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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在路上     卜卦txt下载     卜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章 魅法王比胸

    独孤寒连连摆手,右手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半笑不笑道:“阴尊使,郡主被诱入生死门堂口,只是借生死门接下生意后便誓死完成任务的重诺特性来杀死她,除去天机的一大帮手。但是从多日来的消息判断,天机定然还在百草庄,要把他杀掉还需费些力气!”

    顿了顿,独孤寒右手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又道:“对了,阴尊使,近日得报,被骗去万寿城的东方云已经起疑,昨日他带了一群东方海阁弟子赶来福禄城,料想是来寻找天机解卦挽救东方家族名声的。东方海阁弟子遍布苍云国,尤其是沿海一带,更是无孔不入,天机在百草庄的事肯定瞒不了多久,杀天机的事,需要尽早下手!”

    阴尊使捊动下颔的胡须,微微抬了抬头道:“独孤公子,你放心,如今百草庄因上次围杀死伤极大,若天机再没了郡主保护,杀他易如反掌!看完生死门杀郡主的好戏,我便令无极门弟子去!”独孤寒点头同意,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模样看向院落,心里思忖着镇国公独孤城最新来的消息,借生死门接任务刺杀郡主之机,削弱他们的力量,待时机成熟时准备吞掉他们。

    洛欣一行如飞燕落般悉数扑入院落中,全部屏气凝神直逼中堂,里面悄然无声,她快扫视屋内,秀眉紧簇,神色略变,心道:“怪事了,怎么会一个人也没有?难道真如我所猜测,这是独孤寒的诡计?”

    忽然。大院中闪起无数火把,灯火通明,三进院落内悉悉刷刷地站立无数身着褐色袍服的武士,手中都拿着杀气腾腾的寒刀和骷髅弩箭,极往中堂围去,转眼间便圈了里三层外三层。此时,人群中走来一身段妖娆,媚意连生,芳容慑魂的女人,她正要说话时,双眼却凝神洛欣傲挺的双峰,随即低头望向自己的胸口,纤纤十指往上托了几下,弄的波涛荡漾,身子一扭一拐的,肥臀左翘右荡,迈向洛欣道:“郡主,你的胸器不错呀,和我的有一拼!嗯……好像的比我还大一些!”女人魅笑的在洛欣胸前比划双手。

    “魅法王怎么每次见到胸大的女人就想和她比,唉……希望这一次不会再误事了!”随着女人走出来的男人低声暗叹,不过,他的双眼却一刻不停的瞪着洛欣的双峰上。

    恒武一听有人对郡主不敬,怒气随之暴起,旁边数人都激的连退几步,洛欣示意不要轻举妄动,她神色平静,略微扫了一眼魅法王的胸部,半笑道:“素闻生死门中有魑魅魍魉四**王,魅法王喜欢与人比胸,想必你便是魅法王吧!”

    咯……咯……魅法王抿嘴轻笑,眼波流转,媚态万千,**无比的声音传入耳膜心魂随之激荡,院落内外的所有男人都起了本能反应,心痒难搔。片刻,魅法王纤手轻摆,成熟丰韵的体态再显美妙意境,她轻启朱唇道:“郡主,听闻你好游天下,涉猎各方,如今看来真是不假!连我的爱好都知道!只可惜,你已过不了今夜了……”

    音落,魅法王脸色一沉,气息抖涨百倍,媚态化成无尽杀意,双臂挥出,号称连影子都能撕裂的裂影蚕丝仿似极光纵横交错的扑开,幽黑沉沉的元气沿着蚕丝边缘映射如刀似刃的丝芒,全面压向洛欣。

    洛欣没想到魅法王转眼就翻脸,身体极飞起,纤手搭到腰间,明空剑哐当泄出重重剑影,一入侯门深似海的武技跃然呼喝,中堂内顿时气芒飞溅,地板卷起千百无数碎屑,离的较近的几名褐袍武士猝死当场。

    嘣!剑影碰上丝芒,随即引来连串脆响,激荡的元气余波冲击的修为较弱者筋脉尽断,口吐鲜血,瘫倒在地。

    “则天秘典!郡主果然好剑法!只可惜,能破的了我的鬼魅天罗,却逃不了生死门的万箭穿心!咯……咯……又一个比我胸大的人要死掉了……咯……咯……”魅法王媚眼瞥视洛欣,哧笑连连,十指一晃,裂影蚕丝迅收回,身体如形随影闪到人群中。

    唆!唆!唆!褐袍武士齐骷髅弩箭,倾盆暴雨的箭枝飞射去,被射中的门窗震破裂飞扬,木屑横溅,洛欣旁边的武士快围成一圈,双手一震,元气暴泄,衣腿破碎,露出附在身体中的精钢甲胄,随即向四面延展,眨眼间连成一体,形成滴水不漏的甲胄护盾。

    箭枝当当当的射中,但无一根能破开甲胄,片刻间全部滑落地面,魅法王见状,得意神态顿时消失,媚笑横生的望向旁边的两名男子道:“千刀、万剐,上次你们执行刺杀唐羽的任务失败,饶了你们,还给你们立功赎罪机会!但是,眼前的郡主他们显然是有防备,此事只有我和你们两个知道,如果不能解释清楚,咯咯咯……我会让裂影蚕丝亲吻你们的脑浆的……”

    魅法王最后一句话说的特别轻松,但眼神却无比犀利,裂影蚕丝寒光暴现,杀气震的旁边的十几个褐袍武士双眼如蛤蟆眼般暴突,面色惨白如纸,身影不断颤抖,生命气息正在一点一点的流逝。

    “魅法王,我对你是忠心耿耿,绝无异心的,怎么会做不利于您的事情!”魅千刀急忙下跪求饶,头咚咚咚的嗑破了皮,与当日刺杀唐羽时的气势,简直就是天下与地下的差别。

    随后,魅千刀又往前爬了一步,低声道:“魅法王,再说此事,除了我们外,独孤公子他们不也是知晓吗?他们出巨资请我们杀郡主、杀天机这两个天下间没有人敢轻易惹的人物,我猜测他肯定是怕我们说出他们是我们的主雇,被逍遥王知道后找独孤家报复,就想来一个计中计,让我们与郡主的人撕杀,拼的两败俱伤,然后来个杀人灭口……”

    “嗯?”魅法王闻言,杀气敛去不少,眼珠流转,暗忖:“独孤家族向来有野心,而当今苍云国皇叔逍遥王权势却高过于他,是他们的最大障碍。如果逍遥王得知她的女儿是被独孤家族出资请生死门所杀,逍遥王必定震怒,如此一来,独孤家族极有可能重蹈两年前覆辙,事未成却已先败。而如果杀人灭口,后顾便是无忧,照此推断,独孤寒确有可能这么做!”

    啊!此时,院落外,忽然飞来一群蓝袍武士,剑气喷射,瞬间就杀掉十几个褐袍武士,魅法王猛地回头望去,一看这武士的身手个个不弱于人杰武士修为,心里对魅千刀所言便多信了几分,只是她对生死门的规矩非常清楚,一旦接下主雇的生意,就要不惜一切代价完成,她身为生死门四**王之一,更应当遵守。

    魅法王神色一凝,元气浑然提升,妖娆媚影啧啧闪动,手中的裂影蚕丝极暴射,眨眼间杀死近二十个蓝袍武士。上次重伤后经魅法王帮助而恢复的魅千刀和魅万剐暗道这些人杀的真是时候,要是晚了一步,被魅法王再逼问下去不知该如何作答,便可能被鬼魅天罗给绞成肉沫,心中暗自庆幸之下,也迅化动黑灵刀、枯骨刃反击。

    洛欣听到中堂外杀成一片,看向恒武时,只见他说了一声是安排好的援兵,心里放了心,思考着这正好是把他们一网打尽的最好时候,便命令所有人向外袭。院落中杀成一片,洛欣剑招咆哮,元气疯狂喷射,褐袍武士接连不断倒下,而蓝袍武士也在魅鬼王、魅千刀、魅万剐等人连环杀招中倒下不少。院落中杀成一片,褐袍武士和蓝袍武士不断倒下。

    “怎么会有蓝袍武士冲到院落里?难道是计划泄露了?快,去看看!”独孤寒望见大院外66续续飞入近百名蓝袍武士,云淡风轻的神色陡然大变,双脚一卷,劲风暴起,身体快如流星极坠向院落。

    “独孤公子是镇国公爱子,若他有闪失,我必定要遭重罚!今晚杀天机的行动只能延后了!”阴尊使心念快闪过,随手一招,待命中的红袍武士立即跟上,悉数飞往院落。

    第一进院落中,蓝袍武士与褐袍武士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撕杀因人数的减少而缩小到了中堂所在的第三进院落。刚落到第一进院落的独孤寒望向里边,见生死门似乎没有太大胜算,正要飞入助阵时,阴尊使及时拉住他,摇头道:“独孤公子,你若亲自出手,郡主势必认出你的身分,如此一来,若是被逍遥王知道了,独孤家族怕是会遭受前所未有的巨灾!”

    独孤寒身影嘎然停住,眼神内缩流转,缓缓压下奔涌的怒意,右手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随即转身道:“阴尊使幸亏你提醒,不然就要坏了父亲大事了!不过,今晚若除去郡主,日后便更难再让其上当除去了,你让我们的人从旁协助!”

    “独孤公子怒气陡然敛去,忍耐功夫不亚于年少时的镇国公,如今又及时想出应付之法,确是少年俊才,难怪镇国公会将其定为成事后的第一继承人!”阴尊使心忖,老滑似油的淡笑,拱手又道:“独孤公子,你放心,我亲自带人助阵!”言毕,阴尊使随后一场,身后二十几个红袍武士顿时围入第三进院落。

第四十七章 坐收渔翁利

    洛欣因预先有防备,随后加入的蓝袍武士虽然死伤不少,但面对眼前的魅法王行还是暂时占了上风。然而,此时,阴尊使突然带红袍武士杀入,形势随之逆转,红袍武士修为最低的都在人杰武士,杀起方才激战耗去不少元气的蓝袍武士来,个个手到擒来,转眼间就把他们杀的片甲不留。

    洛欣周围的武士越来越少,不及半刻便只剩下身负多处重伤的恒武等六人,而阴尊使的红袍武士还有二十几人,个个元气十足,而魅法王及褐袍武士也有十几人,元气虽耗不少,依然还有一战之力。洛欣元气已耗去大半,全身香汗淋漓,扫视一圈后暗忖:“难道我预感真的应验,此次剿灭生死门是有来无回?可是小石头他还没有向我亲口承认他的身分,我也没有替他解除危机,我又怎么能甘心这么死去?”

    魅法王一瞅阴尊使所带的红袍武士,回想方才的推断,愤恨的暗叹:“独孤寒真狠毒,现在我与郡主的人拼的两败俱伤,竟然就派人来相助,看来真是想杀人灭口!可我生死门向来重诺,接了生意就要完成!如今,只有动用最后的办法,把郡主杀死后,再来找独孤寒他们算账了!”

    魅法王十指如浮云般纤纤抬起,催谷逼射元气,裂影蚕丝光芒极盛,扑洒到夜空中顿时激起银光闪闪的千丝裹着的圆柱,震的周围的武士都不觉后退十几步,洛欣望着却是眉头暗皱,隐隐觉得此中像是有什么玄机。而千刀万剐看到后,神色猛然一变,暗骇:“魅鬼王是要引动天罗地网!”

    轰!魅法王身体一颤,圆柱在半空中暴射成五根弯弯转转的柱子,细看时,其中夹着萦萦绕绕的魂魄,哧咧的绞杂在一起,化成万千厉魂撕向洛欣。

    洛欣旁边的恒武等几名武士面色大惊,逼射最后的元气抵抗,浮动起一层气罩,但是没有起到什么用,厉魂生吞活剥的把他们给杀死,血肉、骨骼溅的到处都是。洛欣激荡则天秘典,明空剑晃荡无数剑影,重重叠叠的结成守护,但是厉魂从剑影的缝隙中侵入,死亡已经逼近。此时,远处静观院中情况的一名黑衣人见状不妙,迅回身飞往百草庄。

    “洛欣!洛欣!”正于百草庄试验地下室昏睡的丁一猛然惊醒,身子刷地坐起,全身冷汗直冒,神色惊疑不定,喃喃道:“洛欣,你不能这么去送死!生死门不是你能剿灭的!我要去救你!”丁一在昏睡时气息游走,未察觉到有女人的阴气入体,暗自庆幸没有因为冲动而破了阳刚卦劲,坏了卦术进境,只是听了洛欣的话后,便做起恶梦,竟梦见她被人一剑杀死,埋藏在心底的情愫不受控制的暴,理智已经在这一刻失去。

    丁一摸过床边的枯木拐杖,气息悠然陡转,脚下盘起卦芒交叠尘雾,身体迅若流星的飞向宽敞的石厅,落到空旷无垠又弥漫清新凉人的地面,正要凭着最初进到西跨院厢房时的路线顺原路走去时,忽然停住脚步,喃道:“乳石渗水气,凉意透脾里,此处不是厢房所在,应是地下的钟乳石室。奇怪了,我为何在这里?记得上次与拜水四老打斗后,房屋倒踏,我是昏倒在地面……”

    丁一大脑里回忆着当日与拜水四老搏斗的情形,但此时思绪因梦到洛欣的大难而乱如团麻,无法冷静思考,影像也变的异常混乱。“算了,既然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先出了这里,去救洛欣再说!”心念一定,丁一气息陡然流转,狂风暴雨般的向身体外围充斥,整个人似乎如喷气的气球在空间里四处乱飞,每次待快要碰到石壁时,枯木拐杖总会恰到好处的点上,咚的出脆响。

    丁一闻得声音,眉头若有所思的一凝,口中喃道:“声音太沉,不是出口!”随后,他又闪电扑向下一块墙壁。试验地下室里响起接连不断的咚咚响声,宛如鞭炮噼呖啪啦作响,来回激荡,忽然,一声空心震响,丁一心神猛地一紧,神色上浮起兴奋之意,便摸动四面,手指快滑过了周围三米内的块块石壁,却未找到任何机关。

    “洛欣去了生死门,肯定九死一生,时间不容再拖,找不到机关,那就用力摧毁石门!”丁一随即运劲,元气顺着丹田涌汇到掌心,卦光纵横交织,正中凝成一个圈如明月卦劲气旋,,仿似大海涡族纳水般把四面空气被强行吸入,劲力聚到最佳时机就要击向石门时,却听到隆隆的沉响,石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丁一回敛气劲,急闪退一边。

    “主人,不好了,派去跟踪的人刚刚来报,郡主被生死门和独孤寒众多高手包围,生命岌岌可危……”推门而入的是一向对医死人不偿命极度尊敬,就算他儿子死后都可能大叫的秦不闲,一进来时便是大呼大叫,额间胎记渗落豆大汗珠,神情相当慌乱,看来是出了大事了。

    “什么!郡主被生死门和独孤寒给包围了!快告诉我,她现在怎么样了?在哪里?”丁一闻言全身颤,顿时失去往日的冷静,刚刚敛去的卦芒气旋重新聚回掌心,指间浮现饱含杀气的卦劲,全力抓向秦不闲。

    天极武士的秦不闲身体陡然如被电击般强烈震动,丁一紧紧箍在喉咙中的十指碗如十把从熔岩中刚刚融炼出的兵刃,筋脉里流串的气息在回环到脖子边时便如管道被强行切断而不再通流,丹田元气条件反射的作出反抗,但是涌到五脏六腑时就感到涛天如海的巨型压力,不得不往下回咽。

    秦不闲想要动弹,身体却似铜柱熔入地面无法动弹分毫,一种来自只有面对像主人才会有的内心恐惧油然而生,暗骇:“这瞎子道士真的好可怕,被主人试了如此多新药,耗去大量元气,如今一怒而暴却是强悍到连天极武士的我都没有丝毫反抗能力。”

    随即秦不闲又转念想到:“若瞎子道士真是近日搜集的消息中传说的天机,那他拥有样的实力又是完全正常的。只是主人对郡主的关心是出于她的身分,而他为何也对郡主的事如此关心?难道他们真有什么关系?”

    “快说!郡主,在哪儿!”丁一闻得秦不闲方才言语,与自己昏睡中隐约听到洛欣所说的话及梦中所梦的事正好吻合,焦急情绪再次拔高,遂催问秦闲。

    秦不闲并不知医死人不偿命因洛欣替丁一解毒时,未能全数解去,而去查古籍寻找新的方法一事,所以在得到消息后便习惯性的奔入试验地下室要报告情况,结果却碰上了丁一。他看着丁一双眼虽闭,神色却让人不容抗拒,心里想到平日郡主对丁一的特殊照顾,而眼下郡主生命危急,若能得到这实力远高于己的人相助,或许能更好的救郡主脱险,想必向来对郡主关心的主人知道后也会怪罪,想通后,便答道:“我派去的人回报,郡主被围在福禄城北面已经失势的梅家大院……”

    “梅家大院!若是救下郡主,我必定给你重谢!”丁一气息敛回体内,向秦不闲拱手行礼,心里喃着,原来梦的是真的,随即拄动枯木拐杖,身体急飞起,劲风吹起,来到佛龛所在密门时,方才秦不闲因来的匆忙而望了闭紧,便轻易的打开后锁回,随即往福禄城北面飞去,瞬间消失在空气中。

    秦不闲望着丁一消失的身影,摸着脖子中被丁一手指烙烫的黑的五个指印,擦拭额间胎记的汗滴,喃道:“好强的气势,怕是只有主人才能抵挡得了!”随后,秦不闲急闪入试验地下室,寻找一番后,现并没有医死人不偿命,随即便闪去医死人不偿命常去的另一间典藏古籍的密室。

    福禄城。梅家大院。魅法王手中天蚕丝幻动连绵不绝的丝光,元气随丝而出,杂入五魂,幻化无法计数的交织丝网,丝网上散诡异阴冷的鬼邪之气,鬼邪之气极交错,瞬间组成青面獠牙的恶鬼,恶鬼张开血盆巨口吞向莫凡,同时上方幻出极度魅诱的妖魅,吐出噬吸之针扎向洛欣。

    地面被卷的如同受到削铁如泥的兵刃刨向地面,一重重往上翻起,旁边武士修为较弱被震的吐血瘫倒,修为稍高一点的运气抵抗,魅千刀和魅万剐气丹丹田,外层光芒四照,形成浑圆厚实的罡气。

    阴尊使只是静静站在原地,双眼厉光凝视,未有任何动作,而扑来的气息一旦近身便如水流冲到平滑无匹的镜面自动滑落,汇流到另一方。第一进院落中的独孤寒感应到第三进院落的气息,双手一紧,眉宇轻皱,暗自得意:“魅法王如此拼命,必定与郡主打的两败俱伤,如此一来,我何不来个坐收渔利直接杀人灭口……哈……哈……”

第四十八章 铜雀锁佳人

    “魅法王,你连我苍云国郡主,逍遥王之女,都敢杀,被我父王知道了,一定会把你生死门碎尸万段!”洛欣催谷运劲,明空剑光影延绵,以剑身为轴,释放阵阵气芒,宛如孔雀开屏,暗喝道:“则天秘典第二典铜雀宫深锁佳人!”

