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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东门大官人02     雅宋txt下载     雅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46章 曲折调查

    第二天下午,江耘三人回到了县城,乡间小路满是泥泞,单一飞还好,江耘与王烨却是苦不棋堪言。江耘的一身白衣更成了大花脸。三人商量了一下,江耘二人去换身衣服,单一飞则去找他的同乡。

    江耘二人换过衣服之后,单一飞已经回来,兴冲冲地说道:“那位同乡找到了,在县里做了县尉,见了我倒是热情,但我说明来意,却三缄其口,想必是上头封了口。我已约了他半个时辰之后在昨日的酒楼里见面。”

    江耘听了大喜,三人一同来到那昨日的酒楼,包了间雅间,静静等候那位同乡的到来。

    不多时,小二带着那县尉走了进来。那县尉长得精瘦,于单一飞形成鲜明的对比,由此可见中央与地方的差距。

    由于单一飞先前打过招呼,县尉也不客套,坐下便说道:“两位大人想知道些什么,能说的,林某知无不言。”

    江耘一使眼色,王烨从袖中掏出一大绽银子塞到林县尉手中。林县尉也不客气,收了起来。

    “林县尉,张大人为官如何?”江耘开门见山地问道。

    “为官如何?不同的人不同的时间会有不同的评价。”林县尉打哈哈道。

    “林兄,莫要搪塞我等。”单一飞不满道。

    “呵呵,现在人人都叫他狗官了。但对于我们属下,张大人还算和善。”林县尉说道。

    “常平仓何时空的?”江耘问道。

    “这事我实不知。”林县尉头摇得象拨浪鼓一般。几番问答之下,仍是问不出个头绪来,只得作罢。那林县尉说道:“前些天京城来了调查的钦差大人,也象你这般问了许多问题。”

    江耘知道那应该是游酢,便问道:“现在他们的人呢?”

    “下村去了。得,多谢几位兄台,林某还有事要办,走了。”林县尉说完就要告辞。

    江耘拉住他,说道:“我们想见见张大人,你能帮帮我们吗?”

    林县尉道:“张大人在牢里,是钦差大人亲自抓的人,你们去县衙的黄团练那边看看,能不能见上面,我就不好说了。”

    “张大人家小何在?”江耘最后问道。

    “不知。”林县尉不再多说,忙不迭地告辞。

    三人告别林县尉,来到了县衙。县里的监牢便设在县衙的右侧,守卫众多,戒备森严。单一飞走上前去,冲着门口的一名卫兵说道:“差人大哥,我们兄弟几个想探望一下张大人,不知道能不能行个方便。”说着,塞上手中的一锭银子。那卫兵却忙不迭地推道:“不成不成,上头吩咐过的,万万不可。”

    江耘见此情形,知道再无希望,只得作罢,三人刚过了街角,只听到后面有人轻声说道:“三位要看张大人么?”

    江耘回头一看,现是个师爷模样的老者,正低着头,看那样子,应该是他问的话。

    “不错。这位先生能否帮得上忙?”王烨见机说道。

    “不知道诸位为了何事呢?”那老者说道。

    “我等受过张大人的恩惠,今日见他落难,想探上一探。”单一飞撒谎道。

    “我看三位不象是本地人氏,况且作为张大人的师爷,老朽实在不知,老爷何时帮过你们。”那老者抬起头来,望着三人说道。

    江耘知道埋不过,便如实说道:“实不相瞒,我们想调查一下张大人的事情。”

    “你们和前几日朝廷来的钦差是什么关系?”师爷问道。

    “这你别管,我们只是想把件事情调查清楚。我总觉得此事不象表面上这么简单。”江耘说道。

    “世间之事,成王败寇,事到如今,已经无话可说了。唉……”说完之后那师爷失望地长叹一声,扬长而去。

    王烨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说道:“子颜,我看此人似乎有难言之隐,但却顾忌我等的身份而不肯多说。”

    “不错,看来此事,的确是应该另有隐情。”江耘叹道。

    “我倒有个法子,只是……”旁边的单一飞说道。

    “如何?”江耘急忙问道。

    “我们还是去找我那同乡的林县尉,他不是县尉么?我们便可被他抓了去……”

    “妙!妙!”江耘不等他说完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出声赞道。

    片刻过后,三人计议已定,王烨在外接应,而单一飞则与江耘扮作了盗贼,由那位林县尉将两人抓了起来,投进大牢。那林县尉初时不肯,但经不过江耘的威胁利诱,只得答应了他们。

    林县尉押着他们两人进了大牢,迎面而来的便是一阵霉气与恶臭。江耘微微皱眉,事到如今也是没有办法,现在他的脸摸满了灰尘,衣衫破烂,已全然不是佳公子的模样。

    林县尉对着里面的牢子说道:“抓了两个外县的盗贼,先在这里关上一夜,明早便来提。”

    单一飞扮得极象,只见他从袖里摸出两锭碎银,塞到林县尉与牢子手里,说道:“差爷,俺知道牢里的规矩,您给安排个单独的号子,也好让兄弟俩少吃些苦头。”

    林县尉笑道:“你倒是常客。行,就关那边吧。”说完,朝一间牢房一指。那牢子见得银子,早就眉开眼笑,也不多想便将两人关了进去。

    林捕头使了个眼色后便走了出去。二人借着昏黄的油灯一看,墙角蜷缩着一人,正呼呼大睡。江耘二人在另一边墙角坐下静观其变。

    二人不知道坐了多少时间,感觉牢里的其他人不再关注他俩,便渐渐地朝墙角那人挪去。单一飞捅了捅那人,却不见有反应。二人大惊,怕他死了,在胸口一阵乱摸。那人醒了过来,说道:“可曾摸得银子?”

    江耘松了一口气,暗道:“此人若真是张顺德,倒是好心态,还能睡得这么死。”

    单一飞压低声道:“你可是张顺德?”

    那人一惊,双眼精光一闪,随即灰暗下去,叹道:“你们来送我上路么?”

    单一飞奇道:“你说什么胡话?我是问你是否是张顺德。”

    那人承认道:“是的。你们动手吧。”

    江耘心中渐渐明白,说道:“张大人,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们进来,是想帮你的。”

    张顺德惨然一笑,说道:“帮我,呵呵,谁都帮不了我了。不管你们是谁,想干什么,都不要来烦我。”说完背过身去,转身睡他的大觉。

    单一飞大急,伸手便要拉他,江耘阻止了他。思来想去之后,拿出了赵佶所赐的那块金牌放到了张顺德的面前,说道:“你先睁眼看看。”

    “啊,这,这不会是假的吧。”张顺德一把抢过江耘手的中金牌,拿在手上细细观看。

    “为何先前的钦差大臣不曾有,而你们却有?”张顺德奇道。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你要相信我,我们是来帮你的。不管你和先前的钦差们说了什么,我希望你能对我们说实话。”江耘劝道。

    “唉,实话也好,假话也好,我都和钦差们说过了,你们要问,便去问他们吧。”张顺德很快恢复了平静,又转过身去对他们不理不睬。

    江耘心中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便凑过头去在他耳边说道:“张大人的家人现在何处?”

