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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舒志琪     浪子江湖txt下载     浪子江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章如此序幕

    无边的攻击仿佛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又如春水迢迢,温柔地让人起不了一丝抵抗之力。黄羽翔在这一招之上,已是完全融合了他新悟得来的“水之道”。然而“抱朴长生功”又是世上最为王霸的内功,让万物臣服的气势已是弥散在空气中的每一个角落。这一招功意相合,已是展现出了大威力。

    当初与丁平一战,黄羽翔摆脱了原先使用偷学招术的束缚,全凭功意挥散树棍,兀自将丁平杀得急退不止。如今他心灵又有突悟,功力也比当初增长了不少,此一击比之与丁平一战,威力更是远甚!

    枝剑之上闪着青蒙蒙的劲气,犹如万点寒芒直刺赵海若。

    赵海若双眼之中闪过一道白光,娇叱道:“停!”随着她双掌的推出,白色的劲气突然从身上急涌而出,已然将黄羽翔万千道枝影完全裹住。

    黄羽翔轻咦一声,只觉手中枝剑突然之间沉重了万倍。原本仿佛游在水中,每一剑使出,都会顺水而动,圆柔无比,可是现在却好像掉到了泥淖之中,竟是半分也挥洒不开。原本晋入“水之道”的心神顿时出现了一丝破绽!

    想不到这个妮子还真是有一手!黄羽翔心中大赞,猛地真气一阵暴涨,向那团白光笼罩过去。

    “抱朴长生功”乃是天下第一王霸之功,岂能屈居于其它劲道之下!以功法的特性而言,首先便是要吞噬对方的力道,若是没有足够的时间或是力道不足,便以本身的王霸强自将之摧毁!

    黄羽翔真气涌出,便知道对方的功力绝不在自己之下,当下雄浑的真气顿时与赵海若的真气来了个猛烈对击。

    轰然一阵巨响,黄羽翔的枝剑已然突破赵海若真气的防守,直刺到她的胸前。两人的功力虽然相左,但黄羽翔的功法胜在霸道,竟将赵海若的内力生生压下,强自攻到她的身前。

    黄羽翔面有得意之色,想到这场比斗终于还是要以自己的胜利而收尾。谁知枝剑还未抵到她的胸前,竟是突然之间化作了一团粉末!

    原来赵海若的功法虽是及不上黄羽翔,但内力虽及,仍是将黄羽翔手中的枝剑完全摧毁。此番交战,竟是谁也没有占到便宜。只不过黄羽翔枝剑之上兀自带着强烈的剑气,所及之处,衣裳无不破裂碎开。而赵海若有真气护身,剑气虽厉,却也难以伤到她分毫。

    赵海若嘻嘻一笑,道:“想不到你的功夫还不错嘛,竟比温师兄还要强上一点!”她胸前的衣物几有大半被剑气所毁,白玉似的晶莹肌肤已是露出了大半,甚至高耸的*也是隐隐可见。

    她自己也不知是全无所觉,还是根本不以为意,竟是连掩都没有去掩一下。

    黄羽翔看得虽是过瘾,但心中却想若是被莹儿看到眼前此景的话,那可真是大大地不妙了。

    赵海若潇洒的转过身体,喃喃道:“打得肚子饿了,要去吃东西了!”边说边走,竟是没有再理黄羽翔。

    黄羽翔大惊,心道若是让她以这付样子进到客栈,虽说客栈已被温漠然早已包下,以免再出现炸楼事件,但客栈中的伙计掌柜倒还是全在,若是被他们撞见眼前的赵海若,岂不是有损她的清白;若是让单钰莹她们看见,那可更是不得了了,定会以为自己“欺负”了她。

    心念电转之际,已是抢到了她的身前,将她拦下。

    赵海若眉头一皱,道:“你快让开,我肚子饿得不行了。要加架可以,等我吃完饭,一定把你揍个半死!”

    黄羽翔脱下自已的长袍,递了过去,道:“你快些把衣裳披上!”

    “作什么?”赵海若却是一动不动,道,“我不冷啊!”

    “你这个样子……”黄羽翔指了指她的胸前。赵海若低头一看,却是毫不惊奇,道:“咦,衣服又破了……坏成这样子了,补不了了!”转向黄羽翔,怒道,“你快赔我的衣服!”

    黄羽翔道:“你先将这件衣服披上,我一定赔你件新的。”

    赵海若将信将疑,却仍是接过了衣服,轻轻嗅了一下,才披到身上,道:“看不出你一个大男人,衣服倒是不臭。”

    黄羽翔自修成“抱朴长生功”,身体之上便有异香,虽是轻微,但贴身衣物上却还是留下了味道。

    “海若,你——”张梦心与单钰莹结伴而出,乍见两人的样子,两张俏脸顿时齐齐色变,四只大眼睛俱都发出恐怖的光芒,直射向黄羽翔。

    “心姐姐,他欺负人家!”赵海若投身到张梦心怀中,将身上的袍子拉开,现出早已破败不堪的上衣,道,“你看,他把人家的衣服都弄成这付样子了!”

    黄羽翔感觉从脚底心开始升起了一股凉气,直向全身蔓延。果然单钰莹与张梦心一见她酥胸半露的样子,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刚才她们正是因为听到一阵巨响才跑下来的,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对这个大色狼果然一点也不能放松!

    “大哥,”张梦心柔和的声音听在黄羽翔的耳朵里却是异常的刺耳,“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心儿,刚才我是和赵姑娘过了几招,一时收不住手,才将她的衣服震碎的,不是你们想得那样!”黄羽翔摊了摊手,做出无辜的样子。

    “你觉得我们该相信你的话吗?”单钰莹淡淡地道,眉目之中,又是嫉妒又是哀怨。

    黄羽翔叹了口气,走到三女跟前,突然张开双臂,将她们三人全部搂住。他心道既然百般解释也是无效,她们两个已经认定自己与赵海若有私情,那倒不若真得做些坏事出来。

    他一使坏起来,单钰莹两女反倒没辙了,被他一搂住,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身体都是一阵发软,哪有力气挣扎。

    张梦心低声道:“大哥,你放过海若吧,她才十六岁……你就要了心儿吧!”

    黄羽翔心中暗笑,想道:心儿对这个小顽皮还真是好,只不知是不是在吃醋啊,故意将这小顽皮甩开?他虽然抱着三女,但自己却是战战兢兢,这赵海若实在太过古怪,就是她投怀送抱,他也得想想清楚。口里却说道:“原来十六岁了,早已经及笄了,可以嫁人了!”

    古时女子十五岁称及笄,过了及笄便可以嫁人了。

    “谁要嫁人啊?”*中的赵海若突然说道,“咦,在玩什么,挤外婆吗?”她嘴里说着,身体已经开始扭动起来。

    她夹在单张两女中间,身体一动,顿时挤得两女在黄羽翔怀里扭动不已。黄羽翔对着这两人倾心相爱的女人,心中自是极易动情,哪堪如此挑逗,顿时有了反应。与他紧紧贴在一起的两女哪有不知之理,两张俏脸顿时羞红一片。

    赵海若停了下来,问道:“心姐姐、单姐姐,你们怎么了,怎么脸好红啊?”

    黄羽翔也不欲做得太过份,当下将双臂收回,道:“今日便暂且放过你们两个,待得真真身体好了,我便要将你们一块‘吃’了。”

    “哎呀,”说到吃,赵海若立时想到自己的肚子正饿,忙挣开张梦心的搂抱,急往屋中跑去,还没跑进屋中,已然大叫道,“老陈,快给我准备七个包子、一只烤鸡、一盘猪肝炒辣椒、一盘蒜苗炒牛肉、一碗三仙汤,哦,我还要一笼生煎小笼包!”

    黄羽翔三人互看一眼,都是“噗哧”一笑。黄羽翔道:“心儿,你放心吧,我是不会招惹你家小师妹的!我这么穷,怎么养得起她啊?”

    单钰莹妩媚地白了他一眼,对张梦心道:“这个小贼最爱骗人,妹妹你千万不要相信他!”

    黄羽翔看着她风情万种的样子,不禁心火大盛,暗道:莹儿怎么越来越撩人了……哎,再被她看几眼,真得要忍不住“欺负”她了!唉,刚刚怎么就这么大方把她们两个给放过了呢!

    牵着两女的手往屋中走去,突然猛听赵海若一声大叫道:“老陈,我告诉过你菜里面一定要放辣椒的,你怎么老是记不得啊!啊,原来你竟在赌钱,怪不得老是记不住,哼!”

    三人只见眼前一花,四五个人已是被扔出了屋外,赵海若双手插腰,站在门口,道:“若是下次再敢烧出这种菜来,我就把你丢到太湖里去!”

    [***]

    又过了两日,已到了七月十三,正是武林大会召开之际。到得巳时左右,黄羽翔便同单钰莹、张梦心、秦连往梅府赶去,淡月留下照顾司徒真真。至于赵海若这个妮子,她若是不想出现的时候,任谁也别想找到她。

    苏州城本是天底下最为繁华热闹的城市之一,如今又适逢武林大会召开,一路上都是执刀佩剑的武林中人,比起往昔来,更显热闹。由于人多,黄羽翔四人好不容易才雇到一辆马车,车钱却又比平时贵出了一倍多。好在单钰莹与张梦心都是有钱之人,也不将这些小钱看在眼里,黄羽翔却是暗暗想道:若是以后退出江湖,说不定可以开个车行,可惜张、单两女却都不是理财的料。

    微微撩开窗边之帏,黄羽翔道:“好奇怪,这么多武林人士到了城里,怎么没见官府有什么动静?”他当日在金华府遭到武林人士的围追堵截,全靠了当地官府将武林人士驱散,才让他从容逃出。经此一役,使他对官府作用的认识大大地加深。

    “许是清荷剑派已经打点过了吧!”张梦心对人性的认识远在黄羽翔之上,这一猜恐怕十有**是正确的。

    “大哥,到了大舅父家里该同他们说些什么啊?我见着他们就讨厌,唉,这个李剑明怎么什么地方不找,偏偏到大舅父家开什么武林大会!”单钰莹嘟起了嘴巴,一副气愤的样子。

    “莹儿,你不理他们就是了,就当他们是全不认识的人!反正你已经是我黄家的人了,管他们怎么看你!”有秦连在一旁,黄羽翔只是伸手握住了单钰莹的纤手。

    “谁是你黄家的人啊?”单钰莹轻叱薄怒,脸上的神情却是说不出的心动欣喜。

    “姐姐,你又强自嘴硬了,小心大哥回去后又要‘欺负’你了!”张梦心也在一旁打趣着她。

    “妹妹!”单钰莹大羞,与张梦心搂住了一团。

    秦连微微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张梦心有个好归宿,是他这个既父既兄最大的愿望。

    “到了!”黄羽翔止住两女的嬉闹,当先走下了马车,在他身后的是秦连。却见前些日子还空空荡荡的梅府门口,此时已是聚满了武林中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几有数百之众。

    显然秦连在武林中的人缘极广,他才一下马车,就有很多人上前打招呼。

    “秦大侠,您也是为了剿灭魔教而来的吧!”

    “秦大侠,自三年前您老人家救下晚辈之后,晚辈日日都盼着能再见您一面!”

    “秦兄,可还记得小弟……”

    看着秦连不急不徐与众人逐一招呼,黄羽翔不禁暗怕,想道:原来成了名也这么麻烦啊,这样每到一个地方,光是打招呼岂不是就要将人累死!

    待得单钰莹与张梦心并排走下马车,立时便成了所有人的视线所在。喧哗的吵闹声在短短的一瞬消失得干干净净,无论男女,都为张梦心惊世绝俗的美丽所吸引。单钰莹虽也是绝世佳人,但站在张梦心一块,却硬是被她比了下去。

    “是张仙子!”“张仙子!”“这个女子便是张宗师的爱女吗?”“无双玉女!”一阵静默之后,却是声动震天的吵闹声。

    “妹妹,你真是像仙子一般。你看,所有的人都在看你啊!”单钰莹凑嘴到张梦心的耳边说到。

    “我才不希罕呢,我只要大哥一个人看我就行了!”张梦心在有外人的时候,脸上总是一片冰冷,但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与她的外表截然不同。

    黄羽翔正挡在她前头,闻言回过头来,对着她温柔一笑。他如此举动一做,顿时有好些人注意到他,其中也不乏当日曾到金华追捕他之人,当下喊道:“他就是那个黄羽翔,他就是那个黄羽翔!快抓住他,张仙子说过有重酬的!”

    张梦心顿时想到她发出缉捕黄羽翔通告之事,这些天发生了如此多事,竟是忘了取消这个通告。

    虽是有些人见到黄羽翔与张梦心关系颇不一般,但更多的人却是只想将黄羽翔擒下向张梦心邀功。很多人以前只是听闻过“无双玉女”容貌绝美、天下无对,眼下一见,果然见面远胜闻名,都是蠢蠢欲动。想到某家长得如此英俊,若是能擒下那个姓黄的小贼,借机与张仙子结识,说不定佳人就会看上自己,从此鲤鱼跃龙门,立时身价百倍。

    一时之间,群情振奋,齐齐向黄羽翔涌去,势道之大,以秦连这等大高手,兀自被挤到了一边!

    黄羽翔知道这般人脑子中只剩下擒下自己一个念头,说什么他们也不会听得,当下身形一纵,已是凭空跃起,一个筋斗翻出三四丈。他虽然知道张梦心有单钰莹护着,但仍怕人多拥挤,会不小心伤着了她。

    他身形落下,也不管底下的人群,脚尖在身下人的头顶一点,复又跃到空中。

    有身份武功好的江湖人士早已经被请到了府中,现在在门外的,都只是些三流人物,怎抓得住黄羽翔。那被踩之人还未反应过来,抬头仰望之际,正被黄羽翔一脚踩到了脑门之上。他哇地一声大叫,骂道:“妈的个辣块妈妈,臭小子竟敢踩你爷爷!你可知道俺是谁?你爷爷可是‘名震关中、脚踩两江、拳打三山……”这位好汉的外号还未报完,早被拥挤过来的人群推到了一边,也不知被多少人踩到了脚跟,直痛得他在一边抱脚直跳,嘴里雪雪呼痛,心中更是将黄羽翔骂个半死。

    黄羽翔身形几个起落,已是落到了十来丈外的一棵极为高大的柳树之上。他轻功极高,脚下踩着极为纤细的柳枝,柳枝随风轻舞,他也跟着上下起伏不定。

    场中虽有数百号人,但轻功高明之人却是半个也没有。有几个眼力高明的看到黄羽翔能凭一根细柳便稳住了身形,心知此人武功奇高,自己绝非他的对手,已是退到了一边。但更多的人却是在树下骂阵起来,好些急躁之人已是攀树而上。

    黄羽翔对着单、张两女轻轻一笑,突然脸色一沉,无边的气势从他身上疯涌而出,铺天盖地地向众人涌去。魔神般的气势顿时笼罩全场,每个人都从心灵的最深处感受到了一股毁天灭地的王霸之气,无可抵御的无力感由心而生。

    骄阳挂在这个男人的身后,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色彩,天地之间,就仿佛只剩下这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傲然独立。所有的人在他面前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棵小草,只有臣服在他脚下的资格!

    当日以浪风的武功,在黄羽翔如此神威面前,兀自轻颤不止,便何况眼前这些武功低微之徒,所有的人都趴伏在地,犹如向高高在上的黄羽翔行礼一般。

    单钰莹与张梦心搂作一团,眼中满是神醉心迷之色,心中俱想:这就是自己的好夫君!

    当梅望春与李剑明闻讯赶出之际,恰好见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第九章武林大会

    黄羽翔傲立枝头,一股生杀予夺大权在握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望着底下趴伏颤抖的众人,心中想道:怪不得古往今来这么多人想要当皇帝,原来站在最高处是如此的威风!

    从树上纵下,消去那股让人心胆俱裂的沉厚气势,但压迫人心的王霸之气还是驻留在每一个人的心中。黄羽翔抱拳道:“各位英雄,在下黄羽翔,前些日子确实与张仙子有些误会。但那只是在下与张仙子之间的私事,承蒙张仙子错爱,误会早已经冰解!不过竟忘了通知各位武林同道,以致有今日之误会,在下真是抱歉之至!”说着,又行了一礼。

    武林中人大多是豪爽之人,本来被黄羽翔的气势吓得动弹不得,俱都大感无颜。眼下见黄羽翔如此谦恭,都觉扳回了几分颜面。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众人也都道:“黄少侠,你太客气了,都是咱们没有弄清楚,胡乱打了起来!”

    此时正值多事之秋,黄羽翔一上来便展现了极强的武功,而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张仙子与他关系也非同一般,众人俱都想道:若是能与他拉上关系,那么自己岂不是有了座极硬的靠山了!即使这小子不行,背后还有中原第一高手张华庭啊!

    而当黄羽翔说出“今日之事多有得罪,黄羽翔不才,今天便在秦宣楼摆下薄酒,请各位英雄务必赏光”时,每一个都是笑眯眯地道:“黄少侠客气了,我们一定到场!”

    黄羽翔轻轻一笑,快步走到单钰莹两女身旁,所过之处,众人无不自动让开一条路出来。

    “大哥——”张梦心不解为何黄羽翔既然已经化开误会,又为何要再费周折,与这帮江湖汉子搭上关系。

    “我自有安排!”黄羽翔神情坚定地牵过两女的手,在众人羡慕敬畏的目光中,与秦连走向梅府门口。

    依着黄羽翔的性子,生来便是不受拘束的料。他一生最大的梦想,便是能够后宫佳丽三千,与心爱的女人每日快快乐乐地生活。但单钰莹与张梦心的出现,却让他觉得,人生有如此如花美眷相伴,已是再无遗憾,再没有去奢求妻妾成群的打算。他最大的愿望,便是将单钰莹的婚事推掉,然后求得张华庭将女儿许配给他,从此便退出武林,大享齐人之福。

    但魔教的出现却极大地打乱了他的计划,真真险些丧命的惨事更是让他痛心不已。他已然认识到,在如今这个风波频起的江湖,若是没有强大的实力,永远也难以保障自己与心爱人的安全。

    他虽说是要覆灭魔教与清荷剑派,但两大门派势力何等雄大,若是凭他个人的话,没被人一脚踩死便已经不错,更遑论还要覆灭他们。唯今之计,只有壮大自己的势力,尽快培养出能与两大门派匹敌的实力。

    第一步计划,便是收服了眼前这帮武林中人。这些人虽然武功都不是极高之人,是所谓的下九流的人物,但他们却胜在消息灵通,完全可以用他们组织起自己的情报部门。

    黄羽翔本是最讨厌虚伪之人,对权力也是没有什么**,但为了保护心爱之人,却也只能套上面具,扮起了另一个人。

    四人行到门前,却见梅望春的一张老脸又是震惊又是愤怒,而李剑明却是平和如常,只是双眼望到黄羽翔身上之时,猛地精光一闪,露出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之意。

    若是黄羽翔将眼前这几百号人全部打败,甚至全部杀光,梅望春都不会有如此的震惊。可刚刚还是众人之敌的小子,转眼间竟能让众人纷纷膜拜,甚至倾心结纳,这种武功气度,当可以用人杰来形容了。只是这小子竟然左手牵着单钰莹,右手拉着张梦心,一副坐享齐人之福的样子向自己看来,当真是忍无可忍,不管如何,单钰莹总是他梅家即将娶进门的准媳妇啊!

    “梅前辈、李兄,几日不见,不知大家可都安好?”黄羽翔松开握着两女的双手,向两人抱拳道。

    李剑明忙还礼道:“黄兄客气了,在下一切安好。现在各大门派已经全部到齐了,就等张仙子与秦前辈了!”说话之间,将黄羽翔轻轻撇开,言下之意便是你黄羽翔是个什么东西,若不是攀着了张梦心,你又算哪根葱啊!

    梅望春却是将一双老眼盯在单钰莹的身上,可是单钰莹却是躲在黄羽翔的身后,一眼也不看他。老家伙眉头一皱,道:“张仙子、秦兄,快快里边请!”

    “梦心今日只是陪我大哥来的,所有事都由大哥作主!”张梦心已是有几分猜到黄羽翔的用心,自是对他全力支持。眼下见梅、李两人故意将黄羽翔与她分化,当下立即表明心意。此言一出,不啻说明她与黄羽翔的关系也是非同一般。

    说着,向黄羽翔嫣然一笑,醉人的风情顿时弥散在所有人的心中。众人只觉眼前一亮,俱都被她清丽所震憾,一时之间,竟都说不出话来。

    梅、李两人都是微微皱眉,李剑明立即哈哈大笑道:“张仙子,快请进来吧,各大门派的高人都等着呢!”说罢,便同梅望春引着众人向厅内行去。

    “张仙子——”几人才一抬步,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了起来。黄羽翔轻轻一笑,道:“是郑大公子!”说着,低头凑到张梦心的耳边轻声道,“这位大公子对你可真是一片痴情啊!”

    张梦心不惯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现得与他如此亲腻,略略偏转了螓首,也低声道:“心儿不管别人怎么样,心儿只要大哥一个人疼爱就行了!”

    说话间的当儿,郑雪涛已是行到了几人身前,对着张梦心喜道:“张仙子,在下在苏州城已经找了快十天了,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还是让我见着了仙子!”

    众人向他看去,只见这个一向潇洒俊逸的翩翩青年竟是满面胡渣,一身白衣已是灰蒙蒙的一片。众人都知道他对张梦心种情甚深,只是想不到情之一物,魔力竟是如此之大,竟让一个声名颇著的有为青年变得如此颓废。

    郑雪涛一双明亮的眼睛深情地看着张梦心,竟是丝毫不顾他人。他这几日饱受相思之苦,每时每刻浮现在他脑海中的,就只是眼前这张让他永远也不看腻的俏脸。

    张梦心虽是大方,但被他如此盯着,仍是觉得全身好像被针扎着似的。她虽是感念郑雪涛对她的一片痴情,但她一颗芳心,却已经完全系在了黄羽翔身上。在爱情面前,原无公平不公平之分,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缘分。

    她终是受不了郑雪涛的视线,下意识地将身子躲到了黄羽翔的身后。郑雪涛一见,眼中立刻出现了失望痛心之色,随即又振奋起来,道:“李兄、梅前辈,在下忝为侠义道的一份子,虽是不才,但也愿略效棉薄之力,共襄壮举!”

    李剑明大喜,道:“郑兄客气了,有了郑兄的加入,除魔的胜算又添了几分!”郑雪涛是郑家的下一代继承人,有他加入的话,不啻表明楚中郑家也参与到了对付魔教的同盟之中。这样一来,四大世家就有两家加入了,实力之强,已不下于魔教了。

    众人一块行到大厅,却见偌大的厅中已是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物。梅望春一进大厅,便道:“各位,老夫给大家介绍几个人。”向张梦心一指,道,“这位是张宗师的唯一爱女,‘无双玉女’张仙子!”又指着秦连道,“这位乃是‘五岳手’秦连秦兄,哈哈,其实秦兄不用老夫介绍,大家也肯定认识!”说着,牵过郑雪涛手道,“这位是年青一辈中,声名最噪的‘三凤五龙’之一的‘霹雳刀’郑雪涛郑世兄!”

    说到郑雪涛的名字时,底下的众人都起了一阵轻哗。张华庭的名声虽比郑家要强上许多,但众人对张梦心的参与,已是早有预料,但也不吃惊。但四大世家一向洁身自保,少有干涉武林之事,如今两大世家竟然齐齐参加除魔大会,那是不是说明武林真得要经历一场剧变!

    梅望春说完便领着众人坐下,竟是对黄羽翔与单钰莹提也未提。黄羽翔倒是没有什么,仍是一副笑兮兮的样子,但单、张两女都是面有愠色。

    好在安排座位时,梅望春还算没有为难,让黄羽翔、单钰莹与张梦心坐在了一块。若不是这样,保不准单钰莹非要发飙不可。这小妮子现在“红日照天下”*已是大成,场中之人,还真没有几个是她的对手,若是她发威的话,这个除魔大会也就不用开了。说来好笑,她根本就是魔教的小妖女嘛!

    梅望春坐回到了主位之上,道:“各位,大家今天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诛除魔教一事,老夫也就不在罗嗦,便直入正题了!魔教这两年蠢蠢欲动,前些日子竟冒天下之大不韪,屡屡偷袭张仙子!想当年,正是张宗师一力压下魔教,才还给正道武林这几年平静。而现在魔教已然撕破脸来,不将张宗师放在眼中。八天前又更将‘百剑门’满门灭杀,手段之狠,比之当年竟是犹有过之!如若我们再不团结起来,共同对付魔教,只怕四年前的祸事又要重演了!”

    他清了一下喉咙,又道:“清荷剑派于四年之前,一力顶住魔教的攻击,如今更是抗击魔教的中流砥柱。前些日子,李掌门便与老夫商量成立除魔联盟,共同对付魔教!老夫已经决定,梅家要加入此等壮举,诸位意下又是如何?”

    “魔教惨忍好杀,乃是天下出了名的,若是不将他们连根拔起,总有一天会杀到我们头上来!我们‘三花派’愿意加入除魔联盟,共襄胜举!”一个四十多岁汉子站了起来,一番话说得口沫横飞。

    张梦心低声道:“大哥,他是‘三花派’的掌门吴剑声。三花派早几年便已是清荷剑派的外围组织,我原是一直奇怪李慕然为什么不吞并了他们,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想让人替他们的‘除魔联盟’摇旗呐喊!”

    黄羽翔眼光一溜,道:“嗯,这个家伙虽然是个拍马屁的料,不过他的老婆还真是漂亮!”

    单钰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吴剑声的旁边果然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艳妇,容貌甚是美丽,只是颇有风骚之气。即使端坐不动,仍是有一股妖冶的艳气。她小嘴一嘟,气道:“这个小贼,总是不安好心!”

    张梦心却是轻轻一笑,道:“这个女子叫周春芳,颇有艳名,行止很是*,传闻她有克夫命,是吴剑声三年前续的弦,在此之前,她已经嫁过七次了!”

    郑雪涛见三人凑在一起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只是见他们如此亲腻,一张俊脸顿时颇为难看,端起桌上的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

    这会儿的功夫,已是有很多人同意加入除魔联盟,占了座中几有三分之一的人数。但同意加入的都只是些小门小派,称得上巨头的只是姑苏梅家一门而已。

    座中诸人收到英雄贴赶到苏州共同商议对付魔教,但谁都没有提到成立‘除魔联盟’一事。如今突然扯了出来,很多人都已想到,这是不是清荷剑派故意安排的,有意要吞并各派。只是没有想到李慕然端得神通,竟然已收伏了如此多的门派,更同梅家达成了同盟。势力之大,已不是其他门派可以望其项背的了!

    如不同意的话,说不定没等魔教打来,便要被清荷剑派借机除掉;可若是同意的话,岂不是将本派的生杀大权交予外人手中。众人都没有料到清荷剑派会在突然之间弄出此举来,事先又没有半分征兆,俱都大感头痛。

    “郑少侠,不知贵门有何打算?”梅望春见厅中一片缄默,便向郑雪涛问道。

    郑雪涛站起身来,看了张梦心一眼,道:“郑某只是代表个人,非是家族所遣。在下一切以张仙子马首是瞻!”

    李剑明朗笑站了起来,道:“各位,武林如今已是风波动荡!所谓合则力大,分则力弱,眼下魔教肆虐天下,当是我辈正义之士抛头颅、撒热血,为江湖贡献一分微薄之力的时候!在下不才,愿当除魔联盟的马前卒!”

    他话才说完,却见已有四人同时站了起来,道:“青城、华山、崆峒、点苍,愿意加入除魔联盟,为天下安危略效绵薄之力!”

    黄羽翔与张梦心同时变色。黄羽翔这几日听张梦心诉说天下大势,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子了。当初南海派被魔教灭门,随即清荷剑派壮大,代替了南海派之位,立于七大剑派之中。而清荷剑派这四年发展迅速,俨然已成了七大剑派之首。而现在随着青城、华山、崆峒、点苍四派的齐齐加入,七大剑派中就已有五派参与其中,再加上梅家的话,即使硬拼魔教也不见得会落败。若是要转头对付其他门派的话,当真是易如反掌。

    想不到慕然处心积虑,图谋竟是如此之大,只是奇怪为何事先没有听到一丝消息。

    此四人一表态,立时又有许多门派加入了除魔联盟。这些门派虽是不情不愿,但都是无可奈何。这样一来,没有表态的就只有张梦心与峨嵋、恒山三个举足轻重的门派代表,还有数十个举棋不定的小门派。

    李剑明脸上颇有得意之色,事情的发展正如预料一般,他淡淡向张梦心道:“张仙子,令尊历来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向来嫉恶如仇,是除魔卫道的中流砥柱,凡我辈人士,无不敬仰之至,想来张仙子定会共襄此等胜举吧!”

    他一顶顶帽子扣下来,若是张梦心说过不字的话,岂不是成了枉顾父亲名声,是非不分的不孝女了!

    “我不同意!”

    张梦心还未回答,却听屋顶之上传来一个清扬的声音。屋中众人齐齐一惊,暗道自己这些人无不是一派掌门、护法之流,在武林之中都是可排在前百名的高手,怎会被人欺到了头顶还不知道!

    黄羽翔与单钰莹对视一下,已然从对方的声音上听出了他的身份,而单钰莹更是从功意的波动上感到了对方的亲切。

    是浪风。

    “什么人?”李剑明一声暴喝,身旁的李慕勤突然冲天而起,双掌向屋顶击去。

    他号称“百花错手”,一身功夫全在双掌之上。这双掌一击,屋顶顿时破了老大一个洞来,李慕勤的身形顺势从洞口窜出。

    谁知他才探出半个身体,便突然掉落下来。李慕勤站稳身形,沉声道:“鼠辈无类,只敢在上面偷袭吗?有本事的就下来较量较量!”

    “好!”屋顶上那个清扬的声音再度响起,随即一个身影从洞口窜下。他身形还未落地,却见李慕勤、李剑明、梅望春齐齐向他冲去,两双肉掌、一柄长剑飞速向他卷去。

    原本清荷剑派一意立威,想不到却被他如此捣乱,俱都心中暗恨,存心要将他擒下。三人也顾不得身份,齐齐向他攻去。

    眼见那人身法已老,无法再避时,突然之间,众人只觉一阵黑光闪过,那人竟奇迹般地加速,一下子脱出了三人的包围,已是轻轻巧巧地站在了地上。

    他轻晒道:“原来所谓的正道人士竟是如此卑鄙无耻,不但连偷袭都拿出来了,而且还要以多欺少!”

    他神态潇洒,脸庞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不是浪风又是何人!

第十章峰回路转

    清荷剑派若是组成“除魔联盟”的话,其势力定然大涨,于黄羽翔覆灭两派的大计绝对不利。黄羽翔正愁如何破坏他们的联盟,无计可施时,却跑出了个浪风。

    他知道浪风武功也得,“九转玄冥功”一旦展开,脱身而走应该绝无问题。当下便悄悄地在旁边看了起来,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大不了在危险的时候暗助他一把!

    浪风轻哂之言才一出口,梅望春与李慕勤俱是老脸一红。李剑明却道:“藏头露尾之徒,有何资格说这种话!魔教妖人,人人得而诛之,对付你们这些人性全无的败类,何必讲什么规矩!”

    最初拥护成立“除魔联盟”的那些小派代表都哄然叫好,纷纷叫道:“大公子所言甚是,对付魔教之人哪用得着同他们讲什么规矩!”“大公子,用不着和他客气,将他杀了来祭旗!”“魔教妖人快些束手就擒!”

    黄羽翔侧头看去,只见那吴剑声的风骚婆娘正一脸*地看着李剑明。他的花丛经验是何等丰富,已然知道这个艳妇定然与李剑明有一腿。可怜吴剑声平白带了一顶绿油油帽子尚不自知,反倒还替人摇旗呐喊。

    浪风虽然脸带微笑,但众人却感动一股沉重的压力正从他的身上慢慢发出,向所有人逼去。场中之人随便拿一个出来,放到江湖中去,也可算得上是一流高手了,但受到浪风的气势所逼,虽然还不至于像外面那帮人一样对他顶礼膜拜,但心头都是一凛:这个年青人好惊人的气势啊!