    音落,明空剑往中轻柔挥出,左手配合的捏出剑指,掣向半空,如柳腰姿随之半弯,修长美腿单边抬起,摆出白鹤亮翅舞姿,全身气息迅流转,顺着一百八十处要穴窜动到筋脉,又扑入剑、手、腿,孔雀开屏般的气芒再盛,并从左右个方向按圆周运动极扩展伸延,片刻间,两团粘合在一起,宛如一座深深的宫帏,宫帏上铜光四射,整体细看下恰似传闻中的铜雀宫。

    嘣!嘣!嘣!一阵如爆炒蚕豆的噼呖啪啦脆响,天罗地网的连串攻击只要冲到铜雀宫中便如阴阳两极撞在一起,暴出刺破眼膜的火花。

    “铜雀宫深锁佳人!哼!则天秘典果然非同一般!可惜,你功力不够深厚,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呀……”魅法王厉喝一声,元气沿着脚底涌泉穴直奔双臂,又冲聚到双峰中,激的波涛汹涌,而双峰每荡动一次,天蚕丝便释放更加强烈的光芒,化成狂风暴雨般的风刃切杀周围的一切,武士们身体震颤,依借本能往后闪去,度稍晚的顿时被切去手臂、肩胛,血液喷涌,随即猝死当场。

    “好恐怖的攻击!如果我对上了,也要废上不少力气才能化解!”一旁静观事态变化的阴尊使面色轻变,双手聚起气劲,筑起一层微薄的罡罩。

    守护在四周的铜雀宫宫帏光芒被强化天罗地网切割的不断减弱退敛,洛欣筋脉扭曲颤动,上腔白齿紧紧咬住欲滴下唇,蒙水如雾的黑亮双眸凝聚极强的怒意与杀气,柳月眉黛向上挑起,双手全力聚劲,手腕间的筋脉向下凹去,露出一道深深的气槽,丹田里几尽枯竭的元气被全部激,宫帏再次盛起。

    呀!魅法王如河东狮吼般极力暴喝,气息猛涨一重,天罗地网再次强化,嘣的一声巨响,顿时击碎宫帏,飞溅出片片孔雀羽毛状的碎裂光芒。

    洛欣身体抽搐颤动,嘴里一甜,强压的血气哇的喷吐一地,娇俏迷人的面容惨白到极点,气息悠然直降,两手顶在明空剑的剑柄,颠颠微微的撑着想要站直身体,却感觉全身无力,根本无法站起,心里暗惊自己元气竟然如此济,估计是今晚用水柔之气替小石头排毒耗去了不少,思考一番后,只得双眼怒视魅法王道:“魅法王,刚才我已经说过,你若杀了我,我父亲逍遥王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生死门的!”

    “咯……咯……郡主,我好怕怕哟!”魅法王脆声连笑,身体帮意晃荡几下,双峰顿时波涛汹涌,听得魅千刀和魅万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随后又道:“可是,我们生死门向来是认钱不认人的,既然门主敢让我接下刺杀郡主、天机、剑童的任务,就敢承担一切可能的后果!你父亲逍遥王再厉害,现在也无法到你身边来救你!你就等着去死吧!咯……咯……胸比我大有什么用,最终还不是要死在我手里!真是胸大害死人……咯……咯……”魅法王脆笑连连,双眼瞪视洛欣的双峰,似乎要把其剜碎了才甘心。

    “魅法王说的没错!胸再大也只能让男人喷血,却不能救了你的命!哼!哼!”魅千刀和魅万剐及时帮腔道。

    天蚕丝波光闪动,元气随丝组成恢恢光网,罩住洛欣所有死门,令她动弹不得,俨然成为待宰的羔羊,此时,魅法王冷冷地望向阴尊使道:“阴尊使,生死门与你们无极门虽算不得同盟,但是向来不交恶,你突然带领二十几名武士闯入生死门堂口,这是何意?”

    “魅法王,正如你所说,我们无极门与你们生死门不交恶,但江湖人讲究的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今日见生死门遭人围杀,恰巧经过,特地来此相助!”阴尊使半笑不笑的阴恻恻道。

    “哦?果真如此?那为何第一进院落中还有一人却迟迟不进来呢?”魅法王面色一冷,双眼直视门外,余我却瞥视魅千刀和魅万剐,他们两人随即会意,极往第一进院落闪去,但刚刚闪了不足三丈又退了回来,细看时,原来是独孤寒凝聚气息逼退他们,一步一定的走了进来。

    阴尊使一见心里暗惊,独孤寒这么做会激怒魅法王痛下杀手的,连忙上前要拦住独孤寒,却被他瞪眼阻止,随即双手扣到后背,英俊帅俏的脸庞刷地抬起,神态自然的扬眉道:“魅法王,不是我迟迟不肯进来,实在是我想看看魅法王与郡主的恶斗好戏,可惜呀,郡主今日元气大不如往日,不然你赢不了那么轻松!”

    “咯……咯……独孤公子,听你这话,你似乎是要让我与郡主斗两败俱伤,再来个杀人灭口噜……”魅法王声音嗲嗲的,说的轻描淡写,眼睛余光却示意魅千刀和魅万剐作好戒备。

    “魅法王,我有这样说吗?不过,既然你提出来了,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顺着你的意来走了!阴尊使,把他们杀了!”独孤寒神色云淡风清,似乎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事。

    “咯……咯……过河拆桥,杀人灭口!独孤寒,你们独孤家可真不是一般的狠呀!可你们现在杀了我们,那天机和剑童你们又要靠谁杀?还是生死门吗?”魅法王脆声笑道,神色未有任何畏惧。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你们生死门上次派的拜水四老虽然刺杀失败,却让天机身受重伤,而剑童上次在沐风城已受重伤,在天机被围时没有出手,说明他依然重伤。天机和剑童都重伤了,我们出手就可以了,还需要你们生死门出手吗?”独孤寒冷道,右手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面容看起来慷慨正义,似乎在惩奸除恶般,心里忖着:“生死门最强的是四**王,只要在这里杀掉魅法王,到时又可借刺杀任务引来另一个法王,把他们各个击破,到时父亲就能吞下生死门,完成大事便多了一注筹码。”

    阴尊使望向独孤寒,神色似乎有疑惑,眼珠骨碌转动,暗道独孤公子向来思索周密的,既然如此做,一定是有了镇国公的全新安排了,随即嘴上露出了然于胸的面容,坚定的执行命令。阴尊使双手一挥,精力十足的红袍武士迅围成一圈,哧哧哧的把已经败弱不堪的其他褐袍武士杀死,随后围住魅千刀和魅万剐,而他则对上了魅法王。

    惊天动地般的气息四处流转,震的整个院落墙摇石动,魅千刀怪手一晃,立即闪出一把黑气逼人的黑灵刀,施展千影刀法。“千影刀法第一刀,千影相随。”

    纵横交错的幻变刀影陀螺急旋,卷成千万影风波澜冲啸,魅千刀浮立在影风之中,刀锋闪烁凌厉寒芒,诡异莫测的切向红袍武士。

    魅万剐冷喝一声:“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红袍狗,这次就让我用万剐极刑的无上刃法来处死你们吧!万刃剐肉!”话音落下,魅万剐幻起枯骨刃,刃锋透着邪阴诡异之气,刃势好像飞沙走石,狂风卷地,铺天盖来,专攻全身三百六十处筋骨要脉,让人难以躲避。

    重重叠叠的刀影和刃芒纵横交错,拼命击杀约袍武士元气喷涨,红袍飞起,气劲冲射,全面迎战。两边对抗下,红袍武士死伤一大半,魅千刀与魅万剐也有负伤。

    此时,独孤寒事不关己的走向洛欣,双手搭到大腿上,半蹲下身,右手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神色淡然道:“郡主,你确实聪明,能够识破我的计划,还埋下了伏兵。但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两年前被你摆了道,若非父亲反应的快,独孤家便要灭亡,按轮,这次也该轮到我摆你一道了!你就去死吧……”语罢,独孤寒面色突然一冷,掌心浮起一团寒意逼人的光球,萦萦绕绕,急暴向洛欣。

    洛欣顿时感到死亡从心底往上直窜,脑海里忽然很想再多看小石头一眼,希望他能在自己眼前承认身分,原谅自己,眼神不觉一阵失神、绝望。

    “谁敢伤她!”凌厉万钧的怒喝,院落上方如同彗星摆尾般的闪过一道由卦芒交叠的气虹,空气陡然卷起卦象气劲,螺旋盘动,刹那间极度诡异的划到洛欣正前方,瞬间组合出悬有八卦图案的浮雕气盾,旁边浮动一根枯木拐杖。

    光球袭来,气盾如弹簧般往里凹去,光球似掉入沼泽的慢慢没入,直到再无丝毫气息朝外边扩散,才缓缓恢复原状。独孤寒猛地一惊,垂在耳际的髻往边上一摊,抬头望去时,只见身着道袍的瞎子道士立那里,气盾正是从他手中凝聚而出,脑海迅浮现通缉文告中所出现的画像,不禁脱口道:“瞎子道士!天机!”独孤寒对丁一面容与以前的天机不一致,心里认为是丁一了躲避而故意易容的,所以现在是没有犹豫就脱口叫出。

    “什么天鸡地鸡小**的!你一个血性方刚的男儿,竟然欺负重伤的女人,不觉得有损声誉吗?”瞎子道士正是丁一,他闻得秦不闲所言后便极赶来,凭着过人耳力听到此处的气息交击声,才准确的找到这里。刚刚听到独孤寒要对洛欣下手时,丁一便凝聚元气卦劲从院落外急飞来,挡下独孤寒对洛欣的致命,只是心里仍有芥蒂,又碍于眼下形势,没有承认身分,故意胡乱的蛮搅一通。

第四十九章 坎水离火盾

    “小石头!是你吗?”洛欣本以为此次必死无疑,却在最危急时刻,感应到正如两年前那场火灾时,小石头不顾一切的救她一样的熟悉气息,心神猛然大震,睁眼看去时,正好望见魂牵梦绕的思念背影,身体想要站起时却因无力而只得坐回原地,但纤纤玉手还是忍不住抱向丁一的右脚,惨白的脸色不觉浮起满足的笑容。

    “郡主,我不是你的小石头!我叫丁一!现在形势危急,虽然俗话常说临时抱佛脚,但我是个道士,请不要这样抱我的脚!”丁一低头‘望’向郡主,神色似有情又无情,半刻后,又抬头‘凝视’独孤寒,双手轻轻聚起卦劲,冷道:“独孤寒,你虽然贵为镇国公之子,但是胆敢向郡主下毒手,已经犯下大不敬的死罪,你今日需要偿命!”

    “偿命?哼!看你面容虽有血色,气息却乱而不纯,你认为凭你现在的能力杀的了我吗?我倒是要谢谢你,百草庄是商府地盘,轻易进不去,你既然跑到这里来,正好给我拿下杀害神算子帮凶的立功机会!”独孤寒冷声喝道,身影往后一退,垂在耳际的一溜暗红色髻顺势往后脑勺一环,双手急交错在一起,全身气息急凝聚,表层形成一重酷似月环的光晕,两眼扫视十指,忽然眼瞳出射出两束透亮光柱,光柱在穿到手指的一瞬间便如水泼到地面般溅开无数光点。

    随即溅射的光点又似金丝穿佛珠般诡异的连接在一起,顺着手指的关节环绕,贴到皮肤上时,便扎根般的粘合成一体。片刻后,十指光芒大盛,忽而光明透亮,忽而幽暗昏弱,手上隐隐约约套入了一双手套。

    “地煞手套!”洛欣双眼透射怪异神色,浑身震颤,秀眉悠悠皱起,随后担心的望向丁一道:“小石头,这地煞手套是一种极度邪恶的手套,凝练了极地的涛天煞气,再放入聚满邪灵恶魂的黑火山的黑火熔岩中铸炼,能够轻易抓碎青岗岩,阻挡刀剑的锋刃伤害,堪称金刚不破。被击中者,便会邪气入心,透骨入体,让人如万蛊噬心般死去。”

    “郡主见识还真是不一般,连这地煞手套都知之甚详!可惜,知道又能如何?你们能逃过我用地煞手套施展出来的心狠手辣诀吗?”独孤寒右嘴角上翘,右手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皮笑肉不笑的冷道,元气极凝聚,地煞手套如同悬空的暗月释放阴柔无华的光芒。

    第一诀横征暴敛!话音落下,地煞手套似滚滚向前的重重海浪,源源不断的涌出涛天如山的气息,气息凝聚手套中的光芒诡异的变形组合,光芒分成许多支节,按着人体骨骼的形式串连在一起,而气息则附在这骨骼上,瞬间幻成一个个披着铠甲的战士,撒豆成兵的跳落地面,宛如恶兵酷吏浮现凶神恶煞的神色,像抓壮丁强征税般扑向丁一。

    杀气往外扩散喷涌,激荡的附近的数十颗百年老树扎入地底深入的盘根吱吱作响,老树主干的树枝、树梢、叶子被震的化成灰尘状的碎沫,而那些红袍武士也被冲击的气血狂吐,骤然倒向了地面。

    “父亲让阴尊使特地送给我的地煞手套果然不一般,让我的实力直接突入了一个大层次,似乎到达了地灵武师的巅峰!如今的天机气息散乱,修为虽是人杰武师,但战力却远不及我!当年他夺去萱儿的心,又是父亲的心腹大祸,杀掉他是一举两得!痛快……痛快……”独孤寒得意地想着,神色阴恻恻的怪笑。

    “地煞手套!心狠手辣诀!独孤寒,实力不弱,但要杀我,还没那么容易!”丁一暗忖,单手拄着枯木拐杖,面容泰然自得,语言极度平静,指关节却在暗自拔动,蓄气运诀,待机而攻。

    指关节闪动时,一重一重如风似火的气息正随着相应的节奏而有规律的飘荡,宛如奔涌在最源头的雅鲁藏布江的瀑布流水,顺势漫延越过连绵不绝的高山,又聚汇到下游滚滚的江河浪涛,激潮澎湃的咆哮驰骋。

    此时,指缝间若隐若现的浮动起酷似苍河云江的波荡气息,气息渐渐下沉上浮的分成两层,靠向手背的地方是柔柔和和的涟漪水滴,靠近手心的却是热烈炽灼的星星火焰,极不相容的水与火迈过手指缝隙聚汇到掌心。

    “人行天地间,左右分两边。阴阳浑沌起,水火终归源。”丁一心里默默念着,枯木拐杖悬空浮立,双手像抡大捶一样极抡了十几圈,掌心的水火交杂的气息神奇的剥离、分层,左手臂慢慢凝聚起水气,臂膀、手肘间浮动柔和轻澈的水晕,而右手臂急汇缩星星火焰,整只手都流淌滚烫如熔岩的火环。

    水晕与火环像能量波一样往外持续扩散,遇到扑来的恶兵酷吏时神奇的化成一根根的缠魂索链,把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裹住。丁一手指紧紧回握,缠魂索链顿时勒紧,旁边还长出如利刺尖刃般的卦针,哧哧哧的破入恶兵酷吏,随后便传来连声惨叫,恶兵酷吏不断变弱变小,慢慢碎成了虚无。

    “可恶!没想到受伤的天机还如此强悍,轻易就破掉了横征暴敛!不对,一定是刚才太轻敌,没有运足气,才给了他可趁之机!再来一次!”独孤寒双手一阵磨搓,刺耳的响声扑向空间,地煞手套释放幻变出比刚才更加强劲的恶兵酷吏,他们手里都握着刽子手专用的砍头刀,身上还披着施展酷刑的如断指锥心夹、切骨磨肉钝等种种刑具,气息往外极冲击,几个离得近的红袍武士被震的全身抽搐,双眼暴突,身体一僵就倒在地面,而在落地的瞬间,那种种刑具一一套上,把尸体绞成了碎沫。

    丁一感到夹有恶兵酷吏的气息逼的五内翻腾,血液涌滴,筋脉胡乱跳动,眉头略微一变,面色暗沉,随即又敛去,双手回搭到腰间,水晕、火环迅渗入丹田,激荡出新的元气,然而,就在元气要喷涌出来的瞬间,双眼的毒汁结成的气旋突然扩散,强行吸纳体内元气。

    “元气回涌双眼!不好,这样怕是分不出足够的元气来抵挡独孤寒的横征暴敛了!”丁一暗骇,随即神色又变的沉着镇定,双手往外急闪,空间中的气机极奔涌过来,汇成相互交叠的连天卦芒。

    “靠丹田不行,只有借外界了!坎水离火盾!”丁一冷喝一声,左右手的十指极咬合成一体,缠绕在手臂间的水晕、火环如水乳交融般神奇的聚成盾状,盾面闪现火焰,又含有水气,盾体弥漫晶莹水光,又夹杂灼烈火星,凛然抵抗着恶兵酷吏的攻袭。

    “盾破!”丁一再一声冷喝,整块盾体像淘气的小孩落在蹦床上,蹦蹦达达的不断跳动,随即产生夹水带火的冲击波向四面震荡,恶兵酷吏再次碎裂,并且往外波及,那些红袍武士悉数被震的头晕脑胀,瘫倒在一边。

    独孤寒被盾破震的血液狂涌到嘴中,哇的一声吐了出去,气息随之散乱,身体连连倒退数丈才强行稳住。“轻敌了!”

