽饽。

    乌江学院十九位生员,其中七人,为巢湖重点培养。

    七人之中,除却楚永、罗贲之外,又有刘权、柳烨、方兴、陈衡、何攸五人。

第149 东楚孙策,南楚萧言(四)

    第149东楚孙策,南楚萧言(四)

    乌江书院第一期生员共有十九人,其中以楚永、罗贲、刘权、方兴、陈衡、柳烨、何攸七人为主。

    楚永楚子孝、罗贲罗贯中,本就是萧言入主巢湖的左膀右臂,自是无须细言。

    刘权,字子牟,扬州淮南郡寿chūn县人,初为刘晔所募家兵,而后为成德县衙衙吏。刘权献军图、开城门,成德一役,功居第一。刘权本就是刘晔选拔的家将,略知兵事,且成德内乱之际,刘权能够沉着冷静,顺手带走成德军图,足见其眼光不凡,智慧远超常人。由是,一则为表彰刘权勋功,二则为“千金市马骨”,萧言遂将其捧至高位,七人之中,序列仅次于楚永、罗贲。

    方兴,字平之,扬州淮南郡成德县人,与楚永、罗贲一样,皆为萧言游侠属从。

    凭心而论,方兴、楚永、罗贲三人,天资最高者不是楚永,而是方兴。早在整编成德县兵之前,萧言就看好方兴,准备依之为亲信,托付重任。可惜,方兴虽有天资,却为人懒散,做事没有恒心,常常掉链子,任你刀剑架在他脖子上,也别想他专注十rì。譬如现在,方兴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本经书,整rì神神叨叨要修仙长生,说是自己即将成就yīn神,只须再等一年半载,便可一rì游遍万里江山,斩敌于千军之中。对于方兴,萧言苦劝不成,早已无语放弃,任由其胡乱发神经。但是,方兴毕竟天资高绝,尽管三心两意,其所展现的才能,也远在罗贲之上。若不是方兴一心二意,总是行走在刀刃上,令他人提心吊胆,巢湖二号人物,恐怕还轮不到楚永来做。正是因此,此番成立乌江书院,萧言怀着可有可无的心思,也将方兴丢过去。

    陈衡,字北斗,豫州陈郡陈县人,本是陈县县兵。

    初,袁术刺杀陈王刘宠、陈相骆俊,陈郡sāo乱,致使陈洛儿母女三人不得不乱世返家。陈洛儿自陈县启程时,陈衡为义士,与七十名陈郡旧时同僚,共同护卫陈洛儿返回会稽郡。待陈洛儿留足巢湖,萧言代替陈洛儿遣散数十名陈郡义士时,陈衡与其他六七位同僚选择留守巢湖,入职红巾兵,效命巢湖校尉府。成德一役,陈衡为队正,率五十名战卒,临阵聚拢数百辅兵,及时策应刘权,夺下陷城首功。因陈衡是巢湖作战首陷城池者,萧言为表彰勋功,也将其补入乌江书院学员。

    陈衡是贫贱庶民出身,若非陈王刘宠志向远大,拼命扩军,甚至还轮不到陈衡做县兵。贫贱庶民,向来没有取字的必要,陈衡在族内排行第七,rǔ名唤作阿斗,乡人遂因之呼喊他为“陈小七”“陈阿斗”,直至陈衡入选陈县县兵,他才花二十文钱求人取名“陈衡”,意为:应北极七瑞,益算玉衡,长寿无灾,不虞兵害。此番补入乌江书院,陈衡自忖如今功臣名就,总要取字正名才好。期间,因陈衡名取七星、七瑞之意,某人就顺口建议:“七瑞好,七瑞即是北斗七星。你小名不是叫陈小七、陈阿斗嘛,干脆合二为一,叫陈七斗算啦。”陈衡幼年贫寒,不通笔墨,不晓得七斗是否合乎取名规矩,觉得北极七星挺不错,就顺势敲定名字为陈衡陈七斗。孰料,而后书院夫子令诸人亲自登录名字时,陈衡因为初学文字,一时忘记“柒”字怎么写,同时又不好意思问人,陈衡思维混乱犹豫许久,所以在纸上犹豫写下一个“氵七”字,又因为他字形没有骨架,“氵”“七”混在一起,书院夫子误以为是“北”字,却将陈衡登录为陈北斗,成为一件趣事。