    张顺德身躯一震,转过头来,盯着江耘,欲言又止。江耘说道:“如果没猜错的话,张大人的家人现在生死不明,这应该就是张大人一直不开口的原因吧。”

    张顺德被江耘说中,身躯微微抖,显然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江耘进一步说道:“在下在此保证,将尽力保全你的家人,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在谁手中。”

第047章 事情真相

    张顺德盯着江耘,沉默良久,终于开口说道:“人人皆骂我张顺德是狗官,却又有谁知道我心忧河南的百姓啊。”感叹过后,缓缓地说道:

    “去年我接任河南知县。交接之时便现常平仓有出入,帐面上显示是八万六千石,而我盘点之下却现有出入,算上一些杂粮和霉变的,也只有六万多石。原本这也是官场的积习,我也不好说什么,去年河南县西面的黄河水决了一道小口,坏了近千亩田,受了灾的百姓无数,上面只拨了几千石粮食,哪够赈灾,只得用了这仓库里的一万石粮食。去年年底农闲的时节,趁着农人们有空,组织了人手修好了堤坝,虽然征的是劳役,但仍是开支了一些,年初的时候,这仓库里的粮食还有四万石不到点。因为去年受了灾,开春的时候,许多农户连麦种的钱都凑不齐,思来想去,也只有青苗法能解决问题了,便贷了一万石出去,约好的利息是十之二,借据什么的都在,让上次来的钦差收走了。”

    “张大人倒真是个父母官,爱民如子啊,能为百姓的生计考虑。但常平仓里还有三万石粮食,断然不会有今日的局面啊。”

    “唉,做官难,不仅仅难在管下面的百姓啊。这黄河水,灌溉了这沿河两岸多少年,其间又冲毁了多少良田啊。”张顺德叹道,“在年初兴修堤坝中我现,黄河水之所以冲破堤坝,一方面是因为堤坝年久失修之故,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在上游,也就是邻县孟县境内的一条分流的河因为时间过长,久未疏通,日渐堵塞,从而导致我县的河堤压力过大。所以年初之时,我便上书给知府石恒远石大人,没想到却石沉大海,今年的雨水还不如去年,可是这河水却要比去年迅猛。对此滔滔洪水,张某纵然心比天高,要救一方百姓,却也无能为力啊。”说完后来,张顺德已经声泪俱下。

    “张大人,那三万石粮食究竟哪去了?”单一飞问道。

    “粮食,唉,今年四月的时候借去了。”张顺德叹道。

    “糊涂,借给了谁?那可是保命的粮食呀。”单一飞怪道。

    张顺德黯然一笑:“孟县和荥县各借去一万五千石,知府石大人做得担保。后来通过我的师爷才知道,邻近的两县的农户因为我县可以贷得低价的青苗钱,在各自县里闹了起来,邻县的县大人告到知府石大人处,石大人想必觉得棘手,便出了这个釜底抽薪的计谋,让我县不得再行青苗之法。从此,这常平仓内空空如也。我能做的事,便是祈求这老天爷风调雨顺,让今年的百姓有个好收成……”

    “想必那孟县的狗官不曾整治过那条分流的河渠,定是如此。”单一飞恨恨地说道。

    张顺德不再言语,眼中的泪水无声地滑落。

    “这世间,做个好官,何其难也。”江耘叹道,说完双手扶起张顺德,说道:“张大人,请受江耘一拜。无论如何,我不会让张大人受此冤屈。”

    张顺德感动道:“大人无需如此,张某人待罪之身,已罪无可恕。擅行新法,罪一也,境内河水决堤,罪二,常平仓亏空,饿死灾民无数,罪三也。张某已再无颜面面对这河南的百姓了。”

    江耘急忙说道:“行新法,是为了百姓,权宜之策也,河水决堤,上游之过,且你已事先上报上司。其三,常平仓的亏空,也非你一人之过。”

    “多谢大人好意,不过我心意已决,不打算连累别人了。”张顺德说到。

    江耘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张大人家眷现在何处?”

    张顺德犹豫再三,说道:“听我的师爷说,已经被身份不明的人接走了,而且留下话,要我保存好那两张三万石粮食的借据。”

    江耘终于明白了张顺德的顾忌,说道:“他们以你的家人来威胁你,一旦你拿出那两张三万石的借据……”

    “不错,所以张某只能低认罪,扛下罪名,反正已经有罪,再多上几条也无妨。况且那借条在我手中,上司们也必然会积极疏通,到时候纵使没得官做,但也可家人团聚,度此余生。”张顺德长叹一声,凄然说道。

    “如此,张大人便弃这天下百姓于不顾了么?”江耘激将道。

    “如何是我弃百姓,实在是时势不容于我也。连老天都要让这黄河之水连决两次。”张顺德显然已经心死。

    在此情形之下,江耘也不好多说,况且无论如何,张顺德暂时性命无虞。江耘安慰道:“张大人尽请放心,你的冤屈我一定会告知皇上,皇上定然不会辜负张大人的忠心。明日我便出去先回京城。对了,我叫江耘。”

    张顺德听了大受感动,双手握住江耘的手感叹道:“老天总算开眼,让我能遇上江大人,张某深负皇恩,惭愧至极。”

    那晚的监牢之中,江耘与张顺德同睡在这冰冷的狱中,抵而眠,两人一夜长谈,都有了知音之意,在新法上,在为官治民上,二人的见解都有着许多相似之处。凌晨时分,牢中的小窗里透过一丝阳光,打在二人的脸上,江耘兴奋地说道:“请相信江耘,张大人今后定然有机会一展胸中所长。”

    张顺德也热切地说道:“江大人之志,顺德佩服,但愿今后还有机会能与江大人一起造福这大宋百姓。”

    单一飞也早已醒来,再等了一会,林县尉便如约前来,带了两人出去。临走之时,单一飞说道:“多谢林县尉,回去后定然如实禀报林县尉的功劳。”

    林县尉总算完成任务,笑道:“单兄莫要见外,他日来京城之时,不要认不得我便好。”

    江耘二人哈哈大笑,告辞了林捕头,找到了在外接应的王烨。江耘大致说了里面的情形,三人商量之后,决定火赶回京城。

    四日之后,三人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单一飞完成了任务,进了城便向江耘告辞。江耘谢道:“一路之上,多亏了单大人帮忙,空了便来慧贤雅叙玩,可要常来。”

    单一飞抱拳道:“江大人客气,单某一定来光顾。江大人毫无架子,单某也喜欢和大人在一起。今日,先告辞了。”

    江耘与王烨回到了慧贤雅叙,刚一进门,便看到园内的棋苑之中,杨明镜正与贺暄在对弈。旁边支着画架,一位白衣修长的中年男子正挥毫而作。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翟汝文。

    “汝文大哥!?”江耘惊呼道。

    翟汝文潇洒地转过身来,笑道:“子颜别来无恙?”

    江耘大笑,走上前去,一个热烈的拥抱。翟汝文接受了这个久别重逢的拥抱,望着江耘热切的眼神说道:“半年不见,子颜已经在京城闯下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嗯,汝文大哥来了就不要走,我们就一同闯它一闯!”江耘鼓动道。

    正在下棋的贺暄说道:“子颜放心,汝文既然来了,他就不会走。”

    “大好了!”江耘高兴地说道,“我们先去换身干净地衣服,等会一起好好聚聚。”

    ***重回京城,呵呵,这几天思路略有小碍,加上俗事缠身,码得不是很顺畅。江耘回到京城,继续打拼。兄台们很热情,今天有投了我近1oo票,实在感谢。每一个书评我都有看。我一定要码好这本书,为了我自己。有热心书友建了书友群,慧贤雅叙7664381o,呵呵。***

第048章 再见汝文

    换过一身干净衣服的江耘和王烨来到花园中。众人早已腾出一块地方摆好了桌子。在江耘离开的十多天时间里,慧贤雅叙有所展,买下了两边的几间民宅,面积扩充了四分之一左右,除了僻出一块做阅览室之外,另外整修了几间房子供众人居住,邱勇与江福所住的那间小宅子租期已到,正好退掉,搬来了同住。

    “子颜,还是按照惯例,让齐姑娘汇报一下经营的情况吧。”6伯勤说道。

    众人都大笑,笑声中齐玉沅轻声说道:“难得江公子看得起我,玉沅自然要做好份内的事情。这个月的收入如下:新做了会员卡23张,共收银115o两,招牌位的收入是4oo两,马老板的古玩拍卖会佣金28o两,真味楼半年的酒楼租金也已收来,是6oo两。共计2o3o两。”

    江耘大喜,拍手笑道:“哈哈,今后这富家翁可是做定喽。”翟汝文却是第一次听说这慧贤雅叙能赚这么多钱,惊讶不已。

    齐玉沅顿了一顿,说道:“本月买下了左右的宅子,花去3oo两,装修一番,是1oo两,新招了许多新的姐妹和人员,本月的工钱支出达到6oo,棋苑的比赛,花去费用2oo多两。加上上个月的亏空,算下来,略略平衡。不过,从下个月开始,我们应该可以盈利了。”

    “嗯,玉沅姑娘做得很好。接下来,我们再建一个阅览室,翰林书院之中,有不少孤本,我在那边闲着无事,每日抄一点,已带了好几本回来。”杨明镜笑道。不知道他是自内心的笑,还是苦笑。

    贺暄现了杨明镜的情绪,开导道:“明镜勿忧,需要懂得韬光养晦。”

    杨明镜点头道:“嗯,知道了。我每日与同僚闲谈喝茶,过得的是最快活的时光,正好养精蓄锐。”

    “对了,子颜,礼部李格非李大人的儿子你可认得,来慧贤雅叙两次了,都没找到你。”林镇齐说道。

    李格非的儿子?不就是男扮女装的李清照吗?她来此何事?江耘奇怪的说道:“那天见了一面,他找我有何事?”

