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6章].拒接
花海哲的决心已下，对于他来说，鱼多多海鲜酒楼赚到的每一个铜板，都将是他赖以花天酒地的资本，相对于他老子花云鸿，甚至是他小妹花月辰，他都不算是一个有钱人，所以，能够多赚钱的机会，他不会放弃。
秦风回到自己办公室的之后，或许是出于恶趣味吧，他把自己的办公室门打得开开的，然后坐在自己位子上，上网搜索一些传统中原菜的不同料理手法，顺便从他的角度观察，究竟有多少人从门口经过，去找花海哲谈判。
不得不说，花海哲的蛊惑还是起了一定效果的，在下午这段时间之内，秦风一共看到了七波人前往花海哲的经理室，当然，这些人肯定没有完全准备好，去得快，离开得也快，大约每一波人，平均在花海哲处只停留了三分钟左右。所以，好长一段时间没人再来之后，秦风就问花海哲，是不是所有和他谈判的人，他都一律用很高的租金把他们吓跑。
花海哲说：“事实上，前来咨询的人，关注点都在于酒楼能够给与他们什么样的支持，我光顾着解释这些了，他们听了之后，无一例外都表示，要回去和家人商量商量。”
好吧，重大问题集体决策，这是有久远传统的，秦风如是说道。
将近下午四点的时候，有陌生人来找秦风，秦风也正要下楼，于是就顺便看看来人到底是谁，一问之下，才知道陌生人是受芮小青委托前来教授秦风车技的驾车教练。知道对方来意之后，秦风连忙招呼对方，为此，还在服务台顺手拿了两包黄金叶香烟作为见面礼。
教练名叫张兴迈，脸晒得较黑，五十多岁。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他的教练车就停在酒楼外面，他表示，秦风如果不忙的话，现在就可以驾车到外面马路上兜兜风，至于报名什么的，这个不急，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打电话给他就好，他保证随叫随到。
对方这么体贴关怀。秦风自然是大喜不已，双方交换手机号码之后，秦风顺手又从服务台要了一包黄鹤楼，然后出门坐到教练车驾驶座上，手握方向盘，足足过了一把飙车瘾。
两个小时左右，教练车重新开回酒楼，就在秦风下车之际，教练张兴迈心有余悸说。第一次碰到开车像秦风这般狂野的学员。秦风自得不已，他说，有教练坐副驾驶座上随时准备帮他踩刹车，他要是开得温吞水一样。岂不辜负了教练美意。
双方尽皆哈哈一笑，约定了明天下午同一时间继续练车。
晚上六点多正好是用餐高峰期，秦风依次进入热菜间、冷菜间和面点间盯了一会儿，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当他出现在厨房间，厨师的手上动作都有僵硬迹象，这种情形在他接近厨师的时候愈发明显。反之，当他离某位厨师稍远一些，那人的动作就要连贯多了。于是，秦风也很有默契地离开了厨房间，毕竟，各个功能间都有厨师长当班，他是行政总厨，理应关心更为宏观方面的内容。
到了晚上吃晚饭时间，花海哲过来敲他房门，提醒他一起到底楼大堂吃饭。这时候，秦风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不在身边。
“是不是找你的手机？”花海哲似乎有先见之明，看见他拍身上的衣兜，就知道他在找什么，他说：“你到服务台拿香烟的时候，顺手把手机给放在吧台上了，服务台的小妹帮你把手机收起来了。”
秦风一拍脑袋，印象中好像是有这么一出。到了服务台拿了自己手机，习惯性看了一下，结果发现未接电话还不少。
秦风和花海哲占了一张靠窗的四人桌，花海哲很健谈，饭菜上来之后，兀自喋喋不休说着他接待员工咨询期间一些有趣的话题，秦风只好把手机放在一旁附和他几句。不过，花海哲的谈性似乎还没到尽头，眼看着再说下去，嘴里喷出来的飞沫有可能会污染到饭菜了，此时，秦风也不得不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了，道：“花总，你先吃，我看看有谁打来的电话。”
“哦，你随意。”
秦风划开屏幕锁，忽然之间，神情凝固了起来，怔怔看着手机来电显示出现了“薛阿姨”三个字，右上角鲜红色的13数字，提示他薛佩云在这期间一连打了他十三个电话。自从离开风梓浩那栋公园别墅之后，秦风以为他已经把这位阿姨忘掉了，然而，看见这三个字，他的心忽然感觉到一阵酸楚，他是一个坚强的人，然而，这种时候，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地掉下来。
花海哲扒了一口饭，正要继续他的话题的时候，意外抬头却看见了秦风不正常的表现，他连忙低下头去继续扒饭，眼角余光看到秦风似乎擦干泪水了，才抬头说道：“妹夫，晚上别忘了给小妹打个电话……不是我说你啊，小妹忙起来都不把自己当人看待，有空多打几趟电话回去，也好让她在打电话的时候放松神经。”
“哦，知道了。”秦风默默把手机关机，然后放回到口袋里。见状，花海哲无声叹息，只能装作没看见。
晚上酒楼打烊之后，秦风与花海哲回到住宿公寓。当花海哲洗完澡的时候，看到秦风维持同一坐姿好长时间，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小妹真的很担心你，有空你打开手机看看吧，她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你了。”
花海哲正要回自己房间的时候，秦风却忽然叫住他，道：“花总，有兴趣喝两杯吗？”
“为什么不呢？”花海哲似乎等他这句话好久了，他马上变戏法似的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啤酒，一瓶递给了秦风，一瓶自己用牙齿咬开瓶盖。
“还能用牙齿咬开瓶盖啊，看来花总的肾功能保养得不错。”秦风笑着打趣了一句。
“你还能开玩笑真好。”花海哲却大大松了口气，他猛地灌了一口啤酒，咕咚咕咚吞咽之后，看似后怕不已地说道：“吃晚饭的时候，我看见你把电话关机，可真是担心死我了。”
“谢谢。”秦风笑了笑，默默灌着啤酒，大半瓶灌进肚子之后，才自嘲地说道：“我没事，辰辰应该也没什么重要事情，最多只是受人所托而已。”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花海哲就当没发生什么，陪秦风喝完一瓶啤酒。当秦风还打算再喝的时候，却被花海哲阻止了。
“小妹给我发来信息，要么劝你早点睡觉，要么给你炒几个菜下酒，顺便陪你说说话，别让你喝那么快……所以，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大哥以及获得一致爱戴的总经理，我既不会让你继续喝下去，也不会沦落到为你做下酒菜。”
“靠，学会耍幽默了啊。”秦风的心情其实也没那么糟糕，他只是不想面对自己的生身母亲罢了，或者，更确切地说，他害怕他会忍不住哭着质问当年为什么要丢弃他。
“总之，你早点睡，别忘了酒楼厨房间里现在以你为主心骨，你说好了要为他们搭建自我发展的平台，明天还要和他们一起钻研新菜吧。”
“恩，我洗完澡就睡。”秦风虽如是说了，当花海哲回房休息之后，他却依旧坐在客厅沙发里，一动不动看着窗外闪烁星空。
花海哲的房门忽然又打开了，只见他打着呵欠商量着说道：“妹夫，要不我拿你手机发一条短信给我小妹，让她早点睡觉……”
秦风一怔，问道：“她还没休息吗？”
“废话，你手机一直关机着，她担心得要死，哪里能够安心休息……”
秦风油然而生出歉疚之情，打开手机，一下子跳出了十几个电话，其中，近半是薛佩云打来的，剩下的另一半，却是岳语夏和花月辰的号码。他迅速编辑了一行短信，告诉花月辰他马上洗澡睡觉，让她也早点休息。点击发送之后，他狠狠心，再度把手机关机，只不过，这一次，他却真的去洗澡了。
早上起床之后，秦风又发了一条短信给花月辰，发完短信照例关机，然后刷牙洗脸。到客厅之后，却发现花海哲已经买完早餐，这时候正一边喝着牛奶，一边拿着今天新鲜出炉的《中会晨报》了解时事要闻。
“哟，花总，受宠若惊啊。”秦风倒是没想到花海哲起床这么早，看今天起床的时间，也没比昨天更晚，于是就问道：“出去了解早餐行情吗？”
秦风倒是一猜就着，花海哲为秦风准备的早餐是牛奶肉包子和鸡蛋饼，他指着秦风放在嘴里的肉包子，说道：“早上逛了一圈，大多数早餐摊点都有肉包子供应，说来奇怪，那种简易摊点供应的超低价，八毛一个，或者一块钱一个，我反而不敢买，就连有些摊位供应的一块五一个肉包，我都不是很放心，最后找到一间品牌连锁餐厅，买了高价两块五一个的肉包……就这，我还有担心肉包子选用的猪肉是不是来源复杂呢。”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一个想法……”说着话，秦风顺便晃了晃手里拿着肉包，示意肉馅还行，可以放心吃，然后又道：“咱们酒楼厨房间有严格的卫生制度，我会盯得紧紧的，当然，最主要的是，我会想办法让食客亲眼见到我们酒楼对食品卫生严苛到近乎变态的高标准。”
花海哲由衷地竖起大拇指，赞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吃完早饭来到酒楼上班，不出意外的是，已经有好几个关系户等候花海哲，要与他洽谈业务。(未完待续。。)
[0287章].还价
形势喜人，秦风就和花海哲分头，他去厨房间研究牡丹燕菜，花海哲则接待有合作意向的生意人。
说老实话，员工之间集资合股，想要在一个晚上的时间之内把思想完全统一起来，无异于天方夜谭，所以，前来和花海哲洽谈的，清一色都是与酒楼内部人员交好的各式亲友团，而目的，无一例外都是要承包酒楼的早餐时间段。
同一时间，热菜间里，厨师已经济济一堂，规定正式上班的时间还没有到，然而，三个厨房间里的厨师却已经完全换好了厨衣，这时候都聚集在热菜间等候秦风，当然，热菜间前厨师长罗峰依旧没有出席，按照厨师与厨师私下之间交流之后得出的结论，罗峰离职的可能性较大。
秦风简要和他们说起了昨天前往琅琊人家观察他们的牡丹燕菜之后的心得，他说，一道菜究竟好不好，除了口味，实际上，细节方面更值得我们用心雕琢。比如说，牡丹燕菜，我们同样选用鸡丝、笋丝、香菇丝、海参丝、鱿鱼丝等等的辅料，口味上难免会有雷同，这方面，我们很难取胜，而且，说不定别的酒家还加入香精呢，香味可以比我们更诱人……所以，最重要的，我们还是要用心取胜。
“那么，什么才是用心取胜呢？”秦风提出了这个问题，不等厨师们回答，他自己拿起一根萝卜，头尾去掉，只剩下中间长短约五至六厘米的肉段。“这样就够了吗？我认为还不够……都知道白罗卜不值钱，可牡丹燕菜值钱啊，所以，放心大胆用刀……”说着，秦风又把萝卜皮切下厚厚一层，越是靠近皮的部分，丝筋就越粗。嚼之太老，极为影响口感。
然后，秦风把立柱形长方体萝卜置于案板之上，以加工生拌土豆丝的手法，菜刀“啪啪啪”，以肉眼难见的速度，迅捷不已地把一个长方体去皮萝卜芯子“砍”成了片，而不是通常所采用的“批”刀。不同于土豆，萝卜没有含量那么高的淀粉，切片之后。片与片之间也不易粘合在一处，所以，秦风接着又换了一种手法，刀身横着一拍，把萝卜片拍成了倾斜叠砌状态，然后菜刀再度以超越常理的快速落下，就在一片目瞪口呆之中，萝卜切丝完毕，刀身贴着砧板在底下一抄、一甩。萝卜丝保持完整的阶梯形状，应声落入半满的水盆子里，直到这个时候，在水的作用力之下。萝卜丝一根一根相继分开，视之，竟似根根细如发丝，竟然找不出有更粗的。
“这样统一规格的假燕菜。才是我们所需要的……”秦风话说一半，才反应过来的厨师都梦醒似的纷纷自发鼓掌，为此。秦风不得不双手需按，示意他们听他说下去。
“琅琊人家的牡丹燕菜不是不好，但是，他们的萝卜丝粗细极不均匀，说句难听点的，细的少，粗的多，看上去不像是少女的秀发，更像是中年大妈根根开岔的发梢。”
周围想起了快意的笑声，在秦风刻意营造之下，热菜间里为之士气一振。
杨可仁适时捧场道：“我们中式烹饪历来有‘无刀不成菜’的说法，所谓七分刀工三分热炒，大家都看到了，秦总厨的用刀，足以让我这个掌勺四十年的老厨工汗颜，大家要以秦总厨为榜样，大练特练，争取人人都有一手亮得出的好刀法。”
眼见着厨房间的气氛越来越热烈，秦风忙再次阻止他们的马屁行为，之后才说道：“没事练练刀工还是有好处的，当然，我也不苛求所有的牡丹燕菜，取材都要像我这般的均匀，但是，那些过分粗的，我们要毫不留情摒弃它们，不让杂芜的视觉效果影响到菜品的档次、进而也影响到我们酒楼的档次。”
厨房间厨师听完之后纷纷表示认同秦风的说法，至此，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萝卜丝要在凉水中浸泡半小时左右才能继续加工燕菜，秦风就示意大家伙解散，剩下的时间，可以钻研一下自己的厨艺基本功。
“秦总厨，你是不是指点指点我们的刀工啊。”正要离去的时候，忽然有人就提出了这样一个建议，接着，这个提议很快就获得了大部分人的认同。
秦风有些为难地说道：“不是我敝帚自珍，实际上，学过《卖油翁》的人都知道一句话，‘唯手熟尔’，总结一下的话，自我记事起，每天都有雷打不动地两小时练刀功时间，至今已经保持了近二十年……”
杨可仁插话说：“现在一些速成的厨师学校，专练刀功的时间基本上只能维持三个月到六个月，这么短的时间哪行……不是我卖老，想当初，我进人民饭店，足足三年的学徒工时间，就只练基本功，菜都切不好，师父根本就不考虑让你立灶站炉……”
这话的打击面可能就有点大了，秦风忙打断他，说道：“真要练的话，可以做一个木质假手，用假手的手指搭在食材上面，挥刀的时候就不用担心砍在手指上……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些旁门左道的想法，真要拿得出一手好刀工，秘诀还是在一个‘练’字上头。”
秦风说完之后便即离开，倒是杨可仁一丝不苟，留下来开始督促厨师们练习切丝，有切萝卜丝的，也有切土豆丝或者笋丝、火腿丝等等。
回到二楼，李如萍那儿正泡着奶茶招待来和花海哲谈生意的，她见到秦风上来之后，马上把他叫住，道：“秦总厨，花总说，如果你有空的话，请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哦，好的，我马上就过去。”
秦风回到办公室里，先给自己泡了一杯清茶。可能是职业关系，秦风发现厨师这一行当的人，都习惯喝泡得很浓的浓茶，所以，这方面他比较注意，哪怕是茶水入口感觉到清淡，他也尽量避免把茶泡得过浓。毕竟，淡茶温饮最养人的道理古人就已经知晓。
秦风端着茶杯来到花海哲经理室里之后，才知道花海哲是要他帮忙做说客的，原因是花海哲提出了一个他们难以承受的价格，场地费月租金二十万。然后，这些人就留在花海哲办公室里死活不走，磨着泡着要花海哲把租金价格降下去。
花海哲哪里肯降低租金，退一万步说，即使有人以这个租金吃下了酒楼的早餐时间段，他也会变着法子搞一些幺蛾子出来。所以当秦风一进入经理室。承租方与出租方几乎异口同声希望秦风出面主持公道。
承租方酒楼的一位工作人员大倒苦水说道：“秦总厨，您倒是说句公道话，一个月租金二十万，也就是说，一天的净利润要达到七千块钱，我们承租人才勉强保本，你想想，一碗面才赚多少钱，一个包子又能赚多少。这要有多大的出货量知道不？”
秦风只好说道：“你们应该这么来理解，我们酒楼在这片还算是高档餐饮场所，早餐的零售价格适当可以提高的嘛……”
“提高到多少？一个肉包卖两块五毛？一样是面粉和猪肉，你卖得比别人高一半、甚至一倍。不被人指着鼻子骂娘……”承租人是一位四十多的中年妇女，她情绪激动地反驳说道。
秦风笑道：“别那么激动，我们冷静分析的话，清洁卫生的早餐也是高档形式之一嘛。百姓买的放心，吃得更放心，不会在乎那点小钱的……”
花海哲补充说：“用一句流行的话来说。我们的早餐‘逼格’要比别人高大上……还有啊，我不认为两块五毛钱一个肉包子是不可以接受的，今天早上我就买了这样的五个肉包，不是我装逼，八毛钱一个的肉包子，肉都是红呼呼的，浆糊一团，白送我也不吃。”
“你是有钱人，当然不在乎价钱……”
“这和有钱没钱无关好不好，难道没钱的人就不怕生病了？他们更怕好不好……”
“总之，二十万租金你就是故意为难我们……”
花海哲的耐心也快要耗尽了，他把脸一沉，说道：“我再重复一遍，我们是大酒楼，有一整套严格的卫生制度，百姓吃起来放心，价格也可以适当提高……另外，不接受我们提出的租金要求，这没什么，做生意嘛，从来都是双向选择，不过，需要说明的是，你们觉得每个月20万做不出来，放在我这儿却是信心十足，所以，我这里不存在是不是刁难你们的问题。”