    “独孤公子!”阴尊使见状,身形陡然急转,飞奔向独孤寒,凝聚阴冷整人的幽黑寒气化成一面如境的气盾,锃的穿向丁一。

    丁一体内元气被强行吸到眼中,刚才是借着外界气息而借力打力凝出坎水离火盾攻击独孤寒的,现在被阴尊使愤怒的全力一击,气劲溃散,身体往后急飞,枯木拐杖正好落下,连忙将其往后一顶,架到地面石缝间,飞坠的退势才险险止住,身上受了不小的伤。

    魅法王见机正想追杀阴尊使,却被独孤寒喝住:“魅法王,你生死门向来重信重诺,收下酬金就一定要完成任务。如今你们要杀的天机和郡主都在眼前,难道你们要杀主雇而不杀要刺杀的人,做背信弃义的人吗?”

    “嗯?”魅法王是生死门四**王之一,向来信守门规诺言,听独孤寒冷喝,顿时僵住,心里一阵挣扎。

    独孤寒见魅法王在犹豫,料想她是心里在挣扎,右手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眼珠骨碌转动,又道:“魅法王,方才我独孤寒对你多有得罪,你若气恨,待杀掉他们后,我一定向你赔罪,就算要了我的命都可以。再说,你身为生死门四**王之一,若因刚才的小事而背信弃义,毁了生死门声誉,你怕是要成为生死门的大罪人,你们门主能放过你吗?”

    独孤寒利诱威逼,使得魅法王不得不重新思考,她想着红袍武士已悉数受伤,而独孤寒也被震伤,只有阴尊使还有真正再战之力,只要瞪紧了他,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再者,独孤寒身为镇国公之子,在如今危难之际许诺应当可信,如此一来,可以完成刺杀任务,又不会背信弃义,正是两全齐美的良策,便道:“独孤公子,我便再信你一回,若事后你再返回!咯……咯……我的天蚕丝可是好久没有吃男人的蛋蛋了……”

第五十章 援兵来相助

    “你放心,我以镇国公之子的名声作保证,一定履诺。”独孤寒见魅法王已经应承,便满心欢喜的回应,右手拉了拉垂在耳边的一溜暗红色髻,心里却忖着:“魅法王,若你真能杀了天机和郡主,必定元气大耗,到时杀你轻而易举。而只剩下的一个剑童,凭独孤家的势力杀他,绰绰有余。哼!哼!女人就是天真!”

    此时,没有再受到红袍武士围攻的魅千刀和魅万剐飞了过来,同时劝言:“魅法王,刚刚独孤寒还要杀我们灭口,难道现在又要替他再杀这两个人吗?”

    魅法王冷声喝道:“千刀,万剐,生死门虽说认钱不认人,但是向来重信又重诺,视门规如第二生命,现在要刺杀的人有两个在这里,我们必需先执行任务!”

    “魅法王向来重信义,大哥,我们不能背信弃义,就听法王的!”魅万剐冷冷地扫视独孤寒,又转望丁一,手里的枯骨刃释放刺骨寒气,杀意陡现。

    “哼!哼!生死门的人真是蠢蛋!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能激他们放弃刚才要杀他们的,转而去执行所谓任务!不过,他们有这种信念,若能效忠于父亲,对以后的大事,还真是一大助力!”独孤寒眼光浮动得意的厉色,借着阴尊使输来的元气,盘腿坐于一边,调息治疗伤势。

    魅千刀与魅万剐齐齐飞起,两人分别施展各自绝学,千影刀法与万剐极刑,一把把弯如月牙的刀影重重交错,凌空劈下,每一刀都有气破万钧的威势,而尖锐如针芒,更夹有切割筋骨肌肉的刃锋随后扑来,刀与刃环环相扣,组合成刀过刃追的天衣无缝的强杀招。

    地面的武士尸体被冲击的如受泰山压顶般急下蹋成扁平状,渗入到石疑中,血液随着骨髓透到其中,旁边的石块也被震的不断碎裂,魅法王紧急往后退去,运气护住要害,元气枯竭的洛欣被压的面色更加惨白,身体的肌肉似乎要往外破碎,清澈如碧海清山的蒙水双眸透出越来越黯淡的神色。

    丁一耳膜闪动,感应到洛欣万般危急,急运转元气奔涌到双脚间,贴地而起的连天卦劲气旋化成飞盘雷霆电掣的破向洛欣正前方,双手上扬,圈圈黄色气流盘旋而上,转眼凝成如虹似霞的层层卦气,对捍冲来刀剑电芒。

    黑灵刀与枯骨刃哧的破入卦气,只感觉刀刃似泥牛入海,重重叠叠的刀影刃芒随之消失,魅千刀再次催劲施展千刀断魂,元气宛如来自幽冥深处的极寒阴气凝入刀体,刀锋生生从中裂开,化生出两瓣刀锋,随后倒卷粘向刀背,形成筒状,筒中激溅一重一重的魂意,穿过丁一上方的卦气,直破天灵。

    魅万剐不甘示弱,万刃剐心的极度阴冷的刃法随着旋转如陀螺的手腕闪电扑泄,重山峻岭般的刃芒诡异的越过卦气,合入黑灵刀化成的刀筒中,令其中的魂意的杀伤力更上一层楼,四周的空气像鬼哭狼嚎般咆哮惨呼。

    丁一顿时感到头顶中灌入两股透心凉的阴冷魂意,浸蚀的天灵中的神经如寒冰水融入骨髓般疼痛难奈,双眼深处的毒素再次急旋,直接凝聚到眼瞳中,尤如野性十足的蛮横骠马随时都要脱缰喷涌出来,而意念因毒素的冲击随之走向奔散。

    就在这意念将散未散之际,丁一心间悠然浮起天机诀,手指应念而动,卦气爻驳的玄异气息迅暴,大脑神经挪移缩胀,灵识闪耀驱动双手掌心吸纳魅千刀的刀影气息与魅万剐的刃芒气机,汇集成丝丝玄异气机水流渗到神经中。

    玄异的爻辞卦象凝入意念,融汇成一幅影像:千刀断魂,刀意无尽。万刃剐心,刃息夺命。刀刃交加,完美无缺。滴水不漏,令人避无可避,似乎再无生路。然而,就在此刻,看似无懈可击的联合杀招,却在断魂夺命的万分之一的刹那,抖露出点点金光,金光间卦气萦绕……

    “破点在此处!”丁一内心暗自兴奋,枯木拐杖随之浮之半空,双手忽地回旋,又往外急张开,宛如怒蛟摆尾,巨鳄翻江,涛天的卦芒滚涌奔腾,疯狂逼入天灵,正好对上刀刃断魂夺命时激起的金光,随即便似细水透渗石子间的线状缝隙神奇的往下滑动,恰到好处的泄去杀招。

    独孤寒只道魅千刀与魅万剐的杀招连全盛的自己也未必能从容挡住,料定丁一必死无疑,却在此时突见千刀万剐的刀与刃似乎碰到刀鞘刃壳般气息诡异的敛去,招势并未完全施展完毕,而中途被强行击破,气势已尽,招意未完,身体随着招意惯性往旁边急滑去,重重砸在地面,嘣的震开一个深达半米的石坑,全身筋骨咯咯作响,像被强行勒断一般,极度痛楚穿荡心肺。

    独孤寒、阴尊使、魅法王显然未意料到方才因挡住独孤寒而受了不小创伤的丁一,竟能败去魅千刀与魅万剐的攻势,各自心内剧惊,眼神望向丁一时,似乎有惧意又有惊意。

    丁一也不好受,刚才虽借用演卦推出对方的攻击轨迹而得到破招方法,但身体的伤势再次加剧,特别是双眼中的毒素疯狂冲涌,眼珠像不断受到断龙石重锤般被压迫几乎要崩裂,眼角膜、视网膜、眼睑也被迫压的诡异的撕拉缩张,眼眶里接连不绝的渗流出泪滴。

    泪滴中似乎含有海盐与硫酸流淌到瞳孔中时,一种硫酸撒到手上才会有极度疼痛焦灼感快四散传递,随后的泪滴再渗入时,便似烫伤脱皮的伤口上被洒落盐巴,万虫钻心的痛楚激的牙根咯咯作响。

    疼痛消耗大量的体力与元气,丁一全身气息快下降,卦芒消敛,转眼间变成连三岁孩童都能击倒的虚弱境地,魅法王见状,脆声笑道:“咯……咯……小子,你武技还真不一般,连千刀万剐的合击都能突破!但你躲不过我的鬼魅天罗第二重鬼夺魅破!”

    魅法王如妖姬飞升般腾跃而起,来自地狱深处的无数邪鬼恶魅从天蚕丝中凭空穿出,盘旋鬼呼的舞动透着丝丝阴冷邪气的鬼爪,拼力抓向丁一,鬼爪溢散阴邪气息,空气迅被凝逼成了黑色的暗冰。

    暗冰随着天蚕丝的变幻融合成巨大的菱面锥形,丁一被震的全身毛骨直悚,想要催力抵抗,身体却因眼中毒素的侵入而瘫软倒地,心底涌起死亡气息,生命似乎到了尽头。

    洛欣见状,自知生还无望,心里却响起一个要在生命最后时刻抱住心爱的人而死去的声音,便拼尽所有力量不顾一切的扑丁一。

    “想要救他!哼!门都没有!”陷在地坑中的魅千刀与魅万剐借着这狭小的空档,凝集元气,身形倒转,旋动刀刃急切向洛欣。

    “不知死活的,竟然敢杀郡主!看我唐家回马枪!”声音落下,院落外如流星赶月的暴射一团枪影,散射强烈至极点的光芒,枪影滑过的地面顿时陷出一道深深的槽坑,槽坑的终结点就在刚刚飞起的魅万剐身上。

    枪影消逝,魅万剐被擢了三百六十个枪洞,正好对应全身三百六十处要穴,手中的枯骨刃当啷落地,身体连摇了数次便倒落地面,寒铁枪随着扎下,枪的主人赫然是唐羽。

    眨眼间,魅万剐死去,震的魅千刀心里一颤,本能的往后退去,身形还没有立稳,顿时感到脖子像被寒冰划过般一阵冰凉,手臂就这么僵僵的凝固在半空,随后喉咙里像泉涌般喷出逼射的血液,双眼暴突的呼之欲出,瞳孔里倒映着一个身如侏儒的龙儿。

    龙儿未及停歇,身影快如鬼魅的闪到丁一跟前,只见其右手一晃,魅万剐便被飞掷到半空,顿时被魅法王的鬼夺魅破激绞成肉沫溅落,对丁一的攻势随即缓了一步。龙儿趁机攻上,手不时的搭到腰间又挥出,重复完成拔剑挥剑的动作,向来无声无息的龙纹剑竟呼天抢地的响起激荡心扉的无穷剑意,咄咄逼人的杀意汇同怒意配合着他矮小的身形,动作快如走石飞沙,震碎空气中的暗冰,迫的魅法王连退数步,不得不变招防守。

    “咯……咯……小鬼头,你人小,剑倒挺快的!真有意思!”魅法王说的轻巧,心里却暗惊龙儿的剑招,虽然每次都是拔剑挥剑,似乎是使着同样一招,但后一剑比前一剑又有更强劲的气势,脑海里不自觉的想起传闻中杀人无形的乾坤榜第一名人称一剑无痕的至尊强者。

    “郡主,末将救驾来迟,请恕罪!”唐羽、剑童、商文一行赶到福禄城后,便得到商府管家商万全从百草庄得到郡主被困梅家大院而丁一去援救的消息,商文迅派唐羽、剑童前往救援,他则另外安排。唐羽刚到院落,便望见里面的激斗,急忙挥枪来救,幸好出手及时,杀了魅万剐,此时认出洛欣正是郡主,连忙行起主臣礼仪,单膝下跪请罪。

    “唐将军,快去帮忙击退魅法王!”洛欣对苍云国大将大都很面善,现在虽体弱力虚,依然一眼认出唐羽,心里顾及丁一安危,随即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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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洛欣挡死劫

    唐羽应声,飞身弹起,催谷涌动元气,寒铁枪枪芒叠起,劲力奔射,环环相扣的光圈以枪头为心,接连不断的吞向魅法王。

    魅法王在乾坤榜上也算榜上有名,但实力仍不及唐羽,方才连翻恶斗又耗了不少元气,而一旁更有龙儿的龙纹剑快攻,攻势全面收敛,转为竭力防守,天蚕丝漫天舞动,揉合成丝光缠绕的浑圆光球,地面被压的不断深陷,周遭的石块接连碎裂,远处的一颗铁树被震的叶片乱飞,盘入深处的根几乎要连土夹着花坛拔天而起。

    若是平时,唐羽一人便能杀死魅法王,只是前几日在甘霖寺激斗,引动旧伤,当时虽然在了尘禅师帮助下稳定伤势,但是连日的奔袭无法很好的调息恢复元气,在到达福禄城后又急赶来,故而无法迅击杀魅法王。

    “阴尊使,魅法王正好牵制住天下第一快剑和霸王枪,快趁势杀掉天机和郡主!”独孤寒自知如今形势,郡主、天机一旦活着离开这里,便会给独孤家造成巨大的灾难,必须将他们杀掉,遂命令阴尊使迅行动。

    阴尊使跟随镇国公多年,深知独孤家的核心机密,听独孤寒命令,心里了然,遂运起阴柔无比的极水气劲,水波涤荡的光晕瞬间幻动到双手所划过的区域,杀气随着衣袍的拂动如青齿獠牙般的洪荒异兽急穿向丁一。

    丁一拼力抵抗,无奈元气耗尽,气机了无,体力衰竭,双手交叉于胸,死命相挡,两脚却被震的往后极滑飞,身体像被从天急坠的陨失击中,气息奔散,双眼的毒素全部被激到了双眼的眼眶,里面的眼珠、眼球、眼睑、眼角膜都被凝到一起,瞳孔里晃荡着光明难辨的怪异影像,眼皮像装睡的孩童般似张似闭,面颊中的活血面皮受到气息的激荡,似乎要挣脱掉落。丁一颓然倒地,生命气息极流逝,枯木拐杖当啷落到一旁。

    “少主!”龙儿嘶声吼叫,从未有过的怒气激的头竟如刺猬般根根竖起,每一根尖都凝聚着涛天如海的万千杀气,龙纹剑迅划向阴尊使,一道宛如银河星云的剑气嘣的荡动,地面顿时裂开深比人高的大坑,强行挡下阴尊使的杀气。

    魅法王少了龙儿的攻击,压力陡减,原来几近崩溃的守护浑圆光球重新弥合最薄的气层,天蚕丝借着催谷激起的元气再放光芒,天罗地网的无上杀招转化为浑然一体的防御招式,融合到浑圆光球中,守得滴水不漏,一时之间与唐羽斗了个旗鼓相当。

    独孤寒见阴尊使攻击被挡,顿时大怒,便不顾自己伤势未愈,地煞手套浮起阴寒诡异的杀气,心狠手辣诀再次勃,全力攻向丁一。龙儿刚刚一招暂时震住阴尊使,见独孤寒来攻,随即化出剑招闪到丁一另一侧,无穷无尽的剑意摧向独孤寒。

    “小石头一直不肯认我,是因为两前年我害他差点丧生火海,先前以各种方法都不能解去他的仇恨,若是我能替他挡上一剑,或许就能让他尽释前嫌,承认身分,认我这青梅竹马的洛欣妹妹!”洛欣一念至此,催谷激在他们打斗空档凝起的些许元气全力逼射,身体顿时暴飞如鹤,推开就要挡住独孤寒攻势的龙儿,半悬在丁一前方,地煞手套正好击中她的小腹,细若柳枝的身形随即坠飞,正好落入丁一怀中,气血猛翻,狂喷一地。

    “洛欣怎么推开我,替少主挡这夺命的一招?”龙儿眉头微皱,不明白洛欣是何意,此时阴尊使又从侧面攻来,便飞身挡了过去。

    “洛欣!”丁一双手抱住洛欣,掌心正好抚在饱满傲挺的双峰,酥软入骨媚人妙感冲入手中神经,只是他对此毫无知觉,澎湃汹涌的怒气从灵魂最深处全部喷出,震荡的大地都不得不颤动的杀气如太阳黑子大暴般疯狂外泄,冲击的正在打斗中的魅法王、唐羽、龙儿、阴尊使都随之怔住,他们内心都不自觉涌起一股寒意。

    “独孤寒!你竟然敢杀我的洛欣!我要你偿命!”怒意连着杀气激出人类潜藏在深处的力量,原本没有元气、体力的丁一顿时暴走,咆哮怒吼的声音震的每个都耳膜都要破裂,远在院落外赶来的商文、医死人不偿命、东方云等人竟然生生的僵住,未能再移动一步。

    气息越来越弱的洛欣,看到丁一暴走,身上虽有剧痛,心里却感到两年来从未有过的甜意,惨白的面容中浮现少女怀春时才会泛有的情意,无光无神的双眼陡然流转脉脉秋波,嘴角挂起微微笑意。

    嘣!充积在双眼的毒素被涛天怒意冲的往外急喷,强行破开两年来未曾再张开过的眼皮,化成两股漆黑的墨柱射向前方,落到石块上时,顿时冒起重重青烟,而眼眶里残留的毒汁滑落眼袋,渗入到活血面皮中,丁一感到面部一阵火辣,而原来毒素气旋吸纳的元气随着毒素泄出得到释放,元气大量灌流在脸上。