    “我们园里出过告示,要办小型图书室,供阅览之用,呼吁会员们捐献书籍,想来和此事有关。”6伯勤说道。

    “喔,原来是这样。”江耘释然,历史上李清照博学多才,想必对此举甚是支持罢。

    “对了,怎么不见师师姑娘?”江耘突然现这里有点安静,才想起李师师不在场。

    “病了,几天前感染了风寒还没好,邱姑娘在照顾她。”齐玉沅说道。

    “喔,是吗,等会去看看她。”江耘说道。

    “子颜,河南之行如何?”贺暄问道。

    齐玉沅起身说道:“玉沅告辞了,公子们慢聊。”

    齐玉沅走后,只剩下兄弟六人,王烨笑着说道:“我们兄弟六人,今日终得团聚了。”

    “世事无常,短短几个月,我们的生活都生了这么大的改变,这一切,都要拜你江耘所赐。”6伯勤感慨道。

    “那么请问6掌柜,你对目前的生活还满意吗?”杨明镜调侃道。

    “还算满意吧,但我一定要把慧贤雅叙做得更好。”6伯勤雄心万丈地说道。

    江耘笑道:“伯勤志向远大,子颜佩服。放心,今后的慧贤雅叙便交给你打理,你可要做好,不要辜负我等的一番希望,最好多赚些钱财,我等以后若无际遇,也好回家养老。”

    一番笑闹过后,众人聊到正题,江耘便将河南之行原原本本地说来,说到张顺德最后的遭遇,众人都唏嘘不已。

    “官场黑暗至此,哪怕你要做些事情,也容不得你。”杨明镜气愤道。

    “所以我说,如今的制度已到了非变不可的地步。大宋并不缺少好官,毕竟大家读的都是圣贤书,而是缺少出好官、做好官的政治与仕途环境。”江耘叹道。

    众人都知道江耘那个“民选官”的政治构思,联想起张顺德这件事,都觉得做官不易。贺暄沉呤了一会说道:“子颜此次打算如何做?”

    “先将此事详细地报告给皇上,然后等游酢调查此事回来印证一下,可否有出入。据说和他同去的是那个宋乔年,他是蔡京的姻妮。却不知道他们那边是如何打算。”江耘说道。

    一直没说话的翟汝文说道:“不错,此人是蔡京手下的党羽,为人阴险多谋。”

    江耘奇道:“汝文大哥如何知道的这么清楚?”

    汝文叹了一口气,说道:“说起来,我与蔡京原本也算是半个同僚,昔日同为王相属下,我与他二人虽然不曾有什么私交,但同是王相手下,从政治上的理念上来说,也算是同一战线上的人。相比起王相手下的其他老将,我与他的年岁最小,王相于我二人一直是着力栽培。临终之时,还不忘写信于我们,嘱咐我二人承其志向,力行新法。但神宗先王一去,蔡京立马转变风向,在其治下尽废新法以讨好当政者。虽说他后来又复行新法,但却只不过是将变法革新作为政治投机的手段,全违了王相强国富民的初衷。元佑元丰,新党旧党,我终是倦被了,便辞官不做,唉……”

    江耘终于知道了翟汝文的心结,当下安慰道:“汝文放心,我们在座的均同仇敌忾,终有一天扳到这皓匹夫,为我大宋的百姓谋一份福利!”

    “张顺德仁爱百姓,倒是个难得的好官。”贺暄叹道。

    “不错,象这等心忧天下的好官,我江耘一定要拉他一把。”江耘重重地说道。

    “对。我们以静制动,一切等游酢回京再说。”贺暄总结道。

    当天晚上,江耘六人在园中把酒言欢,谈些分别后的趣事,好不惬意。晚上散席的时候,6伯勤提醒江耘道:“子颜去探望一下师师姑娘吧。”

    江耘依言,告别众人之后来到李师师居住的房间。正要敲门进去,却听到李师师的声音:“在盈月楼有个头疼脑热,姑姑都会来看上一看。在这里,他却只顾陪着自己兄弟,全然不管我等姐妹们的死活。”

    身边的齐玉沅调笑道:“好妹妹,那不如回去盈月楼如何?”

    李师师道:“我想走时便走,却不象你。”

    门外的江耘听得好不尴尬,咳嗽一声,推门进去,说道:“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

    屋内除了师师和玉沅,还有邱蓉,见江耘进来,连忙看座。江耘从怀中掏出四个在河南县买的南阳玉雕递给三人,说道:“在河南临走之时匆匆买的,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心意。邱姑娘,另一个你带给小勇。”

    邱蓉很是高兴,说道:“江大哥真是细心人,谢谢。两位姐姐,蓉儿先走了。”说完,拿着两个玉雕兴冲冲地走了。

    李师师摸着手中的玉雕,自顾自的呆,也不理江耘,一时之间冷了场。

    江耘打破了沉默,问道:“师师姑娘身体可曾好点?”

    齐玉沅笑道:“好是好了,但老板不来看,总归是不想开工的。”

    李师师红着脸狠狠地白了一眼齐玉沅,怪她多嘴。

    “你们聊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齐玉沅见机告辞。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气氛有点沉默,江耘说道:“师师姑娘,的确是江耘的不是,你身体不好的话尽管休息,不会扣你工钱的。”

    “钱、钱、钱。若是为了钱,我才不来这慧贤雅叙呢!”师师没好气地说道。

    “那师师姑娘是为了什么?不会是怕我欺负你齐姐姐吧?”江耘说道。

    “为了你说过的那句话。我要看看,你江耘到底是一个伪君子,还是一个真小人!”李师师说道。

    江耘苦笑道:“那请问师师姑娘,你现在觉得我江耘是伪君子呢?还是真小人?”

    李师师笑道:“倒是有几份真性情。”

    江耘松了一口气,说道:“还好还好,满意便好。时间也不早了,不打扰姑娘休息了,江耘告辞。”说完逃也似地出了门。不知怎的,而对李师师,江耘总是有一付无力招架的感觉。也许他心中一直有个心结,那就是历史上的李师师是他现在的大老板——赵佶的女人。

    前脚刚出门,后面就有人叫道:“江公子留步。”

第049章 真假公子

    江耘回头,见是齐玉沅,便说道:“叫我江耘就可以了,以后不用公子长公子短的如此见外。”

    “江大哥,玉沅一直很奇怪,你为何对师师姑娘如此冷淡?玉沅怕是知道我那妹子的心意。”齐玉沅说道。

    江耘一听,头疼不已,担心的事情还是生了,迟疑着说道:“呃,是吗?怎么我没感觉到。”

    齐玉沅继续道:“按江大哥的为人处事的风格,想必不会介意师师的身份,况且她还是个青倌人。所以玉沅不明白江大哥心中犹豫的是什么?”

