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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东门大官人02     雅宋txt下载     雅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31章 慧贤雅叙

    “诸位兄弟,昨晚我苦思了一夜,总算想得一个安置齐玉沅姑娘和丘蓉姑娘的好法子,你们给我参详一下,看看是否可行?”江耘黑着眼圈,对着众人说道。

    “什么法子,说说看。眼圈都黑了,想必子颜花了不少心血。”王烨看着江耘的黑眼圈调笑道。

    “的确是花了不少心血的,做文章也没这么累,”江耘感慨道,“我要在京城创立一个高级会所。”

    “什么东西?”6伯勤的脸上写满疑惑,他的话代表了在场全部人的意见。

    “你们听我慢慢解释。先它是一个高级的场所,不是一般人能进的。高级在哪里?环境要幽雅,摆设要高档,对来客的身份也有要求,并且定位也比较高。然后再是会所,可以聚会,可以清谈,可以书画鉴赏,可以品评乐律,一句话,金石书画棋琴诸如此类的高雅艺术都可以。我初步打算是实行严格控制的会员制度……”

    原本滔滔不绝的江耘看到众人脸上越来越迷惑的神情终于停了下来,问道:“你们,听明白了吗?”

    “没有。”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你说得和安置两位姑娘有什么关系?”贺暄问道。

    江耘的头大了,略微理了一下思维,接着说道:“好,我换一种说法。我想开一个,一个店,姑且叫做店,这个店会选在一个环境幽雅的地方,会有花园,亭台,楼阁之类的,然后里面的装修和布局会请名匠来设计,总之要有品位。店开起来之后,客人们可以在里面聚会,娱乐,下棋,品评诗词,鉴赏书画,也可以开个小型拍卖会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活动。那么,这些活动在进行之时也许会有歌舞词曲方面的要求,那么齐姑娘就有一展身手的机会,丘姑娘聪明伶俐,想必会学的很快。”

    “难道是……是青……”林镇齐轻声说道。

    “不是!”江耘不等他说完,恼怒地打断了他的话,“你看我象这样的人吗?哼!”

    “你所说的难免让人误会嘛,不然你说说看都有些什么不同?”6伯勤追问道。

    “当然不同,不同的地方多了。先,它是高雅的,其中不会有任何的皮肉上的交易。其次,他是高雅艺术的集散地,每月会有一些主题活动。最主要的是,它是会员制的,也就是说,你想来还不一定可以。”

    “呵呵,子颜总是奇思妙想,还没听说过有钱进不去的地方。”杨明镜似褒实贬。

    “谁说的,比如皇宫,光有钱你能进去吗?”江耘笑道。

    “我总算明白了,你江子颜进了一次皇宫就了不起了哇!却来取笑我等。”6伯勤现问题了。

    江耘自知失语,连忙解释道:“我不过是举个例子吗?再说皇宫,我也是偷偷摸摸进去的,有什么好炫耀的。”

    众人放声大笑,江耘说得是实话,他倒是去了两次,但都不是光明正大的进去。

    “京城善之处,地价已是极高。一个占地数倾大宅子得花上二千贯钱,布置妥当,总得有个三四千贯。不知道江公子现在家财几何?”贺暄拈须笑道。

    这一问,可真把江耘难倒了,拿出个几百贯钱对他来说,倒也不是个问题,但这么大一笔,却真不知道去哪里筹。

    看着无语的江耘,贺暄笑道:“就算开了起来,怕也有不少风险吧,如果光是为了安置两个姑娘弄那么大的动静,似乎没有必要。”

    对于这一点,江耘却不担心,要知道,他的计划也是建立在具体分析之上。京城作为一个人口过百万的世界级大都城,完全可以容纳这样一个高级会所。青楼、酒店的功能再好,也不一定比得上他的那个高级会所,而且,会员制度的严格性只能提高它的门槛和名声。到时候不由得那些达官贵人不趋之若鹫。

    “贺大哥,我倒不是怕赚不到钱或者动静太大。因为我想来想去,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些女子更好的生活。如果效果好的话,还可以给更多象她们一样的女子创造一个新机会。现在的主要问题就是前期的资金。对了,明镜,你在京城熟一点,哪里有高利贷能借?”江耘问道。

    “出了院子向右拐,走个十多步便有一家质铺。”杨明镜摇头说道。

    江耘只有苦笑,全身身无长物,拿什么去当。

    一直没说话的王烨说道:“我处有五十贯钱,子颜若有需要,可先拿去。”

    江耘甚是感动,虽与王烨相识,但论起感情相对来说不如其他人亲密,没想到他此次这么慷慨。

    “我倒想到一个法子。子颜写得一手好字,或许可以卖得,况且你现在名声在外,我看会一时纸贵也说不定。”杨明镜说道。

    杨明镜说者无心,江耘听者有意,心中一亮,想起了一个人。或许,他,能解决他的问题。

    宽敞的御街之上,江耘来来回回已经走了一个上午了。当他打定主意,想和皇帝赵佶谈一笔生意的时候,才现,原来皇上不是这么好见的。皇宫门口的禁军守卫可不是这么好惹的,你说你要见皇上,真是好笑,谁会睬你才怪。想来想去,只有守株待兔了。不过他守的不是皇上,而是张择端。

    在空等了一上午之后,江耘气急败坏,已来回暴走了,他的举动引起了门口侍卫的注意。

    正当此时,身后来了一顶轿子,停在他的背后,轿子的人掀开帘子,问道:“这位不是江公子吗?何故在此呀?”

    江耘一看,正是在琼林宴之上与他有一面之缘的张商英。

    “喔,是张大人啊,晚生有礼了。我想找我的朋友画师张择端,苦于无法通传,只得在此苦等。”

    “呵呵,老夫正要进宫,等会可以叫个小太监传个话。且再等一会。”张商英说道。

    “如此多谢张大人。”江耘欢喜道。

    大约再等了近一个时辰,张择端总算匆匆地走了出来。江耘迎了上去,急切地说道:“择端兄,让我等得好苦。”

    张择端说道:“俗事太多,实在是走不开,子颜找我何事?”

    “我有事找皇上。”江耘急急地说道。

    “呃,今日皇上好象正在接见西夏使团,已经快忙了一天,不知道有没有空呢。”张择端说道,“这样吧,你若有耐心,便等在此处。我若有机会见到皇上,再为你转告。对了,子颜何不写成奏折,这样的话更好一点。”

    看到张择端误会了自己,以为自己又有什么大论要告知皇上,江耘只有在心中苦笑:“大哥啊,我找他借钱啊。”

    “如此多谢择端兄,我便在此等候。”江耘说道。

    张择端见江耘执意要等,心想或许真是有事,当下拱了拱手,急急的去了。

    怎一个等字了得,过了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之后,日头已渐西。江耘肚子饿得实在受不了了,只好跑到另一条横街上买了十多个蟹黄汤包充饥。相对于京城的其它小吃来吃,江耘更钟情于这蟹黄汤包,真是让人百吃不厌。

    总算,张择端领着一个小太监来了,将江耘带进了宫。门口的守卫关注江耘一天了,草草的检查了一下就放他过去了,对于他塞在胸前的正吃到一半的蟹黄汤包也不管了。

    小太监在前面带路,张择端嘱咐道:“今天接见西夏使团还比较顺利,皇上心情还不错,正打算吃晚饭。你自己小心,我回画院了。”

    “多谢择端兄,江耘知道了。”江耘感谢道。

    不多时,已来到了后殿的御书房,赵佶今天心情不错,正蘸着墨在那里写字。虽然是一个日理万机的皇帝,但这份做王子时的爱好一直保留至今。

    “皇上,江公子已经来了。”小太监回报道。

    “带他进来。”赵佶头也不抬地应道。

第032章 六六大顺

    江耘走进来之后,赵佶却突然抬起了头,用目光寻找了一番,最后停留在江耘的身上。

    “糟了,那些没吃完的包子还没来得及拿出来扔掉。”江耘心中连呼不妙。

    出乎江耘意料的是,赵佶走过来说道:“好香啊,什么东西。”

    江耘没办法,只得将怀中的汤包拿了出来。赵佶倒是认得:“可是蟹黄汤包?御厨也曾做过,闻着却没有这么香的。”说完,竟拿起汤包就要往嘴里送。

    “皇上……”小太监急忙出声阻止道。

    “也罢,送你一个尝尝。”赵佶将手中那个汤包递与小太监。

    江耘看着小太监吃得甜美,心中笑:“如此看来,侍候皇上进食的太监们才是这个世上最有口福的人。”

    小太监吃了汤包有一会了,见没什么问题,就说道:“皇上可以放心吃了。”

    赵佶早已急不可耐将汤包塞进嘴里,一口一个,不一会儿就将江耘带来的包子吃个一干二净,还意犹未尽的说道:“想不到市井小吃美味至此。唉,真是好吃呀。”

    江耘忍不住笑道:“以后带你去城西的瘸脚陈那里吃,他的汤包味道更好。”

    赵佶感慨过后,问道:“子颜今日找我何事?对了,这个令牌你拿着,方便你以后进出皇宫。”说完,从桌子之上拿起一块玉牌递给江耘。

    江耘大喜,忙不迭的接过,谢道:“多谢皇上,微臣此次来,是想请皇上帮一个忙。”

    “说吧,要我怎么帮?”赵佶显然很重视江耘所说的话。

    江耘看着赵佶郑重的样子心中打鼓,犹豫再三后说道:

    “微臣想在京城成立一家高级会所,以弘扬京城文化事业。此会所会不定期举办各类书画鉴赏及拍卖活动以及诗文聚会。”

    “呵呵,朕明白了,此乃京城盛事也。呃,现在朝廷对于新科进士们职位安排和官员外放的具体名额还没定下了,闲暇之余,你倒可做些你喜欢的事情。”

    “微臣还有一些想法……”江耘小心翼翼的说道。

    “但说无妨。”赵佶大手一挥。

    “对于创立这样一个高级会所,臣已经有了详细的规划与方案,而且对于今后的盈利也有了预期,现在唯一缺的就是前期的投入资金。臣是这样想的,不知道皇上手头有没有……”

    赵佶正端起桌上的茶杯喝水,一听江耘的话,口中的水不禁喷了出来,一边咳嗽一边说道:“你,你说什么,你,你要找我借钱?”

    江耘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说道:“不不不,臣是说,皇上可以算做投资,臣负责管理和运作,我们,我们可以五五分成。”

    “哈哈哈哈,你胆子还真不小,还五五分成,找我一起做生意。”赵佶仰天长笑。

    江耘无法判断赵佶的情绪,嚅嚅地说道:“微臣不敢。”

    “呵呵,有意思有意思。五五分成,我听着好象我还能赚上不少钱。”赵佶调笑道。

    “那是当然。皇上尽可放心,断然亏不了,这是臣的强项。”江耘拍着胸脯说道。

    “喔,你的强项还真不少。说吧,要多少银子?”

    “臣算了一下,要两千贯钱。”

    “好,没问题,分成就不必了,朕从内库拨给你。过几日朕叫人送过来于你。”赵佶看起来相当有钱。所谓的内库,乃是大宋皇帝的私房钱,这笔钱原是太祖为赎回割让给辽国的燕云十六州所准备的,然而澶渊之盟之后,北方故地已成泡影,这笔钱便一直代代相传,成了大宋皇室的私房钱,当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方便动用国库的时候,这笔钱便可用来救急。

    “微臣多谢皇上,请皇上静候佳音!臣先告退了。”江耘高兴的说道。

    “对了,这个,你这个什么所,叫什么名字?”赵佶在江耘临出门的时候问道。

    “慧贤雅叙!”

    回家的路上,江耘心情不错,燃眉之急的资金问题总算解决了,不由身心放松,沿着汴河一路闲逛,入眼的景致愈迷人。转过街角,一帘飘飞的锦旗招牌吸引了他,只见上面画着一个大大的元宝。刚想着钱的问题,赌场立马出现,只不过以江耘上下几千年的阅历,绝然骗不了他的钱去便是了。想到此节,心中一动,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了,还未见识过此间的风采,于是衣衫一整,双手一负,昂而进,俨然成了小厮眼中的“最佳顾客”。

    “这位公子请了,看着面生,头次来玩?”

    “哼,京城果然好玩,此间有何消遣?”

    “哈哈,多了去了,您请。我们三元赌坊在京城可是大大的有名,童叟无欺。您瞧,这边是大小,押大赔大,押小赔小,押个美人您带走。”这小厮极是风趣,看准了江耘有钱公子的模样,大献殷勤,“这边是押宝、牌九,凭技艺说话。公子,我再陪着您这边看看?”

    江耘顺着小厮的介绍细细打量,这大小,牌九的桌子上均是人头攒动,声声嘈哓,热闹至极,早已挤得水泄不通,加上鱼龙混杂,空气极差,汗臭味、体臭味扑鼻而来,熏得他眉头直皱,便问那小厮道:“可有清静点的地方,这里太吵了。”

    “有,公子随我来。”那小厮带着江耘穿过大堂,转角进了偏厅,“那边是个雅间,向来清静,今日在玩的是打马。这打马玩得人不多,多半是象公子之类的人物爱玩,您请,祝公子钱源广进。”言语间,来到雅间门口,小厮停住了脚步。

    江耘感受到他的殷切服务,颇有好感,随手赏了他一角碎银,在小厮的恭维声中走进了雅间。

    雅间不大,布置得较为精简,正中一张大圆桌间隔着坐了六、七人,都全神贯注于眼前的博戏,无人理会进入雅间的江耘。那六、七人也是神情各异,有喜有忧,输赢都已写在脸上。左的两人脸上愁绪最重,想必已输了不少。右面的那位年轻公子却是喜笑颜开,手风正顺。大凡赌博,从古至今都是这样,战绩决定情绪,情绪又最终决定战绩,输了钱仍然谈笑风生而后返败为胜的人终归是少数,心态平和的却往往能再接再厉。这不,那年轻公子又掷出一步好棋来,引起数声惊呼。江耘站在边上细看了一会,大致心中有数。说起这打马,类似于现代的飞行棋,以骰子为艺,筹算为技,再配以不同的棋图,以博胜负,那公子手气极好,连掷了三四个五六点,加上筹划有道,已经遥遥领先,打得那两人苦不堪言。

    “王老板,今番又是我赢了吧。”

    江耘耳尖,听得那公子声音清脆婉转,不由心中疑惑,抬眼细细打量。只见那公子肤色白皙,眉目清秀,脖子以下平滑流畅并无突出的喉结,浑然不似男子模样,难道是个西贝货?细看又不象啊,胸部平坦,即便有束了胸,也不能平顺如此啊。那公子显然也注意到江耘的眼光,眉头轻颦,抬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那意思很明白:“小子,别找麻烦!”

    江耘轻笑一声,说道:“公子好手风,正是大杀四方啊。”

    “假公子的手风几时差过?”边上一位生意人模样的中年男子笑着调侃道。

    “喂!我说了多少次了,叫我李公子!”那年轻公子脸色羞红,显然生了气,恶声恶气地说道。

    哈哈,看样子,眼光好的并非只有江耘,在场的诸人应该都知道她女扮男装,看他们的言谈,想必那女子是这里的常客吧。

    “杀!”那女子正好又掷了一个六,狠狠的打落了别人的筹子,出了一口气。这一局,她已是稳操胜券。

    “好男不和……”左惨败的那人干脆扔了筹子认输,想在言语上扫回点面子。

    “哼,难求一败啊。”那女子不理会言语上的挪揄,自顾自地说道。

    江耘被她说得心痒,不就是飞行棋么,当我没下过?欺负我的少年好时光么?“公子,不如在下和你玩一局如何?”