对方还要再说的时候，花海哲却不客气地赶人了，道：“没有诚意就请回！”然后大声对着经理室门口大声道：“下一位！”
承租人怏怏而去，花海哲赶紧喝了一口茶，然后说道：“失策了，应该叫几个保安过来……”
“靠，你把总厨当保安使用，够奢侈的啊……”秦风忍不住吐槽道。
“客串一下吧，大不了回头请你吃饭……”正说着，门外就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人是酒楼大妈级的服务员，另一人却是一位年约三十五左右，着装十分得体的男士。
服务员大妈开口就称“总经理”和“总厨”，态度还算端正，然后介绍身边的人，据说是她大侄子，前几年在南方做生意，很是赚了点钱，最近也在找好的投资门路，免使个人资产贬值缩水。
这位大侄子派头十足，递给秦风和花海哲的是软盒红中华，他自己则叼着一支雪茄烟，很有范儿地先拿火柴在烟身上烫了一圈，然后才点燃雪茄，坐下之后开口就说：“花总，我这个人很实在的，条件您尽管开，我不在乎那几个小钱。”
秦风和花海哲对视一眼，都发现对方眼里有着深深的怀疑。(未完待续。。)
[0288章].推却
大侄子一上来就特有范儿，花海哲可不想弱了气势，他抽屉里也有雪茄烟，当下掏出一根点燃，倒是把大侄子唬得一愣。结果，这么一来，花海哲可是爽了，却苦了秦风，他一般不抽烟，偶尔也就是做一做场面功夫，抽一两支玩玩，现在夹坐在两根烟枪其中，满眼入目都是浓浓的二手烟，不抽也得抽了。
花海哲抽了几口，顺便拿出雪茄剪子掐灭烟头，然后说道：“我们酒楼方条件很简单，月租金二十万……”
“可以！”
大侄子一口应了下来。
花海哲一怔，连忙又加上条件，道：“用工方面，优先保证我们酒楼原有工作人员……”
“没问题！”大侄子又是不假思索就答应了这个条件，完了解释说：“工人总是需要的，哪儿请不是请呢，是不是？”
“呵呵，还是大侄子明白道理……”花海哲干笑着，又改口说：“真是太失礼了……先生贵姓，怎么称呼？”
“该我说不好意思才对。”大侄子真的是越看越像成功人士，掏出名片自我介绍说：“敝姓范，单名一个龙，这是我的名片，请花总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当，我这里还有条件……”花海哲挖空心思，总算想到了一个借口，道：“范先生既然有意租用我们酒楼的面点间与大堂，那么，就应当一丝不苟遵从酒楼制定的卫生制度。”
“理应如此！”范龙似乎找到了知己，忍不住抚掌轻叹道：“餐饮业最重要的是什么？不能吃死人啊，对不对花总……所以，不是我送高帽子，花总的条件，一听就是真心实意为承租人着想，没说的，花总您这个朋友我认了。就是亏钱，我也要和花总合作，就当是我进入餐饮业付给花总的学费。”
大侄子这么好，花海哲反而更不放心了，只不过，话到此处，他能够找到的借口已经不多了，词穷之下，他只好给秦风打眼色，让秦风出面找理由回绝他们。
秦风还在喝水呢。被花海哲踢了一脚，脑筋就开始开动起来，他心想，要想搅黄一单生意，最好的方法莫过于拿出一份不平等条约，比如说，预付三年租金，如果承租方有违反卫生条例致使酒楼名声受损，预付的那部分租金将成为赔偿费。用以弥补酒店方承受的损失。
想到这里，秦风轻咳一声，正打算用温和的语言把条件开出来的时候，大侄子却把他的话给堵了回去。不是说他主动提出了类似秦风想到的不平等条约，而是他的话足以让花海哲有足够理由拒绝与他合作。
大侄子说道：“不过，有一点还请花总能够谅解……您也知道，最近一段时间股市挺火的。我手头的资金暂时都积压在股市……我有内部消息，不出三个月，几千万资金将会增值到几个亿。但是。目前来说，手头还是有点紧，如果花总能够帮我解决启动资金的难题，假以时日，我必将回以厚报……”
花海哲气得脸都变色了，他直接来到门口，经理室的门一开，手指着外面，对大侄子说道：“请你出去！”
“别介……花总，我可以支付利息……月息五分利？要不八分？”大侄子显得有些慌了手脚，他掏出软盒中华，一想又不对，换了一支雪茄烟给花海哲递过去。
“滚！”花海哲把他递过来的雪茄推了出去，见他还不准备走，干脆掏出手机说道：“再不走我可要报警了。”
“别啊，买卖不成仁义在嘛……”大侄子也不敢久留，临走的时候堆着满脸笑容表示期待和花总的下一次合作，花海哲当面不说什么，却在那人消失在拐角之后用了啐了一口，大叹晦气透了。
秦风所亲身感受到的这两个小插曲，基本上代表了所有与花海哲谈生意的类型。好在有了这份经历，花海哲处理起来也麻利了不少，再加上身边有秦风镇场，说起话来，胆气也壮，时间过不多久，谈生意的人基本上都被他打发走了。
后来，在中午吃饭之前，韩斌代表厨房间的厨师们前来咨询，至今为止，已有二十三位厨师和员工有合股承包酒店早餐时间段的意愿，对待酒楼内部员工，花总是不是有更优惠的政策。
花海哲顿时抓瞎了，酒楼的员工已经习惯于规章制度，再想拿这个搪塞他们显然有些困难。再说，二十万租金是对外，内部员工给优惠，总不能也开这个价吧。正当他手足无措想要施展拖字诀的时候，秦风在关键时刻出手了。
“优惠有，内部员工嘛，当然有优惠，要不然，怎么能体现出花总对你们的关怀呢。”秦风笑眯眯地说道：“首先呢，这个经营场所的月租金，通行的标准是预付六个月，内部优惠只需要预付三个月就可以了。除了这个，剩下的就是违约保证金了……”
“啊？违约保证金？”韩斌有些傻眼地问道，如果说，预付三个月的租金还勉强能够承受的话，这个所谓的保证金，就明显有些坑爹了，韩斌怀着万分之一的希望问道：“这个保证金又是用来干什么的？可不可以不收啊？”
花海哲的思路一下子活络了起来，不等秦风说话，他抢先答道：“保证金嘛，顾名思义，就是用金钱来担保你们会遵照双方约定的行事……也就是说，一旦出现违反合约现象，这部分保证金是需要被没收以弥补对酒楼所造成的损失……当然，内部优惠价也只需要支付外人的一半就可以了……”
韩斌忙道：“都是酒楼工作有些年头的老人了，花总您还信不过我们吗？我们保证不会违约的，您看，我在酒楼工作那么多年，从来都没有犯过任何规章制度……”
花海哲点头说：“你是酒楼的好员工，这我当然知道，不过嘛……妹夫，你来说。我一早上还没喝几口水呢，渴死了……”
幸亏秦风早打了腹稿，要不然还真要被花海哲打个措手不及。他语重心长说：“韩厨师长的人品，我和花总当然是信得过的，不过，你想过没有，当你们决定成立公司，同时也意味着你们已经不是酒楼的员工了，也就是说，你的利益即将会与酒楼产生冲突。那么，你认为，那个时候，你会主动维护花总的酒楼呢？还是先维护自己的利益？”
花海哲假惺惺说道：“我是相信韩厨师长的节操的……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有二十多人合股呢，你的意见能够被所有人接受吗？要知道，赵匡胤当年，也是不愿意做皇帝的呀……”
韩斌下意识说道：“赵匡胤私底下还是想做皇帝的好不好……”
“是么？”花海哲两手一摊。却并不说下去。
于是，韩斌只能黯然离去，至此，花海哲心头最大的一块石头已去。开始筹划大干特干起来。
“妹夫，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花海哲如是说道。
“靠，说话讲点良心啊，哪一次不是我在帮你……”秦风发怒道。
说起这个问题。明显就是花海哲理亏了，他讪讪一笑，然后打电话给芮小青。询问她为秦风定做的厨衣定做完了没有。
芮小青回电说，她正在和罗克俭同游少林寺呢，今明两天之内恐怕抽不出时间，不过，鉴于与鱼多多酒楼良好的合作经历，她打算这次免费为花海哲的两套西服和秦风的两身厨衣加工，所以呢，时间方面还请他们多多担待。
“那你昨天还寄发票过来……”花海哲吐槽道。
“寄发票的时候，还没和克俭正式定下来呢……”芮小青的言外之意是说，现在已经和罗克俭正式确立了关系，作为回报，她免费为花海哲和秦风定做衣服也是应有之义。
花海哲满足的放下电话说：“这娘们，还算有点良心。”
秦风却是相当无语，貌似厨房间从上到下，就他上班时间没有穿正式厨衣的，好在他还算有点威信，没有人在这方面向他发难，不过，厨师们背后议论恐怕是免不了的，但愿芮小青能把他的厨衣放在心上吧。
接下来，花海哲和秦风谈了一些下午开会时候需要说到细节，谈完之后，又相继召集其他相关部门的经理或者总监，而秦风，也回到自己办公室里，开始准备厨房间早餐自营的方案。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午休息时间，花海哲再次召集酒楼全体员工开会。这次会议就要正式多了，已经不限于昨天参加会议的人员，厨房间所有厨师都参与，官方的说法，前厅部，餐饮部，传菜部，后勤部，客房服务部等等职能部门的全体会议，会议地点也改在了二楼大堂。
会议由花海哲亲自主持，秘书李如萍负责点名，与会全体人员到场之后，花海哲就开始讲话。
讲话的内容有三点，第一，酒楼早餐时间段出租方案宣告失败，所以，早餐供应改为酒楼自营，一周以后正式开业，相关部门要拿出预案；第二，明天开始早餐要开始试营业，也就是说，厨具与原材料准备要从今晚上就要开始准备，鉴于财务总监至今空缺，加班费单子由本部门领导直接负责，统一造好之后交由总经理审核，要做到当天完成、当天审核，隔天就能够发放到每一位员工手中；第三，加工人员要在一周内完成最基本的面点制作技能培训，并能够通过考核，不能通过者，酒店将与其解除聘用合同。
这三点是大方向的精神，接下来，花海哲又谈了一些小细则，比如酒楼营业时间的变更以及相关部门作息表的调整，另外的就是员工最关心的加班费，花海哲也谈了培训期间的加班费标准以及通过考核之后的正式标准等等……
最后，花海哲说道：“以上就是本次会议的全部内容，各位同仁要是有好的意见或建议，可以在会后与我单独交流……好了，散会！”(未完待续。。)
[0289章].考官
总的来说，这是一次胜利会议，也是一次团结的会议，会后，后勤部提交了一份需要添置厨具餐具等等一揽子目录清单，交由花海哲签完字之后，后勤人员马上就出发前去购置。
秦风也召集了面点师与需分流服务人员，他这边的任务不轻，首先要在这些人员中摸底考核，比如说一些大妈，虽然没有面点师职业等级证书，但是，她们的手艺并不赖，平时在家里也是爱捣鼓些面点小吃什么的，这部分人员可以作为培训师助理；然后还要布置出一间带玻璃橱窗的半开放式操作间，这主要是面向潜在食客的，操作间里的食材加工与面点制作不进行保密，方便路过的行人一览无遗，这就是暗示鱼多多酒楼的食品卫生有充足的保障；当然，还有最主要的，培训过程中的成品也不能浪费，需要餐饮部腾出冷藏柜，而他这位总厨又同是餐饮部总监，还不能做甩手掌柜，只能亲力亲为。
好在面点间的厨师长韩斌还是很给力的，他的老板梦虽然被花海哲与秦风联手给粉碎了，但是，他这人也没什么太大的野心，早餐生意弄得好的话，他的收入还是可以在原有基础上有显著提高的，所以，他也没有什么不满意，当秦风发布了提纲契领似的命令之后，相关的执行，他还是安排得蛮到位。
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驾校教练张兴迈如期来到酒楼，秦风草草交代一番之后，又驾着车子出去开了一圈，顺便到驾校里学了侧方停车等技能，这一耽搁，到了下午六点多才回酒楼，而这时候，天色已经差不多全黑了。
秦风一回到酒楼。前台小妹马上叫住他，告诉他花总有请，现在正在306号包房等他。底楼大堂莺莺燕燕好不热闹，到处都是年纪在二十上下的年轻小姑娘，秦风应了一声，顺便问道：“这里很热闹啊，有人操办喜事吗？”
“不是的，是新员工面试呢，花总请你去把关的。”小妹如是答道。
秦风差一点脱口骂娘，道：“把关？开什么玩笑。这些小姑娘一看就知道初出校门，哪会有熟手的厨艺……再说，厨房间里多了几个妹子，那些个大狼小狼光顾着和妹子搭讪，哪还有心思做好菜……”
前台小妹捂嘴吃吃笑着，等秦风说完之后才解释说：“不是你们餐饮部招工啦，是前厅和包房服务部，主要是还是包房在招人。”
“哦，这还差不多。”秦风这才消了气。然后坐电梯来到306包房。
三楼包房的过道同样两侧站满了等候面试的姑娘家，客房服务部的一位年轻助理以及三楼的楼层领班正在维持秩序，秦风进入包房的时候，包房里已经有一位小姑娘在演示服务流程。而作为面试官的花海哲，现在正在充当食客，顺便提一些业务方面的问题。
“秦总厨，你来。坐我这边。”花海哲才是真正的甩手掌柜，秦风来了之后，他就把自己的位子让了出来。借口手上还有很多活儿，甩手就离开了包房。
同作为主考官的还有客房服务部经理，她是一位三十岁不到的少妇，秦风依稀记得她的名字好像叫李素红，长相一般，不过，据说能力很强，至少能够镇得住手下的一班大妈大婶，这就相当不容易了，所以，对她这位经理，花海哲从来没有换人的想法，同样的，这次招收客房服务人员，面试的初审也是由她负责，而现在的环节，已经是复审、或者说是终审，因为过了这一关，基本上已经能确定谁能够留下了。
一名应聘人员完成流程并回答完问题，离开之后顺手关上了包房门。秦风就问道：“李经理，底楼的大堂好像还有许多前来应征的人，服务员岗位而已，不会这么多人来抢这么个岗位吧？”
李素红可能已经忙了很久了，容颜看起来有些憔悴，她揉着额头说道：“别小看这个岗位，干得好的，一个月收入超万元的不稀奇。”
“这么多？不可能吧？”秦风不信地问道。
李素红就和秦风说起了这一行能获得高收入的窍门。实际上，酒楼支付的工资是固定的，这部分收入就是底薪，但是，除了底薪之外，还有不菲的提成，而提成，又主要是以酒水为主。比如说，一瓶老白干，进价八块钱，酒楼的标价则是二十块，那么，这里面的利润十二块钱，一般来说就是和客房服务部小妹对半分成，但是，如果小妹口齿伶俐，酒水推销多了，她拿到的分成比例也可以相应提高到五成五、甚至更高，当然，最高不会超过八成。
酒水只是一个方面，还有酒楼的招牌菜，定价虚高，利润也是惊人，这方面，包房服务员推销给力的话，酒楼给的提成也挺可观。
“下午挂上网的招聘启事，现在才六点多，就已经有这么多人应征……外面过道里的都是自称有过酒楼从业经验的……”李素红苦笑着说道：“回头我还要下楼继续给她们初审面试，所以，秦总厨您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提问，一会儿之后，这里可能只剩下你一个人唱独角戏……”
“靠，你们还真是……信得过我啊……”秦风也是一阵摇头苦笑，摊上这么个大舅哥有什么办法呢，还真是把他当牲口使唤，一点都不带客气的啊。
说着话，又一名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从外面进来，一见面之后，先是对着秦风和李素红各鞠一躬，口称“老板好”。
李素红点头说：“嗯，上菜吧。”
秦风暗地里观察，小姑娘手脚挺快的，传菜台一盘大大的玉米烙和一大碗海鲜羹，而餐桌上，此时已经摆满了各式菜肴，当然，有的是残羹，有的则是剩菜，她一声不响把那些尾菜收拢起来，换了小一号的碗盏再端上来，有些菜实际上只剩下骨头啊什么的，没有食用价值了的，她就干脆收拾之后直接倒掉，桌面清理出足够空间之后，她才有条不紊地把两盘菜端放到桌子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小姑娘紧张地把手叉在前面，她看到秦风和李素红都没说什么，舌头忍不住打着结问道：“请问，老板，您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秦风注意到小姑娘的手脚还算利落，长相也算标致，心说李素红可能对她也比较满意吧，其实却是不然，只听得她淡淡问道：“哦，这两道是什么菜？你不给我们介绍介绍吗？”
“对不起，老板，这是玉，玉米烙，这是海……鲜羹。”
“嗯……”李素红神色如常，指着秦风说道：“这位大哥刚到，他酒量很好，你们这里有哪些酒？”
“二锅头？哦，不，金五福……”
秦风忍不住摇头，姑娘家还保留一份淳朴啊，难道不知道好酒的利润才够高吗？他暗示着问道：“有没有再好一点的酒？”
“还有老窖……”
李素红立即打断她的话，不快地说道：“这位大哥看起来是喝不起茅台五粮液的人吗？”
小姑娘快要急哭了，她连连弯腰，不断说着对不起。
李素红也是不忍，她叹道：“你很好，但是，你的表现太紧张了……算了，这些你自己去领悟吧……”
