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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在路上     卜卦txt下载     卜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 失败再试药

    丁一双眼如受两股惊天巨雷疯狂轰击,眼帘的痛感神经顿时受到刺激,极度疼痛传遍全身,比受刨烙酷刑要难受百万倍。丁一急忙化动丹田元气上涌,如百川灌海般奔腾至双眼黑瞳眸中。瞳眸圆溜溜的转动,暗弱的光芒不断滚洒向视网膜,试图回荡一些可见的光明。

    然而,每次回射的都是来自紧闭的眼皮下的黑暗,光明似乎极度遥远。正此时,两根如黑暗中闪射希望的光束快穿入,破开眼皮,直冲眼帘,一圈圈如夜空星芒般的气息如海水冲刷海滩般扑向视网膜。

    视网膜慢慢浮起重重被乌云遮蔽的明月沿着云层狭缝透身的灰暗光芒,风驰电掣的洒向许久没有翻动的眼珠和白云,微弱的影像渐渐飘荡,丁一心间不禁兴奋,运集意念细看时,却现那不是外面的世界,而是两年前惨痛的一幕,无法扑灭的大火从四面八方涌来,浓浓滚滚的黑色毒烟不断侵入眼膜,随即变的极度失望。

    医死人不偿命透过蜚蠊感应到丁一眼珠的波动,以为只要再催力便能将其眼瞎治愈,随即催谷逼射比先前更加雄浑浩荡的元气,借由五指涌入蜚蠊,又透过触须灌向丁一的眼珠。

    重如万斤的巨力凌天压下,眼内沉积蓄累的毒烟如鲜橙榨汁般被挤压喷射,涌入到吸纳毒素的触须中,丁一受到的疼痛暴培数倍,双手本能的紧紧握住,捏在手中的棉被已经变成粉沫,而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声音震颤每个人的心灵。

    洛欣看着丁一如此疼痛,心如刀割,双眼忍不住泛起晶莹泪珠,恨不得自己替他承受,实在无法再看下去,随即扭身走到窗前,望向外面的繁花,粉拳奋力打古木窗椽,激起片片木屑,暗骂自身道:“为什么我当年要这么做!如今我得到了想要的,却让小石头受到此等痛苦!值得吗!值得吗!”

    洛欣痛恨自己,大骂自己,同时也渐渐明白,为何丁一始终不肯承认他的身分,他的心里是在恨……

    蜚蠊不断吸纳丁一眼里的毒素,透亮如金蚕的身体随着触须吸入毒素的增多,便似染墨般变的越来越黑,两只碧眼急外突,肚子更如充气的气珠疯狂鼓涨,表皮越来越薄,越来越透明,终于达到极限,嘣的引起强烈爆炸。

    蜚蠊暴体碎裂,所有的体液与毒素沿着触须的通道往回猛灌,全部泄入丁一的双眼,刚刚出现的些许光明顿时变成无穷无尽的黑暗,毒素穿透整个眼球,渗向眼睛的每一块区域,眼眶比煤炭更要黑上百倍。

    丁一全身痛苦比两前年眼睛熏烟时更要难受千万重,视觉神经受到毁灭性的毒化,眼膜更如溃疡般糜烂,毒素的侵入使元气不再遵循原来的运行血脉,哪里有路就往哪里窜,每一处毛孔都成了出气孔,喷射如电柱利刃的气芒锐锋,哧哧哧的切割着空间的一切,床板转眼碎成粉沫,空气更被生生撕裂成无数分离的真空。

    “小石头他怎么了!”伤心痛苦中的洛欣闻得暴碎声,急扭身飞来,看见丁一狂的痛苦后,厉声喝问医死人不偿命。

    医死人不偿命见丁一如此痛苦,内心闪起丝丝隐痛,他试验过无数人,也见过无数痛苦中死去的人,但从没有过这种感觉。他闻得洛欣问话,双眼寒光凝聚,冷哼道:“你凶什么凶!我刚刚培育的不惧天下奇毒的蜚蠊将军都为他眼瞎的毒烟冲射暴碎,我才更心疼!哼!”

    “什么!如此说来,小石头的性命竟不如你一只飞虫!呀……”洛欣怒如火山喷,言罢,腰间的明空剑随即暴出,五指上霞光浮动,杀气涛天,逼的案几桌椅转眼碎裂。

    医死人不偿命更是大怒,双手齐幻,数十根银针全面闪动,寒光茫茫,凝视震人心魂的毒雾与怒意。

    痛苦中的丁一听得剑拢弩张的情势,拼尽合力的挣扎道:“你……你们别争了!我……我……”此时,元气竟冲到大脑神经,钝化人体意识,丁一痛感与知觉渐渐失去,话语言至一半便昏睡过去。

    洛欣气息顿逝,急扑向丁一,泪水不断在眼眶中晶莹打转,心慌意乱的拼命晃动道:“小石头!你快醒醒!快醒醒!”

    “别晃了!蜚蠊将军吸纳天下奇药奇毒,如今却因暴体全倒灌入丁一体内,此刻定是毒素侵入大脑,使得他晕迷。若是再晃动,毒素必定再次恶化侵入骨髓甚至意识,令他成为只有生命却无意识的植物人!”医死人不偿命观得丁一症状,怕剧毒恶化,收起怒意杀气,急制止洛欣道。

    “你治之前曾说两毒能互克,如今又说毒素倒灌使他昏迷!难道这便是你号称神医的医术吗?”洛欣神色激动的瞪视道。

    “哼!我医死人不偿命向来医十个死九个,而九个均是试验新药而死,但死者皆是自愿试药的。如今丁一晕迷便是试用蜚蠊将军这种新式疗法所致,也是因我治疗龙儿伤势而自愿充当报酬试药,与我名号并不相违背!”医死人不偿命丝毫不让,神色冷傲对视洛欣。

    “如此说来,你替小石头治眼前,并没有十足把握?”洛欣面部肌肉颤动到极点,郡主应有的大家风范早已荡然无存。

    “笑话!新式疗法何来十足把握!他目前情况,需要用新药再作治疗,否则情况必将恶化!”医死人不偿命气息再长数倍,双眼迸射压倒一切的火花。

    “又是新药!”洛欣连生吞人肉的心都有了。

    “没错!而且由于丁一已经因作为治疗龙儿伤势的报酬而归我所有!你无权干涉!我劝你最好配合我!”医死人不偿命强势命令道。

    洛欣望向医死人不偿命,怒气极盛,傲挺的双峰波荡起伏,心里思忖丁一目下情况,想要施救又是无法,只得强忍道:“好!医死人,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若再不成!我不论你与龙儿的什么报酬不报酬,都要带走小石头!”

    医死人不偿命见洛欣如此紧张丁一,眉头浮动一闪即逝的神色,似乎是无法言明的妒意,而此时,他脸部肌肉与骨骼微微抽*动,心里猛惊,随即深深吸气平息内心波动不安的心绪道:“你看着丁一,我去取新药来!”言罢,他便匆匆转身离去。

    洛欣望着昏迷中的丁一,神色迷离不定,内心引起深深自责,似有千言万语,又不知如何说起,只得愣愣的呆。

    沉睡中的丁一意识钝化,梦境却依然在,不知不觉又回荡到两年前在湖边与女人相遇的一幕,女人见面便以琴弦卷化夺命的银色恢网,却被他轻松化解。女人怒极大骂道士都是骗子,引得傲气冲天的丁一誓要为其卜卦以证自身。

    卜卦时,丁一屏气凝神的轻喝,五指幻如鬼魅般的诡异抚动,六枚铜钱便如六颗飞轮极旋转,而卦芒之花随即如倾盆暴雨溅射向女人面庞,女人惊的失声尖叫。

    此时,丁一双腿交叉盘旋,玄异卦芒迅浮起,向外扑散交结,片刻化成八卦莲蓬,身体随之飞向半空,两眼瞪视女人失色的水汪黑瞳,十指如若无骨的挥动连闪,刹时如勾魂般吸动来自女人身上的玄妙气机,涌向铜钱的方孔激化卦芒。

    卦芒顿时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浑浑沌沌的光彩气流似天边云雾激起大风起兮云飞扬的豪迈气势,山呼海啸一浪高过一浪,转眼之间荡漾成去留肝胆两昆仑的绝决颠峰浪波,到最高点时,又如飞流直下三千尺暴泄而下,气势与颠峰似乎依然存在,却已经难以再阻挡坠入低谷深渊的趋势。

    方孔随即倾泄往往透泄的重重卦光,涌动涛天气劲,试图挽救浪波的坠降之势,然而卦光没入后便如泥牛入海,往铜钱的钱面极散去,眨眼功夫消失的无影无踪。此时,方孔正中极不合常里的缩聚浓集一点微弱星光,仿似大海迷航时给予的指引明灯,光亮暗弱却依然能够往外扩散。

    丁一五指连番陡转,铜钱便似连有线体一般波荡飘浮,时而陀螺盘旋,时而纵横切划,方孔内的星光斑斑驳驳的闪烁,卦芒重新像受到感召般重新汇聚,阴阳交错的连环爻象雏形随之浮现。

    “一卦问人心,二卦求天地,三卦算乾坤!卦问人心,此女从何来,又往何处,开!”丁一双眼如夜空星斗,光芒炯炯透亮,低声暴喝,丹田元气随音急澎湃穿入五指,指缝间异光浮起,化成层层卦影扑入铜钱。

    铜钱正中爻象顿时如凤凰涅盘交错飘荡,忽地浴火重生,雏形急聚合变化,涌汇成形态分明的异彩爻象,眨眼之间又团团叠叠的纳入到钱体中,四下光芒骤然失去,六个圆环月影随之掉落地面。

    哐当!六枚铜钱悉数排开,自北向南,各自遵循布落在代表相应爻象位置,分属二阴四阳,丁一随即拂动道袍,双眼洞若观火的细细凝望,眉头忽地紧皱如炎夏枯木朽藤,忽地又舒展如凉秋绽放花菊,神情阴晴不定的连连变换,若有所思的暗道:“此卦象太过奇怪,自学卦以来从未碰到过,为何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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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风火为家人

    龙儿一旁边静观丁一神态,心忖:“老主人曾告诫我,少主性情傲似火,心绪异怒,神色异于言表,不利卦术进境,需要时常提醒。如今看他如此震惊,是该提醒了!”思虑至此,龙儿轻步上前,弯起与半蹲的丁一同高的身体,双手作揖低语:“少主,凡事平心看,喜形于色不利卦术进境,请……”

    “我知晓了!”丁一沉心思索卦象,随即便应了一声,双眼依旧目光如炬的瞪视铜钱,搜动所知卦术,推求演解卦义。

    女人已经从慌乱中惊醒过来,回忆方才丁一算卦过程,气息流转,卦芒飞溅,仿似与天地通彻,与乾坤相融,心里暗惊:“无名曾言,我真命天子是一算卦者,眼前人似乎有些道行,难道我他会是真命天子?”女人一念至此,心神忽然变的有些不宁,悄悄荡荡的如撞鹿般跳动,脸颊浮过一闪即逝少女羞红。

    女人扭头瞥视丁一,见其似乎在用心思索卦象,清澈如青山碧水的双眸淡地声音的连连流转,暗忖:“我方才见面便要杀他,若他真是无名所言的真命天子,那我该怎么办?是了,如今江湖术士的骗术越来越高明,或许他演卦的那些变化只是花里胡俏不实用的障眼法,需要看他是否真能解出我所问的卦来,才能加以证明!”

    随即女人站起身来,拂动沾到衣袖上的些许草屑,拢了拢柔顺秀,微微偏过刘海,落定心神后,才步履轻盈的走到丁一身前,双眼望见其英俊迷人的面庞时,少女情怀随之泛动涟漪,心跳再次加,刚刚平息的思绪顿起波澜,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双手运劲插到腰间,目光凶光,故作愤怒的喝问:“又毒又臭的假道士,你解卦把本姑娘震倒在地,如今若不能把卦解出个道道来,我定让你……”

    “让我如何?凭你的实力能伤的了我吗?哼!江湖是讲规矩,更讲实力的地方,刚才的教训要嫌不够,我可以再给你一次!”丁一语气冰冷如寒冬地窖,面色傲如雪霜,半笑不笑的望向女人,随即又蹲身如鱼儿游动般跨动步伐,一个一个的拾起算卦的铜钱。

    女人闻言怒极攻心,全身青筋猛然暴起,纤指再抚琴弦,元气如海底虎鲸喷涌水柱,狂烈狠炽的涌荡,转眼之间已灌入弦中。琴弦仿似夜空的苍茫银河,银色气息向外极洒放,震的地面草儿连着草根深处的土块一起向高空飞溅,杀气令人窒息。

    丁一从容不迫的站起身,神色淡然的步步踏入女人的漫泄气息道:“姑娘,看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这么冲动?难道真如卦象所说,你家人有难了?”丁一言毕,双眼望及女人身影时,心神不禁一颤。

    女人身形宛如梦中仙女,气韵盎然,眉黛未有饰妆却有一种天边灵性的唯美,标准的脱俗脸型透射仿若明灯秋光的清澈双眸,飘逸婧丽的凡秀彰显惊人的魅力,鲜嫩如凝脂碧水的肌肤若隐若现的隐浮在淡素的服饰中,往下是柔美至极点的曲线。

    女人如今暴怒,更让仙女气质再增一层,仿佛九天玄女落入凡尘,地面被震碎的草屑土沫似乎惧怕沾染她的亮洁,每每快飞射到她身上时,偏偏自惭形秽的荡落一边。

    如此美人,丁一心间猛震,眼神似有流连,然而,片刻,他脑海中却浮起一个年少时的女孩身影,潜意识里不断呼唤她的名字洛欣,暗忖:“自七岁时因战乱与洛欣妹妹分开,至今便再无她的音讯。洛欣若活着一定比她更加清丽出尘,可真要活着又会在哪里?”丁一想着想着,神色不禁闪过一丝淡淡的忧伤。

    嗯?女人心头猛震,神色陡然大变,旋即又恢复如常,暗忖:“我父亲有难,确实算是家人有难,但是江湖术士向来善长察颜观色,是否我言语举止让他看出了什么?或者是他胡言蒙对了?”随之,女人似笑非笑微敛杀气道:“那又如何?”

    丁一思绪随即被拉回,思忖半刻后又道:“方才铜钱透露了卦象,铜钱共有六枚,一二是正面属阳,三是反面正属阴,合起来便是一二阳三阴,正是巽。之后,四六是正面属阳,五是反面属阴,合起来便是四阳五阴六阳,正是离。六枚铜钱显示六大爻象,合起卦来便是上巽下离的家人卦。家人卦有言,风自火出,家人也。俗话说,无风起浪,有浪必有风。既然卦显示有风,又为家人卦,料你家人必是有难了!”

    “依其卦理所言,与事实倒是相吻合!但那些骗术高明者,也可说得不少煞有介事的事实来!不能轻信,必须要加以试探!”女人心中念及此,气息不觉间再次变弱,双眼咕噜溜转,旋即冷道:“道士,我所问的是‘我从何来,又往何处。’,但你如此解卦岂不是答非所问?卦术不过如此!”

    “嗯?你这姑娘还真是有意思了!好,你既不承认,我便往下细细解给你看!”丁一眉头微皱,似有些行怒意,不及半刻又如云雾般消逝,双眼凝视女人,随即双手交叉搭到背部,轻轻迈步道:“卦言,风自火出,家人也。然而此时此地是苍云国,地处东面,而东面五行属木,由此来看,与‘风自火出’的‘火’完全不对头。火代表的方位是南,但你此刻又确实在地处东面的苍云国,如此说来,你并非从苍云国来,而是来自北面。北面!苍云国以北便是飞蒙国地界,原来姑娘是从飞蒙国而来。不知对否?”

    “飞蒙!真的被他说中了!他……他卦术还真是不一般!难道他是无名所说的精通卦术的真命天子?”女人心中再起千翻浪,撞鹿的涟漪向外极扩散,耳垂竟泛动些行羞赧,片刻,她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正色道:“我所问是‘我从何来,又往何处’,你只道了来自何处,却未提我将往何处!难道你是瞎蒙的?”女人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带有些许的嘲讽。

    丁一面部肌肉颤动,手间聚起逼人元气,此时,耳边却间得龙儿细声敬道:“少主,老主人嘱咐,不可轻易怒。”

    女人望见丁一生气的神色,嘴角抿过慑落鸿雁的得意笑容,然而再多看一眼时,瞳孔却不受控制的凝固,心中更是惊荡肉跳,暗道:“为何见他生气,我会如此感觉?难道她真是我的真命天子?”

    此时,丁一已经在龙儿的提醒下回过神来,元气暗运,袭荡全身筋脉,压下波动的怒意,随后道:“姑娘,我是否瞎蒙,天地可鉴,日月可证!依卦而言,你从飞蒙国来,是为家人受难一事。家人卦的卦象有云,王假有家,交相爱也。此象表明,难事与王有关!

    然而,此王之后又有假字,难事是假王所致。爵位中有公侯伯子男五等,能与王相对的是以公最恰当,放眼苍云国,能达到王的权势的,怕是只有世袭的镇国公独孤城了!姑娘,你所往之处,想来是镇国公府或者其别院了!”