    江耘笑着说道:“子颜原本是不详之人,所以不想连累别人。”

    齐玉沅叹道:“何苦又拿这些话来搪差?”

    江耘突然想起自己当初也是这般拒绝齐姑娘,心中微感歉意,说道:“玉沅,当初江耘少不经事,况且那时的确是厄运不断,故有此说辞,玉沅请别怪我。”

    齐玉沅微微一笑,说道:“嗯,江大哥的身世,我倒是听伯勤公子说起过,玉沅也从未怪过公子。师师是我的好姐妹,我知道她的心思,所以想提醒江大哥呢。”

    江耘尴尬道:“我知道了。只不过我对此事全无心理准备,而且世事无常,我怕辜负了她的情意,所以……”

    “嗯。既然江大哥明白,玉沅就不多嘴了。”说完之后,告辞而去。

    夜凉如水,江耘独自一人站在黑暗中,心中想着她的话,兀自呆了。

    玉是好玉,一块上等的翠绿古玉。人是好人,一位翩翩佳公子。慧贤雅叙的接待员小信子看着手中的那块古玉不知道如何是好。

    迎面而来正是的江耘,他中午时分去的皇宫,却扑了一个空,皇上没有空接见他。一脸懊丧的他只得回了家。小信子一看到江耘,连忙迎了上去询问。慧贤雅叙这么多老板中,数他最和善。

    江耘望着急急迎上来的小信子问道:“怎么了,小信子?看把你急的。”

    小信子说道:“江老板,刚才来了一位客人,没有会员卡,却非要进去。我非要他办,他扔了这么块东西给我。我实在拦不住,你看看这玉值不值5o两?他连名址都不肯留。”

    江耘看着那块古玉,问道:“人长得什么模样?”

    “方面大耳,面皮白净,象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

    江耘一听,心中明白了七分。这个赵佶,现在都敢自己一个人出来了,还好现在人少。“嗯,我知道了,你做得不错。对了,菜市里卖菜的那位姑娘你可曾得手了?”

    “呵呵,江老板你还记得小人的事情啊,你教的那招真灵,小琴对我可不再是爱理不理了。”小信子红着脸说道。

    “哈哈,行啊,时机成熟了,敢明儿让6掌柜给你提亲去。你忙吧,我走了。”江耘打趣着说道。

    进了园子,江耘一路仔细看了起来,他得赶快找到赵佶。谁知道越急事情越多,刚进园子没几步,迎面走来了一位公子,虽是男装,江耘却认得,正是那个特立独行的另类女子李清照。

    李清照看到江耘,迎上前来,有模有样地拱手致意道:“江公子远行归来了吗?脚不碍事吧?”

    江耘正着急,没好气地说道:“李公子别来无恙。”

    李清照笑着说道:“前番清照看到公告,得知慧贤雅叙欲建一所小型藏书院,以供会员会员阅览。清照虽是一女子,也为此举叫好,家中亦有些书籍,可以奉上以供补缺之用。”

    人家一番心意,江耘不好冷脸,说道:“如此多谢了。本当好好感谢一番。可惜今日正好有事,江耘要去园中找一位朋友。”

    李清照笑道:“江公子要找哪位朋友。清照正逛了一圈回来。”

    “一位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雅叙厅中似见过一位,好象在吃茶。”李清照道。

    江耘一听,连忙去寻,果然在厅前找到了那位白衣公子——赵佶。

    只见他正坐在厅前茶几之前的小凳子之上,品着茶杯中新泡的茶水,对着丘蓉说道:“奇怪,这进贡来的龙凤团茶乃是茶叶中的极品,为何泡起来却不如这里的好喝?”

    丘蓉说道:“据说这功夫茶用的是江大哥买的特制的茶叶,其它的茶再好,泡起来也全不是这个味呢。”

    “喔,竟然还有此等说法,看来我是孤陋寡闻了,”赵佶叹道,说完又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来,递与丘蓉,“蓉儿你看,可喜欢不?”

    丘蓉自小孤苦,没见过多少精致玩意,接过赵佶手中的香囊,欢喜道:“呵,真好看,还是香的呢。”

    “香囊香囊自是香的。如果喜欢,便送与你吧。”赵佶笑着说道。

    丘蓉接在手里,红着脸欲罢不能,犹豫再三,说道:“不要。”

    赵佶爱煞她这脸羞怯神情,说道:“无妨,又不是贵重东西,一个布做的香囊而已,收起来吧。我是偷跑出来,特意跑来吃茶的。”

    丘蓉被他说服,收起了香囊,听了赵佶的话奇道:“这么大的人了,还会关着你不成?”

    “哈哈哈哈,没人敢关我,是我自己关我自己。”赵佶笑道。今日一个人偷跑出宫,让他充满了成就感。

    江耘与跟在身后的李清照正好看到这一幕,两人不禁有些尴尬。江耘叹道:“他居然学会跑出来泡妞了,唉。”

    “胡说八道,分明是泡茶,什么泡妞。”李清照听不懂江耘的话,但在此情形随即明白了大概,轻声骂道:“登徒子,什么泡妞,亏你想得出来,明明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被你淫者见淫,说成什么模样。”

    江耘也不计较,摇头说道:“我二人就当什么都没看到,现在慢慢走过去吧。”

    赵佶听到二人脚步声,回过头来,见是江耘,颇感意外,说道:“子颜回来了吗?如何不来见我?”

    江耘忙道:“昨晚才回的家,刚去找你了,你不在家。没想到你来这里了。”

    赵佶不好意思道:“下午闲来无事,来你这里走走。带了些好茶叶,想让蓉儿试上一试,谁知煮出来全不是这个味。”(谢谢书友好玩儿指出,宋代的茶是煮的。)

    丘蓉初时有点脸红,见众人没在意自己,赵佶又替她圆了场,微微有点感激,闻着怀中的香囊出的泌人的香味,心中却是欢喜:“他,倒真是懂得我的心思。”

    赵佶看着江耘身后的李清照说道:“这位是?”

    江耘介绍道:“这位是李格非李尚书的公子。”

    赵佶奇道:“李尚书的公子?”

    江耘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连忙岔开话题说道:“端公子,近日慧贤雅叙想再建一所小型的书籍阅览室,已经在园内选好的楼址,我们不如前去看看,两位也好出出主意,参考一番。”

    李清照正暗自怪江耘多嘴露了馅,听江耘转换话题,自然乐意。三人离了雅叙厅跟着江耘来到了园中左边新买的一个宅子附近。

    江耘指着一栋二层小楼说道:“你们看,就是这栋,我打算在楼前再挖一个小池塘,再种些茶树,等以春天到的时候,可采些新茶,现采现喝,有书有茶,可是人间乐事?”

    李清照乐得惊呼起来,拍着手笑道:“太好了,正合我的心意,等你建好之后,我要天天来。”一高兴之下,忘记自身打扮,全然一幅小女子模样。

    赵佶也看出了苗头,敢情这位也和自己一样,是个隐藏身份的主,也不点破,笑着说道:“嗯,再有一间小书院,这慧贤雅叙怕是更完美了。我的家中藏书不少,江公子如需要,可借来誉抄几份以充书院。”

    江耘一听大喜,高兴道:“子颜在这里先谢过端公子了,有你这句话,慧贤雅叙中必然不缺好书。”

    李清照也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就告辞道:“两位慢聊,我去别处逛逛,告辞。”

    ***泡人妞者,人恒泡之。江耘小儿,居然敢泡朕的1uo1I师,朕就泡你妹。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穿我衣服,我叫你舅夫。票票来哇。***

第050章 翰林书院

    江耘巴不得她走,终于有机会和赵佶说话了。等到她在身影消失在树影之中,江耘说道:“皇上,臣进宫正要禀告河南之行的事情。”江耘说道。

    赵佶道:“喔,游定夫还不曾回来。据说不是很顺利,灾民数量太多啊……”

    江耘理了理思绪,将自己此次的河南之行的始末原原本本了说了。

    “……这次河南之行,还多亏了单大哥的帮忙。”

    赵佶却被江耘的叙述所震惊,喃喃地说道:“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不知道游酢调查所得的又会是怎样一种说法。”

    “河南官场的积弊很深。”

    “又岂止是河南一县,想我大宋数百县,怕是县县有本难念的经啊。”赵佶忧声说道。

    江耘心中暗道:“你知道就好。”

    “话虽如此,但此次如果不是暗中查访,也恐怕是查不出来这件事情。如此一来,则真正的好官又少了一个,这官场的黑暗又浓了一分。你的话倒是有些道理,我大宋不缺好官,缺的是出好官的政治环境呀。”赵佶长叹一声。

    “皇上勿忧,且等游酢回来再计议一番。只要保住张大人的性命,便可为我大宋百姓再谋福利。”江耘说道。

    赵佶点头赞同:“嗯。朕断然不会错杀好人。呃,时间也不早了,晚上还要陪母后吃饭,朕要走了。”

    江耘道:“要不要我送皇上回去?”