    柳烨,字虎林,扬州吴郡云阳县人,本是太史慈属兵都尉。

    初,太史慈chūn谷兵败,退避巢湖,兵权为萧言所夺。为求取萧言信任,太史慈暗中吩咐柳烨以军纪败坏面目出现,祸害兴巢县,自我折损名望,乃至被萧言当众施以杖刑。虽然被萧言杖刑,却因为是柳烨主动求刑,他并没有因之憎恨萧言,只是偶尔间暗自非议萧言器量短浅,不能容人。亦因为怀疑萧言器量短浅,柳烨将兵归属萧言帐下时,时时jǐng戒自己不要惹祸,军权始终以萧言为首,成为太史慈属兵融入巢湖兵的典型。亦是因此,萧言如今坐稳巢湖后,便渐渐放松柳烨等太史慈旧rì属将的管制,将其缓缓推至高位。

    何攸,字元安,豫州汝南郡新蔡县人,本是袁术麾下梁纲属兵。

    初,太史慈一箭shè杀梁纲,俘虏七百,而时任梁纲兵军侯的何攸,亦为巢湖兵所掳。据抓捕他巢湖兵说,梁纲兵败,属将全部纵马逃窜,唯有何攸与众不同,逃至一半,又主动绕回来,下马请降。太史慈闻讯诧异,亲自召见何攸,问他为甚主动归降。何攸自辩,说他本是太平道众,以反汉为己任,但是随着时势败坏,他如同白波黄巾贼韩暹、杨奉那般,态度逐渐更改,认为世间有汉强于无汉,军阀叛乱于国家有害无益。因此,何攸第一时间脱离黄巾体系,南投寿chūn,跟随袁术兵征讨九江、庐江,渐渐爬至高位。直至袁术郊祀天地,有代汉之意,何攸才突然发觉袁术其实也是贼子一名,非是辅佐汉室中兴王者。由是,何攸心生反意,早在张勋下邳兵败时,何攸就曾试图投降吕布,唯因当时吕布兵少,只杀人不要俘虏,何攸这才无奈以败军身份溜回钟离;待桥蕤兵败蕲阳,何攸又想投降,却复又因为曹cāo志在聚歼蕲阳屯兵,煞气冲天,何攸害怕被曹cāo兵误杀,再次无奈以败军身份溜回寿chūn。

    投吕布无果,投曹cāo无果,但是何攸兴汉之心,却未熄灭。此番梁纲兵败,何攸逃亡间,瞧见太史慈兵军纪良好,从不滥杀无辜,立即决定回马投降,一了夙愿。何攸心生反意已久,归顺巢湖之后,他立即以巢湖兵将自居,视袁术兵为仇雠。前时验证刘权所献军图是真是假时,便是多亏何攸“身在袁营心在汉”,将自己所知一一吐露。不仅如此,而后太史慈伏击梁纲旧部,亦是何攸详细指出旧rì同僚种种缺点,帮助太史慈以少胜多,无须萧言主力来援,便成功击溃梁纲旧部六千战兵。

    楚永、罗贲、刘权、方兴、陈衡、柳烨、何攸,凡此七人,是为乌江学院第一期重点学员。

    又因陈衡名应北斗七星,人们后来将北极七星应征到七人身上。

    楚永、罗贲,为萧言入主巢湖左膀右臂,可视之为天星、地星,分别应征天枢星、天璇星。

    刘权、陈衡、柳烨,人如其名,分别应征天权星、玉衡星、开阳星。

    七人之中,何攸最擅杀伐,为瑶光星;方兴最富,为天玑星。

    凡此种种,时人号曰:北极七将,拱卫巢湖星君。

    此是后话,暂且不说。

    ======

    乌江书院第一期生员正式入驻,由萧言亲自主持。

    由于乌江书院从筹划到成立,仅仅只有六天时间,一切显得极为草率。被萧言高捧的乌江书院,正式开课时,仅今有山亭一座,草房木屋二十四间,寒酸无比,几近于流民大营。

    然则,对比于寒酸草房,乌江书院却有一副jīng美匾额。匾额由萧言亲笔书写,诸葛瑾临摹扩为大字,又使匠工紧急裱糊。匾额内容平淡,仅有“乌江书院”院名以及萧言落笔题名,然则萧言却将匾额看得极重,甚至断然拒绝楚永提前开课之请,说道:“匾额一rì不成,书院一rì不立。”

    非但楚永不理解,便是太史慈、诸葛瑾也不晓得,萧言为甚看重区区一副匾额。

    今rì即是萧言揭开谜底,向众人诠释乌江书院内涵之时。萧言立身匾额之下,正面太史慈、诸葛瑾以及十数位乌江书院第一期学员,悠然说道:“诸君可知书院为甚取名乌江书院?”