    “父亲托人捎来消息,他有大难,需要苍云镇国公方能解去,我因此急急从飞蒙赶来,正往镇国公府而去,他算的太……太准了!如此说来,他真是无名老人所算的精通卦义的真命天子?”女人思索间,气息早已消逝,而双眼不禁连连瞥视丁一,认认真真打量他的身形、面貌。

    丁一年方十六,多年随无名老人游历,身体长的健硕,如今虽是穿着宽松道袍,但雄奇伟岸的体态还是完美的展现,那双因常年观摩自然,钻研卦象而练的炉火纯青的烔烔双眸精光四射,透出能击穿女人心脾的迷人魅力。

    女人越看越是喜爱,蒙胧的少女心扉正如紧闭的窗门悄然打开,心跳持续加快,脸颊与耳根顿时变的绯红,头害羞的挪到一边,眼角不敢再多瞥视一眼,暗忖:“看此人,长的相当俊朗,年龄又与我相符,比起之前的糟老头、病殃子,好了千万倍。若是他真无名老人所算的真命天子,那……那……”女人越想越觉得娇羞难赖,暗暗为自己感到害臊。

    女人背对丁一,她的少女情态,丁一并没有看见。丁一见女人许久语,以为是他在判断自己解卦是否正确,所以又等了片刻,但女人任无言语,他便有些怒了,随即道:“姑娘,卦是否解对,若是对了,你必须收回无骗不道士之言!”

    女人被丁一所言惊醒,迅流转思绪:“既然我追寻多年至今无所获,而无名老人有卦在先,真命天子是精通卦术者,他的条件正好相符。真命天子可遇不可求,我不能就这么轻易放手!但我如今救父在急,不能随他而去,又要如何把他留在身边?”

第三十三章 打死不承认

    女人双手搭在琴弦间,纤指不知是兴奋还是担忧不断动作,弦音随之浮起,宛若黄莺飞鸣,又似杜鹃哀嘶,湖中鱼儿闻见忽而欢快跳跃,忽然失落下沉,边上水草时高时低,盎然生气时有时无,丁一与龙儿闻得更是心绪波荡,只是面色未有太多变化。

    “有了!解卦前曾有承诺,若是解对,我须收回无骗不道士之言,但若是解错,他便要‘悉听尊便’。如今,我偏说解错,他岂不要听我的?”女人整理心神,左手托住古琴,扭身望向丁一,神色镇定自若,清了清嗓子方道:“道士,你曾言,卦若是解对,我便收回无骗不道士之言,但若是解错了,你则要‘悉听尊便’,是否如此!”

    “确是如此!”丁一眉头轻凝,闻得女人所言似乎含有其他意味,眼神微变,遂反问道:“难道姑娘要反悔?”

    “当然不是!”女人话中有话道。

    龙儿听闻他们对答,神色有些痴木,暗忖:“少主自出江湖来,一日内三卦,卦卦无失。方才替女人所解的是今日第二卦,必无所失,如此女人定要败了!”

    “那姑娘便收回无骗不道士之言!”丁一似有怒意道。丁一自与无名老人修学卦术来,进境奇快,九年便掌握无名老数学年的造诣,渐有孤傲之心,踏入江湖后,更是短短数月声名雀起,傲气再增,只因有龙儿时时在旁相劝,才未有大暴。但丁一今日替女人解卦,已连忍数次,而他对卦术自信满满,算无一漏,遂认定女人必败无疑,如今见他迟迟不承认,怒气便隐隐要作了。

    女人双眉连挑,眉宇间显露迷人的荡心神色,嘴边浮起完美恰到好处的小酒窝,淡淡笑道:“道士,若你解对卦,我自然会依约,收回无骗不道士之言。可惜,结果并非如此!你卦术虽比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要高明不少,但今日却解错卦了!”

    “解错!”丁一失声尖叫,神色极度不敢相信,沉积的怒气正想暴,但龙儿又出声劝止,旋即又想到自己出道来尚未算错一卦,如今却错了,遂强忍怒意,想问个明白,双目紧紧凝视道:“好!姑娘,你既言我错了,那便道出错在何处!”

    “我确是从飞蒙而来,但不是往镇国公府而去!所以我所去之处,你算错了!”女人微偏着头,秀眉轻动,一脸得意。

    “我算卦从未出错,我不信!定是我算对了,你却居心叵测的死不承认!”丁一怒气越涌越烈,身影亦在此刻极逼向女人,脚下卦气浮动,地面被震的连绵波荡如海浪,眼神透射杀意。

    “道士!看你长的人模人样的,怎么人品如此差劲,算错卦有什么,不外乎履行约定!可你却如此说我,我是一姑娘家,若是被你所言毁了声誉,你让我以后如何嫁人?”女人毫不示弱的逼视丁一,面容凛然无惧,然而,瞳孔中映射丁一的眼神时,心儿顿时大乱,双手不觉捏紧的自我鼓劲:“紫萱!你是好样的!为了真命天子!你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少主,为了提升卦术境界,破出无相之卦,解出身世迷团,你必须要忍住,不能轻易怒!”龙儿自踏入江湖前便与丁一相处数年,两人感情极深,对彼此也是很了解,如今见丁一神色,正是要暴杀人的前兆,便连忙出言制止。

    龙儿见丁一似有所动,遂又劝道:“少主,你若真怀疑姑娘所说有错,不如我们跟上,看其是前往何处!若其家人真如少主所言有事,需求镇国公相救,她必会去那里的!”

    “我入江湖,为求卦境突破,解无相卦,知身世迷。如今若真是算卦出错,正是加以改进提升的机会,但需要找出错误所在。如今我跟去验证,正好可以从中查出。若是无错,到时再给他颜色!让他履约!”丁一思绪电转,全身怒气如崩涌海潮缓缓逝去,神色回复平静,冷道:“姑娘,如今你未到达目的地,卦的对错未明,你我皆不能要求对方履约。假若到目的地,真是我错,我必履诺言。但是,若是你错了,却依旧诳我,我定给你颜色!”

    “一言为定!”紫萱眉飞色舞,纤指款款拔动琴弦,欢快美妙的乐曲飞荡空间,湖中鱼儿如痴如醉的听着,云层间飞翔的鸟儿,有不少听得入神,忘了煽动翅膀,竟然坠落地面,摔的粉身碎骨。

    连天碧绿的旷野,新嫩的花草和着节奏宛如花中仙子翩翩起舞,娇鲜的叶尖反衬普照的阳光,亮堂堂的晶芒随意洒脱的往处反射,草底的土壤散蕴含自然生命的盎然气息,弥漫到空气中,迎风融入琴弦的美妙曲调,激涌澎湃无尽的生命力。

    生命力随空气流动滑落湖中,汇合到水里,如石子入水般迅往湖底深处传达,泥淖中沉眠的深水蚌鱼顿时受到莫名的鼓舞,环环结结如白玉美石的异光蚌壳褶褶生沈,上下壳合拢的滴水不渗的口子微微舒张,柔嫩光滑如水的蚌絮往外探去,触及融有生命力的水分时,全身便如电击般震颤,条件反射的缩回,片刻,又如害羞的少女再次探出,重新体味拥有生命力的水。

    蚌絮竟神奇的如绽放的百花迎水摆动,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缦妙仙韵悄无声息的化入水中,其他诸如虾儿、蟮鱼等水中生动仿佛受到感召般,不由自主的往这里涌来,他们眼里映射的是沉浸的仙韵。

    仙韵往上浮动,泌入痴醉中鱼儿,鱼尾无来由的自然嬉起水来,水滴中倒映紫萱弹奏的身影,忽然,紫萱欲滴的双唇眨动了,随之便传来仿似天籁的仙音。“你们还不跟上!”紫萱边走边弹,心里说不尽的喜悦。

    紫萱的声音虽然有呼喝之音,但透入耳膜时却让人心魂荡漾,丁一与龙儿闻言便跟了上去,此时,紫萱又道:“我叫紫萱,你们就叫我萱儿。对了,你们如何称呼?”

    “我叫龙……”龙儿正欲答话,丁一却急忙阻止他道:“他叫剑童!吉天!就是吉人自有天相的吉天!”

    龙儿闻丁一所言,神色微变,暗自点头,似有所悟,忖道:“如今江湖险恶,老主人曾言,真名不可轻露!少主定是因此才阻止我所言的!”

    “哦!剑童!吉天!嗯,名字都不错!”紫萱微微点头,纤指弹动的更加欢快,悠扬婉转的美妙曲音不断往外扑泄,然而,她心里却浮起一股忧虑:“救父亲必须去镇国公府,如今把吉天逛去了,到目的后又怎么办?又要如何留住他?”

    与此同时,丁一厢房内,洛欣望着丁一面庞,看着似乎熟悉,但细巧下,又觉得不太像曾经的小石头,为了察看清楚,身形渐渐贴进,如兰的少女气息不断呼出,没入到丁一身上时,又迅回卷夹入一股荡人心魂的气息。

    洛欣吸入杂有丁一气味的气息,透入鼻孔落到心扉时,心中更受荡漾,双手意乱情迷的抓向丁一,不自觉的婆娑起来,心道:“手心的温度、触感依然如故!相貌变了,眼瞎了,但是举止没变,习性没变,气质更没变!小石头,我一定会让你亲口承认的!”

    恍恍忽忽间,丁一感到手中传来柔嫩滴水的纤纤玉指,一种熟悉久违的感觉慢慢升腾浮到心头,脑海里闪现洛欣身影。“洛欣!是她!”丁一心里暗惊,手猛然缩回,鼻中顿时传来卡沙兰布花香,遂从沉睡回到了现实。

    “小石头!”洛欣见丁一猛地缩回手,脱口惊叫,心里一阵失落,俏丽如水的双眼荡然无神,身体如木凤般呆在原处,连呼吸都几近停止,整个人仿似丢了魂,完全没了原有的生机与活力。

    “郡主,我说过多次,我并非你要找的小石头!我叫丁一,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瞎子道士。如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如此肌肤相亲,若是传出去,我一瞎子没什么,郡主可要毁尽清誉。如此,我罪过便大了!”丁一运转元气平静波动的思绪,神色似乎遭受莫大委屈。

    洛欣从失神中惊醒,望见丁一神色,仿佛回到了过去,小石头总会在她不开心的时候想着各种法子让她开心,表情也会随着逗笑方法的不同而不断变化,有时还会装成满腹委屈,仿佛冤大头的叫苦连天。

    如今,洛欣再次望见丁一委屈神色,心里又受一颤,无魂的双眼又恢复秋水波光,弯弯的柳月眉微微上浮,嘴角耀动着浅浅的笑意,配上如巨海浪涛的傲挺双峰,搭入柔美和谐的曲线,令人产生无尽遐想。

    旋即,洛欣轻轻拉过床间被褥,像妻子服饰丈夫般盈盈连连的盖向丁一胸膛,淡道:“我上次已经说过,我姑娘家家的都不怕,你怕什么。既然你说我们已经肌肤相亲,那你便要对我负责,不然,我的清誉便要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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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丢仁现眼草

    “嗯?郡主,此话可不能乱讲,若被有心人知道,你父亲怪罪下来,我便要吃不了兜着走!方才的话,权当我没……没……啊……”忽然,丁一双眼的毒素如万千蝼蚁嘶咬蠕动,痛楚顺着眼角膜传入神经,透到全身,痛的牙根吱吱作响,筋脉仿佛被抽打般此起彼伏的抽*动,疼痛中,意识又慢慢丧失,再一次昏迷。

    “小石头!你……别……别吓我!”洛欣顿时慌了神,有了先前医死人不偿命的嘱咐,又不敢轻易晃动丁一,想去找医死人不偿命,又怕走后丁一有所闪失,只得惴惴不安的坐着,担忧使她耗费大量精神,渐渐有了困意。

    此时。医死人不偿命来到百草庄后方的地下秘室,扭头望向铜镜,面容怪异的幻动,似乎受到某种痛苦的煎熬,他急忙从怀中取出用凝晶宝珠瓶装,倒下一颗如苍茫夜空的浑色药丸,滑落手心,随即指缝间闪现十八枚银针,针尖气芒向上弯起,来来回回交杂窜动,正上方隐隐约约悬浮华陀行针图,中心处裂开一道奇异无比的缝隙,七彩圣光缓缓落下,盘环缠绕在药丸周围。

    浑色药丸如尖刀卷削果皮般慢慢剥落,飘下的药粉,荡至一半时突然向上极收拢,纳入银针的针尖,十八束异彩纷呈的光束,宛如盛开的花朵,释放泌人芳香,随后沿着针身回缩渗向筋脉,筋脉中顿时闪现片片如胎如骨的奇异影像,顺着气息与血脉向上窜涌,直达面部。

    面部肌肉和骨骼如同水流般神奇波动,容貌完全脱离常理的变换融合,铜境中忽而映射美若天仙的瑶池玉女,忽而又显现貌胜金童的俊朗容颜,些许时刻后,又回复到医死人不偿命原来的面貌,只是痛苦已经完全消失。

    他喃道:“《元化药典》的易骨塑形术所需脱胎换骨丸果然难炼,我试了数千人后,本来成效堪称完美,但我第一次试用,变幻出俊朗面貌仍有些瑕玼,笑时不可太过,元气更不可耗的太深,否则便会如方才痛苦异常。看来,此药仍需要改造!是了,丁一中毒太深,如今只有试试还在制药池试炼的丢仁现眼草了!”

    医死人不偿命推开密室暗门,身体刚一没入,门便如有灵识般迅闭合,里面是层层往下深入的石阶,他轻车熟路的踏进去,缓缓朝前蜿蜒拐动,面前不断扑洒阴凉透心的环环气息,耳边持续传来嘀嘀嗒嗒的滴水声,回荡在石壁中显得分外清脆。

    不远处,一片熔岩冰石彻成的地面如空旷阔野向四面八方延伸,边缘处,呈现悬浮半空尤如水立方造形的水晶池,池中无水无木更无风云,正中间却有一身穿能防剧毒入侵的草色柔膜的人在幻化七彩元气,悠悠转转的涌动着各种异兽,有深海碧蛟、蛮荒玉蚕、五峰飞隼、逍遥焰鸟、苍眼巨蠓……

    他们双眼精光闪烁,正饥渴的望向高空,见到一滴液汁落下,便争先恐后的飞身跃起,各展所长的大打出手,黑幽毒雾、灵光蚕丝、碎山利爪、焚湖烈火、透天异目,顿时雷鸣电闪,风雨交加,气息奔涌如地裂海啸,力量稍弱的,便被爆成碎沫,骨、肉、血、精落下时,便神奇的引来虚空中的紫色水气,尤如海纳百川般全部吞下,缭缭绕绕的水雾盘旋结扎,不及半刻又消逝无影无踪,紫色水气也随之不见。

    上空不断落下液汁,方才的一幕不断重演,异兽越来越少,而紫色水气的色质越来越鲜艳,气雾间已经浮现观音手中的玉净瓶的雏形,仿佛流转着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奥妙生机。

    抬头望去,液汁滴落的地方弯弯曲曲的垂落色彩各异的根须,相同色彩的会不自觉的抱成一团,相互之间如同麻花般交扎扭结,边缘的细如蚊针的根毛便吐出极小极小的液粒。液粒一粒连着一粒的汇聚,慢慢聚合成液滴,液滴又一滴一滴的汇拢,直到融集成根须的粘着力无法再承受他们的重量,便如脱缰野马呼的往下掉去,变成最开始看到的液汁。

    而沿着这些根须往上继续看去,便现上方根须是从横竖如阡陌交错的钟乳棉石的小孔缝隙延伸下来的,再往上则是一重重肥沃至极点的土壤,土壤上方是百草庄的花坛、花田,种在其中的奇花异草正是根须的主人。

    如今,娇阳普照,光芒纳入奇花异草的叶片时,便如光合作用般产生神奇的水乳相融的转化,滋生蓄积点点滴滴的珍稀花蜜草汁,顺势下渗聚汇到根须中。

    医死人不偿命看着眼前的一切,神色勾勒些许笑意,不禁暗暗点头,心忖:“此处百草庄真是栽种奇花异草的福地,四面灵气盎韵,水富露丰,特别适合聚灵试炼新药!给商伯伯的一千两百三十两黄金没白费!”

    水晶池中身穿草色柔膜者感到有人走近,神色陡然大变,全身气息愤怒逼射,宛如恶虎下山急扑地面,手心浮动的风刃正要劈去时,身体猛地震颤,冷汗直嗒嗒落地,不及片刻便汇成小小溪流,连连咽动唾沫,恭恭敬敬地嗑头道:“主人!秦不闲方才出手冒犯,请你责罚!”

    “不闲,责罚是必须的,但念你把百草庄打理的还不错,就暂时不追究了!你刚才在制药池里面都试炼的丢仁现眼草是否成功?”医死人不偿命心中挂记着丁一眼瞎痼疾,无心惩罚秦不闲,迈步向前,双手轻微摆动道。

    秦不闲如蒙大赦般连忙起身,擦去额间胎记渗出的冷汗,弯着腰,恭敬答道:“主人,小的刚刚按你交待的方法试练丢仁现眼草,在萌芽时用乌鸡肝、天蚕豆、百纹姜、雪山银耳、地心茉莉磨成粉,再配上砒霜、鹤顶红、鸩酒、断肠粉、蜈蚣沫,之后加入玉蓬花、雪莲花、九节蒲、沉松针,全部调成液汁,让其吸收成长。

    等到长出枝叶后,便放入到水晶制药池中,注入七彩元气让其隐入晶体,两者互成一体,再移入深海碧蛟、蛮荒玉蚕、五峰飞隼、逍遥焰鸟、苍眼巨蠓等异兽,让异兽饿的饥不择食,而不得不吸食花田、花坛等处的奇花异草渗滴如同人体精血的天然汁蜜,洗涤筋脉血骨,在他们争食被撕裂时,引动丢仁现眼草焕紫色水气将其吸纳,成为自身一部分。眼下,丢仁现眼草已经试炼长成,但是尚未试用过,不知效果如何?”