    在座的众人皆吃过那女子的苦头,见此次有人出头,均是很感兴趣,见江耘气质风度不输与人,便腾出空位,让他坐了,即便不能挫了那西贝货的风头,拉个替死鬼也是好的。

    “后来是客,你先吧。”那女子说罢,将手中那个骰子抛向江耘。

    江耘促不及防,一伸手没接住,骰子在桌上滴溜溜转了一圈掉到了地上。江耘瞪了她一眼,却反受了她一个白眼,“拿稳了喔,行棋之时若掉到地下,可不算点数的。”

    江耘无奈,起身去捡骰子,那骰子正好掉在她的身后不远,弯腰之时,一瞥之下,吃了一惊,从他那个角度看过去,入眼的是那女子巨大的臀部,如一方厚实的磨盘踞坐在座椅之上。嗬嗬,是个女子确实无疑,但令人奇怪的是,如何如此的不成比例,臀部丰腴如此,胸部却是飞机场?

    江耘笑着摇了摇头,捡回了骰子,回身坐下。

    “你笑什么?等会有你哭的时候!”那女子言语上丝毫不落人后,继续折磨江耘。

    江耘并不和她纠缠,深吸一口气,吹了一口骰子,喊了一声:“六啊六啊我要六啊。”骰子随手扔出。

    ***胸,我所欲也,臀,亦我所欲也,两者不可得兼,如之奈何?此诚叔夜为之涕淌,而少陵为之慨慷。***

第033章 买一赠一

    那女子看着江耘低级的动作,不屑地一笑,笑容却随之凝固,果然是六喔。她气乎乎地拿过骰子,待江耘走后扔了出去,却是一个三。

    “六啊六啊我要六啊。”轮到江耘如法炮制,结果还是一个六。

    你来我往之下,二人之间的战局进行的极快。论筹划,那女子略高一点,论手气,江耘却老是六啊六的,场面终是占了优。

    到最后,江耘并不在神神叨叨,配台词的任务早交给那帮输了钱的观众,他们扬眉吐气,叫得欢畅:“六啊六啊我要六啊!”

    打马女强人情绪明显受了影响,虽然手气略有好转,但心态生了变化,全无先前稳扎稳打之势,渐渐乱了方寸。

    江耘稳操胜券,掷了一个四点之后,赢下了这一局。女强人脸色通红,气极败坏,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扔在桌上,推开椅子,扔下一句话:“小子,别让我再碰上你,不然,输得你脱裤子!”

    江耘看着她气呼呼的走了雅间,再次目睹了她的身材,长衫虽宽大,也掩盖不了她肥硕的丰臀,盛怒之下,走得较急,真个摇摆生姿,掀起一阵晃眼的波浪。

    江耘和雅座里的其他人打了个招呼,笑着出了厅子,在大厅里徘徊了一阵,始终受不了那混杂的空气,只得推门而出,回了城南小院。

    在得到大老板的资金支持之后,江耘马上开始带着众人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江耘将手头上的人员分成了三组。第一组由他亲自出马,主要负责会所服务人员的招募。第二组由杨明镜和林镇齐组成,二人负责在这京城之内找一个地段清静、环境幽雅的大宅院。第三组则由贺暄亲自带队,带着王烨与6伯勤两人去京城之内的各个书画铺淘货,外加找一些能工巧匠。

    正当另外两组的工作进行的比较顺利之时,江耘这边却碰到了一个难题,齐玉沅拒绝了他。无奈之下,江耘今日又来到了盈月楼找齐玉沅。

    “我就不信了,还说服不了你个弱质女子。”江耘盘算道。

    正是中午时分,差不多是盈月楼的休息时间,不一会儿,江耘就见到了齐玉沅。

    齐玉沅一见江耘便“扑哧”一声笑了,说道:“恩公,今日又来了么。”

    “齐姑娘,在下此举是想为姑娘以及象姑娘这样遭遇的女子们找一条出路,请相信我江耘的诚意。”江耘语重心长的说道。

    “恩公的意思我明白,但玉沅不想再麻烦公子,玉沅现在可以自食其力,而且你也说过,卖唱曲不过是谋生的手段,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齐玉沅的性格上坚强的一方让人意想不到。

    江耘急了,使出了杀手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齐姑娘你好象,好象是,是我的。”

    听得此话从江耘口出说出,齐玉沅心中百感交集,一时之间竟愣在那里。

    “好你个江耘,今日想逼我姐姐不成?”推门而入的正是李师师,原来她一直在门外在听着,看到江耘耍赖,一急之下就跳了出来。

    江耘苦笑道:“这是怎么了,好象我要逼良为娼一般,我只是想请齐姑娘去弹弹琴,唱唱歌而已,唉。”

    “此话当真,不会有逢场作戏,也不会有见不得人的勾当?不然的话,姐姐她如何要拒绝你?”李师师虽说年纪不大,道听途说的经验却是不少。她与齐玉沅身世相近,极是投缘,两人的感情胜过亲生姐妹。一番话说得意正辞严,微怒之下,酥胸起伏,看得江耘眼花。虽是凶恶之状,却是别有一番韵味。

    齐玉沅见师师为她出头,不忍江耘为难,便说道:“妹妹误会了,我原本是不想再给恩公添麻烦。既然恩公心意已决,那玉沅就不再推辞了。”

    “我也要同去!”李师师说道。看她神情,不象是在开玩笑。

    江耘是又喜又愁,喜的是齐玉沅终于答应了他,愁的却是这个买一赠一的赠品。虽然江耘心中有过打算,想通过齐玉沅再叫些唱曲的青倌人,然而李师师无疑不在此人选之内。对于李师师,江耘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惹上她,只会给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我、也、要、去。”李师师再次重复道。这一次,连齐玉沅都用期望的眼神看着江耘,希望他答应。

    从她推门而入的那一刻,江耘便知道有麻烦,果不其然,这次要摊上一个大麻烦了。

    “也罢。那就一起去吧。”江耘长叹一声,终于应了下来。带她走也好,免得她在这里碰上那个终极大老板。

    李师师看着江耘无奈的神情正欲作,听得他答应,不由的心中一暖。这样的话,岂不是可以天天见到他了吗?

    “齐姑娘你再帮我找些姑娘吧。对了,你们跟我走的话,要不要办什么手续?”江耘问道。

    “我倒不用,来此时间甚短,不曾签了契约。师师的话,要和姑姑商量一下才好。”齐玉沅盘算道。

    “放心,花不了你多少银子。师师存的银子虽然不多,若是赎身,倒是差不了多少。我们什么时候去你那儿,江老板?”李师师居然连称呼都改了。

    “很快,很快我就会来接你们。”江耘承诺道,“对了,忘记告诉你们,我那边叫做慧贤雅叙。”

    “城西旧宅,占地二十亩,在秀源街街尾,出了街左转便是南关大街,闹中取静,环境幽雅,虽然旧了点,但花园、亭台、水榭、楼阁一应俱全,只是原先的主人好草木花鸟,宅子里的树实在是太多了点,尚要清理一番。开价二千八百两,这是这宅子的图纸。”杨明镜边说边将手中的图纸铺道桌子之上。这两天,他和林镇齐几乎跑遍了整个京城,总算不负所托,找到一个符合江耘要求的宅院。

    江耘细细的看着图纸之上的宅子结构,说道:“明镜和镇齐辛苦了。明日我们一起去实地看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就买下来。”

    “嗯,我们看过宅子,虽然旧,但实在是不错。祖上曾是仁宗时御史,如今家道中落,也是不得不卖。”林镇齐补充道。

    “对了,贺大哥进行得怎样?”江耘问道。

    “相比之下,我们的进度是最快的,哈哈,设计的工匠们都已经找好,只等你定下宅子了。书画也买了不少。都是些颇有新意的作品。我还给汝文写了信,让他将自己的作品寄一些到京城来。”贺暄拈着须笑着说道。

    “嗯,贺大哥考虑得甚是仔细。汝文大哥以后来京城的话,我当为他举办一次个人书画展。”

    “子颜,看你忙活了几天,我好象有点明白了你创办这个慧,慧贤的个中深意。”贺暄说道。

    “我再重复一次,是叫做慧贤雅叙。”江耘对于他这个名字相当得意,无奈他们老是念错。

    “嗯,创立慧贤雅叙,是不是想以此为桥梁来进一步拉进你与圣上的距离?因为你感受到了一个人所带给你的压力。”贺暄来回踱着步,分析道。

    “大哥真是智囊也!你说对了,不过,我最初的考虑真的只是想安置好两位姑娘。你所说的也算是意外收获,至于那个人,呵呵,的确有一点,他不是擅长书画么,我就找些比你更擅长的,看你能得意到几时。”江耘也不隐瞒,对着众人将自己心中所想和盘托出。

    正在商议之间,门口传来了暄闹声,原来是张择端又来了,与于一起同来的还有一个传旨的太监。

    太监高声念了圣旨之后,将手中圣旨交给了跪在地上的江耘。江耘除了最后一句“勿负朕望”听懂了之外,其它的早已稀里糊涂了。贺暄解释道:“皇上知道你要创办慧贤雅叙,特赐白银三千两以示嘉奖,希望你好好做,不要教他失望。”

    “臣江耘接旨。吾皇万岁。”江耘接了圣旨。早有身边的老仆江福拿了银子打点了太监。身后的张择端走上前来说道:“子颜,银子放在门外正搬进来,另有一件好东西。”只见他从身后取出一块匾来,揭去匾外包着的布,赫然入眼的是匾上的四个大字,正是慧贤雅叙!

    “哈哈哈哈,有了这块金字招牌,不愁没生意了。择端兄,请将你的书画整理一番,不日我将在慧贤雅叙里为你举办一场个人,总算有了回报张择端的机会了。

    “谢谢子颜。择端肯定参加。在此先预祝子颜一切顺利。”说完,与传旨的太监一起回去复命了。

第034章 商业合作

    江耘有了银子,第二天一早就带着贺暄与杨明镜两人去谈那个宅子。宅子的主人见江耘真心实意,也不再客套,谈判马上进入实质性阶段,一番你来我往之后,最终以二千两成交。办完事之后,三人心情都不错,随着带路的小厮一路游览起来。走到园中,树木渐渐多了起来,移步换景,几乎阻塞道路。江耘却突然有了灵机,说道:“这里这么多花木,想必合四时风景。”

    杨明镜奇道:“子颜想说什么?”

    “你们没现吗?这里分别有桃花、荷塘、桂花、梅花,这里还有梨花、月季呢。我们是不是可以以此做些文章呢?”

    “京城之中赏梅有赏梅的地方,城北的腊园最负盛名,荷塘则以小瀛洲为最。哈,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想合而为一吗?”贺暄很快反应过来。

    “夏日的夜晚,在荷塘边听听琴,冬日则捧一杯老酒赏赏梅,春天就更不必说了,画得桃花换酒钱么,对不对?我慧贤雅叙虽然不是最好,但我一年四季都可以在此消遣呀?”江耘摊开双手,摆了一个很酷的姿势。

    “有时候我真是不明白,你的脑子里怎么会有那么多好点子。”贺暄摇了摇头,对杨明镜说道。

    “一个斯文扫地的人,做得却是最斯文的事,物极必反,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杨明镜一脸正经地感慨道。

    “哈哈哈哈……”江耘仰天大笑,扬长而去。

    半个月之后的城西秀源街街尾,大宋的第一家高级会所——慧贤雅叙终于静静地开业了。没有大张旗鼓的开业大吉,也没有鞭炮剪彩之类的仪式。被邀请而来的也不是什么名人,只不过都是那些京城书画、古玩店的老板。这二十多个人在江耘的带领之下成了进入慧贤雅叙的第一批客人。

    进门之后掩映在右竹林之中的是一间小屋,乃是棋苑。小屋门口,正有两人在对弃,正是贺暄与王烨。二人身边,立着一名白衣小童,正是邱勇。周围另有不少石凳,细看一下,原来凳面上都刻着一些著名的棋谱,江耘对着一行众人介绍道:“此地为棋苑,乃专为好棋人士量身定做,闲暇之时,与知交好友手淡一番,岂非人生乐事?”众人之中有几位爱好下棋的人显然很感兴趣,赞叹了几声。

    走过棋苑之后,顺着茂密的树从又走了几步,出现了一个小池塘,塘边有凉亭、小阁,江耘介绍道:“此处名叫荷塘月色,是夏天时节赏月的好地方。朋友小聚以此为最佳。”因为现在已是深秋时节,风已渐寒,故江耘并未详细介绍,只是一句话带过。

    再往前,便是主楼雅叙厅,厅中布置得高雅脱俗,厅中的摆设也都是些颇有年代的古玩,壁上所挂正是贺暄与王烨淘来的一些书画,其中有几人显然是在这里现了原本自己店铺中的作品,称奇交谈之下,却不得不承认,经过一番布置与经营,那些原本名不见经传的作品似乎能登此大堂之雅。

    厅中左角放着一张由树根做成的小几,几上放着十数个茶杯以及茶盘,茶洗,茶垫等一应俱全,几边的红泥小火炉之上的茶壶水正翻滚沸腾,一名身着绿衣的少女轻轻的从火炉之下拿下茶壶,信手打开茶罐的盖子,将一壶沸水直冲而下,茶罐内茶叶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整个大厅都有着淡淡的茶香。绿衣少女熟练的用盖子刮去茶罐上层飘浮的茶沫之后,再拿起火炉之上的茶壶依次倒入几上的茶杯之中。

    江耘见缝插针,对着目不转睛的众人说道:“喝茶喝茶,喝的不仅仅是茶,更是一种心态与文化,诸位以为然否,此乃流传与我大宋南方的喝法,谓之功夫茶。”

    话刚说完,那边正好茶熟,只见绿衣少女右手将烫杯之后茶杯中的水倒入茶洗,然后放回原处,左手也不停歇,拿着茶罐将罐内泡好的茶注入杯中。两者的时间不差分毫,茶香气雾之间只见纤手纷飞教人看得眼花缭乱。

    须臾之间,几上的十数杯茶都已泡好,绿衣少女起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之后便静静的站在了边上。

    众人早已急不可耐,一哄而上,生怕抢得慢了。江耘朝那个绿衣少女竖起了大拇指以示夸奖。绿衣少女正是丘蓉,表演完毕的丘蓉已完全放松下来,得到江耘的夸奖的她无疑是厅中最幸福的一个。

    品完茶之后,众人离了雅叙厅随着江耘前进,没走多少时候,飘空而来的一丝琴音入了耳帘,似不食人间烟火,清静悦耳之极,众人很快都被琴声吸引,加快了脚步。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二层小楼,琴音正是从二楼出,远远看去,只见一席竹帘挡住了众人的视线。众人之中有个性急的说道:“听这琴音,帘后的想必是个白衣的佳人。”

    江耘暗笑:“白衣佳人?呵呵,白衣武状元还差不多。”

    “诸位,楼内可容纳十数人闲坐听琴。只是今日还未布置完毕,暂时不能开放。对了,前方就是赏桂之所,叫做仙桂亭。”

