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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傅戍己     代汉txt下载     代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6 北征吕布(六)

    第166北征吕布(六)折中之策

    伴随萧言rì益开拓进取,巢湖也渐渐拥有自己的思想,渐渐拥有自己的利益诉求。

    此时此刻,萧言代表八百里巢湖利益诉求,所以才能人心所向,太史慈、诸葛瑾相继归心。然则,倘若萧言不能满足巢湖利益诉求,甚至阻碍巢湖利益诉求时,巢湖军民必然对萧言心生不满,继而谋取他人代替萧言,接掌八百里巢湖意志。

    魏代汉,晋代魏,何尝不是如此?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倘若萧言不能改变现状,代表巢湖利益诉求的太史慈、诸葛瑾,早晚也要将萧言推向军阀自立道路,兼并江淮,进而与曹cāo、袁绍一较长短。甚至,当巢湖军民全是这种想法时,萧言不自立也得自立。不自立,立即众叛亲离,为巢湖军民抛弃。这就是陈桥兵变,黄袍加身:顺从形势,黄袍加在你身,不顺从形势,黄袍加在他身。

    后世历史,陈桥兵变是赵匡胤幸运,亦是大宋王朝不幸。

    陈桥兵变,是一种赶鸭子上架,是一种君王无力掌控全局的外在体现。也正是无力掌控人心,赵匡胤代周建宋不久,立即杯酒释兵权,通过兵权转换,逆改根基所,将旧时麾下利益诉求改为新时麾下利益诉求,并强行捆绑在大宋王朝。然则,北胡未灭,先除豪杰,赵匡胤两番自残双臂,致使大宋王朝开国无力一统天下,岂非命乎?

    巢湖今rì局势,有类于陈桥兵变前昔。

    不割据自立,萧言未来或将被巢湖抛弃;割据自立,萧言便只能违心攻伐南北,与曹cāo不死不休。

    顺从巢湖利益诉求,萧言须委屈自己;悖逆巢湖利益,萧言唯有扼杀巢湖英杰,不惜削弱巢湖,铁腕逆改巢湖利益方向。也即是说,将来不论萧言如何取决,都是巢湖的不幸。

    两难的抉择面前,萧言只能沉默以待。

    于心来说,萧言不愿冒险割据自立;于势来说,萧言更不愿铁腕压制巢湖。

    冒险割据自立,诚然是一条不归路,但是沮丧人心,更将巢湖推向崩溃边缘。萧言今rì如果断然驳斥太史慈、诸葛瑾,轻则巢湖军民离心,太史慈、诸葛瑾相继离去;重则巢湖丧失冲劲,瓦解四散,复为郑宝流寇。

    这两种结果,萧言都不想看到:萧言既不愿仓猝割据自立,亦不愿巢湖基业化为乌有。

    苦思良久,眼前依旧是一片迷雾。萧言心中暗叹一声:“归顺还是自立,既然此时不能决断,那不如等觐见曹cāo归来再议。反正,不论归顺曹cāo,还是割据自立,两者在北征吕布事上,态度一致。”

    “嗯,就这样办!先去下邳亲眼见见曹cāo,如果能卖个好价钱,巢湖不要也罢;如果不能卖个好价钱,那变身东吴,逍遥一生又何妨?反正,曹魏能力有限,既然历史上不能奈何孙权,他还能杀我不成?”

    一念至此,萧言忽然放开心结:曹cāo如果不能用我那是他损失,巢湖如果不追随我那是它不幸,何必理会它们太多。

    “没有我,曹cāo别想统一中国;没有我,巢湖就是一盘菜。该忧心未来的是他们!”萧言悄然转变心态。

    散去压抑心思,萧言乐观想到:“嗯,先去下邳见见曹cāo,能卖好价钱,我就尽一份力,帮曹cāo一统中国;不能卖好价钱,我就回巢湖,做乱世风流军阀,一生享尽荣华富贵。至于我死后,管他魏晋更替,管他洪水滔天!”

    萧言越想越觉得自己适才没有必要担心:“即便运气差到丁点,我也不过如马腾一般,被曹cāo软禁在许都。但是,我又不似马超、马腾父子那般贪恋权势,曹cāo既觉我是威胁,我就交给他兵权呗!交完兵权,做个富贵小侯爵,那不也是好事。我一不爱财,二不贪权,三不贪名,曹cāo又何必杀我?”

    想定未来思路,萧言先稳住诸葛瑾、太史慈,说道:“还是子瑜考虑周详,如此取决,我巢湖进退从容,立于不败之地。嗯,我这就提点兵马,随陈矫赶赴广陵。”

    无论如何,巢湖是一条退路,萧言前途未定时,不可贸然沮丧巢湖人心。未来,曹cāo真若有眼不识金镶玉,萧言即时回返巢湖,亦可顺从诸葛瑾、太史慈等人期盼,继续开局江淮。

    诸葛瑾不知萧言另有弯弯心思,继续建议道:“巢湖南有孙氏兄弟,北有袁术,主力不可轻移。又,诸侯讨吕,主力为曹cāo,我巢湖出兵,志在显示力量,赢取人望而已。校尉此去徐州,兵员应控制在一千数内,不过,一千名战兵必须优中选优,显出巢湖气象,万不可被广陵郡兵轻视。”

    萧言点头说道:“北征徐州,战兵若多,巢湖势危;战兵若少,他将轻之。子瑜所言一千之数,再辅以广陵郡兵,足以助势曹cāo、刘备。此次北征,我便只率千人。”

    诸葛瑾继续说道:“豫、兖、扬、徐,四州诸侯云集下邳,彼此联系繁琐。请校尉允许卑职随行,充任文墨事。”

    萧言沉思片刻,却摇头婉拒诸葛瑾:“南有孙氏兄弟,北有袁术党羽,巢湖形势不容乐观。北征吕布之时,须有子瑜镇守巢湖,方能使我安心。文墨事轻,巢湖事重,子瑜务必留守巢湖。”

    虽然拒绝诸葛瑾所请,但是萧言使诸葛瑾镇守巢湖言辞,却将诸葛瑾推至高位,尽显其在萧言心中地位。因是,闻听萧言重托,诸葛瑾诚惶诚恐,本yù谦辞拒绝,但是稍作考虑之后,他却长揖而拜:“必不辜负校尉重托!”

    萧言嘱托诸葛瑾两句,复又转向太史慈,说道:“吕布无谋而有勇,此去下邳,战阵之事必然辛苦。子义还得随我北行,逆战吕布,昭显巢湖兵威。”

    太史慈应声答道:“前时校尉所赠韩当弓,近rì嗡嗡声不绝,正yù一shè吕布尔。”

    “大善!”萧言呵呵笑道。

    如此,萧言避过自立与否取舍,转而布局北征吕布。

第167 北征吕布(完)

    第167北征吕布(完)

    未几,萧言使诸葛瑾整理校尉府典册,使太史慈选挑千名战兵,仅仅单独留下楚永。

    诸葛瑾、太史慈刚刚退去,楚永便开始央求萧言:“萧十一郎,你让太史慈留守兴巢,带我去下邳吧!我可是萧十一郎你的福将,福气冲天,指不定还能活擒吕布呢!”

    萧言呵呵笑着遮过楚永怨气,转而庄重说道:“我留你在巢湖,是另有用意。”

    “萧十一郎你说。”楚永见萧言肃然郑重,瞬间改变态度,不再固执要求随军征伐吕布。

    萧言压低声音,小心翼翼说道:“太史慈毕竟是外人,他虽然融入巢湖,却依然有自己想法,留他在巢湖主持军务,我不放心。诸葛瑾初来巢湖,尚未率兵,能管文薄事,不能统军事,有你留守巢湖,他无论如何也翻不起风浪。”

    “此去下邳,合势曹cāo几率有五成,回返巢湖几率有四成,软禁许都几率有一成。如若顺利回返巢湖,那就自然一切休提,如果我合势曹cāo或者被曹cāo软禁许都,巢湖一切事便须靠你暂时主持。”

    楚永虽然面露惊讶,但是却毫不迟疑答道:“萧十一郎你说,我能做什么?”

    萧言继续详细嘱咐:“我早将罗贲安排在合肥,守住我们东去之路。北征期间,我将在合肥留派一些后备人手,专门收发下邳密信,转送于你——记住,罗贲口风不紧,容易被人套出话,此事万万不可告知他听。倘若下邳有变,我留在淮北合势曹cāo,你必须第一时间将巢湖家眷带至合肥,率兵来下邳来与我汇合。尤其,我若不幸被曹cāo禁足许都,巢湖人心慌乱,你务必赶在异心人之前,选派亲信将巢湖家眷带至许都,与我汇合。当然,什么时候来合肥,什么时候来许都,具体启动计划时间,一切由我所传密信为主,你不要自作主张或者听信他人盅惑。在此之前,你做好准备就是。”

    “其次,我虽然把巢湖文政事托付给诸葛瑾,但是鸾鸾却会留在巢湖盯紧他。巢湖如有人想反客为主,或yù投依孙氏,或yù投依袁术,渐露不稳迹象,你也不必惊慌,只须悄悄来见鸾鸾,她会给你准信。另外,你抽离一部水军,拦在巢湖校尉湖滨,预防袁术策反巢湖部将,营救袁茉儿。”

    “最后,我将太史慈调走,红巾、北府、两湖三军,便属你威望最高,军权务必紧紧攥在手中。另外,注意安全,别冲动,别轻信人,杜绝孙策遇刺类似之事,有命才有一切。该杀人就杀人,别顾忌什么名声、基业,保住巢湖余下三千战兵,才是第一序列要事。”

    楚永也不问萧言为甚防备诸葛瑾、太史慈,一一点头应诺,保证完成萧言嘱托。

    这也是楚永与太史慈、诸葛瑾的不同。

    太史慈、诸葛瑾虽然渐渐融入巢湖,却有自己主张,觉得萧言做错,他们便会反驳甚至拒绝执行。但是,楚永与他们不同,楚永对萧言是一种盲目的信任,他或许有不同意见,但却始终以萧言为尊,哪怕心中觉得萧言做错,也会毫不迟疑坚决执行,并不会因此厌恶萧言。

    也唯有楚永这般人,萧言才能放心留在巢湖看家。

    如此,太史慈随军北征吕布,诸葛瑾镇守巢湖主管政务,楚永留兵巢湖统御军事,鸾鸾作为闲棋守住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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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矫初闻萧言仅率千名战兵往助广陵,脸颊不由得浮现失望神sè:“吕布善战,去年曾破袁术数万步骑,校尉千名战兵,怕是难扼吕布咽喉!”

    萧言却毫不相让,向其大诉苦水:“巢湖本只有四千战兵,非但分兵镇戍新得四县,更要防御孙氏兄弟、刘勋、袁术等人侵害,用兵紧张之景,陈功曹可以想象。如非陈功曹晓谕利害,各地戍兵一人当作两人用,哪能抽出千名战兵?”

    陈矫斟酌一番巢湖局势,不好意思反驳萧言,只得捏着鼻子认可萧言出兵千名事实。

    九月十一rì,巢湖集结千名战兵,誓师北征,陈矫当时也亲临将台,一观军容。

    巢湖虽然只有千人,但是个个都是jīng挑细选来的悍战jīng锐,绝无一人是凑数。自巢湖建基,先战黄盖,再败袁术,旋即追击韩当,积累不少经验丰富的战兵。而此次北征吕布,其中大半jīng锐都集结在萧言麾下。千名jīng锐战兵虽然自巢湖三军抽调而来,但是由于归萧言直辖,复以“北府”为号。

    本来陈矫对萧言心怀失望,以为萧言出兵千人,纯属形式应付,但是此时瞧见北府兵威,他立即发现自己相错,并对北府兵惊叹连连:“果然是声名赫赫的北府雄兵!巢湖千名战卒,可当我广陵三千人之用也。”

    将台之上,陈矫不顾颜面,即时向萧言致歉:“前时误会校尉另有私心,谁知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唯因校尉心胸开阔,才不与我计较。外郡人初来巢湖,不知巢湖军制,请校尉务必见谅。”

    萧言本就没将陈矫些许非议放在心上,此时更不会在意陈矫是否致歉,所以笑着扶起陈矫:“应是我巢湖感谢陈功曹体谅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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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十二rì,重阳节后第三rì,巢湖战兵一切准备完毕,整装待发。

    萧言身披铠甲,与巢湖校尉府众人一一告别。

    期间,陈洛儿牵着骆凌也来为萧言送行:“小铃儿听说你远去徐州,又哭又闹,非缠着我来见你。”

    萧言将小萝莉骆凌抄起,揽入怀中,托在左臂,以便直起身子与陈洛儿说话。

    骆凌贪玩似的在萧言身上左敲敲右摸摸,显然对萧言所穿镶铁皮甲感到好奇。直至陈洛儿与萧言场面话絮叨完毕,喊骆凌回家时,骆凌忽然记起来见萧言目的。小萝莉骆凌从腰间解下一串紫sè铃铛,顺手挂在萧言颈间,小脸全是认真神情:“这串铃儿,铃儿最喜欢啦。娘不让铃儿去徐州,萧言哥哥你呀,记得带着这串铃儿去徐州。等晚上铃儿做梦时,就能和萧言哥哥一起去徐州玩啦!”

    萧言笑着收下紫sè铃铛,又随口逗骆凌几句,使得骆凌高高兴兴回到陈洛儿身边。

    陈洛儿牵着骆凌离开:“铃儿,咱们先回家。你萧言哥哥还要忙其他事。”

    “等等。”萧言突然喊住陈洛儿。

    陈洛儿停下脚步:“嗯?”

    萧言突然向前跨数步,展开双臂将陈洛儿揽在怀中,口鼻呼吸气息,擦着陈洛儿耳垂吹过,低声说道:“等我回来!”

    陈洛儿初始不意被萧言抱住,不禁浑身猛的一颤,继而她又放弃挣扎,任凭一朵红云飘上脸边,垂着头默认事实:“嗯。”

    却是陈洛儿自有智慧,瞬间想明白,萧言之所以当众对她爱昵,是yù间接承认她在巢湖地位。也是因为清晰明白萧言用意,陈洛儿胸膛瞬间被幸福充满,如同小媳妇一般感受萧言胸怀温暖。她之所以带着骆凌来见萧言,固然有骆凌纠缠因素,却又何尝不是她自己想来为萧言送行?

    最终还是小萝莉打破两人一片柔情,两条断臂自后面揽抱萧言,清脆童音响亮:“铃儿也等萧言哥哥回来。”

    陈洛儿略显尴尬推开萧言,垂头拽着骆凌远去:“铃儿,咱们回家啦!”

    陈洛儿身影刚离去,鸾鸾便怀揣一件大氅,从门前快步走来:“我从商会挑来几张丹阳狐皮,裁剪一件大氅。淮北冬天比巢湖冷,萧郎行军时记得裹住大氅,别冻坏身子。”

    正与鸾鸾絮絮叨叨间,萧言又忽见周瑜妻子朱竹走来,不禁笑道:“公瑾不来送行,反要二嫂来为我送行,也不怕外人误会啊?”

    朱竹横剜萧言一眼,从怀中摸出两封书信:“听说十一郎响应许都征命,准备与广陵郡兵合伐下邳,我家周郎就寻思着让你捎带两封书信。”

    萧言接过两封书信,却见两封书信表皮各题一字,一封书写“周”字,一封书写“杨”字,不禁疑惑说道:“公瑾这是送给谁的信啊?没名没姓的!”