小姑娘临出去之前，在李素红要求之下，又把餐桌恢复成她进入之时的原样。看得出来，小姑娘的确很想要这份工作，就连被她倒入垃圾桶的废料，她也不嫌脏，用手给捞了出来。
秦风看得暗暗点头，在她出去之后就问道：“她能要吗？”
李素红把手上的表格递给秦风，表格上面罗列着一行一行的综合能力要素，有举止仪表方面的，有言语理解与表达能力，应变能力以及情绪稳定性方面的等等，相反，业务能力虽然重要性与权重比较高，却仍不是决定性要素。
“能不能要，关键还是要横向比较……她还算是不错了，业务方面，她把剩菜倒掉的时候，其实应该问问我们，这些还要不要……不过，她的求职迫切性较高，如果能够得到这份工作，会比较珍惜岗位，这方面可以为她加分不少。”
秦风连连点头，把这张评分表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重点是从李素红的角度以及他自己本身的观感出发，衡量他们之间不同的评价，他的评价更多是感性的，而李素红的评价就要理性得多，通过分值数字，依稀可以领略到她的评分依据。
李素红也没说让外面的面试人员继续，她默默喝着茶水，一边等候秦风的发问。
不一会儿，秦风抬头说道：“嗯，我基本上能够明白这里面的道道了。”
李素红大讶，不过，随之就是一脸解脱的模样，她含笑说道：“这样就最好了，那，这里就交给秦总厨了，我下去再给您送一些符合条件的初审过关人员。”
“那行，李经理您忙吧。”秦风目送李素红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一事，忙叫住她，问道：“对了，李经理，面试人员之中，有没有我们内部人员的关系户啊？”
李素红随即一怔，从她的表情上观察，打招呼的关系户显然是有的，不过，她犹豫一番之后，很快就摇头说：“秦总厨还是公事公办吧，花总是要干一番事业的老板，我们可不能给他拖后腿。”(未完待续。。)
[0290章].打分
秦风很想说，关系户并不是拖后腿的主要原因，看看云馨大酒店，花月辰是怎么管理的，那才叫惊才绝艳呢，关系户照样个个都是酒店中坚力量。不过，考虑到花海哲与花月辰是完全两种不同方式的管理方式，以及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的管理能力与敬业精神，秦风很快就把这个想法打消掉了。想想也是，以花海哲的甩手管理方式，弄到最后，也就是秦风帮他擦屁股的结局。
李素红走了之后，客房服务部的三楼楼层领班进来问道：“秦总厨，面试可以开始了吗？”
“哦，可以了。”秦风把李素红打了分的表格放在最底下，在这下面的一张编号是78，可能这是初审的号码，复审应该没这么快。
包房门响起了“笃笃”之声，直到秦风说了“请进”之后，外面的人才推门而入，一见面之后，对方马上甜甜一笑，大大方方说道：“老板好。”
“你好，开始吧。”进来的面试者名叫石兰，她的身份证与评分表的名字能够对得起来，这就没问题了。石兰这姑娘还是长得挺漂亮的，举止也很得体，一举一动，显然也是训练有素。照理说，长相上佳，举止大方，初审应该会比较突出，可奇怪的是，李素红在评分表上的初审意见，给她的分值却不太高，另外还有一段评语，大致意思是说，长得太漂亮的，其一，可能会不太安于本职工作，毕竟她有本钱，思想上变一变，就有机会赚大钱；另一方面，有些食客到酒楼吃饭，本身就动机不纯。碰到漂亮女孩就会忍不住勾搭，而少女如果心智不坚，或者对物质生活较为向往，一拍即合之下，说不定就暗通款曲，这在任何行业来说都是极为忌讳的，当然，欢场另算。
秦风不动声色继续暗中观察，不得不说，石兰这个女孩子还的确有着丰富的酒楼从业经验。性格也开朗，人比较放得开，玉米烙和海鲜羹端放到餐桌上之后，主动为秦风介绍了菜名，同时，又用略显夸张地语气海鲜羹用多种名贵海产品调味，胶原蛋白丰富，不但味美，还有养颜功效。最重要的是，食材之一的海参有着神秘的功效……听得秦风也只好客套一番，含笑夸道：“不错，介绍得很全面。我都忍不住要喝上一碗了……”
“老板，我们这里的双头鲍滋味更鲜美……”石兰很热络地介绍说：“海鲜配烈酒，这才是真男人的吃法，要不要给您配一瓶好酒？”
排除掉带有暗示意味的推销手法。秦风对她越来越满意了，桌面上的残留物也不让她清理了，直接说道：“好了。你可以了，接下来就耐心等候通知吧。”
“谢谢老板。”这位名叫石兰的女孩雀跃说道，临走时候，却偷偷塞给秦风一张纸条，眨着眼睛说道：“这是我的手机号码。”
秦风蓦地感到一阵反胃，业务能力这么强，情商也不低，为什么要要走歪门邪道的捷径呢？只不过，当她出去的时候，秦风才渐渐想通，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吧，但是，把她招进酒楼，她绝对会成为不安定因素，深思熟虑之下，秦风把她的分值往下压了压，基本上和前一位求职者在同一水平线。
在秦风打分的时候，又一个女孩子走了进来。秦风装作没有注意她，继续拿着笔在评分表上涂涂画画，实际上却在暗中观察她。有意思的是，这个女孩子进来之后，不但包房门忘了关上，就连身份证都没有递给秦风，只是局促不安绞着手指头。
秦风不免摇头，手拿下面的求职表问道：“你叫林文芝，对吗？”
“大哥，对的，俺就是芝芝，哦，不，大名就叫林文芝……”女孩扎着两根麻花辫，长相挺清秀，声音也好听，就是乡音浓重了点，还有就是，她的胆子太小了，秦风看着她的时候，她显得很害怕，眼神都转到别地方去了。
“你的身份证……还有，能不能帮我把门关一下？”
“对不起，大哥，额稍微有点紧张……”女孩的鼻尖布满了汗珠子，岂止是稍微，简直就是太紧张了。
秦风耐着性子又问：“你的简历上面标注了有餐饮从业经历，那么……”秦风随便打了个手势，发现她依旧木呆呆站着不动，只好提示说：“现在我就是酒楼顾客，你作为客房服务员，理应要招待我吧？”
“啊？招待？”女孩慌了，猛地反问道：“大哥，你满桌子菜，还要再点菜吗？”
秦风无语地指了指传菜台上的两道菜，心想，女孩子还是挺淳朴的，应该再多给她一个机会。
可是，名叫林文芝的女孩似乎并不打算把握秦风送给她的机会，她犹豫了一下，接着试探着说：“大哥，桌上的菜已经放满了，暂时都摆不下……”
秦风一拍额头，苦笑道：“咦，真的哎，摆不下了啊……”
女孩受到了鼓舞，很是欢欣地提议说：“大哥，这里有几道菜不多了，你赶紧吃，吃完了额给您撤下去，再换新菜上来……”
秦风实在受不了她了，打断她的话，问道：“我看你求职表上的经历是伪造的吧？”
“怎么会呢，大哥，你一定要相信额，村长家的饭店一直都是俺打理的，来吃饭的人都夸额顶厉害咧……”
“好吧，我信……”
“大哥，您真的要相信额……”
“信，我真的信……”秦风抬了抬手腕，他虽然没有戴手表，但相信女孩能够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他似乎低估了女孩因为情绪紧张而造成地思维短路，眼看着她也把手腕高高抬起，不得不指明道：“每一名求职者的面试间是固定的，你的时间到了，现在要换下一位……”
“那，大哥，您告诉额，俺被录取莫？”
“回去等通知吧。”秦风低下头，先去看李素红给她的初审意见。
“哦……”女孩郁郁而去，她也看出来了，秦风对她不是很满意。只不过，她可能不会想到，李素红对她的评价极高，认为她本质淳朴，因她求职多次碰壁，是故，会极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有意思的是，她只在小乡村有过从业经历，在李素红眼里也是可塑之才的理由之一，身上没那么多老油子的投机耍滑毛病，同时也意味着她从头学起会事半功倍……
好吧，秦风被李素红的初审评价给说服了，尽管他认为这个女孩真的挺糟糕的，但在打分的时候，手下还是留了几分情面，把她的得分增加到正好比前面那位石兰的高一点点。
接下去，秦风又一连面试了三位女孩，应当说，这三位女孩业务方面的优点都很突出，但是，在秦风看来，她们的缺点也同样明显。
比如说，第三位名叫赵茵的女孩，她的长相应该算是比较普通的，至少秦风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或许是她比较自恋，总认为每个男人都会对她心怀不轨，进来包房之后，她的脸就始终板得死死的，又好像别人欠了她许多钱。说实话，如果她单单只是针对秦风一个人，或许秦风会比较释然一点，问题是，当她出去的时候，正好和后一位求职者碰面，她的脸色居然都没有变化，说难听的就是面瘫，最后秦风就痛下杀手，把她的分数给打得低了了一层。
赵茵之后进来的是一位名叫杜春雪的女孩，业务能力也是挺不错的，就是身高有点吓人，她穿得是平底的布鞋，就这，一进入包房，就让人觉得眼前乌云滚滚，她长得太高了，以秦风目测，起码超过了一米七五——女性总是会比较更显高，于是，当她站在秦风面前，总让人忍不住去想，是不是阳光都被她遮挡住了。而且，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可能是因为身高太高的关系，她走路总是习惯驼着背，女孩子家家的，年纪又不大，长得也还可以，怎么就扶不正走路的姿势呢？秦风暗地里为她惋惜，长久养成的习惯，想要更正过来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最终，秦风也忍痛把她的分值拉低一线。
如果说，杜春雪是一个极端，那么，她之后进来的女孩又是另一个极端，同样都是很勤快的手脚，这一位名叫梁小花的女孩却实在太矮了，可能连一米五都不到，而且，她的腰粗，腿也粗，可能是农活干得多而影响了发育，就秦风所知，许多人就是在青少年发育时期，帮家里挑肥挑水，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矮壮粗的身材，不能不说这是殊为可惜的，可话又说回来，这就是生活，不是么？
一口气面试了五位求职者，秦风把这些评分表逐一翻看，最后却发现他给打分最高的，居然会是业务水平最差劲的林文芝女孩，就是那位扎着麻花辫，乡音浓重，老实而又淳朴的美丽少女。秦风看着这五张表格，情不自禁地摇头苦笑起来。
包房门这时候又响了起来，秦风把评分表叠在一起，顺手放到最底下，然后朗声说道：“请进。”
门把手被拧开，一位容颜靓丽身材火辣的黑衣美女从外面走了进来。双方一见面之下，约好了似的同时惊呼，就连所说的话都像是事先有过默契似的。
秦风说道：“怎么是你？”
黑衣女郎则道：“怎么又是你？”(未完待续。。)
[0291章].否决
黑衣女郎应该就是双胞胎美女姐妹中的妹妹周雯悦，她今天穿着的是一身黑，很明确的个人特征，不像上回白衣女郎前来的时候，黑和白相间，好像要故意考考人的眼力似的。
秦风感到意外的是，她手里拿着一叠a4纸，可能是个人简历以及求职表，这就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开得起超跑的白富美，至于来找一份月薪两千的服务员工作吗？而同样，黑衣女郎也万分不解，她不敢相信地问道：“你是酒楼的行政总厨吧，厨房做菜的大师傅也可以做面试主考官吗？”
这话说得有些居高临下了，黑衣女郎说完之后也马上意识到口气有些生硬，连忙道歉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针对你。”
“无所谓了，你针对我还少吗？”秦风不想和她做口舌之争，接着又问道：“说起来，你怎么会来这儿的？”
黑衣女郎也是一头雾水，她说：“我来的时候在底楼大堂遇见一位女经理，她听说我是来求职面试的，也没和我多说什么，就让我来306……所以，我就来了。”她随手指着门外，有些疑惑地问道：“这职位有这么多人抢吗？不科学啊……”
秦风听她这么一说就全明白了，想想也是，就黑衣女郎这长相，还有这身材、这气质，应征包房服务员，瞎了眼的才会把她拒之门外吧？可是，她是白富美啊，真的要应征服务小妹不成？
“我这儿是面试客房服务部的服务员小妹，你来应征……太屈才了吧？”
“服务员？”黑衣女郎捂嘴惊呼，道：“你们酒楼的女经理也太草率了吧，我看上去就不像财务总监的料吗？”她看见秦风满脸惊讶，莫名就产生一种说不清的快感，用力点头说：“没错，我就是酒楼将来的财务总监。”
秦风的确很惊讶。他失声问道：“你也面试这个职位？你不会是存心和你老姐怄气的吧？”
“等等，你说‘也’，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还不够明显吗？你们姐妹俩争同一个职位，这，这，这……”秦风忽然想到了《大话西游》里的一句台词，脱口就道：“我只能说，非常的不卫生……”
黑衣女郎似乎联想到了不健康的内容，她羞红了脸啐了一口，拢起手中的简历纸作势欲打。秦风就指着她说道：“你看你看，动不动就用暴力解决问题，所以说，和你做朋友真的很累……”
“好吧，我不打你，这总行了吧……”黑衣女郎只好跺脚发泄自己的不满，又问道：“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财务总监上哪儿去面试了吧？”
“坐电梯下楼。出了电梯口右拐，然后你会看见一条阴森森的过道，不知道过道灯坏了没有……走到底，你用手摸一下。运气好的话可以一次性摸到一个金属圆头，运气不好的话可能要多摸几次，摸到了呢，你就用力一拧……”
黑衣女郎的小心肝听得扑通扑通直跳。听到秦风说到这里停顿下来，马上紧张地问道：“然后呢？”
“然后你就可以进去面试了啊……”秦风强忍着笑，一本正经说道。
“靠。你玩我！”黑衣女郎这次不是做做样子了，她真的把纸当做武器，在秦风手臂上用力砸了一下，接着才气咻咻离开306包房。
“慢走不送啊……”秦风哈哈大笑，然后高声喊道：“下一个。”
黑衣女郎的临时插曲并没有影响到面试，三楼过道里等候的求职者有条不紊地进来，完成一系列流程之后，把包房陈设恢复成原样又依次外出。而秦风，也再次投入到给她们打分的工作中，只不过，从黑衣女郎进来开始，这里成了一道分水岭，以后进来的求职者，业务素养方面，都或多或少有欠缺之处，偶尔出现一两个挫子之中的长子，也或多或少有些小毛病，总之，要想找一个来之能用的服务员都是不那么容易。
一直忙到大约八点半的时候，面试人流的密集程度总算稀疏了下来，而这时候，秦风紧锣密鼓工作了两个小时，不要说吃晚饭了，就连喝水也只能掐着点来，可把他累得够呛。好在，这个时候，底楼负责初审的李素红也重新回到306包房。
李素红更显憔悴了，整个儿就是黑眼圈的大熊猫，母的……
“秦总厨，要不你歇歇？”李素红先灌了一大口水，灌完水，才恢复了一点神采，用已经完全沙哑了的嗓子对秦风说道。
秦风心有不忍，横竖李素红已经上来，也意味着初审已经停止，复审的话，人数也不可能再多了，于是就说道：“我还好，身体顶得住，倒是李经理面色有些苍白，累了的话旁边找位子休息一会儿吧。”
李素红没有和秦风客套，由此也可以看出她真的累坏了，到角落里，她找位子坐下，一手扶着腰，一手撑着脑袋，有气无力对秦风说道：“秦总厨，可以把你的评分表给我看一下吗？”
“哦，当然可以。”秦风把他打过分的评分表递给她，这时候，外面正好有求职人员进来面试，因为李素红是初审考官，她犹豫之后，从秦风身边经过，然后来到李素红面前等候复审。
李素红就苦笑着说道：“既然这样，这个还是我来吧，秦总厨您也休息一下。”
秦风没有推却，他打开包房门，招手叫来正维持秩序的楼层领班，让她去打一盆热水，让李素红可以洗把脸。
意料之外的是，李素红并没有洗热水脸的习惯，她说，热水会打开皮肤毛孔，久而久之，脸蛋有成为“油饼脸”的危险，正确的洗脸方法应该是用冰水，冰水可以起到收缩毛孔的功效，可以让脸部肌肤更幼嫩而富有光泽……
好吧，秦风当面承认又学到了一招，一转身。却又忍不住大摇其头，话说起来，女人就是麻烦，洗一把脸而已，至于扯出这么多道道嘛。
八点四十五分的时候，所有评分表都已评分完毕，这也就意味着，招工面试告一段落。秦风就用对讲机呼叫杨可仁，让他整几个好菜，营养丰富点的。好好犒劳犒劳今晚上出力最多的李素红以及她的助理、楼面领班等。
李素红客气地说道：“秦总厨，我们随便对付着吃点就够了……”
“这怎么行，你这是给花总省钱，话说，他缺这点小钱吗？”秦风笑着说道，然后，他的对讲机也响起来，是韩斌找他，请他下去拍板可视化的面点操作间整改方案。
秦风两手一摊。苦笑道：“我就是干苦力活的命啊……”
“秦总厨您忙吧。”
“嗯，好，再见！”
秦风离开的时候，听见领班、助理在和李素红说悄悄话。大致意思是说，没看出来，太子爷的妹夫还挺能干的，长得又帅。又不端架子，更重要的是，还很体贴人……