    “嗯!这丢仁现眼草因为要吸食太多的异兽珍草的生命液汁才能成长,故而需要‘丢仁’也就是丢去所谓的仁义,令其生长时就埋入深深的怨念而聚入极度的毒素,以达到以毒攻毒的疗伤目的。又因其是专门治疗中毒失明症状,让人眼睛重现光明,故又有‘现眼’一名。合起来便是‘丢仁现眼’,按你所言,试练方法没有差错!这效果如何,正好可以让丁一来试试!你去摘一株过来!”医死人不偿命抬头望向水晶的制药池,神色平静恬淡。

    秦不闲直接愣住,往常主人对新药总会拿小白鼠之类的动物先试试效果,之后再放到那些死刑犯、无恶不作的不赦之徒或者将死之人将其救活再让其试药,如果药效不可以,则会进一步改进,重新试验,如果达到药效,便会留下制药方法及注意事项,如此过程,十个人便会死去九个。

    新药成功后,又试练下一种新药,而眼前的新药采用多种剧毒培育,却连动物都没试过,直接用于人体,丁一生存希望渺茫到极点了。秦不闲心里如此想着,却也不敢违逆曾救他一命的神秘主人的意思,忙不迭的闪入水晶制药池,运化元气,搞取丢仁现眼草,闪电飞回,恭恭敬敬的递上。

    “不闲,丢仁现眼草尚属新药,需要有人试药验证药效,你去找几个死刑犯来试药!”医死人不偿命接过丢仁现眼草,神色有些兴奋又有微微担忧,扭身要走时,又交待了一句,随后飞身离开。

    “是!”秦不闲跪在原地,目送医死人不偿命远去,才长舒一口气站立身子,擦了擦最会冒汗的额间胎记,疑惑道:“主人刚拿去费尽心血培养的蜚蠊将军,如今又如此焦急的要试新药,这是自跟随主人以来,从未见过的,奇怪了!难道是那瞎子的眼疾是千古难遇的奇难绝症?可主人的神色看起并不像如此,似乎还有其他意思?”

    医死人不偿命回到厢房后,便拿起捣药的银器捣动丢仁现眼草,手每捣一次,延绵不绝能滋润万物的元气就会渗入一圈,里面随即榨流出滴滴紫质草蜜。

    他双眼紧紧的凝视,黑色瞳孔中透射奇异的光芒,喃道:“丁一原本中有毒烟,又倒吸蜚蠊将军的毒液,致使毒素漫延恶化,侵入意识,再过个把时辰,若再无药医治便会毒入骨髓甚至灵魂,那时则终生成为植物人。我自幼学医试药,誓要治遍天下奇难绝症,像丁一所患千古难遇的毒眼奇症,我定要治好它。丢仁现眼草以明目类药物培育,可以助其复明,而拌入的世间奇毒,正好可以克制丁一眼中毒素,至于异兽的骨、精、气、血则能培元生肌养神。此新药虽未试过,按药理来看,应是没什么大问题!”

第三十五章 天下第一商

    言语间,丢仁现眼草已完全捣碎,他赶忙端起银器奔往丁一房内,此时,正好望见因担心过度而趴在丁床头睡着的洛欣。

    洛欣微翘的臀部一半贴在椅子面上,一半浮游在半空,而套着紧身劲装的修长美腿交叉微拢的放到地上,脚裸、腿肚、膝盖、大腿都紧紧的粘在一起,如此一来,却让再往上直到悬浮的半边肥臀之间的部位,更加沐漓尽致的突现,让人看见会幻想连连。

    右手臂微微弯曲的放在床间,头则偏倒在上边,酣睡的面容美态万千,欲滴的双唇半张半合,鼻孔间均匀的呼吸着,衣领中挽露凝脂般的肌肤,往下若隐若现的浮动迎着呼吸节奏起伏的饱满双峰,捏着能滴水的酥胸挤压着正中间暗暗淡淡的沟壑,而洒下的几缕轻柔黑,如云雾般搭到肩边,有些则顺着脸颊滑落颈部,如杨柳般垂洒在双峰之间,让起伏的******,更显迷人的情态。

    丰膄完美的曲线身姿,配上惺松慵懒的情状,一副绝美的美人酣睡图活生生摆面前,连‘一叶偏舟’画卷中的吟游诗人,用黑墨微点的双眸都异光流转,他似乎也被勾来魂魄,然而,端药进来的医死人不偿命双目紧凝,眉色忽锁忽展,神色不是男人见美女后本能的雄性冲动,而是情敌相见时的醋意。难道,他有别样的嗜好,喜欢男人?

    片刻,医死人不偿命走至床前,语气冰冷道:“郡主,让你照顾丁一就是这么照顾的吗?还不快醒来,我要替他上药!”

    “谁!”郡主刷地站起,全身随即暴出霞光杀气,望见医死人不偿命后,气息才缓了一缓,两眼凝聚咄咄的神色道:“是你!怎么那么久才回来!小石头他刚才醒了一次,后来又疼痛的昏睡过去。要是你这次的新药再不能治好他的眼疾,我不但要带走小石头,还要砸你招牌!”

    自从洛欣见到丁一以来,便呼他为小石头,医死人不偿命也见怪不怪,只是看到她说起丁一时,便似丁一就是她的一般,顿时来了怒气,冷道:“郡主!我再强调一次!丁一是我的试验品!他归我所有!你想带走他休想!快让开,我要给他上药!”言罢,他顺手一挥,气息流转间就逼退洛欣数步,同时,手心浮起银针,飞划过银器,抽吸丢仁现眼草的紫质草蜜,紫气腾绕,银光闪闪,团团结结织成网状,如同纱布般慢慢搭落丁一的眼帘。

    洛欣本欲作,但是见他正专心的替丁一上药,便收回气息,敛纳怒意,双手垂搭胯边,蒙水黑眸仔仔细细的凝视,似乎只要一有不测,便会痛下杀手,抢走丁一。

    泌人的清凉渗入眼中,化进神经、血脉,丁一顿感眼中说不出的舒畅,全身一阵爽泰,丹田元气受到激,便自行运转汇聚,流淌到四肢百骸,又拱起两股气柱,拢透到双眼。丁一只有意识能感知到,但想说话,却因毒素侵袭肌肉,无法张嘴。

    草蜜用尽,银针针尖处光丝轻轻回卷收敛,以常人不能察觉的气息从丁一眼中勾出些许暗色毒素,随后银针没入袖中,医死人不偿命又把丢仁现眼草的草渣捏成块状,轻轻放到丁一眼皮上,绑上布带,确认绷紧后,才长舒了口气,抹去额间汗液,端起银器道:“丢仁现眼草是治眼良药,但是草药行药比较慢,需要些时间才能见效,我还有事,你好好照顾他,若有事就到厢房来找我!”

    “嗯!”洛欣冷道,她看着医死人不偿命的动作,眉头微皱,恍忽间觉得他像个女人,只是从神色间又看他是个男人,此种念头一扫而过,随即又坐到床边细看丁一。

    “丢仁现眼草是新药,效果很难保证,如今为情势所逼,而不得已在第一次便用于人,为提升成功率,我需要多查药典古籍,再用死刑犯参研试药……”医死人不偿命想着已经走出厢房。

    此时,独孤寒一行已经追到福禄城,他找到城中守将徐明,以镇国公的公子身分命令其通缉谋害神算子的丁一和龙儿,并派兵四处搜索,自己则暂住徐府别院。

    东方云一路沿线急追,眼看到了苍云国北面的破军城,却依然没有丁一与龙儿的踪迹,他觉得事情太过蹊跷,剑童受重伤急需医治,不可能逃的太快,更不可能太远,便向独孤寒飞鹰传书,询问是否有他们的下落。

    独孤寒收到书信后,右手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思忖着,正要回复时,福禄城守将徐明紧急求见,心想是关于天机与剑童的消息,便搁下迅出来迎见。“徐将军!”

    徐明虽是一城守将,地位却远不及镇国公,他见得独孤寒亲自出迎,连忙弯身成七字,低声下气道:“独孤公子,你来相迎真是折煞我了。”

    “徐将军,你是福禄城最高统帅,我当然要出迎了。不知你来的如此急,是否是有了杀害神算子凶犯的消息?”独孤寒扶起徐明,右手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和颜悦色的拉住他往堂屋走去。

    徐明哈着腰回道:“独孤公子如此礼遇,末将的五内俱感,必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我尽派城中兵马搜索仍未有所收获,请公子恕罪!”

    “嗯?没有!是否将城中所有府院家舍都搜查过了?”独孤寒疑惑地问,他沿途走来时,不断打听丁一与龙儿的行踪,走到丁一等人吃过早点的路边小摊时,再次问到他们往福禄城的踪迹,心里九成九确定丁一就在福禄城,故而对徐明所报,并不太相信。

    “也不尽是!目前尚有百草庄和商府未查!”徐明见独孤寒疑惑丛生,遂又忙解释道:“独孤公了,商府是天下第一商的商老爷子的府第,连皇亲国戚都要敬他三分,我一福禄城守将哪敢查!”

    “天下第一商?”独孤寒一听此名,心里一凉,右手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暗忖:“商家的基业遍布苍云、娄兰、飞蒙,涉及各种行业,经历过无数朝代变迁,风雨中从未所动摇,数位帝王想以皇权灭其家,然而,几次雷霆动作后,根本不能伤其分毫,反倒皇室每每受制肘,最终不得不采取怀柔政策,封其为天下第一商,并礼敬三分。若天机与剑童真藏在他家,即便是父亲来了,也是难奈何分毫。对了,徐明不是说还有百草庄吗?此庄并未听闻,徐明为何不查?”

    随即独孤寒坐到靠椅中,示意徐明坐下,轻呷了口茶,似笑非笑地问:“徐将军,商府素来受皇室敬重,我们倒真是不便搜查。但百草庄又不似商府,为何不查?”

    徐明忙道:“独孤公子,你有所不知,百草庄虽是新近崛起的药庄,但其前身是归商府所有,若我们去查怕得罪商府,所以……”

    “又是商府?”独孤寒暗道,眼神里似有怒意,右手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心忖:“父亲两年前谋划大事虽然失败,但两年的蓄积,力量已经重新丰满,完全可以再来一次。只是如今天下第一商势力太大,仅仅是曾经拥有过的百草庄,换了主人后依然连一城的最高统帅都不敢查问。若是大事真起来了,商府定是一大障碍。既然迟早要得罪,倒不如趁此事来试探商府,若天机与剑童真在那里,便是一举两得。”

    独孤寒心中落定,随即轻描淡定道:“徐将军,百草庄原来属于商府,但如今已更换主人,便不用再有顾忌。若你不敢去,不如我陪你一同前往?”

    徐明得罪不起商府,也一样得罪起镇国公,如今有独孤寒前往,即便得罪商府,也可推托,如此便有了担罪的人,又何乐而不为?徐明分析明白后,便低头应诺:“一切听凭独孤公子安排!”

    百草庄。庄外聚了一群士兵,最前面的是独孤寒和徐明,徐明上前拜问道:“秦庄主,福禄城守将徐明奉命缉拿要犯需要搜查百草庄,请你给个方便?”徐明言语根本不像是将军查民庄,倒向是百姓拜贴进王府。独孤寒见状,心里暗冷天下第一商势力之大。

    “徐将军!百草庄原是商府所有,如今只是暂归我使用,你如此大张旗鼓的涌入搜查,万一商老爷子怪罪下来……我可无法替你求情呀!”秦不闲双手搭着腆起的肚子上,油光面容神色安然自得,额间胎记在阳光照耀下达的汗腺又往外渗着汗液,光芒闪闪显得分外夺目。

    数百个士兵围在百草庄边,旁边还站有不少围观的百姓,徐明听着秦不闲的话,按理,他作为福禄城的最高统帅,面子上该是挂不住,但是他碍于商府的势力不敢有怒意,沉吟半晌后方道:“秦庄主,我并非有意冒犯商老爷子,只是此次缉拿凶犯不是由我率领,我也是奉命行事!”言罢,秦不闲昂身转向独孤寒。

    秦不闲随即望向徐明身后的英俊青年,一身锦衣华服,头有爵饰束冠,观其衣着是王公贵胄,眉头微皱,心道此人能驱驶徐将军前来,定是有些来头,不宜直接顶撞,遂上前敬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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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强查百草庄

    “秦庄主,在下是镇国公之子,今日是来捉拿杀害神算子凶手的,这便是通缉犯的画像!”独孤寒半笑不笑的瞪视秦不闲,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随后右手猛力一甩,便摊开丁一与龙儿画像。

    秦不闲扫过丁一画象,眉头轻皱即展,额间胎记的汗滴随之滑落脸颊,不知是热的还是惊的,心里千回百转的暗忖:“主人虽然常常抓回一些重刑犯、死刑犯做试验,但这次带回的竟然是谋害神算子的通缉要犯,而且前来捉拿的又是镇国公之子,如今商老爷子不在城中,看来这一关不好过了!”

    “怎么?看秦庄主似有犹豫,难道你见过这两人?”独孤寒年纪虽轻,却在其父独孤城的熏陶下,对察颜观色还是有些火候,他见秦不闲汗流面颊,又脸有异色,顿觉其有问题,遂出声追问。

    秦不闲心里咯噔一下,主人向来只顾试药,不问此等杂事,方才他又到制药池中准备以丢仁现眼草试试刚刚抓来的几个死刑犯,更不能惊动,只是瞎子道士正在百草庄内,若让他们搜查,一旦被找出,便会落个私藏要犯的大罪,若不让他们搜查,看独孤寒的架势似乎是挡不回去。是了,不如主动让他们进去,以进为退,拖一拖时间,再差人去找商府管家商万全,或许能够挡住。

    秦不闲打定主意,随即哈着腰陪笑道:“独孤公子,画中通缉犯我并未见过,只是方才看见其中一个凶犯竟是瞎子,觉得不可思议,便多瞧了一眼。既然公子有疑,不如往庄中搜一搜,你看可好?”

    嗯?徐明一怔,百草庄怎么说也是商府曾经的财产,如今虽然易主,但也不是轻易搜得的。秦不闲已经同意,徐明心里更是高兴,这样便能在不得罪商府,也不得罪独孤寒了。

    独孤寒也是一怔,右手不觉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紧紧的扫视秦不闲的面容,希望再找出些许端倪,可惜没有找出,心忖:“莫非这百草庄真的没有天机和剑童,方才看到他神色的变化,真是因为他看到天机变成瞎子的原因?天机知道太多,是决计不能让他活的,不管如何,如今已经得罪了商府,再进去也不外乎多得罪一点,不妨查上一查,这才放心!”

    独孤寒念及此,便扬手作揖,半笑不笑道:“秦庄主,那就得罪了!”随之,他一挥手,徐明便带人冲进百草庄。

    秦不闲见他们进去后,招来一人,低语几句,便让他奔商府而去,随后他才举步跟入庄中,指着其间的花坛、花田中的奇花异草,若无其事道:“独孤公子,此间花草很独特,有的能治百病,有的却是剧毒,碰者立毙!”

    秦不闲似是无意的话,听入搜查的士兵耳里,顿时一震,人人都战战兢兢的不敢乱挑乱动,只是推开房门,从里到外的搜了一通。此时,他们搜到西跨院,士兵被数个仆从拦住,说什么也不愿放行,便争吵起来,气到怒心时,士兵们刷的就拔出刀,眼看就要出人命,秦不闲赶忙上前拦住:“各位兄弟,此处住有贵客,实在不能搜查,你们……”

    “嗯?秦庄主,既然你应允我们进来搜查,又何故此处不可搜,难道此处住了王公贵胄不成?”独孤寒见仆从拦路,秦不闲又上前劝阻,回想起初秦闲见画相中人时的微变神色,更觉得里面可疑,遂上前淡笑询问,神色却露出随沉怒意。

    此时。洛欣正望着依然沉睡的丁一,神色如看向夫君般柔情,嘴角泛出幸福无比的笑容,似乎希望这一刻永久停滞。她仔细打量丁一,头不觉往下低去,脸越贴越近,两瓣欲滴的小小樱唇释放如兰的少女气息,半张半合的正要搭上丁一的面颊时,眉头忽然皱起,凝视丁一的面容,觉有些怪异,喃道:“方才医死人替他连续施药,激毒素引得他耗费大量血气、精元,为何脸上的血色依然如顾?”

    洛欣越看越觉得起疑,恍惚间看见髻边似乎有一道极细极细的划痕,她身为苍云国公主,四处拜访神卦名算,又涉猎各种奇闻异事,看到划痕,又想到面容的血色,呼吸忽地一收,骇道:“活血面皮!这是用数百只蛮荒异兽中的筋脉与骨髓透边的质膜,经过活血化於丹、天魂生肌水、千年人参汁、七角海马血融合的生肌活血圣液,浸泡练制七七四十九年后才练成的价值连城的珍宝。

    只要戴上后,便能随意变换一种面貌,但一张也只能变一次。上面有血自动运行,如同人的血色,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此种珍宝他怎么会拥有,又为什么要戴上?难道就为当年的事,不愿再以真面目示人?还是因为不想再见我?”

    想着想着,洛欣纤纤玉葱的如水美指搭向丁一,要把活血面皮撕下,看看背后的真容,却猛然听到西跨院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手随即僵住,双眼闪动似有不安的神色,低道:“独孤寒!他怎么来百草庄了?难道是为小石头而来?”

    “不好!小石头知道独孤家太多事,两年前便因此而遭大祸,如今因神算子被天下第一快剑的剑童所杀,独孤寒定是寻此线索而来,我能猜到瞎子道士是天机,他一路追来,又有东方家主帮助,或许已经得出同样的结论。小石头不能落到他手里,我必须要阻止他!”洛欣刷地站起,略微整理容妆,收了收心神,便快步走向门边,正欲拉开门栓时却听到另一声音,随即又停住了。

    西跨院。商府管家商万全见他面容团团圆圆,束起的鬓扎有一根簪针,身上穿戴贵气的衣饰,领了近百家丁一脸和气的闲庭信步的走来,上前便向独孤寒拱手作揖:“独孤公子,在下是商府管家万全,不知你前来福禄城,有失远迎,请恕罪!”