    此时,面部火辣刺激人体神经条件反射的引来元气快汇聚,随即元气像气垫一样冲到活血面皮和脸部之间,并在不到半刻时间内暴裂,露出藏了两年的真貌,丁一因洛欣被独孤寒重创而怒意攻心,浑然未觉面部变化,双手猛力暴出,掌心穿射两道狂荡浩然的卦芒交叠的卦圆。

    独孤寒双手急挡,垂在耳际的暗红色髻随之回颤,涌荡在地煞手套中气劲被冲成虚无,而余劲依然透过掌骨直穿双臂,逼的身体往后急飞,气血随即翻涌,双眼直愣愣地瞪着丁一,面孔如大白天撞鬼般浑然失色,失声惊叫:“天……天机!你真的是天机!”虽然独孤寒一直猜测瞎子道士丁一就是天机,但骤然见到他真貌,依然吃惊不小,心里随即涌起一直倾心于天机却自他不闻不问的萱儿,深植灵魂的妒意凝入心潮,脸上肌肉抽*动,杀意急增数十倍。

    “少主,你的脸……”龙儿吃惊的望向丁一,一时失神,立即被阴尊使击中一招,身体倒飞到一边。

    夜色遮蔽的院落中,搏斗激荡此起彼伏的光芒,微风阵阵般持续冲击四面的空间,丁一双眼里的眼珠、眼球、眼睑、眼角膜等碰到光亮后如受针扎般阵阵刺痛,瞳孔里却因此不断的舒张收缩,宛如透镜不断吸纳映射外面的影像,渐渐在大脑中形成交叉的立体感官,两年的黑暗在这一刹那全盘结束。

    此刻,丁一却没有丝毫的快意,扭头望向重伤瘫倒在那的洛欣,全身神经不由自主的抽搐,怒气再一次喷涌,回身瞪视又惊又恨的独孤寒,冷声冷气道:“独孤寒!接招受死吧!”丁一沉如寒冰的刺耳音响宛如一道电極闪掣,穿入空间中,空气都似乎在这一瞬间被刺破成碎如粉尘的空气分子。

    独孤寒积压内心的极度恨意顿时被激起,虽然受到重创,但依然想要置丁一于死地的决心控制身体的肌肉、筋脉,双掌连着地煞手套紧紧回握成拳,骨头关节不断咯咯作响,阴冷透入脊梁,黑色中夹杂暗绿的气息融成一团,悬浮到两拳的拳眼之间,垂在耳际的暗红色髻化成根根钢针悚然立起,厉声大喝:“心狠手辣诀!第二诀!欺上瞒下!”

    气团随着声音落下,虚空中诡异的闪劈两道光弧,瞬间把气团斩成三段,呈上中下排列,最上面呈现黄色,隐隐约约有个身着龙袍的帝王在大踏步走来,最下面黑杂入暗绿色,密密麻麻聚集无数的百姓黎民,而正中间站立一个官吏,对上面三拜九叩,随之传入帝王的悍天威势和王者霸气,对下面作威作福,吸来凶怨戾气,两种气息唆的窜流成一体,合入正中的官吏。

    随后,独孤寒面目变的如同官吏般阴冷狰狞,狡猾难捉的诡黠王霸凶怨气流凝入地煞手套,狂浪如惊天海涛的光波急往两旁扩散,奄奄一息的洛欣被震的身体颤,最后的生命如泥石滚落山坡,已经接近坡底。

    被阴尊使击伤的龙儿嘴角一甜,压制于胸的气血随之溢出,眉头如干枯皱折的腊黄树叶扭成一团,迅凝神聚气,平息涤荡不安的气息。阴尊使、也不自觉的运气相抗,唐羽与魅法王也为之一滞,不自觉停下望向独孤寒,眼神里有惊异,有期待,又有思索。

    丁一心念乾坤八卦,脑转天机诀,全身气息极流转,浩瀚无匹的卦象之力突然由外向内回转收聚,乾占坤位,坤占乾位,震巽互转,离坎对换,艮兑挪移,完全颠倒卦象的本质要义,随后暴射怪异无比的卦象光芒,地象坤位变成了天象坤位,天象乾位变成了地象乾位。

    地象乾位正中间横着三道光彩逼人的暴射光柱,突然向下凹陷,形成坠地的巨型旋涡,地面的沙尘立即像龙卷风一样被吸了进去。而天象坤位的六道光柱急向两旁边排开,又在下一秒后冲天竖起,变成顶天而立的擎天巨柱,中央露出深不见底的深幽黑洞。

第五十二章 天机露真容

    “轰……”深幽黑洞突然像火山暴一样喷涌出漫天黄沙,顺着丁一身形极不合常理的凝聚成*人形,往后快放大,转眼间便具备五官四肢。丁一随着意念不断拔动手指,指纹相碰时便出阵阵石子坠落深潭时才会有咚咚声响,散神奇无比的音纹,音纹化入深幽黑洞里,承后带出更多的黄沙,只是黄沙会释放强烈刺眼的卦光。

    黄沙依旧往后聚集,人形继续扩大,面容越来越清晰,头如垂柳杨枝搭落双肩,又牵延到地面,继而往石缝里深扎,俨然是卦术老祖伏羲。伏羲神韵仙骨的十指快拔动,节奏与丁一的有异曲工之妙,细看下,他手间有肉眼极难看见的薄如蝉翼的金色铜钱,铜钱方孔正好嵌在指纹中,盘盘环环的旋动着浑沌莫名的爻光卦骨。

    “飞铜连天灭地煞!射!”伏羲厚唇急张,字字正腔的破入夜空,震彻心扉的声响冲的每个人都暗自颤,十指快如电掣的往外猛掷,连串铜钱夹着爻光卦骨像排排飞燕射向独孤寒,而丁一嘴形与双手也做出完全一致的动作,封陡然暴涨,化出铜钱形状的卦光追向铜钱,令逼人的气势再增数分。

    阴尊使、唐羽、魅法王惊的连呼吸都骤然停止,瞳孔中只有丁一身后的伏羲形象,一股来自先天的无形压力完全没有征兆的重锤砸下,身体僵在原地,如被定住般无法动弹分毫,他们心里闪出同样的念头:“天机只有人杰武师的修为,又受了重伤,为何突然引来伏羲形象,让实力生生破入天极武师的巅峰,更隐隐有冲到让整个苍云国都必将为之震荡的武圣境界!”

    “哼!别想弄出伏羲这上古尊神的元神假像来唬弄我,你掷出这么多的铜钱,正好可以让我的恶官酷吏来个大搜刮!欺上瞒下,横征暴敛,大搜刮!”独孤寒双臂往回微微弯曲,钢针般的暗红色针软趴的搭下,阴冷邪气凝入双眼,激的瞳孔散射黑异怪光,头更是凌乱飘飞,丝之间聚有无数恶官酷吏,他们顿时如飞魂鬼魅全部飞出,手上拿着各种搜刮刑具,悉数接入飞掷而来的铜钱,每接住一枚,空间就被震荡一次,能量余波便会冲击的石块裂开一道深深的黑缝。

    唆!唆!唆!恶官酷吏在接完铜钱后,全部跳入地煞手套中,身形随即消失,而只留下搜刮来的铜钱,此时,伏羲形相像被击碎的玻璃片片裂开,飘到空气中后便迅消逝,丁一的攻势全面下降,战场形势急转而下,似乎由独孤寒操纵了胜券。

    “哈……哈……天机!你愤怒暴的攻击,还真是雕虫小技,你不知道恶官酷吏天生就是铜钱、金银的天敌吗?哼!当年要不是因为你,萱儿早就落入我的怀抱,独孤家也早就成了大事!你是我的仇人,更是我独孤家的大仇人,今日能够手刃里,是我活了二十年来最快意的事!你就受死吧!”独孤寒肆意大笑,阴冷邪气直逼入心,嘴唇泛紫变黑,杀气震荡的手中的地煞手套喷九幽深渊的极度诡异戾气。

    “独孤寒的攻法好诡异,似乎已经入邪入魔了!”习练阳刚血气的唐家回马枪的唐羽紧握手中寒铁枪,枪芒以枪头的尖端为中心凛然扩散圈圈正义波纹,手心泌出由灵魂深处逼出的正义气息。

    “阴寒之气不亚于我的鬼魅天罗,这镇国公的独孤家不是号称正义刚阿的世家吗?怎么会习这种诡异功法?对了,如果他们真的正义刚阿,也不会出重金,让生死门杀郡主,灭天机,屠剑童!这独孤家是表里不一的伪君子!”鬼魅天罗秀眉紧簇,心里暗暗想着,不自觉凝气激入天蚕丝,化动元气防守。

    “天机号称能算尽天下,战斗时更能料敌先机,就算武技低人一筹,也能在交锋时掐算出对方的攻击,及时的躲闪或者攻击,高他一阶的武者轻易地法取胜。但眼前的形势,似乎是独孤公子占了上风,难道天机刚才震的我心灵颤的强武技,真的如独孤公子所说的只是吓唬人的?”阴尊使眼神闪烁,面色阴晴不定。

    “呀!”独孤寒暴喝一声,身形急飞,双手闪电箍住丁一的脖子,地煞手套里的阴冷邪气迅化成尖刀利刃,哧哧的切入。丁一手捂胸口,嘴角泌出滴滴鲜血,双眼精光灼灼的瞪视独孤寒,神色平静,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哼!天机,你死到临头了,还装的这么成竹在胸!难道你真以为你的卦术无敌天下,什么都能算中吗?要是真的能,那你算算,你是否能在我手中活下来?哈……哈……”独孤寒失心疯般的狂笑,面容看起来令人无比愤怒作呕,恨不得想要把他立即杀死。

    “独孤寒,当年少主替你们独孤家推算天下八大奇卦中的离之奇卦,替你们解了卦义,更透露了违返天意的卦机,没想到你们最终却因事态泄露而用少主与紫丞相作替罪羊,更害死萱儿姐姐。今日我绝对不会让你杀死少主的,无剑……”轻易不怒的龙儿声色俱厉,剑气砰然激射身上各处要穴大脉,如同太阳暴的炽烈光逼射的从外面追来的商文等人不自觉的伸手挡住双眼,而修为较弱的普能士兵更有不少直接倒地,腰中的龙纹剑释放前所未有狂荡杀气,剑招呼之即出。

    “龙儿,不用出手,我已经推算过了,独孤寒今日的卦运是上离下震的火雷噬嗑大凶卦,他现在看似小人得志,却是必死无疑了!”丁一伸手拦住龙儿,字正腔圆的细细道来,那种气息完全掩盖过独孤寒阴冷逼人的萧杀之气。龙儿略微犹豫,但是看到丁一自信满满的神色后就停了下来,杀气随之敛去,四面的压力陡然减了十分。

    “哼!天机,你的话唬得了傻不愣丁的侏儒剑童,却唬不了聪明绝顶的我……啊……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的手,我手心,我的头……”独孤寒手中的地煞手套忽然浮起无数铜钱影像,上面穿叉着连绵不绝的卦锋卦刃,疯狂切割,造成大小不一的伤口,阴冷邪气透过伤口迅逼入全身筋脉,冲击每一处要穴。

    嘣!一声巨响,独孤寒手上的地煞手套暴成碎片,身上的衣服也裂的只剩下护在下身关键部位的护根金甲,身体像鬼附身的不断颤抖,筋脉、骨骼断裂的脆声不绝于耳,嘴里喷出夹着胆汁和脑髓的鲜血,面色惨白如银,坚持不到半刻便呯的倒落面。

    “独孤寒死了!”魅法王暗惊,双眼余光瞟向丁一,流转无法捉摸的神色,此时,她耳膜微动,神色猛变,骇道:“不好,外面竟然来了一群武士,还有两个至少人杰修为的武师……如今独孤寒已死,只有我与阴尊使,在刚刚面对天下第一快剑和霸王枪也只能是平手,若再加上外面赶来的援兵,我必死无疑。唐羽、天机、剑童、郡主都是生死门收了酬金必须刺杀的人,但是形势对我不利,不能自寻死路……闪……”魅法王心里落定,趁着所有人因独孤寒死而震颤之际,身形一闪消失在院落中。

    “魅法王跑了!”唐羽惊叫,顿里惊的阴尊使回过神来,他闪电抓起倒地的独孤寒,极往外逃去。唐羽与剑童正要追去时,却看到丁一痛苦的弯下身,迅奔上前问道:“天机(少主),你受了重伤,千万别动,快些调养!”

    “不!洛欣为我而受了独孤寒一掌,如今生命垂危,急需救治。龙儿,你帮我守在这里,唐将军,麻烦你去门外拦住赶来的人,不要让他们进来打扰!”言罢,丁一手劲一扬,吸来枯木拐杖,噔噔噔的扣动着,步履蹒跚迈向洛欣,将她扶起,拐杖放到一边,迅凝聚所剩不多的元气,而龙儿与唐羽各司其职。

    唐羽本想说郡主身分高贵,男女授不亲,被称作天机的丁一不能这么施救的,但是想到现在情况紧急也顾不了那么,再者他与天机有过一面之缘,更有从龙儿处得到龙儿是受天机这位少主的指令才去杀掉杀手救他的,心里也就释怀,迅闪到院落的大门。

    此时,急急赶来的东方云、医死人不偿命、商文在唐羽还未到大门时便率先冲进了院落,但唐羽还是叫住他们不要去惊扰天机与郡主。随后,唐羽喝令赶来堪查的福禄城守将徐明带着兵马守在最外层的院落,其他人没有命令更不得靠进半步。

    徐明在往常的回京述职时见过唐羽,一眼便认出他是镇守苍云国西面的忠勇侯唐羽大将军,连忙行了礼,退到最外层的院落中,而随着商文、医死人不偿命、东方云赶来的商家护卫、百草庄庄丁、东方海阁弟子也按着他们主人的眼色听从了唐羽的命令。唐羽等人都在一刻不停的看着院落里的变化,洛欣似乎有好转。

第五十三章 冰释解前嫌

    唐羽、龙儿、商文赶到福禄城后,商文便差唐羽与龙儿先赶往梅家大院,而他则去紧急集结商家护卫,路上碰到因得到秦不闲的报告而急急赶来的医死人不偿命等人,再后来又汇合了听到福禄城北面又起杀戮的徐明,在行到福禄城的正中大街时,又恰巧撞上了东方云等人,这样,四股人马为了共同的目的便合在一起,赶到这里。

    而东方云赶来是因为得到扎在福禄城的东方海阁弟子来消息,说是独孤寒、郡主、生死门有大量的人员调动,而且侦察频繁,似乎都因百草庄一事而起。东方法分析之下,认定能引起独孤寒与郡主重事的事定然与天机、剑童有关,便星夜从万寿城赶来福禄城,入城后,又多番调查,探到了独孤寒的行踪。

    东方云鉴于独孤寒曾来假消息骗他去万寿城,而没与与独孤寒再度联合,私下派人跟踪查访,直到梅家大院出事的前两个时辰才得到郡主、独孤寒、生死门的人都在快聚往梅家大院的消息。东方云判定肯定有大事生,便迅集结东方海阁弟子赶去,路中恰巧遇到了商文等人。

    丁一对于院落外怎么会聚来这么多人根本没有心去想,心里顾念着怎么样让洛欣活过来,他手里涌荡的元气,一股一股的输入洛欣体内,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慢慢起了作用,洛欣从昏迷中悠悠醒转过来。

    “洛欣!”丁一虽对洛欣有恨,但心灵深处依然有爱,想到洛欣为了自己而拼死挡了独孤寒一掌,压抑已久的绵绵爱意迅占据上风,见洛欣醒转过来后,急忙抱住她,带着哭腔道:“洛欣,你为什么那么傻,要替我挡下独孤寒那一掌!”

    洛欣像温驯的小绵羊躺入丁一怀中,如白鹤的雪白脖子往上伸起,含情脉脉的双眸随着长长的睫毛眨动而款款深意的注视熟悉的脸庞,苍白如粉墙的面色中闪露热恋的少女在与情朗阔别多日又相逢后才特有的兴奋又带微嗔的面容,秀美婧丽如青山绿水的眉宇间悬着怀春喜色,轻启娇嫩欲滴却遮有一层因元气耗尽而染上白色的双唇,似嗔似喜的怨道:“小石头,你为什么要戴活血面皮?你为什么不向我承认你的身分?难道就因为两年前的事吗?”