    因为琼林宴的缘故,今年京城特别流行赏桂,可以说大宋高层的一举一动都在影响着京城市民们的生活。而现在的时节,桂花仍然花开未败。众人在江耘的带领之下,来到了一株百年老桂之下。此处的布置尤其独特,无桌无凳,只有些零乱的树桩。江耘随意的选了一个坐下,忽的一阵风吹来,吹得老桂上的树枝一阵摇晃,飘下不少桂花来,顿时香风弥漫,树影迷离。正当众人沉醉其中的时候,一阵清越的女声从林中深处传来:

    “江上风翛翛,竹间湘水流。日夜桂花落,行人去悠悠。复见离别处,虫声阴雨秋……”

    歌声愈近愈加真切,不多时,林间走出了一位头戴花环的黄衣美少女,远远的施了一礼,随即又隐入林中。若不是事先知道,连江耘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见到了仙子。好个李师师,唱的真是太棒了,现身与隐去的时机也拿捏的非常之准,早已将那帮书画商人们惊呆在原地。

    “莫非传说之中桂花仙子乎?”有人不断揉着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

    当江耘还要带他们去最后的梅园时,有人终于忍不住了,说道:“江公子,您有话请直说吧,我们都看得云里雾里了。”

    江耘也知道时机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如此我便开门见山吧。想必你们也看到了,我在这里花了很多心思,假以时日,我会将这里打造成京城最高级的以书画鉴赏、休闲聚会为主的场所,这里将会采用会员制,每位一年五十贯钱,会员可任意时间出入此地,享受慧贤雅叙所举行的所有活动。而我们的活动除了自己组织的之外,多多少少会有一些诸如书画拍卖,鉴赏交流之类的活动,所以还要大家的大力支持。”

    听过江耘的解释,众人都恍然大悟。

    “江公子,你的方法的确不错,颇有新意,我们是不是也要入会呢?五十贯钱会不会太贵了?在乡下,五十贯钱可以买一所宅子了。”其中有人疑议道,商人们的天性如此?没有对不对,只有值不值或者贵不贵。

    “对于会来的人说,五十贯钱绝对不贵,对于不会来这种地方的人来,十贯钱也是太贵。”深黯此道的江耘轻描淡写地说道。

    看着众人俱都点头称是,江耘接着说道:“这样吧,大家以后会有不少合作的地方。我就优惠太酬宾,只要在今天办会员卡,只收四十贯钱。”

    在江耘的鼓动之下,终于有人跳了出来。一位三十多岁的年轻富商成了慧贤雅叙的第一个会员,也让江耘记住了他的名字,城东的“七尺堂”老板梅初园。而其他的老板们虽然对这里的环境和江耘的创意称赞有加,但让他们真金白银的拿出四十贯钱来却是很难,他们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放弃了。

    正是凭借着当日的头筹之举,“七尺堂”一直保持了与慧贤雅叙良好关系,在后者红遍整个京城的时候,搭上了顺风车,并一举击败了京城众多竞争对手一跃成为京城最大最强的书画铺。

第035章 经营良好

    崇宁元年的十一月,京城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生在朝堂之上,大宋的政治高层生了一系列人事变动。左仆射章惇罢相,加封申国公,从此淡出政坛,接替他的位置的是最近呼声颇高的蔡京。高层人事的变动,打破了官场的平静,众皆哗然,为章惇鸣不平者有之,为蔡京歌功颂德者有之。相对在此纷纷攘攘的政治环境之下,皇帝赵佶颁布的另一道圣旨则并不惹人注意。和江耘当初设想的一样,皇帝赵佶在圣旨中命令各州县上报各自所辖范围内的贤者与隐逸之士的数字与具体名额。江耘欣喜的现:他在政治范畴内的第一次出手成功了。

    而另一件事,引起人们的注意则看上去有些偶然。据说京城书画大家郭煕在某一天路过位于城西的慧贤雅叙的门口,现在门口牌匾上所题之字乃是当今皇上赵佶的手笔,在得到证实之后,郭画家便欲进去看个究竟,谁知道门口的伙计却说是凭什么会员卡才能进去,而办一张会员卡居然要五十贯钱!

    闻讯赶来的江耘在知道郭画家的身份之后,非常豪爽地说道:“原来是名满京城的郭大家,这张会员卡算我们奉送。”说罢,一张木制的精制手牌呈了上来。

    郭煕在江耘这个全程导游陪同之下,尽情的游览一番,显得非常高兴,说道:“想不到京城之中竟然有此胜地。”

    江耘谦虚道:“这里才刚刚开业,来的人也不多,还未形成气候,希望郭大家回去还要宣传一下。过几日,我的好友画师择端将在此举办一场个人画展。”

    “喔,可是张择端?那么阁下可是择端经常提起的新科进士江耘?”郭煕问道。他与张择端同在宫中画院,自是相识。

    “正是在下。”江耘微笑道。

    “原来是你,今科的二甲进士。怪不得这里会有圣上的牌匾,怪不得这里会有如此的精妙奇巧。如果是你江耘,那么这一切都顺理成章了。”郭煕恍然大悟道。

    “郭大家谬赞了。”江耘谦虚地说道。

    “犬子郭思,也是今科二甲,也象你这般年纪,却不似你一般年青有为。”郭煕赞叹道,“老夫也欲在此举办一场个人书画展,你觉得如何?”

    “欢迎之至啊。可定在下月初六之日,如何?”江耘白捡了一个大便宜,高兴的不得了。

    “甚好,如此老夫回去准备一下。老夫要去劝劝犬子,多来来这种地方,怡情雅兴,少去些风月之地,唉。”

    听着郭煕的抱怨,江耘心中好笑,看来这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第二天慧贤雅叙刚开门,许多人便一拥而入,拿着手中的银钱,争抢着伙计手中的会员卡。人群中有不少是熟面孔,第一次舍不得掏钱的书画古玩铺的老板,京城画院之中画师们,一些新科进士,一些喜好风雅的京城阔少。当然,还有一个老朋友——沈鸿博。自从上次盈月楼一事之后,二人都不曾再见过面。

    今日主客有别,江耘并不在意那日的心结,抱拳致意道:“鸿博兄来晚了,不然桂园之中的仙子便需你来扮。哈哈哈哈。”

    沈鸿博佯怒道:“子颜开业之时如何不叫我?”

    江耘笑道:“慧贤雅叙嘛,如果大声喧哗的话,岂不是失了清静之本意?”

    “如此,可算得清静?”沈鸿博指着正在交钱办卡的众人说道。

    江耘哈哈大笑,拉着沈鸿博进入院内,边走边说道:“开业至今,已办了二十多张会员卡,今日怕有个三十多张,如此的话,就是没有主题活动,每日院中的人数都不会太少,我这帮在里面充人数的兄弟总算可以休息了。”

    “咦,听这声音,非常耳熟啊。”沈鸿博倒是好耳力,一听就听出了李师师的嗓音。

    “正是师师姑娘。”江耘说道

    “哈哈哈哈,江子颜好手段,创立此慧贤雅叙乃是一举数得。”沈鸿博取笑道。

    “唉,鸿博兄误会了,江耘不是你想的这样的人,师师姑娘是……”话未说完,已被打断。

    “子颜无需解释,呵呵,快带我去琴楼那边看看,据说是一位白衣仙子……”

    琴楼之中的林镇齐并无准备,对着掀帘而入的那两位猝不及防,琴声嘎然而止。林镇齐抱怨道:“子颜快去找个女琴师回来吧,整整七天了,我呆在这个小楼里足不出户,把人都要弄疯了。”

    江耘忍不住大笑道:“镇齐不要急,女琴师已经找来了,明天便可换你下来了。”

    “今日有幸听闻镇齐兄的琴声,却想不到是在此情境之下。”沈鸿博说完也是哈哈大笑。

    一番尽性的游览过后,沈鸿博准备告辞,临走之前要办两张会员卡,答应等会差人将银钱送来。江耘也不客套,随即给了他两个木牌,并拿出一本登记用的本子说道:“鸿博兄请留下两张会员卡持有人的详细名址,以后我们有什么活动,方便送帖通知。”

    沈鸿博淡淡一笑,也不推辞,挥毫写了起来。写完之后,拱手告辞走了。

    江耘看着他走远,回一看那本子,所留名址的除了他自己,另一人,正是蔡京。

    慧贤雅叙的东南角的一座小楼,房间内灯火通明。江耘等一干众人正在盘点着这开业半个月来的经营状况。

    “子颜,真是没想到啊,短短半个月,我们居然卖出了七十多张会员卡,三千多贯钱啊!”开业之后,6伯勤分管收支这一块。从目前的工作状态来说,他是相当的胜任。

    “6掌柜,我想提醒你的是,这三千多贯钱并不是赚到手的钱,只不过是预收的资金而已,在今后的一年里,我们还会有许许多多的开支会生。”江耘冷静地说道。

    “还有我的工钱。”李师师看上去比他更冷静。

    江耘苦笑道:“师师姑娘尽请放心,你和你姐妹们的工钱我不会少你们一分。”

    “哼,你敢。说起来这几天还真是累,每天在林中穿来穿去的,受那些虫蚁叮咬,甚是辛苦呢。”李师师开始抱怨。

    一旦起了头,其他人也不落后,弹琴的林镇齐,讲解鉴赏书画的杨明镜,都开始向江耘责难,说得最有趣的是贺暄:“我和王烨整日下棋倒是不累,只是他棋太臭,实在没劲。”

    王烨不答应了,说道:“季甫休要张狂,据说国手刘仲甫正在京城,你可有胆一战?”说者无心,江耘听者有意,他正为慧贤雅叙的后续活动愁呢,听得王烨一说,拍手笑道:“王烨兄一语惊醒我等梦中之人,明日我们就放出声去,要举办一场小型的棋赛。时间可定在两场画展之间。便定在初一如何?离现在还有十来天时间。”

    “好啊。正好借此机会,会一会各路高手。”贺暄赞同道。

    “子颜,接替镇齐的女琴师已经请来了,据说琴艺相当的高,乃是来自杭州。另外,我们的人手严重不足,还要请许多人来能满足越来越多的顾客,并且还有进行必要的训练。”6伯勤说道。

    江耘很满意他的表现,说道:“伯勤,你现在是慧贤雅叙的掌柜,许多小事你可斟酌着办的。决定不了的大事,我们在座的全休董事会成员再商量着办。”

    “什么叫做董事会成员?”

    “哈哈,就是我们在座有权利分钱的人,就叫董事会成员,哈哈哈哈。”

    “这么说来,皇上岂不是也是董事会成员?”

    ……

第036章 招牌竞买

    皇城御书房内,赵佶用手抚摸着放置在书桌上的朱漆木盒,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并不平静:“说起来,这倒是我亲政之后唯一一件在个人意志上贯彻的最彻底的政事。”

    今日的朝上,群臣的主要精力都放在章惇离职之后的职位空缺上,枢密使曾布升任左相,枢密副使许将则被扶正,原来的右相韩忠彦素来保守,是蔡京的死敌,兼之又年老多病,此次也已告老退休。如此一来,持变法政见的官员已占了大多数,今后的朝堂之事会顺手许多,不会处处挚肘。原来的御史中丞张商英老成持重,又是文人,调为枢密副使正合适。现在唯一的人事空缺便是御史中丞,作为本朝的监督和诤谏之职,其人员安排更显微妙。从今后的施政方向来说,必须选一个倾向新法的官员,但从平衡的角度来说,却无疑是危险的。自己新近提拨的呼声颇高的右相蔡京隐隐成了的朝中的领袖,虽说左相曾布也是变法派,但素与蔡京不合,此二人的搭配却正合祖宗家法中的权臣制衡之术。他们二人对于御史中丞的人员安排各有人选,曾布力推江公望,而蔡京意属许敦仁。朝中众人一时之间各有意见,只等自己决断。想来自己接手皇位已经两年,处理起政事来已经渐渐游刃有余。只不过初时刚登基的那一番中兴之志已被烦杂不堪的政事磨去了不少,幸好在那个初秋的夜晚,那个看上去于一般大宋士子绝不一样的年青人为自己描绘了一幅可望可及的宏图大业。赵佶的心中清楚的知道,自己心中那个帝国霸业的火苗已经被点燃,那是每一个帝王心中都会拥有的火苗。但现实告诉他,现在他所能倚重的还是那些久经磨砺的老臣,深得人望的蔡相是他最好的选择。

    “也许,真的会有一天象他说的那样。天下之收藏,尽入我皇的宫殿,天下之经营尽堆于我皇之库府,天下之精英,尽在我皇之殿中。我皇之京城,乃天地之中心,不败之都城……”

    那个年青人的才学虽然不高,却是深谙政治之道,仅仅略献小策,便让他在朝堂之上有所收获。在收到各地上报的隐逸大贤的名单之后,并经过朝臣们的商议,赵佶又布了一道圣旨,将在全国范围内推行密折制度,精选了各地著名的隐者、及乡间大贤总24人,以及十数个或退休致仕或被贬外地而远离朝堂的老臣,赐给带锁的朱漆木盒,并规定上奏人可上至地方官员的良劣,小至今年家民收成等事都可直接上奏皇帝,其间不经过任何中间流转。为了防止被滥用,奏报失实者将收回代表密折权的朱漆木盒。朝中的老臣们对他这一手颇为赞赏,称之为深得祖宗家法中驭下之道。

    “皇上,门外张画师求见。”小太监的声音打断了赵佶的思绪。

    张择端急步走了进来,行了礼后说道:“皇上,江耘托微臣将三千两银子归还皇上。”

    “喔,这么快就还钱了?”赵佶奇道。

    “江耘还让臣转告,皇上,这次归还的是本金,本来想给皇上分红的,但怕影响不好,就只算作借款了……”张择端欲言又止。

    “说。”赵佶显然没想到,江耘这么快就归还了那三千两银子。

    “江耘还说了,如果圣上想分红,那也是可以的。”张择端脸憋得通红,显然快要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还有分红,好,好,朕今次也做了一回商人,”赵佶大笑道,“没想到这么快,仅仅一个多月,他就赚回了本钱。当初我以为江子颜一介书生,所做之事,无非自娱而已,这笔钱也打算是让它有去无回,却没想到他居然还赚钱了?对了,你且说说看,他是如何做的?”