对此。秦风只能暗暗苦笑，总不好回头警告她们别背地里嚼舌根吧。
底楼的大堂已经用木板围起了一个相对封闭的独立空间，秦风下楼的时候，已经可以看见里面有木工与泥瓦匠在开始量尺寸锯木板砌砖墙，实际上，这部分工作，在秦风学车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开始了，只是当时他上楼太匆忙，以至于忽视了这些变化。
花海哲有模有样戴着一顶米黄色的安全帽指挥施工，目前为止，花海哲的意志能够得到不折不扣的贯彻，这对于他这位新任总经理来说，无疑是相当成功的，所以，看见秦风下楼，他的语气也十分爽朗，笑着招手说：“秦总厨，这里有施工单位提供的几套方案，你是总厨，厨房间是你说了算的，方案也该有你来拍板。”
酒楼的工作人员对于他们的总厨拥有超乎寻常的权力已经完全免疫了，倒是后勤部主管请来的施工人员被唬得一惊一乍的，还以为秦总厨才是真正的幕后大老板，双手捧着施工图纸，态度端正地不得了。
其实，要说看施工图纸，不在这一行干的，真的看不出多少名堂。不过，秦风自然有他的应对之策，他没有去拿图纸，只是淡淡说道：“图纸我就不看了，你们口述吧，这几套施工方案，各自的优缺点在哪里。”
施工人员肃然起敬，这才是真正的老手啊，永远不会让把柄落到别人之手。于是，施工方老老实实按图解说，从空间、风格、费用，甚至环保与卫生都有涉猎，应当说，方方面面解说得都十分到位，当然，这也是有原因得，当他们按图解说的时候，秦风正拿着手机给他们拍摄视频，以至于施工方根本就不敢欺他们外行而糊弄他们。
听完施工方的解释，花海哲也很满意，他说：“第三套方案不错，数量多，速度快，质量好，成本省，真正的多快好省建设社会主义……”花海哲一不留神就把口号给冒了出来。
“第三套方案不行。”没想到的是，秦风却是不假思索否决了花海哲的决定，他说道：“第三套方案的通风不行，装修涂料的气味发散不易，综合下来，我还是觉得第一套方案更能突出对人的关怀……就第一套方案，另外，一定要用环保漆，这点钱你不用给我们省。”
施工人员被他们两种截然不同意见搞得无所适从，只好眨巴着眼睛等待秦风和花海哲之争分出胜负。
花海哲也很尴尬，之前他还说等着秦风拍板的，一不小心就抢在秦风之前表态，现在好了，**裸打脸啊。好在，他的神经足够粗大，打了个哈哈就说：“听秦总厨的吧，厨房间里数他最大……”(未完待续。。)
[0292章].早餐
至此为止，招工与装修两大摊子事情终于安排妥当，秦风以为总算可以吃上一口安稳饭了，却没想到，花海哲还有事情要拜托他，就是原客房服务部服务员大妈分流之后，在面点间接受面点制作培训，花海哲的意思是秦风去统计一下，有哪些人的手艺是可以在明天一早进行现场面点制作。
秦风无话可说，如果招工面试以及内部装修拍板，他还可以找借口推脱，那么，厨房间面点师培训，却妥妥的是他分内之事。
“花总，我真是太崇拜你了。”秦风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却在吐槽，也难怪花月辰一直把她老哥说成是草包、废物，还真不是无的放矢，你看，堂堂总经理，什么事情都是一推三六五，像他这样的总经理，做起来也太省心了吧。
“哈哈，我小妹也经常这么说的……”花海哲不以为耻道。
“呸，小心我哪天揭竿而起造你的反……”话虽如此，秦风却仍是尽职尽责来到面点间。应当说，面点间里分流下来接受培训的服务员大妈，态度还是相当端正的，或许她们也知道，像她们这个年龄段的，再要到社会上找工作是何其难，所以，韩斌命令她们排队成整齐的两排，她们基本都照着做了，而面点师在演示面点制作的时候，她们也记得很用心，几乎都找不出开小差的人。
秦风进入面点间之后马上就长话短说，道：“大家也都知道了，明天大清早的，酒楼就要试营业，所以，我这里要统计一下，能够起早的请举手。”
接受培训的大妈大婶全都把手举得高高的，又不是白干。有加班费拿，总是会让人生出无边的动力。
“好吧，接下来，我再统计一下，至今为止，我们掌握了哪些手艺了。”
秦风又口头了解一番，发现灌汤小笼包与肉包的制作，基本上已经没问题了，至于面条类，这个需要餐饮部厨师配合。暂时来说，秦风不想把厨师也圈进去，毕竟厨师还没有实施轮班倒，现在回去洗洗刷刷，估计许多人睡觉都要在半夜以后了，特别有一些家离酒楼远的，睡得会更晚。
“嗯，好，明天记得准时来酒楼上班。至于待遇方面，花总不会太抠门的，这点请你们放心……”
经过这么一折腾之后，轮到秦风吃晚饭。时间已经将近晚上十点，好在花海哲也是和他一起吃的晚饭，这才让他觉得心里平衡了点。
坐在一起吃晚饭的时候，秦风才想起黑衣女郎面试财务总监来着。秦风就顺嘴问了一句。说起这个，花海哲顿时来劲了，他吹嘘黑衣女郎如何的苦苦哀求他。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花海哲也没有难为她，只让她拿出与白衣女郎要求一样的下一年度财政预算案。说到**处，花海哲哈哈一笑，道：“我就好比扔出去一根肉骨头，就看她们谁的牙齿更尖利……”
“你真以为她们稀罕这份工作……”秦风不得不提醒说：“能够开得起超跑的妹纸，根本就看不上你开的那点工资，所以啊，你一定要有防范意识，我总觉得，她们来应征这个职位，动机不是很纯……”
“管她呢，现在有免费的劳力，不用白不用，至于她们交上来作业之后……”花海哲一如既往的没皮没脸，得意洋洋道：“我又没说过一定要聘用她们……”
“你可真行！”秦风无话可说。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秦风的房门就被花海哲敲得震天价响，这货一边敲一边喊他快点起床，要不然酒楼里就没有人震场子了。
秦风揉着睡眼开门，不满地说道：“震场子的话，你一个总经理就足够有余了嘛……”
“那哪儿行，我是坐镇二楼，你底楼总要有人看着。”
“靠，酒楼那么多经理、总监，你为什么非要盯住我不放。”秦风差一点抓狂，话虽如此，谁让这货是花月辰她老哥呢，说归说，他还是强打起精神开始洗漱，完了就坐花海哲的悍马一起去酒楼上班。
走在半道上的时候，秦风收到一个电话，电话号码显示未知，秦风也没在意，直接就掐了，不一会儿，同样的号码发过来一条短信，提醒他有空请前往琅琊人家走一遭，有事要和他当面面谈，迟则有变云云……
秦风“咦”了一声，花海哲转头问道：“什么事？”秦风忙道：“没你的事，你管好你的方向盘。”说着，他把手机放回兜里，也没太放在心上。
鱼多多酒楼昨晚上准备了三百多斤猪肉，都是最正规的肉联厂用冷藏运输车装运而来的冷鲜肉，共四板，大约有两头猪，猪肉剁馅儿，猪皮加工成肉皮冻，作为肉包与灌汤小笼包多汁的辅料，猪骨用来熬汤，如果顾客选择堂吃，酒楼免费赠送猪骨浓汤一碗，当然，赠送浓汤只限试营业期，正式供应早餐之后，猪骨浓汤也要收费，而收费之后的猪骨浓汤也不单纯是清汤了，还会加入几颗虾米、切丁榨菜、以及几缕蛋皮丝，这是鲜死人不要命的调味手法，不信招不来回头客。
前厅经理与领班已经先于花海哲到场，面点间的厨师与厨娘，做包子的做包子，蒸包子的蒸包子，一切都是那么的井井有条，说难听点，多花海哲不多，少花海哲不少，尽管如此，总经理与总厨的到来，还是让做事的人士气一振，而花海哲也熟门熟路说着套话，当然，最主要的是他许诺今天的加班费最迟在晚上打烊之前结算，引来了一片赞美之声。
酒楼前门外的雨廊已经临时改造成售货台，一屉又一屉的大肉包与灌汤小笼包叠得高高的，前厅招待与服务员客串营业员与收银员，并且用他们嘹亮的嗓门推销鱼多多海鲜酒楼倾情奉献的味美多汁鲜肉大包。
不得不说，鱼多多海鲜酒楼的地理位置真得非常非常旺，不但处在两条街的交汇处，有足够的人流量，而且。距离酒楼不到五分钟的路程，就是一片密集的居民小区，就连花海哲本来不指望的餐饮一条街上，就因为大清早这条路没有食客，早餐时间是这条路唯一不堵的时候，许多上班的人都选择从这条路经过，然后就发现了号称百分百冷鲜肉作为馅料的高端肉包子。
于是，买早餐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尽管酒楼试营业期间只推出两款早餐，鲜肉大包与灌汤小笼包。但是，凭着买肉包可以免费喝猪骨浓汤的噱头，售货台前很快就排起了长长的人龙。
有意思的是，海鲜酒楼的店名让人误以为酒楼推出的是高大上的海鲜大包，尤其是排在队尾的人，伸长了脖子起劲问前面的人，有没有海鲜包出售。
情况很快就反馈到秦风这儿，他灵机一动，亲自动手打蛋液摊蛋皮。既然不可能出售海鲜包，那么，干脆好人做到底，猪骨浓汤加几颗虾米。号称海鲜猪骨汤，这总没问题吧，此外，虾米都送了。又岂在乎榨菜丁与蛋皮，所以，这海鲜猪骨汤又多了个名目。谓之正式营业之后的统一零售价一块钱一碗，而今天，全部免费赠送。
又于是，拿扩音器做广告的工作人员把口号略微修改了一下，买早餐可免费品尝海鲜猪骨汤，先到先得，赠完为止，又补充说明，来晚的只能获赠猪骨清汤，走过路过可千万不能错过啊。
在一片“啊啊啊”的回响声中，酒楼门前的队伍更为壮观，看到了这般景象，就连花海哲也连叹失策，早知道昨晚上与肉联厂联系的时候直接进货八板、哦不，十板猪肉，就这，也不一定够卖。
单一品种的早餐虽然让人少了许多选择，但是，鱼多多的鲜肉大包真的很实在，肉馅非常的饱满，一口咬下去，浓浓的汤汁“滋滋”直冒泡，为此，服务员还多加了一条友情提醒，无论是鲜肉大包还是灌汤小笼包，请务必选择堂吃，以免手上沾了油腻。
秦风在面点间里一口气打了一百多个鸡蛋的蛋液，当然，这是分批次来的，那些帮忙打下手的大妈都被他使唤成端盘工与洗碗工，海鲜猪骨汤一碗一碗地端出去，换来了堂吃的食客满足的惊叹声——真的是太鲜美了啊。
料足、味美，加上有油水，卫生什么的都不提了，两个肉包五块钱，吃得人满嘴流油，一顿早餐足以对付过去，当然，其中不乏城市的建设者，体力劳动的人总是会比寻常人吃得更多，不过没关系，三个肉包七块钱，四个肉包八块钱，买得越多越合算，还有真材实料的免费海鲜汤，价格贵是贵了点，不过嘛，这是高端的海鲜酒楼哎，也贵得实在，不是么。
大约一直忙碌到早八点左右，排队的人才渐渐少了，而这个时候，酒楼所准备的馅料其实也差不多要用完了，现在具体的数字还没有统计出来，如果估算的话，一个早市的营业额估计在二到三万之间，也就是说，光只做包子，酒楼单日的早餐净利润轻松突破一万，这么一算的话，以二十万每月租出去，花海哲起码要少赚十万块一个月，当然，一周后正式经营早餐，这个数字还会扩大。
花海哲偷偷找到秦风，把他估算出来的利润额说给秦风听，完了眉开眼笑说：“酒楼要这么经营才有搞头嘛，再努力一把，我的五百万年薪绝对不是梦。”
“好吧，我好歹也有百万年薪，别到时候赖账……”秦风有气无力地又提醒说：“还有，你答应他们的，今晚打烊之前一定要把今天的加班费结算清楚，这一点，可千万千万不要食言，你知道的，这些人，昨天走得比我们还晚，今天比我们来得还早，真的太不容易了。”
“放心吧，我有数的。”花海哲把胸脯拍得“砰砰”直响，回头和秦风打了声招呼，让他别太累着了。
“靠，都已经忙完了才说这种话，你果然是黑心资本家。”秦风笑骂一句，找座位坐下之后，蓦地一拍脑袋，暗暗道了声：“糟糕！”(未完待续。。)
[0293章].出挑
秦风想起的是收到的那条没头没尾的短信，从内容上看，短信应该是琅琊人家的某位管理人员所发，而目的，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秦风也不打算用恶意去揣度他人的想法，不过，既然对方想要和他面谈，那就谈一谈，说几句话而已，反正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然而，花海哲看见秦风有意外出，却是一把拖住他，苦苦哀求他先把面点间的工作人员安抚好，他说：“我现在要忙着算大账，你的人，请千万伺候好他们，顺便把工时数统计出来……别这么看着我，看在我老妹的份上，帮你大哥一把。”
“我真的有事啊。”秦风把手机短信调出来给花海哲看，花海哲却表示，所谓同行是冤家，对方可能是想要收买秦风，所以，秦风想要去琅琊人家，他绝对不会阻拦。
“你实在太阴险了啊……”这算什么，怀疑他要跳槽走人不成？秦风仰天长叹，最后也只能承认输给他的大舅哥。
看着秦风走向面点间的背影，花海哲得意洋洋自语道：“看到没，这就是领导艺术……”
“高，实在是高……”李如萍幽灵似的出现在花海哲身边，一脸小花痴模样深情看着花海哲，眼睛里闪着小星星说道：“花总，我会永远崇拜您的……”
“小李，这我就要批评你了，这是个人崇拜嘛……当然，现代社会，个人有个人崇拜的自由，不过，我还是认为咱们还是躲起来崇拜的好……”花海哲语重心长说道。
“嗯，嗯……”李如萍用力点头说。
随着时间推移，雨廊之下的早餐摊点也逐步开始收了起来，到了早上九点，尽管还有三三两两前来买早点的顾客。不过，酒楼还是在这个时间点上把早餐生意停了下来，一门心思开始准备午餐食材的洗、切、配工作，而剩余下来的肉包与灌汤小笼包，自然是早班的面点间与前厅工作人员分食。
九点十五分的时候，秦风作为酒楼高管之一，出席了欢迎新员工暨新老员工结对子仪式。早餐生意的试营业，意味着酒楼出现了用工荒，所以，昨晚上面试得分较高的求职者。优中选优，敲定了表现突出的十人，这十人早在昨晚上就由人事部门电话通知，今天全部已经开始上班，新员工的培训是一项长期的工程，而在现时情况下，需要她们马上进入工作角色，也只能采拜师父结对子的形式，以期她们能做到来之能战、战之能胜。
花海哲显然是很重视这项工作。要不然，他也不会把所有部门经理一级的高管全部叫到现场。花海哲亲自主持会议，会上，他声情并茂为新员工画了个大大的饼。并慷慨激昂喊出了“我努力、我奉献，月薪万元不是梦”的口号。
正当所有员工被他激励得斗志昂扬的时候，员工座位中间忽然响起了一阵悠扬的手机铃声，铃声是广场舞神曲之一的《荷塘月色》前奏。潺潺的流水声中，箫与古筝吹奏出恬静唯美的动听乐曲，不但把会场肃杀气氛一扫而空。花海哲苦心营造出来的蓬勃向上势头也被打消于无形。
花海哲当时就气得大拍桌子，铁青着脸吼道：“谁？是谁？给我站起来！”
几乎是在花海哲发怒的同时，新员工席位的地方站起来一位面目娇媚的少女，她满脸犯错误之后的自责，未语先鞠躬，其他先不说，只求花总不要开除她，让她戴罪立功。
少女鞠躬的姿势是十分标准，腿与腰形成了九十度夹角，目测之下，上半身几乎与地面平行，而且还长时间保持这种谢罪之态。
这个姿势，让人很难看清楚她的长相，然而，妙就妙在，之前站起来的时候，是在花海哲震怒之下，于是，所有人静若寒蝉之际，少女站了起来，给人以惊鸿一瞥之感，当下，她靓丽的容颜瞬间定格在所有人印象深处。
秦风暗暗皱了皱眉头，这位少女他认识，正是昨晚上他作为主考官，面试的第一位求职者，名字好像就石兰来着。当她离开包房的时候，曾给了他一张写有手机号码的纸条，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她是很懂得利用自身资源、并且乐于走捷径的女孩。而在这一刻，她的举动，也可说完全吸引了花海哲的注意力。她的举动，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如果是无意，那么，她的应变能力实在是太出色了，你看，花海哲看见一位神秘少女当众认错，面色和缓了不少，而且还显露出那么点猴急之色，好像很想要目睹少女的真容。当然，如果少女是有意营造这种让总经理特别关注她的机会，那只能说，她的心机太深沉了。
秦风不由得多了一个心眼，暗地里提醒自己，一定要对她小心提防，别到时候被她粘上，惹一身骚那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这时候，花海哲的怒气好像已经完全消散，他点点头，说道：“既然你认识到自身错误，那就下不为例吧。”
此事好像就此揭过，少女坐下之后，秦风也悄悄把自己的手机给关机，他担心有人打他电话，花海哲不明情况之下再来一声大吼，那才真叫丢人呢。
会议开的时间不长，会后，花海哲还曾和秦风当面谈起那位叫石兰的新员工，称她有良好的职业水准，你看她的鞠躬姿势，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
秦风则提醒他说：“有时候，你眼睛看见到的，未必是事实之全部。”他没有把做完面试的小插曲说给花海哲听，一则是认为没必要学那些长舌妇搬弄是非，二则，或许对方只是比较开放，毕竟，石兰在面试时候表现的职业能力的确可圈可点。