    丁一感受着伤重的洛欣一如既往的深情,看着她慑人心魂的双眼,心里的恨意不觉间被降到了最低谷,心里只有无尽的怜意与受悯,习惯的抚动洛欣长长的黑道:“洛欣,你两年前做的事,是伤了我的心,但更重要的是我不愿意暴露身分而再卷入江湖纷争,因为我必须要静心静意的去解下最后的天下八大奇卦,达到卦术极致,从而推演解算关于身世的无相之卦来。所以……”

    “所以什么?我现在都是快死的人了,难道你还不愿意亲口告诉我,你这个丁一,其实就是小石头,就是天机吗?”洛欣虽然气弱体虚,但是望见魂牵梦绕的情郎如此深情的望着自己,忘却了身处险境,不禁耍起了女人心性,故意撒起娇来。

    “洛欣,我骗你,我错了!丁一、小石头、天机其实都是我,你别生气了。”丁一听着洛欣细语软声又略带娇气的声音,深藏于心的爱意又升一层,连说话时的语气也随着回到过去与洛欣如胶似漆时才有的语气。

    “这一掌是挨对了,它让我重新拾回了小石头的心!”洛欣心里如喝了蜂蜜般甜滋滋的,脸上浮起迷人的灿烂笑容,纤纤玉手忍不住摸向丁一,因受伤而显得疲倦无力眼皮依然强撑着挣扎的睁开,明如星斗的双瞳释放美美的情意,似乎极度陶醉。

    “咳……咳……”就在这时,洛欣忽然猛咳,血不断喷出,染红了胸前的衣领,身体急起伏颤抖,刚刚因丁一输入元气而回聚来的生命气息正快消逝。

    “洛欣,洛欣,你怎么了?”丁一焦急不安的急忙推起洛欣,双手贯输元气,透入洛欣的背心。丁一原本受了重伤,刚刚与独孤寒搏斗时又耗尽了从眼中的毒素里解放的最后元气,凭着毅力的支撑救醒了洛欣,如今元气已经耗到了油尽灯枯,却依然不顾一切的强行运转丹田聚来元气,元气耗尽无元气可以提供,身体机能在受到极强劲的毅力激后便只能转化人体的体力和生命气息。丁一激的元气越多,他生命也越走向死亡边缘。

    “小石头,你元气已经耗尽,再这样强行贯给元气,只会把你的生命耗尽的!我不要你像两年前一样,在眼睛被瞳飞烟灭毒瞎后,全然不顾的送我出火海,最后却让自己身陷火海的极度危险中!你快停手……”洛欣心里感动丁一拼死相救的深情,但不愿意他再为自己生命垂危,便出言拼命阻止。

    “洛欣,两年前我救了你,但事后却通过百灵通得知是你害了我,这让我伤透了心,因你是我深爱的人!这比尖刀刺向我的心还要痛上百倍,但是两年以来我不断听到你为了找我而四处寻访卦术卦义相关的事。如今又替我挡下了独孤寒的致命一掌,我丁一知道了你的深情,我虽对你有恨,但对你更多的是爱。你不要再拦我,我定要把你救活的,我还要再替你去采摘第一朵盛开的卡沙兰布花……”丁一完全不顾洛欣的劝阻,执意运劲催动生命气息来转化元气救洛欣。

    如此坚持着,丁一本已芨芨可危的生命刹时走到尽头,最后一丝生命气息从丹田转化成元气,双手滑下洛欣的背心,身体往边上一歪,瘫倒在地面。

    “小石头……”洛欣嘶声叫喊,眼里漱漱的落下如庐山瀑布的泪水,气息因为担心、激动而变的极度紊乱,急转身望向丁一,拼命晃动着,不及半刻,身体极度虚弱的她倒在了丁一身旁。

    “少主!”龙儿急奔向丁一,声音如同失去亲生父亲般痛苦。院落边的医死人不偿命见状后也不管唐羽是否拦阻,如凤凰摆舞般闪电飞去,迅拉起丁一和洛欣,两手开弓,控向他们的脉向,细听半刻,焦急神色略有好转,喃道:“都还有一丝气息,应该还有救!”言罢,医死人不偿命掏出两粒死去活来丹,分别让丁一和洛欣服下。

    正要带起他们时,他看到丁一现在的面容,想到先前替丁一治眼时现的活血面皮,又想到刚才听到丁一和洛欣说的话,略作思考后便一阵释然,只是不及半刻,眉头又锁了起来,转身望向龙儿,凌厉无匹的目光如同剥丝切茧般扫视一番,神色肃然道:“龙儿,你是不和你少主一样带了活血面皮?”

    龙儿一愣,眉头微皱,扭头看向已经露出真面目的丁一,心里一阵虚,但嘴里没有承认。医死人不偿命看罢龙儿的变化,嘴角挂起狡黠的笑意,手掌一闪,掌心突然多一粒红紫交杂的丹丸,随后,指尖中幻出八枚银针,运起气劲,银针的针尖激出针芒,并诡异的弯曲勾入丹丸的正中心。

    手掌一翻,丹丸已全部化成蒸汽,聚入到银针中,医死人不偿命双眼如数家珍般望向龙儿的面颊与髻的交接处,盯着其间一道极不易觉的缝隙,五指一弹,银针扑射,完美无缺的透入缝隙中,丹刃化成的蒸汽迅渗流到里面。

    龙儿感到面部肌肉与活血面皮之间像被冲了一重气层,相接触的皮肤处的神经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眉头皱如群山道:“前辈,你给脸里放了什么?”

    “翻脸就认人!这是一种专门对付这种类似活血面皮般极不易被人现拆穿的丹药,顾名思义,只要这种丹丸一化入面部,不管你用的易肉面皮与脸粘的再紧,都会翻起来,也就是所说的‘翻脸’,之后露出真人,当然就认出人了,也就是‘就认人’。合起来便是翻脸就认人!

    现在,你和丁一都受到通缉,但丁一活血面皮已破,露出了真面容,不知道其间原由的人便无法再辨认出来,也就不易被抓住了。我再把你的活血面皮取下来,你们两个也都不用被通缉了!这样就可以安全自在行动了!”医死人不偿命言毕,刷地撕下剑童脸上的活血面皮。

    “贤侄,这样只是让丁一和龙儿暂时逃脱了通缉,倒不如利用这眼前被杀的人,用撕下的活血面皮贴到那些被杀的断头的人脸上,再把其中一个和丁一身形相似的人毁容,这乌七抹黑的也看不清,只要说他们是被唐羽将军杀的,再找徐明来确认然后上报销案,这通缉案便彻底解决了!”看到医死人不偿命救治丁一与洛欣,商文心里也有些担心,便走了过来。

    “嗯!这活血面皮虽然只能用一次,但撕下来后还有原来使用者的面容,只要贴到其中一个头形相似的人面孔上就可以了。商伯伯,既然你有了处理办法,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带丁一和洛欣回去医治!”医死人不偿命把刚撕下的活血面皮交到了商文手上,迅夹着丁一与洛欣飞离。

第五十四章 无骗不道士

    “贤侄……”商文看着医死人不偿命已经远的没了影子,不觉叹了口气,转身对龙儿道:“龙儿,丁一和洛欣在治疗的时候需要有人守护,你快点跟去。对了,百草庄现在被京里派来调查郡主刺杀案的人盯上了,那里不能再回去,你快追上去让他们去商府!”

    龙儿领命,抓起枯木拐杖,迅飞离,商文则留下来处理现场。得知了丁一就是天机后的东方云,顿觉奇卦破解,挽回东方家族声誉有望,为了表诚意,特别作证这里被杀的人中确实是有通缉文告中所说的凶手。唐羽为了感谢天机、龙儿的救命之恩,也愿意相帮,说这些人是他所杀,而事实上确实有人是他所杀的。

    福禄城守将徐明看着眼前一个是镇守苍云国边疆的唐羽大将军,一个是名誉苍云的东方家主,还有一个是连皇帝都要敬让三分的商老爷子,他看他们一个作证,一个杀凶,一个圆场,心里也没有产生丝毫怀疑,迅把神算子被杀一案给了决了。

    阴尊使带走独孤寒后,把福禄城的生死门堂口生的事告知镇国公独孤城。独孤城听到天机现世,又闻爱子噩耗,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怒气杀意暴增万倍,迅整顿人马,奔往福禄城。

    商府。府第宛如天间凌空而起的凌霄宝殿,雄伟壮阔,漆红色墙帏沿街而起,边上栽种着高达数丈的参天古树,树冠枝繁叶茂,每颗占地都有普通百姓的房舍大小,整体延绵蜿蜒,横亘福禄城的东面与南面,赫然占据大半个城池。

    府宅是南北走向,呈长方形,布局主要以对称为特点,主要分为前区中区后区三部分,前区建有主厅,是商家用来理事待客的场所。中区为玉兰院,遍植玉兰、牡丹,是踏花赏月的憩园,后区为三座三合院是商老爷子及内眷的寝宫。园中除一些房屋厅堂建筑外,还广建亭台楼榭,小桥流水及假山湖泊。

    主要建筑有玉兰堂又称玉堂富贵、海棠院以及小花园。各院落堆山叠石,前园显得严谨,后园显得活泼,在自然空间叠置大面积各种不同形式的假山,把园中各个景区相隔,花木扶疏,曲径通幽,是一处难得的园林佳境。

    除此外,商府中尚有一座专门接待迎纳上等贵客的别院。别院与商府后区相连,中间是‘山重水覆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古藤小道,地面铺躺着淡白色的深海焦石,高底起伏,错落有致,慢慢悠悠通往高约一丈半的莲花亭,莲花亭正中央是黑白相间又光润细滑的浑圆大理石桌,旁边摆有数张雕彻鹤骨龙筋的汉白玉圆凳,边上是回环倚立的台榭,眼光落处竟是碧水清波的延绵莲池。

    莲池中莲蓬林立,飘浮水间,底下红色金鱼逍遥自在的游来游去,偶尔露出水面冒个小泡,又淘气的窜回水中。蜻蜓从远处飞,轻微点动水面,又震开翼翅展飞翱翔,一起三落的停歇在正盛开的攀岩而上的牵牛花边,骨碌的褐色小头好奇的转动数圈,沿其视线望去,只见龙儿依搭在垂柳下边的石椅上。

    莲池如鉴正清兮,游鱼逍遥看不迷。几朵蓬花浮水净,蜻蜒点水影成趣。龙儿依在那儿,右手习惯性的抓着腰间龙纹剑,左手则随意的摆放着,双眼迷离,无心此情此景,数缕娇阳霞光款款落下,不多时,困意袭心,眼皮越来越重,头慢慢偏过,斜靠在柳树中沉沉睡去。龙儿呼吸均匀,除去活血面皮后恢复的面容重新面对空气,吸纳了天地生气,再配上他修练的剑招,神气渐渐变的十足。沉睡的龙儿恍恍忽忽间进入梦乡,回忆着与丁一踏入江湖后,初遇紫萱的种种情景。

    紫萱故意说丁一算错卦,而引得他与龙儿一直跟随她,不知不觉间,在悠然婉转的天籁琴声中,他们三人来到前往云京的小镇。紫萱抚琴的优雅卓绝身姿顿时引来不少过客的注目,有些已经走了几百米远了,见众人驻足观看,急急跑回来,如饥似渴的扫视,眼眸中透着如狼似虎的淫邪之色,当他们扫视到一旁的丁一与龙儿时,顿时涌起羡慕又忌妒的神色,似乎在说着他们个个虽长的不如丁一帅俊,至少比龙儿的侏儒身段要高百分。

    紫萱被众星拱月般的看着,心里飘飘然浮起女人特有的得意美劲,眼波流转的回望众人,许多男人只要一碰到她的双眼,便似中了丘比特之箭,身形颤抖动,面容**呆滞的僵在原地,连路边的女人也不禁被感染,似乎在感慨自己容貌怎的不及她的千分之一。

    忽然,紫萱目光凝固,瞧见一个小孩跟随在穿着锦衣玉服,手拨佛珠的贵妇身后,不时探头听着贵妇与身旁婢女的谈话,片刻后,小孩走到一批卦算命的道士案桌前耳语数句,便从道士手中得来赏钱。随后,道士见那贵妇走过时,似无意实有意的信口道:“锦衣玉食万人羡,半生尽尝苦与甜。如今花落随风去,夫君再难卧枕边……”

    贵妇嘎然止步,扭头望向道士,光润秀眉微皱,岁过中年却依然保养完好的滴水容颜泛起激荡思索的波纹,随即提起裙裾,仪态大方的度步上前,双手礼敬作揖道:“不知大师方才所言是指何人?”

    “问者何人便指何人!我观夫人气色并不顺畅,怕是家中有事吧!”道士摇着折扇,眼眉上挑,余光瞟视,紧紧抓住贵妇面容变化的点点滴滴。

    贵妇旁边的女婢双眼蹬时放亮,忙道:“是呀!是呀!我家夫人与老爷不和,以前都好好的,可是自从紫丞相来云京拜访过我老爷后便……”

    “小碧,你多嘴!此等机密事,我与你在闺中说说无妨,这大街中如何能随意乱说。”贵妇言语虽严厉,面容却是慈祥,手里一刻不停的拨着佛珠,随后又道:“大师,既是如此,你且说说。”

    道士睛珠连转数圈,心里暗想,原来刚才小孩听到的话有些出入,不是这贵妇风姿老去而惹得她夫君不与他同房,而是因家中有客人拜访后引来的问是,不过,她婢女如此着急,这贵妇确是有事,看来能狠狠的敲上一笔。

    道士瞥见贵妇手中握有佛珠,指缝间残留有香烛中的粉沫,心里随之了然,嘴角挂起笑意,折扇唆地一合,连悄左手虎口数下,方道:“夫人身分尊贵,此次定是前往附近的相国寺烧香拜佛,求取平安……”

    “是呀……是呀……夫人是镇国公夫人,刚刚……”小碧忙道,当望见贵妇扫来的神色时,头猛地一缩,吐了吐舌头,鼓嚷着嘴,禁声不语。

    “大师,既然你能算准我的家世与去处,那你可否告知眼前的解忧妙法?”贵妇柔眉挑动,步伐不禁往前再踏一尺,神色颇为着急期待。

    “镇国公夫人,竟然是仅次于逍遥王的级显赫贵族,这下更是能大赚一笔了!”道士得意的点头暗忖,略作思索后又道:“夫人,既然你不便明示身分,小仙便不再追问。你所问的解忧妙法自然是有的,只是这妙法需要向上天请示求卦才有得到,而求卦时,太上老君要收酬金……”

    “神仙也要收钱?”小碧双眼瞪视的愣道,道士不觉一怔,那神色更是震惊,似乎害怕被拆穿这骗钱的阴谋。贵妇又扫了她一眼,小碧随即住口。贵妇从袖口取下一锭元宝,轻轻放到桌案上道:“大师,烧香拜佛求平安尚要香火钱,你替人解灾求卦当然是要酬金的,你且替我求卦获取解忧妙法。”

    道士抓过银锭,舌头如食珍馐般舔过唇沿,装模作样的抓起六枚铜钱,双眼眯成缝的仰视上苍道:“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来显灵!弟子虔诚求卦义,唯替夫人解灾迷……开!”

    当啷!道士手指落下,六枚铜钱随之摆落,有阴有阳,他眉袋抖动的扫视一圈,瞧见卦象,脑子里却反应不出其对应的卦来,两眼贼溜溜的转了数转,随后咳了几声,煞有介事道:“铜钱有五个反面,一个正面,正是五阴一阳,三阴组成坤,两阴一阳组成坎,是上坤下坎……”

    此时,瞧见这一切的紫萱怒意腾胸奔涌,窈窕身影风驰电掣的暴飞穿梭,满园难关的******在飞动中若有若无的露了些许,惹得观望的男人不断咽动口水,下身鼓胀的能听到裤子被撑破的声音,更有甚者,鼓起的顶点中竟渗滴出湿润的粘液。

    紫萱急飘落到尚未远去的小孩,随即又反转飘到道士跟前,指着其中的铜钱,冷冷喝道:“真是无骗不道士,又想用什么阴阴阳阳之类让人听不懂的话来骗人,你说,这小孩刚才跟踪夫人后,又和你咬了耳朵,之后你就非常巧的替夫人算卦,还一说就中,这是怎么回事?”

第五十五章 小孩的诚实

    紫萱飞动,波峰荡漾,肥臀浑翘环抖,引得对她充满遐想的一干男人群情激动,都不断的扬手呐喊,声嘶力竭的逼问道士。道士咽动唾沫,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紫萱见状,五指凝集气劲,嘣的猛啪桌案,指透顿时穿刺刀刃般的气刃,直接破开五个孔洞,而余威震的地面扬起重重尘灰。

    道士身体被吓的冷汗直冒,两眼稍一对上紫萱的双眼时,身体中便逼入透穿骨髓的冰凉寒意,双腿一软,连忙低膝叩头求饶道:“女侠,我……我不是故意要骗夫人的,实在是家里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刚出生的婴儿,外边更有重病垂危的急需诊治的岳父……”

    “父亲,奶奶和外公不是早死了吗?”被紫萱抓回来的小孩神色诧异的瞪着道士,满脸童真的追问。周围的人群顿时投以道士责问的眼光,那神色足以杀人。

    “小孩,还是你诚实。”紫萱轻抚小孩的头,随即冷视道士:“哼!你这个江湖骗子,竟然还敢骗我!我今天就要杀了你!”紫萱怒意飙升,琴弦拔动,凌厉万钧的杀气化成片片风刃,哧哧哧的削着道士的髻和道袍,不及半刻头顶光突,身上只留下遮羞的内裤。

    “大姐姐,我们一家被乱兵杀的就剩下父亲和我,家里更被抢掠一空,只好四处流浪讨生活,父亲这么做只是想赚点钱给我吃的,你就放了父亲吧!”小孩泪流满面的扑通跪地,咚咚咚的嗑下几十个响头。

    贵妇看着不忍,也替他们求情道:“女侠,他们也没有骗我什么,就饶了他们吧!”贵妇说着,挥手示意道士离开。道士看了紫萱默认的神色,便如蒙大赦般连滚带爬的逃去,小孩也跟着跑开。

    “夫人,江湖险恶,特别是这些挂羊头卖狗肉的骗子道士,总是打着算命问卦的幔子,四处招摇撞骗,你以后要小心点!”对道士没有好感的紫萱义愤填膺道,清丽脱俗的脸蛋浮动着因怒气而涨红的面容,配上因愤怒而粗气连喘引动的此起彼伏的傲人双峰,远远望去,更有一番无以伦比的慑魂美态。

    此时,丁一与龙儿已经度步走来,刚刚对上紫萱的双眼时,却被她怒喝道:“吉天,我说无骗不道士吧!你还偏不信!哼!”紫萱怒斥时,闪烁波光的明眸看着丁一时,心里怦然跳动,怒意正奇异的消逝,灵魂处竟然响起刚才破口大骂有损自己形象的声音,头不自觉的低了一截,刚才的逼人气势随即少去七八分,涨红的娇容中更莫名其涒的多了一丝无法言喻的羞红。