    “慧贤雅叙内有棋苑,荷塘月色,雅叙品茗,仙桂佳音,听琴小楼,梅园煮酒等四时不同风景,并采用会员制,需办卡才能进入,现在已成为京城上层人士,风雅才子,名人雅士聚集之地。江耘三日后将会替微臣举办一场个人的书画展览,据说圣上的学画老师郭大家也会在不久以后在那里举行书画展。”张择端为赵佶详细的介绍起来,只把每日困在深宫的里赵佶说得心痒难耐,不停追问。

    张择端渐渐招架不住,只得推辞道:“圣上有些问题,择端实是不知,可等择端去问过江耘再来告知圣上吧。”

    赵佶失望道:“不必了,你去的时候传个话,让他自己到我这里来一趟。”

    “是。归还的银子已交给管事的公公,微臣先告退了。”说完,低头退了出去。

    张择端出了御书房,长舒了一口气:“这样最好,江耘啊,还是你自己来说吧。”

    然而,就在京城的城西,慧贤雅叙之中的江子颜现今可忙得一团糟。设在入园处的大幅“七尺堂”招牌取得了良好的效果,但麻烦也随之而来,京城们那些其他的书画铺老板们不答应了,纷纷要求加入,至于多少钱,那绝对是可以商量的。江耘被这些人团团围住,脱身不得。

    “各位老板,不是我江某人有钱不赚,实在是为了大局,一旦这些招牌过多,人们便会反感的,效果只会适得其反。”江耘向众人解释道。

    书画铺的老板们却不认这个理,为什么他梅初园就可以,我们就不行,就凭他是第一个入会的吗。

    “江老板,您不能厚此薄彼嘛,难道我们出的不是真金白银吗?”京城“雅石斋”的老板马善说道。

    江耘知道拗不过,加上他原来也有打算,只得说道:“这样吧,我再尽力辟出五块地方来放置你们的招牌。一月为期,和梅老板的一样,每月3o贯,广告大小为高6尺,宽9尺。”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嚷嚷,开始争吵不休。只听到人群之中有人说道:“江老板,借用一下你的雅叙厅开个竞标会如何?价高者得。”

    江耘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梅初园。心中不禁叹道,自古以来的商人,原来都是这么聪明的!在利益面前,他们是最懂得效率和公正的。

    梅初园此话一出,立即得到了众人的赞同。江耘出言道:“雅叙厅内岂见得铜臭味,各位随我来吧。我们去找个小房间慢慢淡。”

    接下去的竞标会出乎江耘的意料,六个新增加的广告位加上原来门口那个,居然拍出了3oo多贯,这还只是一个月的价格。并且在竞买结束之后,江耘还和众人达成了许多协议。比如,今后在此举行各类竞标会的,慧贤雅叙收取拍卖金额的百分之八。

    将事情办妥之后,宾主尽欢。江耘应付了几句,便要离开。前脚刚出的门,后面就有人拉往了他:“江老板,且慢走。”

    江耘回头一看,是“雅石斋”的马善,于是问道:“马老板有何指教?”

    马九善长得肥嘟嘟的,一副面团模样,笑着说道:“是这样的,我要举办一场拍卖会。”

    江耘说道:“不是说过了吗?百分之五,具体时间你找6掌柜安排。”

    “江老板留步,且听我把话说完。是这样的。听说过几日这里有一场棋赛,据说刘国手也会参加。我这次的拍卖会上拍卖的都是些宝石棋盘,翡翠棋子,孤本棋谱之类的东西,想必爱棋的人都会感兴趣,所以我想,我想在比赛的间隙举行这场拍卖会,还请江老板成全。”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塞到江耘的手中。

    江耘呵呵笑道:“马老板的眼光的确独到,这个方法很好,于你于我都有利,那就这么定了吧。这个你收起来,我们这里不来这一套。任何事情你只要有理有利,但说无妨,我江耘绝对好说话,哈哈哈哈。”说完将手中的玉佩递还给他。

    马善大喜,没想到江耘这么好说话,当下兴冲冲地告辞了。

    江耘看着他走起路来圆滚滚的身子,不禁好笑,此人倒也不简单,深得借势之道。

    ***三江了,官人付出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有一些书友对我提出了很多意见,对我帮助很大,希望大家再接再历,不吝教诲。对于书评,我都会认真看的。书评区的管理,我也很开明。只有一种情况,才会被删,那就是刷屏,因为刷屏影响到了其他意见的表达。除此之外,任何情况都可以。***

第037章 经营所得

    当天晚上,劳累了一天的众位兄弟终于又聚在了一起。慧贤雅叙开业刚好一个月了。

    “今天可把我累坏了,又做了六张会员卡。新来的人也都上了轨道,择端兄的书画展览的安排都已布置妥当了,给会员们前来观摩的通知名帖也都送了出去了。”6掌柜一口气说道。

    “我这边也不错,七个招牌位拍得3oo多贯,6掌柜记上吧。”江耘高兴道。

    6伯勤哈哈一笑,吩咐身边的齐玉沅道:“齐姑娘记好了。”

    江耘笑道:“齐姑娘什么时候成了帐房先生了。”

    齐玉沅羞红了脸,说道:“看大家都这么忙,玉沅也只是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做得不好,还请大家见谅。”

    “谁说不好,姐姐做得可好了,帐算得清清楚楚的。”李师师大声说道。

    “师师别闹。先淡正事。本月共支出了以下几笔银钱:园子是2ooo贯,装修布置的费用为3oo贯,共雇用了服务的下人1o人,每月工钱8贯,共计8o贯。唱曲的青倌人算上我和师师共6位,每月工钱参照的是盈月楼的标准3o贯,共计18o贯。琴师两名,每月5o贯,共计1oo贯。茶师两名,每月2o贯,共计4o贯,不过邱姑娘死活不肯要这笔钱。园内的杂费约1oo贯。这是这个月的支出,共计约28oo贯。”齐玉沅娓娓道来,思路清晰,帐目明细。

    “嗯,邱姑娘这边我去说服她。你再说说,我们的收入吧。”江耘相当的期待。

    “共办了会员卡96张,共收银465o贯,再加上公子刚才的招牌位竞卖3oo贯,共计495o贯。如此我们尚结余215o贯。还了皇上的钱,我有8oo多贯的亏空,故尚欠着工钱。而且从下个月开始,每月固定的工钱及杂费支出就达到5oo多贯,而会员的收入我们基本上已提前收取,下一期的收入则在一年之后,所以情况并不乐观。”

    “不错,以后最多会有一些零星的会员加入,收入不会象本月这样多,而且我们要提供的服务还有一年之久。”杨明镜忧虑地说道。

    江耘却不担心,轻松的说道:“皇上的钱越早还越好,现在虽然有些紧,但诸位无须担心,今后的财路基本上已经铺好了。每月的广告收入会有3oo多贯,而且在棋苑举行棋赛的时候,我们的第一场古玩拍卖会就要开始了,我和马胖子他们都已谈好,收取的佣金为百分之八,想来会是一笔不小的数字。有这两笔收入在,我们慧贤雅叙基本上就可以收支平衡了,而我们的会员业务才刚刚展开,远远未到理想的人数,却不是明镜所说的零星。对了,你们还有什么好办法没有,都说来听听?”

    江耘深知“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的道理,便动众人开动脑筋。

    林镇齐说道:“前几日有几个客人玩得高兴之余,想在这里吃饭,却现这里不是酒楼。”

    王烨笑道:“如此我们便再开个酒楼如何?这下明镜兄可以一展所长了。”

    杨明镜被他调笑,心有不甘地说道:“王子端休要取笑于我。”

    江耘却摇了摇头说道:“自己开,这不是最好的办法,还是承包出去好了,京城那么多高档酒楼,几时将他们的老板请来,还是老办法,便竞买经营权好了。大家说怎么样?”

    众人都连声称妙。贺暄叹道:“江子颜啊江子颜啊,你不做商人,是天下商人的幸运呀。”

    江耘心想,那是当然,在今时今日,我江耘绝对是一个任何人都跟不我节奏的商业天才。

    “对了,我考虑了下,众位兄弟不能白干,和皇上说好的,他的钱也还了,以后此处的盈利我们便是独得。我分配了一下,我们五位兄弟加上我六个人每人百分之十五,齐姑娘和师师姑娘每人就百分之五吧。”江耘说道。

    “江公子,我已有了工钱,这分红就不要了。”齐玉沅急道。

    “你这人,给钱还不要,真是傻了。”李师师取笑齐玉沅道。

    “齐姑娘,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钱,今后的帐目还要你把关呢。”江耘劝道。

    看着江耘真诚的眼神,再加上众人在旁边劝说,齐玉沅终于答应了下来。相比之下,李师师却爽快的多,伴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说道:“江公子真是大方,想不到还有我的一份。”

    江耘小声嘀咕道:“如果没有你的份,那还不吵翻天。”身边的几个听到江耘的牢骚,俱都笑出声来。

    李师师见到众人神情,撅着嘴巴毫不示弱的说道:“你们笑什么,我可是出了不少力,许多姐妹都是我找来的呢。对了,盈月楼还有许多唱曲的姐妹还托我呢,她们都想到这里来。”

    贺暄笑着说道:“我看这园子的附近还有不少好宅子,等到时机成熟,我们可以再买下来,扩大规模。”

    江耘哑然失笑,说道:“贺大哥的纵横之术果然历害,江耘佩服。”

    众人捧腹大笑,王烨取笑道:“尔等一众进士,果然做得好大事,传了出去,怕是要笑死天下读书人。”

    林镇齐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你们还记得在老家那场火锅宴吗?不如今日再吃一次,如何?”

    “好!”众人响应之下,早已热火朝天的准备起来,齐玉沅与李师师不曾吃过这新奇的东西,更是高兴异常。

    江耘打了人去城南的那个小院子去叫江福与邱勇。自从慧贤雅叙开业以后,兄弟六人都已住在此地。园内的西角有十数间房间,正好用来住人。本来打算全部搬来,但贺暄考虑的周到,认为此处不利于邱勇的学习生活,怕他年纪尚小,会沾染嬉恬之气,所以与江福暂且留在那边。

    不一会儿,人都已经到齐,众人搬来一张大圆桌子,满满地围坐了一圈,吃起火锅来。除了三位姑娘,其他人都顾不上吃相,大快朵颐。邱蓉经过几个月来与大家相处,早已成了一家人,况且在此也有了事情可做,心性已经开朗许多。齐玉沅与她经历相同,各自都亲近不已,俨然已成了一对姐妹。

    李师师调笑道:“姐姐偏心了,只顾给你新妹妹夹菜,全然忘了旧妹子了。”

    齐玉沅笑呤呤地夹起一块猪蹄,说道:“的确是姐姐的不是,来,给你。”

    李师师见是猪蹄,哪里肯接,江耘手快,抢过那块猪蹄,放入嘴里便吃起来,众人都哈哈大笑,席间的气氛渐浓。

    6伯勤道:“有酒有菜,更有佳人,何不行酒令?”

    这一提议得到了众人的赞同。江耘却不同意,说道:“我不会做,今日玩个新鲜的,成语接龙好了。”

    杨明镜知道江耘心思,说道:“也罢,二甲进士不知诗书,如此便随他。成语接龙如何玩法?”

    “简单,第一人说一句成语,最后一字由第二人接上,一直说下去,接不上的,便吃酒,哈哈。”

    “此法倒也新鲜,来便来吧。”

    “好的,我先来。呃,金榜题名。”江耘起了头。

    “名不虚传。”右手的贺暄接道。

    “传,传,传宗接代?”邱勇小小年纪倒不简单,传了几次,终于被他传了过去。

    “代父从军。”齐玉沅也接上了。

    “军,对了,军令如山,哈哈。”林镇齐想的总是和军队有关。

    “山盟海誓。”李师师轻松过关。

    “誓不罢休?誓不罢休!”王烨说道。

    ……

第038章 个人画展

    三日之后的中午,慧贤雅叙之中,京城的宫廷画师张择端个人书画展在将在晚上开始。在京城之中,还从未有人举办过类似的活动。看着自己的画作在慧贤雅叙园中的主要路线上一路挂着,张择端兴奋地搓着手说道:“子颜,有些我青年时的涂鸦之作,我看还是收起来吧。”

    江耘不以为然地说道:“择端勿忧,所谓个人画展,乃是全面展示一个画展师成长历程,精品固然重要,但初时的画作亦不可轻弃,只有这样,人们才能全面了解一个画师的风格与精粹。没有初时的质拙,又哪来今日的辉煌?”

    江耘一席话,说得张择端心服口服,叹道:“倒是我这局中之人目光短浅了。”

    江耘问道:“择端兄,你等会用来慈善拍卖的画作可准备好了?”

    “嗯,已经准备好了。对了,子颜,上次我将银子还给你皇上,皇上说什么时候你有空进宫一趟,他似乎对你的慧贤雅叙很感兴趣。你上次说的那句话得倒真是没错。做皇上久居深宫,远不如我们快活呢。”

    江耘听了此话,默然不语,是啊,皇帝永远是孤独的。历史之中的赵佶曾被蔡京等人引诱,微服出宫,浏览京城,并一不可收拾,做出许多荒唐之事来,或许究其本质,是他心中那种无人诉说的孤独罢。

    “我,我得想个法子,让他不再孤独。”江耘在心中感叹道,“与其压制他心中的孤独,不如善加引导,就象治水,堵,并不是好办法。”

    想到起处,江耘心中有了主意,说道:“择端兄,你先去准备吧,时间还早,我还有点事情要办,暂不奉陪了。”

    江耘找到贺暄,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告诉了他。贺暄大惊失色道:“子颜万万不可乱来,宫中不可一日无主。你可知道,那是死罪。”

    “只是一时,并非一日。”江耘满有把握的说道,心想,既然史书上说蔡京能带他出来,为何我就不可以,与其让一个奸臣来带进一步坏他,不如让我这个大好人来善加引导。

    贺暄显然没有江耘这般好心境,说道:“还是不可,此事绝不可为。若被朝中大臣知道,光御史的奏折就可淹死你江耘了。”

    “大哥,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谋士设谋,先识人主,而后定策,子颜此举正是在识主的基础上而作出的决定。当初圣上看到汝文大哥那幅桃花画时便对于这世间生活羡慕得紧,今日有此盛景,子颜有把握一说成功。况且,只有让皇上走出深宫,才能见识到我大宋的真实状况,且对于今后的施政或者变革,都是有莫大的好处。江耘心中还有个小愿望,那就是能让他见识一下子颜的众位兄弟。”

    在江耘如此多的理由面前,贺暄终于无话可说,苦笑道:“罢了,你江子颜酷爱兵行险着,我贺暄佩服。”

    “呵呵,大哥,你也取笑与我。这事成于不成,现在还不知道。等会我便进宫去。你且在门口看好了,若我带了他出来,你再通知众兄弟不迟。”江耘嘱咐道。

    “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就放心去吧,我自会安排。”贺暄说道。

    傍晚时分,皇宫御书房内,江耘见到了赵佶。今天的赵佶看起来心绪不佳,中书省递交上来关于京西北路河南县水灾的灾情报告成为今天的廷议的主要议题,河南县的常平仓里面居然没有一粒粮食,尽管库府的帐目上显示是有余粮的,这显然是地方官员出了问题,而且一查起来,准是前任加上前前任一大堆。还是右相蔡京识得大体,力排众议,要求皇上先解当地灾民的燃眉之急,再慢慢追查责任人不迟。河南历来是灾害频之地,负担较重,没个几万贯钱怕是渡不了这道难关。

    江耘见赵佶面色不善,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听择端说您找我?”

    赵佶抬起头,说道:“子颜啊,你却说说看,这天下的常平仓是不是都是空的?”