    朱竹答道:“周字信,是送给我家周郎从父周忠;杨字信,是送给你姨舅的。”

    “我姨舅?谁啊?”萧言懵然。

    朱竹白一眼萧言:“还能有谁?弘农杨氏杨赐之子杨彪杨文先呗!十一郎你总不会连自家亲戚都不晓得有哪几家吧?”

    萧言忍不住擦汗,包括萧十一各路亲戚在内,除了一位便宜哥哥萧信,萧言印象里,还真想不起还有其他亲戚。不过,萧言很快醒悟,姨舅这种称呼自然应该出现在妻家,既然是妻家,又不可能是陈洛儿亲戚,那显然关系网联系在袁茉儿身上。

    杨彪,字文先,司隶弘农郡华yīn县人。与汝南袁氏一般,弘农杨氏亦是四世三公名门,其父杨赐未死前,杨彪已经功成名就,宇内闻名。唯因其家高门,又与袁氏为姻亲,遂被曹cāo极其忌讳,建安二年时差点被曹cāo罪杀。

    袁术姐姐嫁与杨彪为妻,袁茉儿自然应当喊杨彪为姨夫。

第168 战吕布(一)

    第168战吕布(一)跃马向东行

    袁术姐姐嫁于杨彪为妻,袁茉儿是杨彪侄女,而yù娶妻袁茉儿的萧言,自然即是杨彪侄女婿。

    杨彪杨文先,萧言其实脑海里有他印象。

    后世共和国和谐年间,中学语文教材曾摘选一篇三国演义为课文,名曰《杨修之死》。文中,杨修因“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取祸曹cāo,以致头悬辕门,在亿万学子脑海里留下深刻印象。再不懂三国历史之人,也不免因为这篇课文记住杨修杨德祖。

    以鸡肋之说闻名后世的杨修杨德祖,其父便是杨彪杨文先。

    换句话说,也即是:袁茉儿喊杨修为表哥,萧言喊杨修为表舅。

    萧言前时虽然知晓三国有杨修这号人物,却没有想到这位鸡肋杨修,原来还是他萧言表舅——杨修这位表舅未来倒霉样儿,简直绝似他岳父袁术。

    因被朱竹点明亲戚网络,萧言心底不禁暗自咂舌:“果然是袁氏高门,随便来位表舅,就是大名鼎鼎的鸡肋杨修。啧啧,有时间问问袁茉儿都有哪几家名门亲戚,看我还能连上几位三国名人。也是我幸运,曹cāo极其忌讳弘农杨氏,杨彪现在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杨修未来也因东西曹之争取祸曹氏。否然,杨彪说不定还敢当众将我拿下,骂我强娶袁茉儿呢。”

    感慨杨彪、杨修一番,萧言忽然发觉问题,不禁抬起下巴追向朱竹:“不对啊,无论周叔父还是我那位姨舅,他们好像都在许都侍奉汉天子好吧?我率兵北征吕布,是去下邳,不是去许都,怎么替公瑾{周瑜}送信?”

    “没有错。我家周郎说,十一郎既去下邳,必走许都。两封书信由十一郎来送,再好不过。”朱竹说。

    既去下邳,必走许都?萧言摇摇头,心中并不相信周瑜言之凿凿的推断。

    萧言复将两封书信递还朱竹:“怕是公瑾误会,此次北征吕布,前往许都拜见汉天子几率,绝不会超过百分之一。送信之事,公瑾还是另寻他人吧!”

    “百分之一几率,也是希望不是?两封书信都是应酬言辞,没甚重要的。我家周郎说啦,十一郎能送到固然是好,不能送到也没关系。”朱竹笑着推回两封薄纸书信。

    见朱竹如此说,萧言只好收下:“那好,如果真有机会走访许都,定将两封书信交付周叔父以及我那位便宜姨舅。”

    两封书信转交萧言,朱竹随即挥手告辞离去:“十一郎,一路走好,早去早回啊!”

    萧言手捏书信,目光遥望周瑜住处,一缕皱纹悄然爬向眼角:似周瑜这般智士,自然绝不会无故委托萧言送信周忠、杨彪。那么,周瑜托朱竹转赠来的两封书信,到底有何用意?

    细细观察,萧言发觉两封书信皆未封口,信纸随时可以抽出阅览。周瑜如此递信,显然是告诉萧言:信纸内容任你检查,绝无相害巢湖之意。

    但是,诚如前面所说,周瑜不会无故委托萧言送信,那周瑜真正用意为何?

    萧言想不明白。

    既然看不透周瑜真心,那就索xìng先将两封书信搁置一边。想了想,萧言将两封书信塞入怀间,径自去见陈矫:“劳烦陈功曹留住巢湖近十rì,今rì才能援兵广陵,实在抱歉。”

    “当不得,当不得。校尉能于十rì之内,集结千名悍战北府兵,迅捷远甚广陵。”陈矫或真或假反夸巢湖兵。

    ======

    于是:

    九月十二rì,萧言为主,太史慈为副,合计将帅千名北府兵,摇船施水河,挥师东进。

    九月十四rì,萧言率千名巢湖兵,入驻合肥县。

    入驻合肥县城当然傍晚,东城广陵郡兵传来一条意料之中的坏消息:高顺、张辽两将,攻陷小沛。刘备势弱,不得不携若干亲信,狼狈向西逃窜,其妻子家眷尽为吕布兵所掳。

    萧言熟知历史,晓得刘备军败是正常,守住小沛才是不正常,心情自然不会因此条军情稍起波澜。反观陈矫,则因刘备兵败忧心忡忡,眉头紧蹙一团,乍看起来貌似镇定,其实却心急如火,恨不得立即回返广陵,拜见陈登。

    觉察到陈矫焦急情绪,萧言假意自责说道:“唉,也是我巢湖势弱,花费十rì才勉强集结战兵千人。我若能在陈功曹来访巢湖之rì,立即率兵急攻下邳,迁至下邳一部分兵力,刘玄德也不至于孤军奋战如斯。”

    “小沛兵败,只能叹吕布兵勇,惜刘玄德时运不济,无关巢湖事也。校尉虽然仁心宽厚,却也不可万事拦在己身,未责人错,先责己慢。”陈矫善意回劝萧言。

    由于萧言应诺合兵广陵,双方并无争执矛盾,脸面尚好。且,又因为晓得陈矫、陈骞父子厉害,萧言始终对陈矫礼遇有加,未曾故意为难他一次。有鉴于此,陈矫对萧言印象极佳,rì渐高看萧言,不曾轻贱视萧言为湖匪山贼。

    却是望族与庶族虽有门户之别,但是彼此交往时,无疑更注重彼此气度。似陈矫这般人,他宁愿结交一位形象宛若士族的庶民,也不愿结交以为形象浑似流痞的高门子弟。当然,陈矫若是碰见类似后世南朝萧齐时期的纪僧真,出身庶族,门第未建,却又偏偏哀求萧齐世祖皇帝萧赜补他入士籍,那么任凭纪僧真再儒雅有士风,陈矫也会百分之百鄙弃其人:高门望族,数百年绵延传承,岂是你哀求能哀求来的?不知进退,毫无自知之明。

    闲话暂且不提。

    由于萧言早知未来时势衍变,所以虽知刘备兵败小沛,却依旧平心静气向东城县进发。

    陈矫看不懂萧言心意,试探问道:“曹cāo援兵未来,刘备业已仓猝溃败,合攻下邳之事,或将成为水中花井中月。校尉缘何神情不变,继续进军东城?”

    萧言笑道:“昔rì陈功曹来访巢湖,不是曾与我说:沛县地在三州之间,扼守水陆要道,牵一发而动全身,曹cāo必然不会容许吕布侵夺。夏侯惇虽败,曹cāo主力必然更将卷土重来,逆击吕布?合攻吕布,曹cāo兵为主力。刘玄德今rì虽败走沛县,我又有何惧之有?”

第169 战吕布(二)

    第169战吕布(二)两命系于一人

    九月十六rì,萧言率兵入驻东城。

    巢湖兵刚入下邳郡界,陈登便遣使者来迎接萧言:“郡守大病初愈,尚须卧床修养,不能亲迎巢湖义兵,还请校尉见谅?”

    “陈太守大病初愈?”萧言懵然。

    与此同时,陈矫啊呀一声,惊叫道:“府君身患鱼虫顽疾,自当养病广陵,怎却冒险亲临东城?”

    “嗯?”萧言回首凝视陈矫,面露不喜:“陈功曹也知太守患病?如此要事,怎能向我隐瞒!陈功曹是觉得我巢湖不可信否?”

    陈矫长揖致歉:“身负请兵重任,不敢使府君失望。且,郡守虽病,尚有我等功曹可以主持军务,合攻吕布之事,广陵必然不会怠慢巢湖。唯恐巢湖误会广陵决心,前时才不得不暗藏私心,向校尉隐瞒陈.元龙病情。校尉若是因此气恼,请只罪陈矫一人,不要牵连广陵军势。”

    花费十rì挑选、集聚战兵,此时又是千里迢迢赶赴东城,纵然此时得知陈登患病,萧言还能扭头就走?

    暗恨陈矫狡诈之余,萧言又向陈登使者询问:“陈太守何时患病,所患何病,可曾治愈?”

    未等使者开口,陈矫率先巴巴回答萧言:“七月末八月初,也即是梅雨刚过,郡守忽感不适,腹胸胀闷,脸腮赤红,厌食消瘦。连寻数位广陵名医,皆是束手无策,意见纷纷却终无救治之策。下邳陈氏偶闻沛郡有名医华佗,行医彭城,颇见成效,遂以重金请至广陵。我来巢湖前,华佗已为郡守诊断,说郡守rì常吃生鱼片过多,以致为鱼虫所侵,不过郡守虽得顽疾,却不难医治,唯因该病病根难除,而后数年当需仔细照料。”

    “华佗自来广陵,先后医治数例绝症,江淮人人叹服,皆信其诊断。也是因为华佗言郡守鱼虫顽疾无碍,我才敢出使巢湖,并隐瞒郡守兵情,全心全意请校尉发兵东城。”

    闻听陈矫提及华佗,萧言顿时恍然大悟,明白始末。

    案:汉末两名医,一则华佗华元化,二则张机张仲景,齐名并称,皆流传数千年而声名不损。

    两人之中,又以华佗故事最多,或真或假。譬如医治关羽等等,大抵都是些毫无根由的附会传奇故事。当然,既使关羽刮骨疗伤为虚构褒夸,但是华佗本人的医术,却是无庸置疑的。好似今rì江淮之间,广陵太守陈登,庐江太守刘勋,都曾被华佗医治过,并且留下笔记记载佐证,流传至后世。

    因为关注华佗,萧言也隐隐约约记得陈登病情,史书所载:陈登生食鲜鱼致病,请来华佗医治。数年后,陈登病情复发,因寻华佗急救无果,无奈英年早逝,铸就汉末三国著名遗憾。

    想起后世历史典册记载,萧言心中啧啧感慨:“果然是任你智慧如神仙,也难逃顽疾缠身。陈登今rì既然如期患病,想来已是命悬一线,难以抗住鱼虫顽疾二次复发。嗯,要不要劝说陈登将华佗永远留在身边,免得他遗憾死去?”

    想到这里,萧言试探询问陈登使者:“华佗可曾医好陈太守?”

    陈登使者答道:“华佗以药水为郡守盥洗肠胃,吐出鱼虫无数,消却腹胸胀闷,渐渐能进些素食。唯因郡守大病初愈,jīng神欠佳,故遵循华佗嘱咐,暂时卧床修养,是以不能亲自来迎巢湖义兵,万望校尉体谅。”

    萧言应酬两句,又说道:“既是大病初愈,自然仍须医士调理,华佗可曾跟随在郡守身边?”

    陈登使者摇头:“华佗xìng情良善,医治郡守期间,又常常为广陵县人无私诊治。岂料,就在华佗医好郡守第二rì,他出城义诊途中,突然被数名江东密谍绑架,掳至江南。据闻,孙策遇刺芜湖,xìng命垂危,其麾下部将故不惜绑架下策,强掳华佗,使他为孙策治疗创伤,全力营救孙策xìng命。”

    “华佗被掳至江南,救治孙策?”萧言眉角上扬。

    陈登使者答道:“郡兵jǐng戒不力,使华佗遇难县外,令广陵蒙羞,我等深感羞愧,无颜面对郡守重托。”

    萧言没有理会使者郁闷心情,反问道:“芜湖遇刺一月有余,孙策至今还没死?”

    “据广陵所知,孙策心肺位置,稍与常人不同。胡兴芜湖白虹贯rì,一剑刺穿孙策胸膛,却未能给予他致命要害。孙策自八月十七rì亲临芜湖将台,随后孙策时而昏迷,时而苏醒,虽然数十rì命悬一线,却始终未能真正死绝。”

    萧言斜望东南方向,无奈摇头:“真是蟑螂命!江左一直没甚特别消息传至巢湖,我还以为孙策已经下葬了呢!”

    继而,萧言又问陈登使者:“那江东政局,现在如何?”

    陈登使者答道:“三郡军政几乎全部陷入停滞状态,所有人都在等待最终消息——或者孙策康复,或者孙权为其治丧。”

    “孙权呢?”萧言问道。

    陈登使者答道:“孙权虽被孙策嘱托为三郡之主,但是此时并未任事。数十rì以来,孙权倾心侍立在孙策床前,为孙策亲自熬药、喂药,不辞辛苦,令孙策部将深深感动。”

    “真是兄弟情深。”萧言微撇嘴角,反讽意味不言自明。

    在萧言看来,孙权侍立孙策床前,亲自为孙策熬药、喂药,与其说孙权、孙策兄弟情深,倒不如说孙权虚伪表演,利用照顾孙策的情谊,来赢取孙策部将效忠。毕竟三郡无数军将,大抵是因孙策而聚在一起,孙权如能倾心照顾孙策,即便明知孙权是虚伪做作表演,也足以令众将对他产生好感。

    讥讽孙权虚伪做作之余,萧言又暗地里感慨巢湖、广陵两者之间差距。

    巢湖军威或许能与广陵比肩,但是在其他方面上,却远远比不得广陵郡。好似同样是安插间谍,巢湖间谍大抵都安插在基层,很难刺探到江东核心机密。广陵却与巢湖不同,单听陈登使者所言孙权、孙策熬药内情,便可知:向广陵传递消息的,熟知江东三郡军情政务,或许是孙策核心属从。

第170 战吕布(三)

    第170战吕布(三)等鱼上钩

    身在东城县,不是思虑江东时。

    萧言撇过孙策、孙权两兄弟内情不谈,径自来见陈登。

    比之四月初次相见,大病初愈的陈登,如今面露疲惫,稍稍与萧言见礼,复又横卧床榻,枕着毛皮被套,缓声说话。

    稍稍慰问陈登病情,萧言关切责备:“患病如此,理当养病广陵,静待康复,明府怎却舟马劳顿,远来东城?征剿吕布虽然重要,但是明府身体更加重要。”

    陈登微笑摆手:“幸得名医施救,灌药汤两升,灭杀鱼虫,身体已无大碍,唯恨未来不能再吃鲜鱼尔。”

    萧言所说关切言辞,其实只是必要客套。陈登既然不顾病情,亲临东城,显然自有取决,不会听劝外人些许关切言辞。甚至,萧言怀疑陈登之所以遣派陈矫远走巢湖请兵,目的怕也是支开陈矫,以便他悄悄抱病赶至东城。要知道,陈矫远比萧言更加关心陈登身体,坚决反对他抱病远行东城。陈矫之劝尚且不听,陈登怎会在意萧言态度?