在办公室简单喝了口水，秦风马上又离开还没捂热的座位，下去厨房间打算去巡视一番，说起这个，他难免慨叹一个人的精力有限，就像今天早餐试营业以来。他还没到热菜间去过一趟，前几天说好了的一起研究中原菜的制度，实行了两天就有荒废迹象了。
从办公室里出来，路过二楼大堂的时候，赶巧看见客房服务部经理李素红正在给新老员工训话，并兼有培训最基本的服务技能。秦风道了声：“李经理早。”李素红遂从身边小姑娘身上收回目光，含笑道了声：“秦总厨好。”而李素红身边的新员工，秦风也认识，正是那位满口乡音的淳朴妹子林文芝，可能对方也还记得秦风。看见他单独出现在这儿，显然有些惊喜的意味，嘴唇砸巴砸巴着，想要打招呼又不敢。
秦风对林文芝的印象还在于李素红对她有很高的评价，现在看来，李素红对她还不是一般的期许，特别把她拉在身边单独指导，或许，从林文芝身上。李素红看见了当初的自己吧。另外，所有经秦风打分的求职之中，林文芝获得的分数也是最高的，有着这两方面因素。他就对林文芝点了点头，算是和她也打过招呼了。
林文芝很高兴秦风还能记得她，正当她用力点头当作回礼的时候，她身后却冒出了一张漂亮脸蛋。开口就对秦风说道：“咦，大哥，你办公室也在二楼的吗？”
说话之人正是之前因在会场响起手机铃声。而引发所有人关注的石兰，此话一出，李素红随即皱眉表示不快，就连秦风自己，也觉得对方用太过热络的语气和他打招呼有着大大的不妥，毕竟，他和石兰的关系，与其她新服务员的关系，在本质上没有任何的不同，但她用这种语气，明显是带着误导性的目的。当然，不明真相的人或许会认为她生性活泼、或者天真烂漫，总之，秦风认为，这是一个绝对不是甘于平淡的女子。
出于礼貌，又或者是因为这些新人多半是秦风经手面试的，李素红就对秦风说道：“秦总厨和姑娘们说几句吧。”
“李经理别开玩笑了。”秦风笑着和她挥挥手，也没有刻意去回石兰的话，仅仅只是点头而过。
身后传来了李素红严厉的训话，要求新人在业务培训时候注意力一定要集中，不允许再发生走神说话这等事件。以秦风的理解，这应该是李素红对石兰不点名批评了，就是不知道石兰会不会把心思摆正。
热菜间里，人到的很齐，杨可仁知道秦风最近几天会一直比较忙，所以，例行训话时间并没有打扰他，而是由他主持，传授他多年厨艺生涯总结出来的一些心得。秦风没有打扰他，静静站在入口处一角，发现厨师们都听得很认真。秦风很欣慰，手下有一个得力的厨师长，到底要让他省心多了。原本他还打算在冷菜间重新任命一位厨师长，以分担杨可仁肩上的担子，但现在看来，一人分担热菜间与冷菜间厨师长也有意想不到的妙处，在面点间的重心向早餐倾斜之后，已经相对独立于厨房间之外了，这样一来，杨可仁管理起来也方便，而秦风这个做总厨的，也要省心省事不少。
于是乎，秦风又悄悄离开了热菜间，在面点间找到了韩斌。韩斌他躲在角落的躺椅上偷偷睡觉，秦风把他拍醒之后，他吓了一大跳，连忙解释说，躺椅是新买的，没来得及带回家里，又表示，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酒楼在中餐与晚餐之间有专门的休息时间段，所以，在酒楼睡觉从来不是个事，有事的是在面点间睡觉。鉴于今天大家都忙坏了，所以，秦风只和颜悦色说：“别让做事的人背后说闲话就行……对了，加班费的统计单子尽量快点拿给我签字，我也可以早点让花总掏钱。”
“行，我这就统计。”
“那好，你忙吧。”(未完待续。。)
[0294章].袜子
秦风走楼梯上楼的时候，正巧碰见新招的服务员在李素红带领下，排着队列沿楼梯前往大堂，说实话，一群青春活力的少女，身穿统一服装，浩浩荡荡走在一起，还是很能吸引眼球的。秦风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结果又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人，那位名字叫做赵茵的女孩也在其中，她长得真的很普通，不过，当秦风的眼神无意中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那张脸照例是别人欠她许多钱似的，眼梢都不带多看秦风一眼的。倒是石兰，也照例是眉目含春，大胆而又泼辣，只不过，此女心计太过深沉，秦风不想招惹上身。
李素红驻足与秦风交流了几句，原来，她是要带服务员先去底楼大堂整理餐桌，更换桌布，摆放餐具等等事宜，一来熟悉流程，二来练练手，三来嘛，前厅服务员今早上也忙得够呛，这些杂活也顺便让新手代劳。
“那就不打扰李经理了，您忙。”秦风与李素红道别，正好看见麻花辫小姑娘在偷看她，于是就对她挥挥手，结果把小姑娘吓得面如土色，因为这在李素红眼里又是不专心的表现。倒是李素红就像没事人一样笑笑，当然，有可能这只是表象，至少秦风从她眼里看见她闪过了一抹忧色。
回到二楼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李如萍似乎已经等候秦风很久了的样子，一见到他，连忙招手说：“秦总厨，来，您来。”
“小李啊，有什么好事吗？”秦风笑着走过去，他发现李如萍情绪十分高昂，仿佛有什么好事即将临近的样子，于是就多嘴问了一句。
“讨厌啦，老爱开人家玩笑……”李如萍含羞娇嗔。看得秦风突突一跳，忙道：“别，撒娇请找对人……”
“秦总厨你好坏哦，人家和花总是清白的啦……”李如萍争辩了一句，不过，她的目的显然不在于此，见秦风走的近了，顺手把电脑显示器转了九十度，指着显示器上的两双男士棉袜问道：“秦总厨，您说。花总到底会喜欢那一种花色的袜子呢？”
“噗，你和你老板的关系已经发展到，相互赠送贴身礼物的境界了吗？”秦风忍俊不禁，差一点就喷了，好歹他也是高管了，总算还有点自制能力。
“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李如萍还待否认，又一想，袜子还真是贴身的，只好胡乱摆手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啦……就是刚才。我送文件给花总，他可能是累坏了，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所以呢。我就帮他把皮鞋脱了……”
“然后你不小心把他的袜子捅破了？”秦风越想越觉着这画面有趣，忍不住大笑道：“小李啊，你也太猴急了吧……”
花海哲这时从里边拧开经理室的门，揉着惺忪的睡眼。道：“妹夫，你来一下……对了，你刚才在说谁猴急？”
李如萍吓坏了。使劲朝秦风打着眼色，秦风当然不会无聊到在花海哲面前八卦，就说道：“是你不认识的人……”进入经理室之前，他很正经地对李如萍说道：“小李，我建议你选那双花袜子……听我的没错，闷骚的人都喜欢花袜子……”
“小李要买袜子吗？”花海哲抬起右脚，鞋面在左脚的裤腿上摩擦了几下，说道：“顺便帮我也买两双吧……”
李如萍双掌合十，闪着小星星点头，经理室门啪嗒关上之时，她马上用鼠标在网店里下单，不料，才关上的门忽地又打开，花海哲探出半个脑袋说：“小李，提个醒，我不要花袜子……”
在沙发上刚坐下的秦风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笑得花海哲莫名其妙，他摸着脑袋说：“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这事和你不搭界，你就别问了……”秦风矢口否认，又问道：“叫我进来又有什么事？”
秦风以为花海哲又要让他做不是总厨本职的事情，哪知道这次却是想差了，这一次花海哲要和他商量的，的确是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事了。
花海哲开门见山说道：“可能你也听说过，在我们餐饮业，有为顾客提供私人专业厨师预订的服务，提供这类服务的厨师，我们通常把他们称之为私厨，私厨一般对应的是私宴，大到婚丧喜宴，小到亲友聚会，都有私厨的一席之地……如同酒楼区分中高低端，而私厨界，也有因口碑累积形成的金字塔形分层，比如说，一位亿万富翁为家中独子庆生，他请的私厨绝对不会是在农家庭院支灶烧火的野厨，而同样的，乡村里的姑娘小伙结婚，不会傻帽到花大价钱请五星级酒店的名厨定制私宴。”
“说这么多，是不是想让我料理某位权贵人家的私宴啊？”秦风猜测着问道。
花海哲有些尴尬，道：“我听小妹说，你不太习惯在烹饪过程中接受食客当面问询……”他两手一摊，陪笑道：“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作为朋友，还有你的大舅哥双重身份，我希望你听我把话说完。”
“靠，说得我好像有多不近人情似的，说啦，我听着呢。”秦风刻意调整了一下会谈气氛，尽量不要把话题搞那么沉重。
“嗯，那我就直说了……这个社会上，有条件定制高端私厨的，身份非富即贵，我们可以把他们视作是在某个领域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高度。那么，我们换一种思路，能够获邀参与到他们的私宴，又何尝不是在厨师这一行当的佼佼者呢？这样一想的话，作为私厨料理私宴，其实就是高端厨师与其他行业高端人士的一次高端集结。
可能你会认为我的说法是自我麻醉，去料理私厨，难免要忍受主家高人一等的眼神，或者颐指气使的张狂……但你想过没有，在酒楼做厨师，又何尝不是如此，你以为躲在后厨就没事了吗？不瞒你说，我见过太多不讲道理的顾客。因为对厨师的一道菜不满意而大吵大闹，好一点的把服务员臭骂一通，遇到那些不可理喻的，直接端了菜盘冲到后厨，连菜带盘子扣到厨房师傅脸上的都有……
所以啊，我十分赞同北宋文学家范仲淹名著《岳阳楼记》中的一句话，‘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好比我小妹经常说我没用，我有放在心上吗？我再没用。不还是她大哥，对不对？而对于你来说，夸你也好，贬你也好，有钱的还是没钱的，吃了你做的菜，他们就都只剩下一个名字——食客……”
“看不出来啊，花总，说得很不错呀……”秦风点头说：“你继续。再说十个八个小时，我肯定会被你说服。”
花海哲并没有因为说服不了秦风而有所丧气，他自嘲地一笑，道：“其实。小妹早就告诉过我，你这个人啊，只要是认准了的事，谁也别想说服你……说那么多。只是尽到我的本分……不过，有一点小妹没说的是，你这个人又特别重情义。所以呢，我已经在我那个小圈子里出面招揽了某权贵的私宴，可能你也想到了，我压根就没打算去，到了那天，我随便到街上找一辆开的慢的车子，一头撞上去得了，你看，我都已经伤成这样了，私宴肯定是料理不了了，你这个做妹夫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大舅哥被撞伤还要遭人吊打吧？”
秦风当时就怔在当场，好半晌才切齿道：“靠，你能不能再无耻一点……”
“当然可以啊……”比无耻，永远都是花海哲的强项，而且他根本都不用动脑筋，简直就是信手拈来，道：“改天我去做大保健，去之前顺便拨打110报警电话，关进去15天总跑不了吧，这15天里，也只能由你顶上去了。”
“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眼看花海哲越说越离谱，秦风站起来说道：“有一点辰辰说得很对，我这个人，只要是认准了的事，谁也别想说服我……所以呢，朋友之间友情帮忙可以商量，你主厨，我打下手，至于说你不去，让我一个人出面，那就免谈了。”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要把话说清楚，土豪权贵开出的出场费是五万，这是四大厨艺世家子弟统一的价码，红包另算，如果是友情的话，你只能拿红包，出场费全归我……”
“五万？靠啊靠，有五万块钱拿，还谈屁的友情啊，说定了，我来主厨，你打下手……”说完之后，秦风蓦地反应过来，他终归还是违背了他的原则，不禁悲愤地说：“打电话告诉你老妹，我为了她，牺牲有多大知不知道……”
说起电话，秦风至此才想起开会的时候怕影响会场纪律，手机是关机着的，到现在都忘了开机，他正准备掏出手机的时候，经理室门忽然被李如萍粗暴地推开，只见她气喘吁吁说道：“花总，秦总厨，大事……大事不好了……”
“哦？花袜子都已经卖完了吗？”看见李如萍，秦风又忍不住开她的玩笑了，随手摁下了手机的开机键。
“不是袜子，是楼下……楼下有人捣乱……”李如萍见到秦风和花海哲都很淡定的样子，忍不住跺脚道：“哎呀，真的有人来捣乱……”
花海哲与秦风相视一眼，也没觉得怎么严重，花海哲甚至问道：“捣乱的人把他赶出去，再不行，打电话报警，咱们酒楼有保安的，几个捣乱的人还不至于对付不过来吧？”说完之后，发现李如萍还是满脸焦急，心里不由得一突，也急了起来，问道：“是不是有人拿刀拿枪来我们酒楼砍人？麻痹，你怎么不早说……走，下去看看去……”
(谢谢蛋黄疼兄的满赞，阿庆感激涕零啊~！)(未完待续。。)
[0295章].踢馆
花海哲显然是多虑了，酒楼并没有糟糕到有人冲进来拿刀砍人的地步，然而，作为餐饮业来说，这一次的麻烦，某种意义上来，比砍人还要让人头疼。
李如萍因为紧张，磕磕巴巴了好久，才把整件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复述了一遍。应当说，这是一件和平的事件，时值热菜间暖灶时间，厨师正忙碌着把打荷台上浆的食材入油锅炸、或者入沸水焯，实际上，时间还未至酒楼正式对外营业时间，就在这个时候，外面进来了一位食客，在服务人员劝阻之下，依旧强行坐在了一张靠窗的四人小方桌旁。
食客在服务员赶人之前当先说，如果酒楼大师傅当面向他认错，并用毛笔手书“鱼多多海鲜酒楼自认厨艺远逊于琅琊人家菜馆”条幅一份，他立马走人不再纠缠。直到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人就是存心来找麻烦的，或者用江湖行话来说，来踢馆的。
情况很快反馈回热菜间，杨可仁以下，所有厨师俱都义愤填膺，在有人提出赶紧上报花总和秦总厨的时候，杨可仁断然拒绝此一提议，决定由热菜间架下这一梁子，该怎么比划，尽请来人划下道来。
来人也没有隐藏身份，他自承是琅琊人家菜馆的行政总厨孙无为，之所以会前来踢馆，全因最近耳闻鱼多多发生了多起特意针对琅琊人家的言行，一则，鱼多多总厨微服私访琅琊人家，行偷师学艺之事，二则，鱼多多烹饪部以琅琊人家为假想敌，有组织有规模地授艺练厨……两厢结合之下，琅琊人家有理由相信。一场针对他们的阴谋在鱼多多后厨展开，这种时候他们还不做出应对之策，那么，关门打烊破产倒闭时日可期。
爱好和平的孙无为表示，出于谨慎，就在今天清晨，他打了鱼多多秦总厨的手机，结果对方连电话都没接就直接掐断信号，无奈之下，他只好发了一条短信。邀请秦总厨上午时分前来琅琊人家小叙，怎奈秦总厨还是不领情。孙无为并没有灰心丧气，他认为，他们琅琊人家和鱼多多都是秉承以和为贵，所以，在他前来鱼多多之前，依旧以每半个小时一次的频率，或打电话，或发短信。但是，非常可惜，所有的一切，换来的只是贵酒楼秦总厨高傲的漠视。不要说回电话了，就连短信都没有回给他一条……
以上发生之事都是李如萍口述，当然，条理可能稍微有点乱。不过，大致经过应该是没差了，她也是去了下面。由前厅服务员说给她听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秦风也翻出他的手机递给花海哲，一边苦笑着说道：“看来，这位琅琊人家孙无为总厨没有撒谎，我这儿的确有一长串的未接电话与未读短信。”
花海哲并没有接过去看秦风的手机留言，到了这种时候，再去纠结起因已经全无意义，趁着营业时间没有到来之前，赶紧把这件事的影响限制在最低程度才是正理。花海哲当下拍板道：“走，下去看看去……小李，你接着说，后来又怎样了？”
“我买完花袜子之后……”
“嗯？花袜子？”
“对不起，花总……”李如萍捂住小心肝，分辩着说道：“我后来又马上撤单，又下单买了一打六双灰袜子……”
花海哲气不打一处来，当下毫不留情骂道：“你猪脑啊，谁问你袜子的事情了，我是让你接着说底楼大堂发生的事情……”
“对，对，底楼大堂……”
李如萍咽了口唾沫，继续述说之前在大堂发生的一切。