    江耘一听,联系起近日京城流传的关于河南县水灾的情况,心中明白了大概,这常平仓还有广惠仓都是国家设立在各州县的粮仓,主要用来平抑物价和赈灾济民。当青黄不接时,粮价飞涨时,卖出仓内陈谷,以平抑物价,限制商人囤积谋得,当地生灾害时则开仓哀济民以渡难关。因为国家对此无法直接管理,于是常平仓中的粮食就成了一些官员的谋利的手段,有什么亏空也利用这个来弥补。很多时候,接替前任的官员都会现常平仓中的粮食与帐目上并不相符,但官场的潜规则摆在那里,谁都不敢声张。承平之日倒也没多少问题,一有个灾害,便是考验一个官员的本事的时候了,上下都能摆平的,绝对是个能吏。下面搞不定,能搞定上级的也算过关。至于这次的河南县水灾,便是属于扛不住的情况了,所以这个大窟窿便捅到了赵佶的面前。好在这几年国库充盈,倒不用为这赈灾的银子愁。神宗先王的变法活动,唯一的好处是给子孙后代们留下了较为宽裕的国家财政,尽管这些钱用前朝司马相公的话来说,那是与民争利争来的钱。对于这一点,赵佶的心中倒是相当清楚,这也是变法派与保守派一直争论不休的关键所在。联系起如今的朝堂政治,变革仍是大方向,而如何变则是最最需要考虑与设计的地方。这次的河南水灾显然给他提了一个醒,这让他清楚的现,江耘那晚曾经说过的话没错,这官是走马观灯似轮着换,为民者的生活却一年不如一年。

    江耘沉默许久,小心地说道:“呃,在微臣看来,如果我是那个地方官,肯定会尽力动州县内的富户捐钱捐物,再从邻近的州县借一点,先把灾民压下去,保住这头上的官帽再说。而现在的情况之所以到了无法收拾,国连皇上都瞒不住,很明显,这次的灾情应该是比较严重了,严重到已经失去了为官的同僚们援手的可能。”

    “据朕所知,河南县的张顺德为官尚算得上清正,仕途十余年并无过失,而且是去年才调任的河南知县,想不到竟然亏空至此。便算前任帐目不符,也断然不至于帐面上的十万石余粮颗粒不剩。”赵佶怒道。

    “皇上,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当务之急乃是赈灾。”江耘提醒道。

    “嗯,派住河南的初步人选已经定好,朕也下了圣旨,令附近州县火接济。对了,朕打算派今科状元游定夫与前去处理此事。”

    “游酢素有贤名,昔日纯仁公深赞之,派他前去,当不辱使命。”江耘赞同道。

    赵佶渐渐平静下来,挥了挥手说道:“俗事烦人,不说了。子颜进宫有何事?”

    “喔,没什么事,今日正好择端兄在慧贤雅叙举行个人画展,碰到子颜,说起皇上您让我有空来一趟。”江耘说道。

    “个人画展?呵呵,有意思,便在今日么?可惜不在皇宫之内举行。”赵佶惋惜道。

    “皇上,微臣有一个建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江耘说道。

    “讲。”赵佶奇道,你江子颜说话向来直接,什么时候怎么学得和那一帮老臣一般了。

    “愿少闻。”江耘犹豫着说道。

    赵佶挥了挥手,书房内的太监走得一个不剩。

    “臣建议皇上微服私访。”江耘下定决心说道。

    “微服私访?何谓微服私访?”赵佶问道。

    “请皇上先恕臣乱言之罪。”江耘先打了个预防针。

    赵佶不耐烦起来,说道:“何故象个妇人,说话如此吞吞吐吐?”

    “微服私访就是让皇上您换件平常人的衣服,并隐瞒自己的身份,出宫体察民情!”江耘说完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大胆!你,你……”赵佶用手指着江耘,竟然惊地说不出话来。

    ***有书友dues指出,自称不能用字,官人受教了,后面会改过来。书友扑你臭街指出,宋朝并没有这个邱姓。邱是雍正之后才有的。因为雍正认为丘与与孔圣人的字相同,要避讳,强迫全国姓丘改邱。直到民国才改回的,直到现在还存在丘和邱。这点倒真没现,故邱家姐弟应为丘家姐弟,后面也会修正过来。前面的,等我空了会改回来,在此谢谢两位书友的指正,晚上加精评分。至于银子非主流货币,官人我也知道,情节需要,折衷一下,在东京等大城市,用银子做主流,在地方州县及农村,则用铜钱,也就是贯.另,取名好难,偶手里拿来同学录,凡是讨厌的人一律做为反面角色的姓,嘿嘿。今天第二更,晚上还有两更,请大家推荐支持!!!***

第039章 微服私游

    “皇上息怒,臣是这样想的,微服私访不仅能让您亲察民情,见识一下京城百姓的真实生活状况,而且可以缓解一下您身上所背负的压力,臣不忍心看到您整日被政事所烦扰。医书上说,案牍劳心劳神,对您的身体健康影响很大。适度的放松,更有利于您的身体与国家政事。”江耘诚惶诚恐地说道。

    赵佶沉默良久,叹道:“唉,你说得没错,很多时候我都会想起自己做王子时的快乐时光,那些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昔日太祖皇帝雪夜夜访赵普丞相,定下统一大计。但却是为国为家。如今我为了个人游乐做此与祖宗不合之事,岂非昏君?”

    “非也,作为君王,只要有一颗仁爱天下,励精图治的心,便可上无愧于祖宗,下对得起黎民百姓。”江耘趁热打铁道。心中却是另外一种想法:幸好你碰到的是我,不然你还真是个昏君了。

    “还是不可,若被那帮御史、台谏知道,那就翻了天了。”赵佶犹疑道。

    “所以,臣才让你微服私访嘛。皇上可换作平常衣服,从皇宫小门而出。京城治安极好,绝不会出什么岔子。”江耘知道这事已经办成了大半。

    “好!”赵佶终于下定决心。“我去唤童贯来!”

    “不可,皇上。”江耘大惊,要是被他知道,还不是马上传到蔡京耳朵里?“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也对。我找个与我体形相似的小太监来,换了他衣服。”赵佶说道。

    不一会儿,一个与赵佶体形差不多的太监被找来。赵佶说道:“脱下衣裤。”

    小太监大惊,显然误会了皇帝的意思,江耘笑道:“不用怕,皇上要借你的衣服穿。”那小太监不敢多言,依言照做了。赵佶走到御书房门口,吩咐守门的太监道:“朕困了,要在此休息一下,谁来都不见。”

    说完,脱下身上皇袍,穿上了那小太监的衣服。对着房内那个战战抖的小太监说道:“你穿上朕的衣服,躺在房内的软榻上,朕没回来,你不准起来。”说罢,便欲跨门而出。

    江耘一把拉住了他,示意他低头跟在自己身后。赵佶这才想起自已现在的身份,只得低头跟着江耘出了门。

    江耘心中有鬼,出门急走,赵佶在他身后说道:“慢些走,走得太快,惹人怀疑。”江耘一听,赶紧放慢脚步,抬头四望,还好没人注意自己,当下心安不少。

    走了一阵,赵佶突然说道:“子颜往西面走,那边有个小偏门,是用来运送皇宫米粮、蔬菜的,盘察不严,可往那边走,少些麻烦。”

    江耘大喜,依言往西,走了一段,现出一个小门,仅有一名禁卫。出示了令牌过后,终于安然的出了皇宫。摸着头上的大汗,江耘长舒一口气道:“总算终得牢笼。”

    赵佶兴奋得双眼放光,大口大口地吸着宫外的新鲜空气,说道:“不知怎的,朕觉得宫外的天空要比里面的看上去要明亮许多。”

    江耘哈哈大笑,轻松地说道:“皇上,我们先去买件合身的衣服,再去慧贤雅叙看画展,然后臣再带你去逛逛京城的夜市,吃一吃瘸腿老陈的蟹黄汤包如何?”

    “好!甚妙,走吧。”

    “对了,公子,您贵姓?”江耘笑道。

    “咦,喔,朕,不,我姓端,哈哈……”

    晚上华灯初上的时分,慧贤雅叙门口人头攒动,因为都收到了出的参加书画展的名帖,绝大部分的会员全部来齐了。其中一部分是冲着张择端宫廷画师的名头,另一部分则是为了一开眼界,借此机会见识一下这难得的盛景。

    此次画展沿着园内的主要景点一路展开,路上的树枝及楼台、亭阁之上早已挂起了小红灯笼,将园内点缀得极有景致。每一幅画作的旁边更是灯火大亮,将画作照得纤亳毕现。画作均由“七尺堂”免费仔细装裱,并配上张择端亲自书写的简介,记述了这幅画的创作过程以及当时自己的心境,甚至还有一些趣事,可谓图文并茂。不说那些大家极的鉴赏家们赞叹有加,连普通人都看着津津有味。那个郭熙更是早早拉着儿子郭思来到,对着一幅幅画作赞叹不已,连连称妙,看得心中痒得难受。

    夜色掩映中,江耘已经带着换过一身白衣的赵佶来到了慧贤雅叙的门口。贺暄早已守在门口,一眼看到江耘和他身边的人,连忙迎了上来,对着赵佶拱手致意。江耘见赵佶没反应,拉了一把他的袖子说道:“端公子,这位乃是江耘的好友,贺暄贺季甫。”赵佶马上想起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有学有样的拱手致意道:“久仰久仰,在下姓端,是江子颜在京城的一个朋友。”

    贺暄忍住笑意,说道:“画展已经开始,端公子请。”说完在江耘耳边轻声说道:“子颜,郭熙和蔡京都来了,怕是会认出来。”

    江耘会意,说道:“贺大哥去找明镜他们吧,我知道了。我找齐姑娘换个装便是了。”说完,拉着赵佶进了园,带他进了小房间,说道:“皇上,好象蔡大人和郭大家都来了。所以微臣有个想法。”赵佶初入园中,正四处观望,目不暇接之际,听得江耘这么一说,心中扫兴,说道:“真烦人,朕下道旨,让他们回去。”

    江耘愕然,忍住笑意,说道:“端公子,还是与民同乐吧。臣有个好法子。”

    经江耘提醒,赵佶也笑了起来,说道:“唉,我倒忘记了,有什么好法子,快快说来。”

    “臣找人给你化个妆,怎样?这样,您就是站在蔡大人的面前,他也认不出你来。”

    “喔,好玩,好玩。就照你说得办。”赵佶大喜道。

    齐玉沅已经叫来,江耘吩咐了几句,只说有个朋友不想在园中碰见熟人,想改个样子。齐玉沅欣然答应,三下五除二,将白面大耳的赵佶化成了一个黄脸短须的人。赵佶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哈哈大笑,显然极是满意。

    临出门的时候,江耘嘱咐道:“端公子走路的时候请放松一点,没事尽量不要说话。”

    赵佶早已顾不得江耘,推门而出。

    出现在他面前的慧贤雅叙,张灯结彩,驻足画前的会员们俱都华衣美服,夜空中的琴声淡雅清丽,雅叙厅中的功夫茶已经搬了出来,邱蓉和另一位新招的少女正在表演茶艺,泡好的香茶都被一抢而空,空气中的桂花香亦恰到好处,不浓不淡,沁人心脾。眼前这一副从未见过的美景已然让他深深陶醉其中,漫步四处观赏起来。

    江耘不敢怠慢,不远不近的跟在身后。一路之上,碰到不少熟人,不免寒暄几句。等到他回过神来,已经不见了赵佶。一惊之下,连忙四处寻找。终于在一幅面前找到了他。仔细一看,赵佶正和边上的人说话。

    “此画风格料峭,用墨大胆,实为佳作也。”赵佶点评道。面前的画作正是张择端的得意之作——《汴河秋水》。

    “公子好眼力,在下也觉得此画乃是张画师代表作之一。虽说这画是他前期的作品,但用笔已成一家之势,反观他后期宫廷之作,美则美矣,终归少了一番少年意气。”说话在正是“七尺堂”的梅初园。

    赵佶点头赞同道:“的确如此。”

    江耘凑了过去,说道:“梅老板果然眼光独到,此番还要多谢你为此次画展提供的免费装裱。”

    梅初园见是江耘,马上笑着说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那帮同仁们却是怪你偏心呢,让他们少了出力的机会。”

    江耘哈哈大笑,此番他的心情极好。拉着赵佶,往前走去。走过荷塘月色,迎面而来的正是郭熙。赵佶见到自己的画画老师,不期然地低下头去。

    ***今日编辑正式告诉我,笔名东门大官人o2不能改。我当初申请的时候,“东门大官人”已经有了,于是我就申请了“东门大官人!”,结果书审核通过,系统自动把我改成“东门大官人o2”,好丑哇。难得被我搞了个“雅宋”的好名字,笔名却不尽如人意。所以说,这个世界上木有完美的事情,所以说有时候打牌输钱丢钱包也未必是坏事。总之,珍惜眼前人了。和自己爱的人说说心里话,别等太久噢。兄台,有票吗?***

第040章 慈善竞买

    夜色中,加上赵佶又化过妆,郭熙没这么好眼力,自然认不出来。郭熙冲着江耘哈哈大笑:“江公子好手段,老夫佩服。”

    江耘连忙拱手致意:“郭大家能来捧场,真是令慧贤雅叙蓬荜生辉。这位是郭公子吧?”江耘望着他身边的年轻人问道。

    “江公子,琼林宴上人太多,今日总算有缘相识。”郭思抱拳说道。

    “呵呵,郭公子客气了,此间可合公子心意。”江耘笑道。

    “不错,偶而来一来,修心养性。”郭思实话实说。

    “哼,偶尔,要经常来,少去些风月之地。一张会员卡一年也就5o两,来此交游,陶冶,胜过那些个闲杂地方。”郭熙教训到。

    “是,是,父亲教训的是。”郭思应道。

    江耘说道:“郭大家言重了,此地也不过是一个休闲之所,江耘的初衷是想为这京城的士子们找一个交流之所,并且还有许多想法还未完善。”

    “还会有什么新东西吗?”郭思显然很感兴趣。

    “嗯,我与我的众位好友商量过了,打算在此再建一个小型的书院,收集些书籍,以供来此的人阅览。至于还有另一个新想法,等会你们便会看到了。”江耘说道。

    “喔?是什么?”郭熙问道。

    “郭大家先别急,等会便知。就在前头的雅叙厅中,我先陪我的朋友游览一番,失陪了。”说完,和赵佶一起向前走去。

    郭思看着二人从身边走过,对他父亲说道:“父亲,我看江公子身边那人的神情,似乎在哪里见过。”

    郭熙道:“你不说我倒没注意,还真是有点眼熟。”

    却说江耘与赵佶二人走马观花,一路看了下来,不多时已经走到了园子的尽头,最后一幅画放置在梅园之内,只见一幅长长的画卷从左至右的排开,却是一幅未完之作,左的白纸之上已经画上了不少景物,正是汴河两岸的风景,占到了整幅篇幅的五分之一。旁边的简介之上写着——清明上河图。

    因为画展的具体安排,都是6伯勤与王烨经的手,故江耘也不知道张择端将自己未完的《清明上河图》也展了出来,一见之下,兴奋不已,细细一看前部,正是后世所见之不朽之作。身边的赵佶轻声说道:“如你所言,那幅上河之图,择端已经开始作了,完成之日,将是传世之作,我将收之于宫中。”

    正当两人细细欣赏之时,人群突然骚动起来,原来,今晚在雅叙厅举行的慈善竞买会就要开始了。江耘忽然想起一事,连忙拉着赵佶挤出人群,去找贺暄等一干兄弟。

    江耘来到雅叙厅,安排赵佶在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坐下,便去找他的兄弟们。贺暄和杨明镜正在厅中一角里静静的等候拍卖会的开场。两人一见江耘走来,迎了上来,说道:“子颜怎么样?没什么破绽吧。”

    江耘摇摇头,说道:“没事,只是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想来告诉你们。我刚刚得知,河南水灾消息确实,灾情严重,皇上打算赈灾。所以,我突然有了灵感,想善加利用这个机会?”