    “独孤某人,如何敢劳动天下第一商的商管家大驾,我如今率兵搜查商府曾经的百草庄,尚有西跨院未搜,等搜完后,若有得罪处,我亲自到府中向商老爷子请罪!”独孤寒皮笑肉不笑,貌似恭敬的回道。

    独孤寒堂堂苍云国镇国公公子向未有丝毫功名的管家如此卑恭屈膝,似乎是给尽面子,然而,商万全听在耳中,心里冷笑:“素来听闻镇国公独孤城有野心,商家握有天下经济命脉,必是其大敌,料来此次独孤寒如此明目张胆要查商府曾经的百草庄,摆明是不给商家面子,要试探商家的底线。如今老爷不在城中,我绝不能丢去此中脸面!”

    “独孤公子,百草庄已搜至大半,却依然无收获,此西跨院已住有贵客,你镇国公府难道真不给天下第一商的商老爷面子,执意要查吗?”商万全脸上依然和气,只是言语含有威压气势,其身后的仆从也依了上来。

    独孤寒右手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一扫仆从,个个都是修武的,其中还有不少是地灵武士,自己带来的独孤绝已无踪影,想来是被杀了,身边随从虽有几个人杰武士,但实力仍不及商家,更何况此处还有百草庄的庄丁,若要硬碰必然吃不了好果子,但秦闲与商管家连连阻挡不让进西跨院,说是里边有贵客,此中必有问题,或许便有所要的天机或剑童。

    徐明则站在那里,看着都惹不起的独孤寒和商万全,心里直打鼓,不知道该如何才好应付,遂示意士兵们不要乱动,自己如木头般定在原地。

    “商管家,秦庄主,你们口口声声说西跨院有贵客,却不知是何人?可否替我引荐一番?”独孤寒说着便走向西跨院,秦不闲与仆从能挡士兵,却不敢挡镇国公之子。他自忖如今形势,再由士兵随从进入西跨院搜查,极易激怒商家与百草庄,便寻了另一原由自己进去。

    独孤寒是镇国公之子,若真有贵客,他要别人引见相识属于常理,秦不闲与商万全虽有意相阻,但他一时又没有好的托辞,只得随后跟上。

    路间,商万全贴向秦不闲道:“不闲,老爷子将百草庄给了你们主人,万事我们会照应。但今日老爷不在,而镇国公的独孤公子又强行要闯西跨院,此事实在不好处理。是了,你着人找我来相阻独孤寒,说是有贵客在此,不宜搜查,这贵客究竟是什么人?”

    “商管家,我虽不知身分,但主人今日带他们回来后,已用了价值至少十万两黄金的新药,你说这是否算贵客?”秦不闲避重就轻道。

    商万全是天下第一商商府的管家,每日过手的黄金白银多不胜数,但骤然听到十万两黄金,心中还是猛然受震,他已相信秦不闲所说的人必是贵不可言的贵客。

第三十七章 借力生死门

    西跨院如同小庄园,厢房错落有致,花团锦簇,此时,洛欣透过门缝看见独孤寒正一步一步走来,观其眼神总是似无意实有意的看向各个厢房,她本想商府管家许能阻挡他的,但是如今看来却不行了,便决定为了小石头不被现而主动出击。

    洛欣吱呀打开房门,一身素服劲装,曼袅如出水芙蓉,轻盈盈手挽一环便能搂过的细腰连接着修长喷血的美腿,每迈动一步,软如杨柳的身段幻动令人神魂颠倒的仙姿,因担忧而略显憔悴的面容泛起若有若无的怒意,完美至极的红粉佳慑魂到颠毫,仿佛是从画中走下的翩翩仙子。

    西跨院外只能瞟见些许婧影的士兵仆从们顿时愣住,只见脖子间的喉结咕噜的往下咽动,双眼恨不得抓出来放到院中去尽览芳踪美人。秦不闲来时只顾服侍医死人不偿命,并未细细欣赏洛欣,如今看来,心里也砰砰然的胡乱跳动,黑眸中激射颠迷的神色,只是一想到她是主人带来的人时,又放弃了任何的幻想。

    每日打理商府事务的管家商万全阅女无数,望见洛欣时,灵魂忽然就脱离了心壳,随着遐想飞到九霄云外,然而,眼眸流转时,心神又猛然一震,他隐隐约约感应到洛欣步履间所散的慵容与华贵,似乎来自皇家特有的风范。

    独孤寒听见吱呀声时,头已随之转去,望向洛欣时,神色连续变换,旋即又露有掩之不去的喜色,暗道:“多年来,无数王公贵胄,甚至是他国皇子都曾向郡主提亲,但她一直深爱天机,身为其父的皇叔对她极是宠爱,便多次婉言相拒。自神算子被杀后,郡主便奔离沐风城,她如今在百草庄,十有**是给重伤的剑童治伤。如此说来,这西跨院怕是有要找的人了!只是有郡主对天机爱的太深,有她在,明面上怕是不好出手了!”

    思忖间,独孤寒已走向洛欣,双腿突然扑通的往下一跪,惊的秦不闲和商万全直接愣住了,他双手高举,行上大礼道:“不知郡主驾临百草庄,独孤寒多有惊扰,请降罪!”

    郡主!

    这下所有人都蒙了,怎么百草庄西跨院竟住了郡主,秦不闲、商万全急忙下跪请安,院外候着的徐明及一干士兵、仆从也跟着下跪请安,徐明心里惊的比掉到沸水里的鱼儿还要跳的厉害,他这时在算着,自己如此搜查百草庄,虽然有独孤公子点头,但冒犯了郡主,可是大不敬,是要杀头。徐明冷汗直冒,心比寒冬腊月的冰还要凉。

    洛欣冷冷扫视独孤寒,左手半搭腰间,喝道:“独孤公子,上次在沐风城风月轩,你已冲犯本宫一次,如今又一次冲犯,按律可治你个大不敬。若不说清来意,即使镇国公亲自来,我也定不轻饶!”话音芳落,狂暴怒气如龙卷风般呼的射出,旁边的花坛便被震的裂开,不及半刻哐哐的掉下无数碎片,里面的花土摊落一地。

    看的秦不闲胆战心惊,而商万全虽是连皇亲国戚都要忌惮三分的天下第一商的管家,但若冒犯了郡主,即便皇上不作惩处,向来嘱咐不要与皇家有过节的商老爷子也不会轻饶。院外的徐明听到方才暴响,本就哇凉的心差点就要被吓的碎成片片。

    独孤寒见郡主如此暴怒,定是为了震慑自己,心中更加确定西跨院内就算没有天机和剑童,也必有他们的线索,但她已撩下狠话,若真是逼急了,很可能会下杀手,便自甘矮人一顶,呈上通缉文告,又退回作揖道:“郡主,并非独孤寒有意冒犯,只是名享天下的神算子被杀,已引起极大震动,我必须彻查,如今追寻线索来到福禄城,除百草庄与商府外都已搜查,但依然没有凶犯的任何踪迹,所以……”

    “所以你就查到本宫住的百草庄来!哼!独孤寒,你是何居心!是怀疑我私藏嫌犯,还是想要栽赃陷黑!”洛欣甩动文告厉声大喝,双眼暴射杀人眼神。

    “独孤寒不敢!”独孤寒低身道。

    “不敢!哼!那还不快滚!”洛欣又一次暴喝。独孤寒、商万全、秦不闲急急离去,院外的徐明如蒙大赦般迅带兵离开。洛欣见他们离去后,下令非经允许,谁也不能进入西跨院,随后拐入厢房。

    独孤寒踏出百草庄后,右手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往回望了一眼,嘴角往下方一斜,俊朗的脸上浮现极不相称的阴险笑意,双眼暗含杀机。

    夜晚。稀稀疏疏的星星随着阵阵的雷声慢慢消逝,随后便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连日来的炎热被一点一点的冲去,淡淡的水滴落下,卷着泥土如淘气的小孩活泼的跳起,扑洒盎然的气息,路边的榆木钱儿被打的喳啦喳啦的响。

    白石子铺彻路面的凹缝处,沉积着从高处流下来的水儿,又顺着地势沿前面慢慢的淌去,直到下水道边。伴有湿气的微风吹来,轻柔的拂过泛着暗光积洼,里面的倒映着一闪而过的人影的水便泛起一片水花,随后又往前抚动,不觉间来到百草庄透过门缝弯入西跨院,院顶上似乎影影绰绰的飘有一人影。

    西跨院。洛欣望着沉睡中的丁一,双眼失神道:“小石头,如今独孤寒追来了,我想带你离开百草庄,但你刚刚敷下药,那个拿你做试验品医死人上完药后,人又不知死哪去了,轻易动了怕让你眼里的毒恶化!但是不带你离开,以独孤寒的性格,肯定会来夜探,到时你被现了,他肯定会置你于死地。你说怎么办?

    两年前的事似乎已经过去,但是它依然困扰着我们每一个人,独孤城、独孤寒、紫萱、我、你、剑童……你和剑童也一样都没踪影,人人认为你们死了。可是我总感觉你们没死,结果你们真的出现了。但是出现了又如何呢?你不肯认我,剑童也不肯认我!现在还惹来了独孤家的追杀……那件事让我得到了很多,但是失去了你,我觉得一切都不值得……如今独孤寒追来,我一定会拼尽全力的保护你……”

    沉睡的丁一在丢仁现眼草作用下,虽然肌肉还麻的不能动,但意识已经渐渐恢复,异于常人的耳膜像心脏一样慢慢的跳动着,纳入洛欣说的每一句话,印入脑门时,心里起伏不定,思绪万千,而隐隐约间,又响过另一个声音:“我和龙儿自两年前的大火后没了踪影,却又出现了,那萱儿也在大火后没了踪影,人人都认为她死了,会不会也出现呢?”

    曾经的青梅竹马,却做出那样的事,丁一对洛欣有着无法抹煞的阴影与恨意,而对萱儿有着说不出的愧疚与痛惜。

    哐!瓦砾声!丁一耳膜猛的跳动,心神一紧,随之便听到洛欣刷地起身,腰间空明剑唆唆暴射彩蝶霞光,一入侯门深似海的绝技连天袭出,海浪绵绵的绝叠剑影扑向屋顶,唏哩哗啦的脆响,梁木与瓦砾被击成粉碎,妖娆婧影腾空追去。

    洛欣身体飘飞如风,度快的肉眼难以捕捉,但是逃遁的人影更快,转眼之间已经没入夜色中。洛欣本想再追,又担心这是调虎离山计,便极追回。

    这时秦不闲听到声响后赶来相助,百草庄顿时灯火通明,圈圈交围的仆从影影绰绰的闪动着,洛欣回到房中,见丁一无事,便令他们退去,沿庄四周加强防守。她正在猜测方才夜探的人,心里已料定不是独孤寒,便是他所派的人,随即思考着应对方法。

    徐府别院。独孤寒脱去湿去的外衣,右手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坐在椅子上,拳头蓄力砸向案几,嘣的一声掉下无数木屑碎片,他双眼肌肉一抽一搐,杀气凛然逼人,咬牙切齿道:“天机在百草庄,方才被现后,剑童没有出现,想来是重伤未愈,如此正是杀掉他绝后患的好机会。只是有郡主在一旁,这事怕是不好办,万一弄不好,便会引来皇叔的全面打压报复。如此,对父亲大事极端不利。两年前因为一招不慎便输了满盘,如今更要小心。此事,还是询问父亲为好!”

    独孤寒打定主意,便修书一封,以飞鹰连夜传书。事毕,独孤寒刚要躺下休息,忽然想起今日东方云所问天机与剑童一事尚未回复,暗忖:“东方云找天机是为解卦,我找天机是为杀他。若告之实情,东方云必定赶来,如此他要解卦便不会杀天机,反倒可能成为阻碍。如今天机情况已明,又有人日夜监视,只要等来父亲命令便能下手。不如,把东方云诓到其他城去。”随后,独孤寒给东方云书信,说是天机与剑童逃往南面的万寿城,需急前往。

    东方云略有疑问,怎么天机带着受伤的剑童会逃的如此之快,从东面的沐风城逃向千里外的万寿城,但想到书信由镇国公的公子独孤寒亲,便除去疑虑,命人悉数奔往万寿城。

    次日。独孤寒收到独孤城书信,右手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摊开一看,双眼猛地直,眉头紧皱如川字,随即又散去,边烧:“父亲果然厉害,竟然请认钱不认人的生死门出手,到时就算杀了郡主,也与独孤家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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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酣斗四水老

    医死人不偿命在地下室,将丁一眼中提取的部分毒液,滴一滴到装有试药液的百验炉中,刚一落下,便如蒸汽般慢慢腾升散各色气息,汇流到炉边按白红橙黄绿青蓝紫黑排列的九色空心晶柱中,随即红、紫、黑三色晶柱内迅窜起微妙的气息,半晌后稳定在一定的高度。

    贴进细看时,晶柱上有按天干地支交叉排列的六十个记数,其中红、紫、黑三色晶柱依次稳定在乙丑、戊戌、辛亥,其他则没有。医死人不偿命看着这些记数,眉头忽紧忽展,大脑在拼命计算着,良久,双眼顿时放光,随即又变得昏暗,喃道:“乙丑红,戊戌紫,辛亥黑,是能融入烟中,令人无法觉察的专对眼睛的奇毒瞳飞眸灭,如此,怕是丢仁现眼草也未见得能解!看来,需要在死刑犯上再加些剂量!”

    医死人不偿命随即端起盛有研好的丢仁现眼草银器,走向被银针定了穴道,只能有痛楚的感觉却无法聚力反抗的死刑犯,翻翻已经注入‘瞳飞眸灭’的双眼,黑瞳失去光泽,眼睑毫无生气,白云如蒙雾般微微泛黑,喃道:“已经失明,可以试药了!”

    此时。福禄城东北角,数道身影急闪入客栈中,不到三刻,又四下张望的涌出混到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朝北面梅家大院走去,细观下,只见他们一身普通百姓打扮,眼神却犀利敏锐,眸子中隐隐凝射吸魂杀气,余光总是不时的瞟向东南面的百草庄。

    他们离开后,客栈又走出一人,身形英俊,容貌秀朗,双手叉立后背,迈动公子步伐,随意自在的走向街道,顿时引来无数少女少*妇的驻足凝视,她们眼里迸射含情怀春的火花,脸上泛起荡漾迷人的羞色,心儿都在砰砰的跳动,人群中有人道:“独孤公子就是英俊萧洒,举手投足都能醉乱心扉,他还是镇国公之子,地位群,若能与他说上一句话,我便死了也甘心!”

    独孤寒却无睱顾此,双眼不时瞟向东南面的百草庄,神色浮有微不可察的阴冷笑意,暗忖:“天机,就算你有郡主保着也是无用,如今生死门收我黄金,尽出精英,派来拜水四老等人,今夜定让你有死无生!”

    夜晚。月色蒙胧,风儿萧萧,夜深人静。百草庄内突然落下无数火球,大火疯狂袭烧每一处宅院,烟雾浓密,令人无法看清地面,庄丁、仆从纷纷打水救火,人影绰绰。此时,空中飞落数十个黑衣人,个个手握寒刀,光芒逼射,他们眼中附有一透明晶膜,不受浓烟阻挡,能清晰看见奔路的人影,随即元气喷涌,见人便杀。

    正在看视丁一的洛欣闻得火起,又惨叫连天,心里大惊,顿时警觉必是有人要对丁一不利,遂急奔出,只见地面已躺下数十具尸体,随即挥动明空剑,‘一入侯门深似海’暴射施展,接天连地的涛天霞光剑影,宛如狂风黄沙席卷浓烟烈火,近身的四五个黑衣人随之身体化成碎沫飞灰,血污落入火中顷刻蒸成虚无。

    一名长须老者见洛欣攻来,右手一挥,数十名黑衣人便围来三十名,全部催谷激涌元气到极限,寒刀扑射更强更冷的杀气,老者怒喝:“全力围杀此人!你们三个随我来!”言毕,老者双腿如驾有云雾,极腾飞破入西跨院的丁一房内,其后跟来三名年龄相当的黑衣人。

    丁一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息,意识已恢复七分,肌肉也渐渐能用上力道,闻得空气中传来焦灼呛人的烟火味时,脑海中浮动两年前身陷囹圄的大火,神智猛然惊醒,身体刷地坐起,随手拉过靠在床缘的枯木拐杖,惊道:“火灾!”