    一时之间,厅中的喧哗声倒是都停了下来。

    “在下今日前来,只是为了说明一件事而已。诸位都是前辈高人,当有容人之量,在下只求将事情说明,接下去是战是和,在下全接着就是了!”浪风迫人的压力突然一收,改成了一副谦恭之色。

    “魔教妖人,必然妖言耸听,纯是无聊废话!我们的时间宝贵,哪能用来听你胡言乱语!”李剑明对浪风大是岂惮,如此单枪匹马闯进正道人士云集的梅家,若真只是为了说明一件事情,也必然具有很大的杀伤力!显然这个小子是冲着他们清荷剑派来的,李剑明岂能让他畅所欲言,说出不利于己的话。

    “哦,我说的事情正好是关于‘百剑门’的,难道这跟大家也无关系吗?”浪风淡淡地说道,一双明亮之极的眼睛却是瞪着李剑明。

    李剑明突然挺剑刺出,嘴里大喝道:“魔教残忍无道,诛灭‘百剑门’在先,如今难道还要污辱已死之人吗?忒也欺人太甚!”他剑势惊人,团团剑花向浪风推去。

    浪风轻笑一下,一闪身避了开去。李剑明却是得势不饶人,一剑接一剑逼了过去。浪风虽是身形灵便,但被他如此一来,却也没有了说话的机会。

    黄羽翔略一皱眉,道:“莹儿,你看李剑明的剑法中有如此多的破绽,为何浪兄不一举突进将他打败,还要躲来躲去?”

    “没有啊!”单钰莹仔细看了下李剑明的剑势,道,“那家伙的剑法好生厉害,虽然还及不上丁老头,但也相差无几了,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破绽!”

    “咦?”黄羽翔心中奇怪,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再看了一阵李剑明的剑法,实觉仍是有许多的破绽。他没有再问单钰莹,只是在心中虚拟着击败对方的方法。

    他却不知,自他悟出“水之道”绵绵不绝,无所不达,无所不至的道理,自己的攻击也如水波一般无孔不入,眼光自是毒辣。李剑明剑法之上的破绽虽是细微,但仍是被他一一看出。只是能看出对方的破绽是一回事,怎样破解却是另一回事。

    这李剑明的剑法着实不错,浪风被他所逼,所是没有性命之危,但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猛然之间,只见他身上爆出一团炽烈的黑色光焰,整个人突然不可思议的加速起来,转瞬之间便脱出了对方的剑势所及。

    场中虽是人多,但乍看他几如鬼魅一般的身法,仍是从心底感到一股寒意,仿佛白日之间,突然出现了一个厉鬼一般。

    李剑明见他如此神通,惊骇之际,竟然忘了趁势再追。

    “各位,”浪风身上的黑光淡去,又道,“难道在下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竟连说一句话的机会也不给在下吗?难道这就是正道人士的待客之道吗?”

    李剑明神智恢复过来,又欲挺剑攻击,却听一人道:“李公子,请先让这位小施主将话说完!不管他是不是魔教之人,但给别人说几句话的机会难道也不行吗?”

    换了别人他倒可以完全不理,但这人却是七大剑派中,原先势力最大的峨眉剑派掌门的三师弟,不但身功了得,在武林中的声望也是极高。任他清荷剑派如今势力雄大,但也不得不给他三分面子,李剑明只得无奈收剑。

    “多谢前辈!”浪风微微一揖,道,“各位到这里来本为了‘百剑门’满门被灭一事,不过据我所知,诛灭‘百剑门’的真凶好像是另有其人!”

    此话一出,顿时群情激动。其实百剑门覆灭一事颇有许多疑点,只是清荷剑派一口咬定是魔教下的手,若是有哪个门派提出异议的话,岂不是成了魔教鹰犬之流。而且此事若不是魔教所为,那么嫌疑最大的就是实力仅次于魔教的清荷剑派。若是如此的话,只怕哪个门派不同意加入“除魔联盟”的话,便要遭到百剑门同样的下场。而且四大剑派齐齐加入“除魔联盟”,大势所趋之下,已是不得不为。

    现在既然有人提出质疑,那些不愿加入“除魔联盟”的人自是心中大为惊喜。如今有人抢先出头,即使日后事败,也有了替罪羔羊。这些人虽然心中明了,但脸上却都装出惊讶的神色,仿佛无比震惊的样子。

    李剑明冷然道:“哼,这种灭绝人性的事,除了魔教之外,还有何人能够做得出来!况且,大部分百剑门弟子都是死在‘天魔真气’之下的,这还不够清楚吗?”

    “是吗?”浪风微微一笑,虽是临敌对阵,但神情却是潇洒之至。李剑明虽是难得的美男子,但在浪风面前,却硬是被比了下去。“‘天魔真气’只不过是圣教最普通的武功,只要略有些心思的的人,想要偷学本教武功,然后嫁祸给本教,也不是件难事!再者,我在百剑门门人中找到一具尸体,他身上的伤势好像却是‘王龙真劲’所伤的吧?”

    “王龙真劲”乃是李慕然的独门功夫,除了他之外,只有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兄弟会使。

    众人又是齐齐惊呼一声,虽是肯定了浪风的魔教身份,但看向李剑明的眼光却也多了几分怀疑与不信任。

    李剑明心中暗暗急恼,想道:二弟这个笨蛋,叫他小心行事,怎得出了如此大的纰漏,真是该死!回去定要让爹爹好生责罚于他。心中想着,脸上却是不动分毫,道:“你莫要血口喷人,可有证据吗?”

    他心中打定主意,一待浪风取出那具尸体,便要将其毁尸灭迹,来个死不认帐。

    “要证据还不简单!”浪风突然身形跃起,已是冲上了屋顶。众人都想到,难道他将那具尸体放在屋顶之上?

    众人一念未过,浪风已是又跃了下来,手上果然提着一具尸首。他身形落下,便将手上的尸体一扔,丢在了大厅中间。夏日天热,百剑门覆灭已有八日这久,这具尸体早已经臭气冲天,也不知浪风是如何在清天白日将这具尸体移到梅家的屋顶之上。

    单钰莹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按在胸口,心中想道:浪师兄竟然如此恶心,我以后定不要再认他做师兄了……黄羽翔眼光锐利,已是看到浪风的手上带着一副薄薄的近乎透明的手套。

    张梦心却从怀中取出一瓶香料,放到她与单钰莹中间,总算略略驱逐了几分臭气。

    李剑明神色凛然地向尸体走去,谁知才走出一半的路,却见那具尸体突然爆裂开来。转眼之间,无数块碎肉带着令人恶心的臭气飞向了大厅中的每一个角落。

    单、张两女都是惊呼一声,吓得直往黄羽翔怀中挤去。单钰莹虽是武功高强,但女子遇到这种情况,第一反应却是躲到心爱之人的怀中。张梦心虽是武功已有小成,但才不过短短的几天时间,根本就不能灵活应用,再加上与单钰莹一样的心思,都是避之犹恐不及。

    黄羽翔早已将鼻中呼吸止住,免得闻到这股臭味。见碎肉袭来,双手一分,护身真气大张,一个青色光环顿时将三人齐齐罩住。碎肉横飞至此,莫不避道而行。

    只是可怜郑雪涛挥刀应付着飞向自己的血肉尚且手忙脚乱,这时还要分心留意被黄羽翔护身真气弹开射向自己的碎肉,当真是狼狈之极。好不容易应付过去了,浑身早已是大汗淋漓,比之对付一个势均力敌的强敌尚且还要累上三分。只是见张梦心倚靠在黄羽翔身旁,一只右手当下用力捏着刀柄,就差把刀柄捏碎了。

    这一下便可看出各人的武功高弱了,像峨嵋、恒山等七大剑派的代表,都是绍三尺之处,全无一点污血;而其他功力稍差之人,衣角裤边都是沾到了已是发臭的尸肉。这些人虽是在刀丛中打滚惯了,但这种闻之欲呕的味道仍是没有一个受得了。场中颇有几个女眷,早已经在一旁呕吐起来。

    这么一来,这场本来肃穆的武林大会算是被搅得一团糟了。

    李剑明大怒,他刚才运起“王龙真气”护身,周身都环绕着一道道金色的光华,乍看起来,真得仿佛一条条金龙一般,整个人都散着霸绝无比的气势,道:“你这个恶贼,诈说拿出什么证据,现在却又自己将他毁了,分明是作贼心虚!现在不打自招,你还有什么话说!”

    浪风的身体之上也环绕着黑色之气,双眼之中一片煞芒,冷冷道:“嘿嘿,作贼心虚的是你吧!如果不是,你何必急着将这具尸体毁掉呢?老实告诉你,这具尸体根本就没有受到‘王龙真气’所伤,想你清荷剑派做事原不会留下如此把柄,是你自己心中有鬼吧!”

    两人互相指责对方是覆灭百剑门的元凶,重点就在于到底是谁将那具尸体炸毁得。

    黄羽翔见两人如此模样,心中反倒浮起了另一个人的面孔,心道若是此人在这,自己定会以为刚才必是她所为无疑。

    那具尸体一旦碎开,恶臭之味更是浓重,好些人已是不顾一切跑了出去,而看来梅家这个厅堂再也开不了武林大会了。

    刚才虽是大部分门派已是答应加入“除魔联盟”,但那只是口头上的承诺,本来还要接着举行喝血酒、祭旗等,但被浪风这么一搅,恐怕是怎么也进行不下去了。李剑明气极而笑,道:“魔教妖人,果然最会血口喷人!今日便要将你的性命来祭奠‘百剑门’冤死的各位门人!”

    浪风轻哂道:“你也知道‘百剑门’门人是冤死的!不错,‘百剑门’就是死在你们父子野心之上的!”

    李剑明不再答话,今日清荷剑派已被浪风搞得大失颜面,唯有将他擒杀,才能挽回面子。当下不再答话,挺剑便刺。他这时候已经运起了“王龙真劲”,剑上的威势大甚,剑僧上,隐隐有金光流动。

    浪风哈哈大笑几声,身体之上的黑色光华也是大盛,“红日照天下”*已是运转自如。身法之速,已是堪称当世之最,众人只觉头晕目眩,满眼全是他翩若惊虹的身形。

    绕了几个圈子,浪风身形急纵而起,已从刚才进来的那个洞口钻出。李剑明哪肯让他脱身而去,身法也跟着迎上,剑在身先,万道金光齐齐向屋顶轰去。

    突然之间,又是一道血红的匹练从破开的洞口直劈下来,猛地斩向了李剑明的剑身。

    “锵!”一声剧烈的金属交击传来,李剑明竟然被生生劈落,万道金色剑气齐齐打到屋顶之上,顿时掀开了一个足有两丈见方的大洞。随即屋顶一阵抖动,无数块瓦片断椽纷纷落下。

    那道血红匹练劈开李剑明的剑气后,余势仍是不消,兀自向李剑明劈去。李慕勤猛然纵身而出,左手将李剑明接住,右手一挥,一道劲气打出,正迎上了那道血红匹练。

    “轰”,又是一阵巨响,整个大厅发出一阵瑟瑟的抖动,竟然吃不止李慕勤与那道匹练比拼产生的劲力,已然开始倒塌。

    黄羽翔一见到那道血红匹练,便知道此人定是丁平无疑。一时之间,新仇旧恨齐上心头,只是他现在的目标已是覆灭两派,而不是单单杀几个人报仇,当下忍住心中怒火,仍是端坐不动,但身体却轻颤不止。

    眼见大厅将塌,忙对单钰莹道:“莹儿,快走!”当先抱起张梦心,已是冲天而起。

    大门狭小,人多拥挤,反不如从上面走比较快捷,虽然可能遭到狙击,但以他现在的实力,再加上秦连、单钰莹护卫在侧,当真是天下去得。

    他的身体才跃到大厅上空,便见到了丁平一闪而逝的身影,正落在一棵大树之下。

    黄羽翔站定地上,将张梦心轻轻放下,凝目向大树那边瞧去,只见浪风向他轻轻挥了下手,同丁平一起飞掠而去。

    梅望春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盯着已成一片废墟的梅家大厅,双眼之中,射出几欲焚人的怒火。

    好端端的一个除魔大会,竟被对方两人搞得鸡飞狗跳,真个是颜面尽失。除开几个真正想要成立“除魔联盟”的人外,其他人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黄羽翔心中暗暗叹服,千年魔教果然大有能耐。以浪风的本事,在大厅之中,少说也有十个左右的高手与他功力差相左右,但凭着他“九转玄冥功”的玄奥,竟是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将除魔大会搞得尸气熏天;丁平那一剑又将除魔大会的大本营给一举毁掉,在气势之上,魔教已是远远超过了白道诸雄。

    “家主,家主!”一个仆丁打扮的人快步走到梅望春跟前,瞥到化作废墟的梅家大厅,不禁露出惊讶的神色。

    梅望春本在气头之上,见他跑到自己跟前,却又傻楞楞地看着惹他上火的地方,不由得更是恼怒,道:“我又没死,叫这么大声干嘛!”话一出口,便觉如此表现,实不合他四大世家家主的身份,当下又沉声道:“出了什么事?”

    那仆丁一愣,这才想到自己正是有事来报,忙道:“启禀家主,少林知心大师与问剑心阁传人正在门外求见!”

    “什么?”梅望春仿佛没有听清楚一般,重复道,“少林知心大师和问剑心阁传人正在门外求见?”

    “正是,家主!”那仆丁忙点了下头。

    他们两人的一问一答,像黄羽翔、李剑明、其余六大剑派的代表都已是听得清清楚楚,众人俱都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

    张梦心喃喃道:“少林派重出江湖,难得现于武林的问剑心阁再度派出传人……当今武林,果然已是风雨飘摇,危机四伏!”

第十一章缘起千年

    梅望春愣了一下,忙道:“快请!快请!”转头看一下已是废墟一片的大厅,又对李剑明道,“李世兄,随我一道去迎接这两位贵宾吧!”

    少林乃是武林正道的第一大派,知心大师又是少林罗汉堂的住持,早在四十年前便已经名动武林,武功之高,在少林中足可排名前三。他二十年前便已入罗汉堂当住持,不再踏迹武林,早已是谜一般的人物了。如今突然重出江湖,所带来的震撼,绝不下于“百剑门”一夜被灭!他的出现,是否代表已经五年没有踏迹江湖的少林一派也要重入武林了吗?

    而问剑心阁又是世上最为神秘的地方,传闻已经传承百年,但从来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问剑心阁究竟在哪!只是每隔一段时间,武林有大事发生的时候,问剑心阁的传人便会突然出现,以无上的武功、智慧,化解武林中的大劫难。是以,每个江湖人的心中总有这么一个认识:若是问剑心阁出现了传人,那就表示武林中风波又生了。

    李剑明转头看了下梅望春,两人的眼中都流露出疑惑的神情,毕竟知心大师和问剑心阁的传人出现的时间太敏感了!

    梅望春朗声一笑,对众人道,“各位,今日被宵小所扰,请各位到偏厅一坐,老夫和李世兄去请知心大师和问剑心阁的这位传人!”转头对那仆丁道:“带各位大侠到偏厅去!”

    说着,便与李剑明往门外走去,那仆丁也领着众人往偏厅行去。

    黄羽翔等人走在最后面,行了几步,黄羽翔突然问道:“心儿,既然问剑心阁如此神秘,那别人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假冒的?”

    张梦心轻轻一笑,道:“爹爹说过,问剑心阁的传人是谁也假冒不了的,她只要站在你的面前,你就有一种感觉:她就是问剑心阁的传人!”

    “怎么可能?”黄羽翔转头对单钰莹道,“莹儿,你说这世上会有这样的人吗?”

    单钰莹嘻嘻一笑,道:“若是有人告诉大哥,妹妹是天底下最美丽的人儿,你见着妹妹之后,会不会觉得她就是天下第一美人呢?”

    “姐姐,”张梦心不依道,“看你说得,姐姐才真是漂亮!”

    黄羽翔摇摇头,道:“那是不同的,心儿这样的人,这世界上只有一个,最也不会有第二个了!那个问剑心阁的传人怎么能跟心儿比呢!对了,我的莹儿也是大美人儿,若是那个问剑心阁的传人有莹儿的一半漂亮,那就不得了了!”

    单钰莹与张梦心都笑了起来,齐齐道:“这个家伙最爱胡说八道!”不过听心上人称赞,心中自是高兴。只是苦了郑雪涛,他的衣角之上仍是沾到了一块尸肉,生怕让张梦心闻着讨厌,走在黄羽翔四人三丈远的地方。见他们谈笑嫣嫣,心中当真是嫉恨交加,一脚一脚用力踩在地上,仿佛见什么都不顺眼的样子。

    梅家的偏厅也是甚大,并不比主厅小多少,百十个人坐下,竟是一点也不嫌拥护。四人找了位子坐定,郑雪涛却是不敢与张梦心坐得太近,以免身上的臭气被张梦心闻到。

    黄羽翔正与两女说话间,也没注意到原来繁闹的厅中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听梅望春道:“哈哈哈,告位,老夫将知心大师与问剑心阁的任姑娘请来了!”

    接着又是一个柔和动听的女子声音道:“任雨情见过各位前辈!”

    黄羽翔抬头看去,只见梅望春身边站着一个五旬左右的老和尚,身材颇是瘦矮,一副宝相庄严之气,双眼之中,隐隐有光华流动的样子,显然内力修为已是到了绝顶之境,生平所遇之人,恐怕只有百寂心王朱红侠能够差相比拟!听张梦心说他已经七十多了,但他额头之上竟无丝毫皱纹,若不是颔下留着半尺长的雪白胡须,看起来比梅望春还要年轻好多。

    他将目光偏到李剑明身旁那个素布麻衣的女子身上,双眼之中顿时射出不可思议的目光。

    “问剑心阁的传人是谁也假冒不了的,她只要站在你的面前,你就有一种感觉:她就是问剑心阁的传人!”黄羽翔这时才知道这句话有多么得正确。

    眼前的这个女子,年不过二十一二,但全身都散发着智慧的光芒,一双眼眸深邃无比,仿佛一下子就能将人看穿。

    黄羽翔只道张梦心是天下第一美人,但看到此女的时候,才知道老天爷的双手才是世上最灵巧的工具,它完完全全可以再造出一个与张梦心在容貌上不相上下,但内蕴却又截然不同的女子!张梦心美的纯甜,此女却胜在清淡。

    她的脸庞之上虽然挂着淡淡的笑容,但黄羽翔心中却有一种感觉,这个女子根本就没有半丝笑意,甚至这个女子从来就没有笑过!张梦心虽然总爱冷着张脸,但在众人背后,与他单独相处的时候,却会绽放出最美丽的笑容,柔媚得仿佛一汪春水。但这个女子淡淡平和的背后,却是万年不化的寒冰,永远也不会融化!

    她一身粗布麻衣,长长的头发只有一把木髻挽着,全身上下竟是没有丝毫点缀之物,但在每一个人眼中,她本身就是一个最完美的存在,任何珠宝饰物带在她身上的话,只会平白污辱了她的皎洁!

    若不是她背后负了把古色古香的长剑,任谁也难以将这清丽淡雅的女子与江湖血腥扯到一块。

    这便是问剑心阁当世传人任雨情吗?

    单钰莹喃喃道:“妹妹,天底下竟然真得还有一个长得与你不相上下的人儿!”两女本身就是绝美之人,又身为女子,虽是为任雨情的绝美所震惊,但却只是短短的一瞬。转头向黄羽翔看去,只见这小子竟然目光滞涩,大口微张,若再不合拢的话,只怕要流出口水来了!

    两女都是心中气急,论容貌,两人都是与任雨情在同一级数的,可这小子明明坐拥两美,竟还贼心不死,还欲图染指她人,当真是罪不可恕!

    单钰莹正要去拧他,却见黄羽翔身上突然青气大盛,刹那之间便充斥了整个偏厅,轻盈的真气在厅中流转不已。

    众人大都是心性修为极深之人,虽是被任雨情的容颜所惊,但一来先前已经见过了张梦心,再见到一个美人儿,也只是感叹造物主的神奇而已。只有像吴剑声之流,才会心中浮想连连,杂念横生。

    但黄羽翔的真气外泻之际,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他的真气流动,初时还只是如涓涓细流,但瞬间之后,竟如汪洋一般,在厅中翻腾不已。众人齐齐色变,脸上的神情从最初的不屑变成了震惊,继而骇然失色!

    这个男人好强的实力啊!

    每个人都展开了护身真气,将黄羽翔的真气抵抗住。只是这真气只是在空气中欢跃不已,没有丝毫伤人之意。

    知心大师身上充盈起一道白色的光华,将身旁三人团团包住,突然转头看了黄羽翔一眼,一道沉重无比的压力顿时直逼过去。

    知心大师触到黄羽翔的真气,便知道此子内力奇高,行功的法门又是陌生无比。他的心性修为已达到了六根不动的枯禅最高境界,万物早就不萦于心,但黄羽翔如此年轻,内力之深却近乎有自己的六成左右,当真是骇人之极,当即使出“**舍利”神功,纯以精神压力向黄羽翔逼去,想看看这个年轻人究竟到了何种程度。

    “**舍利”,修心为上,不战而屈人之兵!

    黄羽翔仿佛全无所觉,竟是半分也没有理会这凝重之极的精神压力,只是平和的真气突然骚动了一下,随即便又恢复了平静。

    知心大师的目光扫到单钰莹与张梦心身上之时,两女俱是娇躯之上黑色光华大盛,单钰莹更是眼眸之中黑光频闪,气机感应之下,双眼已是望向知心大师。

    红日照天下!知心大师心头一凛,想道:魔教的“红日照天下”*原为天下第一刚阳的武功,根本不能让女子修炼,可这两个女子明明身负“红日照天下”*,端得奇怪!可最奇怪的还是这个少年,便是当年号称天下第一高手的修赖阿耶生受自己“**舍利”之压,也非得运功相抗不可,他竟然是一副毫无所觉的样子!难道老和尚二十年不出少林,天下又出了如许多的高手不成?

    真气化作千万道支流,轻盈地奔腾在身体内的每一个角落,仿佛无比兴奋的样子。黄羽翔只觉全身真气不受拘束的外流奔溢,全然失去了对内力的主宰。

    适正此时,任雨情雪白的的衣裙之上也是青光大盛,竟是冲破了知心大师护身真气的束缚,与黄羽翔的真气纠缠在了一起。

    知心大师略略回头看了任雨情一眼,心道:这个女娃子武功深不可测,老和尚竟是怎也看不出她到了何种程度!

    仿佛一对恋人被化身成石,相对凝望已有千年,如今一旦身获自由,便是要将对方拥在自己怀中。两道青色真气纠缠在一起,竟是丝毫没有抵触的地方。

    黄羽翔外溢的真气仿佛找到了归宿,顿时如渴马饮泉般向任雨情流去。任雨情身上的青色光华也是越来越亮,膨胀得越来越厉害,竟是将知心大师的护身真气全部挤到一旁,与黄羽翔的真气更无阻碍的交揉在了一起。

    最为惊奇的是,众人竟能感受到流转的真气之中,隐隐有着举案齐眉、白头到老的脉脉柔情!

    两道青色光华终于合为一体,揉和成了一个圆形光环,在众人的惊讶声中,骤然而分,重分为二团青光,退回到黄羽翔与任雨情体内。

    厅中虽有百多来人,但个个都是目瞪口呆,只觉今日之事,一桩比一桩奇怪,就是待会看到有只猪能飞上天,恐怕也不会再惊异了!

    真气飞回体内的一瞬,黄羽翔只觉这道真气全不同于往昔的霸道,于冰冷之中带着微微的柔和,但却又与自己原先的真气如同水*融一般,竟是没有丝毫冲突之处,一下子融合到了自己体内。

    平静的丹田顿时波动起来,同时引发膻中、百会两处大穴处存储的真气,内力在体内环绕了三个周天,足少阳胆经霍然而通。六条被封闭的经脉终于在体内真气突变之下冲开了一道,浑身真气顿时一阵暴涨,惊人的气势在一瞬间攀到了顶点。

    每个人都感受到了黄羽翔犹如王者一般的霸气。知心大师原本已经二十年古井不波的心灵今天第三度起了波澜:这个年青人竟然功力在瞬间又提高了许多,奇哉怪也,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武功心法吗?

    所有的内力重回丹田、膻中、百会,黄羽翔轻舒一口气,浑身说不出的舒服。他虽然自己也不明白发生了何事,但却从退回体内的那道真气之上,隐隐感受到了任雨情这个才见过一面的女子的内心……

    说来也巧,任雨情的师门上可追朔到晋时,原是鲍姑一系。鲍姑与葛洪合藉双修,原是一对神仙眷旅,所修习的功法虽是同源而异,但从本质上来讲,却是同出一脉。

    千年以降,葛洪一系的“抱朴生功功”已然失传,鲍姑所传的门人却慢慢演化成了“问剑心阁”,功法也略略有了变化。而经千年之久,两道功法重新相遇,“抱朴长生功”仍是纯之又纯,立时感受到了双修之气的牵引,自动发出了真气,向任雨情涌去。

    任雨情修习的心法比之当初,虽已是改头换面,变了很多,但一经“抱朴长生功”的引导,顿时引发了本源,两股真气当即揉合在了一起,进行了最高层次上的双修。虽然时间短暂,但黄羽翔已是获益良多,一举冲开了被封闭的足少阳胆经,功力又大有精进!

    这番机缘,原是牵涉到了千年以前的人物了,在场的众人虽不乏博闻高人,但对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还是半点不解。待得黄、任两人各自收回了真气,都是面面相觑,个个说不出话来。

    梅望春身为主人,自是不能冷场,当下道:“不知任姑娘与知心大师前来敝庄,是否也为了除魔一事!”

    任雨情脸色依旧清淡无比,也不知刚才与黄羽翔水*融的接触对她产生了什么影响,道:“雨情奉家师之命,前来调停魔教与各位的矛盾!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百剑门’覆灭一事,实有太多可疑之处。若是与魔教轻易起衅,实非武林之福,望梅前辈,李兄三思而后行!”

    知心大师也道:“老衲奉敝掌门之令,全力协助任施主!”

    所有人听到知心大师之言,都是心头大震,五年没有动作的少林一派终于要重出江湖了,而且完全站到了任雨情一边。这个一直孤身行走武林的门派,突然之间就有了如此强助,完全可以与魔教、清荷剑掌鼎足而立!

    黄羽翔心中念头飞转,想道:若是能让此女爱上自己,那岂不是多了一支实力难以估计的强助!日后倾灭魔教、清荷两派,当可大为容易!

    能让任雨情这等绝色女子投怀送抱,当是每一个男人心中最大的理想。只是黄羽翔已然忘了刚才接触到的任雨情的心神,冰冷得犹如万载寒冰,岂会轻易融化!

    李剑明道:“任姑娘,魔教妖人阴险毒辣,刚才还在这里大闹了一番,若是一味容让他们,只怕是姑息养奸,到最后,吃大亏的还是我们自己!”

    “张华庭张宗师已然身赴魔教,在他老人家的威压之下,魔教定会大为收敛!正道武林虽经这几年休生养息,但实力比之当年,仍是差了很多,若是现在与魔教重燃战火,怕是胜算不大!”任雨情突然瞥了张梦心一眼,目中的神情说不出的怪异,死水般的心神突然起了一丝涟漪。

    黄羽翔几人都是暗暗惊讶,想道:自己诸人也是得了温漠然的消息,才知道张华庭身赴魔教一事,不知这任雨情又是如何得知的,难道她遇到了温漠然不成?

    张梦心起身向任雨情走去,两个倾国倾城的美女站在一起,如同黑暗中两颗璀璨的明珠,散发着灼人的光芒,竟是谁也没将谁比下去。两人相对而立,没有丝毫的不协调之处,仿佛同一枝头上两朵怒发的鲜花,既互相攀比,又相互映衬,益发显得美丽。

    “李少侠,家父曾经说过,魔教势力庞大,能人甚多,四年前一战,只是略受小挫,如今的实力比之当初,只强不弱!可正道武林所受的创伤却是甚深,要恢复昔日的元气,恐怕非要十年以上。若是眼下要与魔教开战,实是不智之举!”张梦心转头对众人道,“家父已到魔教调停,若是能让魔教低头,大家便忍一时之气,待到正道恢复了元气,再与魔教拼个高下吧!”

    在场人中,不愿成立“除魔联盟”的占了一半以上,只是为了形势所迫,才不得不加入。如今形势急转直下,都纷纷道:“张仙子、任姑娘所言甚是,我们且听两位的安排!”

    张梦心与任雨情一旦联合,就是代表了张华庭、问剑心阁、少林三大势力已是走到了一起,实力已是超过了清荷剑派。座中的众人有了两女挡在前头,自是惧心全去,纷纷反对起成立“除魔联盟”。

    梅望春与李剑明眉头大皱,相互看了一眼,心道难道这“除魔联盟”竟要如此夭折不成!

第十二章大计夭折

    张梦心见梅望春两人兀自有不肯罢休之意,又道:“当务之急,乃是调查‘百剑门’覆灭的真相!如果不是魔教所为的话,便是有人躲在暗处,有心挑起正道与魔教的争斗,存心坐收渔利!”

    任雨情淡淡道:“张姑娘所言甚是!我与知心大师两天前便已经验过‘百剑门’门人的尸首,虽然身体上都有‘天魔真气’的痕迹,但十有**是在他们死后才打上去的,看来嫁祸的可能性非常之高!”

    张梦心回身对众人道:“各位前辈,此事显然是有第三方在暗中捣乱,如果冒然与魔教开战的话,岂不是趁了那帮人的心思!”

    任雨情道:“大明朝初立未久,前几年又经历了‘靖难之役’,已是元气大伤。蒙古族在关外蠢蠢欲动,枉图重入中原,奴役我大汉子民!如今边关时有战事,我军颇为吃紧,已有不支之象,凡我辈正义之士,满腔热血当撒在边关之上,保我黎民不受外族奴役,保我中华万年基业!”

    任雨情的声音虽是清和,但一字一句抑扬顿挫,十分的激荡人心。

    张梦心见众人都流露出思索之色,忙又道:“各位前辈大都经历过当年元人统治的时期,元人残酷好杀,生性蛮劣,若是让他们重入中原,那我大好河山岂不是要重入虎狼之吻,我们汉人的兄弟姐妹岂不是又要沦为亡国奴了!”

    两女虽是初次见面,但一搭一当轮番而言,竟是配合得十分的默契,将原本商议对付魔教的武林之事,一下子提升到了民族国家的高度。在场众人,只要上到五十岁的,大都对当年元人统治时的残酷犹记于心。好些人也曾在军营中待过,抗击过元军。如今被两女一说,都是热血沸腾,重想了那段戎马岁月。

    “各位前辈,”黄羽翔也站起来,道,“两位姑娘说得正是,国难当头,热血之士当奔赴沙场,为民族效力!如果我们在自己家里头斗得你死我活,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黄羽翔虽然身份低微,但刚刚他才展现出一身惊人的内力修为,众人倒也不敢小看于他,听他说得有理,都是沉思起来。

    “阿弥陀佛,小施主虽言甚是!”峨眉派的大愚和尚道,“贫僧虽是出家人,但身虽出家,却是不敢忘国!‘百剑门’之事,就请张姑娘、任姑娘等几位代为查清,贫僧这就赶到边关,看看能不能为我中华出一份力的地方!”

    黄羽翔、张梦心、任雨情齐齐向他恭身行了一礼,道:“大师为国为民,晚辈等一定全力查清事情真相,当不负大师所托!”

    知心大师白眉一舒,道:“苦海无边,渡是不渡?”

    大愚和尚一愣,随即道:“苦海虽是无边,佛心更是浩荡。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知心大师点点头,道:“你去吧!”

    大愚和尚双手舍什,道:“谨遵大师佛谕!”竟是不磊人,独自飘然而去。

    大愚和尚与知心大师虽不是同一门派,但知心大师成名已四十余年,是少林硕果仅存的长老之一,大愚和尚比知心大师要晚上一辈,说出这句话来倒也不算太谦。

    大愚和尚一走,顿时让许多门派起了共鸣,纷纷道:“在下虽是不才,但也愿到边关尽心尽力!”一一向梅望春等人辞行而去,转眼间已是去了大半。剩下的,就只是全力支持成立“除魔联盟”的几个门派。

    李剑明心中怒火急升,一双拳头捏得紧紧的,看着眼前这两个罪魁祸首,却是怎也狠不起心肠去恨她们,只好将所有的怒火全部转移到黄羽翔的身上,双眸之中杀机四起。

    “喂,心姐姐在哪里,你到底说不说!”一个动听娇嫩的声音突然传来。

    黄羽翔四人都是眉头齐齐一皱,想道:麻烦又来了!