    双方絮叨片刻,陈登将话题转至军情。

    待闻听巢湖只来千名战兵,陈登不出意外的皱紧眉头。

    幸好,不等萧言辩解,陈矫已经主动替巢湖说话:“巢湖结仇袁术、孙策,jǐng戒不可懈怠一rì,萧校尉能在危难之间抽调千名jīng锐,已为不易。且,萧校尉麾下虽然只有千人,却人人尽是百战jīng锐,既无役兵凑数,又无青壮填额,战力堪比广陵三千郡兵,能够独当一面。”

    “哦?巢湖一人能当我广陵三人?”陈登目光移向陈矫,声音听不出悲喜。

    陈矫说道:“绝无卑职虚夸,萧校尉所携属兵,皆以阵战为生,专习刀剑,强行三rì犹能军心不怠,有类昔rì京师虎贲制度,非是我广陵郡兵可比。”

    陈登点点头,若有所思。

    继而,陈登目光回转萧言,说道:“兵卒自古有正副之分,正卒专习刀剑,重装强弩,为主帐军魂所在;副卒佐阵,轻甲细弓,护守侧翼,传递刀兵箭矢,为主帐左右手。有副卒无正卒,难抗敌军jīng锐;有正卒无副卒,千人之兵,难用六百。萧校尉所属兵员,既然全部是悍战jīng锐,那么若使他们运输军资,张弓护阵,却是牛刀杀鸡,大材小用。”

    “东城聚兵一万,其中三千留守,犄角对峙袁术;七千随我北征吕布,为国除贼。巢湖千人战兵,有副卒辅佐方能全心全意作战。这样吧,我分两千广陵郡兵与萧校尉,一千为左军,一千为右军,如此可好?”

    不意陈登主动赠兵,萧言且奇怪且惊喜,不知该如何答话:“这……一旦树旗讨吕,广陵三面聚敌,形势恶劣甚于巢湖,想来也是战兵乏缺严重。广陵如此,巢湖怎可再向郡守索要战兵?”

    陈登笑道:“七千郡兵本就是为攻伐吕布所备,分与萧校尉,亦不会稍损广陵安全。萧校尉收下就是。”

    陈矫亦劝萧言:“巢湖、广陵合盟,连势为一,巢湖兵是广陵兵,广陵兵亦是巢湖兵也。两千人由郡守所辖,与由萧校尉所辖,无甚区别。”

    萧言向来只嫌兵少不嫌兵多,见陈登、陈矫两人坚持赠送巢湖战兵,他稍稍假意推辞两句,便也就顺口应下:“既是如此,巢湖便先暂借两千郡兵一用。待征剿吕布凯旋归来,再还给广陵。”

    趁着陈登赠兵,萧言顺势询问陈登未来军事安排:“吕布脚踩徐土,背依泰山山麓,虽然地处千里沃野,便于野战,却也毕竟与东城相距数百里。无论巢湖还是广陵,都是多步卒少骑将,皆难快速冲袭下邳,助阵曹cāo、刘备。明府早定伐徐大计,又在广陵筹划经年,可有具体部署良策?”

    “讨吕路经,正待与萧校尉商议。”陈登也不取军图比划,直接空口指点江山,吐露心意:“吕布有威无恩,各县离心,然则我若一路攻去,县兵畏惧吕布惩戒,必然不得不与我交战。县兵虽无战心,却有城墙可依,与之对战,损我兵员,迟我军速,沮我战心,更很难及时合兵曹cāo、刘玄德。如此,徐州各县无辜耗力,我军无辜耗神,徒使吕布得意,非是大将所谋善善之策。”

    “因故,此次进讨吕布,我准备以缓打快,避过一切不必要战斗,直接进兵下邳城下。”

    萧言没听懂陈登言意思,疑惑反问:“避过下邳郡各县,直达下邳郡城?”

    陈登详细解释道:“明rì我与校尉合兵,回返广陵,斜走向北,进至东阳县北,也即是泗水河与淮水河交叉口。我军在东阳县北更换内河舟楫,就地休整,静待吕布军命,而后吕布呼唤广陵援兵下邳,我们再沿泗水河,直达下邳城外,给予吕布腹胸致命一击。”

    萧言稍稍明白陈登意思,试探问道:“明府是说,不至下邳,不露敌意,让吕布误以为我们是徐州援兵?”

    陈登点头笑道:“正是此意。在广陵为徐州兵,在下邳为广陵兵,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萧言有些怀疑:“吕布会信我们?”

    陈登说:“有甚不信的?我军驻戍淮泗河口,本是防备袁术,无关下邳事。刘玄德兵败沛县,曹cāo势必不能坐视不理。而沛县已经为高顺、张辽攻克,由吕布所辖,曹cāo倘若挥军来伐,只能舍弃沛县泗水河,选择自陈留郡出兵,沿汳水河道,过梁郡,走萧县,直攻彭城,进逼泗水下游,俯视下邳。”

    “曹cāo多疑,最爱亲征,彼若亲征,必携大军,大军即来,徐土震怖。吕布为迎战曹cāo,势必传书各地,召集一切各郡援兵,集聚于下邳、彭城。我们接到吕布集聚军令之后,再顺泗水河缓缓勤兵下邳,吕布岂会疑我贰心?”

    确认陈登进讨吕布思路,萧言不禁冷吸一口气,感慨陈登果然狡诈。

    曹cāo进逼下邳,吕布招聚各郡援兵。届时,陈登打着吕布援兵旗号,悠然渡过数百里泗水河,进兵下邳城外。待曹cāo攻克彭城时,进兵下邳,陈登再突然改换旗帜,反戈一击,变吕布援兵为曹cāo援兵,非但轻易达到围攻下邳目的,还能杀吕布一个措手不及。

    好jiān诈的心思!

    好歹毒的心思!

    利用吕布对广陵郡的信任,陈登狠狠反插吕布一刀。待曹cāo攻陷彭城,夺取泗水河上游,陈登即时改旗易帜,献上泗水河下游,瞬间将下邳团团包围。

    记起历史所载吕布未来兵败,萧言心下感慨:“吕布之败,原来主因在于陈登。如非陈登逆河而上,提前封锁泗水河,吕布又岂能被曹cāo成功包围在下邳?似吕布这类骑将,从来都是野战决胜负,见势不敌,必然思及出逃!”

    感慨陈登用计毒辣之余,萧言又心下悚然,悄然为陈登画上危险符号:广陵郡兵或许战力稍差,但是有陈登这号人物在,广陵数千郡兵却是总能在最合适时间,出现在最合适的位置。譬如陈登今rì所谋,便不动声sè堵死吕布逃溃之路。吕布野战或许不惧陈登,但是面对陈登泗水封锁,他只能迎来一场终身后悔的惨败。

    萧言脸上强装镇定,心中却做出决定:“两千广陵郡兵或许是陈登留下控制巢湖兵的后门,必须第一时间拆散重组。”

    萧言jǐng戒心大作同时,陈登继续啰嗦说道:“我军驻守淮泗河口按兵不动,看似行军迟缓,未来却能因泗水河道通行无阻,第一时间兵临下邳城下,给予吕布致命打击。倘若一切顺利,此番合攻吕布,我军或许能赶在曹cāo、刘玄德主力抵达之前,入驻下邳,为诸军之先驱。”

    “明府此策,可谓老翁垂钓江畔,静等鱼儿自上钩。”萧言半真半假夸赞陈登。真,是萧言真心佩服陈登谋划,直插吕布腹心;假,是萧言貌似敬佩陈登,心中对其百般提防,惧其危害巢湖。

    信人难,人难信。

    孙策信胡兴,有芜湖遇刺;吕布信陈登,有广陵之叛。

    此时此刻,萧言忽然很理解曹cāo:尔虞我诈是三国,你想信人,也得有命信。

    无怪曹cāo多疑,无怪曹cāo宁杀错不放过。

    多疑好杀,虽然损害名声,但是却能保住自己xìng命。而拥有xìng命,才能拥有其他一切。

    陈登犹不知萧言心思,畅笑说道:“不错,不错。你我驻兵泗水河口,正是静待吕布这条鱼儿自上钩。一旦吕布上钩,他那就别想再逃窜。”

    取笑吕布良久,陈登又询问萧言意见:“我这等鱼上钩之策,萧校尉以为如何?萧校尉如是有其他意见,不妨说来听听。”

    萧言说道:“明府深思熟虑,为吕布布下天罗地网,此去下邳,十有仈jiǔ能够活擒吕布。明府珠玉在前,我哪敢再提些三脚猫心思!北征吕布之事,如此取决即可。”

    于是,两人就此商定合攻吕布策略。

第171 战吕布(四)

    第171战吕布(四)淮泗风云起

    PS:

    向大家拜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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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河之南,淮河之北,汉世有两大水系。

    一则为yīn沟颍川水系。

    yīn沟水起自卷县,由黄河水注入,路经原武、浚仪,在陈留一分为二,分别是浪汤渠和睢水河。浪汤渠直走扶沟,又在扶乐县分叉出支流濄水河。此后,濄水河经阳夏、武平、苦县、谯县、城父、龙亢,注入淮河;浪汤渠经陈县,在项县与颍川水聚合为新河——颖水河,颖水河直走汝yīn、慎县,注入淮河。

    原武县、卷县,皆在司隶河南郡;浚仪县、陈留县、扶沟县,皆在兖州陈留郡;扶乐县、阳夏县、武平县、苦县、陈县,皆在豫州陈郡;城父县、项县、汝yīn县、慎县,皆在豫州汝南郡;谯县、龙亢县,皆在沛县。

    yīn沟颍川水系,连豫州、司隶为一体,直达淮河。yīn沟水系,与汝河水系,是联络中原南北的两大河流,尤以军事为重。似前时曹cāo闪电突袭袁术,便是沿睢水河快速进军沛郡;待曹cāo蕲阳聚歼袁术,凯旋归来时,军伍又是沿濄水河而返,直走陈郡,接收陈、梁、沛、汝四郡胜利果实。yīn沟水系军事利用,由此可见一般。

    二则为汴渠淮泗水系。

    汴水,又名汳水,起自广武城,由黄河水注入,过敖仓,于管城东北分叉出一条支流,名曰济水河。支流济水河,行至封丘县北,又分叉一条新支流,名曰濮水河,濮水河过离狐、句阳、成阳,注入大野泽,而济水河主流过平丘、济阳、冤句、定陶、乘氏,亦注入大野泽。不过,济水河行至定陶、乘氏之间时,却又通过菏泽小湖泊,联络起泗水河。而泗水河,起自菏泽,经昌邑、东缗、方与、湖陆、沛县、广戚、留县、彭城、吕县、下邳、下相,注入淮河。

    广武、敖仓、管城,皆在司隶河南郡;离狐县、句阳县、成阳县、冤句县、定陶县、乘氏县,皆在兖州济yīn郡;昌邑、东缗、方与、湖陆,皆在兖州山阳郡;沛县,在沛郡;广戚、留县、彭城、吕县,皆在彭城郡;下邳、下相,皆在下邳郡。

    泗水河浩浩荡荡注入淮河途中,又渐次吸纳不少大河,其中四条最著名,分别是发源于兖州泰山郡的沂水河、发源于琅邪郡的沭水河,汴渠主流汴水、鸿沟水支流睢水,联络整个黄淮地区为水网脉络。如果说yīn沟颍川水系主连通中原南北为一体,那么汴渠淮泗水系就是连通中国南北为一体。

    汴渠、泗水军事战略重要xìng,不可估量,好似荀攸向曹cāo谈及吕布威胁,便说道:“吕布骁猛,自恃袁术,倘若纵横淮泗,豪杰必应之”。

    另外,汴水上游鸿沟渠,支撑着关中、关东荥阳防线,更是中原一道有力屏障。

    好似四百年前楚汉之争,刘邦项羽鸿沟划界议和,指的就是鸿沟渠;又好似未来袁绍、曹cāo之争,曹cāo官渡大败袁绍,其间的官渡,亦在鸿沟渠。

    而下游泗水,则正是今rì豫、兖、徐、扬四州,合攻吕布的重要战场……

    闲话暂且不提。

    大抵来说,黄淮之间,三条河流军事地理最为重要,分别是上文依次提及的颖水、濄水、泗水。无论南方防备北方,还是北方防备南方,重心大抵皆集中在这三条河流。前面说过,淮河南岸有四座坚城防御淮北,分别是寿chūn、钟离、盱眙、淮yīn,其中寿chūn便是用来防御颖水,钟离用来防御濄水,盱眙、淮yīn两城则是用来防御泗水。

    此时此刻,寿chūn、钟离两城,控制在袁术手中;盱眙、淮yīn两城,控制在吕布手中。

    换句话说,吕布、袁术合盟,厉害在于全面截断三条河流,彻底隔绝淮南、淮北交流。尤其,盱眙、淮yīn两县,分别处于泗水河口上下游,由下邳郡直辖,萧言、陈登倘若骤然举旗北征吕布,势必遭到淮河上下游合击,莫说及时合军曹cāo、刘备,单是打通泗水河道,进军下邳,便需要花费淮南联军无数心力。

    好在陈登聪慧狡诈,假借援兵之名,行偷袭之实,使得广陵—巢湖合盟,七千淮南联军,大摇大摆移军驻守泗水河口,却不虞为吕布兵驱赶。

    因合攻吕布策略是以缓打急,“静等鱼儿自上钩”,萧言、陈登相继入驻泗水河口后,选择按兵不动,就地休整。

    休整期间,萧言为预防陈登所赠广陵郡兵掣肘为害,遂不顾陈登、陈矫可能腹议,将两千名广陵郡兵强行肢解重组,整编补入北府兵。两千广陵郡兵,萧言从中甄选出战力最强的两百人,补入北府兵;剔除战力最弱五百人,新建为辅兵队。与此同时,萧言又自北府兵中分出五百人,充作亲信、低级军官,融入余下广陵郡兵。

    如此,萧言总共下辖四部三千人:

    第一部,为主军,名额七百人,其中巢湖北府兵五百人,广陵郡兵两百人,由萧言亲自统御。

    第二部,为侧翼,名额四百人,其中巢湖北府兵二百人,广陵郡兵二百人,由太史慈所辖。

    第三部,为侧翼,名额四百人,其中巢湖北府兵二百人,广陵郡兵二百人,由巢湖部将所掌,名义归属太史慈。

    第四部,为辅兵,名额五百人,皆为广陵郡兵,由广陵部将所辖。

    却说。

    两千广陵兵原本自有主帅,主帅各有兵权,体制与巢湖不同。然而,萧言这番整编重组,故意无视广陵郡兵主帅存在,非但把两千名广陵郡兵拆成七零八落,其间军侯以上军官,更是全部由巢湖部将充任——萧言兼并广陵郡兵时,简直犹如战阵临时拿俘虏补充战力,一点也不考虑他们能否接受。

    面对萧言野蛮兼并行为,广陵兵主帅自然相当不满,吵闹纷纷,要求萧言给他们一个解释,要求萧言还给他们兵权。可惜,志在试探陈登心意的萧言,不仅没有安抚这些广陵部将,反而更使太史慈出面,以武力强行驱逐所有非议巢湖整编者,并一一送还广陵主帐,让他们找陈登裁决。

    陈登大病初愈,权力下放郡府功曹,多使陈矫主持军务。

    因此,萧言野蛮兼并广陵郡兵造就的纷乱,最先传至陈矫耳中。陈矫初始不知萧言心意,准备亲自出面和解双方矛盾:“广陵与巢湖不同,萧校尉骤然侵夺,或将沮丧军心。与其内乱纷纷,不如暂且羁縻其心,温水煮蛙,缓缓图之。”

    恰在此时,陈登拦住陈矫,点出隐情:“此事症结不在军务而在人心。巢湖萧郎多疑,不信我赠兵好意尔。”

    陈矫闻言恍然,继而又忧心忡忡:“吕布骁勇,最善突袭,如yù败他,联军必须坦诚相待,齐心合力方可。如今未见吕布,巢湖、广陵自先构疑,却是如何必胜吕布?”