    “不用,我知道路。那个西面的小门我已经换上了我的心腹之人,哈哈。”

    江耘哑然失笑,真是好的不学,学起坏来,他比谁都快。

    江耘刚送走赵佶,走过树丛之时,却被人位住了。李才女的脸藏在树叶之中,斑驳的光影之下,衬得她的俏脸迷离,细细的小眼配上鲜艳的红唇,让她显得越动人。

    “江学士做得好大事!”李才女声音不大,却让江耘于无声处乍闻惊雷。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偷偷摸摸的藏在这里,哼!”江耘心虚地说道。

    “六啊六啊我要六啊,你可知道,如今的三元赌坊里,全是这种无聊的叫唤,真真是聒噪,这全部是拜你所赐!”李才女咬牙恨声说道。

    江耘乐了,笑道:“哈哈,那么,你的手气如何。”

    这句话问到她的痛处,李才女苦着脸说道:“别提了,自从那日,被你这你占了上风之后,手气一直差得紧,一听到那聒噪声便静不下心来,败多胜少,私房钱不说,连胭脂钱都输了去。今日却要付封口费与我,不然……”

    江耘看着她一副小女儿神态,哈哈大笑,真是没想到,所谓才女,所谓名媛,却有另一番独特的苦衷。难道真是因为他造成了这一切?

    不会,肯定不会。原本她就是这个样子吧。

    李才女怪他幸灾乐祸,从树后跳将出来,伸出一脚,故伎重施。江耘却早有防备,一闪身,让了过去。

    “停!”江耘急道,“自古愿赌服输,手气不好,如何怪我?”

    “哼,这一脚无关手气,乃是惩你言语轻薄之罪!”李才女气呼呼地说道。

    “我刚才哪有言语轻薄过?”江耘不解道。

    “我已查阅过书籍,什么牛奶羊奶,均是人妇育儿促奶水之时所用,你这囚贼,居心可恶!”

    江耘恍然,暗道原来如此,这牛奶羊奶可是促进**育的好东西,我可是帮你啊,以你现在的年纪,尚处于青春期晚期,补补正是及时。

    “此言差矣,江某人当你朋友才和你说的,一切均无关其它,纵然唐突,也是好意。”说完,瞧着她的胸部,一脸正色。

    李才女脸羞得通红,见江耘神色,气不打一处来:“你,你……”

    “如若不信,姑娘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李才女彻底崩溃,跺一跺脚,转身便跑,细腰之下的臀瓣随着脚步左右耸动,看得江耘惊心动魄。好大!好诱人的背影!

    第二天一大早,江耘被人拉出了被子,迷迷糊糊间,好象听人在说:“快点,要上班了。”

    “上班?今天星期几?”江耘喃喃地说道。

    “子颜,翰林书院虽是闲职,但总要去一去的,你还没去报到过呢。”催他起床的是杨明镜。官员安排职位之后,会留有一段时间上任。江耘这个翰林书院的学士还从未去报到过呢。

    被杨明镜一催,江耘总算清醒过来:“哈哈,是了,我也算是翰林书院的人,走,今日就去上班!”

    “上班?何谓上班?”杨明镜奇道。

    “就是和你一起去我们工作的地方。”江耘笑道。

    二人和众人打了个招呼,便出了门,吃了点早点,便去了翰林书院。宋代的翰林院作为朝堂重地,相当朝廷的秘书机构,在一定程度上可参知政事,许多官员将相都是从这里开始起步,象当初的王安石。翰林书院与翰林院却有质的区别,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文化科研机构,有时候也能处理一些不怎么重要的文职工作,但从重要性和级别上却不可同日而语。

    翰林书院在皇城西侧,二人进了院子,杨明镜陪着江耘去见院长。院长是个老者,据说历经三朝,也算是个老资历,为人却相当和善。见了江耘,倒也客气,想必也知道江耘颇受皇上赏识。

    “江学士今日总算来了,呵呵,不晚不晚。”

    “院长见谅,前些日子有些私事,江耘来迟了。今后还请多多关照。”江耘说完,双手递上一块木牌,正是慧贤雅叙的会员卡。

    “慧贤雅叙,哈哈,久仰大名啊,听同僚们经常说起,一直不曾去过,多谢江学士了。”

    二人告别院长,杨明镜说道:“我带你去工作,不,上班的地方。”

    翰林书院的同僚们得知新人来报到,都迎了出来。在这种清闲的地方工作,因为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同僚们的关系大都不错,况且都是些饱读诗书的文人。

    “来来来,我为大家介绍,这位便是二甲进士,京城之中慧贤雅叙的大老板,江耘江子颜。”杨明镜大声介绍道。

    慧贤雅叙虽是商业之地,但因为其高雅、格致的品位,早让人忽略了其商业的一面,这些不屑于商业的翰林书学士们都相当佩服江耘,俱都拱手致意。

    “这位是翰林元老,索诚索克柬老先生。这位是与我等一样新晋的进士邵休邵涧山……这位是赵明诚赵德甫,还有一位你认识,乃是郭思,今日不曾来。”杨明镜为江耘一一介绍道。

    江耘一一致意,心中却已经在嘀咕:“赵明诚,这个名字为何如此熟悉?”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他是谁。

    “我等皆久仰江学士大名,听闻江学士的字不错,不知今日可否一睹真颜?”年长的索诚笑呵呵的说道。

    江耘笑道:“呵呵,明镜兄曾言我的字体怪异,小子不敢献丑啊。”

    “无妨,且拿纸笔来,我们倒要看看如何怪异法。”众人起哄道。

    也罢,便露上一手让你们瞧瞧,看看你们的眼光如何。

    江耘不再推辞,铺好纸,略一定神,写了起来。心到手到,“翰林”两字一挥而就。

    “怪,的确怪,隐隐之间有褚遂良的风骨,似乎又有薛曜之所长,明诚看不出来,这是哪家。”说话是赵明诚。

    江耘神情微动,心想:“这人倒历害,说法于赵佶无二。”

    “连德甫都看不出来,我等自是不知了。”原来众人之中,以赵明诚的书法造诣为最高。

    一上午的时间,便在众人的交流中过去了。看来,这翰林书院的确是个养老的好地方。吃饭时间到了,在江耘与杨明镜的邀请之下,众人来到了慧贤雅叙的酒楼之中。此次由江耘与杨明镜做东,对此,二人的目的很明确,一来为了拉近感情,二来则是为了那个即将兴建的阅览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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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 河南来客

    “诸位同仁,此番由我与江耘做东,请。”杨明镜敬酒道。

    在座诸位都是初来,入园之后俱是兴奋不已,所坐的小雅间设在池塘边,环境极佳。翰林书院向来是虚职,俸禄都不高,自然不曾在如此高级的地方吃过饭,所以都颇感新奇,一顿饭下来,气氛极好,酒兴很高。

    酒过数巡,江耘看时机差不多了,便说道:“江耘在这里请大家帮个小忙,我们打算在此在兴建一个小型的书籍阅览室,以供会员们日常读书消遣。听闻翰林书院之中藏书颇丰,故想请各位闲暇之时,抄录几本,以助江耘。也好让世人有机会多读到些珍藏的好书。”

    众人都点头应允,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小事一桩,原本也没什么事情可干,抄抄书练练字还能帮他江耘的忙,真是求之不得。

    话虽如此,江耘还是每人奉送了一张会员卡,以方便他们出入。看着价值5o两银子的精致木牌到了自己的手中,众人都是开心不已,称谢不止。

    送走这帮学究之后,杨明镜苦笑道:“明明是贿赂,为何你江耘却做得如此得心应手。相比之下,倒是我寒碜了,一直都是君子之交。”

    江耘拍着杨明镜的肩膀哈哈大笑:“你我兄弟,何分彼此。老板,结帐!”