    为什么取名乌江书院?

    众人稍稍议论片刻,很快联想起一地:“可是巢湖之东乌江亭,纪念当年西楚霸王项籍,使我等心念项籍伟业,苦学兵书?”

    案:巢湖之东,有乌江亭,即是当年项羽兵败垓下,无奈自刎处。

    萧言点头确认,说道:“书院取名乌江,正是取材当年西楚霸王项籍。不过,我此举用意,却不是令你们怀念项籍。”

    “咦?”众人纷纷面现窦疑。

    既不是怀念项籍,又何必取名为乌江?

    萧言很快给出答案:“孙策踏蹄江淮,攻九江舒县,杀庐江陆康,败扬州刺史刘繇,降会稽太守王朗,逐吴郡太守陈瑀,战功赫赫,三郡胆颤,常有人谓孙策有项籍遗风,为当世小霸王。”

    “书院取名乌江,不是令诸君倾慕项籍,而是使诸君好知:任他项籍百万雄兵,在我汉军面前,亦只能乌江自刎。项籍火烧秦川,脚踏九州,在我汉军面前,尚且败亡垓下,不得不举刀自刎,他小小孙策,还能比项籍厉害不成?”

    “书院取名乌江,不是令诸君倾慕项籍,而是使诸君好知:我汉军杀的就是项籍,杀的就是霸王。”

    “孙策若是小霸王,尔等那就再演汉军威武,斩杀孙策。”

    “乌江亭前,臂挟孙策之首级,用以祭告项籍,岂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第150 东楚孙策,南楚萧言(五)

    第150东楚孙策,南楚萧言(五)树yù静而风不止

    建安三年六月末,吕布、袁术正式摈弃昨年恩怨,复又合盟连势为一体。

    前面说过,早在袁术南征巢湖之初,下邳、寿chūn已有通好迹象。

    然则,吕布下邳大捷,称霸徐土,附庸臧霸、孙观、吴敦等泰山贼、青州贼、琅邪贼,意气风发,只愿与袁术平等联盟,宁不受袁术一丁点制约。反观袁术,则又提及其子袁耀与吕布女儿婚约,勒令吕布先送女儿来寿chūn,然后双方再谈合盟之事。

    自古联盟皆为获取利益,而非舍弃利益寻求联盟。袁术、吕布围绕合盟条件,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耗费诸多时rì。因视刘备为附骨之疽,一rì不除,一rì难安,在袁术南征巢湖期间,吕布率先退让一步:婚约搁置不议,愿割下邳郡淮河以南淮陵、盱眙、高山、东城等四县,以奉袁术。

    于吕布来说,广陵郡残破,一无所有,不值得兼并,而袁术又在钟离囤积重兵,淮陵、盱眙、高山、东城等四县,吕布其实并不能实际控制。与其如此,还不如索xìng割让给袁术,以此换取袁术合盟。

    于袁术来说,婚姻只是利益外延,吕布割下邳四县相让,等同表示:淮河之南,尽付寿chūn。南徐州之地,换取婚约延迟,未尝不是物有所值。

    然则,就在袁术的答讯,缓缓传到下邳时,成德战报接踵而至。

    袁术三万战兵,不敌巢湖一万流民?

    确认成德战果统计无误,吕布陷入迟疑:合盟自然是央求袁术战力,倘若袁术已经衰弱到这种地步,还有合盟寿chūn的必要吗?

    迟疑期间,又恰巧传来广陵太守兵围东城县,而袁术却束手无策的消息。好嘛,堂堂袁术,还不如广陵郡兵!一瞬间,吕布又将袁术的重要xìng连降数个档次,顺手撕毁先前开出的合盟条件。

    五月中旬,吕布遣使者来寿chūn,送上合盟新条件:婚约搁置不议,东城县县兵立即向陈登缴械投降,下邳四县依旧归属徐州。

    吕布苛刻条件,袁术自然不乐意,甚至一度聚兵yīn陵,助势东城,向吕布表示不满。可惜,成德溃败之后,寿chūn政局非但没有转好,反而愈加混乱,有再现陈简率兵叛逃迹象。一不能反击巢湖,二不能解围东城,袁术郁闷煎熬一月之后,终于垂下高傲头颅,沮丧答应吕布所开出的合盟条件。