    陈登笑道:“我若待人以诚,彼或许此时疑我,未来终将信我,季弼无须忧心此事。”

    由是,陈登将广陵部将分散安插出其麾下五千人众,轻松化解巢湖兼并危机,使得萧言初次试探一拳打空。尽管没能试探出陈登真心,但是巢湖却因此事彻底兼并两千广陵郡兵兵权——尤其,千名北府兵皆是巢湖刻意选拔来的百战jīng锐,以其军事素质慢慢折服合并来的广陵郡兵。未几,萧言又选拔几位倾向巢湖的广陵部将,使其统辖五百辅兵,再次缓解巢湖、广陵两方冲突,使此事引发议论渐渐平息。

    此后,萧言三千兵、陈登五千兵,东阳县一千兵,合计九千水步战卒,默默等待淮北事变。

    ======

    建安三年。

    九月初十rì,吕布属将高顺、张辽攻陷沛县,尽获刘备妻子家眷。刘备独率一群溃兵,沿泡水向西逃窜。

    九月十三rì,曹cāo因荀攸建议,集结主力,沿汴水向东开拨。

    九月十八rì,曹cāo主力行至梁郡虞县,迎头撞上刘备溃兵,两军合势为一,弃沛县劣势不顾,继续直攻彭城。

    九月二十二,曹cāo、刘备兵围彭城,猛烈进攻吕布所属彭城相侯谐。

    至此,徐州震动。

    面对彭城严峻威胁,高顺、张辽顾不得沛县得失,连忙顺泗水驰救彭城。于是,张辽、高顺、侯谐三人结保彭城,一边对抗曹cāo主力侵袭,一边飞书来报下邳,请求吕布援兵。然而,侯谐、张辽、高顺万万没有想到,吕布竟然压下请援兵书,准备使三人弃守彭城,退还下邳,以便与曹cāo决战于泗水、沂水之交。

    吕布麾下谋臣陈宫,第一时间驳斥吕布弃守彭城战略:“彭城府岗环合,汴泗交流,北走齐鲁,西通梁宋,诚乃淮泗第一要城,万不可轻送于人。昔秦末乱世,汉高祖连横诸侯,集结jīng锐五十六万人,合攻项籍于楚。项籍时已离心离德,诸侯不附,兵马仅有三万,然彭城一战,项籍侥幸尽破诸侯,直追荥阳,几杀汉高祖。项籍之所以继续霸业数年之久,赖彭城之战也。”

    “将军骁勇堪比项籍,曹cāo之谋差高祖十万里,请将军务必驰援彭城,再演项籍彭城大捷,马踏许都,迎奉汉天子!”

第172 战吕布(五)

    第172战吕布(五)下邳陈宫

    “将军务必驰援彭城,再演项籍彭城大捷,马踏许都!”陈宫急切驳斥吕布弃守彭城心思。

    闻听陈宫提及刘邦、项籍彭城之战,吕布神sè略动。

    只是,吕布斟酌许久,却最终摇头拒绝陈宫谏言,说道:“项籍彭城之胜,胜在侥幸,胜在破釜沉舟,胜在孤注一掷,不可视为万世之法。”

    “今rì之势,曹cāo北与袁绍构隙,西有张绣顽敌,内患重重,非是远征四方之时,由此可知:彼军虽来徐州,不可久战也。与其冒险演绎项籍彭城之战,不若稳守泗水,以逸待劳,坐等曹cāo自弊。我军只须对峙曹cāo三月,袁绍必然南下,张绣必然东侵,兖、豫两州必然不稳。届时,曹cāo进不可攻下邳,退不可守颍川……嘿嘿,那便是我吕布复仇曹孟德覆亡时机。”

    “下邳地在三水之间,南有沐水,北有沂水,西有泗水,易守难攻,必可以之拒敌曹cāo。且,沂水通泰山,沐水贯琅邪,泗水连广陵,通泰山则泰山援兵可至;贯琅邪则臧霸可来;连广陵,则陈登可救。下邳集结徐州数郡强兵,死守泗水,曹cāo又能奈我如何?”

    曹cāo根基在中原,为四战之地,东西南北尽是敌对势力。曹cāo倘若久攻下邳不克,势必回军颍川,避免为张绣、刘表、袁术、袁绍偷袭,待曹cāo粮草耗尽,无功而还,便是吕布击溃曹cāo远征军时。陈宫不能不承认,吕布固守下邳,以逸待劳,的确远远强于冒险出击彭城:出击彭城,或许失败;固守下邳,百分百胜利。

    无法反驳吕布之余,陈宫心中却忽起窦疑:“就战阵策略而言,的确是守下邳强于攻彭城。但是,吕奉先xìng格急勇而缺稳重,爱野战驰猎,不爱经营战具。哪怕袁术七军攻来,吕奉先也是主动出击,寻求战机。正是基于吕奉先这种急勇xìng格,我才谏言徐州援兵彭城,野战曹cāo取得胜利。哪曾想,吕奉先今rì竟然放弃一贯风格,试图守城……此中必有原因。”

    陈宫试探问道:“固守下邳之策,是谁向将军所荐?”

    吕布心思短浅,藏不住话,随口答道:“我使高顺、张辽擒捉刘备前,沛相陈珪陈汉瑜曾言:‘曹cāo无仁,不悯百姓,最爱军争,若攻刘备,曹cāo或将来救,徐州不可不备。’陈汉瑜随即先教我败击夏侯惇援兵、攻陷沛县之策,后说服我守下邳以此疲惫曹cāo。呵呵,文台(陈宫)yù使我攻彭城,诚然与我心意相合,但是我心下思量,yù败曹cāo,还是陈汉瑜固守下邳之策,较为可靠。”

    知晓固守下邳是陈珪所谋后,陈宫陷入沉默。

    却说,陈珪本是沛相,守土淮北。吕布、袁术悔婚之战时,陈珪背离袁术而为吕布出谋划策,间接佐助吕布下邳大败袁术。因是,袁术集兵淮北,即时驱赶陈珪,改任他人为沛相。陈珪沛相官职虽为袁术罢黜,但是由于徐州与袁术貌合神离,吕布却是不承认袁术政令,继续称呼陈珪为沛相,一如太史慈虽然融入巢湖体系,却依旧兼职丹阳太守。

    陈珪策反韩暹、杨奉,下邳大败袁术,瞬间赢得吕布信任。然而,一兴必有一衰,吕布信任陈珪同时,却渐渐看轻陈宫,以为:“陈宫无智计,难当徐州重任。徐州如想强盛,还是必须依赖陈珪这般真正人杰。”

    徐州人情如此,陈宫又能如何?此地毕竟不是兖州。

    凭心而论,吕布所看重诸人,无论陈珪、陈登父子,还是陈纪、陈群父子,陈宫都晓得他们是天下人才。尤其,陈珪父子出于下邳陈氏,陈纪父子出于颍川陈氏,皆是九州闻名的高门望族,似他陈宫这种小家族,却是比不起,也不能比,更不愿比。陈宫不是嫉妒贤良之辈,更晓得他不可能一力肩扛兴盛徐州重任。尤其,昔rì争取兖州失利,使陈宫更加了解自己缺陷,更加渴求人才聚集吕布麾下,替他分担事务。

    陈珪、陈登,陈纪、陈群能辅助吕布,是吕布幸事,是徐州幸事。尤其,能否固守下邳,如何固守下邳,陈宫心中自有考虑,唯因考虑到吕布xìng格,才改以劝谏吕布决战于彭城。想到这里,陈宫心中更是感慨:“我知吕奉先xìng格,故弃下邳而选彭城;陈珪亦知吕奉先xìng格,却犹能坚持本心,并说服吕奉先固守下邳。单从此点来看,陈珪确实远比我强。有陈珪在旁出谋划策,说服吕奉先摈弃各类缺点,徐州未必不能成事!”

    然而,这一切的前提条件,是陈珪真心辅佐吕布。

    陈珪此时真心辅助吕布吗?陈宫表示怀疑。

    疑心重重辞别吕布,陈宫立即转身使人追访陈珪轨迹。未几,亲信去而复归,回禀陈宫:“陈珪月前远离下邳,至今未归。”

    听到陈珪不在下邳,陈宫心中猛地一紧,切声问道:“他几时离去的?”

    亲信答道:“八月二十rì。”

    陈宫目光闪烁:“八月二十rì?八月二十rì,高顺、张辽二将,刚刚击退夏侯惇,奠定攻陷沛县之局。也即是说,陈珪得知沛县事定,立即远离下邳……陈珪是yù以此避开曹cāo来伐吗?”

    稍稍沉思片刻,陈宫又问亲信:“陈珪是因何由而离去?”

    却说吕布自忖不能收服陈珪、陈纪、陈群等名士,遂使兵卒监禁胁迫他们家人,预防诸名士悄然离开。吕布之于陈珪、陈纪,有类于萧言之于周瑜,唯因吕布更加相信自己魅力,一边将刀架在陈纪、陈珪家人颈间,一边又对他们委以重任。因此,若是没有吕布允许,陈珪不可能悠然离别下邳。

    亲信答道:“八月初,广陵陈登偶患鱼虫之疾,几杀xìng命。消息传至下邳,陈珪忧心白发人送黑发人,立即请将军允他出城,替子搜寻名医治病。陈珪原为沛相,知晓沛郡谯县有名医华佗,遂先赴彭城寻到华佗,后又送华佗远走广陵。期间,陈珪曾小住下邳一rì,携礼拜谢将军。”

    PS:初四或许一更,初五恢复正常更新。

第173 战吕布(六)

    第173战吕布(六)信心

    陈登患病鱼虫,陈珪离开下邳,搜索名医以救子息,再合情合理不过。

    单从此事,陈宫无法判断陈珪真正心思。

    陈宫斟酌片刻,复又询问亲信:“除去陈登出镇广陵,陈珪其他诸子可曾离开过下邳?”

    亲信答道:“搜寻名医救病陈登之事,尽由陈珪一人主持。陈登三位弟弟,皆留守下邳,未曾稍离半步。”

    陈珪膝下有四子,陈登为长,陈应为次。陈登少有高才,陈珪对他非常看重,期望陈登独自开辟一番事业,封侯建勋,至于陈氏家产,则准备交付次子陈应继承。也即是说,陈登创业,以图兴盛陈氏;陈应守成,祭祀陈珪遗产。陈珪救病陈登,却使陈应等三子留守下邳,其中意味自是不言自明。

    确认陈应等三人留住下邳,陈宫对陈珪的怀疑顿时减轻大半:“父待子以诚,或有私心偏爱,必不至于牺牲三子以成就陈登。只是,陈珪久久未归,却是终究让人放心不下。”

    陈宫想了想,吩咐亲信道:“你手上其他事暂且放下,专心监视陈应三人。嗯,其中有三个关键点,需要你特别注意。”

    “第一,我稍后向将军请调一队兵卒,委付于你。你率领这一队兵卒,监视陈应三兄弟住宅要害,务必排除三人潜逃可能。三人不逃,广陵不叛。”

    “第二,我等会伪作将军笔迹书信一封,你使人轻骑两人将此书信传给陈珪,令其速来下邳抵御曹cāo。彼若不来,无论任何缘由,两名轻骑立即回报下邳;彼若回返下邳,一名轻骑护卫其人,一名轻骑率先返回告于我听。”

    “第三,严密监视陈应三人,但凡与其联系者,不论商贩走卒,还是将军亲信,务必记录在案,报于我听。”

    “你可记住三事?”

    “全部记住。必不负大人重任!”亲信得令而去。

    与此同时,吕布驳回陈宫援兵彭城之议,自觉辩赢陈宫,更加相信陈珪布局。

    于是,吕布固守下邳的决心愈加坚定。

    吕布经营泗水防线之余,又发书泰山、琅邪、广陵,使各郡援兵下邳,与曹cāo主力一决胜负。

    主战场既然选在下邳,彭城便无死守必要,吕布再次回书彭城,使高顺、张辽、侯谐随机应变:倘若彭城不可守,立即回军下邳。

    彭城若可守,使得曹cāo知难而退,自是再好不过。

    彭城若不可守,那就尽量争取时间,使得泗水防御线,更加完备。

    ……

    ======

    泗水河口。

    广陵、巢湖此次合攻下邳,意在以缓打急,变援兵为先驱。

    由是,对于广陵、巢湖联军来说,他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曹cāo总帅大军围攻彭城,吕布争分夺秒修葺下邳……山雨yù来风满楼之际,陈登、萧言两人却远在下邳数百里之外,驻守泗水河口,宁无一丝参加下邳会战迹象。

    不过,虽然意在以缓打急,虽然远离下邳、彭城战火,广陵、巢湖联军却没有无聊发呆,一事不为。

    一则为宽心吕布,二则为疑心袁术,陈登、萧言赶赴泗水河口途中,率先假借吕布名义,入驻盱眙。

    随后,陈登率五千广陵郡兵直走泗水河口,萧言则将帅三千巢湖兵屯驻盱眙,并遣战船六十艘,逆水行至淮陵县北,偷袭钟离城外兵营。当然,巢湖战船不过六十艘,虽然出其不意,却未能赢得值得夸赞的斩获。

    不过,此番巢湖遣军偷袭袁术,萧言、陈登的主要目的,不在于再度削弱袁术,而在于迷惑淮泗诸路豪杰,使他们以为巢湖、广陵联军进驻淮河,是为包夹袁术。甚至,为配合此策,陈登令东城驻兵摆出一副向钟离进军姿势;萧言也令浚遒县驻兵,合军合肥,剑指成德,加重全面进攻袁术气氛。虽然巢湖兵稍战即退,钟离戍兵却不敢轻易忽略盱眙、东城动静,连忙上报寿chūn袁术。闻听南下邳郡不稳,袁术又气又恼,先是书信一封责备陈登违背合盟,后又援兵钟离、成德,防备巢湖、广陵全面进攻。

    然则,萧言偷袭袁术,毕竟是虚晃一枪,用在掩盖陈登。未等袁术援兵赶至钟离,萧言已经集结三千巢湖兵,远走泗水河口。

    陈登脚踏单舟,亲自迎接萧言,笑道:“萧校尉,军备准备可好?吕布请援书信已来也!”