    “客官,总共是1o两银子。”

    “什么!?1o两!?有没有搞错?就这么点小盘小碟的要1o两?!”

    “客官,请小点声。是的,没错,1o两。”

    “呃,身上没带这么多,我是6掌柜的朋友,你记他帐上……”

    崇宁元年十二月十五,年关将近。江耘没去翰林书院点卯,正在园中加紧布置藏书小楼。小楼的名字已经取好,叫做“博闻小筑”。江耘对着身边的翟汝文说道:“大哥取的好名字。博闻博闻,真是不错。”

    正在这时,小信子跑了过来说道:“江大哥,门口有人找你。好象是郭公子。”

    江耘与丢下手中的活随着小信子来到门口,却见郭思领着一位老者正站在门口。郭思见到江耘,拱手说道:“子颜,这位老先生来翰林书院找你,正好被我碰上,我便带了他来。我还有事,先告辞了。便生队”

    “多谢多谢。”江耘送走了郭思,回头看那老者,却不认识,奇道:“老先生找我江耘何事?”

    那老者抬头看了看四周,盯着江耘,道:“江大人不认得我了吗?”

    江耘一听他的声音,立马想起了他是谁:“你,你是张大人的师爷!”

    “正是。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借一步说话。”那老者道。

    江耘连忙让了进来,并让小信子去请贺暄等众位兄弟。

    众人在一间小屋坐定之后,江耘说道:“老先生有话请直说,在场的皆是我的兄弟。”

    那老者也不犹豫,说道:“小人姓秦,是张大人的师爷。张大人已随着游大人返回京城,近日就将到达。临行之际,从牢中带出口信,让我带上东西来京城找江耘江大人,我打听了许久才知道江大人在翰林书院任职,所以找上门来。”

    “可是借据?”江耘问道。

    秦师爷一听,欣喜地说道:“小的先前还有犹豫,江大人既然知道借据的事,那真是太好了,老爷有救了。”

    江耘安慰道:“秦师爷请放心,江耘答应过张大人,一定尽力营救他和他的家人。”

    秦师爷大喜之下,已是哽咽:“天可怜见,终于碰上一个好官了。江大人,老爷冤枉啊。老朽护卫不周,导致大人家小下落不明,愧疚之情无法言表。”

    翟汝文说道:“秦师爷,张大人先前之事,我等已尽知,如今祸福未知,不是伤悲之时,且振作起来,将详情告知。”

    秦师爷点点头,收拾情绪,道:“老爷让我带着东西来找江大人,那东西正是孟县和荥县两县的借据……”

    “等等。你说将那两张借据带在身上?”贺暄打断了他的话。

    “不曾。我怕有意外,小人性命是小,老爷一家生死事大,所以我托附给一个忠心的下人,让他带着借据走6路来京城,我走的是水路,约好两日之后在城南的一家小店碰头。”

    “秦师爷思虑周全,此事事关重大,的确要小心。”贺暄赞赏道。

    “两日这后,我陪你去取。”林镇齐说道。

    “秦师爷一路辛苦。张大人有你这样忠心的师爷,可喜可贺。”王烨说道。

    江耘安慰道:“秦师爷先去歇息吧,你放心,此事江耘既然已经插手,定然要管到底,无论如何总会给张大人和你一个交代。”

    秦师爷老泪纵横,跪在地上说道:“诸位恩公请受小的一拜。当初有眼不识泰山,早知道也可让张大人少吃些苦头。”

    王烨扶起秦师爷,宽慰道:“当初你不知道我们的底细,原怪不得你,况且此事重大,当初小心行事,并不曾有错。”

    安顿秦师爷之后,江耘道:“此事柳暗花明,秦师爷一来,我们手中的牌又多了一张,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处理此事?”

    “一切要等游酢回来之后了。我认为,有必要去会一会游定夫。”翟汝文沉呤着说道。

    “嗯,等他回来,我去会他一会。两日之后,由镇齐先去取回借条。”

    两日之后,在林镇齐的陪同保护之下,秦师爷顺利地取回了借条,并带回了那个忠心的下人。与此同时,前往河南的朝廷调查小组也于当日回到京城。游酢在到达京城的第一时间与刑部交接了人犯张顺德,并进宫面圣。赵佶看着手中这份详尽的调查报告,尽管已经从江耘那里知道了更多,但仍是对游酢的调查工作很满意。和江耘料想的差不多,游酢的调查虽然详细与周全,但并未涉及机密之处,借据之事在整个调查的报告中并未提及。

    “依定夫之见,他张顺德罪不致死喽?”

    游酢恭声道:“不错。微臣深入民间四下查访,现张大人相当的清廉,官声不错,民间水灾之后的骂声也是误听了谣言,以讹传讹,大灾之后,人心总是慌乱与愤懑的。自行青苗之法也是不得已的权宜之计,施行之时,手续齐全,乡民的保单也是完备,并无情弊。而且此次堤岸决口,上游孟县的措施不力也有一定的责任。唯一……”

    “唯一什么?”

    “唯一的疑点就是粮仓里的粮食,从收上来农人借贷的借条来看,只有一万多石,数目上差了三万多,对此张大人的解释是,遗失了。”游酢说道。

    “会不会是他贪污了?”赵佶问道。

    “臣认为可能性不大。如果真是的话,那么他当初所做的一切都不合常理,兴修水利,放贷于民……”游酢否决了这个论断。

    “嗯,有道理。但为何会差这么多的数字?”赵佶又问道。

    “这正是疑点所在,微臣认为,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说不定。总之,只有找出这三万石粮食的去向,才能对此件事情做最后的断论。张大人现羁押在刑部的大牢之内,可随时接受审训。”

    “灾民的情况又如何?”

    “根据调查,贫病体弱者饿死了不少。在朝廷赈灾之后,情况没有继续恶化,受灾的农户按每户一斗的份额放的,定夫到之前,州里已赈过了一次。”

    “朕知道了。定夫,明日朝中再详细计议此事。你一路辛苦,回去歇息吧。”

第052章 御史发威

    第二天的早朝,游酢被宣上朝回报此事河南水灾的调查事宜。之前朝中的大臣多多少少听到点风声,此次河南水灾之严重。相比之下,游酢的报告看上去却不偏不倚,私行青苗法的出点是好的,而且手续齐备,黄河决口邻县也有责任,常平仓中的粮食下落不明更使案情扑朔迷离,知县张顺德的罪行并非象所有人认为的那样不可饶恕。在一阵纷纷攘攘的议论声过后,新任的御史许敦仁出列奏道:

    “皇上,臣以为巡查使游酢滥用职权,私自包庇张顺德,置河南百姓生死于不顾,深负皇恩!”