    “哼!你说的对是火灾!可惜你惊觉的太晚了,今日就让我们拜水四老送你归西吧!上!”说话者正是方才的老者,他是拜水四老的东方水老,他身后的便是南方水老、西方水老、北方水老,此四人成名已久,曾杀遍各路水匪帆贼,独霸水上生意,却因触动东方海阁而被赶尽杀绝,不得已而隐匿。

    话音方落,拜水四老分别拜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颔下白须飘起,双眼神色相当虔诚,丹田元气极喷涌,凝成奇异的微小虚空,不及半刻,虚空中突然窜出四条水柱,上面闪动着青色的浮光字迹,依次是东、南、西、北。

    水柱宛如四星拱月,结成喇叭形状,如火花般向正中心溅射滴滴水花,眨眼间组成真空水花柱。四条水柱以水花柱为中心,化成水气浮动的龙卷风螺旋逼向丁一,屋内的案几、石砖、梁木全部如铁锹刨土般被刨入其间。

    丁一耳膜跳动,响起阵阵警兆,枯木拐杖往空中抛起,双手十指叠结,强行抽吸在丹田汇纳不足五成的元气,指缝间生诡妙变化,异彩叠射组成三条并排光柱。光柱释放刺目的光芒,组合成乾位卦象,悬浮飘动直到天灵,随即往外扩散延伸,形成伞状。

    随后,又有六条光柱窜向地面,分成三行排列,每一行是两条光柱,左右辉应,幻化成坤位卦象,缠动在扑贴于地面,滑入丁一的脚底,对上天灵的乾位卦象。乾上坤下,两卦相应,卦力相生,环环相息,地气天转,上下浑然一体,卦位守护,滴水不漏。

    丁一居于两卦正中,成为卦心所在,指尖如弹琴抚弦变换奥妙难辨的神奇手印,时而浩瀚尤如海地水天,时而又须弥似子乌虚谷,伞状乾卦的卦柱之间洒落暴雨点点的卦气星芒,滴到卦心时,便汇拢聚缩,结成酷似阳面卦极。

    脚底的坤位卦象像地母遇到天公般迅作出呼应,喷射出晶光闪闪的卦气星芒,冲入卦心时,随即收挤凝成阴面卦极,阴阳两极交交叠叠,卦劲持续攀升,被拜水四老合力释放的水柱吸去的尘灰碎沫被强行卷抽过来,连同水柱也被撕拉成水花水屑,此时枯木拐杖正好落入卦心。

    拜水四老双眼瞳孔齐齐深陷收缩,透明晶膜变成水沫,遮在脸部的黑巾嘣的碎裂,随之呈现的面容浮突连连结结的肌肉,青筋暴撑到极限,水柱仿佛连着他们的生命,被撕去越多,面目便越狰狞,元气强度也变的越小。

    拜水四老八目对视,心有领会,指掌怪异击打全身三百六十处要穴,穴内随即冒射如水中呼吸时浮动的泡状气流,聚入神台穴时,眼中黑瞳突然聚缩上飘,只留煞白如雪的白云,随即化成游丝水雾导入水柱。

    被撕拉的不断缩小的水柱便如渴牛饮水的肚皮咕噜咕噜的暴涨,震的厢房的墙壁不断颤抖,正中裂开一道道龟纹细缝,水柱再次结成喇叭形状,只是正中的水花柱宛似暴雨梨花针般的狂射水刃冰刺,穿到地面时,便破出孔洞。

    丁一周身的卦光筑成的防御受到连珠炮射击,光芒如即将熄灭的火焰越来越暗,哧的一声,水刃冰刺穿过防御,枯木拐杖被冲的当当作响。丁一顿时像受到千万根狼牙棒抽身般极度痛苦,身上不断划裂口子,血液滴滴渗落,他想运转元气抵抗,奈何方才的防御已经抽尽,此时又破屋更遭连夜雨,强行催吸元气,引得眼中毒素作,如烈油落纸般炽灼的燃烧烘烤每一根神经。

    咳!丁一忍不住咳出一摊血,全身气息越来越紊乱,意识越来越迷糊,神智越来越不清醒,他拼命摇头,试图重新振作,但毒素太过猛烈,根本无法压制。本能驱使下,丁一的十指关节神奇的按捏搭动,指纹如影随形的闪动弱不可察的玄异爻光,盘盘叠叠的纠扎,似乎在耦合某种卦象。

    “哈……哈……大哥,他看来是受了重伤,只要再加点力杀了,便能得到十万黄金,我们这么多年来被东方海阁赶的东躲西藏的损失便能弥补回来了!”西方水老见丁一奄奄一息,料定胜券在握,便放声狂笑,面目变的更加狰狞恐怖。

    “不可大意!我们是天极武士,他是人杰武师,虽然受了重伤,但他万一拼命蓄自暴,便是同归一尽之局。我们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必须要合力施展四水聚海,一鼓作气杀了他!”东方水老暴喝,身影如蝮蛇飞腾般跃向丁一的东面,双眼圆睁,催逼丹田涌动极限元气,东面水柱轰隆隆暴涨,水质顿时由清淡白亮变成翠蓝碧绿,宛如深海之水。

    南方水老、西方水老、北方水老随即闪落丁一的南、西、北三面,同样伙同催副元气,相应的水柱随即化成深海之水。

    丁一指节浮动,爻象如游龙腾蛇,又如龟魂鹤魄,穿行飞梭宛似滑坠的云霄凌雾,晃荡飘落又似踏雪的出尘仙子,色彩纷呈,五颜异光,回回环环,连连扎扎,归拢一束缴合成卦柱爻光,爻光弯曲闪烁,远见恍似夜空眨眼的星辰云斗,微微拉在后边的碎芒卦光形成彗星的耀眼光尾,按着天玄地黄的玄异卦位构织凝结,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正中的爻象之间有一道亮似天空银河的卦河,枯木拐杖变成卦河正中浮躺的河床根骨。

    卦河正咕噜咕噜泛起轻舟飘过水面时才会留下的椭圆波纹,纹路往外一圈圈的扩散,到在指节边缘时,便似遇到神秘力场阻拉一般,管先前的波纹有多强多大,到这里都必然会被吸扫的毫无踪影。

第三十九章 凤凰必杀技

    若细细看去,会看见波纹并未完全消失,只是由横面波动变成了纵面波动,顺着指节边缘如攀爬石壁的牵牛花般往上攀登,直到触极到手指的正面时,才恢复成横面波动,但是此种有气无水,波纹便化成只有触觉能感应的气波。

    此时,十指的罗纹全部如幻影般飘浮到半空,绕着罗纹中心高旋转,随之引来拜水四老化出的深海之水里面蕴含的气息,气息潮湿如绵绵细雨中的风儿,渗入到空气后,卷着玄异气机汇到罗纹间。

    罗纹光芒再盛,玄异气机落入纹心,往下急沉,到达底部时,指关节的节骨眼上漫延,恰到好处的迎上飞来的气波,两者合二为一,卦光陡然吹起,爻象越来越清晰。丁一指节回缩,爻象迅吸入意念,眨眼间化成一幕幕影像,展露在脑海中。

    丁一意识虽弱,却依旧能感应,尤其是见到卦光爻象时,一种蜇伏内心最深处的某种玄异力量随之焕,直冲脑际,影像进一步清晰细化,拜水四老变幻难测的祈水轨迹百无一漏的悉数烙印到记忆神经。

    丁一凭着本能施展卦极踏逍遥的玄奇步伐,脚下顿时浮起奥妙非常卦位,穿射眼睑的重重卦光接边射出,地面的坤位卦象卦气猛增,劲芒直线飙射,引得天灵的乾位卦象随着回应卦气劲芒,上下相应相生,力量又盘升。

    移形换影,东飘西落,南来北往,天马行空,丁一身体快若流星,又慢似蜗牛,然而其每划过一次时,卦气劲芒便冲越卦心,结成玄玄叠结的卦星,化成雨花暴箭,呼哧呼哧的袭射拜水四老,墙壁屋梁全部如遭刀雨破袭般化成无数粉沫,厢房已近崩蹋,地面波涌动荡宛如海浪波涛,正中不断裂开微小却深不可见底的深缝,里边玄奇的喷涌气,涌合到空间飞射的盘环卦位。

    “卦极踏逍遥!天……天机!”拜水四老江湖行走数十年,耳闻无数武技奇法,最为惊绝叹服的便是卦极踏逍遥,他们认得步伐,神色如中噬魂剧毒陡然大变,眨眼灰如土色,忍不住失声尖叫。

    “天机算尽天地无所不通,我们今次要杀的人竟是他,怕是凶多吉少了!”东方水老暗骇,但他随即又想生死门接下生意向来没有退回的道理,接了就必须拼死劫杀,遂再催丹田,连生命气息都融纳进去,面目狰狞如深海水魔,气焰飞涨万分。

    “哼!你们竟认得我!不愧是闻名江湖的拜水四老!可惜,你们如今要置我死地,我拼死也不能让你们再难度过今日!”尚有些许意识的丁一闻得天机二字,精神为之一振,拼死催劲力,卦极踏逍遥幻动到巅峰,天灵的乾相急下沉到卦心,脚底的坤机飞快上窜到卦心,两者一碰,顿时如阴阳相撞,惊天卦力扑泄散开。

    丁一两掌搭入卦心,神奇的吸纳卦象,右手吸乾,左手纳坤,手腕按着上乾下坤,左呼右应的诡异卦位,连环如铙钹切捏削出,手心泛起以卦劲为力量之源的气旋,呼呼呼的抽缩深海之水,枯木拐杖随之晃荡转动,与卦劲变化的节奏相互辉应。

    天乾地坤破四水!破!丁一暴喝一声,双手如蓄积万斤巨力闪电扑出,方才吸入的深海之水连着卦劲气旋化成折折曲曲的卦弧,万箭穿心般绞捣拜水四老。

    拜水四老面色如雪花般惨白,双手急收,想要借劲回退,身体却如入沼泽泥淖,根本无从拉起,全身肌肉、筋骨被强行撕扯,片刻之间便化成飞肉沫骨,卷落地面时又在卦力作用下神奇的重塑成*人形,似乎完美无缺,但气息已完全消逝。

    丁一双手收回,乾坤卦像顿时隐匿无踪,身体随即落至地面,卦光遁入虚空,拜把水四老的身体失去卦光又慢慢瘫渗到泥墙里,只是东方水老所在处留下一块黑气缠绕的令牌,整个厢房也在此刻完全倒踏。

    此时,由于强力催劲,导致双眼毒素再次翻涌,丢仁现眼草的草汁如水漫金山盘迅补入浸润眼睑,扑洒在眼皮的草渣诡异的下压渗流液滴,部分滑落眼缝,又有少量杂入面部,丁一顿感脸上肌肉莫名疼痛,脸皮灼烧火辣,心骇:“如此下去,活血面皮,怕是会与面肌分离,我真面目岂不暴露?”

    丁一思虑时,失去元气的承载,使得丢仁现眼草与毒素如同烈火与寒冰冲撞,产生爆炸性毒气髓质,而方才对抗拜水四老时,元气极的抽涌,竟导致筋脉错乱,穴位弯移,如此一来,毒已攻心,更是深入髓体、神经,他的意识被侵蚀的弱到极点,连厢房倒踏都未察觉,顿时被砸的完全昏倒,埋到土里,枯木拐杖也躺到一旁。

    正在西跨院外被团团的黑衣人围着的洛欣听到丁一厢房突然崩踏,花容顿时如被刷过一层银霜般大惊失色,双眼喷射能灼烈熔岩的极度怒气和杀意,她身上虽然与不断围来的黑衣人搏斗中留下不少伤口,耗去大量元气,但因为担心丁一而激涌的涛天怒杀力量澎湃鼓胀,气势竟狂荡如凤凰般化出飞飞泄泄的火焰剑气。

    “飞上枝头变凤凰!则天秘典!必杀技!”旁边与其他黑衣人激的秦不闲见识比较广博,见到洛欣变幻的招式,神色无比震惊,暗叫一声。

    洛欣全身气息暴烈如同凤凰飞升,剑气狂妄傲绝逼射的周围空间的火焰和浓烟都失去了原来的色质,纷纷淹灭原有的烈底,旁边正在激战的仆从、庄丁未有太多知觉,身体已经被灼烧成焦炭般的肉沫碎骨。

    洛欣劲装素服的娇躯唆的腾入半空,剑气夹带霞光以身体为轴,双手竟隐隐展成凤凰双翼,窈窕婀娜的身姿散射无穷无尽的杀气,仿佛崩天踏地的洒落一重重的凤羽凰甲,光芒如九天凌云般暴泄倾下,百草庄熊熊燃烧的烈火刹时变的黯淡无光。

    围攻的黑衣人神色大变,意识中本能的感到只要被击中后便不可能再拥有生机,但任务已接,按生死门规矩,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若不能除灾,想要逃亡,不论天崖海角,也定要追杀,昔日就有号称乾坤榜中的强者接任务后,未能完成而逃走,结果被生死门主亲自出手杀死。他们不能逃离,只能拼死相对,全部都凝入所有元气,黑幽森森宛如恶鬼厉魂,不顾一切的杀向洛欣。

    “哼!今日我定要碎了你们!”洛欣怒气狂盛,双眼的蒙水黑眸凝视凤凰厉焰,明空剑哧的扫下,剑气宛如地心的炽烈岩浆扑哧扑哧的划过空间,火焰浓烟全被震荡一空,黑衣人嘣射黑幽元气如同铸铁遇天火,转眼被熔化成液沫,他们一阵嗷天嚎地的惨叫,人体就被焚烧成灰烬。

    洛欣怒气未尽,招式再次扑洒,旁边的那些黑衣人一样遭殃,不是变成了焦沫,就是受了极重的伤,无法再聚力回杀。洛欣解去黑衣人包围,元气已耗掉了九成九,身体一坠,竟趔趄的差点倒地,但她以明空间点地,强聚精神,撑着往丁一的厢房走去。

    秦不闲趁机上前,暴射螺旋气劲,把黑衣人都给结果了,随后带上仆从庄丁极奔往西跨院内,丁一厢房所在,只见火焰、浓烟渐渐散去,而房屋已经崩蹋成废墟,无数焦灰碎沫夹在空气中飘飞,不时窜入鼻孔,令人呛。

    洛欣运集最后的元气聚于娇嫩的纤纤玉手中,不顾一切疯狂的扒着断梁、碎砖、裂石,完全没有一个郡主应该拥有的风范。元气渐渐变弱,吹弹得破的肌肤慢慢被磨的渗出血液,身上没有来得及止血的伤口也在流血,两者滴结在一起,废墟上不断留下鲜红的尘块。

    洛欣眼里晶莹的泪珠儿在萦萦绕绕,滑到眼眶处时又缓缓渗回,似落未落之际,有意识的深深吸了口气,力量回收,又把泪滴给强行忍住,喃道:“小石头,两年前你为了我陷身火海,这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在我身边离去!我要把你救出来……”

    每吐出一个字,洛欣手上筋脉就要抽*动一下,劲力随之涌到细如青葱的纤指中,但是没了元气的保护,劲力越大,抠到废墟里就会扯的皮肤更快破裂,渗出更多的血来。

    秦不闲等人望着郡主拼命扒动废墟的背影,心里受到一阵阵的震颤,所有人似乎都呆住了。片刻后,秦不闲才回过神来,那里压着主人的试验品,急忙喝令仆从庄丁扑过去,帮忙挖动废墟。

    在众人的协力帮助下,丁一的身躯很快就露了出来,上面的伤口夹着土屑、石沫、血迹、皮肉外翻,全身难有完肤,元气已近乎干涸的水池,生命气息更是细若游丝,他已经沉沉的昏睡,意识更是淡成了虚无,旁边的枯木拐杖却毫无损伤的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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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愤怒的郡主

    洛欣见后,也不顾郡主不郡的身分,双手就这么抱起,连饱满傲人的双峰紧贴在丁一身上都没有任何自觉,她双眼凝视逼人怒气道:“快给我重新找个安全的地,再把医死人不偿命找来!不然我要把你们全灭了!”她却忽略了离丁一不远处的一块只露了部分端倪的令牌,若是平时,她是不会忽略的。

    秦不闲不敢有丝毫怠慢,拾起枯木拐杖,命令所有仆从庄丁收拾庄内残墟,之后连忙带着洛欣来到百草庄的秘密石室,侍候完毕后,就急急忙忙的赶往地下室,看到正试验的医死人不偿命时,两手不断的攥搓着,额间胎记如露珠般渗出一滴滴急汗,神色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却一直躬着身站在那里不敢再越过一步。

    啊……忽然一个被注入丢仁现眼草汁的死刑犯双眼暴突,面部肌肉极收缩,眨眼间变成老态龙钟的九旬老人,质根根滴落,神色黯淡无光,嘴里不断冒着胆汁,身体瘫软的搭在地面。

    医死人不偿命翻动他的双眼,只见里面白云已经黑如煤碳,眼睑、视网膜、眼角膜、眼肌、眼球、瞳孔全部坏死,眼眶边浮游着脂凝油滴状的质液,眉头微微皱成川字,指缝间随即幻动银针,针芒唆的射出,抽取死刑犯的眼睛里的质液,喃道:“怪事,已经试验三个人了,怎么每次都是这样死去?难道丢仁现眼草对抗不了瞳飞眸灭的剧毒?”

    医死人不偿命闪过旁边的三具死尸,走到百验炉中,正要滴入液质时,眼角余光瞥见一旁的秦不闲,漫不经心道:“不闲,方才庄内火焰剧烈如火山熔岩,杀气奔腾如翻江捣海,仆从庄丁怕是死了不少,你是为他们来取药的还是有其他事?”

    秦不闲忙趋前一步,弯身低腰,敬道:“回禀主人,仆从庄丁虽有死伤,但是不闲一人便能料理。只是,今晚来袭者有数十人,大都是人杰武士,其中有四人朝主人的贵客房中杀去,结果房屋崩踏,四人皆死,但贵客也受重伤,气息弱如游丝,如今送到了庄中贵客密室……”

    “丁一受重伤!”医死人不偿命双手僵在半空,液质凝而未滴,他面色阴晴变换,不及半刻又恢复平静,指节毫无踪影的收回,银针随之消失,转身望向秦不闲道:“不闲,你用重金买来的死刑犯如今已死去三个,其他四人仍需密切关注,你先留在这里看着,我去看看丁一伤势!”言毕,他身形连闪,瞬间飘出地下室。

    百草庄密室位于庄中后方的地下,与此间用于试验的地下室相距数百米,其密室共有十数间,相互连结,其规模不亚于西跨院,里面石门处处,廊环绰绰。

    此时,医死人不偿命正急急奔向贵客密室,推进门后,便望见洛欣正失魂落魄的注视丁一,他飞过去,便探手搭到丁一手间脉络,静心细听,脉向紊乱如狂沙走石,搏动气劲却时强时弱,正是身受重伤夹杂毒素攻心的迹象。

    “医死人,你总算出现了!方才百草庄遭强敌围攻,你躲到哪里去了?口口声声说,丁一归你所有,但你一点都不珍惜他,如今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必定要让将你碎尸万段!”洛欣双眼有些红肿,面容惨白无色,怒气却暴腾如雷霆怒龙,双眼如见仇人般灼灼逼视。

    医死人不偿命不理洛欣,专心察看丁一病情,见其身上伤口处处,但未伤筋骨,不是致命伤,倒是他意识昏沉,神智迷失,触感无觉,是失去元气承载后的丢仁现眼草与毒素产生疯狂碰撞,激出毒气髓质,暗忖:“丁一眼中毒素已扩散全身,侵入骨髓,蚀化意识,比起那些试药的死刑犯来又更深一层,只是他受毒如此之深却依然有一丝气息留存,除了其浑厚元气外,更因其具有乎寻常的玄奥气源。死刑犯缺气玄奥气源,如此一来,我方才的试药岂不都是失败?”