    经过大半月调养,陈登身体渐渐康复,却是不复萧言东城初见他时那般疲惫。

    萧言呵呵笑道:“全军上下,早已渴盼多rì。”

    陈登又说:“袁术势衰,士气低落,军卒逃亡之事,不绝于耳,反观吕布,则先以四千步骑大破袁术数万jīng锐,折服臧霸等泰山群盗,今又突骑猛进,击溃夏侯惇、刘玄德,战力与袁术兵不可同rì而语。萧校尉虽然连续击败袁术,军威传名江淮,却万万不可因之骄傲,小觑徐州吕布。”

    萧言混不在意,说道:“吕布下邳击溃的是袁术主战jīng锐;曹cāo蕲阳聚歼的是袁术后备jīng锐,与我巢湖对战的袁术兵,却大抵是些jīng锐溃卒以及役兵、民夫,此间强弱,我自知之。今rì袁术虽衰,却不可否认袁术昨rì之强。请郡守放心,徐州兵战力几许,巢湖虽然未曾真正见识过,却绝不会将他们等同袁术溃兵。”

    见萧言依旧不骄不馁,平静相待吕布,陈登含笑点头。又询问巢湖兵数句后,陈登抓住萧言手臂,低声说道:“萧校尉务必不留余力,再显北府兵威,助汉庭彻底败击吕布!”

    萧言笑笑:“有郡守奇谋经略,此次合围下邳,必能活擒吕布。”

    萧言熟读历史,自然晓得吕布败亡即在今rì:此番合攻下邳,巢湖必然是得胜归来。

    然则,与萧言不同,陈登虽有智计,却毕竟不能看穿未来,他有信心取得下邳大捷,却没有信心彻底击败吕布。

    须知,自从吕布杀丁原而并其军,不知有多少豪杰击败过吕布,但是吕布能战则战,不能战则走。尤其兖州之争,曹cāo击败吕布,夺回兖州,迁都许县,吕布溃败逃离徐州,却复又从刘备手里强取徐州,再次强势崛起,成为曹cāo心腹大患。

    此番合攻下邳,陈登种种谋划,不在于击败吕布,而在于彻底击败吕布,使吕布从此再无崛起可能。

    但是,能否建功下邳,陈登并无百分之百信心。

第174 战吕布(七)

    第174战吕布(七)下邳城外

    十月初六rì,曹cāo攻陷彭城。

    曹cāo采取围魏救赵之策,数万步骑直奔彭城,逼迫张辽、高顺不得不放弃刚刚夺来的沛县,回援彭城。

    彭城,即为后世江苏省徐州市,东襟淮海,西接中原,南屏江淮,北扼齐鲁,是五省通衢要地。尤其,汉末之际,汳水尚未断流,彭城借助汳水可以直通梁郡、陈留郡、河南郡,地理交通优势远甚于后世。

    单从地势地形来看,彭城之侧无险峻,似乎易攻难守,然则彭城之利,不在险关,而在河流,其三面临水,兵力易聚易散,其实是易守难攻。而且,彭城近有河流之利,远有丘陵之利,从而将彭城战役限制在一定范围,不小亦不大,小股兵力则无害彭城防御,大股兵力则无法列军彭城,彭城得失,可影响南北兴衰,却不能决定南北败亡。简而言之,彭城地势适合于军团决战。

    彭城本是决战之地,然则吕布却采取陈珪以逸待劳之策,主动放弃彭城通衢之地。高顺、张辽、侯谐三将,虽然良弓骏马,却因兵力处于弱势,抵不过曹cāo数万jīng锐不断冲袭,守不住汳水、泗水河流防御。又因早有吕布撤退军令,高顺、张辽、侯谐三将见河流防御为曹cāo兵所破,心知彭城难以再守,立即挥军东归下邳。高顺、张辽主力本就驻戍河流岸边,瞧见局势不好,立即拔旗就走,曹cāo自然追赶不能。唯有守在彭城城内的侯谐,行动不便,率兵撤退途中,却被曹cāo突骑迎头截断归路,成为俘虏。

    由是,彭城一战,曹cāo活擒彭城相侯谐,高顺、张辽两人则是败而不溃,无伤筋骨。

    彭城之战,高顺、张辽固然全军而退,但曹cāo数万步骑的损失,更是近乎可以忽视。因此,曹cāo在彭城稍作休整,决定乘胜追击,全军向下邳开拨。

    与此同时,萧言、陈登两人,沿着泗水,渐渐靠近下邳城。

    因为此番合攻吕布,志在彻底击败吕布,广陵巢湖联军向下邳进军前,陈登做出周密安排。

    首先,陈登或早或晚,陆续征调平安县一千县兵、东阳县两千县兵,盱眙县一千县兵,未几陈登又借助陈氏家族影响力,自淮河下游的下邳郡淮yīn、淮浦等两县,各调来一千县兵,集聚泗水河口,代替广陵—巢湖联兵,封锁泗水、淮河。如此,广陵—巢湖联兵,虽然进军下邳,泗水河口却又来五千县兵,虚防袁术,实防吕布。

    其次,陈登又以广陵太守名义,使淩县调发一千县兵,陆地开拨下邳郡下相县。案,淩县为广陵郡所辖,下相为下邳郡所辖,两县毗邻,有类淮南郡成德县之于庐江郡六安县。待广陵—巢湖联兵,行至睢水与泗水交叉口时,陈登又抽出一千广陵郡兵,使其与淩县一千县兵汇合于下相县,确保在下邳县南横插一枚钢钉。

    下相为广陵所据,泗水为广陵封锁,淩县是广陵郡县,淮yīn、淮浦更是陈登本家所在。

    至此,下邳之南,泗水之东,尽为陈登广陵兵所侵。

    亲眼注视陈登部属淮北,萧言心下感慨:“后世读史时,常常疑惑,吕布善逃窜,莫说长安千里转战,便说吕布兖州屡败时,也不曾为曹cāo所困。曹cāo东征徐州,吕布可谓占尽地利,纵然兵马不敌,何至于被曹cāo.死死困在下邳?”

    “原来是陈登串联江淮诸县,封锁泗水,侵势淮北。有陈登封锁泗水,曹cāo再引军南下,串联下相,进而封锁睢水,可谓一举堵死吕布南逃之路。臧霸等泰山贼,本就因势与吕布联合,怕是连下邳会战都不会出尽全力,更别提主动收留吕布,将琅邪、泰山等地拱手相让。”

    “陈登昔rì密谋曹cāo,请封广陵……这一招真狠啊!”

    萧言越是斟酌陈登布局,越是发觉陈登请封广陵厉害处。走一步,看三步,去年陈登单马入广陵时,谁曾想到正是广陵这一步棋,彻底封杀吕布溃逃路线?

    萧言遥望陈登,心下愈加疑惑:“陈登布局徐州时rì已多,合攻吕布更是不缺我一千巢湖兵。既是如此,陈登又为何坚持广陵—巢湖联军北征?”

    “可以肯定,陈登请我合攻吕布,必然如诸葛瑾所言,是另有如图。只是,陈登究竟图我巢湖什么?”

    “兼并巢湖?不是!陈登若是兼并巢湖,他岂会白送我两千广陵郡兵。再者,后世典册记载,陈登也不是王霸野心之徒。”

    “害我xìng命?不是!陈登若想杀我,方法多多,不必冒险让我牵扯徐州。陈登自有聪慧,其若是没有兼并巢湖心思,又何必杀我?”

    萧言脑海里满是问号,终是猜不透陈登真正心思。既然猜不透,那就索xìng不再猜。萧言心中暗想:“我此次合伐下邳,意在一观曹cāo雄姿,任你陈登如何心思,想来也斗不过曹cāo麾下颍川谋士团!”

    尽管萧言对陈登戒心越来越重,广陵-巢湖联兵,表面看来却是一团和气,向下邳齐头并进。

    就这般,萧言、陈登缓缓进军下邳。

    十月初六rì,陈登别遣一部千人,假借援兵之名,夺取下相控制权。

    十月初七rì,陈登分出千人郡兵,留守睢水、泗水交叉口。

    十月初九rì,广陵-巢湖六千名联军,抵达下邳城外。

    吕布、陈宫至今未能看穿陈登歹意,非但没有稍稍防备陈登,反而亲笔书信一封,感谢陈登援兵及时,并将泗水下游防御线统统交给陈登。不仅如此,吕布更送来一副军事部属简图,标注城外各部将校姓名、军力人数,方便陈登广陵兵与下邳兵配合作战。

    根据吕布送来军事部署简图计算,下邳兵力甚少,仅有一万余人,城外驻军三部,其中:

    张辽率两千人,驻军沂水、泗水之交。

    成廉、赵庶、李邹各率八百人,驻军泗水之西葛峄山。

    曹xìng、魏续,各率八百人,驻军泗水之西,与成廉等人互成犄角。

    吕布督率中军,留备下邳城。

    此类兵力部属,原属一方军情机密,可惜吕布信任陈登救援之情,主动赠与陈登、萧言。

    陈登摊开吕布所送军图,指着葛峄山高地说道:“行至下相,我曾遣使向曹cāo通报军情。今rì清晨,曹cāo使者如期来访我军,传达军命,说是yù借我军隐情,突骑猛进,围歼成廉、赵庶、李邹两千四百人。萧校尉,以为如何?”

    萧言观察一番地理,说道:“吕布尽散泗水下游驻军,独留成廉等两千四百人与我军连纵,基本将泗水之东防御全部交给广陵。成廉、赵庶、李邹三将,独驻葛峄山,尽在我军掌控之中,拿下不难。只是,吕布兵多配骑士,泗水河畔又有张辽、曹xìng等数千人接应,我军击败成廉,夺取葛峄山容易,但是全歼两千四百人……不可能,我军步卒根本追不上吕布兵骑士溃兵。”

    陈登说道:“无须虑此,追击吕布骑兵者,另有其人。曹cāo顺水东来,已至下邳界,即将与张辽对战,此次围歼葛峄山,为我广陵与曹cāo齐时用兵。据曹cāo使者所说,本次合击葛峄山,曹cāo遣派有三将,分别是裨将军徐晃、中军校尉史涣、骑都侯曹休。曹休麾下尽是豫兖两州jīng锐骑士,围追堵截成廉溃兵不难。”

    “成廉经营葛峄山多rì,战备完善,虽以十攻一,数rì难下。此次合攻成廉等将,要在假借广陵援兵名号,突破防御线,直入腹地,瞬息败击成廉。只要能击败成廉,夺取葛峄山,就算我军胜利。成廉溃兵自有徐晃、曹休等人追击,无须我军多虑。”

    “徐晃、史涣、曹休?”萧言面现惊讶。

    曹cāo麾下果然犹如孙策,麾下尽是历史名将。想他萧言经营巢湖,经年累月才侥幸见到太史慈、周瑜、诸葛瑾三位历史名人——甚至,周瑜还是身在萧营心在吴。再看他曹cāo,随便遣来一支别军,无论徐晃、曹休还是史涣,三将无一不是名传后世之辈。

    陈登误以为萧言初建巢湖,不熟悉曹cāo麾下势力,遂详细解释道:“徐晃,字公明,司隶河东郡杨县人。杨奉、韩暹白波黄巾,也即是前助吕布攻败袁术,后被沛县刘玄德斩杀的那个杨奉、韩暹,护送汉天子东归时,徐晃携家并入杨奉军。而后,曹cāo为独霸汉天子东归之功,逼走杨奉,徐晃那时顺势投归曹cāo。计算时rì,徐晃投降曹cāo,不过两年有余。曹cāo倒也别有气度,不计前嫌,使徐晃单率一部。”

    “曹休,字文烈,豫州沛郡谯县人,为曹cāo从子。曹cāo别遣余部外征,常以族人监军,此次合攻葛峄山,曹休应为督军。”

    “史涣,字公刘,豫州沛郡人,素为曹cāo左右亲信。史涣弃显官而为近臣,虽是外族,受信甚于曹姓。此次合攻葛峄山,应是曹cāo怀疑我军yù行反间计,故使徐晃合攻,使曹休监军,使史涣一观广陵军容。”

第175 战吕布(八)

    第175战吕布(八)yù擒故纵

    陈登有条不紊的讲述,萧言则默默记在心里,并参照对比记忆里的后世历史典册记载。

    萧言知道徐晃与张辽、乐进、于禁、张郃等并称为五子良将;萧言知道曹休与夏侯惇、夏侯渊、夏侯尚、曹仁、曹洪、曹纯、曹真等并称为八虎骑;萧言知道史涣与韩浩等并称为曹cāo左右亲信……但是,那些藏在历史角落里的琐碎小事,萧言却是不如陈登清楚始末。

    “徐晃主兵阵,曹休监军心,史涣观虚实。”陈登边介绍边向萧言解释曹cāo用意。

    萧言听明白陈登言下之意,问道:“也就是说,此次合围葛峄山,胜负是其次,关键是使曹cāo与我军摈弃疑心,连势共抗吕布?”

    陈登点头说道:“然也!曹cāo生xìng多疑,绝难信人,他使徐晃南来,明讨成廉,实观广陵真心。巢湖-广联联兵,本就是共讨吕布,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我却是不惧曹cāo怀疑。然则,围攻下邳事关重大,倘若我军不能与曹cāo齐心合力,吕布难保不会抽身而逃,或北去连势臧霸,或南行投归袁术。为保证彻底击败吕布,巢湖-广陵联军,必须第一时间取信曹cāo。”

    萧言心中感慨:“曹cāo果然jiān诈枭雄,送上门来的六千广陵兵,还要小心翼翼试探真假。也亏得陈登同样黑心毒辣,翻脸如翻书,一眼看穿曹cāo心意。与他们共事,我一不小心,或许就深陷入局中,永世不得翻身。唉,若是身边有刘晔、周瑜为我谋划,必能轻松解开陈登、曹cāo所设迷局。只是,无论刘晔还是周瑜,他们的心思都不在巢湖啊!”

    感慨之余,萧言又问陈登:“那么,我们该如何快速取信曹cāo?”

    陈登说道:“曹cāo之怀疑,无非是怕我们行反间计。只要我们带来的利益,小于反间危害,曹cāo必会相信我们合攻吕布之心。泗水之西,除我军之外,唯有成廉三部两千四百人,我军如果拔掉葛峄山营寨,等同获取泗水之西沃野。如能将泗水之西移交曹cāo,曹cāo必然信我真心。”

    萧言了然:“嗯。也就是说,只要我们攻克葛峄山,移交给徐晃,事就完啦?”

    “就是这样。”陈登点头确认,继而又说道:“成廉经营葛峄山多rì,且其麾下兵卒皆是尾随吕布东征西讨的百战jīng锐,战力不可低估,纵然有徐晃从旁协助,也是一场难仗。然则,为第一时间取信曹cāo,连势围攻吕布,我们必须尽快攻克葛峄山。我准备与萧校尉麾下巢湖司马太史慈,总率五千联兵急攻葛峄山,萧校尉则率千人留守渡口,隔绝吕布、曹xìng、张辽。如此部署,萧校尉以为如何?”