孙无为把道理摆出来之后，直接点名要和鱼多多总厨面对面单挑。杨可仁也是高傲之人，他一口回绝了孙无为，并称不用秦总厨出马，热菜间随便出来一个后生就足以应付你。于是，孙无为也不多说废话，不看菜单就点了一道琥珀冬瓜，并言明，如果料理得让他无话可说，他就承认技不如人，如果被挑出了毛病，也请鱼多多保持风度承认失败。
杨可仁就很爽快地与孙无为击掌立誓，然后精心挑选了有这道菜烹饪经验得大师傅掌勺。当时，就连在大堂整理餐桌的新员工也加入了旁观行列，所有人一致认为，琥珀冬瓜而已，酒楼大师傅一定会轻松胜任，最终将会让琅琊人家的总厨羞愧得无地自容而灰溜溜逃走……
“幼稚，太幼稚了……”听到这里，花海哲就当面指斥着说道：“对方是一名镇店总厨，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让人打发的角色吗？哎，杨厨师长也真是，他这回可是太大意了。”
“杨厨师长可能知道会输，他这是故意让一位普通厨师应战对方总厨，含有羞辱对方的意思吧。”秦风却是没把这个放在心上，一脸轻松地说道。这时，底楼的电梯来到二楼，停下之后开门，秦风三人则依次进入。
后来发生的一切果如花海哲与秦风所料，琥珀冬瓜端盘上来之后，孙无为尝都没尝一口，拿筷子指出冬瓜片颜色深浅不一之处，认为火候不均匀，顺便挑在了色泽更为深红的冬瓜之上，没见他怎么用力，冬瓜就一分两段。孙无为筷子一扔表示这菜没法下口，而杨可仁，也大大方方承认，该名厨师是新近才由厨工转正的，请孙总厨继续出题，鱼多多一定会端正比赛态度，必让孙总厨满意而归。
酒楼只有一部单行电梯，底楼上来的一直要升到五楼，才会再由上往下直达底楼。秦风和花海哲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奇葩事，他们俩都是新来的，不明白有这种情形也是无可厚非，可李如萍就不应该了，她是“老”员工，应该有告知的义务，借着这个由头，在电梯间里，花海哲又把李如萍狠狠批评了几句，把李如萍到嘴的马屁又打落回她肚子里。继续老老实实叙述她所知的一切。
孙无为点的第二道菜是凤尾胡芹，这是贡品胡芹佐以鸡茸糊与凤尾虾而烹制的一道蒸菜，原料加工完毕之后，最后需上笼蒸熟，而胡芹的特点是嫩、脆、无渣丝，上笼蒸熟之后，一个掌握不好，脆的口感就会被破坏。所以，秦风一听李如萍报了菜名就知道要糟，马上让她长话短说。果然，孙无为并没有品尝蒸熟之后的凤尾胡芹，拿筷子扒开形似凤尾的菜段，让杨可仁自己品尝，而杨可仁吃了之后也无话可说，请孙无为继续点菜，第三道菜将由他亲自掌勺。
花海哲点头说：“如果是杨厨师长亲自出马，那就应该没问题了……那个外面菜馆的总厨，他点的第三道菜是什么菜名？”
“扒龙须菜。”李如萍马上应道。
这下子。秦风和花海哲当场就惊呆了，就连电梯已经到了底楼，电梯门洞开，他二人也几乎忘了出去。还是在李如萍挡住移动门连声催促，才让他们如梦方醒。
从电梯口出来，靠窗的一角围满了鱼多多酒楼的员工，或许是酒楼热菜间已经连输了两场。而第三场胜负未定，所以，员工的表现都有些焦躁。围观的气氛少了应有的肃穆，让人觉得酒楼的管理存在着很大的不足。
“让一让，大家让一让，花总和秦总厨来了。”李如萍人还没到，嗓门就已经高高亮起，在她的吆喝之下，围观的人很快就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通道，足以让花海哲与秦风并排而入。
酒楼旁观的人以前厅与客房服务部的服务员居多，相反的，身穿厨衣的厨师却几乎没有，可能现在他们都聚集在厨房里为杨可仁加油打气助威吧。秦风如是想着，与花海哲并肩来到孙无为面前之后，不由得开始观察他。
孙无为年龄大约四十五岁上下，正是一个厨师的最当打之年，如果太年轻，经验难免有所欠缺，但若是到了杨可仁这把岁数，精力会有所不足，而孙无为，显然经验与精力两者都具备。当然，秦风这样的特例可以无视，他从记事起就开始学厨，至今已有近二十年的经验，外加名师近乎严苛的指导，如果外人以常理去推测他，难保不会陷入思维误区。
就像秦风在观察孙无为一样，孙无为也在暗中观察秦风。只不过，并肩前来的二人一样的年轻，他有些迷茫，最后却是指着年纪稍大的花海哲说道：“秦总厨？”
孙无为的脸瘦瘦的，很精悍的样子，这让他的倨坐之态显得更为无礼。只不过，花海哲却没有放在心上，生意人嘛，哪里都不缺让他受气之人，相比之下，孙无为的倨傲只是流于表面而已，根本就不能让花海哲伤筋动骨，他又怎么会为之动气。
“孙总厨您好，在下花氏子弟，名海哲，暂居酒楼总经理之职，这是我的名片，请多多指教。”花海哲含笑递上名片，却把孙无为惊得一下子从座位上跳起来，也是，厨师这一行当，胆敢无视四大厨艺世家之人少之又少，或者，本身就是世家子弟者，才可以例外吧。
“花总您好，敝人孙无为，现忝列琅琊人家菜馆行政总厨……指教不敢当，只是想为鄙酒楼讨一个公道。”孙无为姿态放得十分低，说话的时候一直保持这欠身的姿势。然而，他的谦虚只对花海哲有效，当秦风做了自我介绍，并打算伸手与他相握之时，他却不留情面坐回到位子上，口气也十分强硬地说道：“对不起，秦总厨，现在我与贵酒楼处于交战状态，恕我不能与敌手套近乎，见谅。”
孙无为这般的蛮横不讲道理，把酒楼大堂和煦的温度瞬间降低至冰点以下，恰巧在这个时候，杨可仁苦心料理的扒龙须菜，也终于在他亲手端持之下，即将接受孙无为的品评。(未完待续。。)
[0296章].小败
龙须菜就是芦笋的别称，而芦笋，最大的口感特色就是清脆爽口，但是，扒菜这一烹饪手法，讲究的文火慢熬，添好汤汁后用温火烹至酥烂。但很显然，芦笋若是酥烂，其独特的爽脆口感将不复存在，所以，扒龙须菜一般都是在芦笋熟了以后起锅，炒锅里再添入扒菜的原汤，兑入调味品、料酒和奶油，用旺火将汁收浓，浇汁在龙须菜上。
秦风与花海哲最初的忧虑即在于此，如果是一般食客，芦笋起锅的时间大约差不多就可以了，但是，现在是另一间以中原菜为主打的菜馆总厨，你这个度，必须把握的十分精准才有可能令对方折服，否则的话，火候不到、又或者偏老一分，都有可能成为对方手中的把柄，即便是杨可仁三四十年的厨艺功底，烹饪的时候稍微有一个迟疑或者犹豫，整道菜便即前功尽弃。
当杨可仁把扒盘放在孙无为面前的餐桌上的时候，以他自认看破荣辱的性子，也禁不住手指产生轻微颤抖，而这种变化，当然逃不过那些旁观的服务员，于是乎，许多人两两之间开始交头接耳，你一言我一语纷纷猜测，而核心议题无不是杨厨师长或许今次要糟云云。
此情此景，孙无为面露得意之色，首先，他从外观上夸奖了这道扒龙须菜，认为料鲜软、汁浓郁，杨师傅的手艺果然深得扒菜精髓，然而，涉及到胜负之争，他却丝毫不留情面，他抬手请杨可仁在他对面坐下，像是在自家酒楼一样，打了个响指，让服务员在杨可仁面前也放一套餐具，又指着扒龙须菜说道：“杨师傅。如果只我一个人吃，说好说坏全由我，难免会让人说我欺负老人家……这样吧，咱们一起品尝，品尝完了，我说，你来判，我说得对呢，您就点点头，如果我说得不对。您老大可以说我放屁，我立马走人，再也不来纠缠，您看，这样是否合适？”
孙无为划出来的赌约几乎就是把胜负裁判权拱手让给了杨可仁，这一手，当下便在现场引起了一阵欢声雷动，这就意味着，无论孙无为说得有没有道理。只要杨可仁摇头，当孙无为是在胡说，这一阵，便算是孙无为输了。连带着今天这一次他前来踢馆也自承失败，这样的条件应当说善之又善，酒楼员工唯恐杨可仁端名厨架子，纷纷在旁鸹噪曰：“答应他。答应他……”
花海哲与秦风相视之下忍不住一阵苦笑，可能是因为花海哲在场吧，四大厨艺世家的子弟。首重之要，除了厨艺，还是厨艺，所以，别看孙无为提出这样的胜负判定条件，很有点引颈待戮的意思，但实际上，这反而是最保险的，即使杨可仁脸皮极厚，不顾事实全然否认孙无为所说的扒龙须菜不足之处，站在花海哲的立场，他也不得不出面主持公道，花氏作为四大厨艺世家之一，其产业不是只有鱼多多海鲜酒楼，为了一间酒楼而置家族声誉不顾，显然花海哲还没这么脑残。
就在杨可仁还在犹豫之际，秦风忽然说道：“我答应你这个条件。”话音刚落，就看见杨可仁投射过来感激地一笑，实际上，酒楼员工不明白这其中的奥妙，纷纷嚷着让杨可仁答应下来，却是把杨可仁推到了悬崖边上，好像他只要一答应下来，就坐实了他占了孙无为的便宜似的，偏生杨可仁浸淫厨艺三四十年，心中也有自己的骄傲，本来这场赌约不存在谁占谁的便宜，就因为这么一迟疑，气氛完全颠倒，让他感到心头压力重重，好在秦风出面代他答应条件，让他完全洗脱“占便宜”嫌疑，所以，他这份感激不是出于客套，完全发自内心。
孙无为似乎对秦风不接电话不回短信心有芥蒂，他冷哼一声，道：“年轻人，不要动不动打包票，杨厨师长是成名已久的大厨，还要你这样的小年轻拍板代他做决定吗？”
“这是我们酒楼内部事务，就不劳您烦心了，倒是孙厨师长是否还有雅兴，顺便指点指点我这个中原菜的门外汉呢？”秦风淡然自若笑道。
孙无为双目异芒，他听出了秦风话语中隐隐有向他挑战之意，所谓的中原菜门外汉，他是不相信的，可秦风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又难免让他生出轻视之心，孙无为还生怕秦风说出这话之后反悔，一口应承道：“乐意之至，但请容我先与杨厨师长品菜会友。”
秦风做了个“请”的手势，当下便不再多言。
孙无为也专心与面对面而坐的杨可仁分食扒龙须菜，当然，这里所指的分食并不是他和杨可仁两个人把一整盘扒龙须菜吃完放光，赌约既然是他定的，自然由他先动手，只见他一手持握一根筷子，先把堆砌整齐的芦笋扒拉开来，仔细搜寻之后，他挑出其中一根芦笋，手里拿过来杨可仁面前的厨碟，把挑出来的芦笋置于碟内，掏出来一把小刀，芦笋被他切割成长短不一的七小段，接着把厨碟放回到杨可仁面前，道：“请杨厨师长品尝这一段和这一段。”他所指的是从左手边数起的第一段与第四段，说完之后，一派胜券在握之色，很淡定地看着杨可仁。
秦风暗暗一叹，知道这一阵算是杨可仁输了，其实，杨可仁输的还真是冤枉，扒龙须菜在烹饪过程中，芦笋摆放是按三搭头排列，所谓三搭头，就是把芦笋叠成两边低、中间高的形状，先横着在中间摆一行，再在上面横着摆两行，搭在中间一行上，这么一来的话，烹饪过程中，必定有的地方火候已到，但有的地方，比如说最中间部分，可能火候却稍嫌不足。孙无为可说是老奸巨猾，故意先报出扒龙须菜的菜名，引起杨可仁警惕，刻意要控制火候以保留芦笋的爽脆，不料却陷入了这么一个坑里，真是让人徒呼奈何。
杨可仁老脸发白，现在，即使是最迟钝的员工，也知道他们的厨师长可能会输，外行永远都是看热闹的，既然看不出门道，那就纷纷碎嘴问东问西，这一问，杨可仁的面色更糟，好不容易控制住了情绪，却有发现了孙无为眼带有戏谑之色，不禁喟然长叹，道：“孙总厨好重的心计……”
“请品尝。”孙无为在杨可仁还未承认失败之际，照例是步步紧逼，一点儿也不肯掉以轻心，而在这种情况之下，围观之人吵嚷声更嘈杂，显然，现在的气氛不像是厨艺的对决，更像是置身于菜市场，缺少了应有的肃穆。
“安静，都安静。”事到如今，也只有花海哲出面把服务员的情绪往下压了压，说完之后，花海哲拿起杨可仁面前的厨碟，直接用手捞了第一段芦笋，嚼了嚼，又捞起中间的第四段，分别品尝之后，代杨可仁答道：“孙总厨眼光果然毒辣，这两段老嫩不一，主要还是杨厨师长太掉以轻心了……”
“那么，请问花总，这一阵，胜负又如何？”孙无为根本就不去纠缠于花海哲玩弄的文字游戏，他就死死扣住输赢，在这之前，无关胜负的言论都不是他所需要关心。
“严格说起来……”花海哲看了杨可仁一眼，见他无奈点头，也只能遂孙无为心愿，说道：“杨厨师长输给了自己的认真……不过，输了就是输了，我们鱼多多这点肚量还是有的，不知孙总厨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花某人做得到，一律按照你的意思，不折不扣完成……如果超出了鱼多多的能力之外，我想，凭我们花氏的招牌，能够调动的资源还是很多的，最终也一定会让你们琅琊人家满意。”
花海哲这话就是**裸的警告了，言外之意就是说，别以为你们胜了一场就狮子大开口，别忘了，鱼多多背靠着的，是四大厨艺世家之一的花氏，而花氏，内部能够调动的资源超乎你想象。
杨可仁佝偻着腰背从座位上站起来，尽管输给了孙无为让他有些丧气，不过，花海哲一方面为他找了个台阶，另一方面却完全不打折扣为他背书，还是深深感动了他，他挺了挺身子骨，毅然迈步走向后厨，其状，竟似如青松一般的挺拔。
秦风也很意外花海哲这份气度，或许是受花月辰影响，内心深处，他是有点看不起他这位大舅哥的，然而，这一刻，见识了他身为总经理的担当之后，他也随之改变了观感，的确，作为管理者，只要用对了人，又岂在于亲力亲为。
正当秦风在走神之际，孙无为却不出意料地把矛头对准了他。
“花总言重了，我认为，这是我们琅琊人家和鱼多多酒楼之间的恩怨，无关花氏，当然，始作俑者是你们的秦总厨，他姓秦，不姓花，想必更是与花氏八竿子打不着。”说到这儿，孙无为忽然厉声对秦风说道：“秦总厨，我就在这儿，有什么道道，你尽管划出来吧。”
“孙总厨远来是客，我作为主人，怎好意思欺负您呢？”秦风回过神，呵呵一笑，丝毫不把对方的针对放在心上，而且，孙无为明显是让他出题，这样的便宜他也不愿意占，直接就把主动权抛还给了孙无为。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孙无为一阵冷笑，心说你要找死，给怨不得我不给你留面子，当下便即点头说道：“我也不欺负你，就按照你们厨师长那么来吧。”(未完待续。。)
[0297章].着相
听说接下来的戏码是秦总厨对阵琅琊人家的总厨，得到消息的后厨房顿时一派蠢蠢欲动，纷纷向杨可仁表示，要去大堂为秦风掠阵，杨可仁压都压不住，再说，他也很想旁观两位总厨之间的巅峰对决，一番斥责无果之后，所有人都耐不住了，一拥而到大堂，挤的挤，钻的钻，各凭本事要接近对阵双方。
按照孙无为来到鱼多多酒楼之后所点的菜，他又重新开口叫了一次，首先，第一道菜还是琥珀冬瓜，只见孙无为脸上带着嘲弄之色，道：“贵酒楼先前上来过一道琥珀冬瓜，可惜我是无福消受，就是不知秦总厨的料理，与贵酒楼的其他厨师是否有所不同呢？”
秦风注意到热菜间的厨师都偷跑出来了，他面色不快地说道：“厨房间里都没事可干了吗？回去，都给我回去。”目光梭巡之下，被他注意到的人无不心头一凛，灰溜溜回去厨房间自是不说。
“杨厨师长请慢走……”秦风又叫住了杨可仁，说道：“麻烦叫几个人搬一座炮台出来，还有液化气罐和打荷台……”周围的场景实在有够乱，秦风又对李素红说道：“李经理，请安排你的人各找位子坐好，我今天邀请你们一齐来学习中原菜的烹饪。”
秦风的说辞像是在开玩笑，偏生又十分郑重，李素红不明白他的真正用意，不过，既然连花总都点头了，她自然无不照办。
“小李，去我办公室把我挂着书橱旁边的高尔夫枪包拿下来。”秦风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就连总经理秘书，她也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李如萍则根本就没有遭差遣的不快，反倒是欢快地应着，不一会儿就楼上楼下跑了个来回。把枪包送到秦风手上。
“谢谢小李。”秦风客气了一句，而这时候，厨房间也把炮台、液化气罐、打荷台搬放到靠近孙无为所坐之处的附近，旁观看好戏的服务员，更是一人一个位子，再也没有随意站立或者走动之人。
一切都在秦风安排之下有条不紊进行，真可谓“令有所下，三军无不效命！”看得孙无为心下发寒，光秦风这份大将风度，便不是他所能比拟的。试问，在琅琊人家菜馆，孙无为能够指挥得动总经理秘书、能够让与他平级的经理级人物甘心受他支使吗？答案显然是不能，而惟其如此，才更能衬托出这名年轻人在酒楼中的地位不凡。
孙无为暗暗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因为对方年轻而起轻视之心，然而，在这个时候，秦风却套上了一件风衣式白色厨袍。就是一般企业食堂厨工常用的款式，又特别戴上了一顶平顶的厨工帽，而不是高高耸起的总厨厨帽，这套打扮。不由得又是让孙无为怒火中烧，心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以一名厨工来羞辱我这个总厨吗？
秦风却自有他的说辞，他笑眯眯说道：“孙总厨见谅。我的厨衣厨帽尚在托人定制期间，目前为止还没有完工，所以只能穿这身衣裳了。不过。这也是符合咱们两个人之间的身份定位，尤其是在中原菜这一行当，我是彻头彻尾的新手，而您已经享誉几十年了，正好借此机会让我这个新手向您这位前辈致敬。”