    一念未毕,只听“扑嗵”一声,想是有人被抛落水中。

    “一、二……”张梦心慢慢数道,待到“十”的时候,一个动人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正是小麻烦赵海若。

    她站在厅门口,一颗美丽的螓首转了转,掩鼻道:“好臭啊!你们这些人怎么都那么脏,我的小灰都比你们干净多了!”

    众人虽不知道她所谓的“小灰”是什么东西,但料来绝对是猫啊狗啊之类的东西,都是心中暗恼。

    梅望春本就恼怒异常,闻言更是大怒,心中暗道:自己手下的人都死哪去了,怎么会让这个小姑娘闯了进来!正想发话,却见门外站了十几个家丁,手中都是执着刀剑对着赵海若,却是没有一个敢上前动手。他看得更是恼火,骂道:“你们是怎么了,怎么能让不相干的人随便闯进来,梅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

    他还待再骂,却见李慕勤走上前拉了拉他的袖子,道:“梅兄,这个小姑娘是张华庭的徒弟,武功甚是高明!”梅望春一怔,回头看了他一眼,却是没有再说话。

    张梦心忙走上前去,道:“海若,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赵海若见到张梦心,立即现出惊喜之色,道:“心姐姐,原来你在这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梦心两眼一翻,道:“是你要来找我的啊?”

    “哦,是吗?”赵海若吃惊地道,“对了,我找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啊?我怎么记不起来了!”

    张梦心心中顿时泛起一股无力感,转身对梅望春道:“赵师妹年龄尚幼,不懂规矩,请梅前辈万万不要见怪!”

    梅望春的脸上木无表情,道:“哪里,赵姑娘天真活泼,乃是性情中人,老夫又岂会责怪她!”

    “多谢梅前辈宽宏!”张梦心略一施礼,又道,“任姑娘,不知你对‘百剑门’的惨事有什么看法?”

    任雨情道:“‘百剑门’的弟子全是受奇门兵器所伤致命,我与知心大师略略算了下,大概有四十多种兵刃。”她脸上虽然总是带着淡淡有笑容,声音也甚是平和,但听在耳中,却总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

    张梦心一惊,道:“四十多种奇门兵刃?武林中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势力门派,竟然拥有四十多个全都使用奇门兵刃的手下!”

    一般的门派,大都用剑和刀,也有用棍、枪的,但用上奇门兵刃的,一般整个门派都是使用同一种兵器。试想,师父如果用剑,又怎能教得出用刀的高手出来呢?只有像张华庭这等大宗师,才能应人施教,亲授四徒中,只有第三个徒儿继承了他的剑术,其他的都是使用别种兵刃。

    知心大师也是面有惊容,道:“老衲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在这一点上,除了魔教之外,好像没有一个门派能够拥有如此博杂的门人!”

    绕来绕去,难道“百剑门”的覆灭仍是魔教所为?

    “老和尚,怎么你也在这啊?”赵海若突然大叫道,“哎呀,我想起来了,我来找心姐姐,正是要告诉她老和尚的事情!”

    众人都是心中不解,只有知心大师道:“赵施主,昨天晚上怎么没有来听老和尚讲经呢?”此言一出,众人更是诧异。黄羽翔突然想到前几日的时候,是好像听到赵海若说到灵岩寺去听一个老和尚讲经,想不到竟是知心大师!

    “昨天晚上?”赵海若突然现出沉思的神情,道,“心姐姐,昨天晚上我到哪里去了?”

    “你昨天晚上不是去了太湖了吗?说是要吃西山的桔子,怎么样,好吃吗?”张梦心笑问道。

    “那个家伙骗我,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桔子,若是让我看到他,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赵海若狠狠地说道,突然双手一拍,道,“我找老和尚是为了替司徒姐姐看病的啊!”

    “咦?”黄羽翔几人都是齐齐惊叹一声。

    “老和尚是他自己说会看病的,我想他都这么老了,应该不会骗人的,不像这个家伙!”说着,眼光瞥了下黄羽翔。

    张梦心正容对赵海若道:“海若,对知心大师要有礼貌,什么‘老和尚’的是不能再说的了!”

    知心大师摆摆手道:“张施主,老衲本就是个老和尚,赵施主这么说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况且,赵施主极有慧根,当是我佛门中人!”

    黄羽翔几人都是大感惊讶好笑,天底下再也没有比听到有人说赵海若与佛有缘的话可笑了。只是黄羽翔听到赵海若说知心大师也会治病,心中顿时满怀希冀,道:“大师当真懂医喇道吗?”

    知心大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个生平让自己第二个看不透的人,道:“小施主,老衲确实略通岐黄之道。不知是哪位身体有恙,待老衲看过再说。”

    黄羽翔大喜,忙道:“大师,那是内子。她现在身负重伤,正在客栈养伤,万望大师垂怜,替内子妙手回春!”

    听到黄羽翔称司徒真真为“内子”时,单钰莹与张梦心的脸上都露出了不自然的表情,但只是一瞬间的事,随即都看着知心大师。虽然知道知心大师仁慈宽爱,但心中越是希冀,越是怕听到对方的拒绝之词。

    知心大师双手合什,道:“人命关天,小施主还要快带老衲走一趟吧!”

    “多谢大师!”黄羽翔自是大喜,忙向梅望春道:“梅前辈,在下等就先告辞了!”

    赵海若嘀咕道:“怎么不谢谢我呢!真是好心没好报!”

    “走了。”张梦心一拉赵海若,道,“梅前辈,晚辈等先走一步!”

    梅望春被他们搅局,心中窝火之极,沉声道:“几位慢走,恕老夫不送!”

    几人心情大好,哪去理他,都向外走出。张梦心看了一下任雨情,道:“任姑娘,你也随我们一道去吗?”

    任雨情微微一笑,道:“雨情也是略通医道,看看能不能有效力之处。”

    张梦心大喜,挽过任雨情的右手,道:“任姑娘,我一见你就觉得投缘,真想和你好好聊聊!”

    任雨情似是不惯与人如此亲热,被她挽住后显得有些不自然,待见她如此亲热的样子,又恢复了一付恬退无争的样子,道:“好啊,我也正想和张姑娘商量一下关于‘百剑门’的事。”

    单钰莹见两女如此亲热,不禁有些担心,想道:任雨情长得如此漂亮,若是与小贼长久相处,难免日久生情,这可如何是好?她以己度人,总也觉得别的女子定也会如她一般,将黄羽翔当作世上最好的男人。而任雨情如此美丽,当是大大的劲敌;如今闺中已有了张梦心,再添上一个任雨情的话,岂不是要分去了黄羽翔所有的欢心!

    “你们一口一个姑娘叫得多生疏啊,不如互称姐妹吧!”黄羽翔这番话绝对是私心十足,名义是上拉进两女的关系,实际是为自己亲近任雨情制造基础。任雨情有如此大的背景,若是能将她骗到手,当是除张华庭外最大的助力!他现在一心想覆灭两派,所有能够利用的机会便半分也不愿放过。况且,任雨情如此美丽动人,若是能化开她冰山一般的掩护,其内在世界又会有多精彩呢!

    张梦心如此聪明,岂有不知之理,虽是白了黄羽翔一眼,却道:“好啊!任姐姐,看来你应该比我大了,定然是我姐姐了!”

    任雨情只是淡淡一笑,道:“张妹妹客气了,只怕雨情高攀不上!”

    “哪有的话!”张梦心左手牵着赵海若,右手挽着任雨情,一行六人,郑雪涛则远远地跟在身后,已是出了梅家大门。

    等他们走得老远,李剑明才凑到梅望春身边道:“梅前辈,如今除魔事败,这可如何是好?”

    “现在只好走第二步了,虽然四大世家还不想这么早就跑到前台,但事已至此,若是不这样的话,那位定然又要生气了!”梅望春叹了口气,又道,“想不到魔教竟是如此大胆,竟会跑到这里来捣乱!张华庭与问剑心阁、少林都跑出来反对,嘿嘿,虽说如此,但与那位斗得话,恐怕也是胜算不大!”

    [***]

    黄羽翔几人行出门外,却见眼前突地白影一闪,一个俏丽的身影已是拦在他们的面前。

    黄羽翔一愣,这个人的出现倒是怎么也想不到,难道她竟是暗暗爱上了自己不成,现在要同自己私奔吗?他正胡思乱想之际,却听张梦心道:“梅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这个白衣女子正是梅家的大小姐,“傲天玉凤”梅若雪!

    梅若雪面冷若冰,道:“刚才在大厅中捣乱的那个魔教之人你们可认得吧?”她嘴里虽然说着你们,但眼睛却瞄在黄羽翔的身上。

    黄羽翔一摊手,道:“怎么可能,我们怎么可能认得魔教之人呢?梅姑娘可不要乱开玩笑!”

    梅若雪冷哼一下,道:“刚才他还同你挥手,你以为我没有看到吗?”

    “咦?”浪风站得位置极其隐蔽,黄羽翔又是第一个跃出大厅之人,这个挥手的动作,当真是不易发现。梅若雪能够注意到,必然是一直盯着浪风,否则当时厅中一片大乱,她怎可顾及得到。

    他心中已是隐隐有几分明白,嘻嘻笑道:“梅姑娘,这个家伙是魔教之人,认识嘛也谈不上,不过他的名字在下倒是知道的?”

    “他叫什么名字?”梅若雪虽是冷冷地问道,但眼中却有几分期待之色。

    黄羽翔促狭地一笑,道:“不知道梅姑娘找他又是为了何事?”

    梅若雪扫了他一眼,恨声道:“他在我的家里这么捣乱,难道我不该找他算帐的吗?”

    “好了,你不要再逗表姐了!”单钰莹虽然与这个表姐难得见上几回,但上次她竟不偏帮梅展扬,实是对她好感激增。她自己正处在热恋之中,自然看得出梅若雪对她的浪师兄颇有好感。这番寻仇之举,报仇是假,找籍口认识是真。

    既然单钰莹发了话,黄羽翔自然也不好再逗她,道:“他叫浪风,今年二十三,未曾婚娶!”

    梅若雪俏脸一红,道:“他婚不婚娶关我什么事,你告诉我这个干嘛!”又对单钰莹道,“单表妹,爹爹已经派人到金华去通知令尊大人了,想来这几天必然会派人或是亲自将表妹架回去。你们还是先躲一阵子吧,这几天不要再随便走动了!”

    看了一眼黄羽翔,道:“你若是敢负了单表妹,我定然不会放过你!”

    黄羽翔一挺胸膛,道:“我一定不会负了莹儿的!”

    梅若雪点点头,道:“你们自己保重吧!”说着,往门里头走去。

    “嘿嘿,”黄羽翔贼贼一笑,道,“莹儿,想不到你表姐竟然喜欢上了浪兄,唉,真是好生期待啊。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男人,一个冷若冰霜的女子凑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呢!浪兄,有错过没放过,你可要好自为之啊!”梅若雪虽然美貌,但性子奇冷,他早被赵海若折磨得头痛难当,实在不想再招惹一个性情古怪的女人了。

    “浪师兄才不会像你一样花心呢!若是表姐能与浪师兄在一起,浪师兄定然不会负了她!哪像你,见一个爱一个!”单钰莹恨得牙齿咬得格格响。

    张梦心笑道:“姐姐,你就莫要再怪他了,不然的话,他晚上又要作怪了!”话一出口,才想到这里颇有几个外人,一张俏脸顿时红成一片。

    “这位姑娘也是魔教的吗?”任雨情看了单钰莹一眼,道,“难怪刚才竟使出了‘红日照天下’*,只不知为何姑娘能以女子之身,修成了这至刚至阳的武功?”

    “红日照天下?”黄羽翔、单钰莹、张梦心三人齐齐惊呼了一下,单钰莹道:“什么是‘红日照天下’*,我练得是‘九转玄冥’*啊!”

    任雨情微一思索,道:“那可能是我看错了。”与知心大师交换了一个眼色,便再也不谈这个话题。

    一行人多,便没有再坐车回去,直行了半个多时辰,才到了黄羽翔他们寄身的客栈。

第十三章五雷轰顶

    “大师,怎么样?”黄羽翔见知心大师终于收回了搭在司徒真真脉门上的手,颇为紧张地问道。

    “嗯,”知心大师略一沉吟,道,“司徒施主身受重创,原本生机已断。但服了敝寺的大还丹,性命却已无碍,只是若要将她的百脉续接,让她重新恢复意识的话,却是比较麻烦!”

    黄羽翔又是紧张又是惊喜地问道:“大师,你有办法救她吗?”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条件太过苛刻,恐怕仍是无济于世!”知心大师两条雪白的眉毛顿时全挤到了一起。

    “需要什么条件?大师,我一定会办到的!”黄羽翔现在真是恨不得捏着他的脖子,让他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全部一五一十的吐出来。

    “缺了三千年!”知心大师说完这句话又闭口不言了。老和尚似乎有吊人胃口的毛病,这下子不但黄羽翔,连单钰莹都有了痛打老和尚的冲动。只不过一来有求人,二来这老和尚法相庄相,一身佛门功夫显然已到了绝顶境界,真还没有制胜的把握。

    “大师,什么是三千年啊?”黄羽翔被他这个没头没脑的说法搞得又糊涂起来。

    “老和尚,你卖什么关子,你再不说,我可要揍你了!”在座之中,也只有赵海若敢这么对老和尚说话。

    “海若!”张梦心忙将赵海若拉住,道,“不可以对大师无礼!”知心大师生不生气倒是次要的,万一他老人家要与赵海若打起了禅机,岂不是又要没完没了了。赵海若虽然思维与小孩无异,但插诃打浑的本事却是最大,有她在一边胡搞,恐怕知心老和尚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知心大师道:“六生平等,赵姑娘一片混沌,无上无下,正合了我佛门宗旨,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老和尚,你上次背得《法华经》错了三个字,我特意查了经书,你肯定错了!”赵海若颇有些得意地看着知心大师。

    “阿弥陀佛,”知心大师白眉一扬,道,“赵施主竟能将老衲所背的《法华经》全部记下,还特定翻阅了经书,此等慧根,真是我佛门中的大幸!”

    “大师——”黄羽翔见两人又将话题扯远,忍不住提醒了一声。

    “哦,老衲与赵施主谈得投机,竟差点忘了司徒施主一事,善哉善哉!”老和尚又宣了一声佛号,才道,“司徒施主需要三样千年以上的药材才能沉疔尽去,化险为安!首先,需要一只千年血蛤蟆。血蛤蟆生于奇热之地,其血有极强的粘合之力,是续接经脉最上乘的药物。司徒施主百脉齐断,非要千年以上的血蛤蟆不可,每日取其一点精血,涂于身上,如此一月,当可将全身经脉续接!”

    “血蛤蟆?”黄羽翔急问道,“大师,不知哪里有这种药物贩买?”

    知心大师微微摇头,道:“若只是寻常血蛤蟆,尚且有地方可以买到,不过已是极为少见,更何况是要千年血蛤蟆!黄施主非得要到血蛤蟆出产之地,才有可能找到千年以上的血蛤蟆。不过血蛤蟆天生善跃,平常的血蛤蟆便已经纵跃如飞,快如闪电。这千年以上的血蛤蟆更是飞行绝迹,等闲之人,便是见它跃过,也难捕捉到它的身影,难!难啊!”

    “那倒不见得!”赵海若忍不住又要抬杠了,道,“你看那些老头老太婆,到了七八十岁,早就手脚不灵,便是走路也走不稳了。那千年血蛤蟆都活了那么久,定然只会趴着不动,哪还能跳啊!”

    知心大师一愣,道:“赵施主所言也极有道理!老衲没有见过千年血蛤蟆,纯是推想,这倒也是大有可能!”

    黄羽翔等人都是哭笑不得,想那知心大师已是七十多岁的人了,但却总将赵海若孩童般的言语当真。任雨情道:“凡是这等异物,能活到千年以上,本身便已经得到天地间的灵气滋养,纵跃如飞,也是很平常的事。三年前雨情曾经随师父上长白山捕捉过血蛤蟆,一共用去了七天时间,遇上过千年血蛤蟆三次,但它的速度实在太快,终是没有捉到它!”

    黄羽翔虽不知任雨情的师父武功有多高,但任雨情的本事还是略略知道一些,如此推想,她的师父定是接近张华庭这等级数的大高手。以她们两人的能力,兀自不能将血蛤蟆捉到手,可见血蛤蟆的速度有快了。

    他对自己的轻功极有信心,又想到:她们师徒只是花了七天的时间,我便花七十天也要找住它!便道:“大师,这个我知道了。还有两个千年之物又是什么?”他想到第一个“千年”就是如此之难,那剩下的两个当是更为不易。

    “千年人参,千年玄玉!”知心大师道,“以血蛤蟆之血续接经脉之后,需用千年玄玉将接驳的经脉凝固住。司徒施主又为丁施主的血剑所伤,生机几断,虽是仗着大还丹把命吊住,但元气大亏,非得要千年人参重培元气不可。”

    “呀,大哥,爹爹那里正好有一盒千年玄玉,我去问爹爹要来!”张梦心欢声道,却也不想想张华庭对此物甚为珍惜,只为了爱人的欢心,竟是丝毫也不想便将老爹给出卖了。

    “真的,心儿?”黄羽翔大喜过望,三物已得其一,难度大降,他自然信心大增。

    “对了,黄兄——”任雨情突然接过话头,道,“本门也有一枝千年人参,只不过要全部拿来的话,恐怕不太容易!知心大师,一定要整根才行吗?”

    “那倒不必,”知心大师想了想,道,“若是有整根的话,自是再好不过。不过要让司徒施主恢复原貌的话,只需有五分之一便足够了!”

    任雨情点一下头,道:“这我倒可以为黄兄代为求情,想来师父她老人家定然不会吝啬。”

    转眼之间,天大的难题似乎都解决了。黄羽翔仿佛看到司徒真真已然站起身来,娇媚地扑到自己的怀中,兴奋地道:“心儿,我明日便出发到长白山去抓血蛤蟆,你与莹儿便先回家。我抓到血蛤蟆后,便去找你们!”

    “小……大哥,我同你一块去长白!”单钰莹自与黄羽翔一起后,从未与他分开过半天,眼下见他要独自上路,自是不会同意。

    “莹儿,”黄羽翔转头看她,却见她正一副坚定的神情望着他,便道,“好吧,你同我一块去吧!”他虽是不舍单钰莹长途跋涉,但一来单钰莹如此坚定,必不会轻易听劝;再者,单钰莹的功夫不在他之下,当是一大助力。略一思索,便同意下来。

    张梦心虽是不舍与黄羽翔分开,但她知道自己体质娇弱,不但帮不上什么忙,反倒要拖累他们两个,便强自忍住不开口。

    “黄施主,还有一事!”知心大师慢吞吞地道,“若是拖过了三个月,司徒施主身上的百脉便要定型,即使取得了千年血蛤蟆,也是难以再将她的经脉续接。有千年人参之助,司徒施主当可以恢复神智,但却要终身残废了!”

    “啊!”单钰莹几人都是一声惊呼,黄羽翔道:“大师,我一定会在三个月内取回千年血蛤蟆的!”

    “阿弥陀佛,老衲就暂先告退!”老和尚合什一宣,转头对赵海若道,“赵施主,老衲再与你探讨一下佛法。”

    “好啊!”赵海若早就听得无聊了,道,“这次我一定要让你无话可说!”一老一少两人边走边说,已是出门而去。

    任雨情道:“黄兄此去长白一行,来回所花时间甚长。雨情便与张妹妹先在此地调查百剑门灭门之事,等此间事情了结,雨情便回师门求取千年人参,张妹妹也向令尊大人要来千年玄玉。等黄兄回来,便可以将司徒姑娘的沉疴除尽。”

    “任姑娘此议甚好,心儿你意下如何?”黄羽翔虽也不舍得张梦心,但为了司徒真真,却也只得忍痛割爱,暂别一段时间了。

    “嗯,大哥,你放心去吧,心儿一定会照顾好真真的!”张梦心知道与黄羽翔一别已成定局,便索性当起了听话的小娇妻。

    众人商议既定,便退出了司徒真真的房间。黄羽翔仍是在房里留了一会,才出得门外,却见任雨情正站在门口。

    他一愣,想道要把任雨情变成自己的小娇妻,现在真得只是在心中想想而已。乍见她的俏容,心中竟是一下子全没了主意,也不知说什么,结结巴巴地道:“任姑娘,你在这里做什么?”

    “黄兄,我有一事想要问你。”任雨情倚在门上,一双美眸凝望在屋顶之上,突地直起身来,往外走去。

    黄羽翔受宠若惊,忙跟了上去。

    “黄兄,刚刚在梅家的时候,你有没有感到真气不受控制地往外溢出?”

    “是啊,若不是你发出内力将我的真气*住,我还不知道自己会出什么事呢?”黄羽翔突然想到自己与她精神接触时,所感受到的她冰冷漠然的心神,不禁微微一怔。

    “那真气不是我自己发出来的,而来自动跑出来的,好像是完全不受控制一样!我九岁习武,从来没有遇到今天这种情况!”任雨情苦笑一下,对于心智坚毅,性格独立的人来说,失去了对自己的身体的控制,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怎么会这样呢?”黄羽翔眼珠子一转,道,“难道是我们两个有缘,老天爷借这个机会让我们认识一番?”

    任雨情的脸上既无害羞也没有恼怒,只是淡淡道:“雨情乃是向道之人,只与上天有缘,不会与尘世结缘的!”

    黄羽翔尴尬一笑,好在他脸皮极老,也不以为意,道:“任姑娘有没有觉得内力大有长进?”

    任雨情点了下螓首,道:“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内力在这一瞬间竟是增长了几有一成。若不是如此,雨情定还要花上两年的时候,才能达到此等境界!”

    两人走到庭院之中,黄羽翔仰首望天,道,“要下大雨了!”此时将近午时,但头顶天空却是黑漆漆的一片,团团乌云翻腾不已。他停下脚步,道:“不若我们再来试试?”

    任雨情一怔,道:“好!”她外柔内刚,性子坚毅,极想弄明白事情的原委。当下全身真气已是缓缓透出,顿时一圈青蒙蒙的光华将她笼罩住。

    她本就是绝美之人,此时青色光华映照之下,更显娇娆多姿,艳丽无比。黄羽翔竟是看得呆了,连内力也忘了运转。

    “喂,你呀!”任雨情轻嗔道。微怒之下,俏脸已是染上一层红雾,当真是更增明艳。

    黄羽翔心知若是此时表现得急色的话,必然在佳人的心中留下极为恶劣的印像,于自己的大计极为不利,当即静下心神,也发动了内力。

    两道青色光华一经接触,顿时活跃地波动开来,犹如多年未见的老友,正婉婉而谈。一种郎情妾意、举案齐眉的恩爱味道在两人的周围动荡不已。

    两道真气纠缠在一起,瞬间之后已是难分彼此,一**强大的内力片刻之间已是充斥到了庭院中的每一个角落。突然之间,天上猛地一阵明亮,接着雷声轰轰,蚕豆大的雨点已是倾泻而下。但雨点一接触到两人合力发出的青色光华,俱都纷纷弹开,两人身上竟是一点雨水也没沾到。

    “轰”又是一个巨雷劈来,炽白的闪电猛地打在庭中的一个巨树之上。只听“哗啦”一声,整棵大树竟被一劈为二,一半的大树已被闪电劈去。

    “抱朴长生功”乃是双修中的绝顶之学,相传葛洪与鲍姑曾经证道飞升,虽是传说,但也可见此功的威力于一斑。如今千年以降,合藉“抱朴长生功”又现于世,莫大的威力顿时引起了天地自然的共鸣,受两人合力发出的天道之力所吸引,一道道闪电不停地向两人周围劈落。

    漆黑如墨的天地间,偶有惊电劈过,在黑暗的遮幕上撕开了一道明亮的口子,照得天亮间一片明亮。

    黄羽翔与任雨情发出的真气越来越是明亮,几不下于横飞纵舞的闪电。庭院之中,早被两人的青色光华、炽亮的闪电充斥一片。若是有旁人在此,必会被眼前的情景所惊。可此时不但没有他人,便是两个当事人也完全沉浸在功法的相互勾通中,根本没有意识到外界发生了何事。

    剧光一闪,一道惊电终被两人的功意所引,竟是劈在两人的头顶之上!

    黄羽翔虽然已是两次抗天,“抱朴长生功”霸道无比,但与这天地间的最是悍然不可抵御的闪电相比,还是差了甚远,就算两人合力,功意大涨之下也是无用。闪电还未及身,两人只觉身体上传来一阵剧烈的酥麻之感,心神顿时收了回来,只是一时之间却也不清楚眼前发生了何事。

    黄羽翔毕竟身为男子,远较任雨情镇定,虎吼一声,双掌推出,已是将任雨情推开。他虽不清楚发生了何事,但这种让他心悸的力量却是依稀有几分熟悉,男子保护女子的本能立时让他做出了反应。

    才将任雨情推开不过三寸,惊电已是急劈而下。任雨情此时已是意识到发生了何事,但闪电的速度是何等的急速,猛然只觉娇躯一阵剧震,已被重重的弹飞出去。

    这股力道奇大无比,她的娇躯先是撞到了一棵巨树之上,但巨树却在惊电与她护身真气的冲击下竟是一折为二,轰然倒地。但任雨情弹开之势却是一点也没有停顿下来,“嘭嘭嘭”接连将身后的三堵墙撞出三个巨洞,身形才算停了下来,重重地跌在地上。

    任雨情慢慢支起了娇躯,只觉浑身骨头震痛欲裂,心头一震,猛地吐出一血来。她虽然接连撞了四次,但在护身真气保护之下,却是丝毫也没有伤到。但惊电袭身,却是让她浑身每一根骨头都如同碎了一般,娇躯不停地打着摆子,才支起的娇躯顿时又无力地倒下。

    浑身的真气仿佛失去了主宰一样,猛地在体内乱窜,任雨情强自收慑住心神,才将紊乱的真气重新归于百脉。一番调息下来,终是可以站了起来。她哆嗦着向外走去,每踏出一步,都好像要同每一块肌肉做斗争一般,直行了十几步,才渐渐好转过来,但一双手却总是在抖个不停,怎也停不下来。

    她重新走到院中,却见庭院中本有五棵苍天大树,除开一棵被她撞断的大树,其余四棵竟都被闪电劈得折去了大半,庭院之中已满是碎叶断枝。她刚才虽是撞坏了如许多的东西,但因为外面正下着大雨,雷声轰轰,竟没有人注意到。庭院之中,除了黄羽翔直直地站着,竟是再没有其他人了!

    此时天际已无闪电劈下,四周一片黑暗,任雨情眼力虽好,却也只能看到黄羽翔黑黑的身影直直站着而已。

    任雨情见黄羽翔兀自能够站着,心中的担忧倒是减退了不少,想道:这个家伙修为当真是非同小可,刚才惊电一击,他倒是承受住了大半的力道,竟还能稳稳地站住。看来,他的功力远在自己之上。

    一念未毕,却见黄羽翔似是矮了几分。她心中大奇,适时天际又是惊电一闪,却见黄羽翔整个身形已是陷到了坚石所铺的路中,齐膝以下,竟是全没到了土中。头顶每一根头发都竖了起来,根根挺直,犹似一只豪猪。

    见他双眼紧闭,浑然哆嗦个不停,心知他定也与自己一样,被惊电那骇人的力道震散了全身的真气。任雨情也顾不得好笑,一只雪白的纤手已是按到了黄羽翔胸口膻中之上,一股浑厚的内力顿时送了过去。

    她与黄羽翔的功夫本是出自一脉,得她行功相助,黄羽翔轻呀一声,睁开了双目,体内真气已是运转如意了。

    任雨情所受的力道大半化作了横飞的冲力,而黄羽翔体内的“抱朴长生功”却是王霸无比,硬是要将惊电的巨大力道给同化掉。若是黄羽翔能够修练此功万年以上,说不定“抱朴长生功”当真有能力将惊电之力化为己有,但以他区区十来年的功夫,怎敌的过这最是霸烈的力道,“抱朴长生功”初时虽是同化了一部分惊电之力,但比之整个悍然的力道,却只是九牛一毛而已。“抱朴长生”真气当即放弃要将惊电化为己有的打算,全力护住黄羽翔的心脉等大穴之处。

    狂暴的能量没有渲泻之处,顿时顺着黄羽翔的身体往地下涌去。黄羽翔以“抱朴长生”真气充当桥梁,竟是起了导体的作用,将巨大的能量全部导入到了地下。只是惊电之力实在是太过剧大,竟将他的身体生生打进了坚石路中,而他的神经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竟被劈得晕死过去。

第一章劳雁双飞

    黄羽翔睁开双目,看到却是一副让他差点儿流鼻血的场景。只见任雨情薄薄的素衣已被雨水全部打湿,完全贴在了她的娇躯之上,顿时将她动人的身形纤细无缺的勾勒出来。她刚才助黄羽翔行功,自是护身真气大撤,以致被雨淋到。

    任雨情身量不若张梦心几女高挑,但骨肉婷匀,极有肉感。她的衣服本来颇为宽松,也瞧不出她的身材到底怎样,此刻那薄薄的衣物完全没有起到遮掩的作用,反倒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完全浮现了出来。丰挺的胸部之下,纤细的柳腰仅堪一握,可臀部却又甚是饱满。素衣贴体,雪白的肌肤也是隐隐可见。

    黄羽翔看得一阵头晕目眩,眼光竟是怎也收不回来。好在此际天色极暗,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任雨情不若黄羽翔已是先天真气大成,可暗中视物,浑不觉自己已是春光微泄。

    “黄兄,你感觉如何?”任雨情见他刚才舍己将她推开,不禁颇有几分感动。

    “没事了!”黄羽翔苦笑一下,道,“我们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一样,竟惹得五雷轰顶了,当真是罪孽不轻啊!”他嘴里说着,心中却拼命想着,自己倒底有没有对哪个女子发过誓言,竟会遭到此报。

    任雨情收回纤手,淡淡道:“那定是黄兄吧!雨情倒是听过许多关于黄兄的传闻。”

    黄羽翔老脸一红,心知那必是关于自己的风流韵事,当下忙扯开话题,道:“任姑娘,你感觉如何,内力有没有增长了多少?”

    任雨情似乎根本没有查觉到黄羽翔的尴尬,道:“好像只有第一次才有用,现在的内力还是老样子!”说着,自己已是轻笑了起来,道,“若是每一次这么练功都能大增长的话,那我们俩岂不是成了天下最最厉害的高手了!”

    天际一亮,又是一道闪电劈过,任雨情猛然发现自己浑身湿答答的,整个动人娇躯近乎**地展现在黄羽翔的面前。她忙收回了笑容,俏脸微微一红,也不知黄羽翔有没有注意到自己此时羞人的样子,急道:“黄兄,雨情且先告退。”轻轻一挥衣袖,如云一般轻轻飘走,护身真气展开,浑身都笼罩在一层青色的光华中,转眼之间,已是纵飞得无影无踪。

    黄羽翔望着她消失的地方,心中不禁暇思飞起,又想到了她刚才动人无比的娇羞之态,不由地脱口道:“任雨情,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我的小娇妻的!”他发呆了好一阵子,才收回了心神,喃喃道:“不想她了,还是去看看莹儿和心儿吧!”转身往张梦心的房中行去。

    此番黄、任两人行功引得天地交击,将四棵大树齐齐劈断,而这四棵大树却是一株都未曾死去,反倒成了苏州的一个景观。时过六百余年,这四棵大树依旧耸天而立,因被惊电打得面目全非,不成树形,或倒卧,或主干已失,千枝横生,极具奇形之美,被称为“千奇百怪”,乃是苏州的一大盛景,现犹存于光福。

    闪电带来的酥麻感犹在,黄羽翔连走路都有些踉踉跄跄,好不容易才爬上楼梯,行到二楼的走道之上。

    才走到门口,便听到房内单、张两女的娇笑声,黄羽翔微感嫌疚,暗自责怪自己道:“黄羽翔啊,莹儿和心儿待你如此之好,你为何却要为了一个才见过一面的女子魂不守舍呢?”

    推门而入,却见单、张两女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单钰莹微微皱眉,道:“和人家聊得很高兴吧?”

    黄羽翔一惊,道:“莹儿,你在说什么啊?”

    “妹妹,你看,这小贼还在装腔!”单钰莹对张梦心道,“我早就说过这个小贼不可轻易相信,妹妹你现在可信我了吧!”

    “哼,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任姑娘找你吗?”单钰莹轻哂道,“你们都说些什么啊?”