    六千联军,陈登分出五千人,说是急攻葛峄山,却亦有可能以此侵夺巢湖兵权。尤其巢湖上下,能为大将者唯有太史慈一人,若被陈登盅惑太史慈心意,却是萧言不能接受的损失。萧言对陈登防之又防,哪肯将军权轻易移交陈登?不过,广陵巢湖毕竟连势一体,且萧言重组三千巢湖兵,其中两千人为广陵郡兵,基于如此现状,萧言倒也不好意思直截了当驳回陈登提议。

    斟酌片刻,萧言委婉拒绝陈登:“成廉、赵庶、李邹,三人各率八百人,合计不过两千四百战兵。莫说我军另有徐晃从旁协助,单是咱们广陵-巢湖联军,三千人便可即时攻克葛峄山。”

    “先前说过,吕布兵骁勇善战,战力远超袁术兵,萧校尉万万不可轻视。实话与萧校尉说,莫说五千人,便是一万人,我也没有信心即时拿下葛峄山。”陈登眉头微皱。

    冷兵器战役与热兵器不同。冷兵器时代各种险关坚城,以一敌十,虽不能言必胜,却能很容易坚持很长时间。好似今rì围攻下邳之战,真实历史上曹cāo占尽上风,却只能等待吕布属将叛变投降,这才侥幸攻克下邳。如是吕布御下有度,上下一心,曹cāo只能黯然撤退,回保颍川,哪能枭首吕布?

    成廉、赵庶、李邹三将,虽然麾下战兵不过两千余人,但是他们胜在jīng锐,胜在占有地利。徐晃若与广陵齐心合力,或许能够快速攻陷葛峄山,但是如今徐晃尚对广陵兵有所怀疑,怎会全力相助广陵?反观广陵联军若是久攻葛峄山不下,轻则遭到吕布前后夹击,重则影响曹cāo结纳陈登。事关彻底击败吕布,陈登不能不上心。

    面对陈登质疑,萧言毫不顾及其脸面,慷慨答道:“非是轻视吕布兵,实乃成廉地处绝地,不足为虑。明府若允我三千巢湖兵急攻葛峄山,两三rì之内,必能传来捷报。”

    “三千巢湖兵,两三rì内攻陷葛峄山?”陈登眉角扬起,表示不信。

    萧言再次确认:“如若军情无错,两三rì内必克葛峄山。”

    “好,巢湖兵既然有信心快速攻陷葛峄山,那下邳首战便由萧校尉开刃洗锋。不过,为求一战克敌,还请萧校尉多带两千郡兵。我则留守后方,隔绝曹xìng、张辽、吕布救援。”陈登说道。

    陈登话语一转,由其督率五千战兵进攻葛峄山,改为由萧言督率五千战兵总攻成廉。萧言万万没有想到,陈登非但没有固执索求巢湖兵权,反而又将两千广陵郡兵托付给他……尤其,陈登移交兵权时,毫无留恋之sè,显然陈登并不看重两千郡兵兵权,更不忧心萧言借此收揽广陵军心。

    萧言疑惑了:“难道陈登根本不在乎兵权?难道陈登适才并没有侵夺巢湖兵权心思?”

    努力猜测陈登心思之间,萧言忽然灵机一动,觉得自己隐隐猜中真相:“陈登这是yù擒故纵!陈登表面说他率兵亲征,其实他是想让我率兵攻打葛峄山。若非如此,陈登也不会爽快给我兵权。陈登根本没有收揽兵权的心思!”

    “定是陈登觉察到我对他戒心重重,又捏准我不肯放松兵权,所以故意说反话,诱使我出兵葛峄山。只是,我顺从陈登建议攻打葛峄山好,还是断然拒绝他?”

第176 战吕布(九)

    第176战吕布(九)擒贼先擒王

    “不攻,耽误陈登布局,或使吕布逃脱危机,从而逆改历史进程。然而,吕布活也好,死也好,皆与我无关。”

    “攻,我独揽五千兵权,能攻则攻,不能攻则退。曹cāo尽管怀疑广陵行反间之计,却也只能把我五千联军放在次要位置,不会激怒广陵,化友为敌。”

    “不攻无害,攻则有利,主动权握在我手中。那么,我攻还是不攻?”

    萧言斟酌许久,心思:“乱世军权最重,我若能独揽五千联兵军权,何惧陈登为害?此番合兵徐晃,正是我显名曹营时。”

    于是,萧言一副勉为其难表情,从陈登手中接过两千广陵郡兵兵符。

    将两千广陵郡兵兵符塞入怀中,萧言忽又想起一事,向陈登问道:“俗语有曰:shè人先shè马,擒贼先擒王。吕布既然未能看穿郡守计策,明府何不设局宴请吕布,使刀斧手即时拿下?如能擒获吕布,下邳不攻即破!”

    陈登笑笑:“萧校尉有心再演宴杀郑宝之盛事?”

    萧言说道:“袭杀吕布一人,总好过对战下邳万余战兵。”

    陈登点点头:“正如萧校尉适才所言,军阵之法,擒贼先擒王。前年刘玄德与校尉一般心思,亦是诱杀杨奉,才能数rì清剿淮泗黄巾余贼,砍断吕布一臂。”

    说到这里,陈登突然话锋一转:“擒贼先擒王,计是好计,但可惜吕布却不是杨奉、郑宝,绝不可能轻身来往赴我军。且吕布之侧,有谋臣陈宫,陈宫虽无急智,却有远谋。有陈宫在下邳,诱杀吕布毫无希望!”

    “陈宫智慧超群,却反应迟钝,不能及时发觉我们所谋。此番改旗易帜,我等若想建功,必须趁陈宫反应不及,第一时间给予吕布最猛烈打击,万不可赌千分之一几率去诱杀吕布,以致被陈宫、吕布提前觉察,看穿广陵异心。”

    听得陈登这般解释,萧言也就放弃侥幸心理:“也是,吕布如能轻易诱杀,他恐怕早就被刘备斩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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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邳城西三十余里,有葛峄山。

    葛峄山山高百余米,东西长三千米,南北长千余米,落寞孤立平原沃野。

    葛峄山南北皆有一条河流,不是类似淮河、泗水、汴水那般大河,而是纯粹乡间常见的小河流。两条小河流,一座小矮山,将葛峄山铸就成泗水之西门户。如果陈登真心来救下邳,六千广陵郡兵,配合成廉葛峄山两千余健卒,遥控泗水上游,威胁曹cāo主力侧翼。反过来说,萧言如能攻拔葛峄山,则下邳西侧门户瞬间打开,曹cāo数万jīng锐直扑吕布腹胸要害。

    葛峄山山北,错落分布六七村落,由下邳县所设山北亭所辖。成廉、赵庶、李邹三将,八百人各成一营,以成廉部为首,互成三角军阵。成廉部营地,即在山北亭之侧,兵营所用米布钱货,多与山北亭各里各村村民互市。

    十月十一rì,萧言、太史慈两人,率三千巢湖兵、两千广陵兵,悄然出现在葛峄山东北角。其中,三千巢湖兵在前,两千广陵兵在后,皆以间断方阵,向前快速推进。

    从高空向下俯视,巢湖军威极其壮观,三千战兵被蜿蜒道路切割为二十块长条断线,每根长条断线约一百五十人。案:巢湖军制,五人为一伍,十伍为一队,三队为一屯,每队五十人,每屯一百五十人。巢湖向前快速推进时,以屯为基本单位,每屯单独形成一条分离断线。行军时,以伍成纵列,窄路时三伍齐头并进,宽路时四伍齐头并进,每一伍固定纵长五米,每一队固定纵长二十米,每一屯纵长七十米,三千名巢湖兵共有二十屯,纵长合计约为两千米。

    葛峄山南北不过千余米,所以当三千巢湖兵前军抵达山北时,后军还未脚踏山南。人过万则一眼望不到边,而巢湖线形行军,更是头望不见尾,尾望不见头,仅能从游走行列之外的轻骑来回传号声中,判断前军后军状况。

    得知前军抵达葛峄山东北角,萧言立即使传令兵游走转告,吩咐前军止步,后军全速向前聚拢休整。一声令下,后千余米步卒次序变均速大步为小跑,向葛峄山东北角快速集结。

    三千巢湖兵集结期间,萧言与太史慈分别乘坐战马,齐肩而走。

    萧言结合吕布所送军图以及前军斥候所报,与太史慈探讨具体作战策略:“成廉、赵庶、李邹三部,三角分布于葛峄山北,其中成廉为三角尖,驻军北山亭,而赵庶、李邹为两边角,分别驻军山北凹陷处,依托山脚防御。三人之中,成廉地处平原最易攻击,但是他见我兵多,十有仈jiǔ退缩山林间,结势赵庶、李邹。而赵庶、李邹两部,倚险而守,着实不易进攻。”

    “今rì三千巢湖兵前驱,大张旗鼓进军葛峄山,必能惊动三人。只是不知,成廉三人是看轻我军,集结步骑于平原;还是惧怕我军,退避于山林间。倘若退避山林,那就麻烦子义率军突攻啦!”

    太史慈答道:“昔在丹阳,我曾苦研山麓丘陵战法,试图退避泾县,依托三山丘陵逆击孙策。比于丹阳郡群山,葛峄山不过是一座小土坡,成廉等将纵然占有地利,或许也不知如何利用葛峄山地势作战,我军理应胜之不难。”

    萧言摇头说道:“不然,据陈登所言,成廉是吕布麾下老将,曾尾随吕布对战黑山贼张燕,战勋辉煌。吕布使成廉经营葛峄山,就是看重他当年野战太行山所积累山丘经验,有此敌将,葛峄山绝不易攻。”

    闻听成廉曾经纵横太行山,太史慈也隐隐有些忧虑:“我军看似有三千人,其实能够如臂使指的巢湖兵,仅有千名战卒,能战胜,不能战败。不如……不如等待徐晃援兵合围葛峄山,再行总攻成廉三将?”

    “走一步说一步吧!能单独攻克葛峄山,咱就绝不找徐晃援兵!”萧言叹道。

    战马缓行间,前面突然奔来一名斥候:“启禀校尉、司马,成廉遣骑来问:广陵兵为何出现在葛峄山?”

    萧言淡然笑道:“我巢湖前军抵达葛峄山东北角许久,成廉如今才遣骑问讯我军,这反应可真够慢的。”

    太史慈也呵呵笑起来:“我们是友军嘛!三千巢湖兵若是自北方而来,成廉敢放我们渡河?”

    萧言转向斥候,吩咐道:“你且转告成廉使者,就说曹cāo分兵近万,由徐晃统帅,将攻葛峄山。吕布得闻紧急军情,立即使广陵兵转换阵地,增援葛峄山,用以抵御徐晃,守住泗水西侧。另外,你再转告成廉使者,再说广陵兵前后分为两部,前部三千人,后部三千人,我现在居中调度,无法离身。待我抵达葛峄山,再与他交割书信兵符。”

    眼望斥候拍马离去,太史慈感慨道:“有援军这层顶帽,我们轻而易举左右穿插吕布部属营地。倘若吕布此番兵败下邳,与其说他被曹cāo击败,还不如他败在陈登手中。只是,也不知我们能够蒙骗他们到几时?”

    “能骗几时就骗几时,只要不被他们将计就计套住,无论如何,总是我们赢。”萧言遥望葛峄山,一脸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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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成廉齐聚赵庶、李邹两人,疑惑问道:“我们昨rì才禀告将军,说曹cāo有分兵南来迹象,今rì怎会就派来援兵?这伙广陵援兵,来的也太快啦!你们说,他们有没有可能是曹cāo兵假扮的?”

    赵庶瞥一眼成廉,隐隐讥讽反驳道:“怎么可能是曹cāo兵!斥候早已探明,援兵是自泗水下游而来,百分之百是广陵郡兵。曹cāo兵若有能耐直达泗水下游,还有进攻葛峄山必要?”

    却说,自杀丁原独领一部以来,吕布从雒阳转战至长安,从长安转战至南阳,从南阳转战至冀州,从冀州转战至司隶,从司隶转战至兖州,从兖州转战至徐州。吕布麾下亲信,或早或晚,或凉并或豫荆,成份复杂,且彼此隔膜严重。尤其,吕布御下无能,偏又xìng格不拘小节,常常略过麾下诸将矛盾,以己度人,认为都是鸡毛蒜皮小事,有什么好闹的!

    然则,吕布视为不值一提小事,却是部将心中大事;吕布可以随意忘却,部将却牢牢记在心底;吕布埋怨麾下纠结于鸡毛蒜皮小事,麾下怨吕布处事不公。譬如,高顺、张辽、陈宫三人,同为吕布亲信,虽然谈不上彼此互为仇雠,却也是能不说话就绝不与对方说话。也亏得三人皆有气度,不因私情废公事,这才没有诱发祸乱。

    陈宫、张辽、高顺尚且如此,更遑论其他部将。

    再者,吕布麾下亲信成份复杂,权柄属高顺、张辽、成廉、侯谐、侯成等老将最重。赵庶是兖州人,新投吕布,感到自己被吕布麾下老将排挤之余,心底自然腾起逆反心理,看轻成廉,以为成廉仗着亲朋关系,才爬到今天位置。

第177 战吕布(十)

    第177战吕布(十)擒贼先擒王下

    “曹cāo兵如果直达泗水,还有攻取葛峄山必要?”赵庶毒舌隐隐讥讽成廉没有基本常识。

    好心来商议军情,岂料却惨遭嘲讽,成廉心中不禁大恨赵庶无礼。然而,恨则恨矣,成廉却只能打碎牙齿活血吞,将一腔怒意沉淀心底。

    外人看来,成廉为吕布老将,深受亲信。但是身在局中,成廉却清晰知道,他也就表面光鲜而已,在吕布体系真实地位,他或许还比不得赵庶。成廉是荆州人,本为丁原直系部属——吕布斩杀丁原发家,虽然兼并丁原军伍,却无疑忌讳成廉故丁原直系部属这层身份。尾随吕布辗转期间,成廉成名极早,彼时战勋,远超张辽、高顺,但是随着时间蹉跎,张辽、高顺以而立之岁先后成就威名,甚至连侯谐、侯成兄弟,都一人外放为彭城相,一人为吕布直属骑将。

    往昔兄弟,rì渐发达,唯有成廉数年如一rì,裹足不前。适逢泗水决战,成廉四处寻找关系,好不容易赢得出镇葛峄山机会——唯有出镇一方,独挡一面,才是建功成名,才是将领终极所求。成廉此番主动请兵出镇葛峄山,用意在于向吕布证明自己,从而赶上张辽、高顺、侯成等人脚步。因此,对于成廉来说,葛峄山就是他的未来,葛峄山就是他的一切。

    赵庶、李邹皆是兖州人,尾随张邈、陈宫,陆续投降吕布。现今吕布麾下,文吏、属官参杂无数兖州人,乃至割据泰山、琅邪的臧霸、毛晖、徐翕等人,亦属兖州势力。成廉虽是老将,却也很难制约赵庶、李邹等人。好似葛峄山军备,成廉部八百人,赵庶、李邹两部却有一千六百人。当然,成廉势寡为主将,赵庶势众为副将,这也是吕布制约三将的手段。

    赵庶看轻成廉,以为自己当为主将;成廉恨赵庶无礼,却又急切建功立业。

    成廉尴尬笑笑,稍稍缓解气氛,说道:“我也就说说。赵校尉你说,为何我们昨rì才向下邳禀告曹cāo军情,广陵今rì就能派来援兵?”