“致敬吗？真让我荣幸万分啊……”孙无为冷笑不已，他也不再多说废话，手一横，道：“那就请吧！”
秦风却仍没有要开始的意思，他看了看坐着看戏的人员，忽然指着林文芝，也就是乡音满口的新服务员，道：“小林，麻烦一下，给在座的每一位倒一杯茶。”
林文芝又惊又讶，蓦地又大喜道：“大……总厨，是我吗？”
秦风含笑说道：“没错，就是你。”
就在林文芝刚要点头之际，另一名新手石兰高高举手说：“秦总厨，我也来吧。”说着，不等他答应下来，一阵小跑就去拿茶盅，先在花海哲与李素红面前放下，又转身拿了茶壶给两位冲泡了茶水，顺便背对着李素红，面对着花海哲甜甜一笑。
秦风暗叹这位还真能把握机会，不过，他也不打算去批评什么，毕竟这只是很小的事，当真了难免有小题大做之嫌，只是林文芝那儿似乎变傻了，石兰已经在忙乎了，她也不知道还需不需要她动手，可怜巴巴看着秦风，秦风就对她笑笑，说：“看什么呢，还不快去泡茶？”
“哎，额这就去……”
茶都冲泡到每一人面前之后，气氛就显得有所怪异，怎么说呢，就好像是华夏茶艺文化，品茶之前，讲究的是一个“焚香清境除妄念”，从形式或者内容上来说，皆要求净心、恭敬，而芳香的气韵可除味净心、营造肃穆庄严的氛围，而这也正是茶艺享受的第一要素，放在这儿，客观上，也为秦风的掌勺营造出了相似的气氛。
孙无为面前也摆放了一盅茶汤，汤味清香，却反而让他心生警惕，反观旁人，却有着说不出来的自在惬意，好比一个人翻看心灵鸡汤似的文字，投入进去，心灵才会被文字感动，而这一刻，鱼多多酒楼中的工作人员显然都已投入进去，说难听点，这种情况下，即使秦风做的菜很难吃，他们这些不明真相的旁观者也会下意识认为那是极好极好的菜式。
想到这里，孙无为亢声提出异议，道：“秦总厨，你这是想另辟蹊径，试图以偏门取胜么？”
秦风并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含笑反问道：“哦？这么说来，孙总厨也以虔诚之心对之了么？”
“笑话，我会虔诚？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孙无为嗤之以鼻道。
“既然如此，孙总厨又何必介怀呢？”秦风哈哈大笑，状似禅师点化一般地说道：“施主，你着相了！”
孙无为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然而，尽管秦风说话老气横秋，但意思还是大差不差的，还是以前面所说心灵鸡汤文字打比方，如果一个人的心灵被老鸭汤填满了，对于这种鸡汤文字，反而会生出说不出的腻味。孙无为好歹也想通了这个道理，当下他强令自己不再怄气，老老实实坐等秦风把菜做好端上。
只见秦风先从枪包里拿出黑黝黝的积香木菜刀，把手放在清水里沾湿，然后开始处理冬瓜，削皮去瓤，环状的冬瓜摆放在砧板上，菜刀的刃口有节奏地一片一片切下去，在极短的时间内，他绕了砧板行走一圈，密集的刀碰案板之声蓦地戛然而止，只见冬瓜依旧是原样环形，似乎根本就没人碰过似的，但是孙无为却知道，整条冬瓜都已经切成了片状，而且，从刀声数量判断，冬瓜片切得很薄很薄。
切完冬瓜之后，秦风假意一拍脑袋，懊恼道：“哎呀，琥珀乃是球状，琥珀冬瓜应该是冬瓜球才是……”他两手一摊，看着孙无为，征求他的意见。
孙无为知道他这是为之前酒楼料理此菜的厨师站台，毕竟第一次杨可仁指定的厨师料理出来的琥珀冬瓜，形状也是以片状出菜，他作为总厨，怎么地也要为这一道菜负责，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无所谓了，我是来尝味道，不是来拍照办摄影展的。”孙无为心说如果你做成球状，拿勺子舀的话还不一定能抓住错处，现在是你自己要找死，可怪不得我待会儿痛下杀手。
秦风却浑似不知，他朗声对杨可仁说道：“杨厨师长，中原菜我不熟悉，接下来，还要烦请您给我指导一二。”
“指点可不敢当，大家一起研究探讨吧。”杨可仁明知道秦风这是在为他挣面子，即便如此，他却根本不敢拿大，你看秦风这一手刀工，他再苦练十年也未必能达得到他的境界，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他下意识去看了一眼孙无为，发现那只孙猴子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当下心头畅快不已，说话声也欢快了不少。
“中原菜，凡色泽深红，光亮艳丽，状如琥珀者，前面基本上就可以冠以‘琥珀’二字，而琥珀冬瓜属于甜菜类，冬瓜切刻成形后铺在锅篦上，放进开水蘸透，再放进锅内，兑入去掉杂质的白糖水，武火烧开后，改用小火，烧至冬瓜呈浅枣红色、汁浓发亮时，此菜即成。”
杨可仁三言两语说完，秦风便道了声：“多谢！”开始按照他所说的烹饪起来。
奇怪的是，秦风并没有询问孙无为的口味偏好程度，尤其是这一道甜菜，糖加多加少，对食客影响至关重大，作为一对一厨艺对决，秦风漏了这一关键环节，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不过，这对于孙无为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秦风之前展示的刀工，给他造成了太大的压力，眼看秦风在此时露出了破绽，他哪还会主动道破，巴不得秦风失手越大才是。
秦风一步步按杨可仁所说，冬瓜片放入开水中蘸透，去掉杂质的白糖水也已放入炒锅，当冬瓜倒入炒锅之中，火还没点起来，秦风却兴起了卖弄腕力，没事就开始玩颠锅技巧。
座位上品茶观摩的人惊得一个个捂住嘴，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倒不是说他们都学乖了，而是在如此高尚宁静的鉴赏氛围之中，你要开口打破这一片肃穆，那就太显得自己格调低下了。
好在，秦风的手法精妙无比，炒锅里的水还没有烧热成汁，他照样把水和冬瓜颠得高高得，在落下之际一滴不漏全接入锅中，这么一来，只要是目睹此一现象之人，无不把提着的心重重放下，竟似有了说不出的安逸——当然，这其中也包括孙无为。(未完待续。。)
[0298章].空调
一个人的情绪，有时候是潜移默化的，就好像身处电影院，情节扣人心弦处，人的情绪就开始紧张，而一旦情节舒缓下来，可能就会想到要去厕所尿尿了，俗称尿点。如果把秦风的烹饪比作是一部电影的话，孙无为就是观众，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并不是孙无为一再提醒自己就可以出戏了的，换句话说，只要剧情够精彩，黑子也可以转化为粉丝。
所以，作为观众，孙无为的情绪也在不知不觉被秦风所调动，眼看着秦风开始打火，以武火加热糖水冬瓜，注意力不由得完全放在糖水中一颗颗冒出来的小泡泡。
琥珀冬瓜这道菜并不需要放酱油着色，因为其中的糖分加热到一定程度，自然而然会呈现出焦糖色而状似琥珀，当然，作为厨师，首要任务就是掌握好这个度，也即是火候，火候不足，琥珀色的特点体现不出来，但若是火候过了，又难免会烹饪成西餐中的拔丝效果，也失去了琥珀的本来意义。除了火候之外，冬瓜的品相也很重要，冬瓜久煮易酥，冬瓜球还好说，勺子一舀即刻，可秦风分明取的是冬瓜片，筷子一夹变成两段的话，至少在孙无为看来是不过关的。
对这个问题，秦风显然是有所考虑到了的，所以，武火烧开改用小火之后，他有意识地加快了颠锅的节奏，而且，他的颠锅手法也很巧妙，手腕用大劲之前，会先控制力道，使得炒锅被有意识地震动，随着震动频率加快，猛然之间一个发力，炒锅中的冬瓜悉数被颠得老高老高的，只差那么一点点。这些冬瓜就要碰到了天花板了。
“哇……”就像是在看杂耍似的，无数人都下意识地惊呼出声，然后都仰起脖子去看半空中翻滚的冬瓜片，而这时，秦风却拿着炒勺使劲搅着锅里的糖水，以使糖水能够受热均匀，紧接着，在冬瓜片的动能消耗殆尽，开始下坠之际，炒锅与炒勺并用。利用手腕的下压动作，成功卸去了重力产生的加速度，冬瓜片有惊无险被回收回炒锅与炒勺，最后翻入糖水中，炒勺舀着糖水重新把冬瓜浇透。
如此技巧娴熟的颠锅功夫，不要说是行外人了，即使是花海哲与孙无为等内行，也是见所未见，有意思的是。厨房间的门外面，鱼多多酒楼的厨师们都躲在这里偷看，也不知是谁起了个头鼓掌，结果。还是这边的掌声惊醒了那些有座的服务员等看客，于是乎，掌声响成一片，倒像是真的在看杂耍。
秦风对后厨方向瞪了一眼表示不满。又趁着间歇，两手虚空按了按，掌声歇了之后。他如法炮制，又如前次一般模样，大大的颠了一次，只不过，这一次，他已经有了准备，冬瓜片快要飞到天花板的时候，秦风适时说道：“请大家安静，不要分散我的注意力。”
花海哲也站起来开始维持秩序，他轻手轻脚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把那些又要鼓掌之人的念头全部打消掉之后，他才重新坐回到位子上。
琥珀冬瓜最终的成菜是在所有人的意外之中完成的，那些胃口被吊得高高的看客，当他们反复多次领略了秦风神乎其神的颠锅，还在期待着下一次的时候，却意外发现秦风已经在开始装盘了。孙无为是客，所以，他享受了秦风为他的专门摆盘，一片一片冬瓜整齐地叠成两排，红艳艳的汤汁在上头又浇了一层，端放在他面前。
“孙总厨，您请用！”秦风含笑说道。
孙无为的情绪还处于被杂耍似的颠锅技巧吸引之中，听说菜已经好了，条件反射似的拿起筷子夹了一片冬瓜，只见这一片冬瓜通体透亮，而其内部，好像真能看得见琥珀特有的纹理，如果加以想象，这些纹理可以组合成任何你能够想得到的图案，光是这一条，就已经深深吸引了他，而琥珀冬瓜的表面，也的的确确达到了色泽深红、光亮艳丽的标准，也就是说，即使以最挑剔的眼光来评价，琥珀冬瓜的确菜如其名，因为像极了琥珀，反而变得不像冬瓜了。
或许是因为潜移默化吧，孙无为已经忘记了要挑刺，一口把冬瓜放入嘴里，一口咬下去之后，并没有感受到粗糙的颗粒质感，这时候，他才陡然想起他此行的目的，按他想来，小火中烧了这么长时间，冬瓜的表面即使保持完好，内部也应该已经酥成一团了吧，然而，咀嚼之后，却又分明感受到了嫩甜筋香的爽口，尤其是当牙齿咬下去，冬瓜并不是软塌塌陷下去形成一团烂泥，反而在有意无意之中，感受到一种似有似无的弹性。
“我不信……这不是真的……”直到这时，孙无为才完全出戏，品味着与他想象中相去甚远的琥珀冬瓜，他忽然站起来，发疯似的拿筷子扒拉着摆盘很精致的冬瓜，试图找出其中他想要的残次品。
没有残次品。
理应不可能的事情，到最后偏偏就发生在眼前。孙无为颓然坐下，曾经发生过的一幕幕在他眼前闪过，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秦风在烹饪过程中，一直是靠颠锅来让冬瓜片入味均匀，而不是依靠炒勺的推拉翻搅，这也就使得每一片冬瓜都品相完好，当然，最重要的则是每一片冬瓜包裹着的糖浆也是均匀的，口感相对一致，所以，要挑错，只能从整道菜的不足之处着手，再想采用对付杨可仁的方法来对付秦风，这条路已经被堵死了。
一整盘琥珀冬瓜被翻得乱七八糟，翻无可翻之后，孙无为才无奈从中随便夹了一块放入嘴里，入口之际，同样还是之前的味道，嫩甜爽口，下咽之后，余香依旧缭绕。
“孙总厨，请指正！”秦风再次说道。
“指正么……”孙无为满脸苦涩之态，沉默了好久，他才喃喃说道：“我想请教秦总厨，你这个冬瓜的口感，是如何让它保持筋香爽口而不至酥烂？”
话音刚落，后厨入口处顿时爆发出震天价的欢呼声，拥挤在那儿忐忑等待最终结果的厨师们，从孙无为这句话中听出了其中的意思，那就是，他完全挑不出错！惟其如此，他才用请教的口吻、而不是秦风所发出指教邀请。
厨师们的情绪变化不可避免影响到了观战的服务员，或许有人还不明白其中的奥妙，不过，这不要紧，内行的厨师既然都欢呼了，那就说明秦总厨已经赢定，于是，上至李素红，下至新招来的石兰林文芝等，俱都加入欢呼行列，反倒是最应该关心胜负的总经理花海哲，却是安之若素拿起茶盅小饮一口，似乎对于胜负漠不关心，结果惹得李如萍很好奇地问道：“花总，您不为秦总厨感到高兴吗？”
“高兴？你猪头啊？他是鱼多多的总厨，难道不应该获胜吗？”花海哲张口就训道。
“啊？是是是，花总您说得太对了……”李如萍嘴上说是，心里却在嘀咕，谁说鱼多多就一定要胜过琅琊人家的。不过，花海哲是老板，他说的就是真理，她只要认准这一点就可以了。
可能是底楼大堂的气氛太热烈了，秦风不得不再次双手虚按，请他们都安静下来，待欢呼声渐渐消失，他才颇为自得地说道：“不知道孙总厨有注意到没有，我所站立的位置，距离天花板上中央空调的送风口并不太远……”说着，秦风手指往上挑了挑，示意孙无为抬头仔细看。
孙无为瞬间脸色惨白，的确，秦风这个位置与送风口几乎垂直，看清楚了之后，他才恍然明白，秦风的颠锅并非只是玩弄技巧，而是老早就设计好了的，冬瓜片被颠到了送风口附近，冷气瞬间为冬瓜降温，所以，无论他的火候用到多老，只要反复颠上去，冬瓜几乎就不可能被煮得酥烂。
花海哲明面上似乎一点都不关心胜负，实际上，秦风在解说的时候，他竖起耳朵听得特别认真，当他明白其中的奥妙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拍案赞道：“小子的心思还真是剔透啊……”
有时候所谓的窍门，说穿了也就是那么回事，不过，话说回来，这也就是秦风才有资格耍出来这一套手法，换了别人，首先，颠锅的时候，冬瓜未必可以颠得这么高，然后，即使真被你颠到了天花板上，落下来的时候，你也不可能完完整整接住，当然，还有一个问题，即使冬瓜全部被接回炒锅里，也难保锅里的糖水不被溅得到处都是。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孙无为深深一叹，竟然是浑身的无力感。
“孙总厨，请继续点菜。”
秦风继续发出了邀请，而孙无为，却已经全无争胜之念，这其中的原因是多方面的，秦风的厨艺是一个方面，但最主要的，却是对方的这份心思，孙无为认为，即使再次点菜出题，最终的结局还是会回到他被秦风牵着鼻子走，然后，他又要以他的震惊来衬托出秦风的不凡——既然已经取胜无望了，那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这一刻，孙无为的信心已经被秦风完全粉碎，面对这位年轻得不像话的厨艺高手，他居然完全找不到破绽。
“我想，我已经不需要点菜了……”沉默之后，孙无为涩声说出了他本不想说出的话。(未完待续。。)
[0299章].内鬼
鱼多多酒楼的底楼大堂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有人鼓掌，有人欢笑，有人咆哮，当然，也有人苦涩，比如说，前来挑战的孙无为，他所说的不需要点菜，其潜台词就是认输。
尽管如此，因为有着前例，在他没有亲口承认失败之前，秦风依旧牢牢把握着主动权，再一次问道：“请问孙总厨，您所说的不需要点菜，是因为觉得这道菜不错，还需要原样来一份吗？”
这句话说得十分响亮，以至于酒楼忽然陷入了诡异的宁静，就好像是一片隆隆作响的大瀑布，一眨眼之际，山泉瞬间断流似的出人意外。
孙无为苦笑道：“秦总厨您何苦咄咄逼人，今次的误会，说到底还是你们鱼多多挑衅在先……”
“孙总厨您也说了这是误会，所以，这个问题咱们可以以后有时间了慢慢再谈……”秦风不打算给他留情面，原因很简单，杨可仁与孙无为之间挑战，最后是由花海哲亲自承认失败了的，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一城给扳回来，省得他回去之后大放厥词号称踩平了鱼多多，到那时候，要再找上门去，孙无为完全可以反咬一口，比如说，他没有亲口承认失败云云，那他们鱼多多吃亏可就大了。
“好吧……”尽管很艰难，但是，有些话不说出来，恐怕他走不出鱼多多，孙无为脸涨得通红，蓦地一鞠躬，道：“我孙某人自认厨艺与秦总厨有不及之处，容我苦练之后再向秦总厨讨教！”一席话落地有声，说完之后，孙无为却是再无脸站在此地，一转身就朝店堂外面走去。
杨可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秦风身边，此刻正美滋滋对着孙无为背影喊道：“孙总厨慢走不送啊……”