    “是吗?”丁一语气孤傲冰冷,目光灼灼的凝神紫萱数刻,神色中含有强行压制的极度怒意,随即走向桌案,左手搭到后腰,右手滚动如滔滔不绝江水的元气洪流,五指间闪起卦芒交叠的云雾气层,烈光闪耀,刺的围观过来的众人条件反身的遮挡双眼。丁一右手迅捷如海风掠过海面的拂扫桌案上的铜钱,阴阴阳阳的爻象似驾鹤仙子般悠然腾升,唆唆唆的六声脆响,宛如冲天巨炮破和半空。

    丁一气沉丹田,元归维谷,双手交叉叠加,身体表层瞬间浮游上一重人形的卦光气晕,对着空中的铜钱脆声念道:“卦义本来归天地,解忧却需问人心!破……”声音脆如瓷碗破裂,凌厉却胜刀剑透甲,围观众人被生生震退数十步,尘土路面更被激荡的扬起漫天黄沙,桌案随声裂成粉沫。

    道士所用铜钱并非特制,经丁一暴喝后,竟在半空如炸弹般暴破成铜粉,飘飘洒洒如白雪落地,而此刻的空气中却凝出铜钱的正反虚影,五个正面,一个反正,正是五道阳爻一道阴爻。贵妇、紫萱虽不太识得铜钱所演的卦象真义,但此间的铜钱正反面还是认得,见其与方才道士所演的竟丝毫不差,她们心里都暗自震惊。

    道士随手抛向案桌演来的卦象,被紫萱拆穿后,众人都觉得是江湖骗术,但丁一的连番运气变幻,元气逼人,光芒连连,令围观的众人都不敢去怀疑此人会是江湖骗子。贵妇身旁的女婢小碧望见铜钱虚影后,忍不住叫道:“哇,这铜钱和刚才的一样!”随后,她双手拱成心形,托到下巴,神色无比陶醉的望向丁一,双眼迷离,喃喃道:“他演卦时,我的心都快被迷的碎了……”

    丁一扬手一收,空中铜钱虚影随即消逝,他踏步上前向贵妇拱手作揖道:“夫人,道士方才所演的卦并没有错,只是未能上传天听,所以不能解出卦中真义。卦象显示,一二三阴是为坤,四五阴六阳是震,正是坤上震下的复卦。”

    “复卦?大师,此卦预示什么?”贵妇被丁一看似恭敬实则傲然的气势所震服,优雅大方的行礼回道。旁边小碧双眼秋波暗转,脸色绯红,似是芳心已动。小碧虽不及紫萱婀娜迷人,体态却也算是标致,全身长的又匀称得当,该凸的凸,该翘的翘,若再细看她如水的黑亮双眼,不觉间会有慑魂的感觉。

    “夫人,卦象有云,出入无疾,朋来无咎。反复其道,七日来复,利有攸往。这就是说,近日有你夫君的故友拜方贵府,此人身分非同一般,能令你夫君贵如登天,但也是祸害连连。若是此人自与你夫君相见后,又能多来几次,便是‘反复其道,七日来得。’,那时便是大利了。然而,此人怕是只来了一次,便没有再来了。”丁一神色肃然,双手配着解卦而不断挥舞,神采飞扬。

    “夫人,紫丞相来府中后,老爷便愁喜交加,与这道士所言的贵祸相近。而紫丞相自上次来了后,便再无音讯!”小碧被贵妇多次制止后,这次学乖巧了,没有再像大嘴巴般想到便大嚷,而是附耳到贵妇身边轻轻细语。

    贵妇闻得丁一与小碧所言,朱唇轻抿,神色淡定,玉手晃了晃衣袖,暗忖:“管家曾说飞蒙国的紫丞相此次是秘密进入苍云的,似乎与夫君谋划着什么事,后来被皇上察觉而软禁了,若依道士所说,此事属实,正是祸害连连的征兆。不如试问他有何破解方法!”随即,贵妇张眼欢笑道:“大师,那依你所言,此事当如何解?”

    “如何解?夫人,此事若是直说,怕是不好。你把手掌摊开……”言毕,丁一见贵妇顺从的摊开手掌,随即化起一股元气,透入随身携带的七煞狼毫毛笔,以气凌空写了几个字,写罢,收起毛笔,转身带着龙儿离去。紫萱觉得奇怪,急忙赶上去追问,而丁一却不多言语。

    “复卦有云,迷复之凶,反君道也!”贵妇回味着丁一所写的字,连续念了几遍后,忽然大惊,神色急变,暗骇:“反君道,难道紫丞相是要与夫君谋反……如今紫丞相被抓,岂不是说事迹败露,这样下去正是祸害连连……”

    贵妇不再顾及镇国公夫人身分,拉起裙裾急奔向丁一,惹得旁边众人望见都大跌眼镜,而身旁的女婢小碧赶忙追去,那摇曳的身姿卷的路边男子大咽口水。贵妇气喘吁吁的拦住丁一道:“大师,我是镇国公的夫人,不知你可否到我家做客,替我详解卦义,这卦金不论多少我都愿意付!”

    “啊……你……你是镇国公独孤城的夫人!”紫萱惊了一大跳,神色迅卷起重重波澜,大半刻后才缓缓平静,心里暗想:“父亲让我向镇国公独孤城求救,现在正好碰到镇国公夫人,那岂不省了绞尽脑汁想借口,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镇国公府的麻烦?”紫萱深知救父一事事关重大,不能轻易暴露身分,所以一直想着怎么去拜见独孤城而不被人觉,如今碰到这样的巧事,自是不能放弃好机会,便接过话茬道:“吉天,独孤夫人诚心邀请,我们不如去看看吧!”

    “我替紫萱卜卦时,曾卜算她要去找镇国公独孤城,但她却说不是。如今,巧合的遇到独孤夫人,还因解卦而受到邀请,若是去了,不就证明我所解的卦没错。如此一来,紫萱便需要收回‘无骗不道士’一言了,我也可给她点颜色看看,免得她再张狂的寻找卦术道士的麻烦。再者,替独孤夫人卜卦只卜一半而未解出卦义,不合我的作风,去了镇国公府把卦全部解完,正好放下心事。为何不去呢?”丁一心里打定后,便拱手行礼道:“既然独孤夫人诚心邀请,小道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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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黑白催长剂

    镇国公府。院落处在云京要地,广厦百十间,府宅恢宏,门前有两尊咆哮雄狮,其后竖有朱漆色浑圆古木柱,往里便是青石铺彻的平直正道,两边种有不少名贵花草,君子兰、富贵树、千里桂花等。

    回环往复的廊道间,不时走着忙忙碌碌的仆从婢女,见到身分高的家臣都低头恭敬行礼,待家臣远去后,才敢起身离去。

    来到中堂大厅,独孤夫人招待丁一、龙儿、紫萱落座,她急急赶去镇国公书房,询问紫丞相一事。丁一好整以暇的坐在漆木背靠椅上,双眼打量厅内摆设,龙纹浮动的桌案,凤凰飞舞的瓷瓶,年代久远的古玩字画,正当中挂着一幅百鸟朝凤图,其旁还附有一联:众星凌云拱明月,百鸟翔霄朝金凤。

    “镇国公之心昭然若揭!”丁一览毕对联,微微摇头暗叹,随手抓起古铜色茶杯,轻轻抿上一口,呷了半晌,饶有兴致道:“香高气鲜似桂花,甘醇舒爽耐寻味,是铁观音中的极品乌龙茶黄金桂。”

    “不曾想,吉天你竟是茶道中人!”刚刚浅尝一口的紫萱正回味间闻得丁一评价,不禁神色惊诧又颇含赞许的道。

    “紫萱,我不仅是茶道中人,更是卦道中人。如今,我们已到镇国公府,按我替你所解卦义,你输了。你如今当面道歉,快收回‘无骗不道士’之言!”丁一轻描淡写道,双眼神色不容人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哼!是独孤夫人邀请我们来镇国公府的,这里并不是我目的地。这不算!”紫萱却嘴硬的不承认,身体刷地站直,双手叉腰凝视丁一。

    “嗯?紫萱姑娘,事到如今你还死不承认,那我便替天下的卦术道士给你一点颜色看看,让你不在胡乱砸人招牌!”丁一自高自傲,只因为求卦境突破,而跟来确认替紫萱所卜之卦的正确性,一路上不断忍让,如今确认卦是对的,怒气喷然暴,元气急凝掌心,卦芒汇涌成气劲,即将攻向紫萱。

    忽然,门外走来一人,特有的卡沙兰布花香迅扩散弥漫,丁一鼻孔轻微抖动,精神顿时为之一震,全身怒气与杀意消逝殆尽,对着来人兴奋莫名的惊叫:“洛欣!”

    “少主!”龙儿被这声音一震,身体随之颤抖,双眼不禁凝视丁一,又望向门口,此时他惊的从沉睡中醒来,揉搓着惺松的双眼,伸了伸因躺石凳上太久而变得有些麻的身子,满满地打了个哈欠,等一切完毕后,睁眼望去,全身再次震颤,愣愣地瞪着前方的人影。

    “龙儿,你刚才在梦中又梦到我了?叫的这么大声?”经过医死人不偿命多日的悉心治疗与调养,丁一伤势恢复很快,如今已是生龙活虎,面色红润,步伐稳健,他习惯性的拄着枯木拐杖,独自漫步在别院中,享受院里的池光秋色,闻得梦中惊叫的龙儿,急步闪来,却见龙儿刚刚睡醒。

    “是的,少主!”龙儿潸潸淡笑道。

    “龙儿,如今日上三竿,你平素是不会这时睡觉,怎么今日却坐着就睡去了?难道你伤势还没有康复?”丁一眉头轻皱,急忙探手运气探察龙儿五脏六腑、四肢百骸,气息流转下来,并未现任何异状。

    “少主,我的伤早好了。今早起来时,我吃了医死人前辈给我的白加黑催长剂。他说我身体太矮小,每天按时吃这丹药就会慢慢长高,今早起来我便吃了一粒。”龙儿说着从怀里取下装着丹药的透明小瓷瓶,担心刚才睡觉时不小心压了,他珍之重之的细细看了一遍,见没有什么异状,又放了回去。

    “还有这种丹药?让我看看!”丁一好奇心起,双眼亮的拿过透明小瓷瓶,看着里边的丹丸有黑有白,思绪顿时像置身云雾般迷迷蹬蹬,神色疑惑道:“龙儿,这丹药怎么还有黑白的?不会是死人兄又明了什么新药,还没用就变质了吧。”

    “少主,不是的。这白加黑催长剂,是白天服白丹,吸营养,不瞌睡。晚上服黑丹,利调息,睡得香。”龙儿正兴奋地说着,忽然脸色怔,眨眨眼睛,猛拍额头道:“唉呀,我记起来了了,我早上把黑丹当成白丹吃了,难怪会在这时睡着!”

    “原来是这样!龙儿,那死人兄呢?我怎么转了大半个别院都没见到他?”丁一递回透明小瓷瓶,双眼张望的莲池中的莲蓬与金鱼,神情似乎有些怀念。

    龙儿静立旁,语气谦敬道:“少主,医死人前辈在送我白加黑催长剂后,说是有要事便离开了。对了,唐将军也接到圣旨,苍云国西敌寇入侵,城池岌岌可危,需紧急赶往镇守。”

    “天机,可总算把你找到了!东方家主闻得你苏醒的消息,特地赶来拜访,他可是替你消去神算子被凶一案的帮了大忙的人呀!”商府管家商万全火急火燎奔来,连面颊上如汩汩水流般淌下的汗珠都不及擦,就恭恭敬敬的弯身作揖道。

    “商管家,你前面带路!”丁一想到如今身分已经暴露,之前怕替东方云解奇卦而暴露身分卷入江湖纷争的顾虑随之消除,心忖着身分泄露,必然引得独孤家族全面报复,若能替东方云解奇卦,就能赢得一大助力,多一分安全。

    东方云带有一众东方海阁弟子,将马车驮运大量黄金、珍珠、玛瑙、绫罗绸缎搬到庭院中,远远望见丁一从廊道走来后,身体弯如七字,比见皇上还要恭敬千万倍的行礼道:“天机,东方海阁率众弟子给你请安!”

    丁一神色微怔,随即三步并作两步走,急急忙忙的来到庭院前,扶起东方云道:“东方家主,你是名满苍云,誉冠天下,晚辈只是初生牛犊,恰逢时运而博得些许微名,岂能受你此等大礼。”

    “天机此言差矣。当今天下除了世外逍遥的无名老人外,问卦术谁能及您!若能得您相助,替我解出乾之奇卦破解法,挽回东方家族声誉,此等弯要行礼不足挂齿。另外,这些礼物是解卦酬金!”东方云说话时,摊手挥指满布大半个庭院的黄金、珍珠、玛瑙、绫罗绸缎。

    纵是富可敌国的天下第一商的商府管家见过万千世面,过手无数奇珍异宝,乍一看这等大礼时,心里依然一怔,倒是已扮回商老爷子的一文乞丐神态自若的从玉兰堂中踏步走来,见此情状时,只是双手交叉放于小腹间,淡然安全的站立一旁。

    “东方家主,我如今寄居一文老哥舍下,你骤然送来这么多礼物,我如何能收纳得下。”丁一想着替东方云解卦,挽救东方家族的名声,而让他劝一个人情,若是收下酬金,人情便化为乌有,遂婉言回绝。

    商文若无其事的走来,似乎无意的漫不经心道:“东方家主,我这名满下的天机老弟怕是闲我的别院太窄,住的不太舒服……”

    “哦,明白了!天机,是要我再替你置办房舍。没问题,只要奇卦得解,我便令人置办,再将这些酬金存放进去!”东方云连忙接过话茬道。

    丁一想要再说,只见商文递给他只管收下的神色,便不再多说,随即迎入东方去走入会客大厅,礼物暂由商府收下。

    此时。马不停蹄赶到福禄城后就四处查问当日梅家大院生情形的独孤城从徐府走出,对着身后送行的徐明道:“徐将军,你缉拿杀害神算子的凶手有功,除了眼下皇上所给的赏赐外,我再外送你一千两黄金。只需你好好办事,以后还有更多好处!”

    独孤城头束扎,其间杂有些许银丝,全身公爵服饰,槐梧身材隐约彰显王霸气势,微圆的面庞中展露含有杀气与怒意逼人双眸,随身跃上千里奔霄的宝马,弯动套着翡翠扳指的大拇指,扬动马鞭道:“阳尊使,你刚才报告说东方云率众携带重礼奔往商府,我料定必是去求天机解关系东方家族声誉的乾之奇卦。我们便以皇上所下的重赏协助破获此案的商老爷子的圣旨,前往商府会上一会!”

    “是!”中气十足,罡力浑厚的阳尊使低头拱手道,随即跃马率众跟上。阴尊使带独孤寒离开后,报告相关情况,独孤城率众星夜奔来,并请求皇上以边疆战事失利派忠勇侯唐羽大将军镇守,减去此行的一大阻碍。同时,独孤城从独孤寒强查商府曾经百草庄一事,初步估测商家对独孤家的反应,近来又抓住商文最心疼的宝贝的把柄,并且商府因此派出大量人员追查,如今府中防御空虚,正好再次前往,进一步探测商府的反应与临机应变能力,好为以后的大事作准备。

    昨夜,独孤城因爱子独孤寒曾与东方云合作,特地秘密会见东方云,说能替他找人解奇卦,只希望能继续联合,无奈,东方云执意要天机解卦而不能让天机死与独孤城要天机死去相悖,两因此闹翻。独孤城想致东方云于死地,不料,东方云早有准备,只得让其离去。今日一早,东方云觉得解卦一事宜早不宜迟,得到丁一苏醒的消息后,便急急赶去。而得报的独孤城,也迫不急待的赶往。

    商府。中堂。大厅。众人一阵寒暄后,丁一缓缓摊开已经封锁的乾之奇卦,扫视其中卦象,略作思忖后道:“东方家主,此卦是六四大卦的八大奇卦的乾之奇卦,他的破解方法是,乾与坤相对……”

    “报告,老爷,镇国公奉命前来宣旨,人已到了府中!”忽然,商府管家商万全急匆匆的从外奔来。

第五十七章 镇国公毒计

    “宣旨?”商文右手婆娑左手背,嘴角一抿,很干脆的站起身,扬了扬袖口,随即领众人到门外接旨。“草民商文接旨……”众人齐齐下跪,独独享有特权连见到皇上都不用下跪的商文弯腰立在正中间。

    丁一望见独孤城威风凛凛的率众立在门外,个个腰挎军刀,昂挺挺胸,眼神扫过时,刚对上独孤城,就迸射仇恨火花,只是神色稍变即逝。

    独孤城面容平静的看着丁一,摊开圣旨,浑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商文因协助调查神算子被杀一案有功,特赐御笔一支,美酒千坛,绸缎千匹……”同时,独孤城余光扫视,气息扑散,感应商府防御,现确如前面所料,商文因他宝贝一事派出大量人马,府中防御薄弱,心里便有心要强硬试探。

    “区区一件小事,皇上如此兴师动重的派镇国公来宣旨犒赏,除看在我商家家势外,怕是还有其他目的!”商文暗忖,随即伸手接旨道:“谢主隆恩!”其他人随后站起。

    “商老爷子,此次皇上亲自派我来嘉奖,是我替皇上请求而得,只希望你老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因犬儿冲撞强查你曾经所属的百草庄一事而计较。”独孤城递上圣旨上,附耳细语道,嘴角挂上一丝常人难察的阴险笑意。

    “镇国公替我求功,又当面说情,而查百草庄是为缉拿真凶,我商文自不会与独孤公子计较!”商文将圣旨收下,随后伸手邀请道:“镇国公,既然你光临寒舍,不妨坐下一叙……”

    “商老爷子,先不急,我还有一道圣旨要宣!”独孤城眼睛余光扫过丁一、龙儿和东方云,从旁边阳尊使手中拿过另一道圣旨,摊开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据查,郡主居于百草庄时,曾有生死门杀手夜袭围杀,此案事关重大,特命镇国及协助调查神算子一案立下大功的商文公共同协助调查!”