    见成廉骂不还嘴,赵庶略加得意:“广陵太守陈登为沛相陈珪之子,传闻正是陈珪劝谏将军稳守泗水防线,以逸待劳,逆击曹cāo。有父如此,陈登必对下邳军情了如指掌,他算准曹cāo急切攻取葛峄山,提前援兵我们,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成廉想想,觉得赵庶这话倒也在理。只是,瞧见赵庶在自己眼前大秀优越感,成廉且恼恨且无奈,索xìng眼不见心不烦,起身告辞:“曹cāo北线步骑两三rì内即至,我且去检查北河防御。与广陵兵交割文书之事,就麻烦赵校尉、李校尉两位了。”

    赵庶、李邹起身,笑着送成廉离开。

    待成廉走远,赵庶瞬间散去脸上笑容,冷嘲说道:“真是蠢货!下邳陈氏,一门两太守,未来必成将军麾下第一高门。广陵增兵五千,十有仈jiǔ是陈登亲自率队,成廉竟然敢甩陈登冷脸,真不知死字怎么写!怪不得追随将军征伐多年,还是一事无成。堂堂七尺男儿,靠女人走通门路,也不嫌丢脸?”

    “慎言,慎言!只说成廉,莫提将军家内私事。”李邹连忙截断赵庶抱怨。

    赵庶陷入沉默,良久才说:“我也是心中郁闷,这才多嘴一句。若不是成廉传话于将军内院,哪轮到成廉出镇葛峄山!”

    “雒京天子,尚有外戚干政,况乎将军?算了吧!”李邹长叹一声。

    赵庶揭过成廉不提,呵呵笑道:“不提那些窝心事,我们去迎见陈登去吧!若能得到陈珪、陈登父子赏识,岂不好过成廉那种小人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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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千巢湖兵集结于葛峄山东北角,两千广陵兵集结于葛峄山东南角,犄角相望。

    三千巢湖兵休整完毕,萧言复又改换军阵,使之横向列队,压向北山亭。

    前来迎接陈登的赵庶、李邹两将,望见巢湖兵横列军阵,心下惊惧,急忙在千米之外停住步伐,遣使询问广陵用意。萧言立身远望,略皱眉头:“前来迎接我军人数约有三四百人,或许是自北山亭抽调。子义(太史慈),我们十有仈jiǔ要真刀真枪攻取葛峄山啦。”

    太史慈笑笑:“真刀真枪又何惧他成廉?远观吕布兵旗帜,毫无jǐng戒迹象,成廉帅军之能,可想而知。校尉前时高看他了!”

    继而,太史慈又说道:“吕布兵或将起疑,我们是否趁其不备,立即发起冲锋?”

    萧言向前伸直手臂,右眼合闭,左眼睁开,以拇指估略距离:“嗯,距我军大约有一千步远。敌军阵前竖有将旗,当前两骑或许即是敌将,子义你看见了没?”

    “嗯,看见了。”太史慈点点头。

    萧言又说道:“若使子义阵前shè杀两人,多远距离有必胜把握?”

    “阵前shè杀?”太史慈讶然。

    萧言点点头:“擒贼先擒王,来迎接我们之人,最少也是敌军副将。子义若能阵前shè杀两人,必能彻底惊慌敌军,杀他一个出其不意。”

    太史慈取过长弓,搭箭指向远处两骑。未几,太史慈垂下弓箭,说道:“一百步之内,有九成九把握shè杀两人;一百五十步之内,有七成把握shè杀两人,有九成九把握shè杀一人;一百五十步之外,成功率渺茫,不如直接率军攻击。”

    萧言复又向前伸直手臂,以拇指估略距离:“一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五十步吧,记得先shè右边那人,观其气度,他应比左边那骑士地位高!”

    “好!”太史慈应声答诺。

    萧言吩咐全军就此止步,并挥手招来两名都尉,吩咐道:“我与太史司马出阵shè杀敌将,待太史司马建功,你们立即鸣鼓进军。”

    “是!”两名都尉答道。

    听见萧言向两名都尉嘱托军事,太史慈看懂萧言心意,连忙劝谏道:“不可。阵前shè杀敌将,有我一人即可,还请校尉务必留守中军调度。”

第179 战吕布(完)

    第179战吕布(完)首战告捷

    “阵前shè杀,有我一人即可。”太史慈截断萧言话语。

    萧言摆手,轻笑说道:“哪能让子义一人冒险。”

    与演义小说不同,但凡阵前搏杀,全都有一定危险xìng。莫说太史慈这般斩敌将于万军之中,单是战场流失就可能杀人于无形,似孙坚,死于襄阳流失;似夏侯惇,左眼被流失shè瞎。萧言寄望于太史慈突袭,无疑将太史慈置于险地——尽管危险致命率不足万分之一。太史慈新附巢湖,又是自污名望,又是上缴兵权,纵然此刻倾心萧言眼略,心底也难免藏着几丝不满。将若善于统御,自然需用手段渐渐消弭太史慈心底不满,而非放任这一丝不满生根发芽,将来铸就大患。

    太史慈阵前shè杀,萧言于理可以留守中军调度,于情却不能不随之同去。

    太史慈心思活络,瞬间明白萧言这是要与他共赴险、同生死。只是,太史慈领萧言这份情,却不愿萧言随他阵前杀人,原因有二,其一,萧言主将,统军为重,不可轻涉险;其二,萧言善刀剑不善弓shè,于时势无益。因此,面对萧言共生死好意,太史慈断然拒绝:“校尉若坚持赴阵,请恕卑职不能开弓。”

    见太史慈宁愿放弃shè杀敌将,也要阻止自己冒险,萧言只好同意太史慈意见:“弓弩无眼,子义还请披上双层铠甲。”

    议定策略,太史慈腰胯良弓,登马出阵,直走吕布兵所在。太史慈座下战马缓步踏蹄,不慢不急,缓缓接近赵庶、李邹两将,甚至为避免吕布兵jǐng觉,太史慈行走数百步后,又主动向赵庶等人喊道:“前方可是成廉成将军?”

    赵庶、李邹不肯成廉白占便宜,连忙拍马迎上太史慈:“成廉将军生在荆南,厌烦俗礼,抛下交割事务不管,现在不知去了哪里。我是校尉赵庶,这位是校尉李邹,我们两人寻不见成廉将军,只好仓促来迎陈广陵(陈登),还望陈广陵见谅。敢问这位将军,当如何称呼?”

    太史慈不动声sè应付道:“我是高邮都尉史泰,奉命来见赵校尉、李校尉。太守前月为鱼虫所侵,身体至今尚未完全康复,此番急速进军,不禁有些头昏眼花,所以不能亲迎两位校尉……”

    “啊呀!陈广陵抱病援兵下邳,如此不辞劳苦,真是令我等羞愧。还请史都尉领我们前往贵军,慰问陈广陵。”赵庶老远就向太史慈作揖。

    李邹亦是随声说道:“还请史都尉允我们慰问陈广陵。”

    太史慈心中一动,停住战马,笑脸相迎赵庶、李邹两人:“本yù使成廉将军稍等半rì,以使太守喘口气。两校尉此时既然有心觐见太守,还请随我来。”

    巢湖兵阵前。

    萧言远远望见太史慈驻马停足,本以为太史慈即将开弓shè人。谁料,太史慈忽又调转马头,一路说笑,领着赵庶、李邹两骑,返回巢湖军。

    本yù使太史慈阵前shè杀两人,哪想到太史慈竟然将两人诱入巢湖军——当然,对于巢湖军来说,活捉两人肯定比shè死两人更有价值。

    赵庶、李邹尾随太史慈抵达巢湖军阵,刚要开口赞叹巢湖兵行列齐整,忽听前方太史慈一声沉喝:“拿下!”

    唰!

    唰!唰!唰!

    数十根长枪瞬间封锁两匹战马前后左右退路,与此同时,外围无数臂弩,弩矢瞄准赵庶、李邹。

    赵庶脸颊一片惨白,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指着太史慈:“你们……你们是曹cāo兵?”

    太史慈调转马头,浑然不觉有愧两人,笑道:“我们是广陵兵。”

    赵庶急声说道:“既是广陵兵,又为何如此待我?我是校尉赵庶,奉吕布吕将军之名,镇守葛峄山。”

    萧言面带笑意,纵马赶来:“你们两人也别疑神疑鬼啦,我告诉你们事实吧!他是巢湖司马兼领丹阳太守太史慈,我是巢湖校尉萧言,葛峄山前后五千人军事,暂由我两人所辖。广陵太守陈登陈.元龙,此刻留守泗水,隔绝曹xìng、张辽。”

    “我们是巢湖兵,是广陵兵,更是曹cāo兵。此次合攻下邳,曹cāo为主力,陈太守为内应。北方曹cāo分出一部步骑,主副将帅分别是徐晃、史涣、曹休,你们可曾察觉?呵呵,他们不是来攻葛峄山,而是与我们汇合葛峄山,从而抢占泗水之西沃野。”

    “不妨告诉你们,陈太守携军北上时,不但堵死泗水、睢水河道,更策反淮yīn、淮浦、曲阳、东城、高山、盱眙、淮陵、徐县、夏丘、僮国、下相等等十余县——也就是说,下邳之南,此时已经全部归心陈太守,而陈太守则亦归心曹cāo。”

    “北方有曹cāo,南方有陈太守,吕布插翅难飞。”

    赵庶脸sè越来越白:“陈广陵不是增援下邳,而是和曹cāo夹击下邳?……”

    萧言继续说道:“两位校尉也是知兵之人,当知下邳防御之利,大半在于泗水。曹cāo攻陷彭城,占据泗水上游;陈太守拨乱反正,占有泗水下游……失去泗水,下邳还指望什么击退曹cāo?吕布败亡在即,两位校尉准备何去何从?是顺应天命,向我军投诚;还是献身吕布,与之俱死?”

    李邹浑身一软,承受不住现实反差,竟然噗通摔倒在地。也是幸亏巢湖兵反应迅捷,当即稍稍退却长枪,使李邹没有当场被长枪刺穿。赵庶表现稍比李邹强,虽然浑身颤抖,却终究还能坚持坐在战马上。

    片刻之后,赵庶稍稍稳定心情:“你们真是广陵兵?”

    萧言笑笑:“认识陈太守本人不?此间事了,你可亲自去见陈太守。”

    赵庶又犹豫片刻:“陈广陵……那沛相陈珪呢?”

    萧言说道:“子承父命。若无陈沛相军命,广陵哪敢起兵响应曹cāo?”

    听到萧言这番话,赵庶反而镇定下来,合手向萧言、太史慈作揖:“我本是兖州人,数年碌碌无为,幸得陈沛相策反韩暹、杨奉,反攻袁术大胜,斩首三百级,才为吕布重用,从此独领一军。与其说我为吕布之将,道不如说我为陈沛郡之将。此时此刻,陈沛相、陈广陵既然起兵反吕,我自当舍吕布而从陈沛相。”

    萧言说道:“那你是愿降啦?”

    赵庶立即翻身下马,跪拜萧言:“我与李邹,两人愿降萧校尉!”

    瘫倒地上的李邹,好似跟屁虫一样,不顾形象跟着赵庶大喊:“愿降,愿降,我等愿降。”

    萧言击掌赞道:“从忠不从jiān,两位也是真豪杰。只是,合攻吕布事大,还请赵校尉、李校尉,先行说降葛峄山,减少不必要鲜血。”

    赵庶想了想,说道:“葛峄山共有三部,我与李邹各率一部,另外一部,有八百人,为成廉直辖。我与李邹所辖战兵,大抵都是兖州兵、徐州兵,兖州兵听信我等,徐州兵听信陈沛相、陈广陵,改旗易帜不过呼吸间事,唯有成廉直辖八百人,内中多有成廉亲信,恐难说降。”

    萧言说道:“莫说有两位校尉一千六百人拨乱反正,单是我三千巢湖兵就能轻松剿杀成廉部八百人,何足为虑!嗯,你们可知成廉主帐在哪?”

    “成廉,啊呀,成廉适才出营巡查北河防御。萧校尉、太史司马,请快速进击北山亭,趁其不在山北,剿灭成廉部,即在片刻之间。”赵庶急声谏言萧言,立下投诚之后第一功。

    萧言目光一动:“真是好运气!”

    “子义,你率兵四百,另外记得多带些骑兵,使赵庶为导引,捕捉成廉。”

    “其他兵将,全部集结,随我攻拔北山亭。李邹,你为我前军导引。”

    ……

    ======

    事情远比萧言想象的还要顺利。

    有赵庶、李邹两位降将引导,萧言总帅两千六百战兵,瞬间踏平北山亭,夺取葛峄山一切险要防御。未等一个时辰,太史慈又传来捷报:“巢湖骑士活捉成廉!”

    陈登数月布局,萧言三rì筹划,结果葛峄山两千四百驻兵,与巢湖兵对战不足一个时辰,便已经或降或溃!

    自萧言率军征战以来,还属葛峄山一役耗时最少,伤亡最少。

    牛刀高举,萧言本以为最少是一场硬战,哪知敌军原来是一只雏鸡,当不起巢湖一刀横斩,白白浪费积蓄多rì战前紧张情绪。

    葛峄山一役,战果如下:

    赵庶、李邹两人投降。

    太史慈活捉成廉。

    兼并赵庶、李邹两部,合计一千六百人。

    斩获首级,一百二十六级。

    所获俘虏,约七百人。

    积蓄粮草,约六千余石。

    金银布帛,折合五铢钱六十万文。

    铠甲武器,可供一千五百人之用。

    战马马具,可供三百骑士之用。

    ……

    其他各类琐碎战器,不胜枚举。

    虽然斩首不过百余级,但因此战为下邳首战,巢湖兵上下依然充满乐观气息。

    搜检葛峄山库存空闲,太史慈忽然提着成廉来见萧言:“校尉,成廉这厮说他知道一间藏宝密室。”

第180 功勋第一(一)

    第180功勋第一(一)下邳宝藏

    “校尉,成廉说他晓得一间藏宝密室!”太史慈单手拎着成廉来见萧言,声音充满兴奋。

    宝藏?

    萧言不禁哑然失笑。

    尽管后世荧屏不断上演寻宝故事,但是萧言却无比清楚:对于一方势力来言,唯有良好财政才是真正宝藏。以后世和谐年间某一年为例,彼时中国最富者,资产不过六百亿人民币,反观当年财政支出却高达十万亿人民币——任你散尽家财,也不能支撑国家运营三天。

    经营巢湖一年有余的萧言,如今只会把宝藏当作笑话听。

    当然,话又说回来,谁也不会嫌钱多。如果能够随手挖掘一座宝藏,萧言也不介意寻龙夺宝,为巢湖增添点零花钱。

    萧言示意太史慈松开成廉,笑问:“什么宝藏?”

    太史慈将成廉丢在地上,解释道:“擒获成廉时,好像他与赵庶有些矛盾,赵庶当时举着长剑,或真或假,笑着劝说我不如一刀宰杀成廉。成廉怕被赵庶斩杀,立即向我高声呼救,说是他晓得一间藏宝密室,献给校尉。”

    萧言目光转向成廉:“说吧,宝藏价值几何,藏在哪里?”

    成廉此时双臂后捆,披头散发,衣甲凌乱,隐约可见丝丝血迹,模样果然无愧俘虏。成廉挣扎跪向萧言,望一眼萧言,目光复又瞥向太史慈,不敢相信眼前少年就是巢湖军主帅:“他真是广陵兵主将?”