    “哪有什么,只是探讨了一下武功而已。”事实上,这本来就是事情的本相,黄羽翔说得颇是辣气壮。

    “姐姐,你不要逼他了,若是他不愿说,任咱们百般逼迫于他都是无用的。”张梦心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把檀香扇,纤手轻摇,素手如皓,香风如麝,端得是好一派玉女挥扇图。

    黄羽翔四肢百脉都感无力,再也不想与她们两个争吵,当下合衣便往床上躺去。

    “哎,你怎么能躺在我的床上呢!”张梦心大急,忙起身走到床边,欲将他拉起,道,“你连衣服也不脱,浑身都这么湿,怎么能睡到我的床上来呢!”

    黄羽翔猿臂轻舒,已是将她搂到自己的怀中,紧紧地抱住,道:“你夫君刚才差点儿连命也没了!”两女齐齐向他看去,却见他每根头发都直竖挺立,原本一张俊脸却是焦黑也似。

    “大哥,你怎么了?”单钰莹也走了过来,神色惊惶地看着他,道,“难道魔教又杀来了?”

    “不是,”黄羽翔颓然一叹,道,“刚才……刚才被雷给劈了!”

    单、张两女互看一眼,都觉又是惊惶又是好笑。张梦心腻在他的怀中,道:“大哥,你以后定不能再花心了。你看,连老天爷都要罚你了,好在有我们姐妹帮你求请,老天爷又念着真真妹子还要靠你来解救,所以才放你一马!”

    “鬼话!”黄羽翔伸手在她的*上拍了一把,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任雨情丰满惹火的身材,体内顿时燃起了一团火,也顾不得手脚直哆嗦着,一个翻身就将张梦心压在身下,凑过嘴便去吻她。

    张梦心被他一抱,早就手足乏力了,哪能推得开他,只是“嘤咛”一声,两片美丽的樱唇已是被黄羽翔吸到了嘴里,片刻之间,已是发出了低低的呻吟声。

    单钰莹虽是暗恨黄羽翔的急色,但却也被房中**的景象刺激得浑身发软,倒卧在椅中,竟是半分也动弹不开。

    转眼之间,张梦心已是罗裳半解。她星眼迷蒙,檀口微张,只是低低地叫着“大哥,大哥”。

    黄羽翔突然站了起来,搂过张梦心,道:“心儿,对不起,我不该在婚前就冒犯你的!”说完,竟是回身便走,“怦”地一声将门带上。

    张梦心正被他搅得*渐升,却见他突然甩头便走,心中又是遗憾,又是敬佩。既恨不得将他留下来,却又想将自己最美好的回忆留在新婚之夜。

    这当儿单钰莹也恢复过来,看了张梦心一眼,迟疑地道:“妹妹,小贼的反应有些奇怪!照他的性子,原不可能这么轻易罢手的!他那个人怎么可能去顾及理法呢?端得奇怪!”

    张梦心想了想,也觉单钰莹说得颇有道理,只是她心中已是认定了黄羽翔,自是将他百般美化,想道:大哥定是怜惜我,想要将这一刻留到我们成亲的那一夜!

    其实最了解黄羽翔的人还是单钰莹!像他那种行事全随心而动的人,既然已是认定张梦心是自己的妻子,怎会去管有没有成亲这等对他毫无约束力的东西。只是刚才被雷电所劈,浑身麻软,竟连“雄风”也是难振,乃是不得已才退兵,还亏他嘴里说得这么动听,当真是只能骗骗张梦心这个一坠爱河,便一心依附爱人的小女人!

    黄羽翔回到自己屋内,自是紧张得一夜未得安眠。好在第二天醒来,男性征兆重现,才算放下了一块大石,虚惊了一场。

    因是有着三个月的期限,黄羽翔与单钰莹一吃过早饭,便同张梦心依依惜别。张梦心心中不舍,与黄羽翔两人话别了几有一个时辰,又送了老远,才放他们两个走人。她知道黄羽翔两人身上已没了什么盘缠,便塞给了他几张银票。

    黄羽翔绝不是那种死要面子宁可饿死之人,当即收了下来,等张梦心的身影走得再也见不到影子,取出一看,才知每一张银票的数额竟都是一万两,共有五张。黄羽翔与单钰莹对看一眼,单钰莹道:“妹妹还真有钱啊,爹爹每个月的俸银不过两百两,想不到妹妹一出手便是五万两!”

    黄羽翔将银票重放入中怀中,道:“你爹爹难道没有搜刮过民脂民膏吗?”

    单钰莹怒瞪他一眼,道:“爹爹为官清廉,哪有你想得这么肮脏!”

    “好莹儿,你莫生气了!”黄羽翔忙赔不是,道,“我们先去买两匹马吧!靠两条腿跑到长白去,可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了!”

    两人到马市选了两匹马,黄羽翔用自己剩下的碎银付了帐,共花去了八十两银子。两人并辔而行,过不多时,已是出了苏州城。

    黄羽翔回头看了下高耸的城墙,想道自己在这里待得时间虽然不长,但这里却发生了如许多的大事,当真是印像深刻。他轻策身下之马,对单钰莹道:“莹儿,我们快些赶路吧!”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重又想起了初遇时的景象,都感动无比的温馨。

    黄羽翔道:“莹儿,我们共乘一骑吧!”

    单钰莹俏脸一红,此时官道上行人稀少。两人又都修成了先天真气,天气虽热,却都是毫无炎热之感。她作风甚是胆大,以前与张梦心、司徒真真在一起,也不好与他太过亲密,其实心中也甚是怀念当初的那段感情复杂的旅程,俏脸虽红,螓首却是微微点了一下。

    她双脚一蹬马鞍,娇躯已是腾空而起,轻盈地向黄羽翔身前落去。

    黄羽翔轻舒猿臂已是将她搂在怀中,横放在马背之上。

    “大哥,真想就这么一直到永远!”单钰莹窝在黄羽翔的怀里,轻喃着道。

    “莹儿,你放心,等真真身体好了之后,我便找一处好地方让你们安顿下来。然后将清荷剑派与魔教都连根拔起,免得他们再来找我们的麻烦!”黄羽翔一手提缰,一手轻挽着她的纤腰。

    “小子好大的口气,竟敢枉言覆灭我天魔圣教!”一个动听的女子声音突然在空气中飘荡起来。以黄羽翔先天真气修成的六感,竟是不知自己两人已被人缀上了,他侧耳倾听一阵,却是怎也听不出这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师父!是师父!”单钰莹突然从他怀中直起了身子,高声叫道,“师父,你在哪里?”

    她的话音才落,两人马前三四丈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打扮的老婆婆。

    若是光听她的声音,没有看到她的脸的话,黄羽翔定会以为她没有超过三十岁。老婆婆看来已有六十多岁,虽然脸上满是皱纹,但一双明眸却是顾盼有神,虽是驻立不动,却自有一股仪态万方之气,若是时光倒流四十年,定也是个美丽动人的女子。

    想到百寂心王朱红侠提到她时的表情,黄羽翔暗想这个老婆婆当年定也是个风流中人。

    “莹儿,你还真是大胆,为师请了这么多人让你回去,你怎得就是不听话呢?”惜花婆婆伸手向单钰莹一招,道,“还不快快随我回去!”

    “我不回去!”单钰莹翻身下马,冷冷地回答道。她生怕唯一惧怕之人只是自己的父亲而已,惜花婆婆虽于她有授业之德,但每年相处的时光却短,单钰莹对她的感情倒却是不怎么深厚。况且这时候惜花婆婆婆又是来劝她与黄羽翔分开,她岂会同意。

    黄羽翔勒停马匹,站在了单钰莹的身边。若是单钰莹能够应付得了眼前的这个麻烦,便以和为上策;若是不行的话,那只能强自相抗了。他虽是站立不动,但敏锐的六感已是搜遍了方圆半里之地,已是确定只有惜花婆婆一人而已。但若是对方的功力强如惜花婆婆一般,又特意压下自身的气息,那也能瞒过他的气机搜索。

    “莹儿!”惜花婆婆将脸一板,一股威严之气顿时展露无疑,道,“你莫再顽皮胡闹下去了!一个女孩儿家,跟着一个不三不四的男人到处乱跑,岂不是要败坏了自己的声誉!”

    单钰莹最是容不得别人辱骂自己的那个小贼,当下高声道:“师父,大哥可不是不三不四的男人,他是莹儿的夫君,是莹儿一辈子唯一的男人!”

    黄羽翔微微拱身,道:“前辈,晚辈虽是有个不雅的外号,但生平做人,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前辈虽是高人长辈,但此等蔑人之言,还是请你收回吧!”

    惜花婆婆大怒,冷哼道:“好一个刁滑的小子!你究竟给莹儿灌了什么迷汤,竟让她如此瞎了眼睛,被你所骗!”

    “我是给莹儿下了**汤,”黄羽翔根本不去看惜花婆婆一脸诧异的表情,只是将目光深情地盯在单钰莹的脸上,道,“我用自己的真心给我的好莹儿下了**汤,药方的解药便是恩爱百年,永不分离!纵是海枯石烂,天荒地老,终是不离不弃,此情不渝!”

    单钰莹心神俱醉,也不顾惜花婆婆,猛地扑到了黄羽翔的怀中,双手将他的虎腰抱住,感动得就差流出眼泪来了。

    惜花婆婆大怒,两眼大睁,威势猛增,随即敛住威态,道:“莹儿,你老老实实地随我回去,我便饶了这小子一条小命!若是你再执迷不悟的话,我只好将他杀了,免得他再荼害于你!”

    黄羽翔傲气大发,将单钰莹搂在怀中,轻拍腰间长剑,道:“前辈,我与莹儿是绝不会分开的!你若想将她走的话,只好先跨过晚辈的尸体了!”

    惜花婆婆双眼之间杀气大生,沉声道:“小子,你可不要后悔了!”说罢,慢慢向黄羽翔走去。

    黄羽翔伸手将单钰莹轻轻推开,将腰间的长剑拔出,遥指惜花婆婆。他右手上的伤势终于好了,现在已换成右手执剑。他知道惜花婆婆大是劲敌,实力绝对可以比拟百寂心王朱红侠,心神在刹那之间已是晋入了“水之道”无所不攻,无所不破的境界之中。

    “小子接招!”惜花婆婆突然一掌劈来,直袭向他的胸前。

    黄羽翔虽是对单钰莹师门武功的迅捷早已深谙于心,但如今惜花婆婆亲自使来,速度之快,比之单钰莹和浪风又上了一个级数。身动掌到,速度完全可以比拟单钰莹全力施出“九转玄冥”*的高速!

    好在他“抱朴长生功”已然大成,心神虽然大震,但身体却已经自动反应过来,猛地向后退出半丈,胸口之上,还是被惜花婆婆的掌风刮到,一阵阵的剧痛。

    惜花婆婆冷冷地看着他,道:“如何,你还要再试吗?”

    黄羽翔是吃软不吃硬的家伙,刚才也确实吃了猝不及防的亏,当下六神归一,眼观鼻,鼻观心,精气神已是全晋入至境。“抱朴长生功”此等王霸之功,岂能容忍别人欺到自己的头上,霸道无比的真气已是一**的涌出,直卷向惜花婆婆。

    惜花婆婆脸上露同一丝惊诧之意,道:“想不到你的武功竟然达到了这等境界!”随即轻轻一叹,道,“可惜你今天却要毁在老太婆的手里了!”

    黄羽翔面无表情,长剑一展,似水如波的剑势已是展开,无边无际地向惜花婆婆包围过去。

    他自悟出“水之道”后,以进攻的犀利而言,只怕可以列入当世第一流的境界。惜花婆婆虽是武功奇高,但手上没有兵刃,倒也不敢与黄羽翔硬捍,只是身形一摆,已是纵到老远。身形一晃,又欺到了他的身旁,猛地向他劈去。

    两人你进我退,一退又攻,不停地攻防易势,一时之间,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黄羽翔在“水之道”的至境之下,虽是善于抓住别人的破绽,乘隙进攻,但惜花婆婆的招式变换实在太快,前一个破绽才现,手中的招式却已变化了三次,令他毫无着手之处。

    一转眼已是百招已过,黄羽翔虽是内力充盈有如泉源,但却是越打越是烦躁,交手百招,竟是一次也没有与她接触,惜花婆婆只是绕着他的身形滴溜溜地打转。他现在必杀技便是发动那晚对丁平的最后一招,轰然一击之下,任何人也是难以逃脱,仅有强捍一途!只是这一招发出却需凝聚好长一段时间的功力,并不是说发便能发出的。

    他虽是打得烦躁,但惜花婆婆却越来越是心惊,黄羽翔武功之高,已然远远超出了她的估计。攻击之厉,生平所遇,只有三数人达到了此等境界。剑势凌厉,仿佛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当真是厉害异常。换了身法稍差之人,只怕早已经中了无数剑了。

    “如此打斗下去,只怕要成僵局。这小子不知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怎得内力如此深厚!看来只有用那一招了!”惜花婆婆身法实在是太过迅速,激斗之中,仍有闲思暇想。

    黄羽翔一剑递出,突然眼前一花,已是失去了惜花婆婆的踪迹。他虽是制胜不能,但气机却一直将惜花婆婆牢牢锁住,便是闭上眼不看她,递出去的剑也不会刺错了地方。只是惜花婆婆就像是在空气中蒸发了一般,硬是从他的气机锁定之下消失了!

    黄羽翔大惊,忙收剑护身,怕惜花婆婆趁隙偷袭。

    惜花婆婆蓦然又现,身形已是停在了单钰莹的身边,右手箕张,向单钰莹的肩头抓去。

    单钰莹的心神全在两人的争斗之上,岂料到惜花婆婆竟会将目标突然放到了自己身上。仓促之间,双掌已然向惜花婆婆推去。但她的一身武功全是出自惜花婆婆,早被对方算到了会出什么招式来反击。以有心算无心,惜花婆婆对她的武功又是熟稔无比,单钰莹竟是一招之间就被她师父给制住了!

    惜花婆婆制住单钰莹之后,双手已是将她抄起,猛地向远处疾跃而去。

    黄羽翔大惊,想不到以单钰莹之能,竟会在转瞬之间便被惜花婆婆制住,忙全力向两人追去。

    黄羽翔的身法虽是奇快无比,在武林中足列一流好手,但与惜花婆婆相比,却又是小巫见大巫。惜花婆婆虽是抱着一人,但移动之速,还是让黄羽翔瞠乎其后。她的身法极是古怪,身形纵起之时,整个人就像是平空消失了一般,等她再现出身形的时候,已是在二十丈之外了。

    黄羽翔才追出了三十来丈,惜花婆婆却是已经在百丈之外了,只听惜花婆婆的声音遥遥传来:“小子,你要能追上我这圣教三大奇功之一的‘千里一瞬间’,老太婆不但将莹儿交还于你,还玉成你俩的好事!哈哈哈……”一声长笑,身影终于消失得干干净净。

第二章玉凤追风

    黄羽翔又追出了两三里,终于颓然而止,惜花婆婆此时的身法之速绝对可当得起天下第一人之称。

    他原本就打得十分的窝火,如今最爱的女人却被人掳去,不真是又恼又恨,手中长剑猛地挥舞了几下,数道青色剑气顿时打向路旁的树林之中。剑气虽及,苍天巨树无不纷纷断折,直劈折了几十株大树,剑气才消。

    而黄羽翔随着这几股剑气的打出,人也冷静了下来。

    “莹儿她师父会把她带到哪去呢?是魔教还是她爹爹那里?我现在该去哪呢?难道就不顾莹儿,还去长白吗?不行,若是她爹爹逼迫她嫁给梅展扬的话,莹儿必定不愿,以她的性子,若是没办法逃脱的话,必会徇情!”

    黄羽翔踱来踱去,又想道:“还是先去救莹儿吧!真真尚有三个月的时间能拖,可莹儿却是一天也拖不了!”

    “哎呀,不好!”黄羽翔拍了下大腿,道,“若是莹儿被带回自己家中,我还能寻得到她。可若是被带回魔教的话,我又该到何处去找她呢?”

    转念又想:“若是莹儿被带回了魔教,应该不会被逼着嫁人,惜花婆婆又是莹儿的师父,也不会太难为了她!我还是先去金华吧!”

    他虽然如此宽慰自己,但想到魔教行事不按常理,毫无脉理可循。单钰莹若是落到了他们手中,还止不定会出什么事呢!况且,单钰莹还杀了好多魔教子弟,若是遭到魔教上下的群起而攻,惜花婆婆一人又如何护得了她呢!

    一念至此,不禁心急如焚,想道:还是先去金华看一下,希望莹儿只是被带回了自己家中!

    他转身便要回去牵马,心中却泛起一种正被人窥视的感觉。转头望去,扬声道:“不知是哪位在此,容黄羽翔拜见!”

    “哈哈哈,黄兄,可还记得小弟吗?”一个清朗的笑声传来,一条矫捷的身形已是窜了出来。

    黄羽翔大喜,忙冲上前将此人抱住,道:“浪兄,见到你太好了!你可知道你师父已经将莹儿带走了!”

    “什么?”浪风颓然一叹,道,“唉,我还是晚到了一步。昨天师父便已经到了苏州,说要将师妹带回去,被我好说歹说劝住了。本想通知你们快些离开此地的,谁料却被人缠住了,怎也脱不了身!想不到今天一早,便没了师父的踪迹,我从本教的情报里知道你们要从这里离开,所以立刻赶了过来!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黄羽翔忙问道:“浪兄,你可知道你师父会带莹儿去哪里?”

    “应该是到本教的总坛!”浪风想了想,道,“师妹已经练成了‘红日照天下’的最高境界‘死寂天下’,依着教规,已有了就任教主的资格!”

    “什么?”黄羽翔虽是心忧单钰莹,此时却不由得泛起了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若是让莹儿当上了魔教教主,那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女魔头统帅着一群大魔头,想想都让人头痛!

    “黄兄,你若是想救回师妹的话,恐怕要到敝教一行了!只是敝教上下都将黄兄当作大敌,恐怕此行大大地凶险!”浪风突然摇头而叹。

    黄羽翔一捏拳,道:“纵是刀山剑林,为了莹儿,我也要闯闯!只是……”

    “哦,黄兄又为何事烦恼?”浪风见他突然收口不说,便问道。

    “只是我还要去寻千年血蛤蟆!”黄羽翔便将司徒真真身负重伤,非得“千年血蛤蟆”才能施救不可之事向他一一道来。

    浪风听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黄兄,这你便放心吧!本教总部所在的西昆仑,正好盛产血蛤蟆,比之长白,恐怕要多出甚多!等事情有了了结,我便陪你去捉那‘千年血蛤蟆’如何?”

    黄羽翔大喜,本来还担心南辕北辙,去了魔教总部便不能兼顾长白之行,想不到两次的行程可以合二为一,当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好、好,浪兄,我们这便起程吧!”黄羽翔道,“对了,我们先回去取了马匹再说!”

    黄羽翔正待动身,突然道:“咦,此地怎得还有一人?”他如今灵感之能,已远在浪风之上。

    浪风心念一动,突然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轻声道:“难道又是那个女人不成?”

    他说得甚轻,但黄羽翔的耳力是如何得敏锐,已是听得清清楚楚,问道:“浪兄,不知是哪位红粉知己啊?”他现在有浪风之助,对救出单钰莹之事极有信心,况且听浪风所言,惜花婆婆带单钰莹回去,**是为了魔教教主之位,单钰莹的安危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心情已不若当初的惶急,忍不住打起了浪风的趣来。

    浪风平和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只知道她叫梅若雪,从昨天见到我就说要报仇什么的,却又没有动了杀意,只是摆摆样子!我行走江湖,向来少与人争,岂会惹下仇家,当真是奇怪!”

    黄羽翔一愣,忍不住一阵好笑,突然扬声道:“梅姑娘,且出来一叙!”

    话声落地,便见一个身着雪白长裙的女子施施然走了过来,停在两人面前,对着黄羽翔冷冷地白了一眼,道:“你在这里做什么?表妹呢?”

    提到单钰莹,黄羽翔不禁一阵黯然,半好天才道:“她被她师父带回魔教了!”

    梅若雪一怔,想不到自己的表妹竟也是魔教中人。只是单定坤明明是朝廷大员,他的唯一的女儿怎么会成了魔教之徒呢?她冷冷地道:“我跟你说过千万不能负了表妹,可昨天才说,你今天便让表妹给掳走了!”她看到周围的树林有些树都断折了,还道是打斗的结果,所以会有如此一说。

    “我一定会救莹儿出来的!”黄羽翔斩钉截铁地说道,眉宇之间一片坚定。

    梅若雪虽是不屑,但却也没再说话,回过头来瞥了浪风一眼,立即又收回了目光,装作看一边的风景。但过不片刻,眼光又瞥了过来。

    浪风实在是忍受不住,道:“梅姑娘,你从昨天起一直跟着在下,究竟是为了何事?你口口声声说要报仇,可是在下记得好像没有伤了姓梅的什么人吧!”

    梅若雪大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难道你忘了昨天闯进梅家捣乱吗!”

    浪风一怔,他原本就是孤身闯江湖的人,兴之所致,便到处游历,对江湖之事,却是没有多大了解。昨天闯进梅家,原是受了教中之人的安排,事实上,他自己也不知道闯进了谁的家中。他性子随意,全不将身外之物放在眼里,自不会将昨天破了梅家大厅一个大洞当作一回事,哪会想到眼前这个娇滴滴的美貌女子正是为此寻仇上门。

    他虽是钟情单钰莹,但对女子的心思却是怎也捉摸不定,实在搞不懂为何这个女子会为了这点小仇就离家一直追着自己。他生性平和,当下便揖了一下,道:“梅姑娘,在下昨天多有得罪,不若我陪你些银两,此事就此作罢可好!”

    梅若雪冷哼道:“我梅家的声誉可是你的银两所能挽回!你一定要跟我回梅家,当面向我爹爹谢罪!”若是梅望春在此,一定会激动得老怀大畅,一向生性冷淡,对梅家从不挂怀的女儿竟会有如此孝心,当真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

    黄羽翔对女子的心思远较浪风清楚,若是没有单钰莹这档子事,必会想办法成全两人。只是他现在急着要寻单钰莹,便不欲节外生枝,道:“梅姑娘,我与浪兄现在要去救莹儿,你与莹儿姐妹一场,便先将与浪兄的私怨放一放,容我们救出莹儿,我一定亲自压着浪兄到府上陪罪!”

    浪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想到自己明明如此帮他,他却怎得恩将仇报,反倒将自己卖给了人家。他不喜多话,见黄羽翔插口,便不再说话。

    梅若雪见黄羽翔打断了她与浪风的说话,不禁微微有些恼怒,但听他说来,不禁俏脸一红,细想一下,道:“好吧!我便暂且放你们一马!”

    黄羽翔苦笑一下,什么时候成了“你们”了,三两句的功夫,自己也成了她的敌人。他知道这种冷若冰霜的女子一旦恋爱起来,脑子总与常人大不相同,也不与她争,对浪风道:“浪兄,我们快快赶路吧!”

    说着,拉着浪风便往回跑,欲先取了马匹。

    谁知才跑出了几十丈,那梅若雪仍是跟在他们的身后。黄羽翔停下身形,转身对她道:“我的姑奶奶,你怎得还跟着我们啊?”

    梅若雪冷艳的俏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道:“我要与你们一块去救表妹!”

    黄羽翔心知她救单钰莹是假,借机与浪风相处是真!只是他们此刻是去救人,可不是游山玩水,便道:“梅姑娘,你可知道我们是去哪吗?”

    梅若雪轻摇一下螓首,轻轻瞥了下浪风。

    “我们是去魔教总坛救人,可不是去到处游玩!”黄羽翔心知她必不会听从自己的劝告,但仍是做最后的挣扎。

    “你看不起我们女子吗?”想不到黄羽翔的话引来了梅若雪如此反应,她怒瞪黄羽翔一眼,道,“我便要让你们这些自大的男人看看,没有我们女子做不了的事情!”

    黄羽翔与浪风对看一眼,均对这个性格怪异的女子无计可施。黄羽翔只得道:“好吧,这一路上你可要自己照顾自己,我们可绝不会帮你的!”

    “哼,”梅若雪只是冷哼一声,看到浪风的眼中颇有一丝激赏的神情,不禁心中一甜,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三人重回到黄羽翔与惜花婆婆激战的地方,取了马匹,重新上路。梅若雪虽是说不给两人添麻烦,但两个大男人又怎好意思自己骑马,反倒让她娇滴滴的美人儿在地上跑。只得让了一匹马给他,黄羽翔与浪风合乘一骑。

    出苏州,取道无锡,行了两个时辰,赶到了无锡城内,这才又买了一匹马,三人终可以一人一骑。黄羽翔与浪风都是身材高大之人,挤坐在一起,早已经浑身难受。

    黄羽翔心急赶路,匆匆吃过午饭,又赶路而去,向芜湖进发。只是天热路远,马匹行了两个时辰之后,便已经疲惫不堪,只得在溧阳附近打尖住下。

    三人都洗了个澡,便都楼下用饭。

    黄羽翔与浪风一见梅若雪,都微微地怔了一下。原来梅若雪换穿一件火红色的衣裙,她的容貌虽是赶不上单钰莹诸女,但一身肌肤却是晶莹如玉,最是耀人,被大红衣裙一衬,越发显得娇艳。她脸上的神情仍是冷然若冰,但一身的衣服却是惹眼之至,强烈的对比之下,更显撩人心怀!

    她长发之上的水珠未干,一点一滴挂在她的发际肤上,当真是如仙露明珠一般。黄羽翔虽是见惯了美女,兀是被她乍然现出的娇艳给怔住了。

    梅若雪似是十分满意两人的反应,也没对这两个男人傻傻看着自己的表情露出不悦之情,只是当先坐了下来,轻唤道:“小二——”

    黄羽翔与浪风对看一眼,都想这冰美人到底是怎么了,怎得这副打扮,虽是一脸疑惑的表情,但仍是围坐了下来,一左一右夹着梅若雪。他们两个虽都是气宇不凡之人,但此际的梅若雪实在是太过抢眼,两个大男人顿时风采全被她抢去,倒像是两个保镖一般。

    “三位,不知你们要点些什么菜?”那小二虽是说着三位,但一双眼睛却是死盯在梅若雪的身上。

    “拣一些拿手的好菜送上来吧!”梅若雪淡淡道。

    那小二见她只是吩咐了这一句便没有了下文,不由得露出了失望之色,又问道:“两位大爷可要酒吗?”

    “便来两斤水酒吧!”黄羽翔被三女管着,已是好多天没有饮酒了,听小二提起,不禁有些嘴馋。

    那小二应了一声,兀自恋恋地看了梅若雪一眼,才转身而去。

    黄羽翔想不到这个冷若玄冰的女人还能如此大的魅力,不禁微感好笑,随即正容道:“梅姑娘,我们此行要到昆仑,路途遥远,你可真想清楚了!”

    梅若雪轻轻瞥了浪风一眼,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罗嗦,我既然说要随你们一道去救表妹,岂有半途退缩之理!”

    黄羽翔见她如此说,也只得打消了最后一分劝她的念头,便与浪风讨论一下进昆仑的路线。入昆仑的话,要牵涉到出关,入蒙古境等事情,颇为麻烦。

    三人商议完毕,一顿晚饭也差不多吃完了。

    “你们可知道吗?清荷剑派正在苏州召开武林大会,商议除魔一事!”邻座之上多了三个大汉,正高声谈论。

    “你的消息已经不灵通了!除魔大会开到一半,便被魔教之人捣乱,搞得一团糟了!”又一桌上的人接过了话头。

    原先那桌上的人一愣,问道:“这位兄弟,那后来又怎样了?”

    “后来,问剑心阁的传人便出现了,与武林第一美人‘无双玉女’齐齐反对成立‘除魔联盟’,号召江湖汉子都到边境之上抵抗蒙古人的入侵!奶奶个熊,当年徐达大将军将这帮鞑子打得还不够怕吗,竟然还敢犯我中华虎威!”

    说到抵抗暴元,客栈中顿时热闹起来,你一言我一句,都骂起了元人统治时的残酷无道。蒙古人虽是已经退出中原已近四十来年,但元人的残暴还是深深地留在每一个汉人的心中,一谈起蒙古人当年的暴虐,无不咬牙切齿,痛恨莫名。

    黄羽翔向浪风打了个眼色,便欲上楼休息。却听一个刺耳的声音高声道:“最新消息,清荷剑派已与南宫世家联婚!南宫世家的大小姐将下嫁给清荷剑派的二公子李剑英!”

    “什么?莫老三,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啊?到底是不是真得啊!”

    “我莫老三会骗人吗?这是我在清荷剑派当坛主的表弟告诉我的!”那个莫老三颇为义愤地道。

    “什么?”黄羽翔心中也是一颤,四大世家之一的南宫世家将与清荷剑派联姻,梅家又与清荷剑派一鼻孔出气,这样一来,四大世家之中已有两家与清荷剑派站到了一起,又有其它四大剑派之助,实力之强,已超过了少林武当,俨然正道最大的势力了!若是与魔教火拼的话,虽是实力仍是差了一线,但也能拼个鱼死网破!此时边关尚有强敌环伺,若是再起内乱,当真是情势堪忧!

    他心中略一盘算,想道:还是先救莹儿吧。外面的事有心儿和雨情顶着,以她们两个的聪慧,定不会出什么事情!一念至此,突然想到昨日曾经应承过请在梅府前面几百号江湖人赴宴之事,不禁暗暗叫糟,昨天他被闪电所劈,早已是神智不清,竟将此事忘得干干净净!他有心将这帮人收伏,谁知道与任雨情合练武功,竟会惹得五雷轰顶,当真是祸不单行。

    黄羽翔心知悔也无用,索性将这放到一边。他扭头向浪风看去,只见他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和尚静坐一般,若梅若雪却是支手撑颊,正侧着脸看他。他虽是满腹心思,乍见此景,也不由得暗暗好笑,也不欲打搅他们,独自上楼而去。

    坐在床上,遥看着天上的明月,不禁想道:心儿、莹儿,你们是否也正看着天上的明月在想我呢?虽然我们现在不能在一起,但抬头望月,便觉得我们同在一片星光之下,呼吸着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气。虽是隔得老远,但想到你们也正看着明月,我便感觉到我们是在一起的。真真,你且多忍耐几天,夫君一定会救你的!

    第二天醒来,三人重又上路,气氛却又有些不同。浪风像是老在躲着梅若雪的目光,而梅若雪却是毫无顾忌地盯着他,两人都是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用一对眼睛瞥来瞥去。

    一路行出了十里地许,黄羽翔终是受不了他们两人的沉默,道:“浪兄,梅姑娘好像有话对你说啊!”

    梅若雪俏脸一板,道:“我怎么可能会对这个仇人有话说呢?”

    浪风略一皱眉,道:“你我走在一起,目标太大!前天我在梅家出现,必有很多人认得我,一路之上,必有很多有找我们麻烦,不若我们分头行走,到了昆仑在会合。”

    黄羽翔略一思索,看了梅若雪一眼,便道:“好吧,那我们在哪里碰头呢?”

    浪风道:“你到热水镇的‘悦来客栈’等我,我会到那去找你的!”

    “热水镇?”

    “不错,只要入了昆仑之境,随便找个人打听一下,便可以知道热水镇在哪了!‘悦来客栈’是热水镇唯一的一家客栈,定不会找不到的!”浪风看了一眼梅若雪,道,“梅姑娘,你还是同黄兄一道吧,我就先告辞了!”

    “那怎么行?”梅若雪急道,“你若是一走也之,再也不肯出现,我找谁报仇去!”

    浪风苦笑一笑,策马便行。梅若雪微微一怔,对黄羽翔道:“你认得路吧?我去追那个小子,定不能让他如此逃脱!”说罢,也是驱马追赶而上。

    黄羽翔摇摇头,心想:这两个人还真是一对冤家,这梅若雪外表冷若冰霜,可一动起情来,却比任何人都放得开!一念至此,不禁又想到了任雨情,若是能敲开她冷封的外表,让她倾心爱上自己,又会有怎样得精彩呢?

    看着两人一路扬起的灰尘,心中重又坚定下来,虚打马鞭,黄羽翔重又走上了前往昆仑之路。

第三章南宫之劫

    湖北多山,入了巴东,已是进了巫山之境。穿过巫山,便是到了川中。

    巫山之中,正有一个旅队从川中出发,往巴东而去。一行十数量马车,在山中蜿蜓而行,每一辆马车之上,都插着“川天”的旗号。顺着次序数下来第三辆马车之上,正坐着一个丫环打扮的绿衣女子。

    她年约二十出头,身材甚是修长,俏脸儿当真是美丽异常,一双妙目湛湛有神,顾盼之际,足能让人神魂颠倒。

    赶车的车夫道:“小绿姑娘,到了巴山,我们车队便算到地头了,不能再送姑娘你们了!唉,真是好生舍不得得!格老子的,车行的老板干嘛有这个规矩,竟然只准车队在川内行走!否则的话,我张老七定然要将姑娘你们送到温州府!”