    “草民遵命!”商文接旨,心里觉得此事不会那么简单。随后,独孤城又道:“据皇上派来的钦差调查,郡主被刺杀一案,是生死门所为,但其幕后主使是为两年前失踪而今又突然出现的天机、剑童及东方世家家主东方云,现带人缉拿!”

    “独孤城真够狠,先用神算子一案的协助调查来赏功,堵住我的嘴,再拉我调查郡主被刺一案,现在栽赃丁一、龙儿、东方家主,这样我商家实力虽强,也不好明面出手帮助……但丁一是我难得知己,岂能就此撒手不管……”商文心里犹豫,身子慢慢站直,此时,商万全却附耳过来道:“老爷,我刚收到飞鹰传书,您的宝贝出了差子,派出去的商忠耿等人正在处理此事,但是有把柄握在独孤城手里,我们若不配合,后果很难预料。”

    “我宝贝他……唉……我儿子死的早,他不能再出事了!但丁一也要救……”商文泰山崩于前而不动的神色竟为之动容,拳头紧紧捏着,半刻后又舒缓过来,抬头回道:“镇国公,既然钦差调查出结果,为何不让他拿出证据,亲自来拿人?”

    “商老爷子,钦差已经追查生死门线索而去,这里便由我来处理。至于证据,因天机、剑童、东方云都是武艺高强之辈,若现在出示,怕是会被他们当场毁灭!为安全起见,不到最后的公堂上,便不能出示。”独孤城负手而立道。

    “哦?果真如此?”商文面色平静道,手已交叉立在小腹前。

    “是的!若商老爷子不信,我可举出一些逻辑证据。据我所知,东方海阁依然悬挂有前朝皇帝御书对联:东方明珠凌四海,海阁神殿啸苍云。如今已不是前朝,如此看来,他是有反心。再者,东方家主借解奇卦的名义,尽邀天下神卦名算齐集沐风城,却一夜间悉数死去,只剩下神算子与瞎子道士。

    而后,神算子解出奇卦,名扬四海。但据我犬儿所探,神算子是名不符实,因为他解不出当年天机替我独孤家推演的离之奇卦,而若他真能解天下八大奇卦之的乾之奇卦,此卦是必定能解出的。

    神算子名不符实一事,怕被揭穿,而暴露东方家主与天机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东方家主故意携同郡主及犬儿共同拜访,并派人蓄意谋杀。东方家主追杀手而去,最终却无功而返,随后又以全城搜索的名誉,故意绘出凶犯画象以示诚意,私下却放开漏洞,让凶手趁机逃离。”

    丁一听到这里,怒从心起,明明知道独孤城所言假,但是又能说自己便是瞎子道士,龙儿就是剑童,而他们是在商文的帮助下逃离沐风城的,否则,说出来后,神算子被破获一案,有唐羽亲手击杀凶手,东方家主作证,商文协助调查,三个相助的人,便会被扣上欺君之罪,而他与龙儿是凶手加欺君,罪加一等,如此一来,所有人都必死无疑。丁一暗恨:“独孤城看起来与人为善,心里却蛇蝎狠毒!”

    商文、龙儿、东方云与丁一同样的心里,一时语塞。独孤城看见后,心里暗笑:“早知道你们会这样,幸好寒儿随时汇报他的最新情报,让我能尽掌机要!看我这次怎么整死你们!”

    独孤城随即又道:“犬儿得知凶手逃跑后,便与东方家主急追,途中分道。犬儿追到福禄城,强查百草庄后遇见郡主,奉郡主之命离开。但犬儿觉得事情有异,便夜探百草庄,现郡主到百草庄,竟是受假装重病的天机所引的。”

    “镇国公,少主是有重病在身,才去百草庄医治的,而郡主是从沐风城追奔而来,并不是少主引来的!你少来栽赃!”龙儿思维比较弩钝,听到独孤不断恶言陷害丁一,便义愤填膺脱口说出。

    丁一与商文同时唉了一声,暗道龙儿中计了。独孤城却是正中下怀的眼神,心忖:“我已经从寒儿那里得知瞎子道士与道童便是当年的天机与剑童,这剑童脑子遇钝,又对天机极度忠心,虽然平时不多言,但是只要危急到天机的事便会因救主心切而不加思索的相助。如今果然让他上当!”

    随后,独孤城掸了掸衣襟,轻声度步到龙儿跟前,得意的笑道:“依你所言,天机与你原本就是呆在沐风城的。如此就更能证明,你们与东方家主早就合谋了。”

    龙儿急道:“你……”丁一却及时制止,示意他不要多说话。独孤城瞧在眼里,负手度了一圈,又道:“郡主深爱天机,这在王公贵族中早就是公开的秘密。自两年前天机死后,郡主却因对天机的爱而对卦术一事极感兴趣,遍访天下神卦名算,东方家主便是以解所谓奇卦为由邀来郡主,之后再以神卦名算连串死去,步步引诱,把郡主引到福禄城曾经归商家所有的百草庄。

    而东方家主在追所谓凶手的过程中却故意追错方向,先是往背直追到绝杀城,后来又追到南边的万寿城。据犬儿所报,犬儿到福禄城后曾派人通知东方家主协助追查的,但东方家主迟迟未到,还到了万寿城。开始时,我并不理解,后来我想通了。

    东方家主不在福禄城时,恰恰生了生死门刺杀郡主一案,如此一来,东方家主便有了不在场的证据。再后来,郡主找到生死门在福禄城的隐秘堂口,率众去追问时,却被设计围杀,幸好犬儿与阴护法及时赶到,才解去危困。但这时,天机与剑童出现,把在场的生死门杀手击杀,以杀人灭口。之后,更丧心病狂的杀死犬儿,阴护法双拳难敌四手,只得负伤带犬儿尸体逃离。

    后来,唐羽将军、商老爷子和幕后主使东方家主出现,天机与剑童自知事情败露,便迅逃离。而被指使的瞎子道士与道童正在梅家大院内堂与生死门的魅法王商量要事,出来时,便被唐羽将军击杀,魅法王败逃。幸运的是,郡主再逃一劫,只是商老爷子宅心仁厚,又不知此事的真正阴谋,才会被天机与剑童诳骗,而将他们留在府中歇息……今日我便是来捉拿他们归案!”

    “镇国公,如此说来,这逻辑似乎真是如此了。我倒要问问,我、龙儿、东方家主这么费尽心机的要杀害郡主,目的是什么?”丁一挺直身子,神色泰然,底气十足,好像成竹在胸的抓住独孤城殆精力竭推理出来的结论。

    “目的?哼!哼!东方家主受前朝重恩,想以刺杀郡主而尽所谓的忠义。你天机是因爱成恨,想杀郡主,而剑童对你愚忠,所以成了同犯。”独孤城嘴唇微憋的吞咽唾沫,脖子往前略伸又缓缓收回。

    “镇国公,若如你所言,我也可作一个逻辑推理,给你另一个证据!”丁一稍稍低下的头猛然抬起,无所畏惧的瞪视独孤城。

    “哦?”独孤城神色如鱼刺哽喉般猛地一怔,深吸一口气,又点点头,以人为善的笑道:“天机,我苍云国以法立国,最讲究公平,平素犯案的都可在案情定下后再行上诉,今日你既然另有证据,我倒要洗耳恭听了!”

第五十八章 大吉大利卦

    “郡主是当今权势仅次于皇上的逍遥王之女,若镇国公以此案作文章来栽赃天机、龙儿与东方家主,怕是除了能让皇亲国戚敬畏三分的商家相助脱困外,无人能救。但独孤城这老狐狸却一下把我拴到协助调查此案的绳上,而且还有我的宝贝受制于他,难道我大半生才寻得的知己丁一,要在我眼前死去?”商文心里千回百转,以他官商两海沉浮数十年的经验,一时也无解救方法。当他听得丁一所言时,内心砰的一震,也很想听听丁一如何反驳镇国公的证据。

    “独孤城真毒,东方家族雄据一方,又占有近海河运的生意,独孤家曾经多次拉拢未果,如今是想借机一并将我铲除了。东方家族名声要挽回,就需要天机解奇卦获破解方法,和天机本来就拴在一起,被独孤城这么栽赃,更是成了一条船上的人了。刚才丁一所言有反驳的证据,若行的通还好,若真的不行,就只有来硬的了!”东方云暗自心忖,同时示意东方海阁弟子各自作好准备。

    “少主,独孤城两年前杀我们不成,现在摆明是栽赃陷害,想置我们于死地。我们何必再与他争论,倒不如直接杀出去。”龙儿想到两年前接过大火中被紫萱救下已经奄奄一息的丁一,怒气不涌自来,一心护主的他,只想能尽快解决眼前麻烦,让丁一脱困。

    “龙儿,你放心,今早我卜过一卦,一二三属阳是乾,四阴五六阳是兑,正是乾上兑下的履卦。卦象言,君子以辨上下,安民志也。元吉在上,大有庆也。这是大吉大利的吉卦,只是需要‘辨’后才能吉。现在与独孤城相辩,他是镇公,官位远高于我们这些平民,自然辨上了。你就放心吧,看我怎么辨这独孤城!”丁一自信满满的低声道,随即走到独孤城正前方,淡笑道:“镇国公,你可听好了!”

    “镇国公,据我所知,东方家主与神秘人立有赌约,输的人需要履约。东方家主被神秘人所败,为了履约而接下替神秘人解乾之奇卦的约定。我且不说这求贤解乾之奇卦的事,单就能击败东方家主的神秘人,我想天下间怕是没有几人了。镇国公,你说是否如此?”丁一静静望向独孤城道。

    “是的!乾坤老人排下乾坤榜中,东主家主位列第五,能击败他必是乾坤榜前四名!”独孤城不加思索道。

    “很好!”丁一扬眉笑道。“多年来,乾坤榜第一名的一剑无痕了无踪影,如此,乾坤榜前四名中便只有第二、第三、第四名最为可疑。我原本不知神秘人是谁的,但作了如下推断后,便得到了结果。”

    “如何推断?”独孤城微微侧着头,眼眯成缝的轻笑道。商文、龙儿、东方云也投以询问眼神,面容相当关切。

    “神算子解出奇卦后,名扬四海,更有诸多商贾权贵来问卦,结果都得到所求之事,满心欣喜的离去。只是,贵公子独孤寒来到沐风城见过神算子后,事情却急转而下,神算子被人杀死。东方家主拼命追击凶手,而独孤公子却没有动身,不知此举是何居心?是否算故意放水?”丁一明眸转动,静静等待独孤城的反应。东方云与龙儿虽然知道丁一所说是避重就轻,但如今因被栽赃而同仇敌忾,自然是闭口不言。

    丁一所言是独孤城先前所提的,只是转换了角度,话出自他的口,现在反过来问,独孤城一时无法辩驳,脸色渐渐转阴,好半晌才憋出一句道:“寒儿绝对不是放水,只是与东方家主各有分工罢了。”

    丁一见他如此,随即拄着枯木拐杖,又度了几步,淡笑道:“镇国公,好,就按你所说的各有分工。那此后,独孤公子与东方家主共同追杀凶手时,独孤家是兵分两路的,按理是独孤家更容易追到才是。但是,据我所知,独孤公子追到福禄城后,下令全城搜查,更不顾天下第一商的商家颜面而故意强行彻查百草庄。若不是碰到郡主,或许,商府曾经的百草庄便被翻个遍了。”说到此处,丁一故意贴到独孤城耳边轻道:“独孤城,两年前你事败,如今野心不减,又想再来一次,但商家势力太强,你的寒儿怕是故意强查百草庄,想试探商家的反应吧!”

    “你……”独孤城脸色变的更难看,随后深呼吸平复波动的内心,故作平静道:“寒儿只是例行搜查,并未有意冒犯商家,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这么说就血口喷人了,那你刚才还说东方家主因为前朝皇帝的御书对联而有造反之心,而要杀郡主尽忠义,又说我对郡主因爱成恨,要杀郡主。难道这一些就不是血口喷人吗?你不要再说什么证据不能示人的冠冕堂皇理由,我不吃你这一套!”丁一借机反击,说的独孤城刚刚平复的内心,更起翻江捣海般的波动。

    “镇国公,你已年近五旬了,千万不要轻易动怒,否则因肝火太盛而减寿的!”丁一轻描淡写道。独孤城怒气更盛,但丁一没有给他说话机会,继续道:“之后,独孤公子更夜探郡主所住的百草庄,若是郡主当时正在熟睡或者更衣什么的,那岂不是要被他尽收眼底?独孤子此举目的难测呀……再有,独孤公子夜探郡主住所,这怕是有刺杀的嫌疑了。而在此之后的第二夜,便有生死门来围袭,事情真是太巧。

    往后,郡主前往生死门堂口时被设伏,但因事先有预防而反败为胜。结果,在将要胜利时,独孤公子很准时的赶到了,还要致生死门的人和郡主于死地。不知道这算不算杀人灭口呢?

    若不是东方家主、唐羽将军、商文老哥及时赶到,郡主可能已经遭了毒手了。没过多日,你镇国公又从云京携圣旨而来,更对这里生的一切了如指掌。不知,你为何对此事从头到尾都如此关注?

    据我刚才在中堂与东方家主相谈所知,昨晚你还约见了东方家主,要与他联合。我倒是奇怪了,你明明接到圣指是要协助调查刺杀郡主一案的,而且还推理出东方家主是幕后主使,何昨晚还要约见?这又何居心?”

    “你……哈……哈……丁一,你真是好口才,巧舌如簧的把黑说成了白。我昨晚约见东方家主,便是为了劝东方家主弃暗投明,作证你和剑童两个是幕后主使,给他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独孤城听的丁一所言,心里一阵寒一阵冷的,正要大怒时,想到丁一能料敌先机,逢凶化吉的无上卦术,他敢如此信誓旦旦,定是算出了什么,有所依借,便强压怒火,转言笑道。

    “不管是弃暗投明还是明珠暗投,我从事情的整个始末,却一直感到独孤家的人参与其中,先是贵公子独孤寒,后来是镇国公你独孤城。而在乾坤榜上第四名的镇国公独孤城,恰好是先前推断的能胜过东方家主的人之一。这都是独孤,是不是太巧合了?”丁一成竹在胸的望着独孤城。东方云、龙儿及东方海阁的一众弟子纷纷叫好。

    “哼!哼!天机,按你所说,幕后的真正主使是我们老爷镇国公了?”阳尊使冷声冷气道。“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丁一正中下怀道。“你……哼!老爷,不必与他们废话,这天机明摆着是想用巧簧之舌脱罪,我们先把他给押回去再说!”阳尊使弯身作揖道,见独孤城把翡翠扳指转了一圈,嘴上没有言语,心里知道这是在默许,便扬手大喝:“把天机、剑童、东方云给我拿下,敢有反抗者,杀无赦!”

    “谁敢捉我们家主!”东方海阁弟子怒吼一声,其他弟子便急奔上,阳尊使身后的无极门弟子顿时斗成一团。阳尊使大开杀戒,阳烈如火邪炽元气随着拳头不断暴射,穿刺到东方海阁弟子上时,便似被通红的刨烙铁柱击中般衣服连着血肉灼烧成焦炭,身上留下拳头大小的乌黑血洞。东方云见状,想到独孤城既然要置他于死地,如今只有放手一搏,便化开剑招与阳尊使搏斗。

    丁一极往后闪去,枯木拐杖沿着地面一划,出吱吱的刺耳脆响,见商文要出手相帮,急忙劝道:“老哥,此事摆明是独孤城要找茬,想抓住我们,顺带试探你商府的反应。你先不要插手,让我来应付!”言毕,丁一也不管商文是否应承,寒光凌厉的扫视独孤城,侧头对龙儿道:“龙儿,此事因我们而起,不能连累商文老哥,快击退他们,离开……”

    “是!”龙儿簇着髻的头往下一低,双手举过矮小身躯顶着的额头前,语气坚如磐石的应下,随后脚底悠然转动,五指握紧龙纹剑,高空揽月的飞身腾空,雷鸣电闪的电掣元气,未能察觉到剑身是否动作,只见正与东方海阁弟子激斗的无极门弟子忽然像被极度寒冰凝住般定在原地,脖子上都拦河大水坝泄露时渗溅水雾般逼射出如血液,血液过处闪现一道细如薄膜的剑痕,他们双眼似遭到五雷轰顶般无比震惊暴突,眼珠不约而同的望向还在空中飘飞的龙儿,瞳孔里反衬只有见到死神时才会有极度恐怖。

第五十九章 东方云之怒

    此时,东方海阁弟子蛟龙入海的飞跃半空,又拼尽全力破下一剑,剑过人倒,二十个无极门弟子全部死去。阳尊使见状,鼻梁边的肌肉如虫蠕动般疯狂抽*动,眼袋随着眼球激射的怒气与杀意似蛤蟆咶叫时涨起的脖子般极鼓涨,血液冲涌到面部,毛细血孔分外扩张,脸红如关公,手掌刚若坚刀飞抖动,腕臂一震,元气顿时化成阳烈火焰涛天似海的飞迸四溅。

    东方云双眼猛缩,因刚才迎战仓促,一时未能准备好,气罩聚的不够刚强严实,被击的连连凹陷,为免受伤,身体往后极闪,直退到数丈外才缓住身形。东方云退后,东方海阁弟子便当成冲,成为阳尊使攻击对象,阳烈火焰似狂风寒暴雨的激溅,被射到的东方海阁弟子应声而倒。

    “可恶!”东方云见东方海阁弟子转眼间被杀死大半,怒目圆睁,略有银丝的头像天间扑洒的布匹往外急弹飞,身上衣袍波浪翻滚的轰轰隆隆的拂动,出咆哮如深海蛟龙的震心厉声,远处形如钟鼓的雪山奇石琢刻的貔貅雕像锃的碎裂,冷声暴喝:“阳尊使!你敢杀我东方海阁弟子,你要偿命!碧海屠龙诀,第二诀,威震四海!”