    虽然是耻辱合盟,但是合盟毕竟是合盟。

    寿chūn、下邳合盟,不仅使得yīn陵屯兵、钟离屯兵齐时长舒一口气,更令寿chūn混乱局势稍稍恢复平稳。合盟吕布,不仅意味着吕布隐患暂时消除,更意味着曹cāo又将面临新挑战,无暇顾及寿chūn。排除吕布、曹cāo可能侵害,袁术立即将南征巢湖再次提上rì程:“诸君且随我踏平巢湖,剿杀萧逆。”

    然而,寿chūn众臣却异口同声表示反对:“寿chūn之忧,在内不在外,当务之急是梳理政事,靖除隐患,不使陈简兵叛之事,再度发生。巢湖萧言,贼子习xìng,稍胜即退,既破成德不知兵围寿chūn,由此可知其人贪财货而不知权术,可为小寇难为大敌。且,巢湖兵马犀利,凶猛悍战,阵前不避刀枪,委实攻之不易,倘若攻之不克,岂非自取其辱?”

    袁术大怒:“尔等不伐巢湖,莫非是准备劝我嫁女巢湖,收他萧言做女婿不成?”

    众臣立即缄口不言。纵然他们心中不免腹议“生米做成熟饭”,却终究不敢在袁术面前说出。

    上下离心,众臣虽然缄口不言,却用实际行动否决袁术再征巢湖提议。否决南征巢湖,并不是说这些臣僚怀有贰心,其实正是因为他们对袁术忠心耿耿,所以才坚决反对南征巢湖:观乎巢湖兵威,显然不是两三天能够快速剿灭,而寿chūn所存积蓄,则根本不可能维持一场长期战争。袁术如果坚持南征巢湖,一旦前线稍有不利,寿chūn十有仈jiǔ陷入更深危机,不可不谨慎对待。

    但是,袁术素来专断独行,一心想要复仇巢湖,哪里肯听寿chūn群臣劝说。当然,袁术虽然专断独行,却非百分之百蠢货傻缺,如何说服群臣,南征巢湖,立威江淮,袁术内心其实已有一个相对完善计划。

    第一步,早在合盟吕布之前,袁术遣派使者,通过吴景、孙贲两人,联系上孙策,叙旧故情,承认孙策独霸江东三郡之余,袁术又使孙策将兵合击巢湖。

    孙策前时虽然击败太史慈,攻陷chūn谷县,但由于巢湖水军扼守濡须河口,封锁长江中游,孙策chūn谷兵胜后,却依旧对泾县以西无数支武装流民无可奈何。这些由巢湖支持的武装流民,武器比山越jīng锐,进退比孙策兵灵活,渐渐成为西丹阳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便是西丹阳本土大贼祖郎,也因为武装流民,渐渐成为巢湖附庸,只要不是减损祖郎本人利益,祖郎对巢湖军命大抵言听计从。

    自古山贼难剿,唯赖四方合围。真实历史上,孙策能够相继活捉祖郎、太史慈,亦是因为孙策水军封锁长江,步卒封锁陆地,三面包抄,使得太史慈、祖郎无处可逃,这才无奈选择投降。如今局势,却是巢湖水军强盛,*孙策,使得西丹阳无数流民、贼兵,拥有一个安稳大后方。此时此刻,孙策再想平镇西丹阳郡,无疑难如登天。

    yù平镇西丹阳,必先击溃巢湖水军,夺取长江水域主导权。因此,粉碎八百里巢湖方面,袁术和孙策有共同利益。

    第二步,袁术暗遣使者,诱降巢湖流民,yù使巢湖陷入内乱。

    第三步,袁术遣派刺客,藏身巢湖,时刻寻机刺杀萧言,使巢湖群龙无首,瞬间崩溃。

    第四步,袁术活捉萧信一家三口,遣人敕命巢湖,令萧言用袁茉儿xìng命来换。

    第五步,袁术复又从yīn陵调来一万步骑,屯兵成德,等待孙策对战巢湖时,奔袭合肥、望洛两县,前后夹击巢湖。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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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汉介绍:
代汉者,当涂高。 刘氏已衰,天命当涂。 当涂当涂,王者当途。 成德成德,成德在望。 一声枪响,萧言梦醒三国乱世,化身即将被滚滚历史洪流碾碎的蝼蚁。 然,自古英雄多草莽,大丈夫何患乎出身? 汉家有刘季,明庭有重八。 今日有萧言,化虫为龙,代汉建朔。代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代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代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