    小绿姑娘轻轻一笑,道:“张大哥,可真要谢谢你们一路上的照顾,打退了几批强人!”

    张老七道马鞭虚打,道:“小绿姑娘,咱们‘川天’车行在川中可是赫赫有名的,这帮不长眼的家伙竟敢惹到太岁头上,格老子的,不将这帮龟孙子的蛋黄都打出来,张老七就真是不用混了!”

    小绿姑娘听他说得粗鲁,不禁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却觉身后的车帘已是掀了起来,一个官家小姐打扮的女子探出了头来,道:“小绿,你进来一下!”

    那小姐看来比小绿姑娘大了约摸一两岁,露在外面的皮肤雪白晶莹,煞是好看,脸蛋儿却要比小绿姑娘逊了几分,但一身打扮甚是华丽,足够将这个缺点弥补过去。

    小绿姑娘一钻进了车内,那小姐便小声说道:“小姐,你一直在外面坐着,吹风受冷的,却让婢子在车里坐着,小婢实在是心中不安!”

    弄了半天,原来她只是个丫环而已。

    “小姐!”小绿姑娘先是高声叫了一声,随便低声道,“我告诉你多少次了,出了南宫家,你就是小姐!你就是南宫楚楚,而我就是小绿!”

    “小姐,为什么?咱们派出了七批人马,每队都有一个和小姐长得差不多的人,别人早就被弄得迷糊了!我们又何必要再乔装呢?”

    “小绿,”原先的那个小绿姑娘便是南宫楚楚了,道,“虽说如此,但我族与清荷剑派联姻,必然是许多势力不容见得的事情,必然会想尽办法破坏!爹爹安排这疑兵之计,原就是要分散敌人注意。咱们这一行,族中已出了许多高手在暗中护着。让你假扮于我,原就是不想多事,让那些有歹念之人以为误中副车!”

    “可是小姐,你莫要老是在外面坐着……小婢心中不安!”真正的小绿姑娘道,“小姐,你还是到车里坐着吧!”

    南宫楚楚略一犹豫,但看到小绿姑娘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不禁笑道:“好好,我答应你便是了!”

    两女坐到一起,小绿姑娘突然道:“小姐,你真得要嫁给那李剑英吗?你又从来没有见过他,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嫁给他!”

    “什么随随便便?”南宫楚楚失笑道,“那可是有媒妁之言,清荷剑派李慕然亲自上门送来聘礼的婚约啊!爹爹说,李剑英虽是庶子,但极受李慕然之宠,日后继承清荷剑派掌门之位的,十有**便是此人,于我族日后的发展大为有利!”

    “可是李剑英若是长得丑丑的,脾气又坏的话,那小姐嫁给他,岂不是要终生受苦了!”小绿姑娘嘟着嘴道。她的樱唇甚是红润,让人见了恨不得在上面狠狠吻上一记。

    “李慕然我是见过的,五官端正,气宇不凡,想来他生出的儿子也应该不会差到哪去!”南宫楚楚的脸上突然现出一丝迷茫之色,道,“便是他长得奇丑无比,为了我族大业,我南宫楚楚便是终日垂泪又有何妨!”

    “小姐——”小绿姑娘见这个一向性格刚毅的主子竟会说出这番话来,不禁有些怔然。

    “好了,小绿,你莫要再劝我了,反正这桩婚事已成定局。若是现在毁婚的话,我以后定也嫁不出去了!反正清荷剑派的二公子也算不错的了,多少名门闺秀想攀都攀不上,我也应该知足了!”南宫楚楚恢复一贯的冷静。

    听她这么一说,小绿姑娘不但没有宽慰之意,反倒觉得心中更加难受,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正值此时,却听车老大高声道:“大伙儿下来吃饭吧!等吃过了饭,再休息一阵,咱们便再赶路,约摸再过一个时辰,我们就可以到地头了!”

    “小姐,下去吃饭了!”南宫楚楚高声道,对着小绿姑娘瞪了瞪眼睛,想道这个小丫头总是畏畏怯怯的,每次都要自己提醒!

    队中旅客约有三十多人,再加上车把式,共有五十来号人,一起围在树阴底下。有几人已是生起了火来,取出了腊肉野味烘烧起来,不一刻,诱人的香气便飘荡开来。

    “嗯,好香!”小绿姑娘对着南宫楚楚道,“小绿,今天这菜好像特别香啊!”

    南宫楚楚嗅了一下,道,“哪有,定是小姐你在车里呆了一整天,所以见着了什么都觉得比平时好!”

    小绿姑娘也是笑笑,没有再说话。过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饭菜便已经烧好,众人纷纷上前取食。

    南宫楚楚将食物放到小绿姑娘的手中,道:“小姐,请用!”

    小绿姑娘虽然一直都是紧张万分,但一看到食物,却是立刻双眼放光,也不与南宫楚楚客气,拿起便吃,三两下的功夫,一只腊鸡腿已是进了她的肚子。

    南宫楚楚心中暗笑,知道这个小婢天生爱吃,只要看到食物的时候,就会忘了所有其他的东西。

    众人吃得都是极快,没过一阵功夫,所有的食物已是一扫而光了。

    小绿姑娘第一个吃完,咂咂嘴巴,道:“咦,这么快就吃完了,我还没有吃过瘾呢!”

    南宫楚楚虽是假冒婢女,但吃相却是大家闺秀的样子,细嚼慢咽的,手中的食物只吃了三分之一。当下将手前伸,道,“小姐,我这里还有一些,你拿过去吃吧!”

    “这怎么好呢?”小绿姑娘虽是嘴中推辞,但纤手已经抓住了一只腊鸡翅,看她的意思,只怕是兵刃加身,也是不忍弃之。

    “呔!此树是我开,此路是我栽,欲想从此过,银票、银两、金银首饰、美貌大姑娘本大爷全要了!”随着一声极其古怪的哟喝声,二十几个黑衣打扮的汉子突然将南宫楚楚他们包围了起来。

    “各位大爷,请问你们是何方神圣?我们是‘川天’车行的,我们车行行主是‘川中神龙’陆百守陆老爷子,各位莫不是有什么误会?”车老大见有人*,也不顾吃得正饱,正想小睡片刻。

    “陆百守?陆百守是什么东西,没听说过!你他妈的没听见本大爷说什么吗?银票、银两、金银首饰、美貌大姑娘,快快拿出来,本大爷急着要回去,没空跟你们罗嗦!”说话的家伙是个年约四十左右的瘦矮家伙,脸蛋微黑,五官的位置极不协调。

    车老大见他敢辱骂他们车行的行主,不禁脸色有些铁青,随即又道:“你们可知道咱们车行护送的是谁吗?他可是我们川中赶到温州府就任知府大人的李正阳李大人,你们难道不怕王法,连官家也敢冒犯吗?”像他们这一行与做赶镖的一样,吃得是四方饭,能不结仇便不欲惹下麻烦。

    “哈哈哈……”那黑瘦汉子怪笑道,“王法?咱们干得这勾当还怕犯王法吗?”

    车老大见屡说无效,也不禁脸色一板,道:“兄弟们,抄家伙,打死这帮龟儿子!”

    车行的那些大汉早就听得怒火急升,有几个家伙更是喝了些酒,酒兴正大发,听到车老大之言,已是挺了大刀向那帮黑衣人劈去。

    才奔到那帮人身前,却见有两个黑衣汉子突地撒出一团红雾,将几个冲过来的汉子齐齐包住。待到烟雾散去,那车行的几个汉子已是摔倒在地,脸色艳红,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晕了。

    车老大心头一震,道:“你们不是什么劫匪,你们是‘三仙教’的人!”

    “哈哈哈,你小子倒也有几分见识!”那瘦矮汉子道,“不错,我们是‘三仙教’的。本大爷正是‘三仙教’的护法,‘勾魂夺命’孙伯当。”

    三仙教是川中、云南一带的大教,以用毒出名,手段阴狠,一般江湖人绝不愿与他们结仇。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更何况是毒药了!这“勾魂夺命”孙伯当更是三仙教的杀人魔王,死在他手底下武林人物,少说也已经上百了。

    车老大脸色大变,道:“孙大爷,我们‘川天’车行与你们‘三仙教’无怨无仇,贵教为何要与本行为难?”

    孙伯当哈哈一笑,道:“老子高兴!哈哈,我想,你们护送得也不是什么李知府李大人吧!”他转头对小绿姑娘看了一眼,眼中突地流露出*的神情,道,“是不是,南宫大小姐?”

    小绿姑娘被他的目光一扫,只觉得浑身一阵难受,仿佛千百只老鼠在身上爬过,端得难受,连手上鸡翅也吃不下去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才是那个小姐,当下强忍恶心,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爹爹可是朝廷命官,你们这帮贼人,定然要让爹爹擒下你们,将你们绳之于法!”

    南宫楚楚的那帮人中突地站起了一个五旬左右的老者,一副儒士打扮,颇有清雅之气,向孙伯当道:“大胆贼人,见着本官当面,竟敢如此放肆!”

    “哈哈哈,”孙伯当又笑了起来,道,“毛百鸣,你道本大爷不认得你吗?‘巧手妙儒’之名,本大爷可是久仰了!”

    南宫楚楚知道自己一行人的行踪已被实破,左右手各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行踪已败,灭杀!

    南宫世家不愧是四大世家中实力最强的一派,光从他们的办事效率便可见一二了。南宫楚楚手势才一打出,三十几人已是齐齐而动,各抽兵刃向“三仙教”那帮人攻去。

    论功夫,南宫世家的人显然比“三仙教”的强上了许多,而且人数又多,若不是岂惮三仙教使毒的本领,三两下的功夫,便可以将他们全部灭杀了。饶是如此,也已经有七八个三仙教徒被砍翻在地了。

    南宫楚楚心中大定,不禁又有几分奇怪,凭他们二十来人的本事,还敢来袭击自己诸人?

    “妈的,怎么这么慢啊!”孙伯当的功夫倒也不含糊,与毛百鸣拆了数十招,也不落下风,只是见到已有三分之一的教众躺到了地上,不禁大怒骂了起来。突地撒出一道红雾,人已经急跃出去。

    他大声叫道:“雷少爷,雷少爷,你在哪里啊?点子扎手的很!”

    南宫楚楚眉头一皱,想道:难道他们还有伏兵?雷少爷?江湖上什么时候出了一个姓雷的少年高手,难道是关西雷家堡的雷破天?可是雷家世代为白道中人,又与自己家族交好,怎可能偷袭自己一行呢?

    “哈哈哈,”一道奇异的笑声传来,“你们‘三仙教’的药不是很灵的吗?难道没有下给他们吗?”

    这个声音极富有奇异的魅力,让人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想看看他的人长得是什么样子。

    话声落地,一道人影如闪电一般纵飞到了战成一团的众人中,身形落地,浑身便散发出一道炽白无比的光芒,向四周推去,真个如电一般,所触之人,莫不浑身一阵抖动,颓然倒地。

    他的攻击不分敌我,南宫世家与三仙教都有好些人被他击倒。南宫世家的人武功较高,躲开得也多,倒在地上的十一个人中,三仙教的倒是有七个。

    他一出场的声势就极其惊人,众人都不由自主地罢手回到自己的阵营之中。

    孙伯当眼中虽是闪过一道怒色,但脸上却是丝毫也不敢表露出来,只是恭恭敬敬地道:“雷少爷,药已经下了,只是可能混在火中烧烤,毒发的时间比平时要慢了一些!”

    雷少爷突然微笑一下,露出了雪白的牙齿,道:“你们三仙教的本事,我还是信得过的。”他转过身体,正对着南宫楚楚与小绿姑娘。

    他约摸二十三四的样子,长得极是英俊,脸上挂着邪气的笑容,乍看起来,非但没有减损他的俊相,反倒有一种奇异的魅力,吸引着异性如飞蛾扑火一般向他投去。

    南宫楚楚虽是心智极坚,但一见此人,也不禁有些心簇动摇,忙提醒自己道这个人极有可能是魔教妖人,自己怎可以为他所动!但随即他们两个的对话便浮上心头:毒?他们在饭菜中下毒了?

    小绿姑娘却是目中异彩连闪,轻声道:“他长得真是英俊……”

    “南宫姑娘,”雷少爷向小绿轻轻一揖,道,“在下雷冬邪,素来仰慕姑娘才貌双绝,特地请姑娘到我圣教与在下结为秦晋之好!”

    虽已是兵戎相见,但众人听到他的话,还是都愣了一下,心道此人怎么竟是如此大胆!若是单钰莹等几女在此地的话,必然会想到,这家伙脸皮之厚,与黄羽翔绝对可以一拼高下。

    小绿姑娘被他奇异的魅力所吸引,听他一说,几乎忍不住想要一口答应下来。她心知不对,忙在脑海里拼命想起了菜谱,想到第六十七道四川名菜后,终成功地恢复了神智,道:“你这个人懂不懂礼义廉耻,怎得可以说出这种话来!”

    雷冬邪见她刚才还神智渐迷的样子,想不到转瞬之间就能恢复正常,心中暗赞一声果然不愧是南宫世家的大小姐!他轻轻一笑道:“姑娘虽是不愿,但在下对姑娘的爱慕实已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实在没有办法,只好顾不得姑娘的意愿,先请姑娘到圣教一行了!”

    南宫楚楚的心神却全在一个“毒”字上,真气才提,顿觉有一股懒洋洋的感觉,竟是难以聚起。她一下这真是惊得非同小可,正要提醒众人时,却听“朴朴朴”已是有六七个人倒在了地上。

    “卑鄙!”南宫楚楚低骂一声,却仍是被雷冬邪听到了。他俊朗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道:“哪里,姑娘谬赞了!”他轻轻拍了下手,顿时从林中又跑出四个白衣女子,每一个都不过二十来岁,美貌异常,四人齐齐跪在雷冬邪身前,道:“少主!”

    雷冬邪拉起身边的一个女子,毫无顾虑地将她搂在怀中,双手在她的身上抚摸起来。过不片刻,那女子便发出了低低的娇哼声,而南宫楚楚这边又倒下了十几个人,剩下能够站着的,都是功力最为深厚之人,强自撑着而已。“川天”车行的人却已经全部倒地了。

    小绿姑娘早就不济倒地,南宫楚楚略一思考,也装作的功力全失,软倒在地。片刻过后,南宫世家的所有高手全都趴伏在了地上。

    雷冬邪搂着怀中女子走到小绿身前,将怀中的女子松开,一把将小绿拉起,轻轻一笑,道:“南宫小姐,三天以后,我们就举行婚礼!”将她向后一送,交到了紧跟上来的四女手中,道,“带她先走!”

    四女一躬身,道:“是,少主!”白衣飘飘,转眼已是行得老远。

    雷冬邪看了南宫楚楚一眼,略一犹豫,又道:“孙老,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告辞了!”

    孙伯当忙道:“雷少爷,您慢走!”

    雷冬邪身上又是白光剧闪,身形纵处,已是去得无影无踪。

    孙伯当松了口气,又神气了起来,道:“赵老四,你还不起来!”

    “川天”车行倒卧的众人中突然爬起了一人,正是适才负责做饭之人,笑嘻嘻向孙伯当走去。这下子众人中毒的迷底虽然解开,但南宫、“川天”车行的人只能恨得怒瞪双目而已。

    孙伯当又道:“除了这个小娘们,将其他人全部杀了!”

    三仙教剩下约摸还有十个人左右,闻言各自提着手中的兵刃向南宫世家的人走去。突然之间,绿影闪过,南宫楚楚猛地跃起,手中长剑闪过七八个剑花,刺到走过来的几人身上。赵老四正是首当其冲,哼都没哼一下便死得干干净净。

    她凝神静气,就是等待给敌人致命一击,可惜她此刻功力不足平时一半,长剑递出,虽是刺死了七人,但却仍是留下了五人,还有一个功力远胜侪辈的孙伯当。

    南宫楚楚颓然一叹,回剑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她知道自己若是留在这帮人手中,定会清白难保,受尽凌辱。她性子刚毅,宁死也不愿受辱。

    剑到颈间,却觉剑身一震,长剑已被荡了开来,接着身上一麻,已被人制住了大穴,动弹不得。孙伯当猥琐的声音在耳边狎笑道:“小美人,本大爷还没有爽够之前,可不会让你死掉的,哈哈哈!”

    南宫楚楚重穴被制,内力又被药物压住,当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她性子虽是刚强,但此刻清白将失,也不由得清泪直涌,直欲吐血出来。

    三仙教的人下手极快,转眼之间,除了南宫楚楚之外,遍地已无半个活口,空气中顿时弥散着血腥之气。

    孙伯当眉头一皱,道:“妈的个王八糕了,这里的气味这么难闻,叫本大爷怎么快活!还是换个地方吧!”说着,便要向地上去抓南宫楚楚。

    “各位想到哪去快活啊?”一个惫懒的声音突然传来。在孙伯当几人的惊异之中,一个身着蓝衣的年青人已是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不是黄羽翔又是何人?

第四章淫贼救美

    黄羽翔自与浪风、梅若雪暂别之后,每日赶路四百余里,八天之后,已到了巴山。他那匹坐骑只是凡马,这几日连续的狂奔,又加上天气太热,哪还吃受得住,在四天以前便已经换过一匹。他不由得怀念起了当日从单府威胁来的那匹上好黄膘马,可惜却留在了杭州府内,这几日事情太多,竟然忘了此事。也不知平白便宜了那家家栈,还是被王海川带走了。

    他一路小心赶路,从不多管闲事,速度甚是快捷。他内力已是大成,这几天虽是劳累,但精神却仍是大好,每日只需打坐两个时辰,身体便疲劳尽去,而且内力颇有进益。只是五条被封闭的经脉仍是固涩不通,让他未免有些心焦。

    进了巫山山脉,因是道路崎岖,颇不好走,出巴山已有一个时辰,却只行进了五十里地。

    黄羽翔又策马行了一阵,终是不耐马匹行走之慢,当下弃马而行。他的轻功在内力没有大成之前便已经奇快无比,如今功力大长,速度虽是没有增加多少,但胜在长力绵绵,便是一口气奔上半天,只需要调息一阵,当可元气尽复。

    才奔行一阵,突然感到了一股极其强烈的死意。他虽是不欲多管闲事,但还是身不由己地凭着感觉赶了过去,正好听到孙伯当最后一句话。

    黄羽翔生平行事虽是*不羁,是非观念不是特别强烈,但却是最为痛恨欺凌妇女之辈,当下急跃而出。

    孙伯当先是一惊,待看清黄羽翔只不过是孤身一人,又是个毛头小子,便笑道:“小子,快滚一边去!乘本大爷心情正好,放你一条生路!”

    黄羽翔瞥了南宫楚楚一眼,却见她明眸皓齿,竟是说不出的美丽动人。他见满地尸首,仅留她一个活口,只当是强人打劫,见南宫楚楚貌美,又起了色心。他虽是心中愤怒,但脸上却仍是笑嘻嘻地道:“各位要到哪去快活啊,可否带上小弟一道!”

    孙伯当见他对着满地尸首,竟是丝毫没有惧意,反是油腔滑调,想道这个家伙要么是个高手,要么就是个傻子。他眯着眼睛道:“好啊,反正多一个人也不多,就算你一份。”说着,对左边的手下递过一个眼色。

    那手下自是明白他的意思,走上前两步,道:“这位小兄弟,要想快活一番也可以,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到“本事”两字,双手突然一挥,一团血红色的烟雾已是向黄羽翔迎头兜去。

    黄羽翔似是毫无所觉,竟被那团红雾给团团包住。孙伯当心中大定,想道:原以为他是什么高手,原来只是一个傻小子而已!他对自己教中的使毒本事极有信心,刚才打出的那团红雾乃是“真红血雾”,是为七种毒物培制而来,中者立死。这“真红血雾”在三仙教是极为重要的秘药,若不是今日的任务至关重大,也不会让每个人都配备了这种药物。

    待得红雾散尽,黄羽翔却是已从原地消失了。孙伯当大惊,想道这小子难道会土遁不成?

    六人东张西望一番,都是不见黄羽翔的踪影。

    “各位是在找我吗?”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黄羽翔已然又出现在了面前。

    这下子孙伯当不禁有些暗悚,对他飘忽的身法大有惧意,道:“小子,你是哪条道上的?你可知道,我们是‘三仙教’的人!”

    “三仙教?”黄羽翔喃喃起来,似乎陷入了沉思一般。

    孙伯当一见,立觉此时不攻更待何时,双手一扬,两团红色烟雾已是向黄羽翔卷去。他的身手显然要比刚才那个手下要高出甚多,两团红雾不但飘飞得更加迅速,而且范围极广,一经展开,足有两丈来宽,齐齐向黄羽翔卷到。

    “我想起来了!”黄羽翔似是恍然大悟一般,双手一招,两道极强的真气顿时喷涌而出,道,“三仙教就是那个老爱用毒药迷香害人的那个下三滥的教派是不是?你就是那个颇具恶名的孙伯当是不是?”

    三仙教中江湖中极具恶名,黄羽翔以前虽是对江湖之事了解不多,但十个江湖客却有九个谈起过三仙教,莫不是谈虎色变,对其极为惊惧之。而三仙教犹以“勾魂夺命”孙伯当最具恶名,此人生性好杀,便是与他无仇无怨之人,遇着他心情不好,也会丢了性命。孙伯当又极好女色,被他*过的女子,恐怕也有数百之众。

    只是他的武功虽不是顶尖之流,但一身使毒的本事却甚是高明。别人就是想寻他报仇,也得掂量着一二。况且,他的背后还有数百之众的三仙教。孙伯当为恶十数年,竟是一直逍遥无事,想来老天爷当真是瞎了眼睛。

    黄羽翔虽是没有见过孙伯当,但眼前斩尽杀绝的作风却与孙伯当往日所为颇合,倒被他一猜便中。

    “真红血雾”一遇上他雄厚的真气,顿时止住了前进的势头。黄羽翔话一说完,双手向内一合,散出的“真红血雾”已是全被强横的真气压逼成了一团。

    黄羽翔道:“原来你这么大的人还是喜欢玩这种小孩子玩的东西!好,全送还给你!”

    那团“真红血雾”被他的内力所逼,转眼间已被压成龙眼大小的样子。孙伯当骇然失色,想不到黄羽翔的武功竟是如此高明,忙叫道:“快动手,杀了他!”

    几个手下一听,虽也是诧异黄羽翔的武功,但他们眼光却及不上孙伯当的高明,不知道黄羽翔这一手的难度有多大,虽是心中有些害怕,却仍是对自己手上的秘药极有信心,都是大吼一声,齐齐扑上。瞬时之间,漫天全是血红一片。

    他们四面八方齐围而上,“真红血雾”已在刹那之间将他包围了起来。

    “还不死心吗?”黄羽翔护身真气已是展开,强大的内力形诸于体外,青蒙蒙的光华将他笼罩住,竟是半点红雾也挤进不去。

    山中风大,那些红雾抛开之力已消,被山风一吹,已是消失得干干净净。

    黄羽翔仍是那副惫懒的样子,但双眼之中的怒火却是越来越盛。他右手食指一弹,一道凌厉的指风已是打到了孙伯光的“颊车穴”上。

    孙伯当虽是武功不弱,但大半的精力却是放到了药物之上。黄羽翔真气之强,以远远不是他所能想像的。指动劲到,孙伯当只觉嘴角一麻,一张大嘴已是不由自主地张了开来。

    黄羽翔单手一挥,那团浓缩成一粒的“真红血雾”已是打到了他的嘴里。

    孙伯当大惊,忙伸手在颊上轻点不止。但黄羽翔的内力是何等的强盛,劲力所达,任他百般敲击,也是半分作用也没有。他张大了嘴想要将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奈何那“真红血雾”只是一团雾气,入口即钻入了他的肠胃气管之中,哪还能吐得出来。

    他来之前已然服过了解药,但他刚才见黄羽翔功力高深难测,打出去时候,也是用光了所有的“血红之雾”,数量之多,足能将十头大象全部毒死!此刻全部打入了他的体内,让他如何承受得了,已是如杀猪一般叫了起来。

    “真红血雾”奇毒无比,中者立毙,若不是事前服过解药,肯定无救!孙伯当原本就是调弄毒药之人,身体之中多少有了些抗毒的能力,又事先服过了解药,一时半会却是死不去,只觉浑身仿佛有千百只蚂蚁爬过,端得难受异常。

    孙伯当伸手使劲地搔挠,但这股奇痒之感全是出自体内,非是皮肤。他虽是百般用力,却半点无济于事,片刻功夫,浑身已被他自己抓得鲜血淋淋,兀自停不下手来。他双手多在胸口抓挠,转眼之间,胸口的衣服不但全部碎去,皮肤也全部抓裂,竟连肋骨也是露了出来。

    他半生为恶,死在他手底下的冤魂已是过百,而他生性好色,被他凌辱过的女子更是数不胜数。如今他被自己的毒物折磨,总算是天网恢恢,屡报不爽!

    黄羽翔虽是恨他残酷狠辣,但听他叫得如此凄厉,样子又是此等的恐怖,还是动了侧隐之心,又打出一道指风,正中他的“印堂”大穴。孙伯当一声闷哼,已是死得彻彻底底。

    那剩下的几个黑衣汉子见自己头儿竟是死得如此之惨,个个浑身发抖,突然一声大叫,竟都四下散去。

    黄羽翔本不是杀人魔王,见他们已然散去,也不欲追杀。走到南宫楚楚的身前,轻轻一掌拍在她的肩头,强横的真气所及,南宫楚楚被封住的大穴已是霍然而通,口中叫道:“姑娘,你现在没事了!”

    南宫楚楚早在被孙伯光制住穴道之时,便悲愤交加,只看到黄羽翔淡淡的身影,便昏死过去。如今虽是要穴已解,却仍是昏迷不醒。

    黄羽翔原先以为她只是被封穴道而已,是以输了一道真气给她。他此刻的真气是何等的浩荡,根本不用理会对方是被封住了何处穴道,浑厚的真气冲击之处,所有的穴道莫不是霍然而通。此刻见她没有应掌而起,才发现她已是昏迷过去。

    他喃喃道:“怎么办呢?我急着要救莹儿,若是为了她担搁下来,岂不是要误了莹儿!”随即又想道:惜花婆婆带着莹儿,行走的速度必定没有他迅捷,况且自己还要等浪风,便是早到了几天,仍是无济于世。

    黄羽翔将南宫楚楚横抱起来,将她背在身上,继续往前赶路。车行的马匹被血腥气虽吓,早已是跑得无影无踪,他也不知南宫楚楚是从巴山往川中赶去,还是正好反过来。横竖弄不清,索性带着她往自己的行进方向走去。

    南宫楚楚身量虽高,但身体却是极轻,背在身上,浑若无物一般。只是她胸前两团突起重重地压在他的背上,随着他的奔走起伏不定,对他而言,当真是一个极大考验。他只道她全家已死在“三仙教”手里,着实可怜她一个娇滴滴的女子以后如何生活,又见她昏迷不醒,实在狠不下心去侵犯于她,只是一双大手却总是有些不规矩,在南宫大小姐的*上游移不定。

    好在南宫楚楚尚是昏迷不醒,没有查觉他的所作所为,否则的话,说不定便要羞愤而死!

    沿着山道走了约摸半个时辰,天色却陡得变黑,黄豆般的雨点已是*而下。黄羽翔被雨水一淋,神智总算大醒。不然的话,可能便要从英雄救美变成了黄大淫贼深山霸王硬上弓了!

    他又急往前赶了一阵,正好看到一座山神庙,忙躲了进去。

    虽是夏日,但山中的气温却要比外面低上许多,又被雨淋了一下,山风一吹,端得极冷。黄羽翔虽已是寒暑不侵,但却生怕南宫楚楚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受不住。况且,身上披着湿衣,也是极难受。好在他身上所湿,但火石尚还干躁,当下在眯拣了几根碎木,生起了火来。

    他这个人行事无拘,三两下便将浑身的衣物脱得只剩下大裤衩,就着火堆烘烤起来,也不管待会南宫楚楚若是醒来,见着他那副模样,会不会又吓晕过去。

    黄羽翔将衣服撑在木杆上,架在一边,突然想道:这个娇滴滴的小娘们也是浑身湿答答的,若是不赶快将她的身子抹干,到了晚间,山中当真是奇冷无比,恐怕会生起病来。

    他又将南宫楚楚抱到火堆边,正待伸手去解她的衣物,却想道:我若是这样做了,日后叫她怎样见人呢!随即又想道:若是不赶紧替她除去湿衣,她定会生病!以她娇弱的体质,说不定便会一命呜呼!那我岂不是平白误了一条人命!况且左右无人,此事我知她知,日后她嫁她的人,我娶我的妻,怎也没有关系了!

    想到这里,手又往前伸了少许。

    “而且,她说不定所有的亲戚家人全部死掉了,孤苦无依才会做了别人的丫环,不然我就收她做个小婢吧!心儿有淡月这个妮子,莹儿、真真却没有人服侍,这个小丫头不知道乖巧不乖巧?”

    他见南宫楚楚丫环打扮,心中便理所当然起来。盯着她的俏脸看了一会,只见她的脸蛋儿挂着星星雨珠,端得明艳,实是不在单钰莹之下。

    他以前有单钰莹压制,一直是有色心没色胆,如今那只母老虎不在,况且自己又是救美在先,又是可怜她孤苦无依,如此想来,便觉此妮定会感恩图戴,以身相报。当下全无了思想上的顾忌,大手已是伸到了她的前胸之上。

    南宫楚楚睁开双目的一瞬,便看到一双大手在自己的胸部上摸索个不停。一时之间,她的心中翻飞过了无数个念头:我被人淫辱了……被人淫辱了……

    她昏迷醒来,也不知是体内的药力渐退,还是悲愤之下气力大增,竟能挥动右掌打到了黄羽翔的大手上,只是手上的力道太小,落到黄羽翔的手上,倒像是轻轻抚摸他一般。

    黄羽翔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即道:“你醒了?”嘴里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慢,已是将她上身衣裙的扣子全部解开了。

    南宫楚楚羞愤之下也不及辨别他的声音,只道仍是孙伯当一伙,见他仍是在解自己的衣服,心知自己的清白暂时还未曾失去。她心中有了希望,双手便拼命向黄羽翔打去,誓死守住每一道防线!

    黄羽翔轻轻挥开她拍来的双手,道:“你不要这么顽皮,我正帮你脱衣服呢,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帮你脱啊!”

    这会儿的功夫,南宫楚楚已然看清眼前的这个年青人隐隐约约是自己昏迷前看到那个青年男子。她的心思极其聪慧,已是想到了这个青年极有可能已将她救出了孙伯当的魔手。只是老天无眼,这个救星竟也是个卑鄙无耻的淫贼,自己才离虎穴,又入了狼窝,当真是自古红颜多薄命,悲哉悲哉!

    见他要脱自己的衣服,竟还要自己别动,当真是气得连血也要吐出来了。她知道自己手上无力,只是将双手挡在胸前,低着头尖叫起来。

    “你若是再这样固执,可真得要冻出病来了!”黄羽翔伸手拉开她挡在胸前的双手,只是四手互扯之间,黄羽翔的大手难免会碰到她的胸脯,南宫楚楚又气又急,差点儿又昏了过去。

    黄羽翔心中一动,想道:这个妞儿看来瘦瘦得,但胸部倒也是有些料!虽是极不上真真和莹儿,但也马马虎虎了。想到这里,不禁暗骂道:“黄羽翔啊黄羽翔,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折腾了许久,总算是将她的衣裙给脱了下来。南宫楚楚双手按在自己鲜红的肚兜之上,双眼泪水直流,不停地低泣着,叫道:“不要、不要、不要……”她性子虽是刚毅,但如今事关自己的清白,任她百般坚强,仍是显出了女子的柔弱。

    黄羽翔总算明白过来了,自己一心英雄救美,想让美人以身相报,谁知美人儿根本不知道眼前的这个英俊男子正是她的救命恩人,还道是正要羞辱她的大淫贼!