    “校尉问你呢,好好答话。”太史慈不轻不重踢了成廉一脚。

    成廉只得按下心中疑惑,乖乖答话:“启禀校尉,徐州牧吕布xìng情惧内,军资民钱,多为其妻所掌。吕布妻子贪恋宝货,吕布纵兵所掠珍奇,多为其私藏密室,据为己有。我有一位庞姓好友,因曾经救命吕布妻子而其所信,颇知内情,他曾告诉我吕布妻子藏宝密室具体所在……”

    萧言截断成廉话语:“且慢,你说宝藏在下邳城内?”

    成廉答道:“就在下邳郡守治所内院……”

    太史慈一脚将成廉踹倒,拔刀戳在其胸口,恨声骂道:“好胆,竟敢当众骗我!欺我太史慈不敢杀人乎?”

    初闻成廉高声呼叫宝藏,太史慈为了避嫌,没问明白具体地点,就将成廉拎到萧言面前。哪想到成廉所说宝藏,不在葛峄山而在下邳城内。天地可见——莫说三千巢湖兵无望攻陷下邳,即便三千巢湖兵侥幸首先入城,萧言还能和曹cāo抢宝藏?成廉说宝藏在下邳城内,这不是说笑话嘛!

    成廉怕死,急声高叫:“没骗你,我没骗人。据我那位庞姓好友告知,那间密室藏有无数珍宝,而且都是埋在隐秘地窖里,任凭乱兵刮地三尺,也别想查获。曹cāo主营在许都,待其功成军退时,校尉随时可来取走宝藏。”

    太史慈又狠踢成廉一脚:“还敢骗人!曹cāo兵退许都,我们就不回巢湖啦?回返巢湖后,谁还千里迢迢验证下邳宝藏?吕布.穷得只能招募万名战兵,他妻子又能藏多少珍宝?你找死!”

    萧言拦住太史慈:“生死之间,成廉拿宝藏为诱饵保住xìng命,倒也算是人有急智。子义莫再和他生气啦!”

    太史慈怒气稍散,复又轻踢成廉一脚:“还不谢过校尉不杀之恩。”

    成廉见xìng命保住,连忙向萧言叩谢。

    正yù与太史慈商量如何处置成廉、赵庶、李邹三将,斥候突然来报:“启禀校尉,一队曹cāo兵自西侧石山向葛峄山快速前插,斥候观其旗号,或应是徐晃部。”

    “徐晃?嗯,他们大概几时能来葛峄山?”萧言问道。

    斥候答道:“观其前插速度,今rì即可抵达葛峄山。”

    萧言一惊:“这么快?”

    斥候答道:“石山距离葛峄山约四十余里路。徐晃部多骑兵,前军急速奔驰,只须两三时辰,即可抵达葛峄山。”

    萧言顿时了然:“应是徐晃觉察到此地交战,率军一观葛峄山虚实。”

    成廉奉命出镇葛峄山,勤加修葺各类防御,将葛峄山打造成泗水之西最坚固堡垒。对于吕布来说,成廉部两千余人属于牵制xìng质,用在威胁曹cāo侧翼,倘若曹cāo遣军来攻葛峄山,成廉则据山而战,一边消耗曹cāo战力,一边等待吕布侧翼突袭曹cāo后部。大体来说,葛峄山属于据点xìng质,攻击较弱而防御强。正是基于此点,陈登先前才不相信萧言能够两三rì内攻克葛峄山。

    既然是堡垒据点,徐晃要么总攻葛峄山,要么分兵牵制葛峄山,哪会随便遣军突袭?

    了悟徐晃军情,萧言立时嘱咐斥候:“你持我兵符以及广陵书信,前往迎接徐晃,告知我军已经按照计划攻占葛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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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泗水过彭城,曲折流向东南,待行至下邳边界,忽又转向东北,待其撞墙回转东南后,才又汇合沂水,直驱淮河。

    如果以泗水沂水交叉点来断上下游,则泗水上游和泗水下游形成四十度夹角;沂水和泗水上游平行;沂水和泗水下游形成一百四十度夹角。下邳在沂水和泗水一百四十度夹角内;葛峄山在泗水上游和泗水下游四十度夹角内;曹cāo主力在沂水和泗水平行线北。

    其中,下邳距离泗水十五汉里,泗水下游距离葛峄山十三汉里,也即是下邳距离葛峄山二十八汉里。葛峄山向东约四十一汉里,是徐晃部所在,徐晃偏西北十四汉里,则为曹cāo主力所在。

    下邳附近地势大抵如此。

    曹cāo兵、吕布兵,双方步骑搭配类似,彼此都无明显优势。吕布惧曹cāojīng骑突袭,曹cāo更惧吕布jīng骑突袭,也是因此,吕布一方,成廉借助葛峄山防御,张辽、曹xìng借助泗水下游防御;曹cāo一方,主力借助泗水和支流小河道防御,而徐晃向南越过泗水,也是依赖于一座小矮山屏蔽吕布骑兵,也就是石山。

    未曾交战前,双方都是努力经营防御,确保己方立于不败之地。

第181 功勋第一(二)

    第181功勋第一(二)雨神萧言

    成廉驻戍葛峄山,徐晃驻戍石山。

    汉世三国,葛峄山产铁,下邳冶炼兵甲,多就近取铁;石山产石玉,石玉曾经远卖雒京。石山也好,葛峄山也好,既是防御要塞,又是汉世郡县经济中心。

    倘若葛峄山冶铁器具能够变卖,萧言此番斩获几可比拟巢湖财政,然而石玉、铁石都是矿藏死物,能rìrì取利,却不能竭泽而渔。

    寻常将领统军,斥候活动范围大抵皆以三十里为限,再远,付出与回报就不成正比。而徐晃,则有所不同,徐晃每次率军野战,斥候全都远放五六十里远,严密监控数千方里。

    葛峄山距离徐晃部四十一里,在徐晃所遣斥候监控范围内。因此,早在萧言假冒援兵增援葛峄山时,斥候已将巢湖兵军情次第传报于徐晃中帐。

    此时此刻,曹cāo麾下诸将,似乐进、许褚、于禁、史涣、韩浩等人,皆为都尉、校尉此类武官。哪怕曹休、曹纯、曹仁等许多亲信宗族,或者以骑都侯内官身份统军,或者以议郎等文官身份统军,不曾匹配将军高位。尤其,此番攻伐吕布,徐晃为裨将军,官位极高,可谓仅次于厉锋将军曹洪。

    曹洪随曹cāo征伐数年,讨黄巾,战董卓,平张邈,驱吕布,败袁术,退杨奉,征张绣,克刘表,不仅身经百战,更曾经冒险让马相救曹cāo。曹cāo官拜厉锋将军,自是无人敢有二言。但是,徐晃呢?徐晃投归曹cāo不过两年,徐晃军旅生涯亦仅仅不过三四年,他何德何能超过于禁、史涣、韩浩、乐进、曹休、曹纯、曹仁等一批亲信,率先晋升裨将军?

    徐晃此时荣升高位,不仅是因为他自身军事素质,更是因为杨奉、韩暹。

    杨奉、韩暹两人,虽然是一群黄巾余孽,但却因河东救驾有功,极短时间内爬至高位,似韩暹,当时官封大将军;似杨奉,当时官封车骑将军。大将军、车骑将军是什么概念?不说汉世以前制度,单论建安初期,总督幽、并、冀、青四州的袁绍,为大将军;称霸豫、兖两州的曹cāo,兼领车骑将军。也即是说,杨奉、韩暹两位黄巾贼,彼时爵位堪比今rì袁绍、曹cāo——尽管山东诸侯不承认两人官爵,但是他们的超绝官职,毕竟是刘协(汉献帝)亲自加封,做不得假。

    彼时官职不值钱,杨奉为车骑将军,韩暹为大将军,而徐晃身为杨奉部将,亦是勋功超然,从军不到两年时间,他便已经荣登骑都尉高位,堪与幽州公孙瓒比肩。待后来曹cāo、杨奉反目,徐晃率军投诚曹cāo,曹cāo敢收徐晃为骑都尉,赠其兵马万余?

    曹cāo当时虽然嫌徐晃官职虚高,但是他为赢取名望,为招揽军心,没有将徐晃一撸到底,从基层军侯做起,而是因势利导,降徐晃为裨将军,虽然远远低于骑都尉,却无疑高于曹cāo其他亲信诸将。

    正是因为以上种种因素,徐晃今rì才能以裨将军之位,遥遥领先于禁、乐进、史涣、韩浩等人。

    话又说回来,徐晃倘若昏庸无能,曹cāo再为安抚军心,也不可能使徐晃单统一部。言而总之,徐晃能有今rì地位,固然有时势因素,但他本身才华亦不能不令人叹服。当然,不管如何说,对于投诚曹cāo两年有余的徐晃,其他部将还是不免有点嫉妒:我追随曹公苦战十年,至今才是小小都尉,你凭什么一来就做裨将军?

    基于如此背景,徐晃平rì里低调行事,尽量平息干戈,一心一意yù用时间证明自己能够匹配曹cāo信任。

    闲话暂且不提。

    且说徐晃得到萧言援兵葛峄山军情,徐晃虽然心中早有取决,却还是亲自拜访曹休、史涣,谦虚询问两人态度:“司空(曹cāo)使我北来,意yù连横陈登,摧毁泗水防御,直驱下邳城下。今广陵兵进军葛峄山,战鼓不擂,弩不上弦,分不清是吕布援兵还是我军援兵,如之奈何?”

    曹休、史涣看不透迷局,都说一切任凭徐晃做主。

    徐晃于是顺势道出自己意见:“此次合伐吕布,有广陵内援与无广陵内援,差别极大。我之意见,哪怕广陵准备反间司空,我们也要尽力争取广陵军心,使之逆击吕布。”

    史涣插入一句话:“司空常言,为将切莫贪功。广陵军心固然急需争取,但请徐将军务必谨慎、谨慎再谨慎,万不可掉入广陵圈套。”

    徐晃拱手说道:“史中军(史涣)所言甚是。”

    三人正待继续议论,忽有斥候拍马来报:“启禀徐将军、史中军、曹骑都,广陵与成廉交兵葛峄山。”

    徐晃一怔,问道:“两方打起来了,谁胜谁负?”

    斥候回禀说道:“前方斥候遥望两方交兵,立即回返禀告军情,尚不知双方战果。”

    于是,徐晃、曹休、史涣披甲出营,静待第二批斥候军讯。

    未几,前军斥候陆续传来战况:

    “广陵兵突击北山亭。”

    “广陵分兵山北河流。”

    “北山亭溃败,向南面山谷逃窜。”

    ……

    徐晃急声建议:“时不我待,我军应立即前插,一窥军机。倘若广陵真心助我,我军未必不能因之攻克葛峄山。”

    曹休率先点头应诺:“我部多骑兵,可纵兵前往葛峄山,一观虚实。即便不能取得战机,也可从葛峄山判断广陵兵真正心思。”

    “好。曹都侯你帅三百骑士急速前插,徐将军你帅两千步骑尾随曹都侯,我则分出两千步卒殿后,充作奇兵。”史涣最后拍板。

    曹休所辖三百名骑士,奔驰沃野,速度极快,四十一里路瞬间走完一半。然则,就在这时,前军斥候又传来新消息:“广陵、成廉息兵,葛峄山复归安静。”

    曹休连忙勒命骑士停止进军,惊声问道:“息兵?两方交兵还不满一个时辰,他们就已宣布息兵停战?”

    前军斥候解释道:“两军对垒,只限于北山亭周遭,想来应是一场小冲突。广陵兵多骑士,游走河流上下,我军斥候刺探不易,前时传递消息有些不准确。”

    曹cāo且疑且惧,调转战马汇合徐晃:“广陵兵才与成廉交战大半时辰,便早早收兵,却是不给我们窥视虚实机会。”

    徐晃疑惑望向葛峄山:“咦!这伙广陵兵究竟意yù如何?广陵若yù合谋我军,自该苦攻葛峄山,等待我军援兵;广陵若yù反间我军,自该与成廉继续演戏,诱骗我军入毂。似这般小战即和,算什么事?”

    曹休也是满头雾水:“难道真是广陵与成廉冲突,一言不和,刀兵相向?遥闻陈登治理广陵,未满一年而郡县大治,理应不是暴躁蛮将。”

    徐晃、曹休左思右想,却是万万没有想到:萧言诱降赵庶、李邹,又趁成廉外出,火速攻陷葛峄山。

    好在萧言所遣信使,很快飞马来报徐晃:“我家巢湖校尉萧言奉广陵太守陈登军命,攻拔葛峄山。现请徐晃将军及时调兵入驻葛峄山,接收泗水河畔。”

    闻听巢湖兵捷报,徐晃眉头反而皱得更紧,招呼巢湖使者近前询问:“你是广陵兵?”

    巢湖使者答道:“我是巢湖兵,现与广陵兵合盟,也可算作广陵兵。”

    “巢湖兵?”徐晃不解。

    曹休却讶然一声,多问一句:“巢湖校尉萧言?你是巢湖萧郎的兵?”

    “巢湖萧郎?骑都侯知晓广陵别有巢湖兵?”徐晃转首询问曹休。

    曹休没有急着回答徐晃,而是继续追问巢湖使者:“你家主将可是巢湖萧郎?一剑斩旱魃,灭杀亿万蝗虫的巢湖萧郎?”

    巢湖使者不明所以然,草草回答道:“如依乡间流传故事,一剑刺穿旱魃的,正是我家校尉。”

    得到巢湖使者确认,曹休呵呵笑着反问徐晃:“徐将军真不知巢湖萧郎?”

    徐晃摇头。

    曹休说道:“汝南境内,所立雨神祭祀,徐将军可有印象?”

    “雨神?”徐晃初始茫然,继而恍然大悟:“原来是雨神消炎。天降甘露,消褪炎暑,拜之即灵……记得司空征讨南阳时,还曾摧毁几座雨神庙祀。巢湖萧郎,就是雨神消炎原型?他故意改的名字?”

    曹休否决徐晃疑惑:“没有改动名字,世间先有巢湖萧言,而后才有雨神消炎。巢湖萧言的萧,是萧何的萧,言是言行的言。乡间巫医为取信乡民,才把萧言名字念错成消炎、萧炎。”

    徐晃不解曹休缘何如此熟知萧言,不禁纳闷问道:“萧言也好,雨神也好,都是鬼神巫术之事,他今rì怎带起兵来?广陵陈登难道还真信他萧言能够呼风唤雨不成?”

    曹休摇头:“徐将军或许真不清楚淮南诸事。汝南、南阳、沛郡将萧言当作雨神祭祀,可不是黄巾巫术,而是巢湖萧言委实超凡,救活流民无数。徐将军也知,去年先有旱灾,后有蝗灾,黄河以南,流民遍野,近乎易子而食。彼时,夏侯叔父(夏侯惇)又是截断大河,又是挖掘沟渠,才堪堪救活一点田地,赢得无数赞誉。”

    “江淮旱灾、蝗灾甚于中原十倍,但是萧言却能籍借一人之力,扭转乾坤,擎刀杀郑宝,夺取巢湖,赈济流民数十万。如此人物,哪是黄巾贼子能够比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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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汉介绍:
代汉者,当涂高。 刘氏已衰,天命当涂。 当涂当涂,王者当途。 成德成德,成德在望。 一声枪响,萧言梦醒三国乱世,化身即将被滚滚历史洪流碾碎的蝼蚁。 然,自古英雄多草莽,大丈夫何患乎出身? 汉家有刘季,明庭有重八。 今日有萧言,化虫为龙,代汉建朔。代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代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代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