    “医死人!你到底能医不能医!不行了!我就去重新找人!”洛欣见医死人不偿命只东顾看着丁一未有答话,怒气更盛,扑上前去,厉声怒喝。

    “郡主,丁一所伤是丢仁现眼草、瞳飞眸灭毒、再加元气耗尽所致,若非体内玄奥气源护住心脉,怕是已经一命归天。放眼天下间,若我不能医治好他,便无人再能医治!”医死人不偿命傲气冷视道。

    “哼!笑话!你医死人不偿命虽是医术高明,却比不过天下第一药冢的药王,若你不行,我便以苍云国郡主身分请药王出手!”洛欣目光咄咄逼人,神色已完全失去往常应有的冷静。

    “天下第一药冢?药王?郡主,你身分虽然高贵,却未必能请得他出手!你如今元气耗损极剧,若是为了丁一好,我劝你尽快调息恢复,否则再来一次方才那样的大规模围袭,你们都要惨死于此地了!”医死人不偿命言毕,便运转元化药典,化动沐雨春风般的元气,慢慢渗入丁一体内,丁一的伤口吞云吐雾般的吐出土屑、碎石,待一切干净后,其上的皮肤、肌肉迅再生,转眼之间便神奇的愈合粘结,上面未有任何疤痕。

    洛欣闻言觉得有理,怒气不禁压下些许,又见医死人不偿命治好丁一体表伤势,怒气随之再减,双眼咄咄目光已敛去大半,慢慢坐于一旁,调息恢复,吐纳吸元。

    “郡主,丁一外伤已复,但体内毒素依然在侵蚀吞袭,这里并非调养佳地,我需要带他去另一密室!”话落,医死人不偿命带上枯木拐杖,抱起丁一,脚下气息连转,便往试药地下室走去。

    “不行!你给小石头试用两次新疗法,但他眼睛未能复明不说,更让他中下剧毒,你再他去密室,定是想再试新药,此事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洛欣激起刚刚聚起的微量元气,全力迸,逼射身体快飞腾,眨眼间抢到医死人不偿命的前头,手握明空剑,神色坚定绝决。

    医死人不偿命双手抱定丁一,两眼静视洛欣,神情平淡,心里却百转千回:“郡主似乎在过去深深伤过丁一,使得丁一总是拒人千里之外,但她对丁一如此情深,令人感动。若能遇得令我深种情根的人,是否也会如她这般?也罢,如今丁一被人围杀,庄内人手又死去大半,我虽能出手击杀,但前番试药与方才运气替丁一疗伤,耗元极大,真的遇到大敌时,又要保护重伤的丁一,怕是难以从容应付。若借助试药地下室的灵药让洛欣恢复元气,再遇敌手时也是一大助力,不如让她也去!”

    心里打定后,医死人不偿命便道:“郡主,你若不放心,可随我同来!”言罢,他抱着丁一极奔往试药地下室,洛欣随后跟去。

    试药地下室。“主……前辈,死刑犯……郡主……”正在观察死刑犯的秦不闲见医死人不偿命进来后,急忙行礼,但正要汇报情况时,却瞧见晕迷中的丁一和其后的洛欣,便急忙禁口,而向洛欣行礼。

    洛欣闻得此处气味独特,泌入鼻间便直入心扉,仿佛沐雨春风,有种莫名的舒爽,双眼扫视而去,只见环环结结的乳石至于顶部,渗下阴凉的气息,地面白石铺就往前如白练般缓缓延伸,注意力最终落到制药池中,望着正蜇伏不动的异兽以及莹光闪闪的水晶池,心里猛然受到震动,暗骇:“蛮荒异兽!每只都至少数十万黄两金,那水晶池更也不下于十万两黄金,医死人不偿命虽为一代神医,但如此巨资怕是一般王侯都无法拥有。他到底是什么路?”

    “郡主,此处是我试药的地方,那几个死刑犯如今正在试用我替丁一敷上的丢仁现眼草,先前已死去三个,如今丁一毒素扩散恶化,需进一步调整治疗方法,你且坐在这边看着丁一!”医死人不偿命言毕,把丁一放至东南面平时用来试验的石床边,枯木拐杖靠到床缘,随后又递予洛欣焙元丸道:“此药有助于焙元养气,你服下后,可助你恢复元气!”

    “不闲!你随我来!”医死人不偿命召来秦不闲,问及方才死刑犯的情况,未有丝毫变化,他不禁沉吟细思,神色肃然,半晌方道:“不闲,庄内刚遭大劫,万事需要好生料理,此刻,想必已惊动城中守将、官兵赶来,你快去应付应付,并查查今晚何人来袭!”

    “是!”秦不闲领命,恭恭敬敬的作揖往后退去,直到三丈开外时才转身拐出地下室,医死人不偿命则在百验炉中开始试验,分析相应成分。

    此时,福禄城守将徐明已带兵赶来百草庄,看察这里的情况,而独孤寒也随在其中,他望见庄内废墟连连,尸体横七坚八的躺着,眉头皱起,借机寻遍庄内,只见死去的黑衣人有数十个,却未现丁一与洛欣的尸体,神色凝重怪异,暗忖:“生死门派出号称四**王之下的最强杀手拜水四老,及一众精英,如今血洗百草庄,却未能见到丁一、剑童与郡主的尸体,莫非他们逃了?”

    “徐将军,独孤公子,不知两位前来,请多多恕罪!”刚刚从试药地下室走来的秦不闲忙向正堪察现场的独孤寒和徐明敬礼,只是身体不似普通百姓向将军贵族施礼笔直未有般躬屈,油光面容上的胎记在月色中映射光芒,显得特别刺眼。

第四十一章 神秘生死令

    “庄主,百草庄遭此大劫,我作为一城守将未尽守护之责,哪敢恕你罪,当是你恕我罪才是!”徐明晃动腰间配刀,谦谦恭恭的行礼,随即又道:“庄主,我有一事不明,你方到福禄城,论理应是未与人结下私仇才是,何以遭此大劫,竟有人要毁庄灭门?”

    秦不闲双下巴微微荡漾,拱手淡笑道:“徐将军,此事我也觉得奇怪,我与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根本不可能有这等大仇家,但他们下手实在狠辣,还围杀郡主,若非郡主武技高强,全力出手,恐怕百草庄再无人能生还了!”

    “哦?围杀郡主?难道他们是来刺杀郡主的?如今她可否安好?又在何处?百草庄被毁,不如接到徐将军府中暂住?”独孤寒一听郡主出手,右手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心中已确定先前猜测,郡主与天机定是还活着,便想找借口见郡主本人再确定一番。

    “独孤公子,此事按郡主吩咐已安排妥当,不必劳烦了!对了,不知独孤公子与徐将军堪查现场可有什么现?”秦不闲见医死人不偿命把丁一与洛欣都转移到试药地下室,心里度定主人是要保护他们,待听到独孤寒相询时,便一言以避之,并顺势转移问话。

    徐明酝酿了半刻方道:“从现场堪察来看,围袭百草庄者所用火种与军中火器相似,并且落点计算极好,能在最大限度的利用火势来焚烧庄中房屋及其他一应物什,另外,据仆从庄丁所述,围袭者有数十人,而武技极高,修为皆是人杰武士。如此看来,他们的围袭必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而这样的组织和预谋并非一般的组织能做得来……”

    “庄主!这是在西跨院找到的!”仆从递过依稀缠绕黑气的令牌,上面隐隐约约浮动生死相扣的气息,细细看去宛如罗生地狱,又似人间天堂,意识间总透露一种介于生死之间的诡异感觉。

    秦不闲阅历不少,望见令牌时却愁容深锁,未能识得,徐明瞧见后也是摇头表示不识,独孤寒倒是认得令牌是为生死门的执行任务所用的生死令,只是他自己找的生死门的杀手,当然是不会说出,以惹来猜疑,遂摇头表示不知。

    “庄主,出了什么事了!”商府管家商万全听下人报告百草庄被围袭后,便匆忙赶来,进门瞧见一片废墟、焦土,右眉不禁连跳,待靠进秦不闲见其手中令牌,脱口呼道:“生死令!”

    “商管家!你认识此令牌?”秦不闲与徐明同时惊问,独孤寒为表示自己不知,也显得吃惊的附喝一声。

    商万全将令牌接过,如辨珍宝般的再细察一番,确定地点头道:“没错!令牌中生死相扣的气息,正是代表生死门的‘生死相吸一念间’,其后便是‘不问来由只问钱’。生死门对主雇向来不问来由,只需给钱便可替其办事。当然,若有人愿做杀手接生死门的任务,也不问来由,只要完成任务便可得到相应的酬金。”

    “生死令是生死门秘令,任务一旦执行完毕必须及时交回,若非生死门杀手,外界极少人知晓。这商府管家果然不一般,竟能认得出来!”独孤寒暗惊,神色却依旧如常,右手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身体趋前,装着用心扫视生死令,随即似有所悟道:“我也听家父说过,生死令有‘生死相吸一念间,不问来由只问钱。’。

    生死门是武林中一大杀手组织,实力不亚于号称武界两大泰斗的天魂山和无极门。该组织向来认钱不认人,派出杀手若执行了任务,便能得到酬金,若任务中被杀,也是不过问死活。只是该组织,向来接了钱便会不顾一切的完成主雇任务,如今百草庄遭袭,他们全部丧生,任务没能完成,定会再派人来袭杀!庄主应该加倍小心!”

    “多谢独孤公子提醒!不闲在此先谢过了!”秦不闲礼节性答道,随后又寒暄数句,配合着徐明处理现场。

    “秦庄主,你与他人无冤无仇,却遭生死门追杀,此事看来极是蹊跷,而所你所言,他们曾全力围杀郡主,莫非真如独孤公子所言,他们是刺杀郡主而来?”徐明右手握住挎在腰间的刀柄,半偏着头似有所思道。

    “如今兵荒马乱,许多乱臣乱军有意与朝廷作对,极有可能是他们请来生死门刺杀郡主,向朝廷示威的!此事,一定要深入调查!”独孤寒有意混淆视听,把刺杀目标由天机转化成郡主,如此便能躲过更多的耳目,而不致于怀疑到独孤家来。

    “独孤公子所言有理,怕真是如此了!此事需要上报朝廷,派人彻查!”徐明当即顶着嘴唇表态,秦不闲、商万全也表示赞同,随后交流其他见解,便各自散去。

    离开后,独孤寒想到刚才虽打烟雾弹说成生死门刺杀郡主,但他料定以郡主性格,若她知道是生死门来刺杀,便会动一切力量来彻查,虽说生死门从来不出卖主雇,但到时顺藤摸瓜下来,必定能够找出一些端倪,如此始终是隐患。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故意放出生死门在此处布有堂口的消息,再引郡主来……独孤寒想到此,面容中闪现阴恻恻的得意笑容。

    徐明对自己管辖的城池中出现如此大案,心里极度不安,特别是其中还关乎郡主安危,更一刻不敢怠慢,一五一十的将情况奏请朝廷,希望能保住乌纱,留全性命。消息传到云京后,洛欣的父亲,当今皇叔极度震怒,请旨全力彻查百草庄刺杀郡主一案,同时派出心腹恒武等奔往福禄城。

    而神算子被杀一案也因此正式全面通缉,苍云国境内各大城广文告,提供线索确定无误者赏银千两,将凶手击杀者,赏金万两,将凶手生擒者,赏金十万两。

    商万全回到商府迅将此处生的事修,传给商老爷子。甘霖寺。商文拿着商万全传来的文书细看半刻,神色依旧如故,随即把文书微微翻折,置于烛火中燃烧,喃道:“生死门袭我百草庄,围杀郡主,看来是受非同寻常权贵雇佣了!丁一是我大半生难觅的知己,如今随华贤侄回百草庄医治眼睛痼疾,他们危险重重,我需再助他们一臂之力!”

    商文回书一封,让商万全作出相应安排,随后便离开房间,绕过回廊,来到龙儿房内,只见龙儿正一快一慢的拔剑,呛呛不断又弱如纹丝脆耳声弥漫空间,背对窗棂,双眼凝神墙壁中的禅字棱纹,神色平静如水,瞳孔却蕴含无法说出的森森杀意。

    忽然,龙儿耳刮猛地跳动,手如灵蛇般极舞动,环环如萤虫飞跳的剑气如瀑布般飞扑向前方,身体无声无息的随之转动,正当剑锋抵至来人时,旋即又激流勇退的收剑回鞘,连同方才的拔剑动作,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的纰漏与睱眦,龙儿身体如傲立松木气息如常的站定,微微弯身拱手道:“前辈!请恕晚辈无礼,让你受惊了!”

    商文只感觉颈边飘过一道刺骨凉风,而未望见龙儿的连串动作,但他面不改色,双眼如精光猛射的透入龙儿,试图望穿他的一切,片刻只觉得他弩钝如橼木,神情中未有丝毫的表露,暗忖:“如今神算子一案因百草庄被袭而由皇帝亲自布告天下,全面通缉。眼前龙儿成为杀害神算子凶手,却不知他为何杀神算子?这两者间是否有联系?”

    商文随即又想,当日丁一算卦,一卦便卜到准的离奇的卦象,让他不禁想起当年的无名及两年前声名雀起的天机,结合时下的神算子被杀,龙儿方才奇快无比的剑招,他也在隐隐推测,眼前的人会不会是天机的剑童,而丁一会不会是天机。

    商文脑海思绪飞闪过,片刻后和颜悦色的平声静气回道:“龙儿,你剑技果然一流,虽然我未能看清,但能感觉剑式无声无息,行云流水,仿若啸苍而立的飞雪侠客。只是你服下甘霖后,伤势并不完全稳定,尚需要再调理,你如此使剑,怕是会引伤势!”

    “一文前辈,我知晓了。只是数日来左眼老掉,我担心少主安危,希望自己能早日康复,好助少主一臂之力!”剑童神色略显担忧道,随即又忖:“不知,让唐将军帮忙查问少主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恩人,你让我办的事都办好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答案!”此时,唐羽人未露面,那粗旷震耳欲聋的大嗓门便出令人耳膜破荡的声音,随后威武雄壮的身躯风尘仆仆的从门外走来,全身一副凛然的将军气息。

    “唐将军!辛苦你了!”剑童急忙道谢,随即从案几的古色茶壶中倒上一杯茶来,递予唐羽,又道:“唐将军,自沐风城以来,你连番遭到杀手追杀,如今虽然处在甘霖寺,一切仍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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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霸王硬上枪

    “恩人,你放心吧!”唐羽随手接过茶,仰口喝下,一股军人的豪放气色跃然流转。随即,他转身望向商文,见其仍是一副乞丐打扮,双眼不断泛起思索的波纹,眉头又紧又舒,摇头淡笑道:“一文前辈,你面容看去极似我一故交,但他衣冠楚楚,华服金贵,身分更是尊不可言。若你不是这身打扮,我定会认为是他了!”

    言毕,唐心放下茶杯,又倒满一杯喝下,喉结骨碌的上下跳动,心里暗忖:“一文前辈虽是乞丐打扮,但是那种气定神闲的神色,又宛如山呼海啸中沉浮过来的高明智者,有时候真的会认为他是天下第一商的商老爷子。是了,几十前过去了,我一直戍守边疆未能与其相见,不知他在福禄城是否安好,如今回来养伤,已好的七七八八,处理完眼下的事后,真的应该去看看他!”

    “多谢唐将军抬举了!老朽就一乞丐!”商文语气相当淡定,眼里倒映唐羽的面容,暗自得意:“乞丐打扮,让故人不识,比起整日商海沉浮来,另有一番乐趣……嗯,如此,应当再扮下去!”

    这时,了尘禅师又送来甘霖,面色和蔼的递上金钵道:“龙儿,你气色已经好了很多,只要调息几天就能恢复如常了!来,这是今日的甘霖!”

    “多谢禅师!”剑童拱手道谢,承后接过金钵,仰口服下,一股舒畅无比的感觉泌入心脾,方才练剑耗费的气息,迅得到恢复。

    “是了,自你们来了之后,甘霖寺外,总有形迹可疑的人影在四面活动,可能是冲你们来的,我会多派些弟子巡视,你们也要多加小心了!”了尘禅师拿回金钵,拂动金黄灿灿的袈裟,转身离去。

    多日后。万寿城。东方云正于东方海阁设在此处的分舵休息,他已经尽数派出海阁弟子四处盘查追问,却未有任何天机与剑童的消息。此时,他却得知神算子被杀一案已在短短数日之内传遍整个苍云,此案更派有当朝大臣亲自侦查,而据福禄城的分舵弟子来报,前几日福禄城独孤公子、徐明将军强查天下第一商辖下的百草庄,之后因出现郡主而制止,只那日晚百草庄便遭人围杀,传言是刺杀郡主。

    东方云能引领东方海阁继续称霸内河近海,除列入乾坤榜第五名的武功外,自有过人手段,精明头脑,他把这些事情联系起来分析后,隐隐觉得对卦术向来感兴趣的郡主和为其父求卦而来的独孤寒都出现在独孤城非常可疑,似乎在说明着天机与剑童就在那里。东方云便再加派人手全力侦查福禄城的所有重大事宜,更命人跟踪独孤寒与郡主,并随时准备前往福禄城。

    夜晚。寒风萧萧,雾气蒙蒙,夜色随着灰淡的月光洒落在连叠在甘霖寺四面的群山中,仿佛欲盖还羞的少女遮上一层柔美迷人的纱衣,远远望去,宛如传闻中神来仙往的梦幻仙境,令人无限向往。

    经甘霖相辅后多日调养,龙儿的重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他透过窗棂极目远眺,双眼眨动沉浸的神色,瞳孔里映衬着弯弯的柳月,喃道:“十二岁时,也是这样的夜晚,我救下了身受重伤的前辈,他临死前授我一招剑术以作谢意,并让我去找老主人。多年过去了,我随老主人多年,更幸识得知心知己的少主。

    昨日唐将军报来消息,福禄城住有郡主的百草庄遭到围袭,说是刺杀郡主,全庄死伤惨重,但围袭者也全军覆没,只是郡主消息至今全无。而据一文前辈所说,医死人不偿命前辈此去福禄城取新药十有**会去百草庄。

    少主是被医死人不偿命前辈强行带走的,洛欣郡主对少主余情未了,出现在百草庄,极可能是为追少主而去的,如此说来,少主便极可能在百草庄,但是百草庄被围袭后,却又信息全无,难道少主遭遇了不测?不行,我负有保护少主之责,必须赶往福禄城看个究竟!”