    他苦笑一下,将南宫楚楚的衣裙架在木杆上烘烤起来,道:“姑娘,看来你有些误会了!我不是坏人,事实上,是我刚刚把你才那帮坏人中救了出来。只是刚才你被雨淋到了,我怕你穿着湿衣服会冻出病来,所以才会替脱衣服的,你千万不要误会!”

    南宫楚楚见他脱了自己的外衣后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心中稍稍安定一些,听他说完,虽是有些相信,但毕竟黄羽翔刚才的举动委实是太过急色,而且他此刻身上只有一个大裤衩,端得难以让人放心,当下迟疑地道:“是你救了我?”

    她其实也有十分**肯定是黄羽翔救了自己,但兀自不能将眼前这个双眼正放着色光的男人与救命恩人联系在一起。

    黄羽翔摊了下手,道:“那是自然!”他好人没当成,反被人误会是无耻淫贼,心中自是不好受。当下别过身不去看她,想道小娘们臭美什么,你难道比心儿、雨情还好看吗?非要理你吗?

    南宫楚楚冷静下来,顿时恢复了平时的多智,道:“妾身谢过少侠的救命之恩!”若是黄羽翔说得是真话,那自然是最好;若是不是,那她此时手无缚鸡之力,黄羽翔想要霸王硬上弓的话,当真是没有丝毫抵抗之力,唯有拿话将他套住,心中暗暗希望他是个爱面子的淫贼。

    “哼,不把我当淫贼就算对得起我了!”黄羽翔似是怒气未消,转过头来道,“难得我长得很像淫贼吗?”

    南宫楚楚一怔,想不到黄羽翔会问出这个问题,心中想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呢?如果我回答是,他会不会不顾一切扑上来……如果回答不是,他要是再有什么过份的举动,自己又当如何拒绝他呢?”

    她虽是多谋,但此刻却是以自己的身体在做赌注,当真是不敢轻易开口,好半晌才道:“少侠仗义救下妾身,妾身感恩图戴,怎会认为少侠是淫贼呢?”

    黄羽翔本就不是在真得生气,又道:“姑娘,你的家人全部死在了‘三仙教’手里,不知姑娘日后有何打算呢?”

    南宫楚楚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身份,不禁有些迟疑起来,要不要告诉他自己的身份。

    PS:好些人都在说《浪子》的风格大有转变,便跳出来说两句话。故事的前期,是以黄羽翔的淡情说爱为主线,是以故事走得是轻松的线路,即使打斗起来,也感觉不到什么血腥味。现在就不同了,各种阴谋诡计全部出现了,若是再用轻松笔调写,难免有些不伦不类。

    事实上,我主要是上午写文,写完复看两遍就上传了,用词方面确实欠斟酌。像以前的话,我都是要写上两天,然后再用半天的时间校正。现在却是写上三个小时,只用半个小时校对,这之中,自然有所差别。所以,我要努力多写一章出来,留个缓冲,专门在下午修改,尽量将风格统一。只是最近事忙,尽量努力吧。

    最近在百战上看到一遍与越战有关的小说,心中十分的愤怒,是以在文中略有反应,让周承业的那个宠妾倒了大霉。这是不对的,作者不应该这么被外界的反应所动,以前的基调如何,以后也仍要继续下去。所以,《浪子》还是要回到轻松的路线上去。最近连写了几个身世悲惨的女子,实是搞得大大得凄楚可怜,以后就不会了(陈老实的闺女还是在所难免!)。

    张梦心自然不会有事,若她发生了什么事的话,连我都不想写下去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

第五章另类战争

    “少侠,妾身原本随老爷一家到温州府上任,谁料竟遇上强人索财,将老爷一家人全部杀了,又见妾身薄有几分姿色……”南宫楚楚已是垂垂欲泣,道,“若不是少侠仗义相救,妾苫有一死以保清白!”

    她话里有话,虽是谢过了黄羽翔的救命之恩,但又警告说,若是他也有什么歹念的话,自己也会以死抗争。

    黄羽翔眉头一皱,道:“你家老爷是官府中人,怎会与‘三仙教’结上仇呢?况且,‘三仙教’主要还是在滇中一带活动,怎会跑到巫山来呢?”

    南宫楚楚心念电转,却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迟疑了半晌才道:“少侠,妾苫是一个小婢,这种事情妾身怎会知道呢?”

    “那倒也是!”黄羽翔一拍双手,道,“我倒糊涂了,怎会问起你这些事情来呢!”

    拨弄一下火堆,让火势又强烈了几分,黄羽翔问道:“对了,我叫黄羽翔,不知姑娘芳名如何称呼?”

    “黄羽翔!”南宫楚楚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惊呼。自与魔教交战以后,黄羽翔的名字可真是一飞冲天,声势之隆,已是凌驾于“三凤五龙”之上,俨然青年一辈中最强的高手!单钰莹虽也是厉害异常,但她的来历却没有几个人知道,名声反倒不若黄羽翔来得大。

    她虽是震惊,但有关黄羽翔的资料也是一点不差全部传进了自己的脑海:此人生性好色,时常出入勾栏青楼,自得罪“无双玉女”张梦心后,才稍敛风流之色;但不知怎得,半月过后,竟然将张梦心也勾搭上了手。想来想去,也只能认定此人定有惑人之术,若不是如此,向来眼高于顶的“无双玉女”又岂会对他青眼相加呢?

    想到这里,心中止不住地一阵惊惶,想道这个家伙会不会对自己施出妖法呢?她暗自提高警惕,又想:他不是前几天还在苏州吗,怎得会突然来到巫山呢?难道他也是为了这桩婚事而来?

    “姑娘听说过我的名字吗?”黄羽翔见到她有些吃惊的样子,不禁有些奇怪,想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名了,竟连官家的一个小丫环也知道了自己的声名?

    “哪里,妾苫是一个丫环,又岂会听过少侠的大名!只是少侠的名字与妾身的一个亲戚有些差不多,妾身一时没听清,还以为少侠是妾身的那个亲戚呢!”

    “说不定就是呢!”几句谈话过后,黄羽翔贼心又起,道,“若不是我与姑娘有缘,岂会遇上姑娘?”

    这个家伙还真是脸厚!南宫楚楚在心中暗骂一声,道:“不是的,妾身一家都是清寒之人,岂敢攀上少侠一脉!”

    “姑娘太过气了!对了,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姑娘姑娘的,叫着太别扭了!你也别叫我什么少侠,我还没有被别人这么叫过,不如叫我大哥吧?”黄羽翔笑嘻嘻地看着南宫楚楚。

    南宫楚楚怔了一下,道:“妾身叫做小绿。”

    黄羽翔一愣,道:“难道你没有姓氏吗?”

    “妾身被父母卖入老爷家,早已经将姓氏忘了!”南宫楚楚颇有几分哀怨地说道。

    她在父亲的高压之下,向来以家族事业为重。如今要嫁与一个自己素未谋面的男子,心中虽是不愿,却也不敢有半分怨言。此时虽是扯谎骗人,但却颇有几分内心的真实意思。

    “小绿,”黄羽翔疾声说道,“身体毛发,受之于父母。你双亲于你有生育之德,你岂可数典忘宗!虽说你爹娘将你卖为仆婢,但想来定是迫不得已!做父母的对自己的子女岂有不爱惜之理,你又怎可以因着这一点就将你的父母生养之恩给忘了!”

    南宫楚楚呆呆地看着他,想不到这个色迷迷的男人会说出这番来。她一上来便被黄羽翔的急色样给吓住了,从来没有仔细看过他。现在凝神看他,心跳不由地快了两拍,眼光盯在黄羽翔精赤的上僧上,被他散发出的男性阳刚之气所折,想道:“想不到这个家伙长得还真是英挺,与那雷冬邪倒是可以比个高下!哎呀,小绿落在那个家伙的手里,会不会……”

    想到这里,一张俏脸陡然色变。只是她自己尚在虎口,虽是挂心起小绿,却也无可奈何。

    黄羽翔还道她是被自己的言语所动,脸色稍霁。他自幼便是孤儿,一直在心中想像着自己的父母长得是如何的样子,虽是见着了面也未必认识,但却一直想着有朝一日能遇上他们。如今见南宫楚楚竟是连姓氏也不肯要了,岂有不怒之理。

    两人一时之间都没有了话说,顿时沉默了起来。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直到入夜时分,才渐渐收住了势头。

    黄羽翔见天色已晚,不能再赶路了,当下取出包袱中的干粮,分出一些给南宫楚楚,就着火堆吃了起来。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南宫楚楚手足之上的气力渐复,虽是仍不能动用内力,却也能够行动自如了。想来自己所中之毒只需时间一长,便会自动消去。

    两人的衣物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烘烤,早已经干了。黄羽翔看到南宫楚楚动人的玉体逐一隐没在衣裙之中,不由得暗叹可惜。

    黄羽翔突然叫道:“哎呀,有只大老鼠!”他想到女子多怕老鼠,自己如此一说,她定会吓得投怀送抱。他生性不拘小节,见两人间的气氛比较尴尬,加上确有几分对南宫楚楚蠢蠢欲动之心,便同她开起了玩笑。

    南宫楚楚闻言立即抄起了一根火把,道:“在哪里?”

    黄羽翔一怔,道:“你不怕老鼠吗?”脸上满是失望之情。

    南宫楚楚本是聪明之人,看到他的表情,哪有不明之理。心中顿时又是气恼又是好笑,虽是对黄羽翔的狼子野心更增警惕,但却又为他极端失望的表情逗得心中暗笑。想道:他明明可以用强硬的手段逼迫自己就范,却偏偏要耍上这种小心眼,当真是好笑!哎呀,南宫楚楚啊,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啊?他可是想要占你便宜之人,你怎还笑得出来!

    她轻哼一声,骂道:“下流无耻!”她一骂出口,便不由得暗暗叫糟,心道若是激怒了黄羽翔,让他禽兽之性大发的话,倒霉的岂不是自己?

    只是话已出口,怎也收不回来。南宫楚楚表面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心底却是忐忑不安,大大的双眼不停向黄羽翔瞥去,生怕他真个会扑了过来。

    还好,这个无耻小贼只是尴尬地笑笑,便转过脸去,看向天上的月亮。南宫楚楚心中略定,在眯的一个角落坐了下来。她一整天担惊受怕,实是疲劳之极,虽是担心自己睡过去后,黄羽翔会不会干出什么下流事来,但眼皮却是不听指挥地上下打战起来。

    “不能睡,不能睡,我不能睡……”南宫楚楚嘴里轻喃着,人却已经睡了过去。

    黄羽翔蹑手蹑脚地走到她的跟前,看着她如白玉一般的脸蛋,心中不由地升起了一股怜惜之心。脱下自己的外衣罩在她的身上,自己也在火堆旁打坐起来。过了一个时辰,才躺到地上睡了起来。

    篝火渐熄,眯顿时变得一片黑暗。

    猛然只听南宫楚楚一声尖叫,声音尖锐之极。黄羽翔已然抽剑起身,瞬间之内,真气已是流灌全身,盈盈莫不流转如意。只见一道人影直奔过来,黄羽翔反应是何等之速,手中长剑已然刺出。

    才递出一半,才发现来人正是南宫楚楚,当下手腕一沉,已是收回了剑势,“锵”地一声插回了剑鞘之中。

    南宫楚楚似是十分地紧张,再加上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竟是朝着他的怀里扑来。黄羽翔自是不会与她客气,双手一张,已是将她搂在怀里。

    “怎么了?莫怕莫怕,凡事有我撑着呢!”黄羽翔感觉着怀中女子动人的肉感,双手倒也还没有过分的举动。

    “蟑螂!有蟑螂!”南宫楚楚杏眼圆睁,双手死死地抓住黄羽翔的前襟,娇躯瑟瑟发抖起来。

    黄羽翔一阵暗笑,原来女子终是惧怕这些玩意儿。一念至此,不禁想道:不知赵海若这丫头会不会有惧怕之物?

    他轻拍着南宫楚楚的香肩,柔声安慰她道:“没事了,没事了!”

    南宫楚楚惊魂甫定,鼻中传来黄羽翔身上淡淡的香味,丹田之中却是升起了一股暖气。她原还道是内力渐复,谁知真气仍是难聚,反倒是身体却是慢慢热了起来,体内仿佛燃着一团火,直欲将她焚毁。

    雪白的脸蛋已是涨成了绯红一片,娇躯之上一片滚烫,南宫楚楚神智渐失,只是不停地扭动着娇躯,藉着与对方的磨擦,来消减己身的奇痒之感。

    黄羽翔本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相反,他还是个食色性也的风流鬼。南宫楚楚纵体入怀,已是让他蠢蠢欲动,此刻被她在怀中一扭,立时感受她的娇躯对自己的诱惑力有多大!两团柔软的突起不断地隔着薄薄的衣衫按摩着自己的胸膛,纤巧的双手也在自己的腰间不轻不重的揉捏着,黄羽翔低吼一声,抱着怀中的美人儿向前走了几步,将她抵在了墙上。

    头一低,已是将她吻住了,吮吸着她两片薄薄的樱唇,探舌进到她的小嘴内,不断地挑逗着她的丁香玉舌。

    南宫楚楚早已是*激荡,怎堪如此挑逗,鼻中发出低低的轻哼声,额头之上,已是香汗直冒。

    黄羽翔将身体完全抵在了她柔软的娇躯之上,左手按住她的香肩,免得她无力倒地;右手却在她的酥胸上活动了开来。

    南宫楚楚仿佛飘到了云端一般,软绵绵地不想使出一分力气来。突然之间,只觉胸口一痛,原来黄羽翔使得力道过大,将她抓痛了。南宫楚楚眉头一皱,神智却也恢复了几分,心中立时想到:这个家伙在轻薄自己!

    她虽是一惊,但身体却是处于极端的快乐之中,根本没有拒绝的意思。她猛地牙齿用力一咬,已是将下唇咬得流出血来。巨痛之下,终是神智全复,双手猛地向黄羽翔推去,低叫道:“不要,快放开我!快放开我!”

    黄羽翔一怔,退出一步,道:“你怎么了?”

    南宫楚楚又气又羞,猛地伸手向他脸上打去,“啪”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她微微一怔,道:“你为什么不躲开?”

    黄羽翔伸手抚了抚被她打到的脸庞,道:“你好些了吗?你放心,我绝不会负你!”他只道南宫楚楚生怕自己夺了她的清白之后,就翻脸不认人。

    南宫楚楚看着他神光湛湛的双眼,一脸坚毅的表情,心中也不知泛起了什么感觉,猛地将他推开,奔到另一个角落,低低哭泣起来。

    刚才的一番举动,追本溯源起来,还是她自己主动投进了他的怀抱,还是她自己先起了*,先去挑逗了他。黄羽翔会非礼于她,原本就是一个男人正常的反应。她的生命中虽是还没有过男人,但也知道黄羽翔在这个时候还能悬崖勒马,是需要何等的自制力!她虽是心伤,却也对他有些佩服,有些感激。

    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南宫楚楚恨不得将自己狠狠打上几下耳光,心道:我可是有夫家的人啊!怎么能如此做呢?我这样怎么对得起爹爹,对得起未来的夫婿呢!

    她虽是自怨自责,但更让她害怕的却是自己的身体对黄羽翔不但没有排斥,反倒因他的侵略而兴奋起来。

    “难道我是个*的女人?”南宫楚楚越想越是害怕,双眼之中泪水横流。

    “小绿——”黄羽翔走上前两步,欲待宽慰于她。

    “不要过来!”南宫楚楚回头大叫道,她虽是害怕黄羽翔会侵犯自己,但更害怕会管不住自己的身体,重新投入他的怀中去汲取让她神魂颠倒的快乐。

    黄羽翔轻轻一叹,走到庙门口,抬头望起了明月,心中又想起了自己心爱的几个女子,不禁微微有些自责,想道:我已经有了莹儿她们几个红粉知己,怎么还会对她起了欲念呢?难道我真得是个薄情寡义之人?

    转念一想,薄幸便薄幸吧,人生只有一次,为什么要束手束脚的过活呢?难道就不能随心所欲一些,难道就不能过得潇洒一些!若是她爱我的话,我必不会亏负了她!他想通了此节,顿时心情一松。

    也不知流泪了多久,南宫楚楚竟是沉沉睡了过去,待她重新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有些发亮。

    她睁开双眼,却觉体内真气已是几分活跃之象。转头向黄羽翔看去,只见他正倚门而睡,她心中猛地杀机一闪,想道:若是现在将他杀了,便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被他轻薄过了,自己也会永远将他忘了!

    她心志果决,杀意打定,人已经向黄羽翔走去,停在了他的身前。右手食中两指骈起,便欲往他的颈间刺去。她此刻的内力虽仅有平时的一成不到,但刺在对方柔软的颈部,恐怕也能将他立毙当场!

    难道就这样杀了他吗?若不是他,自己早被孙伯当一群人凌辱了!这个家伙虽是好色,又爱占便宜,但举止之间,还能算得上是个好人。若是就这样杀了他,自己日后会不会后悔呢?

    南宫楚楚怔了一下,又想道:可是此人不除的话,叫自己日后如何做人呢?叫自己如何能够忘得了黄羽翔给她带来的如同死亡一般的快乐呢?

    手又伸出了半寸!

    可是归根结底,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的错误啊,难道要黄羽翔全部承担这个责任吗?难道他一死,便能将一切从自己的心中抹去吗?

    南宫楚楚思虑万千,手上的动作又停了下来。

    “你到底要不要下手啊?”黄羽翔突然睁开了双眼,微笑着看向她。

    南宫楚楚这一下可真是被吓得非同小可,娇躯一仰,已是向后倒去。

    黄羽翔疾伸出手,将她拉住,手一使力,已是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中,头一低,已是驾轻就熟地吻上了她的双唇。吮吸了良久,才松开了对她的制锢,道:“小女人,这是对你小小的惩罚,日后再要做这种糊涂事,我便要打你的屁股了!”

    南宫楚楚先是愣了一下,但黄羽翔的举动反倒激起了她的反抗之意,大声道:“我一定要杀了你,你羞辱了我的清白,我若是不将你杀了,我一辈子都难以做人了!”

    黄羽翔重又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再一次地夺取了她的香吻。

    待到黄羽翔重新将她松开,南宫楚楚已是站立不稳,若是没有黄羽翔的扶持,恐怕便要摔倒在地了。饶是如此,她的口中兀自不肯认输,叫道:“恶贼,我一定要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呜呜,我要杀了你!”

    结果是可以预料的,她第三度被黄羽翔拉进了怀中,再一次让双唇沦陷进了黄羽翔嘴中,而且,*之上还被黄羽翔重重地打了一下。

    南宫楚楚软瘫在黄羽翔的怀中,浑身一阵阵的激颤,便是连动一下小指的力气也没有了。

    “小绿,你是不是故意要激怒我,好让我对你‘惩罚’呢?看来你也是乐在其中啊!”黄羽翔对这个女人的心思已是有些明白。

    南宫楚楚的娇躯颤抖的更加厉害起来,她自己也在害怕,明知道一遍一遍说出要杀他的话来,只会让他一次又一次地侵略自己,难道正如他所说的一样,自己真得乐在其中吗?想要让他轻薄自己吗?

    “小绿,嫁给我吧!虽然我已经有几个红粉知己了,但我绝不会轻待你的!”黄羽翔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右手温柔地抚过她的发际。

    “不要!”南宫楚楚如同受了伤的兔子一般,一下子跳起了老高,叫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黄羽翔无奈一叹,道:“原来你还没有被我吻够啊,好,再来一次!”

    “不要!”南宫楚楚一手护胸,一手挡在嘴前,叫道,“我一定要杀了你!我已经许了人家了,你想叫我怎么办?你这个恶贼,你玷污了我的清白,我只能杀了你!要么,你就杀了我!”

    黄羽翔一呆,道:“你已经许了人家了吗?那有什么关系,你老爷一家不是全部死了吗,别人定也会以为你也遭了不幸。”

    “你这个笨蛋!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南宫楚楚,我是南宫世家的大小姐!我是要嫁个清荷剑派李剑英的那个南宫楚楚!你明白了吗?”南宫楚楚泪流满脸,猛地挥手打开了黄羽翔伸过来想要扶住她的手,又叫道,“我只是一件工具,是家族用来壮大势力的一种工具!你明不明白,身为一件工具,是没有资格去追求自己的人生的!”

    “你有!你有!”黄羽翔也高声道,“你只是胆小,你只是懦弱!你没有用心争取,又怎么能得到自己期待的幸福呢!光是在这抱怨有什么用!你要对你爹爹说,对李慕然说,你不要嫁给那个李剑英!你有你的人生,但你若是一味顺从,又怎么走得上自己的道路呢!人生不是别人给你的,是你自己创造的!”

    “你知道什么!你是个男人,你怎么知道我们做女人的苦处?你以为我不想自己闯出一片天地吗?你以为我不想过我想过的生活吗?但我是南宫世家的大小姐,我是南宫世家的南宫楚楚,我生来便已经注定没有自己的人生的!”南宫楚楚披头散发,全然没有了大家闺秀之气。

    “你有的!”黄羽翔缓缓说道,“你有的!相信我,你只要努力去争取,就一定会有的!如果你现在就放弃,没有经过一点努力就放弃,日后难道就不会后悔吗?难道你以后就要在后悔中度过一生吗?女人,如果你认同命运,你就失败了!”

    南宫楚楚的目中露出思索之色,黄羽翔却是一叹,道:“有客人来了!”

    话音未落,便听到庙门传来一阵邪气十足的笑声,“南宫大小姐,原来你在这儿啊!小姐真是好计谋,这鱼目混珠之计使的端得高明!”

    雷冬邪缓缓从庙门口踱了进来,脸上依然带着邪气十足,但也魅力十足的笑容。

第六章宿世之敌

    黄羽翔淡淡一笑,将眼光投到他的脸上。雷冬邪仿佛知道他会看自己一样,也将目光转了过去。

    两人的眼神一经碰撞,都是轻颤一下,俱从对方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对方强大的力量。

    雷冬邪一双本就明亮至极的目光变得更加的夺目,整个人突然无比地神气起来,骄傲得就像是人世间的帝王一般。他绍的灰尘、枯叶、还有些散乱的枯枝竟然全部飘浮起来,停在了半人高的地方,就像是在向他膜拜一般。强大的气势从他的身上透出,犹如惊涛一般向黄羽翔与南宫楚楚卷袭而去。

    南宫楚楚本就是武功极为高明之人,虽是被药物禁制,使不出本身的真气,但眼光见识俱是上乘之选。她昨日见过雷冬邪乍出场时的声势,已然知道这个年轻人的武功极是厉害。但见到眼下的情景,才知道他的功力之深已是全不在自己的父亲之下。此等威力莫名的强大压力,若非内力、精神修为全部已是臻于至境,是怎么也使不出来的。

    普通人只能感受到雷冬邪无坚不摧、无物不破的莫大破坏力,以及无从抵抗的颓废感。但南宫楚楚偏偏在精神修为上也有极深的造诣,还感受到了他释放的那种要将世间扭去,将生灵毁灭的焚世杀气,以及对自己的贪婪掠夺之意,**裸地没有半分掩饰。

    娇躯轻轻起了一丝颤抖,以她如此心性修为之人,竟也为雷冬邪所释放的负面因素影响,情不自禁地起了害怕之意。即使她功力全复,若是与雷冬邪放手对敌的话,恐怕也会一招受制!

    黄羽翔将南宫楚楚轻轻拉到身上,护身真气一下子狂涌而出,将两人团团护住。他本身的战意也是大盛,一**强大的气势也向雷冬邪直涌过去。

    他在武技修为上只是了悟了“水之道”,还没有形成自己真正的武学。但一身内力却是惊人之至,况且在钱塘遇险时,精神也得到长足的锻炼,单以此两项而言,实可列入天下顶尖之流。

    黄羽翔使出自己两项最为得意的本事,顿时在气势压过了雷冬邪一筹。而雷冬邪内力之深,当真是骇人之至,似是尚在黄羽翔之上。优弱相互抵消,竟是个不相上下的局面!

    若是黄羽翔五条被封的经脉通畅无阻,说不定便可以一举压倒对方。但雷冬邪年纪与黄羽翔差不多,想来定是有颇有奇遇,若不是如此,以他如此年纪,纵使天资再佳,恐怕也练不出如此深厚的内力。

    雷冬邪轻哼一声,一道道炽烈的白光突然从身体上爆闪出来,环绕着身体四周盘旋不止,如同天上的闪电一般,竟是发出兹兹的声音。电流过处,枯枝碎叶无不纷纷炸裂,激射出老远。

    气机感应之下,黄羽翔的护身真气也是大张。无形劲气顿时化为有形,一道青色光华将他与南宫楚楚团团圈住。

    雷冬邪踏前一步,炽白的电流顿时与黄羽翔的护身真气来了个大冲撞!

    轰然一阵巨震之中,南宫楚楚只觉黄羽翔的身体猛然向自己压了过来。情急之下,也顾不得细想,张开双臂已是将他抱住,身形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

    南宫楚楚将黄羽翔抱在怀里,只觉他的头部正好顶在自己的胸部之上,浑身顿时起了一阵躁意,随即险些儿哭了出来,暗骂自己道:眼下情势危急,自己怎还会起这种反应!

    她向黄羽翔看去,只见他正对着自己眨了一下眼睛,一时之间,自己也不知是对他没有受伤感到无比的欣喜,还是觉得被他骗了,满腔都是怒火。当下狠狠地将他推开,低骂道:“你这个人能不能正经些!”

    黄羽翔苦笑一下,道:“刚才我差点儿伤到了,哪有心思与你开玩笑!”

    南宫楚楚向雷冬邪望去,只见他也倚在了庙门之上,原本微带红润的脸上一片惨白,但随着他直起身来,却是已恢复了正常,显然功力已复。她忙向黄羽翔看去,只见他也一如平常一般,心头才松了一下。

    心中暗道:我可不是关心于他。若是他死了,我便要落进魔教的手里,我只是在关心自己而已!

    黄羽翔眼中大有敬佩之意,道:“尊驾是谁?”

    “我嘛,”雷冬邪傲气一敛,邪邪地一笑,道,“我的名字叫做雷冬邪,是你身边这位小姐的未婚夫,多谢你从歹人手里将她救了出来!现在可以交给我来照顾她了!”

    南宫楚楚娇躯一颤,这个年青人虽然十分的俊美,但不知怎得,让人一见他就从心底泛起一股寒意,可又像是中了邪一般,想要再看一眼,直到每一部份都被他的无情地吞噬。她伸出右手抓住黄羽翔的衣衫,道:“他在胡说八道,你不要相信他!”

    黄羽翔哈哈大笑道:“雷兄,你也太会开玩笑了,她明明是在下的妻子,怎么竟然成了雷兄的未婚妻了!”

    雷冬邪也是一笑,道:“我岂敢与黄兄开玩笑!不若我们向南宫姑娘问个清楚。”

    黄羽翔略略一怔,道:“雷兄知道在下的贱名?”

    “哈哈哈,”雷冬邪笑得十分的放肆,道,“黄兄的大名,这几日响彻江湖,我岂有不闻之理!”

    黄羽翔突有一种处于下风的感觉,这雷冬邪对自己好像颇为了解,但自己对他却是半点认识也没有。他转身对南宫楚楚道:“南宫姑娘,你说,我们两个哪个说得才对?”

    南宫楚楚没有想到这两个男子胡说八道也就罢了,竟然将事情推到了自己头上。她抬眼看了下黄羽翔,又看一下雷冬邪,却觉两人虽是面貌大异,但眉宇间的神情却是说不出的相似,都是一副淡淡的对世情毫不关心的态度,对一切都是不在乎的神情。只是雷冬邪带着十足的邪气,而黄羽翔却是懒洋洋的。

    “你们两个都在胡说!我与你们两个半点关系也没有!”南宫楚楚咆哮起来,对着这两个男人,她平时的机敏沉着不知道都跑到哪里去了。

    “好大的脾气!黄兄,这样的女人你还想要吗?”雷冬邪突然露齿一笑,道,“不若我们两个来猜拳,谁赢了她就归谁,好不好?”

    虽然雷冬邪的话让南宫楚楚愤怒不已,但乍见他的笑容,心中却不知怎得一突,刚到嘴边的怒斥之言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好啊!”黄羽翔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道,“只是此地只有你我两人,南宫姑娘又是奖励品,却是少了个公证人!若是雷兄输了之后反悔的话,在下岂不是投诉无门!”

    “这样啊?”雷冬邪略一皱眉,道,“那我去寻几个公证人吧!”他双手一拍,白影一闪,四个白衣女子已是站在了他的身后。

    “雷兄,这几位好像是你的婢女吧,恐怕难免会偏袒雷兄!”黄羽翔摊摊手,故作无奈地道。

    “那就没有办法了,只剩下动强的一途了!”雷冬邪盯着黄羽翔看了一会,道,“黄兄,虽然我不想这么快就与你为敌,但好像你我一战,总是无可避免!”

    “也许上天安排我们是天生的宿敌也说不定啊!”黄羽翔的眸子中开始燃烧起熊熊的战意,道,“能与雷兄一战,正是在下所渴望的!”

    雷冬邪远比他遇到的同辈对手要高得多,但他整个人又像是一个巨大的迷团,让人完全捉摸不透。通过刚才互拼一记,黄羽翔隐隐觉得对方的实力完全不在单钰莹这个女魔头之下。

    感受到眼前这两个男人释放的强烈战意,南宫楚楚虽是久经沙场,但仍是为这股强烈欲求一战的渴望所惊。

    “雷兄,”黄羽翔突然威势一敛,道,“若是我与你动起手来,你的手下趁机掳走南宫姑娘的话,那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雷冬邪的战意却是有升无减,道:“那黄兄又待如何?”

    黄羽翔轻轻一笑,道:“雷兄,庙门外好像埋伏了好些人吧!”

    雷冬邪一怔,明亮的双眸中突然杀机隐现,道:“原来什么都瞒不过黄兄!”他高声叫道,“你们都出来吧!”

    又有七个人走进了庙内,从他们的落步之中,便可以看出,这七个人的武功绝对不低,完全可以抵敌丁平之流!

    黄羽翔的瞳孔猛地一阵收缩,道:“原来雷兄是魔教的门下!”他已然看到,这刚进庙门的七人,白乘风赫然也在其中。

    “魔教吗?”雷冬邪的脸上现出一个奇异的表情,道,“我可不是魔教的人……或许可以对黄兄坦白一下,我是圣门弟子!”

    “圣门?”黄羽翔知道魔教门徒称自己的教派为“圣教”,如此想来,雷冬邪所言的“圣门”当是魔门了!可是,魔教与魔门难道不是一回事吗?虽说他否认自己是魔教之徒,但白乘风竟然混在其中,当可知魔门与魔教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白乘风竟然会听从雷冬邪的指挥,他的身份在魔教定然极高!

    黄羽翔轻轻一笑,道:“看来魔教对南宫姑娘志在必得啊?竟然出动了这么大的阵仗!”

    他想到张梦心所说,魔教千年基业,能人辈出,果然非是夸大之辞!就看魔教又能排出七个白乘风级别的高手,其势力只能以深不可测来形容了。想到自己说过要倾覆魔教,照这么看来的,当真是无异是虎口拔牙。

    雷冬邪笑道:“黄兄,你也知道,若是让南宫小姐跑到清荷剑派与李剑英那小子成亲的话,对圣门来说,虽是不足形成威胁,但却大大扫了面子。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敢与圣门做对的,无论是谁,都只有一死而已!”他的眼里散发着狂热的杀机,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仿佛极度嗜血一般。

    他眼光转到南宫楚楚的身上,毫不掩饰目中的侵略占有之意,道:“况且,南宫小姐长得又是如此的漂亮,岂能平白便宜了李剑英那小子!”

    南宫楚楚虽是被他**裸的眼神盯着,但心中却起不了愤怒之意,只觉娇躯一阵发烫,浑身软绵绵地使不出力来。

    黄羽翔迅速退后两步,双手一抄,在南宫楚楚的一声惊呼声中,已是将她背在了自己身上。他轻轻说道:“南宫姑娘,对方实力强大,硬拼的话绝无幸理!我们要脱围而走了,得罪之处,你可莫要见怪!”

    南宫楚楚被他负在身上,闻着他身上强烈的男子气息,险些儿就要昏倒过去。迷迷糊糊听到他的说话,就仿佛在站在云端一边,根本听不真切。

    雷冬邪看了黄羽翔一眼,道:“黄兄,看来你非要拼个鱼死网破了?”

    黄羽翔哈哈一笑,道:“雷兄,在下最是不惯束手就擒,怎都要拼上一把!”他将腰带解下,将南宫楚楚牢牢地系在身上,沉声道,“抓住我,千万莫要放手!待会我可顾不了你了!”