    此言一出,朝中哗然,游酢正欲辩驳,蔡京已经抢在前头说道:“许御史言过其实了吧。”

    许敦仁脸色不变,一挥衣袖,出列说道:“皇上,河南水患由来已久,三年小,五年大,各县均有各县的难处,做为一个地方官,如何能将责任推脱与邻县。其二,青苗之法,不合于民,废之久矣,且农人耕种,自有主便,可筹之于乡邻,贷之于市绅,张知县为何多事?由此可见,欲借此而中饱私囊也!游大人此行,乃是代表朝廷去河南调查与赈灾。某以为,此二事中,赈灾为重,河南连遭水患,民生凋蔽,为臣者,当为我皇分忧,解救一方百姓。而游大人却避重就轻,欲保这待罪之人。故臣言其滥用职权,有负皇恩!”

    许敦仁一番话说得气势磅礴,配合着他的身体语言,说得极有骟动力。

    游酢平静地说道:“许大人也曾做过地方官,但却是在东南之路,不曾吃过黄河之水的苦头。张大人年初新整修的河堤,足经防范水患,邻县的支流阻塞,增加了河南县境内的河堤压力。此次同去的有河务郎官,却不是我游某妄下定论。”

    朝中一位工部的官员说道:“黄河堤岸高于地面,若邻县的支渠堵塞,确实会加重下游堤岸的压力。”

    此话虽然缓解了游酢的压力,但朝中的争论已经转移到张顺德自行新法的举动上来,许敦仁抓住这一点不再松口,作为下属,如何能自行法度,而你负责调查此事的官员又如何能小事化了?

    赵佶皱起了眉头,他显然没料到事情会展到这一步。这个御史中丞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主。

    “皇上,”一个声音打断了赵佶的思绪,抬头一看,原来是蔡京。

    “蔡相有何高见?”赵佶期望地说道。

    “臣以为,河南知县张大人心忧百姓,自行新法,其心可嘉,但国之法度,在于全局,故此举不妥,当加以惩戒,堤岸决口导致水患,或许是上天给予的警示。游大人初涉官场,难免经验不足,被人所蒙蔽,至于这包庇一说,并无实据。”蔡京一一分析道。很明显将此事定了下来:张顺德其罪不小,游酢经验不足。

    赵佶知道蔡京说得有理,但自己心中明白此事过程,说道:“蔡相言之有理,朕要亲自审训一下张顺德,此事自有定论。今日朝议先到此结束。”

    当晚,慧贤雅叙的花园之中,众人正围着从皇宫里回来的江耘商议。

    “皇上召我进宫,说了早上的朝中之事。”江耘将朝议中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蔡京基本上将此事定下了基调。”贺暄听完江耘的叙述之后叹道。

    “游定夫在此事上全无胜机,可以说是必败的。无论怎样,他办事不力是肯定的事情了。”翟汝文说道。

    “而且,皇上也吃了个哑巴亏,他对于蔡京颇为倚重,不会在此事上失了轻重,游定夫这个冤大头是做定了。”杨明镜也分析道。

    “看来,蔡京是要将游酢做为敌人打压了。”江耘恨声说道,“不如我们干脆将此事捅了出来?”

    “不妥不妥。捅了出来,没有任何人得益,只不过给张顺德挣些同情分,倒霉的是知府石恒远,与那几个知县而已,而且张大人家小下落不明。”贺暄否决了江耘的提议。

    “那该如何是好?此次我们落在下风,而且毫无办法。”江耘颇感无奈。

    “那倒未必,呵呵。是时候会一会游定夫了,”翟汝文笑道,“就凭着他敢担当,力挺张顺德自行青苗之法,汝文定然要会上一会。”

    “大哥愿与我同去,那是最好了。”江耘笑道。

    游酢的住宅在京城的城西,离慧贤雅叙倒也不远,江耘与翟汝文二人深夜来访。状元府的下人迎了二人进去,说道:“两位请稍候,游大人还未歇息。”

    江耘二人稍感意外,这游定夫可真是勤勉。

    不多时,游酢迎了出来,见是江耘,颇感意外,拱手说到:“江学士深夜来此有何急事?”

    江耘正待说话,却听到翟汝文开口说道:“游大人,事急矣,河南之行已落人口实,过不了几日,御史和台谏院的折子便要满天飞了。”

    游酢一听,脸上并无半点惊异,转身看向江耘。江耘心中明白,连忙说道:“游大人,此是江耘的知交好友,我们有一些消息想告诉游大人。”

    游酢看在江耘的份上,并未作,缓缓地说道:“定夫行得正,做得直,有甚好担心的。”

    江耘说道:“游大人,实不相瞒,江耘也曾去过河南,而且是奉了皇上之命。”

    游酢惊讶道:“原来如此,难怪皇上如此熟悉河南近况,我还以为是密折上所反映的。”

    江耘接着道:“我们在暗中调查的,正好游大人有所印证,那粮食的下落一清二楚。”

    “在哪里?”

    “游大人请看。”说完,翟汝文递上了那两张三万石的借据。

    “这,这,这应该是石知府石恒远釜底抽薪之计,为防张顺德自行新法而收其仓中之粮。事情原来是这样。”游酢叹道。

    “事情的关键就在这里了。张顺德的家小现在下落不明,借据事关重大。此事皇上也尚未有定论,但游大人的处境无论如何都不妙了……”江耘担忧的说道。

    “定夫个人前途事小,社稷事大。”游酢慨然说道。

    “翟某倒有一策,或许可扭转颓势。”翟汝文突然说道。

    ……

    深夜的蔡京府中,也是灯火通明。

    “许大人此举甚高,在鸿博看来,乃是一箭双雕。将游定夫逼出朝堂,此其一。经此一事,游定夫盛名之下,不过如此,必将淡出朝堂中枢。其二,张顺德自行新法,石恒远御下不力,必将受到打压。”沈鸿博虽然不曾参与廷议,但也分析得头头是道。

    “呵呵,非是神来之笔,乃是蔡相授意。”许敦仁也不邀功,老实地说道。

    “昨晚乔年回来,我便知道了此次河南之行的大概。让许御史唱这一出,主要是为了给石恒远一个警示。他定然还有事情瞒着我们。既然要站队了,为何要站得如此扭扭涅涅。”

    身边的胡师文说道:“嗯,游定夫始终查不出那仓中粮食的下落,石大人对此也是含糊不已。两边都不配合,只好捅他一捅了,哈哈。”伴随着的是一阵轻笑。

    “石大人现在正前往京城叙职,应该快到京城了吧。”胡师文恶毒地笑道。

    “不过,话说回来,此次河南之事,游酢无论怎么做,都讨不了好的。他若弃张顺德,我还是会参他。”许敦仁不屑地说道。

    “师文,事情都办好了吗?”蔡京问道。

    “嗯,都已办妥,明日的廷议,将被弹章所淹没……”

    灯火之下,一干人等都放肆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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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3章 防守反击

    江耘昨晚睡得很晚,从游府回来已是深夜。腊月时分的京城正是天寒地冻,被窝里的幸福实在妙不可言。但很可惜,房外的敲门声却很执着。

    “子颜,李清李公子来访。”门外的林镇齐起来很久了,打了一通拳之后来叫江耘。

    不得已,江耘只得起床,心中不无恶意地想道:“哪一天想办法拆穿她算了,也许这样,这个大才女就不会再来烦我了。”

    来到园中,才现已经下起了雪。长在南方的江耘从未见过如此雪景,心情好了一点,兴冲冲地跑了几步,伸了个懒腰,笑着说道:“睡觉不能自然醒,下雪下到自然停。”

    “江公子好雅兴,可惜这诗做得实在不行。”李清照迎上前来。上次那事羞走了她,却没想到她现如今神色如常,心理素质真不是盖的。

    江耘想起被她叫醒,正没好气,嘟囔着说道:“如此愿闻李才子好诗,请。”

    李才女略一思索,微笑着呤道:“清冰只三尺,素雪已千里。”

    江耘知道她才思敏捷,自然见怪不怪,拱手说道:“好诗好诗。对了,李公子来此何事?”