    玄云剑随声叠起遮天蔽日的重重剑影,元气像莲花开篷四散飞涌,待冲到半尺外时又诡异的往上交叉如麻花的急急盘旋,到达无法再上升的最高点时朝八方四面平面铺开,宛如浮空落下的惊天银幕。

    此时,剑影如鱼跃龙门般顺着银幕高冲射,带起连天接地的浩瀚气流,眼不可见的空气被生生的染成银色,又延绵扩张成碧海银涛,强劲无匹的裂海威势凌天压下,地面生生下陷数尺,半空中腾飞的龙儿一时无法承受压力,只得飞落几丈外的石阶上,丁一手若游丝轻柔划动,如火又似水的元气以身体为中心结成重峦叠障的雾蒙卦气,阻挡万钧压力。商文毫无武技,根本承受不住这等压力,商万全急忙将其拉到暗处躲避。

    “东方云实力比上次交手又进境不少,只要加以时便极可能成为与我并驾齐驱的地灵武圣,他的东方海阁声势又极其浩大,如今与其决裂,势必成为我称霸的障碍,何不趁现在以拒捕名誉将他除去,以绝后患?”独孤城面容平静安定,心里却千回百转。

    独孤城决心刚下,眼光又瞟见躲到角楼的商文附在商万全耳边片刻,商万全便急急离去,似乎在计划着什么,不觉蹙眉暗忖:“商老头必是有所动作,商府是天下第一商,虽然为了大业,要试探他的反应,如今在他府中拿人,若做的太过,他在福禄城中扎下的无数暗流便会随之涌,到时肯定会有所行动,必须要加调人手,以防不测。”

    “李逢迎,这些人拒捕,快去调霹雳营来,以防不测!”独孤城侧身低唤一身形圆敦,脸如方砖,眼似三角,嘴唇厚重的缎服男人,他随即鸡啄米般的点头应声,面部肥肉如水般上下晃动,但神情却有些呆滞,人如木桩的依然立在那里。

    “怎么还不去?嘣……”独孤城见李逢迎双手交叉的立着,半天没动静,抬脚就重力踹到他的小腹,只听一声如巨木撞钟般的沉闷响声。李逢迎嘴唇如鼠嘴般猛缩到牙缝间,呆滞的神情瞬即痛苦取代,只是头歪来歪去的忍了半刻后,又咽着唾沫道:“老爷,我只是想看看阳尊使会不会被东方云给打残,所以……”独孤城脸色顿时大变,李逢迎急改口,满颜观笑道:“老爷,我只是在等待你这能让我舒服万分的脚……”

    独孤城嘴巴又气又无奈往下一撑,再次用力猛踹李逢迎的小腹,狠声厉色道:“既然你这么喜欢被我踹,我这就再踹你一脚!快……给我滚去调霹雳营!”

    “是!”李逢迎忍着小腹被踹的几乎要断裂的剧烈疼痛,刷地站的笔直,眼神坚定的应声,随后双手抱头,身体一卷便真的如球般朝门外滚去,旁边未参与战斗的护卫都傻愣的瞪眼散开,见到他撞到门槛时被阻挡的退了回来,又重新力强行滚过去,出嗙当的闷响,都不禁汗颜的摇头叹息。

    阳尊使刚如烈火,招如炽焰溅射,但扑落到东方云的威震四海中时,又如高温灼人的破空飞落的陨石坠入蓝水碧海中,激起千万重荡漾的浪花,只是不及半刻又如泥牛入海般消逝的无影无踪。

    庭院里,东方云与阳尊使两大强者激斗,冲撞的元气余波不断往外冲击,修为不济的东方海阁弟子和守在独孤城旁边的护卫像大海中随波逐流的偏舟,接二连三的震退飞游,毫无招架之力的砸撞到边上的多棱石、钟乳柱,五脏六腑狂风袭卷大地般的涌动,无法控制的往嘴外喷吐。

    阳尊使只是地灵武师,面对天极武师翻天覆地的威震四海的强攻势,元气渐渐衰竭,阳烈火焰虽然还在持续不断的攻击,只是已失去先前溅射灼铁的气劲,身体也如摇摇欲坠的断线风筝,无力再支持。

    “好机会!怒海狂涛!”东方云见状,心中暗喜,威震四海瞬即变化,玄云剑搅动遮天蔽日的剑影,连着惊天银幕化成接连千万里的无垠碧海,如蛟似龙的狂涛仿佛刚刚苏醒的深海狻猊,闪动撕天破地的寒光利爪疯狂袭向阳尊使。

    “东方家主的攻势比上次又强了一倍!”丁一感到怒海狂怒的威力震的全身肌肉都在跳动,眉心映入一股裂入脑髓的气劲,丹田不由自主的涌起元气,布入五脏六腑直达天灵,渗透大脑中相抵抗,费了小半刻才驱除干净。

    独孤城见阳尊使气息羸弱,在东方云的涛天攻势下,宛如待宰的羔羊,想到独孤三绝已死,而阴尊使已受重伤需要调养一段时间才能再战,若阳尊使被重创,手下战力大减,对铲除障碍成就大业极度不利,便把心一狠,闪电出手。

    独孤城右手挥展,掌心瞬息间聚出黑光杂着紫气的诡异光球,头往下一崴,目光射出,大拇指随之弯动指关节,轻若鸿毛的往前一扬,浑沌黑浊的气息化成雾气缭绕的云网,举重若轻的扑向前方,转眼便冲击的光球似千里奔雷的激射暴飞,滑过的面陷出形如水渠的沟壑,其间的土石焦黑似墨,散呛鼻的灼烧气味,目标直取东方云。

    东方云心生警兆,强行收回怒海狂涛的攻势,挡向快如闪电又重愈泰山的光球,并全力催逼丹田维谷,把元气连提三个档次,但是光球的劲力太强,狂涛被震化成虚无,身体筋脉被冲击的朝肌肉外层疯狂拉扯,似乎要脱离肉质骨骼的天生的粘结力,气血奔腾翻涌,面部像抽风般诡异的扭曲抽*动,双眼瞳孔深缩回陷,支撑了不到十分之一刻,便无力再撑,颓然倒地。

    光球突破东方云的防御,虽然少去了七八成的劲力,但依然往后横冲直撞,摧枯拉朽的灼烧焚杀幸存的东方海阁弟子,不及半刻,尸骨全部化成飞灰,而余劲依然前冲,撞毁庭院侧面的一座珊瑚假山。

    “东方云!按苍云国律法,犯大罪拒捕者可当场击杀!今日便按国法将你击杀,休怪我不仁义!”独孤城左手五指成爪往回一拉,便将阳尊使轻松吸到身后,随即右手再扬,重新凝聚黑光紫气的诡异光球,面色肃然的望向东方云。

    丁一见状,清眉紧蹙,手拄枯木拐杖,暗叹武圣与武师的极度差距,若如此下去东方云必死,遂偏头对龙儿急道:“龙儿,东方家主对我们有恩,他身受重伤,你快带他先走!”言罢,丁一脚盘卦气,身形如电似龙的飘落东方云正前方,五指扑泄柔若似瑶池仙液的卦劲,像春回大地般快往四面八方散开。

    龙儿僵在原地,担心道:“少主,独孤城是地灵武圣,你……”丁一随即安慰道:“龙儿,我说过,今日我主履卦,是大吉大利的吉卦,能逢凶化吉,死不了,你就别担心了。快带东方家主离开!”

    龙儿犹豫半刻,随即点头答应,抓过比他大过两倍还多的东方云,流星赶月的飞离去。独孤城想要飞身追去,却想到城中已作了安排,剑童与东方云逃不到哪里去,而眼前丁一深知自己两年前之事,又击杀寒儿,他还能掐算天地玄机,如今相互为敌,若不除去,其祸害比东主云要多上百倍,必须先除掉。心念至此,独孤城暂时放下追杀东方云,杀气凛魂的全力弑杀丁一。

    独孤城催谷,再次凝聚手中的诡异光球,上方雷电交加,风呼雨啸,俨然一个光环小天地,皮笑肉不笑的阴恻恻暗忖:“天机,两年前你走好运,逢凶化吉,今天我借拒捕之名,我按苍云国律法将你击杀,看你如何逃过此劫。”

第六十章 意外得随卦

    “独孤城是地灵武圣,放眼天地间,除乾坤榜前三名外,无人是其对手,方才天极武师的东方家主被一招击败,我修为仅有人杰武师,若是力拼,必败无疑,只有借助卦术来了!”丁一大拇指按着其他四指,遵循卦术规律推演变化,紧张有序的拨动,烛光般的卦光气晕绕过指头周围,旋转一圈后,又似龙须傲步般神奇的跨过指缝,飞越到顺时针方向上相邻的指头,悠然的回环一周天,带动甲尖的奇异甲纹,平沙落雁般激起辙轮气波。

    气波连入斗纹滑落手指根部,渗入手掌中的岛纹,盘盘旋旋形成如海螺壳顶的螺纹,纹路间若有若无的悬浮摇摇荡荡的爻光卦气。丁一心里持续不断的念动法诀,指节拨动的度随之加快,爻光卦气越聚越多,越积越浓,片刻,凝成宛如百合花瓣的火焰卦簇,交交叠叠的挽合一束束卦光。

    丁一指节拔动极快,但气息波动幅度极弱,连变化的颜色都微不可见,独孤城身后还苟活着的护卫看到后,便得意洋洋大笑道:“哈……哈……什么能算尽一切的天机,面对我们无敌天下的独孤老爷还不是害怕的连手指都要抖……”

    阳尊使已经盘腿运气调息,闻得护卫的嘲讽笑声后,眼珠滚动,瞳孔映缩望向丁一,见其手指确实是在抖动,但细看半刻后,似乎现了什么,色质如铜油的额头凝起三道深若沟壑的皱纹,沉声对独孤城低道:“老爷,天机气色如常,神情镇定,他的手似乎不像是害怕而引起的抖动,倒像是在蓄谋着什么……”

    独孤城眉头上扬,旋即又纳回原位,嘴肌外咧,似笑非笑的赞许道:“阳尊使,你不愧是我独孤家的得力大将,元气耗竭如风中残烛,依然能屏气凝神,细思沉想,深察入微的现天机的不寻常处。”

    “多谢老爷夸奖。只是天机手在抖动是在蓄谋什么?”阳尊使神色好奇又带有不解的问道,眼光再次移向丁一的手指,重新观察其中的玄机。

    “天机能通天彻地,天下间除无名老人外,无人能比得上他的卦术。他现在定是在算卦,推演脱困方法。可惜,我不会给他机会的!”语罢,独孤城双眼如苍鹰狩视猎物盯住丁一,身体似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急腾飞,全身衣襟仿似立于海边受剧烈海风吹袭般鼓涨飘起,手臂宛如长虹贯日般追风逐月的闪电扑出,掌心的诡异光球捕影捉形的冲向丁一。

    光球仿似飓风卷带孤烟大漠的漫天黄沙层层刨刮坚岩地面,碎石土屑像秋风扫落叶般胡乱飞舞,强劲如刀光剑影的气刃哧哧啦啦的切割空气,整个庭院都受到波及,粗比木桶的飞檐梁柱被震的咯吱咯吱作响,随时都要奔裂倒踏。

    商文有心帮助丁一,但无奈自己不会武技,面对如此猛横的气刃只得躲入里阁。商文右手不断婆娑着左手手背,双眼注视庭院内的战况,喃喃道:“万全,你可千万要快点把人马调来,不然丁一的命真是不保了。”

    诡异光球以撞倒不周山的轰天巨力压踏胸堂而来,丁一想提聚元气来抵抗,但武师与武圣的差距实在太大,丹田维谷才刚刚催动,无尽的威势凌空而来,身体无法动弹分毫,体内的筋脉也似被禁锢拘押般不能运转点滴,形势万分危急。

    丁一身倚枯木拐杖,神色静如不波古井,心里却翻江捣海的暗忖:“自七岁随师父致力修习卦术,至今已有十一年,但推卦演命洞悉天机是逆天行事,卦象并未完全推演完毕,若骤然收起,卦气爻光必将因为失去卦术的凭借而奔走四窜,冲荡心魂,轻则筋脉尽断走火入魔,重则魂飞魄散永不生。

    现在情势危急,筋脉不能动,身体不能移,若能借助铜钱引来外力,便可牵一而动全身,则有可能破开环生险象,只是如今我的卦术一直在象物与御元中徘徊,不能像师父般借以世间万物亦或意念而随心所欲推演卦象,只能‘平时以铜钱卜卦,战时以手卜卦’,若贸然违禁推演,后果难料……”

    哧!诡异光球已经逼压胶贴到胸前,心脏、肝肠、胆胃、脾肾、肚腹,每一处都似置身地狱烈火的炼魂熔炉般,气劲无法驱动,筋脉不能动作,独孤城看出丁一的痛苦,嘴角下歪,冷声厉气低道:“哼!天机,两年前若非你泄露我的大事,如今苍云国已是我的天下,这是痛彻心扉的旧仇,前几日,你又击杀我的寒儿,这是新恨。现在新仇旧恨一起算,今日我便要置你于死地。

    你手指不能再拨动,演卦受制,无法推演出脱困方法!哼!你不是号称能推算天下乾坤,怎么推不出自己今日会有死劫?哼!哼!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那么快死去,这光球像慢慢释放烈火气劲,一点一点的焚毁你的五脏六腑,再灼烧炙烤你的骨骼筋脉!”

    独孤城语气阴冷宛如地底深渊的噬魂恶魔,看着丁一的气息寸丝寸毫的消逝,心里有说不尽的快意,这一刻,他浑然望了这里是商府。

    “洛欣为了权势而使用的手段果然高明,竟然连奸滑似狐的独孤城都认为两年前的事是我泄露的,难怪他会下那样的毒手。只是,今早我所卜的履卦确实是大吉大利大吉卦,为何眼下却处在鬼门关,难道这便是师父替我推演至今不能解的无相之卦的正解?不……我不想信!”丁一眼睛闪烁,平静的神色似石子落入古井,激起重重波澜。

    独孤城面色阴冷狰狞非常,慢慢加压催劲逼射诡异光球,烈火气劲延绵渗入,丁一全身被焚烤的痛苦万分,肌肉本能的抽搐,五指随之一收,卦气爻光顿时如崩裂的雪山疯狂窜流,激荡到筋脉五脏,又顺着无形的经络涌向大脑,但无法形成通常演卦时组成卦象。

    “哼!五指收缩,再演卦象,寻救脱困方法,你觉得我可能给你机会吗?”独孤城见丁一五指收缩,随即化出一股气劲逼入丁一手臂、穿到手肘,直逼手腕,强行拉开五指。“哼!五指重新展开,看你还如何推演!”

    五指重新伸展,六枚铜钱从藏在袖口的须弥空间中滑落掌心,顿时引动四面八方的气机,原来尚未演完的卦象,便像断去的水管被再次接上后迅让滞留的水往前流淌,铜钱在手指间像飞天仙子般韵律完美的来回舞动,涌到大脑的卦气爻光随即受到牵引,呼应着铜钱的变化,推演最后的卦象。

    丁一感到掌心的铜钱与脑中卦气爻光的变化,心念转:“独孤城一心阻止我拔手演卦,却以强力阻止时,无意中引动袖中须弥空间,令铜钱自由坠落,而破开卦象被阻的僵局。独孤城这次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随即,丁一又忖:“如今正处激战,因独孤城的强行阻止,而引得铜钱卜卦与徒手卜卦同时使用,破了演卦禁忌,不知会有什么后果……不管了,如今情势危急,还是先演出卦来寻求脱困方法再说。”

    六枚铜钱飘飘荡荡飞舞,引着玄异气机不断从面八方引来没入钱孔中,筑起一串串卦芒交错的卦柱,旋即又似水汽般神奇的升腾消逝在钱体里。

    “嗯?你手上什么时候有演卦的铜钱的!”独孤城吃惊望向丁一手中跳动县浮的铜钱,双眼极目怒瞪,冷冷道:“哼!我毁了它,看你如何再演卦!”独孤城再催气劲,似牧人套野马般卷住铜钱,全力一拧一收,只听当啷六声,铜钱相互碰撞,随即神奇飞入袖口,重新散落到须弥空间中。

    而铜钱碰撞顿时把里边的玄异气机给释放出来,随着铜钱化入须弥空间而顺入了意念,直接渗透到大脑,卦气爻光再次交杂组合,阴阴阳阳的卦象瞬息间推演完毕,丁一意念伸入脑中,仔细读着卦象,心里猛然受震:“战时演卦,是借四面气机牵动,而捕捉战场变化,从而推算对方进攻轨迹求得破解方法,为何此次却直接演来只有平时以铜钱演卦时才能出现的六十四大卦?难道是因为中间铜钱介入的原因?”

    丁一思索半刻,依然未能理清其中原委,便暂时抛下不管,先解卦义。“一阴二三阳是兑,四五阴六阳是震,兑上震下,泽雷随,正是随卦。卦象有云,随有获,其义凶也。孚于嘉,吉。

    随有获,其义凶也。刚才我全身受制不能动弹,却因独孤城要阻止演卦,而机缘巧合的促进了卦象的演变,这一过程不是由自己的心念控制,正是随的所在。独孤城要置我于死地,正是凶象。如今,随与凶都过了,该是后边的孚于嘉,吉。

    孚,也就是讲信用,说实话。这嘉是嘉奖、夸奖的意思,按卦象所指,是让我不要力敌,而用实话来夸奖独孤城,引得他气息散乱,再趁机攻击?可是这实话……难道是说出独孤城的真实本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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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卦介绍:
养一只鬼宠,作业有人做,考试不挂蛋。
养一只鬼宠,谁要欺负我,就找谁麻烦。
养一只鬼宠,上班的时候,还可以助阵。
(独家记忆今生)
宿命轮回,前世留下的爱情印记,今生却在继续,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安排。卜卦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卜卦,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卜卦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