    呛!刀枪交击的刺耳响声传来,龙儿双眼凝神望去,看见唐羽所在房中人影幻叠,神色陡然一紧,惊道:“不好,定是杀手又来袭击唐将军了!”龙儿双脚一收,略高于案几的身影化作白驹瞬若电光的掠空闪去,眨眼间,嘣的破入唐羽房内。

    只见十八个蒙面杀手透射森森寒眼,手中划起奇形怪状的兵器,月牙铲、双勾、鳄鱼剪、环尾刀等,上面浮有层黑色气雾,让人看了便会心里寒,显然是淬有剧毒。铲影夹住勾壑,剪气汇入刀芒,毒雾瞬间扑散,空气被哧哧的刺破,划过一旁摆放的盆景时,碧绿盎然的枝叶顿时变作被吸干的枯木,毒气渗进根部,连土都由灰色变成紫黑色。

    唐羽晃动寒铁枪,槐梧雄壮的身材随着枪芒呼唤泰山压顶的强劲气势,枪影以枪身为轴高盘旋环转,枪体骤然暴增十几倍,形成枪芒光盾,冷冷然的逼人寒光随之散出,地面青砖被震的连连碎裂,旁边的瓷器罐瓶摧枯拉朽的毁了一地。

    枪芒携着寒光,引动周围的自然气流,涡漩无风自起,转动的气劲极扑向杀手,迎面的一个使月牙铲的杀手双眼本能回缩,身体似骤然落入冰窖的猛力一颤,月牙铲如橡皮泥般被击压的叠成一团,反向冲破他的手掌、腕骨,毒气切入肌肉,全身皮肤在眨眼间便如涂刷墨汁变的漆黑一片,青筋自动上浮像气球过渡充气吱咧爆炸,骨头如漆红蜡炬落入火炉随即一软,倒在了地面。

    其他几名杀手见状后,猛然心惊,神色的变化似乎在说明唐羽的实力过了他们预估,但是他们惊归惊,动作却依然如顾,元气暴入手中武器,人杰武士的卓丹谷元力激到极致,全身白光炽烈,化出尤如千斤巨石的浩繁压力,整个房屋被撑震的摇摇欲坠,刚刚冲入的龙儿忍不住运起元气抵抗,手搭在了腰间的龙纹剑,望着屋内情形,眼神闪动着思虑的神色,决定着是否要出手相帮。

    霸王硬上枪!

    唐羽咆天怒吼,面容激荡如豪杰神将,丹田元气催谷逼到了巅峰,气息疯狂上涨数十倍,其后身隐隐约约间,显露出昔日独步天下的霸王形象,惊天的压力远远盖过那些人杰武士杀手。寒铁枪半虚半实的幻化闪动,化入霸王形象中壮如轩辕神臂的手掌中,突然断风斩雨般凌天挥扫,比暴冰狂雪更要凌厉猛悍十分的枪芒排山倒海的破向杀手。

    龙儿感到延绵无尽的穷极压力扑胸而来,呼吸顿时如同溺水般困难,全身肌肉像受到十级飓风吹拉般来回撕扯,遂本能的化动身法,极往后闪去,但两脚拖地划过,留下两道深痕,便将元气再提上五成,才勉强稳住身形,他双眼凝向唐羽变化万千霸王枪势,暗叹:“唐将军不愧是名列乾坤榜第十名的霸王枪,当日被杀手围杀时不能应付自如,是因为身受重伤,如今伤势恢复,气势竟如霸王临世,骇人万分,看来我是不必出手相帮了!”

    啊!所有的杀手的面容都如见到索命阎罗般急缩变,瞳孔深压到了眼底末端,手上的兵器像被放入熔炉般化成无数漫天纷飞的屑沫,身体如同置身绞肉地狱,生命气息随着肌肉、骨骼的撕裂而悄然消逝,房屋被震的裂纹无数,已接近破碎倒蹋的边缘。

    “哼!唐羽!你不愧是乾坤榜第十名的霸王枪!可惜,你杀得了他们!却过不了我们兄弟这一关!杀!”忽然,屋顶上破入两人,都是蒙面打扮,左边一人握着黑灵刀,而右边人却握着枯骨刃,刀影绰绰,刃形重重,交叠纵横,凌天无匹的气势压入唐羽,夹杂的怒海杀意震的溃蹋边缘的房屋全盘裂碎。

    唐羽全身只顾对抗眼前的杀手,催谷逼力施为下,枪技挥到极致,只是未料到此时又会杀来两个天极武士级别的杀手,心神猛震,想要收枪回防已经来不及,只好借助原来枪劲借力反冲,沿着斜线穿破房屋,险险躲过一劫。

    然而,唐羽刚才元气暴已近枯竭,而新的元气又未能生,又加上枪技已老,所以气势猛然大降,那两名杀手却是蓄势待,又是全力施为,所以修为虽不及他的地灵武师,但依然占到了便宜。唐羽躲过致命伤害,身上却被黑灵刀与枯骨刃划过数道几乎深入骨骼的伤口,血流如柱,更引动了旧伤。

    龙儿见势,暗道不妙,自责方才自己只顾观看唐将军的卓枪技,一时没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而让另两个潜伏的杀手有了可趁之机,随即手搭腰间龙纹剑,无声无息的剑招呼之划出,一道以剑气化成的风刃生生切开了空气,直接迫入两名杀手的脖子。

    “不好!那个孩童竟然是高手!”使黑刀的杀手暗叫一声,神色急变,只得收刀回防,身体暴飞十几米,另一名杀手也是如此。

    此时,甘霖寺住持了尘禅师闻得这里杀声震荡,极赶来,正好望见两名杀手退飞半空,身上红黄相间的袈裟如同天篷遮日般缠向外他们,佛光滚滚的浓密佛掌宛似仙山鹤影,锁定他们周身三百六十处要害。

第四十三章 菩提神印功

    嘣!两名杀手堪堪躲过龙儿的剑招,又受到如此妙绝的武功追击,无法再躲避,顿时受到重创,血液如缺堤的洪水暴喷狂泄,气息急变弱。

    “菩提神印!大哥,这是佛门无上神功,我们不是对手,保命要紧,快点逃回福禄城!”使刃的杀手面色惨白,眉头紧皱如起伏连山,双眼透露惊惧无比神色,急忙催逼丹田,激荡所有元气夺路逃去。其旁的使刀杀手也随之飞逃,手不住的按住胸膛如碗口大的伤口,咬牙切齿的恨道:“这唐羽算你命好,前两次派出去的兄弟被你全部杀死,这次又有人相帮而未能得手,下次一定要让你命丧黄泉!”

    龙儿方才一招只是虚招,志不在取那两名杀手性命,而是以攻为守,要救下唐羽,此刻见他们逃去后,便急飞向唐羽身旁,关切地问:“唐将军,伤势如何?”

    “没有什么大碍!”此时,唐羽已落到地面,运气调息。了尘禅师见唐羽伤重,便没有穷追杀手,但眼神中透出奇异的神色,似乎认识杀手,随即他飞闪过去后,替其扶上金创药后,又输入元气助其调运,半晌后,伤势渐渐稳定。

    了尘禅师遂收手站定,神色疑惑道:“唐将军,方才两名杀手使的是黑灵刀与枯骨刃,招式更是令无数人寒的千影刀法和万剐极刑。幸好,他们被龙儿一阻,而没能将招式挥出全力,唐将军才能脱险。只是他们是生死门的魅法王手下的魅千刀和魅万剐,唐将军,又如何与他们有瓜葛?”

    “不清楚!自我边疆受伤奉旨回乡休养后,便连番遭杀手围杀,前两次都是恩人所救!”唐羽静静坐于一旁,面色茫然道。

    了尘禅师转过身,悠悠度动步伐,神色若有所思,片刻后似有所悟道:“唐将军,如今兵荒马乱,你戍守边疆,立功无数,然而,也是树敌极多。生死门是天下间问钱不问人的极度邪恶的杀手组织,他们如此三番两次不悉代价的杀你,肯定是受到主雇所托。看来,前几日形迹可疑者便是他们无疑了。只是,如此一来,甘霖寺怕是不安全了!”

    “了尘禅师,因为我一人而托累贵寺,唐某实在过意不去!请受我一拜!”唐羽是血性方刚的汉子,边关为将多年,令豪爽性格更上一层楼,听得了尘禅师推断后,五内愧疚,遂行礼道歉。

    “唐将军!你我既是故交,朋友相帮是理所应当的,更何况你还有恩于我寺。”了尘禅师连忙扶起唐羽,面容和善道。

    “多谢禅师!”唐羽起身回道。此时,闻得打斗声而赶来的商文走了过来,扫视此间情况后,古铜色的眉头轻轻蹙起随即又舒展如常,在听见方才唐羽与了尘禅师的对话后,略作沉吟,双手搭于后背道:“我得到消息,前些日子,福禄城的百草庄受围袭也是生死门下的手,如今他们又对唐将军连番下手,此间或许有关联。再者,我们如此躲下去不是办法,倒不如以明对暗,赶往福禄城,去那里看看静观事变。”

    唐羽想着这样一来便不会连累甘霖寺,说不定还能顺藤摸瓜找出生死门背后的主雇,遂点头表示赞同。龙儿想到如今自己伤势已恢复,去了福禄城,正好可以如愿寻觅少主,便同意商文的提议。

    商文急忙赶回福禄城,是为了帮助自己大半生难得一遇的知己,闻得唐羽与龙儿同意后,便迅准备一番,次日就上路了。

    福禄城。连日来,百草庄得到商府的全力资助,大量高等木材、建筑材料及各类工人都批量批量的进入百草庄,日夜赶工紧急重筑休缮房舍,远远看看去,一座崭新的庄园已经接近完成,如今正涂着相应的漆料,装饰各种图案花纹。一刻不停的监工的秦不闲不断指挥着、命令着,旁边的仆从时不时帮着擦拭着他胎记边的汗滴,他的面容明显消瘦很多,神色也近乎枯槁。

    这时,秦不闲来到花田边,双手搭在腆起的肚子上,指着被烧毁了枝叶却依然保持着根儿的奇花异草道:“你们必须好好的护着这些花草,若有闪失,我唯你们是问!”仆从们恭恭敬敬的弯身点头应是。

    夜幕降临,工人们悉数离开,庄内的仆从们忙碌了阵后,回到了仆从所呆的区域,秦不闲却独自一人走向后院,按动佛龛,随着咯吱一声,佛像往后慢慢移动,一道门浮了出来,他一步踏入进去,门又迅闭上,踏入嘀嘀嗒嗒的石阶喃道:“自那日百草庄被毁,带入郡主和丁一后,为了安全起见,处死了知情的庄丁与仆从,便封死了被看见的门道,如今进出改用佛龛前的隐秘门道,应该不会再有生死门的人查到了。”

    秦不闲来到试验地下室,一眼望见正在用死刑犯做试验的医死人不偿命,身体猛然停住,恭恭敬敬的站在原地,半弯着腰,双手作揖搭在额头前,连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口,眼角余光却时不时的瞟着石床上的丁一。

    丁一气色已经恢复不少,外伤全部愈合,内里毒素也受到控制,他双手平平的放在床间,静静躺在那里,呼吸均匀,似乎是在沉睡。丁一运转《天机诀》,抱元守一,气沉丹田,意识随着意念流转全身三百六十处要穴,扣动每一条筋脉,跌宕起伏的吸纳调节气息。

    “死人兄刚刚给我注入强化的丢仁现眼草,又混杂了大量如天山雪莲、地稔根、天心草、霜里花的益气调元的焙元奇药,压住了体内的毒素,我运气调理,应该可以加快毒素的化解!”丁一心里暗暗想着,内息继续回敛,周遭气息如涛涛江水般滚滚涌来,汇入到任脉、督脉等奇经八脉,如水流扫过露珠般吸纳经脉中的滞流气劲,连续运转七百二十个周天后,整个身体顿觉无比舒畅。

    春风化雨的美妙感觉随着神经冲动的传递,萦绕到全身,筋脉、血管时紧时张,丁一享受着这种感觉,脑海里隐隐浮起种种神奇的联想,全部注意力都聚到了体内。忽然,丁一心神猛然收紧,酣畅淋漓的气息化成两股,如同融在沸水里的油一样,正冷却分层,上面的一层穿过五脏六腑,流窜幽门、人中、承泣等要穴,最终融合到双眼内深处的弥须缝隙中。

    下面的一层直透三焦、压入气海屯积小腹,化向大腿,正要涌向膝盖、脚裸时,涌泉等脚底穴位却冲来大量元气,流过筋脉时,微微感到一股针刺般的痛意,两股气息一起冲窜,迅像一张纸板受到两边力量挤压后从正中间拱起般拱到了小腹以下、大腿往上的部位,丁一感到要害处被挤入奇异无比又坚硬阳刚如玄铁的强猛气息,心里暗害如此下去,命根子怕要不保了,随即运转元气赶紧压制。

    与此同时,正在接受试验的死刑犯,面容如同白漆刷面般突然变成惨白色,额头青筋似跳蚤般疯狂跳窜波动,双手拼命捂住双眼,十指狠命的往里抠去,指甲陷入眼皮、眼肌里,似乎要把眼珠挖出来才甘心,随后两腿又猛力的夹在一起,下体顿时一柱撑天差点撑破裤裆,诡异无比的黑气沿着裤缝嘶哩嘶啦的乱穿乱窜。

    啊!下身如钢针穿刺般暴体,眼珠似铁刃飞割般碎裂,死刑犯的头往旁边一歪,气息慢慢消失,最后死在那里,只是那些筋脉还跳动了许久才慢慢停下。

    “气分两段,归根如钢针,入眼似坚铁,这……这毒在反复用新药试验中不断的变异强化,如今竟变的如此阳刚猛烈!不过,如此一来,就可以柔克刚,输缓排毒,这彻底解除的办法也就有了!”医死人不偿命望着暴体死去,全身漆黑的死人犯,面色平静,双眼闪起一种说不出的兴奋,但脸颊处却浮起淡淡的羞红。

    “主人,这毒解了吗?”一直站立于旁边的秦不闲望见医死人不偿命露出多日来从未有过的些许欣喜,对医死人不偿命颇为了解的他暗揣是解毒有进展了,遂低声出言相询。

    医死人不偿命右手一扬,狂猛如同暴风的气旋随即暴起,把死刑犯的尸体悉数扫到一边的尸体处理间,只听到嗷嗷的嘶咬拉扯声,随后便浮起一重血雾,尸体全部消失成虚无。他轻轻拍动双手,望了望试药池上边渗滴下来的液汁,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对秦不闲道:“不闲,近日你忙着重修百草庄,又把奇花异草再燃生机,如今又能滴下液汁了,你做的非常不错!”

    秦不闲正要回话时,却看了看丁一的位置,随后便得到医死人不偿命说他已经服药沉睡,听不到别人讲话,才双手拱在额头前,身体微弯的恭恭敬敬回道:“为主人办事,这是应该的!”

    “不闲,你成为天极武士已有时日,只是终究不能突破,近来你功劳不小,这粒凝神归元丹就赏你了!希望你能快点成为地灵武师!”医死人不偿命翻手一掷,一粒金黄灿灿又浮动魂游气息的丹药唆的穿向秦不闲的任脉中,他身上的多处筋脉顿时像受到电击般的波动颤抖,片刻后才慢慢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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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由于更新必须要晚于上一章更新至少6小时,才会在页显示,所以今晚7:3o一晚将延后到1o:15,如对您的阅读习惯造成的不便,先行致歉……请原谅!!

第四十四章 放邪火解毒

    随即,医死人不偿命清目淡视,气息回缓道:“凝神归元丹是助你凝神焙元的丹药,按入经脉中比起口服练化能多达到更完美的效果,只要用你体内元气时时洗涤,便能加快你修为提升!对了,生死门的事调查的怎么样了?”

    “回禀主人,事情已经有了眉目,据线报,生死门此次是受了来自苍云国王公大族的雇佣而袭击百草庄的,目标是主人的贵客。近日来,福禄城来了不少陌生面孔,属下派人跟踪调查后,他们总会与一人相见,观其面貌其似独孤公子,几次想近身确认的线人都被杀死……”秦不闲说了很多,直到最后医死人不偿命示意停止时,才慢慢停下。

    “不闲!我知道了!此事,他们志在丁一与郡主。如今,郡主也常去探查消息,你也要多派人留意,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举妄动!”医死人不偿命道,随即示意秦不闲离去。

    医死人不偿命转身望向丁一,见其神色未有变化,却隐隐感到微妙的气息波动,不禁皱眉,眨动透亮的双眸,轻轻搭住其脉向,细听半晌,面容忽而欣喜忽而紧缩,喃道:“丁一的毒已经分层恶化,一归根一入眼,正是方才死犯暴体死亡的前兆,需要马上注入新药,排毒治疗。但那排毒之法……”

    “排毒之法怎么了?”甜美的女音飘起,随后轻柔无比的莲莲步履迅若狡兔的靠近,上等绫罗织成的百折连衣裙自然抚动,煽着卡沙兰布花香旋即弥漫空间,一双嫩如清泉碧水的纤纤玉手恰到好处的搭在腰间,一双明若星斗,亮如银光的双眸扫向医死人不偿命及床间的丁一,只是瞳孔深处透有一丝忧色,似乎在谋划着什么,又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丁一鼻间闻到卡沙兰布花香后,意识猛地一震,原本被因为气息串动而惊醒的意识变的更加清醒,头往边上一转,‘望’向医死人不偿命道:“是呀,郡主,你这排毒之法怎么了?是不是可以加快我体内毒素的排解?”