    “如何利用?”杨明镜问道。

    “今晚的慈善拍卖会,原本我们打算将筹来善款作何用?”江耘启道。

    “周济京城四周穷苦百姓呀。”杨明镜道。

    贺暄显然已经明白了江耘的深意,兴奋的说道:“妙!妙!京城富裕之地,些许小钱无异于杯水车薪,河南水灾,此番正缺雪中之炭,无论在朝在野,都将深得赞誉,况且今晚在座之人,非富即贵,更有皇,更有贵人在此,必将是一场好戏。子颜此策天马行空,深得借势之妙啊,老哥我佩服啊。”

    “啊,经贺大哥这一说,还真是让人茅塞顿开,我还真没想到有这么多好处。我只是想到这么个难得的机会别浪费了,想打响慧贤雅叙的名头而已。”江耘笑道。

    “我马上去和伯勤、择端他们说。”杨明镜高兴的说道。说完,急忙跑去通知二人。

    一阵忙乱过后,事情终于办妥。时间也差不多了,一记钟声过后,整个雅叙厅安静下来。

    江耘走上前台,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众人,朗声说道:

    “各位朋友,今日慧贤雅叙举办张画师的个人画展,有幸能请到各位到场,是我们的容幸。想必大家也知道,慧贤雅叙的创立,是为了丰富和繁荣京城的文化事业,并得到了当今圣上的大力支持。江某最近得到一个消息,京西北路的河南县刚刚遭遇了水灾,灾民们的情况十分困窘。江某虽不才,乃一介士子,然国家兴亡,人人有责。故借此机会,想为河南的百姓们做一件善事。在和张画师商量以后,决定在马上要举行的慈善拍卖会上拍卖张画师的一件得意之作,而拍卖所得的善款将捐赠给河南的灾民们。”

    话刚说来,台下哗然,叫好声,拍手声此起彼伏。江耘偷偷瞄了一眼角落上的赵佶,见他轻轻的拍着手,想必感到十分惊喜。

    待掌声过后,张择端走上前来,说道:“各位,择端一介画师,所长只是手中的一支画笔,在这里,我要感谢江公子给我这个为国分忧的机会。此次的画作乃是本人三年前所做,诸位请看。”早有两个小童将画作推了上来,张择端亲手揭开了画布,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幅瑞松图。此画长三尺,宽两尺,画中的山林云雾掩映,白云满谷,远山耸立云端,近处古松数株隐显于雾气中。松下有亭,但空无一人。山峦青绿晕染,松树笔法细致、严密。用淡墨、淡色表现雾中树木,并通过云雾来表现春山的湿润、静谧和松树的矫健挺拔。

    “《春山瑞松图》,起拍价5o两,每次加价最少为1o两。”6伯勤主持了这场拍卖会。

    6掌柜的话音刚落,下面的抬价声早已此起彼伏。一幅价值不菲的名家画作,再加上是为国捐款,光是为博个朝野闻名的好名声就够他个千百两银子了。

    果然,竞价一路上扬,没多久就到了一个原先意想不到的高度了,2oo两,而且,显然没到结束的时候。

    “25o两!”出价的是“七尺堂”的老板梅初园。

    “28o两!”场中一人出价道。

    “3oo两!”前面一位精瘦的中年男人出价道。

    “这人是谁?”江耘问身边的林镇齐道。

    “好象是城北‘真味斋’的老板,今晚刚办的会员卡。”林镇齐说道。

    江耘哑然失笑,心想这京城附庸风雅的人还真多,你做餐饮的跑来书画拍卖会凑什么热闹。

    “4oo两!”终于有人出了一个新高价,正是“雅石斋”的老板马善。看上去,不会再有人和他争了,4oo两,几乎可以在京城买一个中等的宅院了。马老板在众人的目光中洋洋得意,四下拱手致意,好不威风。

    “4oo两,4oo两,还有没有比这更高的?”6伯勤兴奋地口沫横飞。

    “5oo两。”

    众人一片惊呼,俱都转头去望出价的人。

    那人白面短须,风度卓然,不是别人,正是蔡京!

    “原来是蔡相啊。果然气势不凡,更是忧国忧民啊。”一时吹捧之声四起。

    马老板是个识相人,知道再抬下去不是办法。自己小小一介商人,哪敢和官斗,只得忍气吞声,不再多言。

    “如江公子所言,国家兴亡,人人有责,老夫自当一尽薄力。身上不曾带得这么多银子,请将此画送至府上,自会送银子过来。”

    “蔡相放心,一切自当办妥。今晚的拍卖活动到此结束。五日之后,慧贤雅叙的棋苑将举行一场小型的棋赛,届时会有国手刘仲甫到场参加,各位感兴趣的朋友到时候可来观摩一下。”6伯勤大声说道。

    “金钱使人堕落呀。”江耘看着渐入佳境的6伯勤对身边的兄弟们说道。

    “一切皆拜你所赐,哈哈。”王烨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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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安乐茶饭

    雅叙厅的人群渐渐散去,蔡京走上前来,身边的是沈鸿博。

    “蔡相,今晚可是独领风骚呀。”江耘笑着说道。

    “江公子此言差矣,这独领风骚的,老夫却以为是你江耘。”蔡京一针见血地说道。

    “侥幸而已。”江耘也不客套,大家都是聪明人,还是开门见山吧。

    “江公子的消息倒是灵通。”蔡京道。

    “多谢蔡相夸奖。对了,这画您是带走还是我等会让人送到相府来?”江耘笑道。

    “你不怕我赖帐我就带走了,哈哈。”蔡京说道。

    “江公子短短数月时间便名满京城,更是创立了这个独特的慧贤雅叙,鸿博佩服。”沈鸿博由衷赞道。

    “不敢不敢,江耘只是凭着自己心性胡乱而为,说出去怕是让人笑掉大牙。”江耘谦虚地说道。

    “江公子今后有什么打算,君之志向岂是一个园子能装得下的?”沈鸿博问道。

    “朝廷的任命迟迟未下来,江耘纵然有心,也是徒劳。”

    “江公子如此才干,朝廷断然不会遗漏大才,静候佳音吧,相信朝廷的任命马上就会下来了。”蔡京微微笑道。

    “愿借蔡相吉言。”

    台上的两个小童已将《春山瑞松图》包好,送了下来。沈鸿博一手接过。

    “蔡某今日就此告辞,请。”蔡京告辞道。

    “请。”江耘送走了蔡京,忽然想起了赵佶,一看那个角落,早已不见他的身影。

    “坏了,皇上又不见了。”江耘轻声地说道。

    身边的杨明镜和王烨还有林镇齐都已知道此事,一听之下,俱都大惊。这黑灯瞎火的,走失了可真是不得了。

    雅叙厅的门前,丘蓉正泡完最后一道功夫茶,打算收拾一下,突然听到门前的树影之下传来说话声:“想不到这茶,还有此种喝法。”丘蓉抬头看去,乃是一位一身白衣的佳公子,黑暗中虽看不到真切面容,却隐隐能感受到他的威严气度。

    丘蓉不敢怠慢,介绍道:“这叫功夫茶,属于茶道。乃是我家公子所创,喝过的人无不叫好呢。这里还有几杯,凉了便少了味道。”

    白衣公子轻轻地坐下,拿起几上茶杯,轻抿了一口,赞道:“好茶!”

    “还剩那几杯,也一并喝了吧。你却是好运气,先前的都只喝了一杯呢。”丘蓉忙了一天,现在已经圆满结束,心情甚好,话也多了起来。

    “唉,此番景致,此等好茶,真是夫复何求啊……”白衣公子叹道。

    丘蓉奇道:“你这人,想喝茶,天天来便是了,又不收你银子,何故做此长叹?”

    白衣公子自知失语,说道:“你家公子何人?”

    “江耘江公子,也是我的义兄。”

    “喔,呵呵,我倒认得他,挺有意思的。”

    “什么叫有意思,我家哥哥是这世间一等一的好人。”丘蓉不高兴了,没好气地说道。

    “是吗?说来听听,让朕,让我知道他如何好?”这白衣公子不是别人,正是赵佶。

    “心肠好,我姐妹俩的命便是他救的。这园中的许多姐妹也因为他多了许多活路,再苦再累,也好过那些风尘之地。等他以后做了官,一定可以让更多的穷人过上好日子。”丘蓉说道。

    “小姑娘年纪不大,说起话来,倒是老成的很呢。”赵佶奇道。

    “谁说我年纪小,我已经十四岁了。”丘蓉不服气道。

    “哈哈哈哈,的确是不小了,寻常人家,可嫁作人妇了。”赵佶笑道。

    丘蓉嗔道:“不和你说了,人都走*光了,你还不回家么?”

    “是啊,是该回家了,唉……”赵佶叹道。

    “听你的口气,倒象回不了家似的,你家住在哪里?”丘蓉奇道。

    “京城。”

    “偌大个京城,便全是你家么?”

    “是啊,京城这么大,哪里才是我的家呢。”赵佶叹道,自失的一笑,眼中却有迷茫之色。

    找来的江耘正好见到这一幕,心中不忍,开口劝慰道:“端公子,我送你回去吧。”

    赵佶好象想起了什么,说道:“你说过要带我去吃……”

    江耘一愣,说道:“对了,我倒忘记了。那好,我们现在便去吧。我叫上几个兄弟同去。蓉儿,走,我带你去吃京城最好的蟹黄汤包。”

    江耘呼朋唤友,叫来了林镇齐,杨明镜和王烨。6伯勤忙得连人都找不到,不去管他了。一行人出了慧贤雅叙,一路往着城西走去。

    晚上的京城夜色极美,城西更是人口繁密之地,人来车往,川流不息,瘸腿陈的汤包铺开在民居小街之中,四周大多是贫苦之众,赵佶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看到了其间种种情形,不由地叹道:“想不到连京城之中,竟也有许多贫困的百姓。”

    江耘见机说道:“端公子今晚所见,想必知道微服私访的深意了吧。”

    王烨没有功名在身,少了许多顾忌,说道:“端公子想必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少爷,平时少来这种地方吧。京城还算好的,其他州县的贫苦百姓,那是更苦呢。”

    “如果慧贤雅叙之中种种,可见我大宋繁华锦绣,那么此处之状况,则更让人直面真实。”林镇齐是个直性子,管你是不是皇帝。

    赵佶默然不语。江耘怕适得其反,打圆场道:“你们没有闻到香味吗?前面便是瘸腿陈的汤包铺了。”

    瘸腿陈的汤包铺设在街角,并无特别之处,门口挂一小旗,上书一个大字“陈”。老板是个瘸腿,据说原来是个军士,在战场上摔断了脚,就回乡开了汤包铺,做得一手好汤包,加上价格公道,渐渐得便远近闻名。京城的许多酒楼都来请过他,却被他一律拒绝,坚守这个街尾小铺一直至今。

    江耘此番已是第二次光顾,坐下之后喊道:“老陈,上汤包来。”

    老陈瘸着腿,动作倒也麻利,不一会儿,已经端上一大盆金黄灿灿的汤包来。

    众人忙活了一晚上,早已饿了,全都埋头吃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将一大盆汤包消灭地干干净净。老陈赶紧又上了一盘。

    “这次比上次那个还要好吃。”赵佶意犹未尽。

    丘蓉“扑哧”一声笑道:“又来了,先前吃茶时也是这般说,好似什么都没吃过一般。”众人之中就只有她不知赵佶身份,说起话来全无顾忌。

    赵佶郝然笑道:“你们吃得我都不曾吃过,但我吃的你们也吃不到。”

    丘蓉奇道:“难道你是神仙不成,尽吃些山珍海味?”

    赵佶唉声叹道:“今番吃了许多寻常东西,才知道山珍海味也不过如是。”

    “人生至味,不过一碗安乐茶饭。”一直没说话的杨明镜幽然叹道。

    赵佶一震,抬头看着杨明镜,喃喃地说道:“安乐茶饭,安乐茶饭……”

    “是啊,对于这些穷苦的百姓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比一碗安乐茶饭更让他们期待的了。”江耘说道。

    赵佶无语默坐,陷入了沉思。

    丘蓉突然说道:“你们看那边。”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街尾的墙根上躺着许多乞丐,其中有许多小孩子,正直勾勾地盯着众人桌上的汤包。

    赵佶喊道:“还有多少汤包全部上来。”说完,拉着丘蓉拿着桌上的汤包向乞丐们走去。

    墙根上的乞丐一拥而上,分抢着赵佶和丘蓉手中的汤包。赵佶的一身白衣沾染了不少油渍。他却全然不顾。在那一刻,他的心中只有这些不分彼此的大宋子民。

    “我誓,我一定会给你们一碗安乐茶饭!”

    丘蓉呆住了,抬头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男子。

    “你相信吗?”赵佶双目圆睁,眼中已有泪光。

    “我相信。”不知怎的,丘蓉竟然隐隐地相信他能做到。

    “端公子,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身后的江耘轻轻地说道。

第042章 职位安排

    深夜的蔡府内室,灯火通明。蔡京与他的一干党羽正在密议。

    “这个江耘,倒懂得借势,被他玩了一手漂亮的。”胡师文恨声说道。

    刚刚当上御史大夫的许敦仁道:“他一个进士,竟然做此商人之举。我当参他一本。”

    “不可,敦仁你的位子还未坐稳,无须急在一时。处在你的位子,最重要就是揣摩圣意,明白吗?”蔡京沉呤道。

    “蔡相英明,敦仁知道了。”许敦仁拍马说道。

    “说实话,江子颜这一手天马行空,实在是漂亮。唉,用来做对手,实在是可惜啊。”沈鸿博叹道。

    宋乔年不满道:“鸿博,到了今日,你还心存幻想么?”

    沈鸿博反驳道:“自古朝廷臣工,同为君王效力,难道必须势如水火吗?”