    南宫楚楚此时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但一双纤手却是从黄羽翔的肩下伸出,牢牢地抱紧于他!

    黄羽翔豪兴大发,朗声道:“雷兄,动手吧!”

    黄羽翔做出这番动作之时,白乘风七人也各自散开,在庙内各处守戒起来。黄羽翔若是想突围出去,非得经过他们的把守之处。就算黄羽翔如今功力已在白乘风之上,但要击败于他,却非得百招开外。对方只需缠住他一下,那己方高手当可齐围而上,就算两人合力,也能将黄羽翔轻易打败。何况黄羽翔如今负着一人,身形定不如以往灵便。

    黄羽翔抽剑在手,指天而立。一股惊天动地的强大力量顿时狂涌而出,仿佛天上地下,就只剩下他一个绝对的存在,其他所有的一切,只是为了见证他的强大而存在的附庸而已!青色的光华从剑僧上一圈一圈激荡开来,仿佛水波一般向四面八方涌去。

    他与丁平的最后一战,在司徒真真重伤几死的刺激之下,突悟了攻击极至,纯以本身浩大的潜力激荡起毁天灭地的力量,不但力量上足以与丁平的“自然之道”力拼,更是将他的力道吞噬蚕食,威力实是莫不抵挡。

    但释放这一招需要太大的力量。那一战过后,他十二正经中竟然有六条被封,已是无力再施出这一式来。直到在梅府与任雨情进行高层次的双修,终于冲开了被封闭的一条经脉,顿时功力大进,已勉强可以发动这一记攻击,只是蓄力的时间太过久长,若真个用这一式与敌人对敌,恐怕没等蓄势完成,便已经被人一剑穿胸了。

    但在苏州府的客栈之中,又与任雨情二次双修,虽是功力没有长进,但却激起了天地感应,天雷交击。他被闪电劈中,“抱朴长生”真气曾经炼化了一些闪电之能,虽是数量不多,但对人体而言,却也是一股极为极大的力量,因此,他的“抱朴长生”真气质地又有些变化,具备了闪电的“速”。真气的运行,已是比平时要快上几分。

    而在这七八天里,他每天打坐冥想,因是没有与几女纠缠,将心神全投入到了武学之中。终将他那一式与“水之道”结合在了一起,揉以闪电的“速”,不但蓄势大为加快,更是如水波一般无所不达,无所不侵!虽然他此时的内力还比不上当时与丁平最后一击之时,但却也是非同小可了。

    白乘风等人都为黄羽翔强大的气势所慑,俱都凝神静气,不敢抢先出手。他们几个虽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但却远远没有达至“自然之道”的境界,怎能与黄羽翔这终级一式匹敌!

    雷冬邪却是暗骂一声“笨蛋”,若是让黄羽翔蓄势完成,岂不是更加不可阻挡。当下全身白光剧闪,已是如电一般窜向黄羽翔。

    白乘风七人这才恍悟过来,齐齐向黄羽翔卷去。一时之间,狂暴的内力顿时从四面八方向黄羽翔压挤过去。

    若是换了张华庭在此,以他的无上修为,恐怕也难以硬捍如此众多高手的轰然一击,除非他也发动终极技“自然之道”,借天地之力方能强敌如此浩大的力量。黄羽翔功力远远及不上张华庭,自然也不会傻到要与八个当世高手硬拼的程度。他的目的,只是要让这八个人乱了阵脚而已。

    雷冬邪冲出一半,黄羽翔已是蓄力完成,只听他轻哼一声,道:“吞噬之剑!”长剑已然劈下,直击在身下地面之上。

    长剑击地,狂暴的力道顿时直泻而出,直涌入地下。一瞬间的平静过后,整个地面如同一张地毯被人上下抖动了一番,内力过处,仿佛水波一般动荡起来,地皮被掀起了半丈来高,以黄羽翔为中心,突然向四面扩散出去。

    白乘风等七人猝不及防,身在半空,避无可避,只能与突起的地皮硬拼一击。好在黄羽翔的功力已是分散,这几人功力又都是极为高明,倒俱是没有伤着,但身形已是被阻了下来,浑身上下满是灰尘土屑,当真是狼狈之极!

    雷冬邪浑身都激荡着炽白如电流的光华,虽见地皮卷来,却仍是冲了过去。“噗”地一声闷响,他身形略滞,但随即身上的白光大盛,所有袭身的泥土砖块莫不一一被电流的炸成了粉碎,化为一团碎屑散落于地。

    他右手扬起,猛然劈了出去,顿见一道炽白的光华向黄羽翔直冲过去。谁知那团光华竟是打了个空,黄羽翔已然不在原地,所有的力道完全打在了庙墙之上。

    雷冬邪早在进入庙门之时,便已经用气机将黄羽翔锁定,便是闭上双目,也犹如目睹一般,黄羽翔便是血管的每一次脉动,也逃不出的他的感应。谁知黄羽翔藉着发动最后一击,竟是利用了地脉之气,将他的气机给封死,成功地脱出了他的内视,已是去得无影无踪。

    雷冬邪一掌劈开,身形却是一刻未停,已然纵身而上,从庙顶破开的大洞窜出。人在半空,已然隐隐看到黄羽翔的身影。他脚下轻轻一点,人已经折飞出去。

    心道:这下子荒山野岭,你在我的气机锁定之下,看你又能往哪里躲!

    刚才以他们八人合围之势,想来除了以张华庭这等宗师级的人物,又有何人能够脱围而去。但黄羽翔偏偏利用一记霸道绝伦的攻击硬是从八人的包围中成功脱身,以他当时身陷绝境,兀自能有如此算计,当真是极为恐怖,若不早将他除去,日后极可能成为自己最大的对手!

    他的身形才窜出山神庙,那座庙宇却早承受不住这巨大的破坏之力,顿时瓦解倒塌下来。白乘风等七人急纵而出,略一辨别方向,都尾随雷冬邪疾追而去。

    黄羽翔虽是借“吞噬之剑”之助,成功脱围而出,但体内的真气却是折耗甚大,从眯蹿出之后,竟连呼吸也有些紊乱。几个纵跃过后,才算稳住了急跳的心脉。他此时任督两道主脉已通,真气滋生当真是如同泉涌,虽仍是急速奔行,但内力反而在慢慢滋长。一路奔行了几有一柱香的时间,内力已然恢复了大半。

    他已然感到雷冬邪正在身后追击,不禁暗骂一声“阴魂不散”,但此时内力将复,已有一战之力,也不甚惧怕。他的轻功虽在雷冬邪之上,但背着南宫楚楚,身法略减,与雷冬邪倒是保持了一个不前不后的局面。

    又是一阵奔行,黄羽翔隐隐已是恢复了七成的功力,但急飞而纵的身影却是戛然而止,两条浓眉顿时时挤成了一团。

    南宫楚楚被他负在身上,虽是被他的男性气息所折,但毕竟是南宫世家的大小姐,很快便稳下了心神。刚才黄羽翔急速飞驰,速度之快,真是让她暗暗乍舌。她内力未复,于奔行之中开不了口,见黄羽翔停下,不禁问道:“摆脱他们了吗?”

    黄羽翔颓然摇了下头。南宫楚楚支起头一看,一张俏脸顿时变得苍白,失声道:“怎得竟是一处悬崖!”

    PS:有些读者跑到小白那去,说是小白的书有抄袭偶的现象,呜,小白来向我投诉了。对了,小白就是那个写《浪子。江湖》的白沉香。他的书登陆起点的时间比我还早了一天,所以没有抄袭一说。

    其实小白写的书前期是古龙味十足,到后期的话,据他说换了个风格,不过与我的小说是截然不同的,所以,更不可能有抄袭雷同的现像。

    小白的书其实写得很好,大家可以去看一看,在起点、爬爬、翠微上都有。有一点比较可惜,这家伙太懒了,到现在还只写了十五万字左右。不过一直在更新,没有变成太监的迹像。

    再说一下淡月。一开始的时候,想安排淡月暗恋秦连的,所以让她对主角不感冒。后来的话,因为有一次打星际打得心情不爽,就让她开始变坏了……

    淡月此时的所作所为,已是超脱了为爱情而疯狂的范畴。其实她的心中是有恨的,她恨自己的父母将自己卖身为奴,虽然张梦心待她如姐妹,可她心中有自卑,这在她爱上郑雪涛之后变得更加强烈。她心中嫉妒,可所爱的人却是爱着她最嫉妒的人,心中的扭曲,实也到了一种奇怪的地步。

    要想让淡月爱上主角,让她回到张梦心诸女的身边,真个是太难了。黄羽翔是个浪子,不是佛祖上帝,他只会泡妞,只会爱人,要感化人的话,恐怕不太可能了

第七章魔高一丈

    “黄兄,看来老天爷都在和你做对啊?”雷冬邪的声音清晰得如同就在身边,可黄羽翔知道他却还在十丈之外。

    黄羽翔苦笑一下,回过头来,道:“雷兄追得好紧啊!”

    雷冬邪从十丈外的地方轻轻踱了过来,速度甚是缓慢,等他走到黄羽翔身前三丈处站定的时候,白乘风等七人也已经赶到了。雷冬邪的四个婢女轻功甚是高明,仅比白乘风等人落后了落息的功夫。

    光是雷冬邪一人,便足够让自己大为头痛,更何况有七个如白乘风一般的高手。他们几个散排而站,即使自己能突破雷冬邪这一关,也必会被这几个人缠住。而他们吃过适才之亏,当不会再轻易上当。黄羽翔脸上虽是淡笑不变,心中却是暗暗叫苦,不停地寻思对策。

    “黄兄还想负隅顽抗吗?”此刻的黄羽翔两人当真如瓮中之鳖,逃无可逃。雷冬邪却是极为小心之人,没有将黄羽翔擒下之前,却是半分也不敢大意,双手一拍,那四个婢女已是站到了他的身后。

    “你们几个去和黄兄过过招!”雷冬邪自己并无制胜黄羽翔的把握。况且此刻黄羽翔背水一战,在战意便要胜了自己一筹,实在没有必要与他拼个两败俱伤。他如今一心只想置黄羽翔于死地,没有想要和黄羽翔公平对决。他这四个婢女已被他调教甚久,论身手,每一个都不是黄羽翔的对手,但四人联手,却胜在心意相通,宛如一人,便是如他这般对四女十分了解之人,也不能轻易取胜。

    四女齐齐躬身,向雷冬邪行了一礼,方向黄羽翔走去。

    雷冬邪暗暗凝神聚气,伺机给黄羽翔轰然一击。他已将黄羽翔视为宿敌,一意取他性命,只等他一露出破绽,便全力出击,务求一击必杀。便是将南宫楚楚也捎上,也是顾不得了。毕竟天下有得是美女,但如此大敌,当真是心腹大患。

    四女一字排开,都抽出一条金灿灿的长带来,执在手上。最左边的女子娇声道:“千娇百媚!”话音方落,四女手一扬,四条长带已是齐齐抽了过来。

    黄羽翔在眯虽然见过四女一回,但他当时的心神全部放在了雷冬邪身上,压根儿没注意到这四女的脸蛋儿是圆是方。此刻四人在他的身前一站,不禁暗呼一声乖乖。

    原来这四女身上虽然穿着一件白色衣裙,但衣裙之内,竟是空空如也,山峦沟壑莫不隐隐可见。右边第二个女子身材最是火爆,薄薄的衣衫根本包不住她丰挺的酥胸,当真是荡人之极。

    黄羽翔明知临敌对阵,切不可分心他顾,但此人风流好色的毛病当真是死到临头也兀自不肯更改,一双眼睛仍是在四女身上瞄来瞄去,想要透过那极薄的衣衫,看看她们丰盈饱满的娇躯。

    他却不知,这四女原是雷冬邪训练出来袭杀男人的武器,便是一颦一笑之间,也都是经过严格的训练,务求挑起男人的*。身上的穿着欲露还遮,便是要激起男人进一步的探究之心。心神稍分之时,便会为这四女无情地击杀。

    四条长带从四个方向抽来,分击他上中下三路。空气中顿时荡漾着呼呼的破空声,显然四女的内力造诣已到了一定的火候。

    南宫楚楚暗暗心惊,想不到这四个如同雷冬邪玩物一般的女子也能用如此功力,这魔教的实力,当真是深不可测。只是黄羽翔这小子仿佛丝毫不知自己正处于危险之中,竟仍是一动不动,南宫楚楚又气又急,正要伸手捏他,却见黄羽翔已然抽剑在手,猛地刺了出去。

    “叮叮叮”,百来下交击过后,四条长带如同死蛇一般垂了下去。

    黄羽翔虽然老神在在,但劲气袭身,神未觉,而意先动,长剑递出,将四女的攻击顿时瓦解得干干净净。

    四女第一波攻击只是试探性的攻击,最左边的女子又是娇喝一声道:“芳香如麝!”地上四条长带顿时如同假死的灵蛇一般,突地弹了起来,又向黄羽翔卷去。

    黄羽翔与四女甫一交手,便知道这四人的内力差他好多,心中顿时一松。见四女再度攻来,当下也凝神起来,进入了“水之道”无孔不入的境界。

    他的“水之道”虽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但四女的攻击却是相互掩护,互为屏蔽,黄羽翔一时之间也没有破了她们阵式的方法。况且雷冬邪正在一旁虎视眈眈,黄羽翔虽是与四女缠斗,心神倒有大半仍是放在雷冬邪的身上。

    雷冬邪看了一阵,突然道:“黄兄,你果然好计谋!原来你正藉此恢复内力!”

    黄羽翔长笑一声,道:“雷兄,恐怕你发现得太晚了吧!”他一阵奔行,只恢复了七成内功,如今在与四女的夹斗之中,仗着“水之道”锐利的攻击,避重就轻,从未与四女正面交锋,只是一味游斗。四女身在局中,打了半天还以为对方不过如此。但雷冬邪眼光却甚是高明,看了不久,终于知道了黄羽翔的意图。只是黄羽翔的内力恢复十分的迅捷,只这短短的几下打斗的功夫,内力已是恢复了九成。

    他笑声未停,身形突然一长,挺剑而立,王霸之气已是展开,一**向四女涌去。

    黄羽翔的精神修为确实已上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此时强大的气势一经展开,四女顿感压力陡增,只觉眼前的这个男人竟如高山一般高远,大海一般深沉。自己同他比起来,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粒细沙而已,莫不从心底泛起一股无力之感。

    “抱朴长生功”对着同性的话,只是让对方感受到莫能匹敌的沉重压力。但对上异性,因着功法的关系,还会释放出奇异的魅力,撩拨起对方心中最原始的*。四女在经受了雷冬邪的训练之后,本就是娇媚无比之人,最是容易动情。在黄羽翔的功法之下,无不娇躯微微轻颤,浑身都发烫起来。四女若不是雷冬邪平时御下极严,只怕便要抛下手的兵刃,投身到黄羽翔的怀中了。

    对付黄羽翔的“抱朴长生功”,切切使不得美人计。在这媚术老祖宗面前,任何媚功都只会遭到反噬而已。雷冬邪让四女对付黄羽翔,原是想黄羽翔是有名的浪子,必会在四女的柔媚之下防范大松,露出破绽,从而让他一击必杀。岂料黄羽翔竟有如此神通,当真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四女虽仍是上蹿下跳地左攻右击,但拂出去的长带却软若无力,根本形不成半分威胁。

    黄羽翔猛地长剑一挑,已是将四女手中的长带挑飞,左手疾伸,已然擒住一女。其他三女一怔,都是停了下来。这几个女子早被他的“抱朴长生功”撩拨得心怀大乱,黄羽翔擒住手中之女,竟是半分抵抗之力也没有,当真是手到擒来。

    雷冬邪不怒不愠,道:“黄兄,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竟然学会了如此上乘的媚术!”他本是通晓媚术之人,自然看得出手下四婢是因着黄羽翔的关系,才会水准大失。

    黄羽翔却不知自己的“抱朴长生功”还有此等功效,若是让他早些得知,恐怕单钰莹、张梦心几女早已成为小妇人了。他本身便是极为聪明之人,顿时联想到了昨晚南宫楚楚*大发,差点儿被他“就地*”。心中一动,想道:难道自己的功法有让异性动情的能力?

    他一念未毕,仿佛是在证明似的,背上的南宫楚楚轻轻扭动起来,鼻中发出轻轻的低哼之声,搂着他的劲道也大了好多。原本以南宫楚楚的心性之坚,原不会如此轻易动情,奈何一来她功力未复,抵抗之力大减;二来她负在黄羽翔的背上,鼻中闻到的全是他催人*的气息,所受到蛊惑之力远在四女之上。况且经过昨日之事,对黄羽翔的心防已是大减,哪能不动情啊!

    而被他擒下的那个婢女更是不济事,早已经是站立不稳,若不是他扶着,怕是已经软倒在地了。只不过她丰满的身体全部贴在他的怀中,无巧不巧的是,此女正是四女中酥胸最是丰挺之人。黄羽翔左手架在她的脖子之上,肘子正好被她的高耸的胸部顶着,顿时感受到此女身体的柔软,胸部的弹挺,身体也不禁有了反应。

    他心中暗暗叫苦,忙收回了功力,气守百脉,内力全不外溢。

    “雷兄,你的这个婢女在我的手里,不若我们做个交易,你且暂放过在下一马,等出了巫山,咱们再来比个高下!”黄羽翔有个人质在手,顿感底气大足。

    “哈哈哈,”雷冬邪仿佛遇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了好久才停了下来,道,“黄兄,难道我会了一个婢女就放过你们吗?那你想得也未免太天真了!”

    雷冬邪邪气的目光扫到南宫楚楚的身上,道:“身为我的婢女,自然将性命交在我的手里,为我而死乃是她们的荣誉!况且,你即使杀了她,正好让南宫姑娘来凑个数!我还没有试过四大世家女人的味道呢!”

    又将目光移到黄羽翔身前擒住的女子身上,道:“秋菊,你可愿意为了本少爷去死?”

    那婢女身子轻轻一颤,随即低声道:“婢子愿意为少爷做任何事!”

    “黄兄,你听见了。要下手的话就快一点,等一会你就会同她一块上路的!”雷冬邪的眼神已经不能用邪气来形容,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大魔鬼,浑身都散发着死亡灰灭之气。

    黄羽翔暗暗一叹,想不到雷冬邪竟是如此不顾惜自己手底下人的性命。当下左手抓住那秋菊的衣领,猛地将她甩脱出去。他原是怜香惜玉之人,断不会做出摧花之事。若是再带着她,只是又多了一件负担,还不如将她放了。只是他爱占便宜的性子还是改不了,甩手之际,乘机在她的酥胸上捏了一把,顿感满手余香,滑腻腻的好不舒服,几可与司徒真真拼个高下。

    其余三个白衣女子立时将秋菊接住。雷冬邪又是露齿一笑,道:“黄兄,你忒也笨了一些。我训练这四个婢女前前后后共花了五年的时间,怎会让她们轻易死掉呢!刚才只不过是略加试探,想不到黄兄竟是如此蠢笨,唉……”

    他轻轻一叹,对秋菊道:“菊儿,你不会怪本少爷吧!”

    秋菊立时趴伏在地,道:“少爷英明,婢子全仗少爷解救!”

    黄羽翔颇有些哭些不得,自己一时心软,结果反倒让雷冬邪成了救人英雄,自己却成了笨蛋一个。背上的南宫楚楚神智已复,一双妙手在他的胸口狠狠捏了一下,在他的耳边低声道:“大笨蛋!大色鬼!”

    黄羽翔心中一荡,想道:“这个妮子看来对我已然种情,所谓失之桑榆,得之东隅。若是能逃出此劫,定也要将她吃了!如此一来,看南宫世家与清荷剑派怎得联姻!”他不说自己好色,却编出了这么一个理由,当真是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脸红。

    不过此际他却没有时间做这种感想了,雷冬邪冷然道:“司空、楼衣,同我格杀这两人。其他人在旁边守着,若是让他们走脱,本少爷定要重罚!”

    听到“重罚”两字,七人都是身体轻颤一下。以他们此等心性武功都会露出惧怕之意,恐怕雷冬邪的“重罚”当真是重得骇人。

    看到雷冬邪三人缓缓走了过来,黄羽翔顿时收慑心神。他知道在外边防守的五人定然已下了死志,自己纵使能够脱得了雷冬邪三人的围攻,恐怕也难以避过那五人的堵截。当下索性放弃逃跑的念头,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眼前三个强敌的身上,强大的气势再一次压迫过去,仿佛君临大地一般。

    青色的光华从黄羽翔的身上缓缓透出,他横剑在手,心神已全然晋入了“水之道”,再无半丝涟漪。

    雷冬邪身上炽白的电流再次出现,发出“兹兹”的声响。三人齐齐一喝,司空执剑、楼衣执鞭,雷冬邪却是一双肉掌,三道凝重的劲风已是直袭过来。

    三人一起动手,但雷冬邪的双掌却是最慢,要比另外两人慢了一拍。黄羽翔手中长剑已出,在“水之道”无孔不入的至道面前,司空、楼衣的攻势顿告瓦解,但雷冬邪的双掌已至。

    此时黄羽翔刺出两剑,正是全身真气将断未断,欲连未连之际,气势最是薄弱,只得左掌拍出,与他硬拼一下。他吃亏在身后就是悬崖,根本没有多少腾挪的余地。

    两道掌风相触,黄羽翔顿感一股大力袭来。雷冬邪的内力原就在黄羽翔之上,此番以强对强,黄羽翔顿时吃了大亏,猛地向后退了几步,这才稳住身形。但离背后的万丈深渊,却是只有三尺之距。

    他的“抱朴长生”真气虽有吞噬异种真气之能,但雷冬邪的内力仿佛是从死神身上发出的一般,满是要将世间焚灭的狂暴与死意,同“抱朴长生”真气纯和浩大、生机盎然的性质却是截然相反,根本就不能将之吞噬同化。两道真气一遇,顿时相互低消,仿佛生死大敌一般。

    压制下体内狂沸的真气,司空、楼衣已是又攻了过来,黄羽翔真个是背水一战,已是再无退避的余地。他身临绝境,反倒是愈发冷静下来。他体内真气动荡,使不出全力来,一招一招递出,全靠了“水之道”无比敏锐的洞察力,每一剑都是料敌机先,全是对方破绽所在。

    楼衣、司空虽是身手颇高,但在黄羽翔的剑势之下,竟是始终不能将攻击连贯起来,两个人只是变成了了车轮之战,你来我往,联手之势顿消。虽说如此,但黄羽翔在他们两人的绵绵攻击之下,一口真气始终缓不过来。

    黄羽翔心中暗暗叫糟,他此刻真气大耗,虽是勉强能敌住楼衣与司空的攻击,但只要雷冬邪再来一次如上次般的攻击,自己肯定要被他击落到深渊之中。

    青影闪过,黄羽翔又是攻出两剑,将楼衣与司空齐齐逼退,适值此时,雷冬邪早就蓄力待机,只听他大喝一声,双掌已是如惊涛一般拍卷过来。

    这一击的威力更在上一波之上,雷冬邪浑身都笼罩在一层白光之中,身形飞过,连空气都被他狂暴的能量压缩破坏,光线都发生了逆曲,一张俊脸顿时大失人形,真个如地狱魔神一般。

    双掌未至,但呼呼的劲气已是从四面八方向黄羽翔压挤过去,竟让他的身形都难以动弹。原来雷冬邪的力道实在是太过强猛,竟将黄羽翔绍的空间破坏无余,扭曲的空气顿时仿佛尖锐的利剑一般,从四面八方向黄羽翔刺去。

    这一式使来,恐怕即使不在悬崖之上,黄羽翔也会在空气之刃的攻击之下手忙脚乱,真气再度大耗,然后在雷冬邪的轰然一击之下被打成了一团肉泥!

    黄羽翔大喝一声,奋起余威,护身真气大张,青色的光华已是将他与南宫楚楚全部包围起来。

    空气之刃袭到!仿佛急烈的冰雹打在屋顶之上,势道重大的要将屋顶击穿。黄羽翔本就真气未复,支撑起要护住两人的真气护盾已是遏尽所能了。而那空气之刃仿佛全无止息的意思,一**狂烈地击来。只是转眼的功夫,黄羽翔护在身前的青色光华便从原本的三尺之厚减缩到了只剩半尺!

    黄羽翔虎目之中锐光迸发,愈是到危险关头,他的头脑越是冷静,求生的意志越是强烈。

    “我可不能死!我一定要支撑下去。若是我死了,真真就要永远瘫在床上了,永远昏迷不醒了。莹儿落在魔教手里,也没有人去救她了!雷冬邪如此淫邪,若是见着了莹儿,必不会放过于她!况且,南宫家的小娘们正在自己背上,若是自己死了,她岂不是也是难逃一劫!”

    黄羽翔大吼一声,原本已近枯竭的丹田顿时升起了一股暖流,奇快无比地在全身流转一遍,只觉通体一热,足太阳膀胱经已是霍然而通。随着被封的经脉的畅通,真气顿时大涨,和着再次激发出来的潜能,奇迹般的恢复了所有的内力!

    全身一松,那凌厉的空气之刃突然止住,雷冬邪双掌已然推至!

    原本白色的光华突然转变成了黑色,仿佛九幽之下燃烧着的黑色圣火,一双杀气十足的眼神全是死幽黑暗的一片。若不是他全身还环绕着炽白的电流,黄羽翔简直要怀疑眼前之人是不是刚才见到的雷冬邪!

    但雷东邪此时的功法却给他带来十分的熟悉感,那是“九转……”,不对是“红日照天下”*!只是他所炼的功法与莹儿的有了许多不同,竟然还带着一层炽白的电流,当真是更显恐怖骇人!

    在“红日照天下”*的作用之下,雷冬邪的速度力道都远远超出了平时,轰然一击已是逼至!

    黄羽翔此时又通一脉,功力大长,心中再无惧怕之意,青色光华涌动之中,长剑已是递了出去。

    掌剑相接。不,掌剑相触还差三寸的距离,便已经双双停住了,两人势道无比巨道的力量已是相互碰撞。只是雷冬邪的速度实在是太快,竟然强行挤到了黄羽翔的势力中心。等他的身形在两人的强大力量下突然缓住停下,这两股奇大的力道顿时发出了巨大的反弹。

    这两股力道加在一起的力量,确实是两人谁都承受不住的,只见雷冬邪虽是一顿,随即又以远超适才冲出之速被抛飞出去。他的四个婢女眼急手快,已是齐齐跃起将他接住。但雷冬邪的后退之力实在太过巨大,四女加在一起的力道竟也是匹敌不住,五人缠在一起,都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齐飞而出。直退了十来丈,才重重跌成了一团。

    黄羽翔却远远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巨力袭僧下,只觉身体一松,已是被抛飞出了悬崖之外。直平飞出了二十来丈,才往下落去。

    雷冬邪虽是被跌了个七晕八素,但在强大的真气护僧下,只是喀出了一口血便已无事。反倒是四个婢女承受去了部份力道,躺倒在地,都觉百骸欲碎,便是一根手指也动弹不了。

    雷冬邪连看也未看一下四个婢女,径自走到悬崖边,看着两人早已摔落无踪的深渊,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十分的放肆,十分的嚣张!

    他回过头来,脸上突然露出邪恶的表情,低喃道:“可惜了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娘们!不过南宫世家百年基业,像这种美女应该不会只有这么一个吧!”

第八章惨痛记忆

    呼呼的风声在耳边急啸着,黄羽翔被击飞出去的时候,心中仍带着万分的不可思议!他怎都没有料到,明明刚刚才打通了一条经脉,功力大长,怎得转眼之间就落到了眼前这个地步!情势之剧变,当真是是比翻书还快!

    身形急落,他终于也开始面对现实起来,脑中念头飞转,只是身在半空,又不能平空长出一对翅膀出来,任他百般聪明,此时此景,也真是毫无办法。

    “唉,真真,夫君救不了你了……你会怪夫君吗?莹儿,你能不能逃出生天呢?希望那个老太婆能看在你爹爹面上放你一马,我死了,你也能恢复以往的日子了!心儿,心儿……”

    他正百感交集之际,却觉南宫楚楚一双玉手正将自己抱得紧紧的。黄羽翔这才恍悟,原来她竟也陪着自己击飞出了悬崖。心中不禁叹道,没想到陪自己走上最后一程的竟是这个妮子!

    黄羽翔突然有一种极想抱抱她的念头,念头转过,已是解开了腰带,手一扳,已是将她转到了自己正前。只见她双目紧闭,正牢牢地抱着自己,俏脸之上,竟是一片平和。

    难道她就半分也没有害怕之意吗?

    但这个答案已经不重要了!黄羽翔的眼帘中突然映入了一片绿色,随着他俩的高速坠下,已是在眼中越放越大!

    跌下去的瞬间,黄羽翔心中还有几分希冀,一个劲地求老天爷保佑底下是个大湖。可是这一片翠绿映入他的眼帘之时,却是打破了他心中最后的希望!

    他将南宫楚楚紧紧抱住,略略翻身,让自己处在南宫楚楚的身下,心道:若是自己在摔地之前将她抛起,那她会不会免于跌个粉身碎骨呢?只是这悬崖几近三百丈来高,纵使自己将南宫楚楚往上抛出,也难以消去这下坠的大力,终是难逃一死。

    黄羽翔黯然一叹,将双眼合了起来,只是感觉着怀中这个女子柔软的身躯,等待着转瞬即至的死亡。

    猛然之间,只觉身体一震,已然撞到了一个极其柔软的物体之上。他心中一惊,想道:已然撞到地面了吗?但想到身下之物如此柔软,纵使下面的草地再密,恐怕也无如此柔软。

    只是这物体虽是极软,但他下坠的速度实在太快。黄羽翔只觉浑身一震,背上猛地传来一阵锥心之痛,直欲将每一根神经都震碎!若不是他的护身真气已是强横之极,恐怕内腑早被这股巨大的冲力撞成了一团烂泥!

    坠下之势稍稍一停,随即又往下落去,但比之适才之势,已然慢了好些。

    这时黄羽翔已然看到满天全是乱飞的羽毛,他微侧过头,却发现自己正撞在一头巨鹰之上。那头巨鹰也不知是活了多少年的怪物了,双翅展开,竟有半丈来宽,当真是雄伟异常。只是任它怎得雄骏,受了黄羽翔从百丈高处落下之势,已然被撞得血肉模糊,早已经死得干干净净。

    黄羽翔还没来得及细想,身形复又加速落下,“怦”地一下已是摔到了地上。

    着僧处原是一块草地,也不知是长了多少年了,竟是足有一人来高,长得又极其茂密。黄羽翔落到长草之上,落下之势再消。只是他虽然经巨鹰阻了下坠落之势,又有这些长草做缓冲,但从百丈高峰落下的下坠之势实在是太过巨大。只觉背心再是一震,已然摔到了地面之上,一股奇大的力量狂冲而至,势道之大,竟连他的护身真气也难以匹敌!