孙无为一离开鱼多多酒楼，这里的气氛爆发至**之后又瞬间降至冰点。只见秦风虎着一张脸训道：“看看你们，一个个都在干什么？啊？中午营业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厨房间里的备料，该准备好的都准备好了没有？是不是想被顾客投诉上菜慢？啊？”
刚才还在手舞足蹈的厨师，现在一个个大气不敢出，灰溜溜回到厨房间去干活，大堂里身穿厨衣的就只剩下杨可仁和秦风。杨可仁留在这儿纯粹是向秦风请罪的，他说道：“秦总厨，都怨我，自说自话就答应了孙无为的挑战。给酒楼声誉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
“老杨你不必这样，说实话，如果我处在你的位子，采取的应对方式也是一样的，所以，自责的话就不用说了，去后厨吧，帮我看着点那儿……”秦风开解着说道。
花海哲也走了过来安慰杨可仁，顺便肯定了他的应对措施。好说歹说之下，总算安抚好了他。
新服务员那边，林文芝十指交叉在胸前，连声赞叹道：“哇。大哥真水好厉害哦，那些大厨都不敢和他顶嘴……”
石兰忽然冒过来，好像和她很熟的样子取笑说：“小妮子春心萌动了吗？”
“才不是呢，额就是佩服他……”
正说着呢。李素红发号施令道：“好了，姑娘们，回到你们的岗位上去。负责好自己的包房，加油！”
“嗨！嗨！嗨！”新人老人都有模有样呼喊着口号，不一会儿，底楼大堂就显得空空落落了。
人少了之后，花海哲再无顾忌，说起话来也显得放浪形骸了，他一手搭着秦风的肩膀，另一只打着极为夸张的手势，肆无忌惮说道：“小妹曾说，单论厨艺，海兵给你提鞋都不配，以前我是不信的，现在么……”花海哲蓦地爆了句粗口，豪放之极地吼道：“他*妈*的不信都不行了啊，哈哈哈……”
“喂，喂，说归说，口水乱喷，我一样告你诽谤啊……”秦风单手遮脸，真的怕他把口水喷他脸上。
“哈哈，错了错了，口水乱喷，你可以告我性骚扰……”
“滚你的吧。”秦风把花海哲的手臂甩掉，回头对李如萍说道：“小李，听见没有，你老板有性骚扰倾向，你一定要时刻留意，万一他付诸行动了，不要怕，我的办公室就在你对面……”
“秦总厨你讨厌啦，就爱开人家玩笑……”李如萍或许还巴不得花海哲骚扰她呢，她故作娇羞捂脸逃走，临走的时候却对花海哲抛了个媚眼。
“小**春心萌动了啊……”花海哲单手托着下巴，目视李如萍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我看你也发骚了，而且骚的不轻。”秦风摇着头也上楼回办公室。
花海哲追上来说道：“妹夫，说正事，你那道琥珀冬瓜可不可以贡献出来，以后作为酒楼的特色菜？”
“还是不要了，糖水冬瓜而已，你还想卖多少钱一份？”秦风回绝了花海哲的提议，又道：“再说，这次也是取巧而已，烹饪之道，哪有百分百完美的口味，孙无为如果要存心挑刺，随随便便说一句太甜了、或者甜味不够，难道你还去咬他不成？”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当时那位孙无为表露出来的震惊之色可骗不了人，后厨那边都有手机给录下来了，容不得他抵赖。”
二人走走说说，还没回到各自办公室的时候，秦风手机上收到一个电话，号码有些眼熟，接通之后，对面一个气愤地声音说道：“秦风，你欺人太甚！”说完这句，电话很快就又挂掉了。
“好像是孙无为打来的电话？”花海哲隔着秦风这么大的空当都能分辨这是谁的声音，可见孙无为在电话里是何等的怒不可遏了。
“这事他妈的完结了啊，他这是吼的哪门子……”秦风也摸不着头脑，他也恼了，道：“就当是欺负他了，老子还怕他啊。”
“对头，这才是一个霸气总厨应有的气势。”花海哲临了夸了他一句，在路过李如萍身边的时候手指勾了勾，一本正经说道：“小李。你给我进来。”
回到办公室里之后，秦风一直在琢磨孙无为的怒火来自何处，好在答案在下午时候就揭晓了，午市生意结束，厨师与工人聚在一起吃午饭的时候，厨房间厨师前来向秦风邀功，说是他们把秦风与孙无为厨艺对决的照片发布到餐饮点评类的网站上，而且还不分彼此，在鱼多多与琅琊人家的店面主页之下发布了相同的内容，当然。内容是以秦风为正面人物，孙无为成了不识好歹的小丑，气势汹汹而来，最终铩羽而归，落了个灰头土脸。
秦风丝毫没有感到欣慰，反而觉得情况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从最早开始秦风在酒楼后厨的内部讲话曝光，再到孙无为挑战秦风的视频被放到网上，这一切。都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
吃完饭的时候，秦风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看来，有人是不打算让他好过。或者说，是不打算让鱼多多酒楼好过。无独有偶，花海哲也和他想到了一块儿，他上楼之后没有回自己的经理室。而是跑到秦风办公室里的沙发上一屁股坐下，巴拉巴拉就和秦风分析起来。分析完之后，花海哲一拍沙发扶手。恨恨说道：“奶奶的，封闭式厨房间里这么隐秘的对话也会被人泄露出去，不用说了，肯定有内鬼，老子非把他揪出来不可。”
秦风失笑道：“烹饪部大三十几人，怎么可能隐秘得了……”
“所以我说有内鬼嘛……妹夫，我决定了，晚上厨房间所有人都留下来，相互揭发相互指认，揪出来内鬼之后老子当场开了他。”
“别，你这样动静太大了。”秦风当然不会让花海哲乱来，他打着手势，沉思一会儿之后说道：“这件事你先别管，给我二十四个小时，到明天这个时候还没把人揪出来，再用你的办法。”
“你行不行啊？”花海哲疑惑地问道。
秦风当下怒道：“我不行？靠，以后有事别找我给你擦屁股。”
花海哲马上就软了下来，忙道：“那就说定了，我只给你二十四个小时啊。”
说完之后，花海哲很快就走了，秦风则用内线电话打给了客房服务部，接电话的是服务部助理，经理李素红正忙着给新员工示范餐后整理包房的规范流程，得知秦风有公务要找李经理，助理马上用对讲机告知李素红，并请秦风稍等，李经理很快就会回电。
助理所说的很快，实际上耽搁了差不多快要五分钟都无人接电话，不过，秦风也没放在心上，他知道李素红责任心强，又想在新老板面前展现自己的能力，所以在新员工培训方面的力度一直就很足，这反而是他很欣赏李素红的地方。
百无聊赖之际，李素红忽然就敲响了秦风的办公室门，在听到“请进”之后，喘着粗气推门而入，满脸歉意说道：“秦总厨，真对不起，姑娘们都笨手笨脚的，我怕她们会把包房弄得更乱，所以就多说了几句……我这人，说起话来就收不住，真是怠慢您了……”
“哪儿的话……李经理快请坐……”秦风摁掉了座机的免提键，起身给李素红倒了杯水，一边说道：“我想找你们客房服务部的人办点事，可是又不方便当面把她叫走，还请李经理见谅啊。”
李素红咕咚咕咚把一杯水喝得干干净净，然后才抹着嘴问道：“哦？秦总厨要找谁？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忙？”
“是那位新来的石兰。”秦风简单报出了名字，却没有明确回答李素红所问的，有关她能不能帮上忙一节。
“石兰……”李素红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显得很意外，她几乎不假思索地说道：“秦总厨，石兰这个姑娘家不简单，你可要提防着点啊。”(未完待续。。)
[0300章].办照
李素红有这样的态度，秦风一点都不意外，他笑着说道：“谢谢李经理提醒，我会注意的……”
“秦总厨，你是不知道啊……”李素红瞧见秦风好像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不由得着急道：“这妮子心头活泛着呢，心气也高，我就怕您不了解她的底细……”
“我知道的，找她就是为了一点点小事……”秦风打断了李素红的话，对于石兰，他自问对她的评价与李素红应该都差不多，所以也不打算听她老姑婆似的唠唠叨叨。
“那成，我马上叫她过来……”李素红还想说些什么，不过，貌似秦风对她所说的不感兴趣，她只能低声一叹，点点头之后便即离开了秦风的办公室。
石兰很快就依约而来，也不知道她存了什么心思，敲门的时候特别吊高了嗓门喊道：“秦总厨，您在吗？”
“请进吧，门没关。”秦风手里拿着一份昨天李如萍打印给他的菜谱，每一张图片都看得很仔细，以至于石兰进来之后，他都抽不出空和她说话，所以只是口头上淡淡说道：“小石来了啊，先把门关上。”
石兰有些意外，她以为秦风会叫她“小兰”，相比之下，“小石”称呼太公事公办了。意外之后，她马上“哎”了一声，嗓音听起来有些颤抖，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或者这两者兼而有之吧。
“请坐吧，我马上就好。”秦风依旧没有抬头，对此，石兰更显得失望了，她小心地坐了半边沙发，样子有些拘谨，很放不开。
石兰应该算是功利性比较强的女孩，等了许久不见秦风有任何表示。甚至连暗示的言语都没有半句，她不禁有些毛躁了，沙发上好像有针在扎她似的，不断调整着坐姿，总想引起秦风的注意。眼看秦风一直没有要与她谈话的意思，石兰终于忍不住说道：“秦总厨……”
秦风这才如梦方醒似的抬起头，道：“不好意思啊，等得不耐烦了吧？”
“没有……”石兰着急着解释说：“我只是想能够帮到您。”
鱼多多酒楼的前身是国营的人民饭店，值得一提的是，包房服务部的库房至今仍保留有一部分人民饭店时期的服务员制服。就是那种厨工式样的上衣，黑色直筒长裤，以及黑色布鞋。石兰现在身穿的就是这种老式的工作服，说实话，那些大妈大婶级的服务员穿这身衣服没问题，穿在石兰身上，就显得老气了。
秦风看着石兰的工作服，勉强忍住才不让自己笑出来。石兰也觉察到了服装的不适，红着脸说道：“李经理夸我职业技能出色。她提我担任新入职小队的小队长，我这身衣服就是小队长制服。”
“哦，那就先恭喜你。”秦风心说李素红这招还真管用，如果石兰穿旗袍进来。说不定就要有意识的招蜂引蝶，故意要露大腿什么的，老气的服装抹煞了她的妩媚，这也就不怪她这么拘束了。
“谢谢秦总厨。我能够有这份工作，多亏了您在我面试的时候给我机会……”石兰羞涩地说着，眼里也开始冒出来桃花。
“主要还是你自己的能力突出吧……”秦风摆了摆手说道：“先不提这个。今天找你来不是让你来谢我的……是这样的，前几天呢，我在厨房间例行早课的时候说了一些话，其中有几句涉及到了琅琊人家菜馆，结果今天人家就找上门来砸场子了……情形你也看到了，不知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有人通风报信？”石兰马上回答道。
“聪明！”秦风打了响指，道：“在内鬼没有现出原形之前，厨房间的厨师人人都有嫌疑，而这，正是我所忌讳的，我不想去怀疑我负责的每一名员工，同样，我也不想员工总认为他们的上司对他们不信任，所以，我想对他们进行暗中调查。”
石兰似乎嗅到了出头的机会，不加思索地问道：“怎么查？需要我帮忙吗？”
“现在正好是午后休息时间，大部分厨房工作人员应该都在楼下，如果你有足够的能力，相信能从和他们对话中找到蛛丝马迹……”秦风掏出手机，发布了照片的网页截图给石兰看，然后又道：“这就是线索，如果你愿意去试探他们，可以从这几张照片入手。”
“我愿意。”石兰一口应了下来。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石兰很快就离开了秦风的办公室，机会摆在她面前，显然她不愿意就这么错过。
下午四点秦风准时下楼等候教练开车来接他，经过底楼大堂的时候，发现石兰如众星拱月般的处于多名男性厨师殷勤伺候的角色，她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清纯少女，在某位厨师卖弄似的说起某件事情的时候，她总是期待又崇拜地注视着对方，这让围在她身边的雄性自我感觉都十分良好，一个个都争着想要表现自己。
秦风驾车离开的时候还满期待的，希望回来的时候石兰能够给他一个惊喜。只不过，两手真的抓住了方向盘，其他的事情又被抛到了脑后，教练张兴迈闭着眼打盹，秦风提醒他帮忙照看，教练却说别影响他睡觉，害得秦风提心吊胆开车在闹市区龟速行驶，一个人开车，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
练完车，回到酒楼的时候已经快要八点了，刚要下车的时候，教练却精神抖擞地睁开眼睛问秦风，如果需要驾照，可以为他加急办理，当然，小钱还是花一点点的，为了打通必要的关节嘛。
秦风当时就火了，指着教练的鼻子骂他草菅人命，坐在副驾驶上带练睡着了先不说，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秦风的手艺还没精通，这么急着为他办驾照，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嘛。
没想到的是，教练的火气比秦风大得多，他推门下来也指着秦风的鼻子骂，骂完了问秦风，正常人有本事坐在一顿一顿的车里一睡四个小时吗？老子的脚一直放在刹车片上，两只脚轮流放，你就一点都没发现吗？
秦风不服道：“老子就是没发现，你咬我啊？”
张兴迈真的要扑过来咬秦风的样子，所幸秦风身手敏捷，猛地拉开车门，用车门分隔开他们二人。张兴迈就气咻咻说，前二个小时里，秦风在路上一共踩了92次刹车，其中有三次经过红绿灯的时候踩得不及时，还是教练预先踩下，避免了车胎压线；后二个小时秦风踩刹车33次，几乎只是前二个小时的三分之一，而且，没有出现后知后觉情况。另外，半道上秦风下车买烟一次，买水三次，每次都有用教练传授的侧方停车技能，完成情况十分良好，如果是在考试，完全能够过关……
隔着车门，教练说完了这么一大通，完了喘了口气，问道：“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秦风木然点点头，猛地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半道上买的两包软盒泰山儒风，五十块钱一包的烟，双手捧着送给张兴迈，歉然道：“教练，您千万要说说，我还有哪些不足的地方。”
“算你还有点良心，老子我装睡了四个小时，我容易嘛我……”张兴迈这才气顺了点，撕开封口点了一支烟，又道：“凭我二十多年的教练经验，就是因为觉得你完全可以通得过考试，所以才建议你早点拿驾照，明白不？”
“明白，我当然明白。”秦风在天海的时候也练过一段时间，也算是底子比较厚实，不过，身边坐一个教练到底要踏实多了，他也没有隐瞒他的想法，老老实实说，教练不坐在身边他心里发怵。
“发怵个屁！”张兴迈夹着香烟指着他鼻子问道：“老子在副驾驶座上睡觉你怕不怕？”
“怕，当然怕，所以教练你刚才也说了，有三次刹车纯粹是踩早了……”
“那后二个小时又为什么不犯错了？”张兴迈紧接着又追问道。
“这个么……”秦风顿了一顿，心里恍然明白过来，那是因为后两个小时，他已经完全度过了初期惊慌。
“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秦风老老实实承认道：“老子挂二档甚至一档开慢车，就从没怕过会出车祸，无非就是被后面的车狂摁喇叭催快而已。”
“这就对了，车祸都在于‘快’和‘抢’，所以，只要不快、不抢，慢慢把手艺练熟，你还怕个毛啊。”
秦风笑了起来，道：“那行，你安排吧，费用多少你直接报个数，回头我转账给你。”
说起了钱，张兴迈的态度好的不得了，他表示，打点的费用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如果秦风拿到了驾照，那就意味着他通过了驾校学业，这部分学费也要统一算到总费用里面，所以，数额有些大，全部加起来大约要八千块。
八千块钱也不算太贵，秦风觉得他可以承受，不过，出于安全方面考虑，他还是提出了拿到驾照以后，希望教练每天开车来为他保驾护航一段时间，费用另算。
这一点张兴迈没有拒绝，他试着开了个五十块钱每小时的价码，秦风一口答应了下来，于是双方约定了明日秦风交给张兴迈证件与照片，由张兴迈安排秦风考试事宜。
谈完这些之后，秦风一再邀请教练到酒楼用餐，可能是酒楼的档次过高，张兴迈生怕吃了这顿会被秦风从学费中扣钱，十分坚定地开车回去了，秦风则摇头失笑，车没影了才转身回到酒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