    蔡京却对沈鸿博相当的宽容:“鸿博,众多弟子之中,属你最为聪慧,素有大志。但在心志上却仍有欠缺。前朝司马相公与王相,苏子瞻与章惇,其友情可羡天下,然最终生死不得相容,由此可知,士大夫不比常人,在政治面前,友情是最奢侈的东西。”

    “蔡相又如何知道,他江耘不是支持新法呢?”沈鸿博仍然坚持道。

    “新法旧法,只不过是朝堂之上的旗帜而已,我等做臣子的,只需要认准一个方向。”

    “什么方向。”

    “还是那句话,揣摩圣意。鸿博明白了吗?”蔡京双目烔烔有神,盯着沈鸿博说道。

    “圣上若信任与你,姑且不论新法旧法,方可有所作为,一展抱负,蔡师纵横仕途二十余年,此皆经验之谈。鸿博如何对一个毫无背景的青年进士如此看重?”胡师文明白蔡京的意思,欲解开沈鸿博的心结。

    “我观此人,乃是个沽名钓誉之辈,初时我等招揽,却不识抬举,哼!”宋乔年是个心胸狭窄之人。

    “此人不愿居于人下,多说无益。鸿博,此人在皇上面前颇受眷顾,殿试时的那篇文章倒罢了,据说密折制度也是出自他的手笔,着实不简单。今后将会是你的劲敌。”蔡京提醒道。

    “蔡师,鸿博知道了。”沈鸿博恭声道。

    “对了,蔡师,鸿博的职位朝廷安排了吗?”胡师文问道。

    “三甲以上的进士,都已经安排了。鸿博礼部员外郎,江耘授宣义郞,那个杨明镜则为著作郞,俱放在翰林书院里,乃是闲职,我倒在看看,他们能翻出多大的风浪来。那个武举出身的,外放到西北去了,哈哈哈哈。”蔡京得意地大笑。

    “翰林书院,翰林院,一字之差,天差地别也!”众人都放声大笑。宋代的翰林院是类似于中央秘书处的机构,地位极高,历来是权臣们在中央仕途的起始地,当初的司马光和王安石都是从这个翰林院起步的,而翰林书院则是赵佶所建立的一种文化机构,相当于国家图书馆的样子。这一字之差,地位和待遇的确是差了太多。

    “对了,蔡师,那个状元公居何职?”沈鸿博问道。

    “状元公大才,此番我给他找了个好差事,去河南调查水灾,外加赈济灾民。这两件可都是好差事啊。”蔡京狞笑道。

    “这次京西北路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知州石恒远怕是保不住这乌纱帽了。”许敦仁说道。

    “蔡师,这石恒远也算我们的人,前些天派人来过几次了,不知道这次保不保他?”胡师文问道。

    “乔年,此次我欲派你和状元公同去,见机行事。能抹平的话则放他一条活路,以后也好多个助力。不过,我观游定夫此人,非善与之辈,恐怕是凶多吉少,必要之时,也只能断臂了。”蔡京叹道。

    崇宁元年十一月冬,迟迟未定的今科进士的人事任命终于定了下来,三甲之列的进士俱都做了妥善的安排,翰林书院成了最大的安置之地,除了杨明镜与江耘之外,还有许多郭思等许多京城的进士,都成了翰林书院的学士,相比这些闲职,沈鸿博的礼部员外郎则是个中枢之地的实职,能代表国家与外邦使节交往,所接触的都是些实权人物,还经常能和皇上见面,绝对是个好位置。外放的官员也有不少,虽然都是些知县,但也有明显的好坏之分,能去一些江南、京兆之周的富庶之县的都是后台较硬的。6伯勤等一些三甲之外的进士则没这般好运气,大宋“员多阙少”的真实情况摆在那里,要想做官,请等上一等吧。

    相对与沈鸿博的礼部员外郎或者外放的知县,江耘小集团很明显在此事上吃了闷亏,而林镇齐的外放西北秦州军则是一个见利见弊的问题。如果从他武举第二的成绩上来看,无异于贬斥,但从历练的角度来说,对于一直向往军旅生活的林镇齐来说,或许是一种磨炼。西北种家军纵横边境数十年,军容军纪俱是严苛,极是磨炼人。

    “很明显,这是蔡京的第一手牌。”贺暄轻松地说道。和江耘在一起呆久了,贺老哥的心态好了许多。

    “嗯,没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江耘说道。

    “我才不希罕做什么官,慧贤雅叙才是我生活的重心。哈哈。”6伯勤轻松地说道。这一个多月来,他越来越喜欢,也越来越适应6掌柜这个身份了。

    “对了,那个状元郎分得何职?”杨明镜问道。

    “听圣上说起,好象是要派他去调查河南水灾。”江耘说道。

    “不会吧?初入仕途便插手如此重要的事?这其中的错综复杂与利益牵扯,让他一个刚上任的新官如何着手?此举简直儿戏也。”贺暄叹道,心中还有一句话不曾说出来,端王性轻佻,倒真不曾说错。

    听贺暄一分析,江耘也觉得有道理,这次水患所引的其中官场利益又岂能是一个局外人所能调查得清楚的,哪怕是你是名满天下的贤才,哪怕你是今科钦定的状元。

    “可不可以将此事是对状元的一次考验?又或者是蔡京清除障碍的一种尝试?”贺暄提醒道。

    这句话让江耘想起了在琼林夜宴之中游酢听到江耘对蔡京不满之词后那个意味深长的一瞥,或者他也是站在蔡京的对立面?

    “我觉得有可能,蔡京很可能将游定夫作为潜在的对手想及早清理。”杨明镜说道。

    “莫非是游定夫深受范纯仁欣赏的缘故?”王烨问道。

    “正是。”杨明镜说道。

    “此次官职一放,我等众人基本已被排除在政坛中枢之外。所幸,我们仍有两个优势所在。”贺暄拈着胡须缓缓说道。

    江耘来了兴趣,聚精会神。

    贺暄理了理思绪,接着说道:“其一,慧贤雅叙为我们挣下了足够的资本,能够在京城立足且不说他,而且人脉的积累,士林的舆论与朝野的声望,这些都是我们的资本,如果善加利用,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我现在仍然为子颜这个慧贤雅叙的创立而感到兴奋,这绝对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策略,为何你当初跟我们说起慧贤雅叙的时候全然不是这个样子的呢?”

    江耘轻笑道:“因为我也不会想到会有今天的成就。说实话,当初我真的只是想为姑娘们找个出路。我倒感觉是因为我们这个团队,不,是团伙,正是我们的协作,才会有今天的成绩,哈哈。还有一个优势是什么?”

    “慧贤雅叙是其一,其二就是圣上了。”贺暄微微笑道。

    “嗯,圣上的赏识,只不过现在还未转化成切实的利益。”杨明镜说出了第二个优势。

    “那么,我们现在应该如何做呢?”江耘问道。

    “很简单,双管齐下。先,是慧贤雅叙。这里基本已经走上正轨,我们只要进一步完善它,举办各类活动,比如子颜所说的书籍阅览室。我们计划在明年年初扩展慧贤雅叙,买下它四周之地。总之一句话,让它成为大宋文人与士林的聚集之地。至于圣上那一块……”贺暄沉呤道。

    “贺大哥但说无妨。”江耘急切道。

    ***大宋的官职是最折磨我的,我已经准备好接受兄台们的板砖了。我是这样想的,与其穷经,不如将有限的精力放到情节上去,你们说行吗?***

第043章 苏轼遗折

    “我的想法也还不成熟,说出来不妨大家商榷一下也可以。”贺暄道,“我是这样想的,既然子颜已经成功的说服皇上微服私访,那么便应该保持密切联系。以现今官职安排的情况看,翰林书院乃是虚职,我们将远离朝堂政治,从明的角度来说,这条路显然已经堵死,只能从暗上做文章,在思想和言论上对皇上施加影响,此其二。此外,我观游定夫河南之行,必然是个陷阱。他盛名之下,必然难付。此次水灾,也将会有一些官员被踢出场,可以说这将又是一次从上到下官场上的一次博弈。”贺暄仔细分析道,说到最后,他的眉头已渐渐拧住。

    “不行,我不能看着他落入圈套。”江耘突然说道。

    “何故?”贺暄说道。

    “呃……”江耘显然被问住了,难道就为了他当初为自己解围吗?

    “因为他是纯仁公欣赏的人,因为他是一个谦谦君子,对不对?”贺暄笑道。

    “对,对,对,知我者,知我者,哈哈。”江耘笑道。

    “所以你不能看着他走向陷阱。”贺暄说道。

    “对!我不忍。因为我觉得他可以和我们成为朋友!在他身上,我看到了汝文大哥那种气节。”江耘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理由。

    “更因为今后的他应该是一个在朝堂之上可以援手的人,即便又是一个司马君实,也好过吕惠卿!”贺暄也说出了他的答案。他所说的两个人前者为王安石的朋友兼政敌,虽然政见不合但却都是坦荡君子,后者则是王安石的学生兼下属,却最终背叛了他。

    “季甫所言正是!”江耘拍着大腿叫好到。

    “自古朝堂之上,朋党乃是大害,但却始终存在,结纳与援手,向来是一个为政者所必需要面对的,子颜的悟性的确是不错。”贺暄赞道。

    “但是皇上似乎决定了……”江耘忧虑道。

    “是啊,以子颜现在的身份,的确不适合说三道四。”杨明镜也说道。

    “我倒觉得江耘应该出去走走了,老是呆在京城,并不是一件好事。”贺暄意犹未尽地说道。

    江耘很喜欢贺暄这种启式的谋划,他不去当老师,实在是一种浪费。思索了一下,说道:“向皇上要求同去调查河南水灾?不对,我一个翰林学士,去凑什么热闹啊,再说了,那边可是个大陷阱啊……”

    “哈哈哈哈,江子颜啊,其实你自己已经给自己铺好了一条路,你都没现吗?”

    “微服私访!?”江耘道。

    “正是。”

    “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可以建议皇上派自己去,这样一来,我和游酢一明一暗,应该能查清不少事情,况且我在暗里,不受约束,肯定能看到游酢看不到的一面。”江耘拍手称妙。

    “京城之内,并无大事,况且子颜如果今后要有所作为,去见识一下官场的深浅也不错,应该要比呆在京城来得有收获。”贺暄总结说道。

    “好,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去找皇上。”

    第二天下午,江耘便进了宫去找皇上。他倒是想早点去,但早上是赵佶上朝的时间,他这个宣义郎乃是从八品的小官,远没到升朝官的级别,最多只能参加朔望之日的朝参,只能老老实实地等在偏殿。

    江耘运气不错,等了没多久,几番通传之下,总算见到了赵佶,宫里的太监多多少少知道了江耘也算是个半红不红的小臣子了,神色之间不象以前这般冷落。

    说起来,自从上次微服私访以后,两人都不曾见过面,仿佛为了适应那份拉近的距离,或者说那一丝丝平起平坐的尴尬。

    “微臣江耘叩见皇上。”江耘朝皇上施礼道。

    “免。你们都出去。”赵佶于一大堆奏折之中。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房里的两个太监走了出去。赵佶似乎已经习惯了与江耘的单独谈话,不知道这个令人羡慕的恩宠,传到蔡京的耳中会不会让他对江耘更增加一份敌视。

    “子颜快来看,我这里有两份密折。”赵佶拿起身边的两个朱漆木盒。

    江耘大喜,这密折制度才出台没多久,居然现在就有了收获。

    “谢皇上。”江耘接过其中一个,打了开来,正要折视,犹豫了一下,问道:“皇上,臣现在是翰林书院的学士了,按例不能……”

    “哈哈,无妨,本是你的主意,看吧。”赵佶笑道。

    江耘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拿出里面的奏折,卷开看道:

    “人生如梦,老臣蹉跎仕途已几十年矣,贫病之时深感皇恩。老臣身在江湖之远,始知贫苦百姓之艰辛,窃思已过,而知当年王介甫之追求,然臣当年异其志……今日观之,社稷之重,在于百姓,变法之途,乃是大道,所虑者,条令、用人、实效也,勿使之敛财于民,勿失之于钻营之辈,乃我皇之所谋也。罪臣苏轼顿。”

    赵佶得意道:“苏子瞻今日始知新法之利也,看来朕没有走错路。”

    江耘却怔在那里,苏轼啊,照耀整个北宋文坛的苏大家啊,不对啊,听明镜他们说,苏轼早在去年就过世了啊,怎么他还有写密折?

    “苏学士去年七月死在常州,此乃他临终之时写给朕的奏折,但一直未有机会上奏。此次常州有个大贤有密折权,乃是苏学士的好友,这送上来的第一份密折便是他的奏折。”

    江耘恍然大悟,想必苏轼在民间的官声不错,还有人为其奔走,让其奏折能送达于上听。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见识苏大家的作品竟然是在这种情形之下,所看到的是一本贫病之时所写的奏折。

    “苏大家忧国忧民之心不减啊。”江耘看完奏折叹道。

    “是啊,他到最后还是赞成变法的。”赵佶说道。

    “皇上,苏学士所言,条令、用人与实效,乃是变法的根本所在,很显然,当初那一套是行不通的。”江耘提醒道。

    赵佶没有在此事上深究,拿起另一个木盒说道:“这道奏折却是从河南来,倒解我燃眉之急,奏折中详细介绍了水灾现状,并要求朝廷赈灾,但言辞之中对于河南知县张顺德却并无多少诋毁之词,想来张知县倒不甚苛刻,只不过此事如何会至一不可收拾?”

    “皇上安排好去河南的人选了吗?”江耘问道。

    “嗯,朕与大臣们商量过了,游定夫是最佳人选,或许对他一个新科状元来说,担子重了些,但对于调查赈灾这件事,势必牵扯到太多利益关系,官场内的结党营私,互相庇护,而他的身份却相当有利,无需有所牵制。我另派了两位得力助手,希望状元郎能不负朕望,查清楚这件事!”

    “臣却认为,此事怕不会这么简单。臣建议皇上双管齐下,两手准备。在明上游酢一条线,暗中则另派心腹之人前往调查,两相并无矛盾,而且可以互相印证,互相补充,从而更快,更好地弄清事情的真相。”江耘建议道。

    “喔,这个建议的确不错。”赵佶点头赞同道。

    “臣也是从微服私访的经历得出的想法。”

    “嗯,这也可以算作是一次微服私访,朕便派你去如何?”赵佶说道。

    “多谢臣上信任。”江耘长舒一口气,你总算不笨,派我去就对了。

    “呵呵,说起心腹之人,朕倒的确少了点,初时做王子的时候,哪有想得这么长远。今后可要好好留意一番。对了,此次官职安排,你和你的一干兄弟都是闲职,你不会怪朕吧?”