    “嗯?你怎么醒了?”医死人不偿命回头望了一眼丁一,神色又是一紧,闻得丁一问及排毒之法时,耳根竟竟浮起了红润,他连忙运气平息,未回答丁一,而是转过身,拉住郡主洛欣挪到边上的角落道:“郡主,这解毒之法是……”

    多日来,洛欣得到医死人不偿命的药物治疗后,元气恢复极快,修为也有了不少的提升,她又看到丁一的毒渐渐缓解,心中对医死人不偿命的偏见便少了不少,如今又常有他提供生死门的线索,让她可以更好融合派出的人所收集的信息,得到更可靠的情报,心里疙瘩便进一步解除,称呼也随之变化,而她经过全盘考虑后,觉得时下形势不宜与医死人不偿命闹的太僵,便主动示好,如今两人虽谈不上是什么好友,至少是少了曾有的成见,在对丁一的问题上能够达成统一的意见。

    “竟……竟然是这样!死人兄,你是男儿身,这事还是让我来吧!”洛欣说着,脸蛋扑的变红,心里乱跳不已,柳月眉上跳拔动,眼眸中流动重重春波,荡人心魂的无限媚态令人望见便会不自觉的拜倒。

    同时,洛欣心中又浮过另一念头:“丁一对两年前的事一直耿耿于怀,而不肯承认身分。而且,两年前每次亲热的时候,都是点到即止,从不越雷池一步,说是什么两人都还小。都说男人在那种情况下最容易答应女人的请求的,那为何不用这次机会,让他越过雷池承认身分呢?”隐约间,洛欣对医死人不偿命的这种解毒方法产生一种感谢之意。

    “恩,不过,丁一对你始终有成见,我男儿身不便替他排毒,但我怕他会有所反抗。排毒前我需替他扎上几针,让他无力反抗。”医死人不偿命眼眉挑动,黑瞳中映射洛欣的神色,似乎猜到她内心的念想,却没多说什么。

    随即,他转入石床边,面色怪异的望向丁一道:“丁一,这排毒之法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只是在此之前还需替你扎上几针!”医死人不偿命胡诌了一些方法后,便哧哧的给丁一扎针。

    丁一耳力惊人,虽然医死人不偿命与洛欣躲在远处避开他说话,但他依然一字不落的纳入耳膜中,闻得排毒之法后,眉宇连连变化,心里闪起怪异的感觉,暗忖:“为什么会是这种排毒之法?若我被死人兄扎的无力了,那待会儿岂不是一点都不能反抗。如果洛欣来个更进一步,那师父说过的在未达到御元境界前,不能合欢破了阳刚卦劲,阻了卦术进境的训示岂不要被破去?不行,我必须要想办法应对……”

    丁一心念至此,元气浮动,借助天机诀中的卦位连通穴位的玄妙方法,竟依靠八卦对应八门的生死变化移起了穴位,让医死人不偿命的针扎下去时,穴穴落空,只是他依然装着被扎中,显得全身无力。

    丁一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他不愿洛欣来施行这排毒之法,另一方面又不能不听医死人不偿命这神医的治疗方法,最后左右考量之下,就采取了移穴换位法,让自己假装无力,以便随机应变。

    医死人不偿命扎针完毕,便闪到外边,还安动机关,把从不关闭的石门给闭上了,他独自一人呆在外边,双眼痴痴的看着,似乎是失神,似乎是妒意,令人一时无法捉摸透。

    石室内,清新舒爽的气息夹带卡沙兰布花香一阵一阵扑来,抚到石壁上时,又如浪花儿般回拢倒卷,携着壁上的凉意,拂吹到空间中,又布上一层更加美妙的气晕。洛欣手搭裙角,款款移动莲步,轻盈的如同踏在浩渺烟波,修长的美腿每晃一次,地面便似百花争艳般释放五彩缤纷的荡魂气息。

    脸上浮动下凡仙子的柔美笑容,被缕缕丝搭下,半遮半掩,两只清澈双眸如闪闪星光般眨动,长长的睫毛,散动魅人心神的延绵力量。******满园关不住的双峰借着微微下搭的低胸领子稍稍颤动,每走一次便会抖一次,而淡淡的少女清香便随之释放,一双吹弹得破的纤纤玉手按着医死人不偿命所交的上药方法,化动体内元气,激涌到掌心,随后化成如绵花般轻柔的气雾层,轻轻的沾动药汁。

    药汁凝入到右手掌心的气雾层,洛欣两眼紧紧瞪着丁一身上的道袍,脸上忽地就流露洞房花烛时的女人才会有的娇羞,左手五指含情脉脉的解开衣结,耳根红到极点,呼吸不断加,跌宕的双峰颤动的更加厉害。

    丁一身体猛地一颤,他本能的想要拒绝,但大脑里闪动种种奇怪的想法,不时浮起萱儿的身影,又夹杂着曾经的洛欣,她们的音容,她们的笑貌,又忍了下来,心里一阵犹豫。丁一鼻间不断扑入卡沙兰布花香,泌到心脾,激荡许久以来没有再波动过的心灵。

    犹豫间,洛欣左手已经掀开丁一的道袍、内衣,眼帘里迅映入厚实的胸膛,纠扎的肌肉,粗壮的筋骨,根根显露,柔滑光润的肌肤不由自主的从上面轻轻淌过,随即右手一旋,气雾层推动药汁如清油般落入皮肤,细细柔柔的流淌,顺着左手纤指的滑动,慢慢渗入毛孔,融到皮层深处。

    透心的清凉感直入心田,丁一身体不禁一抖,大脑忽然一片空白,美妙摧人奔入巅峰的感觉激着人体的本能,而理智上对洛欣的恨意却在抵抗着。此时,洛欣手儿变的更加轻柔,而且往下滑去,抵达小腹时,药汁渗到肚脐内,丁一顿时感到再上一层楼的妙不可言的感觉汇入气海,直通丹田,又往下浮动抵入胯间要害,随即裤子像被棍子掌起般慢慢的鼓起,隐隐有冲破的征兆。

    洛欣越揉,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浮上心头,那种肌肤的质感,那种骨里所透的气息,那种被抚摸后所产生的反应,心儿砰砰跳的更加厉害,脸变的更加娇红,耳根更是赤到极点,连双唇都变的呼之欲滴,暗自忖着:“这种感觉只有小石头能够给予,他一直不肯承认,今日是难得的好机会,如果更进一步……或许,他就会承认了,这样我今晚去剿灭生死门,替小石头扫除危机,即使有什么三长两短,也能够知足了……”

    洛欣今日出去后,得到了一个消息,生死门在福禄城布有堂口,此次的刺杀任务主要由这里派,而近日生死门又往这里派入杀手,准备进行更大规模的刺杀行动,随后便派人去侦察后,确定了情况属实,

    只是她凭着多年来的历练,直觉认为这事似乎有些蹊跷,思来想去后,想到独孤寒追踪到福禄城后,生死门杀手便出现,其中必然有联系,而如今消息又恰到好处的传了出来,让人现生死门堂口所在,这里边有阴谋,只是要好为了替小石头解去危机,决定将计就计,遂布下了剿灭计划。

    洛欣隐隐感到,此次行动极度危险,很可能会有去无回,因此,回来时才会有隐隐有忧色。

    思忖间,洛欣已经褪下丁一的裤子,把药汁涂入腿中,一层层的抹上,手儿变的更加轻盈,更加温柔,身体慢慢的贴进,婆娑磨动,缦妙融合,把女人的魅劲进行到最佳状态的挥。

    原本应于晚上7:3o的更新,由于前一更在15:31,而纵横更新需要至少间隔6小时才会页显示,这一更,因此后延到晚上1o:15,对你的阅读习惯造成的不便,请原谅!!

第四十五章 纠结的陶醉

    轻柔的感觉软化了体内阳刚如玄铁的气息,沉积在下身的毒素也被慢慢融化,汇流到两只卵形蛋儿中,丁一全身筋脉达到全所未有的舒畅,运转意识内视时,黑如墨汁的毒素气雾正转入纠结圈转的卵中管脉,曲张激刺激着上面的物什变的更加刚强。

    洛欣双手再往下细细探去,拉下最后的内裤,搭入要害部位,此时,丁一身体强烈震动,双手猛地抓住纤纤如玉的青葱十指,神色依旧古井不波,眉头却紧皱如川,语气似怒非怒道:“郡主,你不可以这样!”

    “嗯?你双手竟然还能动?难道死人兄没有扎中你的穴位?”洛欣见丁一突然阻止,神色陡变,蒙水清澈的双眸连续转动,想到丁一如果是小石头,便会移穴换位,死人兄刺不中他的穴位也是正常,随即又笑容灿烂道:“小石头,原来你用移形换位骗过了死人兄,你手一直能动,可是,那为何先前不阻止我,现在却要阻止我?难道怕我抓你那个地方?可我不是第一次抓你那儿了?”

    洛欣的话大胆而直接,丁一听的心灵猛震,一时头脑有些蒙,心里相当复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片刻后方道:“郡主,我再次声明,我不是小石头,我叫丁一!你如此替我解毒,失去贞洁,请不要在我那儿……”

    “你那儿怎么了?不都起来了么?死人兄说了,你的毒现在分两段,一段归入这里,一段归入眼中,需要以女人的轻柔来渗入药汁,以柔克刚化解。我都没有害羞,你害羞什么!”洛欣说着的时候,上身一手帮着丁一,一手褪去胸口的裙领,饱满柔软到极点的双峰喷然露出,如海水波涛般荡动几下,随手贴到丁一的身上。

    洛欣的动作越来越放肆,手儿变换的越快,那身体随着元气的喷身,竟轻轻浮动起来,不用床板与丁一承受任何重量,那双峰的樱红色葡萄有一下没一下的荡过丁一的双眼,右手的药汁跟着透渗到眼中。

    面对洛欣如此的挑逗,丁一作为生理正常又元气极盛的男人,本能的需求渐渐削去了理智上的抵抗,双手忍不住搭入洛欣的背部,轻轻的滑动,感应着洛欣的美妙。此时,洛欣两腿要夹到丁一的下身,丁一精神呼地一震,猛地阻止道:“郡主,你为我已失贞洁,不可以再一进步了!”

    “贞洁?只要是给小石头,我愿意!”洛欣言语间透着一股奇怪的气息,脸上似乎有些失落,但纤纤玉手却依然动作。

    丁一闻言,心里一震,暗忖洛欣对自己的是有爱的,可为何她又要害我,要害萱儿,要害那么多人?忽然,丁一受洛欣手儿刺激下,全身如抽搐般全力崩紧,两腿一震,元气急下沉,正中间再次膨胀,棍儿下方的卵儿吸纳的毒气全部往上喷涌,一种达到巅峰极度美妙境界浮现到脑海,紫萱的完美身影不断闪动,双手忍不住想要去抱住她,亲吻她,这一刻,已经抛动了无名老人的训示。

    洛欣感到丁一抽*动,急忙运转气息,卷起极度微薄的气碗,虎口透过薄薄的气膜感到一热,随即就有液体往气碗流淌,不觉低头看去,只见液体并非淡白如胶汁,而是浮有层层黑色。洛欣气息再转,液体随之蒸汽化。

    洛欣本想更进一步,在水乳相融时,逼着丁一承认他是小石头的,如今却是如此,不禁一阵失望,悠悠地望向丁一,叹道:“竟然这么快!”洛欣正愣时,忽地记起医死人不偿命曾经说过,两段毒气相互除去的时候不得过半刻,否则后果难料。

    洛欣赶紧收起心神,涌荡一股股的水柔气息渗着药汁滴入丁一眼中,双峰配合着动了起来,借由葡萄不断鼓动丁一的眼膜,丁一鼻间传来阵阵泌人心脾的**,只是眼睛因为隔着活血面皮,而无法直接感应到洛欣葡萄带来的美妙舒爽。

    一刻时间很快过去,丁一双眼因活血面皮的作用,不能很好的吸纳水柔气息,毒汁盘在眼中,虽然被软化了,但是无法排出并卷缩成一个诡异的旋涡,元气却被不断的吸入,意识也变的越来越模糊,最后竟晕了过去。

    洛换还想继续,只是药汁的效用已过,水柔气息无法再渗入丁点的,看到丁一晕倒后,神色猛然一变,惊道:“不好,一刻已过,毒汁仍未排出,丁一晕倒,后果难料,这可如何是好?”

    洛欣一阵慌乱,旋即连忙平静自身,脑筋开始转动,找寻半天,想到该去问医死人不偿命,便急忙起身要冲出石门,又觉自己衣服没有穿好,待要出去时,又看丁一身上衣物未着一件,遂将其匆忙披上。

    轰隆隆!按动开关,石门开启,听得开门声,正想的出神的医死人不偿命猛地惊醒,随即站了起来,转身一看时,恰好看到跑来的洛欣,只见洛欣眉心红润,脸蛋赤扉,春气依旧荡漾,心忖:“郡主为丁一竟不惜女人贞洁,她与丁一是什么关系?嗯,我怎么想这事了?我是医生,我是研究丁一所患的奇绝绝症的,我怎么能对他……”

    “死人兄,你快过来,丁一下面的毒排出了,但是眼中的毒不知为何排不出来,他现在昏倒了,快替他看看……”洛欣也不管医死人不偿命在想着什么,接着他就往石室里冲去,神色火急火燎的。

    医死人不偿命微微愣,瞅了一眼洛欣,又凝视床中的丁一,拉起下搭的长褂,坐到石床上,替丁一把脉,神色轻变,连忙全催谷,化动《元化药典》,元气汇入丁一体内,直接逼到双眼,团团裹裹的禁住毒汁化成的气旋。

    片刻,医死人不偿命站起身,微微舒了口气,望向神色不安的洛欣道:“郡主,丁一的毒已经排去大半,但眼中依然还有残留,如今把我这部分毒控制了,暂时没有大碍,只是解决方法尚需要研究,待我去查查典籍!”

    言毕,他转身离去,心里却暗忖:“丁一带有活血面皮,药汁才无法借由郡主的水柔气息渗入眼中,致使毒虽被软化,却盘结成气旋。若真要化解,除非丁一体内能衍生出一股强大的力量把毒汁化成的气旋一次性冲击,否则,除了母亲外,这再依借药物怕是极难治了。只是此事若告知郡主,以她为了丁一而不顾郡主尊严与贞洁的情义,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希望我所言能够暂时搪塞住他。”

    洛欣坐到丁一床边,神色复杂,似有爱,似有嗔,似有喜,似有怒,她好整以暇,纤手握动丁一,喃喃道:“小石头,今日你毒已解去一半,相信死人兄必定能再替你解去另一半的。然而,你毒虽解,危机依然在,如今独孤寒与生死门盯上了你,只有把他们剿灭才能让你安生。今晚我就替你去剿了,若我能回来,我一定要与你水乳相融,让你在我面前承认你就是小石头!”

    洛欣说着说着,眼里竟流下了泪水,伸手抹去后,便迅离开试药地下室。昏迷中的丁一耳膜连动了几次,似乎听到了洛欣所说的话,潜意识也进入了与听到的话语相关的梦境。

    洛欣急纵飞,连续闪动几次,身影便在柔美如水的月色没入了福禄城北面的巷子中,随后奔来数十人,观其身法,修为不会低于人杰武士,其中一位身材槐梧的男子弯身敬道:“郡主,生死门非同小可,强行闯入者,数十年来未有人能够生还,你能否……”

    “恒武,你不必再劝了!生死门敢对我堂堂苍云国郡主下手,我若不除掉,皇家颜面岂不丧失怠尽!你若是怕死,大可现在返回云京!”洛欣语气冷若冰霜,寒芒四射的双眼微一扫视,恒武等人都觉得心头像划了一刀,浑身震颤。

    “我只是依王爷所言多劝了一句,但如今郡主怒气暴,再逆了她的意思,必是横死当场,还是不惹为妙!”恒武咽了口唾沫暗自忖度,随后弯腰敬道:“郡主,王爷让我们来保护您的安全,既然您要剿灭生死门设于此处的堂口,我们当然誓死相随。”他双眼余光瞟向洛欣,见其神色稍缓,心中暗舒一口气,又道:“如今一切都已经按郡主计划安排妥当,是否要开始行动!”

    “嗯!”洛欣冷冷应了一声,双眼望向巷子外的梅家大院,院落共有三进,墙垣叠砌颇似贵族府第,沿线栽有梧桐翠桉,树叶在月色中飘飘洒洒,风儿吹来,呼的飞下数片,从外看去,大院只是普通的大户人家院落。洛欣一挥手,数十人随即飞入院中。

    此时,院落对面的客栈门窗边站有两人,旁边面容已近中年,眼神却依然精光闪烁,只见他诌媚地向另一人作揖道:“独孤公子,你布下此等妙计,如今引来了郡主,只需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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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卦介绍:
养一只鬼宠,作业有人做,考试不挂蛋。
养一只鬼宠,谁要欺负我,就找谁麻烦。
养一只鬼宠,上班的时候,还可以助阵。
(独家记忆今生)
宿命轮回,前世留下的爱情印记,今生却在继续,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安排。卜卦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卜卦,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卜卦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