    身体一震,一口鲜血已是狂喷而出,双手再也抱不住南宫楚楚。而南宫楚楚也从黄羽翔身上受到巨大的反弹之力,只觉双手一松,已然被弹飞起了半丈来高,复又重重摔下。

    黄羽翔虽是浑身疼痛难当,只想躺着一动不动。但见南宫楚楚被弹飞起来,虽是已无力爬起,但仍是将身体一翻,已是滚到了南宫楚楚落下之处。两人的身体撞在一起,黄羽翔已是护身真气全散,这一下当真是痛彻心扉,鲜血再度狂涌而出。南宫楚楚内力恢复不过一两成,也是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撞击力,娇哼一声,樱桃小口之中已是带出一道血箭,重重地倒在黄羽翔的身上。

    黄羽翔原本还想查看一下南宫楚楚是否无事,但身体经过如此大的重击,真个是半根手指也动不了。他粗喘了几口气,略略感受到南宫楚楚贴在自己的胸膛上传来的心跳,知道她还活着,心下顿时一松。

    他抬眼看了下云雾缭绕的天空,猛然发现,原来那悬崖竟是如此之高。暗呼自己的命大,如此遭遇竟还能大难不死,老天爷总算开眼了!他嘴角微微一咧,原想笑一下的,但觉就是这笑一下的功夫,也是疼痛难当,不禁变成了名副其实的苦笑。

    看着蓝蓝的天空,翠绿的草地,顿感一切就如同在梦中一般。迷迷糊糊间,只觉浑身痛得要命,已是昏了过去。

    他在巨痛之中醒来了三次,都是乍一醒来,便重又昏死过去。只到第四次醒来,神经才承受住了身体的巨痛,勉强没有再晕过去。南宫楚楚仍是趴伏在自己的胸口之上。

    若是在平时,他定会趁机占些个便宜。但此时此刻,身体真得是疼痛得快要死去一般。南宫楚楚的娇躯虽是柔软无比,可对此刻的他而言,当真是如千斤巨石一般。

    黄羽翔强自忍住痛,慢慢地将她从身上移开,顿觉全身一松,说不出的舒服。他挣扎着坐起,调元运气起来。

    体内的真气仿佛全被打散了一般,分成了千万缕在身体之中到处游荡。黄羽翔强自将身体的疼痛之感从脑海中驱逐出去,全意凝神调息。功行三周天,紊乱的真气终于慢慢聚合起来。

    复又运行七周天,“抱朴长生”真气活泼泼地在体内流转开来。这下子这门上古奇功的好处便显现出来,真气流转之处,只觉四肢百脉仿佛被千万只轻柔的小手抚摸过一般,当真是舒服异常。

    等他睁开眼睛,从地上爬起的时候,原本艳阳高悬的天空已是漆黑一片,换作一轮明月挂在了头顶。原来他这一调息几有半天之久。他此时身体上虽还略有几分疼痛之感,但内力却已经全复。

    他贪婪着地呼息着四周青草的味道,感到了无限的生机。对于一个死里逃生的人来说,没有比重新呼吸一口这个世界清新的空气再高兴的事情了。

    黄羽翔高兴了一阵,便走到了南宫楚楚的身边。见她兀自躺着,心头不禁略震,探手过去,已是将她扶坐起来。只见她脸色苍白,嘴角之上仍是挂着几分血迹。

    黄羽翔怜惜地将她嘴边的血迹擦去,盘膝坐在她的身后,左手扶住她的香肩,右手按在她的背后,浑厚的内力已是向她的体内涌去。

    他此时的内气已臻至无所不达,无所不通之境,“抱朴长生”真气于疗伤又有莫大的功效。功行不过半周天,南宫楚楚已是“嘤咛”了一声醒了过来。

    黄羽翔沉声道:“抱元守一,随我的真气而行!”

    南宫楚楚原是中了“三花断肠散”,体内真气被压制住了。不过这药物的名字虽是吓人,但对人体却是没有丝毫杀伤力,只是让中者在两天之内真气涣散,全身泛力。她中此药物已近一天半,再加上服得量极少,到了此刻也差不多全部化去了。

    她从昏迷中醒来,本来颇为彷徨不安,但听到黄羽翔的声音,立觉心中一安。听到他命令一番的口吻,丝毫也没有半分质疑的地方,心神合一,已是调息起来。

    在“抱朴长生”真气的贯行之下,南宫楚楚涣散的真气立时重新聚合起来。才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南宫楚楚已是内力全复。她虽也是受了重击,但比起黄羽翔来,却要轻了许多。只是她原本真气不顺,才会一直昏迷不醒。此刻她功力全复,身体反倒比黄羽翔灵活得多。

    两人经过了这大半天折腾,都是极其疲劳,肚中又饥饿异常。好在他们两个虽是被击下了悬崖,但身上所带的物品都是一点也没有遗落。黄羽翔取出干粮,两人都分食了一些。但却不敢多用,谁知道这崖底有没有出路,又能不能找到食物。

    吃完干粮后,顿觉精神一振。只是明月虽是高挂,但游目四周,俱是黑压压的一片。黄羽翔虽是眼神极佳,但也只能看到四面俱是大山。

    黄羽翔道:“楚楚,此时已是天黑,我们还是明日再去看看可以从哪里走出去吧!”

    两人同生共死,患难与共,都是有了一层微妙的情感。南宫楚楚原本对他就颇有几分异样感觉,虽是听他如此亲腻的称呼自己,但却没有驳斥他,只是缓缓点了下头。

    坠崖的瞬间,她虽是心中一阵惧怕,但随即却安下了心来。只觉拥着所抱的男人,便是下到地府之中,他也会为自己挡在身前。她半生没有违抗过父命,一直为家族利益所牺牲,心中早就充满着叛逆的心态。

    在山神庙被黄羽翔一番话教训下来,心中已是隐隐有几分反抗之意。后来虽是被击飞出了悬崖,但心中却想到:爹爹,你一生算计,从无遗策。但却想不到你女儿竟然会生陷死地,再也不能充当爹爹壮大家族的棋子了!

    她从不敢违背自己父亲强加给她的种种意愿,二十来年的人生,只是如同木偶一般。而那时性命已是难保,终于第一次顺从了自己的意愿,牢牢地抱住了黄羽翔!

    她虽然对怀中这个男人的认识多还只是停留在好奇之上,但黄羽翔却是第一个闯入她心扉的男子,在坠崖的时候,让她想到了黄羽翔霸道的吻,温柔的拥抱,强烈的男子气息……

    死里逃生的瞬间,她虽是为能够重新获得生命而高兴,但更多的却是遗憾,从醒过来的那刻起,她的脑海中不知翻转过了多少心思。她经历了一番由死到生的剧变,性情也发出了巨大的变化。听到黄羽翔的话,虽是点了点头,但心中却隐隐希望这是一个死谷,没有半分出路。

    黄羽翔见她的神色奇奇怪怪的,还道她是忧心走不出这个崖底,当下宽慰她道:“楚楚,你莫要担心,我一定会带着你到外面的世界去的!我要让你见见莹儿、心儿,还有真真她们!”

    黄羽翔每报出一个女子名字,南宫楚楚的脸色便难看上一分,等他说完,便冷冷地道:“我为什么要同你一块出去,我为什么要去见你那些红粉知己!”

    黄羽翔一怔,便知道她是吃起了醋来,当下笑笑道:“楚楚,你吃醋了?”

    南宫楚楚冷笑一下,道:“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又怎么可能吃你的醋呢?”

    黄羽翔突然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南宫楚楚毫不未弱,也是凝眸回望过去。

    两道视线也不知交视了多久,南宫楚楚从开始的反抗、不甘、恼怒,渐渐变成了温顺、平和。她又是坚持一阵,终是匹敌不住黄羽翔目中火辣辣的热情,垂下了头来,双手抚弄起了衣角。

    黄羽翔突然一个长身,已是将她搂到了怀中。南宫楚楚猝不及防,武功又逊了他几分,竟是半分反抗之力也没有便被他占去天大的便宜。

    “恶贼,你放开我!”南宫楚楚死命地挣扎起来,浑然不知自己在他怀中的扭动,对黄羽翔而言,是多少的诱人。

    黄羽翔猛地咽了下口水,双手已是按到了她高耸的胸部之上。南宫楚楚浑身一阵僵硬,突然之间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楚楚,我喜欢你!”黄羽翔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哼,”南宫楚楚被他一句话惊醒过来,重又挣扎起来,道,“喜欢我?你喜欢的人还多着吧,张梦心、司徒真真,还有一个姓单的美人儿……问剑心阁的那个传人听说也是个美人,我看你定也是挺‘喜欢’人家的吧!”

    黄羽翔被她扭动得浑身都麻痒起来,沉声道:“你不要再动,不然的话,我真得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南宫楚楚一怔,随即却是扭动得更加厉害,晒道:“你这个恶贼,要占人家的便宜竟还要叫别人不动任你凌辱吗?”

    “你不是别人,你是我的宝贝楚楚!”黄羽翔在她的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又道,“你看你还不是吃醋!”

    “我没有!”南宫楚楚受不住他的亲热,浑身都哆嗦起来,道,“我不要吃你的醋……你放过我吧!我不要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她的目中突然流露出强烈的憎恨之意,黄羽翔猛然瞥到,突然一怔,将她的头搂在自己的胸膛上,双手环着她的腰,不再有进一步动作,温柔地道:“楚楚,怎么了,你有什么心事吗?”

    南宫楚楚突然像一只小猫般蜷伏在他的怀中,一动不动。黄羽翔更生怜惜,伸手轻轻抚了下她的秀发,道:“楚楚,不要难过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南宫楚楚双手抓在他的胸襟之上,猛地痛哭起来。

    黄羽翔捧起了她的头,只见她美丽的大眼已是红肿异常,秀颊之上满面是斑斑泪迹。黄羽翔伸出手去,将她的泪痕一一拭干,道:“楚楚,莫要再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女子要漂亮有什么用呢?只是让自己受更多的痛苦!”南宫楚楚的双眼中重新恢复了恨意,话声之中,说不出的寒冷。

    “楚楚——”黄羽翔让她倚靠在自己的肩上,道,“到底怎么了?你经历了什么样的惨事,怎会害得你这样……”

    南宫楚楚怔怔地看着月亮,出神了好久,才道:“我娘亲,我娘亲是爹爹第十一房小妾……”

    黄羽翔一听,不禁想道:乖乖,这个南宫老头也是蛮好色的!十一房小妾?咦……他心中一动,突然想到:楚楚是南宫世家的大姐姐,难道南宫老头前面几个夫人生得都是儿子,还是都没有生育?

    “娘亲长得很漂亮……可是,娘亲本是与南宫家有着灭门之恨,她将自己卖身到南宫家,做了爹爹的第十一房小妾,想要伺机杀他……可是爹爹的武功太高了,娘亲哪里是他的对手,便是牺牲了清白的当晚,也只是将他轻伤而已,反倒被爹爹制住了!”

    听着她用极其平淡的口气说着这事,黄羽翔突然有一种不忍之感,但看到她木无表情的样子,心知她已经忍受了很久,若是不让她说个痛快,心结便永远也难以解开!只是将抱紧她的双手更加用力了一些。

    南宫楚楚将自己的身体向黄羽翔的怀中缩了缩,似是要从他的身体汲取更多的温暖一般。

    “爹爹十分地愤怒,他叫来了他的几个兄弟……*了娘亲!”南宫楚楚突然一哽,猛然哭了出来,双手捂在脸上。

    黄羽翔低下头来,将自己的脸颊贴在她秀发之上,道:“楚楚,别说了!”

    “不!”南宫楚楚似是发了疯一样,想要从黄羽翔的怀中挣出。黄羽翔生怕弄伤了她,只得放开了对她的钳制。

    “娘亲被这帮禽兽凌辱后,爹爹原想杀了娘亲的。可娘亲是爹爹所有的妻妾中最漂亮的,他不忍心杀了她!但娘亲恨爹爹,爹爹得不到娘亲的心,便每日都折磨她……娘亲表面是南宫世家家主的小妾,但实际过得比妓女都不如!”

    南宫楚楚摇摇晃晃地说道:“三个月之后,娘亲有了我……我是什么?我只是一个杂种而已,我连自己真正的爹爹都不知道是谁?但我不要知道,他们都是禽兽,不是我的爹爹!”

    “楚楚……”黄羽翔终是忍受不住,跳起来将她重新搂入怀中。南宫楚楚也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软软地倒在他的怀中。

    “爹爹一直没有子嗣……大家都知道,爹爹是不会让女人怀孕的!我名义上是南宫世家的大小姐,但背地里,下人们都说我是娘亲偷汉子生出来的贱种!”

    南宫楚楚突然急喘起来,“那帮禽兽不但污辱了娘亲,竟还要污辱我!若不是那天爹爹赶来,我在十三岁的时候,便要重复娘亲的遭遇!爹爹没有孩子,他将我当亲生女儿一般养大,教我武功,我也拼命地练功……我恨爹爹,是他将娘亲推到了深渊中的!可我又感激爹爹,若是没有他,我早已如同妓女一般了!我不要像娘亲一样,不要!不要!”

    拨开坚强的外表,她却比普通女子还要柔弱!她只是一直强撑着自己的尊严而已!

    南宫楚楚的身体猛地抽搐起来,呼吸也变得极为紊乱。黄羽翔忙打了一道内力到她的体内,平复她激跳的心脉。

    “你还要娶我吗?娶我这个妓女的女儿吗?”南宫楚楚冷冷地看着黄羽翔。

    “我的傻楚楚,所有的一切只会让我更怜惜你!”黄羽翔怀抱着这个有着痛苦过去的女子,用自己的体温去驱逐她身上的寒意。

    南宫楚楚慢慢平稳下来,道:“我虽然恨爹爹,但更不敢违抗他,我怕爹爹不要我这个女儿了,让我如同娘亲一般,每日都过着以泪洗面的日子……所以,我要嫁给李剑英!你明白吗?我不属于自己,我没有自己的一切!”

    “楚楚——”黄羽翔心痛地道,“你有的!跟我在一起,永远离开南宫家。有我保护你,我不会让任何人伤着你的!”

    南宫楚楚紧紧地看了他一阵,突然道:“大哥,我喜欢你!我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开始有这种感觉的,但我现在知道,我是喜欢你的……如果这是一个死谷,那我便嫁给你!若不是的话,那……萧郎从此是路人,此后纵使相见,有若不识!”

    她猛地脱出了黄羽翔的怀抱,将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脱下,道:“大哥,也许我不能给你我的一切,但我要把自己唯一珍贵的东西留给你!”

第九章至道之彼

    月光清冷,撒在眼前这个美得惊人的女子身上,沟峦起伏的身躯能让每一男人疯掉。

    张开雪白的双臂,南宫楚楚轻盈地转了个圈子,没有丝毫的羞赧之意,只是俏脸上微微有一丝动人的红晕。

    “大哥,我美吗?”她的眼神中几丝迷蒙,媚眼儿已抛向了黄羽翔,扁贝玉齿轻轻咬住下唇,说不出的诱人。

    若是没有听过南宫楚楚先前的一番凄惨往事,黄羽翔定会欲念大发,动作比谁都快。只是此时此刻,心中只剩下无比的爱怜,见到她故作妩媚的样子,心中更是泛起了一股绞痛。

    破天荒地,黄羽翔退后了一步,转过脸去,道:“楚楚当然是最美的!”

    “那你还不过来抱抱我?”南宫楚楚哀怨的目光抛了过来,雪白的纤手轻轻抚过胸膛,带起一丝惊心动魄的颤动。

    黄羽翔虽是知道在这种时候绝不能起欲念,但看到她如此诱人的样子,仍是情不自禁地将双眼盯到了她的酥胸之上。目光扫到了她洁白如玉的胸膛之上,便再也收不回来了。

    他强自忍着上前搂着她的冲动,因为自己知道,若是将她抱住了,那么接下来的事,便再也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他虽是好色,虽是风流,但心性也算端正。南宫楚楚此时情绪极不稳定,十几年所受的委屈,突然在一瞬间爆发出来,恐怕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楚楚,乖乖地将衣服穿上,会冻着的!”黄羽翔柔声道,“你将衣服穿上了,大哥便会来抱你了。”

    这山谷里当真是奇冷无比,白天有阳光的时候还好一些,可是一到夜里,比之三九之寒,恐怕也是不遑多让。

    “大哥,难道你嫌弃我吗?”南宫楚楚的声音无限凄楚,慢慢向黄羽翔走去,道,“你不是说我长得很漂亮吗,难道你连碰也不想碰我一下吗?”

    黄羽翔回过头来,突然对她深情一笑,道:“我怎么会嫌弃我的楚楚呢!我的楚楚又怎么会不漂亮呢!只是,若是你现在将身子交给我的话,你不会后悔吗?”

    南宫楚楚奔上两步,投到黄羽翔的怀中,道:“大哥,楚楚是不会后悔的!”

    她拉住黄羽翔的手,盖上了自己丰满的酥胸,却将脸凑到了黄羽翔的颈间,伸出丁香玉舌在他的皮肤上轻轻舔舐起来,一股酥痒的感觉顿时传遍了黄羽翔的全身。

    若说黄羽翔本来还有三分自制之力的话,那现在肯定是半分也没有了。他低吼一声,捧起了她的螓首,在她的唇上重重吻了下去。

    在她的樱唇上吮吸了许久,黄羽翔方将嘴唇移开,凑到了她的双眼之上,舌尖所触,却是冰凉冰凉的,略微带着一点咸味。黄羽翔一惊,抬起头一看,却见南宫楚楚不知何时,早已经是泪流满脸了。

    见黄羽翔抬头看自己,南宫楚楚突然绽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大哥,楚楚是不是很下贱啊!这个就是楚楚在家里面学的……楚楚只是一件工具,只是爹爹用来讨好别人的一件工具,将来无论是谁做了楚楚的夫君,楚楚都要替他这么做的……”

    “楚楚!”黄羽翔将她拉起了自己的怀里,完全拥着她,再没有半份*在其中。他心头大痛,如欲泣血一般。

    他对南宫楚楚的爱意远远及不上单钰莹、张梦心,甚至司徒真真也充斥着他的心头。他对南宫楚楚的感情,始于她在山神眯受惊之下的投怀送抱。对于这个外表坚强、为家族利益牺牲的女子,黄羽翔充满着怜惜之情。

    而在她吐露心曲,自曝出南宫世家**的一幕后,黄羽翔心中的怜惜之心更增。终于由怜生爱,但毕竟这只是怜惜,只是黄羽翔这个好色之人对美丽女子掠夺的本质,不是真正的喜受。但他此刻却不敢说自己不爱她,生怕这个已经饱受委屈的女子更受打击。

    “楚楚,你快些睡吧!”黄羽翔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道,“明天我们便能出去了!我会带你离开南宫家,还有你的母亲,我会带你们永远离开南宫家!你是我的宝贝楚楚,是我的好妻子,我会永远爱惜你的!”

    “不成的,大哥,”南宫楚楚轻摇着螓首,道,“若是能出去的话,我还是要嫁给李剑英的……我是不能违拗爹爹的!”她的美目中突然出现了害怕的神情,想来童年的生活中,她的父亲对她而言,只是一个恶梦般的存在。

    黄羽翔知道她对自己的父亲的恐惧不是一天两天所能减退的,也不再劝她,只是在心里道:既然我黄羽翔认定了你是我的女人,我岂会让你嫁给别的男人!

    “大哥,抱紧我!”南宫楚楚双手圈着黄羽翔的头颈,道,“占有楚楚吧,楚楚要将最珍贵的东西奉献给大哥!楚楚要在这里留下最美好的回忆,今生今世记着大哥!”

    黄羽翔微微犹豫一下,随即想道:“我害怕些什么啊!若是此时拒绝楚楚的话,只会让她更加伤心而已。况且,我已经认定要娶她了,这件事只是发生得早晚而已,我又岂会让她嫁与了李剑英!”

    他给自己找到了藉口,便不再畏畏缩缩。生怕杂草割伤了她如羊脂白玉般肌肤,黄羽翔脱下自己的衣物衬在草地之上,方才将她抱起放在那摊衣物之上。

    南宫楚楚雪白的肌肤之上泛起了一层惊人的绯红之色,长长的睫毛不断抖动着,一双明眸已是眯成了一条缝。她的双手环着黄羽翔的头颈,十指互绞,嘴里发出低低的轻哼声。

    黄羽翔用丰富的经验,熟练的技巧,一步步将身下的美女推上了快乐的颠峰。而当他剑及履及时,南宫楚楚发出低低的一声长鸣,双眼之中,泪水滚滚而下。

    她脸上虽然带着痛苦的神情,但更多的却是欢喜与自豪,低低地道:“楚楚终于属于大哥了……”

    疼通过后,她开始狂野起来,动作之猛烈,全不像是个新瓜初破的少女。

    十几年的担惊受怕、怀恨、痛苦,所有的负面情绪全在这最原始的**中暴发出来。

    黄羽翔虽是为她的热情惊讶,但自己也因着她的热情而愈加兴奋起来。低低的呻吟声与粗粗的喘气声在这个幽静的山谷里传得老远。

    ※※※※

    艳阳重又升起,火辣辣的阳光照在谷底,驱散了山谷中的寒意,煞是温暖。

    黄羽翔温柔地抚摸着身边女子皙白的肌肤,目光之中,满是爱怜之意。南宫楚楚在经受了几近半夜的疯狂后,终于沉沉睡去。黄羽翔怕她凉着了,便小心翼翼地替她穿好了衣服。只是这小子既然已放开了心怀,自是不会乖乖做事,还是忍不住揉揉捏捏起来。

    南宫楚楚虽是极度疲劳,又在沉睡之中,但反应却是极其的敏锐,他才替她将贴身小衣穿上一半,南宫楚楚已是醒了过来。

    黄羽翔轻轻一笑,道:“对不起,把你弄醒了!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去看看能不能抓些野味回来!”他心中微微一动,想到南宫楚楚之所以为会如此警觉,定是长期生于虎狼之域,每天都担惊受怕,提防着那帮禽兽的淫邪之心。

    南宫楚楚俏脸上微微一红,想起了自己昨日的狂野,将黄羽翔一把推开,道:“我自己穿!”

    看着她动人的身躯一点点隐没在衣物里,黄羽翔不禁暗叹可惜,恨不得将她的双手止住。

    此时天际大亮,黄羽翔游目四周,却发现此谷却是个三面环山的地形。他正要抬步而行,却听南宫楚楚道:“大哥,我陪你一块去。”

    她的脸上有着初为人妇的娇羞,将原本已经美丽无比的俏脸映衬得更加动人。黄羽翔回过身体,伸出一只大手,微笑地看着她。

    两人在谷底转了一圈,果然此谷的三面俱是陡峭无比的绝壁,根本不容攀登,只有向西的方向却是一片树林。黄羽翔纵到树顶看了一下,只见这树林约摸几十丈的距离,树林的外边却似是一个大湖。

    两人走了这么久,见到的却只是茂密无比的杂草树木,其它的半只活物竟也是未见。不过黄羽翔飞落谷中时,掉下来的长剑却是重又被拣到了。

    “大哥,我觉得这里阴森森的,好像没有半分生命的气息!”南宫楚楚一双眼睛东瞟西看的,一副害怕的神情,仿佛树林之中会突然冲出一个恶鬼来,将她拖到地狱中一般。

    黄羽翔将拉着她的手紧了下,道:“楚楚,别怕,万事有大哥呢!”他略略皱皱眉,又道,“看来,在这里是不可能打到野味的,咱们还是先吃些干粮吧!”

    只是两人剩下的干粮已经不多,分食之后,已干用罄。若是出了这树林还是一片死地的话,两人恐怕便要以草皮树根为食了。

    不过一会的功夫,干粮便已用尽。南宫楚楚胃口本小,见黄羽翔三两下便已吃完,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便把自己的那份又分了他一些。这个动作一做,顿时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小婢小绿。在南宫世家,也只有这个小婢才将自己当作主子,当作一个人来看待。

    见她的脸上露出几分担心之意,黄羽翔三两口便将她递过来的干粮吃个干净,道:“楚楚,怎么了,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吧,我们一定能走出去!”

    南宫楚楚知道此刻纵使与他说了小绿之事也是于事无补,当下强打起精神,两人开始往树林中走去。

    才走出不过十来丈,却觉奇寒之气越来越重,南宫楚楚虽是内力颇佳,但身上的衣物单薄,实在抵受不住这足比严冬的气温,已是瑟瑟发抖起来。

    黄羽翔先天真气已然大成,自是丝毫不受影响。从握着她的纤手知道她所受的寒意,一股纯厚的内力已是输了过去。南宫楚楚只觉一股绵和的力道涌来,浑身都热了起来。丹田之中隐隐仍一股力道应和,随着黄羽翔的内力缓缓游动起来。

    她昨日与黄羽翔春风一度,“抱朴长生功”培养出的阳气也随着黄羽翔生命的种子进入她的体内。只是她未曾及时行功,这股阳气便停留在了她的丹田之内,此时被黄羽翔的内力所牵引,顿时活跃开来。

    两人又走出三十来丈,已是出了树林。抬目看去,只见十来丈远的地方,果然是一个大湖。但大湖与树林之间的十丈距离,竟是寸草不生,全是白色的细沙!

    黄羽翔与南宫楚楚对望一眼,俱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惊奇之意。只是越是走近湖泊,越是能感受到这股寒气之凛。此时黄羽翔若是不行功,也大感吃不消,当下真气遍行百脉,顿觉身体一松。

    这大湖约摸三十来丈的方圆,两面接山,另外一面也是连着一片树林。

    黄羽翔道:“楚楚,看来我们要游过这个大湖了。想来出了对面的树林,我们定可以走出这个谷底了!”他的话声颇有几分兴奋之意。

    他心中挂怀的人实在太多,虽是感念南宫楚楚的一片痴心,但若是要他一辈子留在这谷底,光是司徒真真的伤势就足以让他寝食难安,但何况还有一个最爱的女子还落在魔教手里。

    南宫楚楚看着他兴奋的样子,不禁有几分失落。若此谷是个绝地,她便可以逃避她在外面一定要面对的所有负担,与心爱的男人共度一生,便是生活凄苦,也是心甘情愿。

    她转过脸去,强自忍住,不让眼泪流下来。

    黄羽翔走到湖边,伸手试了下湖水。谁知他的手刚放到湖水中,便“呀”地一声缩了回来,仿佛被针扎了一样,脸上俱是震惊之色。

    南宫楚楚关心则乱,一时也顾不得自己的心事,忙走上前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这湖水好冰啊!”黄羽翔晃动着两根碰到湖水的手根,道,“我的手根都快要冻住了!”

    南宫楚楚抓住了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双手中间,轻轻呵着气,过了良久,方道:“大哥,你好些了吗?”她自己受黄羽翔手上的寒气所侵,已是冷得双手发抖,连声音也轻颤起来。

    黄羽翔心下感动,道:“楚楚,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好!”

    南宫楚楚深情地看了他一眼,道:“大哥,我怕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再也不能让大哥抱住了!所以,我要好好珍惜与大哥每一分相处的时间!”

    黄羽翔心头突然泛起了一股冲动,忍不住便要答应她长留谷中。但随即便想到了真真诸女,便强自狠下心肠,只是在心中暗暗发誓:楚楚,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黄羽翔抽出了自己的手,道:“楚楚,我去扎一个木伐,等会再渡过去。这湖水实在太冷,要是落到下面,准会冻成了一块冰陀!真是奇怪,怎么这湖水竟然没有结冰呢?”

    他嘴里说着,径自重又往树林中走去。南宫楚楚默默地跟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黄羽翔从腰间抽出长剑,往身前的一棵大树上砍去。他这一剑上已是聚起了三成内力,想来这棵大树定会应剑而断。谁知剑从一触树身,竟是一下子反弹回去,只是将树皮砍开了一个小口子。

    他大为惊讶,不可思议地看了一下树身。他对自己的力道当然所识甚清,这一剑劈下,便是巨石也要一断为二,更何况区区一棵大树而已。

    “大哥,这应该是铁杉木!”南宫楚楚不愧是南宫世家的大小姐,见识自远远在黄羽翔之上。

    “铁杉木?”黄羽翔喃喃道,“那是什么东西,真得像铁一样硬啊!”

    南宫楚楚轻笑一下,道:“铁杉木生于极寒之地,树身坚硬如铁,原是制作战般之用,一般只生于辽东一带,甚是罕见。想来这里气温极寒,所以这铁杉木长得如此茂盛!”

    黄羽翔点点道:“便真得如铁一般硬,我也要将它在砍为二!”他气沉百脉,功行周身,真气流转长剑之上,两尺来长的剑芒已是从剑尖之上透了出来。

    “剑芒!”南宫楚楚原是博识之人,岂有不识剑芒之理。她原知道黄羽翔武功颇高,但见他能发出两尺来长的剑芒,当真吃惊不已。想道:大哥的武功真是高明,就凭这一手,武林便没有几个人办得到!恐怕纵使以爹爹的修为,也是稍有不及!

    看到这个美丽成熟的女子目中露出敬佩爱慕之色,黄羽翔暗暗得意,他使出这一手来,原就有几分做给南宫楚楚看得意思。想让她知道自己的武功也得,足能将她与她的母亲两人救出苦海。

    “断!”黄羽翔大喝一声,手剑的长剑带着无坚不摧的大威力,重重地砍到了树僧上。只听“噗”地一声闷响,长剑已是没入树僧中,但却只及到三分之一处。

    这回不但黄羽翔,连南宫楚楚也吃惊不已,俱都想道:“这树身怎竟是如此坚硬!”

    他们却不知,这山谷千余年来已是人迹不达。这些铁杉木少说也是长了近千年了,再加上此地极寒的气候,树僧坚硬,比之辽东所产,实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黄羽翔发起狠来,抽回了长剑,转了下方向,又是一剑全力劈下。但这一次却是更糟,只没入了四分之一而已。黄羽翔大怒,与这棵大树较起了劲来,直砍了十余剑,才将这棵大树砍断。

    “轰”地一声巨响,这株已活了千年之久的大树终于惨遭不幸,被黄羽翔砍倒在地。黄羽翔轻挥一下手中长剑,竟是颇有几分气喘之意。他连续十几下全力发剑,以他的修为,兀是有些吃不消。

    他休息了一下,又起身去砍另一株大树。歇歇停停,忙了足有一个时辰,也只砍倒了三株大树。不过论数量倒也足够了,只需将这三四丈长的树身砍成十几段,再以草革扎一下,倒也勉强能用了。

    黄羽翔仍是负起了砍树的重任,又让南宫楚楚去拣拾一下树根草革,搓成了绳子。

    待得他将一棵大棵断成了四段之后,猛然发现,剑身一边竟然已卷了起来。他苦笑一下,将长剑翻了个身,猛然一剑劈下,骂道:“这是什么烂铁杉木,生这么硬干嘛!”

    一剑劈下,地上的铁杉木竟是应剑而断!黄羽翔之前只在这处砍了一剑而已,按以前的经验来说,少说还要再砍个七八剑才能砍断。

    他心中一片奇怪,想道:难道这剑身的这一面竟是锋利无比!

    心中想着,走出几步,又是一剑劈下,却见长剑仍只是没入了四分之一而已。这一下却让他心中一动,想道:难道问题竟是出在自己身上?

    黄羽翔试着先前的方式又砍了几下,却是一点作用也没有。他心中一阵毛躁,全身真气一阵暴长,猛地挥剑又是重重地劈下。

    谁想这一次地上的大树又是应剑而断。黄羽翔心中隐隐有几分恍悟,想道:“我一意要将大树砍断,反倒功效不大。刚才脑中全没了其他念头,只是想着一剑挥出,却产生了奇效。莫不是……”

    他心中突然兴奋起来,猛然长剑举起,向地上的大树砍去。这一剑劈出,已全没了胜负,没有了烦躁,没有了荣辱,只是纯纯粹粹的轰然一击。

    “噗”一声闷响,坚硬无比的铁杉木再度被他一剑而断!

    黄羽翔的心脏狂跳不止,他已然认识到,自己也突悟了某种至理,武学又上升到了一种境界。突然而来的感悟让他头脑充血,兴奋的几欲昏死过去。全身的血液激流不止,仿佛要从血管中爆裂而出!

    “我明白了,哈哈,我明白了!先前我一剑砍出去的时候,只是想着能不能将树身砍断,在气势上便逊了几分,劲道也分散了!待到后来心无杂念,只是意随剑动,一剑劈下,反倒让自己发挥了十成的威力!”黄羽翔倒提长剑,在一边踱起了步来,自言自语道,“临敌对阵之际,若是想着能不能挡下对方那一击,或是想着能不能突破对方的这一击封架,在气势上便已经输了。一击使出,便要全无后顾,坚定自己的信念,没有荣败耻辱,只是纯粹的一击!”

    他哈哈长笑起来,全身真气鼓荡,王霸之气透体而生,充斥着林间的每一个角落。他猛然挥剑便劈,十余剑过后,地上已多了十余根半丈来长,水桶粗细的圆木。

    随着这十余剑的劈上,全身的气势再度暴长。从此刻起,黄羽翔临敌对阵再无半分畏惧之心,纵使对方的实力远远高于他,一剑劈出,便没了胜负荣辱。

    黄羽翔在这一刻起,终于开始踏入了剑道极至。但他的悟道却与丁平、张华庭等人截然不同。他们都是顺天而行,借自然之力而加强本身的能力。但黄羽翔恰恰相反,他的功力增长,全是靠不断激发己身的潜力,可说是逆天而动。

    他的功法,全是前人没有走过的。至于是福是祸,却全要看他自己怎么摸索前进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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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荷剑派、天魔圣教正为武林霸主之位而斗个你死我活,却被异族势力趁虚而入。 “浪子”黄羽翔,生性风流,不拘小节。有人厌恶他的好色成性,有人羡慕他的艳遇不断,也有人赞他为民族大义挺身而出… 是风流成性还是下流无耻,是救世英雄还是卑鄙淫贼,自有后人评说。浪子江湖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浪子江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浪子江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