    “微臣不敢。”江耘连忙说道。

    “朝廷的空缺实在太少,而且此次安排以蔡相为主,为今后的施政选拨良吏,你们都是年青人,历练较少,故未能入他法眼。今后定有机会一展抱负。”赵佶解释道。

    江耘心中暗骂,口中却不敢怠慢,说道:“微臣等岂不会明白皇上深意。”

    “河南的调查使五日后便会出前往河南,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这是朕的随身之物,下属官员们都会认得,你拿着吧。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不得轻出。”赵佶安排道。

    “多谢皇上。”江耘接过赵佶手中的金牌,只见上书“如朕亲临”四个大字。

    “朕再写道手谕,让殿前步军寺选个好身手的统领与你同去,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赵佶考虑地很周到。

    江耘心中感动,说道:“皇上如此赏识微臣,微臣感激不尽,一定尽心竭力办法此事,不负所托。”

    赵佶笑道:“朕还等着你早日回来,再去京城市井查访一番呢。对了,你那个慧贤雅叙慈善竞买所得的5oo两我让户部的官员前来收取……”

    ***今日第三更,也是今日最后一更。昨天码得太累,今日脑子一团糊。那个金牌“如朕亲临”这样没问题吧,本来想搞个“既寿永昌”,否定了,又想写个做王子时的什么号,纠结了好久,算了吧。***

第044章 才女清照

    两日后,慧贤雅叙之中,京城书画大家郭熙举行了他的个人书画展。做为当今皇上的老师,他的名头显然要比张择端又高了许多,冲着他的身份,许多人便要捧场一番,连带着便宜了慧贤雅叙又多卖了几张会员卡。说到收入,江耘很显然已将不用为此而愁。几天前的那场棋苑比赛,吸引了京城众多的好棋人士,马胖子的那场主题拍卖会因此大赚特赚,最后的成交额足足有3ooo两,这让他那百分之八的佣金交得十分爽快。此举也给了他的同行们一个启示:环境也可以让拍品增殖。

    与张择端的画展不同的是,郭熙的画展的开始时间定在了下午。刚刚以6oo两银子赢得了慧贤雅叙半年酒楼经营权的“真味楼”老板李景泰审时度势,特意选在今天开业,想借一借今天的人气,并愿意为此次画展免费提供了酒宴。在各自的利益面前,双方一拍即合。此时的园中,装点得极为华丽,虽然还不到画展正式开始的时候,来往的游人已经不少,好不热闹。

    “爹爹,没想到这里的规矩还不少,还非要我再办一张会员卡,真不公平。以后可要多来,不然亏了这5o两银子。”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入江耘耳朵里,虽然压得很低,但江耘还是听见了。不知道是谁带了自己的女儿出来游玩。

    “哼,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想以后自己可以来吧。”另一个中年男声说道。

    江耘听得好笑,转过身来,入眼的是两个迎面走来的男子。左一人五十岁上下,长脸黑须,神态雍容,右的那个。啊哈,真是人生何不不相逢,那个打马女强人是也!仍是那副男子打扮。

    左中年男人认得江耘,拱手施礼道:“江公子,幸会幸会。”

    江耘一看,原来是礼部尚:“原来是李大人,招待真是不周。”

    李格非略显尴尬,显然也知道了江耘认出了他父女俩,只得介绍道:“今夜郭大人的盛会,特意前来捧场,小女素爱些诗词书画,拗她不过,便穿成这副模样。清儿,快来见过江公子。”

    女强人上前朝江耘施了一礼,低头的刹那不忘狠狠地瞪了江耘一眼。江耘眨了眨眼,拱手还礼。正好前面走来了郭熙,李格非告了声罪,迎上前去应酬。

    她父亲一走,女强人便彪悍起来:“小子,我们不认识,记住了。”

    江耘也不客气:“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女强人还当真了:“放心,下次让你先走三步便是。”

    江耘急了,还蹬鼻子上脸了不成,恶毒地瞄了瞄她与众不同的下半身,嘿嘿笑道:“公子的份相终是差了点。”

    女强人要抓狂了,低声骂道:“登徒子,看哪里了!”紧张起来,两只手不知道放在哪里。

    “既然要扮男子,便要扮得象,象你这样,不过更吸引人眼球罢了。以你的身段,如果将腰部加粗一点便更好了。”

    以这个时代的男女之防,那女强人没想到江耘能说出这番话来,暗指自己的丰臀简直是调戏自己,气得双脸通红,却又不敢声张,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你,真个是鄙俗不堪!”

    考虑到李格非便在不远处,江耘不敢太过放肆,看着对面的她已无力反击,便转换了话题,没话找话地说道:“李姑,李公子觉得这里怎么样?”边说边双手一摊,算了,我们讲和吧。

    女强人深呼吸了一下,平复了心情,回道:“还不错,不过,5o两似乎太贵了一点,寻常人家,可以过活好几年呢。”

    “当初创办慧贤雅叙,便是为了将它打造成京城的高档之所,弘扬高雅文化。”江耘解释道。

    “哼,高雅的不一定便是高档。污浊之地便没有独善的人吗?贫寒士子难道不能品琴谈词吗?在我看来,可要比那些个焚琴煮鹤的污浊公子们要好得多。”女强人毫不客气地说道,一副你便是污浊公子的模样。

    “咳咳,慧贤雅叙乃是初创,很多地方还要不断完善和改进中,我相信它今后会越来越好。至于你所说的一些情况也的确存在,象前几日我们就开除了一个醉酒闹事的人。象这种人,正如你所说,我们是不欢迎的,无论他有多少钱。”江耘尴尬地解释道。他想表达的是,慧贤雅叙虽然是个花钱的所在,但也并非只是为了赚钱。“而且,创办这个慧贤雅叙的初衷,只不过是为了安置几位姑娘,能让她们在此自食其力。”

    “喔,真是这样吗?我却偏不相信,谁知道你是不是别有居心,一脸贼眉鼠眼的样子。”女强人看着园中弹曲、煮茶的侍女们讽刺道。

    “够了,我几番相让,你还真不知好歹。不就是赢了你几两银子么?”江耘微怒道。

    “与银子无关,你要为你刚才的话付出代价!”女强人柳眉倒竖,着实不爽。

    “不就是夸了你的腰细么,居然这么大反应,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江耘恨恨地想到。“对了,我告诉你一个好方法,以后多喝点牛奶羊奶,这样你的身材会更好!”

    女强人的反应却令他奇怪,若无其事的抬头看了看四周,现没人关注,突然伸出一脚,狠狠地踩在江耘的脚面上,然后飞快地退了一步,双手负后,展颜一笑。

    江耘丝毫没有防备,着了她的道,那一脚的份量可不轻,以她如此厚实的下肢力量,盛怒之下的一踩之力,谁能抵挡?大叫一声,双手抱着脚跳了起来。

    旁边的人被江耘吸引过来,女强人赶紧上前搀扶着江耘,贼喊捉贼地问道:“江公子可是蹩了脚?”

    江耘气得脸都绿了,在心中大骂:“你个飞机场!踩我,哇好痛。”

    李格非走了过来,关切地问道:“江公子,没事吧?可是小女清照不小心,踩到了你?”

    江耘一脸苦笑,说道:“没,没事,是我自己蹩到了。等等,你叫她什么?”

    李格非以为江耘尚不知晓女强人的女儿身,故有此问。江耘却被雷倒了,姓李,名叫清照?今后将名动天下的大宋才女居然是她?怎么全然不是温文而雅,大家闺秀的模样?

    江耘的心“扑通”乱跳,他现在很清楚地知道了,刚才狠狠踩了他一脚的正是名传千古,今后会与苏轼等一干大文豪齐名的女词人——李清照,尽管她现在年纪还不大,才名还未流传与外。

    “李清照,久仰久仰。”回过神来的江耘忙不迭地说道。

    “仰从何来?”李清照很是奇怪,怎么他又换了副嘴脸,还好他识相,并未点破自己。

    李格非见他们还是比较融洽的样子,放了心,插言说道:“江公子见笑了,我的清儿若是个男儿,其才学当不在你之下。”

    边上的郭熙也笑着说道:“李大人所言甚是,李姑娘谈吐见识不比常人,且小词做得极好。”

    李清照显然不喜欢这种吹捧,拉着李格非的手说道:“爹爹,别说了,我们去别处看看,郭叔叔这几幅画女儿都不曾看过……”转眼之间又恢复了小女之态。临走了刹那,回眸一笑,掩盖不住得意之色,踩的就是你!

    江耘看着她袅娜生姿的背影,心中却想到的却是她历史上落寂的结局,不由感慨万千:“唉,如此一个生动的女子,想不到最后会因为亡国流落南方贫病而死,真是可惜。”

第045章 河南之行

    崇宁元年十二月初,京城的天气已经很冷了,江耘的河南之行已经迫在眉睫,朝廷所派的那一支由状元郎带队的巡查使团早已在两天前出去了河南。

    十二月初二的早上,江耘告别众位兄弟,与王烨一起动身前往河南。贺暄留在京城坐镇,杨明镜则去翰林书院报到任职,林镇齐更是不敢乱跑,军令如山,怕是很快就要去西北上任了。能陪江耘去河南走上一趟的也只有王烨了。当然,在京城码头和他们一起上船的还有一位,乃是赵佶派给江耘的保镖,一名殿前步兵司的统领单一飞。

    此次的河南之行,考虑到时间的问题,江耘决定走水路,京城的漕运四河之中的黄河直达河南,此时节尚未结冰,正好坐船前往。同行的单一飞身材魁梧,办事也算干练,江耘一聊之下,现他原是赵佶做王子时的护卫,也算是嫡系的人,想必深得赵佶的信任。单一飞在禁军历练了几年,说话很是风趣,一路之上倒与他们有说有笑。

    从京城到河南县不算太远,五日之后,便进入了河南县的境地,放眼一望,却是满目疮痍,黄河水决堤之后已经退去,只留下许多遭了灾的麦田和低矮的房屋。江耘三人在水运码头下船之后便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在客栈安顿下来之后,江耘试探单一飞道:“单兄,想必你也知道此次江耘的任务是什么了。”

    “皇上来之前交待过,一飞一定会保护江大人的安全,并尽量配合你们的调查。”单一飞恭声说道。

    “嗯,此事非同小可,来之前我们曾仔细商量过,游酢游大人会从明里调查,我们则在暗中查访。对此,我已经有了详细的安排。我们先去找家人多的茶馆或者酒楼领领市面,了解一下大致的情况。”江耘说道。

    三人出了客栈,一路顺着街道逛去。大街之上,行人皆面有菜色,神情萎顿,乞丐更是无所不在,但逢有人走过,便一拥而上围住乞讨。三人好不容易走过一条街,只得折进了街尾的一座酒楼。坐定之后,叫过小二问道:“这里的乞丐也太多了点吧,朝廷赈灾的资金不是到了么?”

    “客官您是刚来这河南吧?”小二答到,“官仓里没了粮食,这要饭的人自然就多了。”

    “官仓里的粮食哪里去了?这县官也太贪了吧。”单一飞问道

    “哪里去了,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不过说起这张大人,倒算是不错的。去年上得任,据说是爱民如子啊,只是这老天爷不开眼,黄河的水是一年比一年多。”小二一边说一边叹气道。

    三人坐在酒楼之中,听了会众人言谈,吃喝了一会,便结帐走人。江耘对二人说道:“我们去受灾的乡下去看看吧,我只要第一手资料。”

    三人出了西边的城门,顺着小路往西走,河南县地处黄河中游,两岸皆是麦田,若在正常年份,绝对是个耕种的好地方,然而今年的黄河决堤却使这里便成了一片泽国,河水退去后的麦田一片荒芜,河里的泥沙冲上岸来,将原本的良田冲成了一片河床。三人走了很久,总算碰上几个在田里收拾的农夫。江耘走上前去问道:“大叔,这次水灾这么严重,朝廷可有救济过灾民?”

    “哼,救济灾民,呸!狗官害人,年初时还假惺惺的贷过麦种与农具,哪想到这次水灾一来,粮仓里居然颗粒不存!你也是知府大人派来调查的么?”那农夫骂道。他口中的狗官,正是这河南的知道张顺德。

    单一飞奇道:“你如何知道我们是知府的人?”

    那农夫说道:“先前来了一拨也似你们这般人,说是调查,还说粮仓里的粮食俱都被狗官亏空了。”

    江耘心中一动,与王烨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心领神会。江耘问农夫道:“大叔刚才说,年初之时贷麦种与农具,是如何一回事?”

    “借官钱啊,早些年也曾借过,停了好久的事,今年又能借了,比村里的那些财主放的债,利息倒是要低一点。”边上一位年纪更大一点的老农说道。

    先前那位农夫急道:“钱大叔好不省事,这官家的钱是好借的。现在让你还,你还得起么?”

    “要是没这场大水,我还真还得起。唉,这水也是邪了,去年来了今年还来。”钱大叔叹道。

    江耘心中听得明白,想必那个张顺德张大人在年初的时候在此地行过青苗法。青苗法本是先朝王安石变法之中的重要条例,也是受争议最多的条例。每年青黄不接的时候利用常平仓中所累积的钱粮贷款给急需耕种的农民,以帮助农民免受当地放高利贷的盘剥。其所贷的本钱在农民收益后加收十之二左右的利息收回。从其施政、定策的本意上讲,无疑是出色的,于国、于民都是有利,但最终由于各地的差异、执行不当或者酷吏的借机敛财而失败,并最终和许多新法一起被废除。从农夫和对话中可以知道,河南的知县张顺德在其治下的私自实行此法,可惜的是,在马上要收成的时候遭遇了这场大水,所有的一切都付诸东流,贷出去的钱粮收不回来,常平仓里自然也不会有粮食。

    江耘对着王烨苦笑道:“这张大人,也真敢赌的,一把定输赢啊。很可惜,连开了两把小,这黄河水连着来了两次。”

    三人告别在场的农夫们,继续向西走去,一路上又问了不少农人,都是一片荒芜景象,人人都骂狗官害人。这一路看了过来,受灾的农田怕是不下上千亩。

    傍晚时分,三人到达了一个小村落,商量了一下,便打算在此歇息。三人在小村之中找了户人家住下。江耘拿出身上所带银子,交给主人家,让他准备些饭菜。主人家四十多岁,是个老实本份的当地猎户,虽然遭了灾,带凭着技艺,还有口饭吃。

    “我还算好的,邻居们都逃荒、要饭去了。”主人家说道。

    王烨说道:“大叔,附近可有没饭吃的邻人?一并叫来吃吧。”

    主人家自然高兴,出门去叫了几个邻居,一伙人在桌子周围坐了,吃喝起来

    江耘三人一边吃饭一边和众人闲话,聊着聊着,还是聊到这次水灾上来。

    “前些天,州上的官员们来过了,每户人家了半斗粮食,说是京城来了赈灾的,还说知县大人亏空了全部的粮食,此次一定会严办以平息众怒。”众人中一个年长者说道。

    “杨私塾说的没错,这等狗官杀了才解恨!”一个年轻后生说道。

    “我听得城里的同行说起这张大人,说是为官清廉。说起来年初之时,张大人倒也做了些好事,借了青苗钱不说,连带着河堤也修了一圈,只是这黄河水是一年比一年猛啊。按说这今年的雨水也不多呀……”杨私塾说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江耘等人心中都听得明白,待众人散去之后,三人聚在灯下商量。

    “江大人,看来,这事已经不用再调查了。那张顺德私行新法,导致常平仓亏空,遇上水灾,无力赈济,导致灾民遍野。”单一飞怒气冲冲地说道。

    江耘默然不语,抬起头却看到王烨若有所思的神情,便问道:“子端有什么看法?”

    王烨沉呤道:“此事就我们所知,分析来看虽然简单,但其中仍有不少疑点。”

    单一飞问道:“愿闻其详。”

    “先,这每县的常平仓都有1o万石之数,即使前任有所亏空,哪怕有个一半,就算放些青苗钱,也断然不至于一粒不剩。其二,这京城派来河南的调查组还未定下结论,为何这人人都知道是张顺德贪污亏空?”

    “此事乃官场规矩,我却知道,叫做弃车保帅。想必是知府知道保不住了,便舍了他张大人以保全局。”单一飞笑道。

    “我却不这么看,如果象单兄所说,这做法也做得太过明了。况且,这游定夫怕是不好糊弄的。”王烨接着分析道。

    “其三如何?”江耘看着王烨说道。

    “没有其三了,便是有,也无法说出来。”

    “可是他运气不好?”江耘一针见血的说道

    “正是,哈哈,自古黄河决堤改道,虽说非常频繁,但连着碰上两次,只能说皇天不佑他张某人。”王烨笑道。

    江耘说道:“便暂定他张顺德是个贪污之辈吧。但没有见过他本人,我始终不能下结论,明天我想回县城,再找他知县县衙里的手下谈谈,看看会有什么新现,单兄在此可有什么熟人?”

    单一飞考虑了一下,说道:“前阵子有个同乡到了岁数,出了禁军,说是回了河南老家,明日回去问问看吧。”

    ***过渡章节,不会太久。我会好好写的,大家放心。所有书评我都有看,谢谢大家。***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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