    李才女斜睨了他一眼,说道:“清照已抄得不少好书,今日献了出来。”

    李才女这般积极,江耘心中略略顺了气,谢道:“多谢多谢,以后还要多多劳烦。”

    李才女笑着道:“清照这么做也是共襄盛举嘛,如果以后清照看到有喜欢的书,请允许我带回家里细看,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实在是不方便……”

    江耘大方地说道:“呵呵,些许小事,无妨,将所有书搬回家看都没意见。”

    “另外,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话一说完,神情似喜似羞。

    “请说。能帮的我一定帮。”江耘开口说道,心里却有不好的感觉。

    “如此,多谢了。借我几两银子。”李才女忽的又换了一副脸孔,仿佛除了面具。

    江耘总算明白了,谈正事时她才是李清照。

    远远走来了李师师,江耘不想多纠缠,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长叹一声,递了过去。

    “赢了便还你。”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输了呢,输了怎么办?

    看着她急急地走远,江耘摇头不已,叹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双重性格?”

    “公子何故做此长叹?可是为了那人?”经过一株雪松,李师师走了过来。雪落在她火红的棉袄之上,分外显眼,红衣佳人看上去却是神情幽怨。

    “你说是李公子么?”江耘掩饰道。

    “什么李公子?分明是个姑娘。”李师师断言道。

    江耘觉得有趣,不由问道:“师师姑娘如何知之?”

    李师师也不说话,俯身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来,放在手中揉成大大的一团,说道:“你且看好。”说罢,竟然拉开架式,挥手用力扔了出去。那团大雪球象长了眼睛一般直飞向李清照。

    江耘大惊,没想到李师师做出如此野蛮的举动。连忙一把拖了她,躲在雪松之后。

    那个大大的雪团夹杂着师师的怨气直飞目标,不偏不倚的砸中了李清照丰硕的屁股。

    “啊呦!”李清照遭了袭,双手捧着屁股,双脚直跳,女儿之态毕露。回头四下张望,却看不到半个人影。她心知可能是江耘,却苦于抓不到现行,又有赌资在手,心急火燎地走了。

    雪松之后,江耘忍住笑意,说道:“哈哈,你可打得够准够狠,果然是个女人。”说话间却没顾着被她拉在怀中的李师师。

    李师师抬头之处,正是江耘的脸郏,她一把拉住江耘的衣领,定定地看着江耘说道:“你明明早知道她是女子。”

    江耘心虚地回头,两人正好四目相接。看着怀中的李师师,女了特有的体香传来在鼻间萦绕,佳人清丽的脸便只在咫尺,一双媚眼恰是勾人心魂。雪松之下,柳絮飘飞,其中几片落在师师的脸上,仿若新妆。

    江耘心中一动,迟疑着伸出手来,便欲去擦。碰到李师师的脸,却被她如丝般光滑的肌肤所吸引,那手迟迟不肯拿了下来。风雪之中李师师似喜还羞,顺手抱住了江耘的脖颈,将头儿顶在埋在了心上人的怀中。挺拨的双峰顶在江耘的胸前,鲜艳的红唇微张,此时此刻的江耘不再犹豫,低头轻轻地吻了上去,好似尝到了蜜糖,甜美之极,竞是不想再分开。双手也不闲着,一手环着小蛮腰,一手护住佳人的美臀。啊哈,好象也不小啊。

    好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呐……

    崇宁元年十二月二十。崇政殿里的廷议异常激烈,许许多多弹章在朝堂汇总,攻击目标无一例外的指向游酢,而水患始地京西北路的知府石恒远和河南知县张顺德的过失却无人问津。

    蔡京看着朝中的众人的表现略感得意。昨晚石恒远深夜派人来访,终于和盘托出事情真相,这个老小子倒有胆有识,手中还握着把柄。经此河南一事,事情办得还算顺利,又多了一个知府站入了自己的阵营且不说,单单挤掉令人生厌的游酢便是件可喜的大事。

    蔡京斜睨着眼望着站在不远处的游酢,心中暗暗笑:“游定夫啊游定夫,今天看你如何收场。”

    众多弹章给游酢安的罪名是调查之结果难平民愤,包庇罪臣,深负皇上重托,有负其贤名。枢秘使曾布,张商英等一干老臣虽然不满这些受人摆布的御史、台谏的嚣张气氛,但却无从援手。

    在此形势之下,赵佶纵然有心要保游酢也是无力,毕竟朝议的一边倒已经无可避免的宣告了深负天下贤名的状元郎的失败。

    众人的眼光慢慢都集中到游酢面前,他今日在朝上一言不,但很明显,这不代表他可以置身事外。事情已经到了摊牌的时候了。

    游酢见朝中众人等着自己,于是理了理衣衫,出班奏道:“皇上,游酢自感深负皇恩,无颜在朝中添足。此次河南之行,深感民生之艰苦无奈,而张大人所作所为之不逢天时。各位大人奏章之中所说我游酢有负皇恩,置河南千万百姓之不顾。游酢不服,故斗胆请皇上将臣外放于河南,臣愿做那河南知县,以报一方百姓,以尽张大人未尽之事业!求我皇恩准。”

    “好!游大人心忧百姓,身受弹劾,不恋庙堂高位,愿做一水患之地的小小知县,不愧为深得贤名的好官也!”张商英听了游酢之言,出班赞道。

    朝中许多人却被游酢此举打乱了阵脚。游定夫此举何意?甘心失败?围魏救赵?

    蔡京的眼睛眯了起来,心中暗叹,好一个以退为进之举。收网的时候,却被鱼儿跑了。

    赵佶知道游酢在反击,他知道江耘深夜见过游酢之后必然有所准备,却没想到是此举。情势至此,不由得他多想,肃声说道:

    “河南水患一事,朕根据各方查访以及密折得知,已经查得清清楚楚。张顺德在其境内自行新法,虽说心系百姓,但导致常平仓亏空,又恰逢天灾,令县内百姓受灾,其罪甚大,革去功名,永不起用。邻县孟县知县治水不力,罚俸半年。知府石恒远驭下不力,水利之患未及时协调,罚俸一年,官降一阶。游酢调查此事不力,外放河南知县,将功补过。河南连遭水患,免赋半年,以慰民生。状元郞且好生经营,勿负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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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4章 年关将近

    赵佶的话给此事划上了一个句号。所有与此有关的人或利益集团都得到了某种想要的结果,整件事情被一种看似均匀的政治手段所解决。

    作为皇上,赵佶收获的最多:政事的历练,与蔡相在朝堂之上的相互呼应;河南水灾的真相,夹缝中的好官张顺德;又或者是游定夫来年的河南之行?

    蔡京更是志得意满:石知府加入了自己的阵营,所操控的御史许敦仁出手不凡,朝中的御史、台谏更是唯他马是瞻,潜在政敌游定夫贬出京城。唯一让他不开心的是,这游定夫就是贬,也是贬得让人不安。

    京西北路的知府石恒远则对自己向蔡京的投诚充满远见卓识:幸亏自己和盘托出,不然那些弹劾的奏章肯定跑不了我那一份。万一逼得张顺德交了借据,我这条仕途可算完了。

    相比之下,坐在慧贤雅叙梅园之中的游酢心中早已波澜不惊,举着手中的酒杯说道:“张大人,来,定夫敬你一杯。”陪着他的自是江耘一干兄弟,还有张顺德与秦师爷。

    刚从狱中放出来的张顺德披着大衣,两手捧着老酒,呵呵笑道:“游大人可知道这做官的乐趣?”

    “定夫却还不曾领会的到。”

    “老夫以为,做官的乐趣便是看着那一方百姓在一年的辛劳过后有个好收成,不再受灾害与疾病的困扰,家有双亲能够奉养,膝下儿女能够承欢。张某先后任过四任知县,千人小县有之,万人大县亦然。说起来,这官场上的难处倒不太记得了……”张顺德渭然叹道。老天似乎听到了他的感慨,这雪下得愈的急了。

    “张大人爱民如子,此心可感天地啊。”坐在旁边的林镇齐替他满上了酒。

    “张大人请勿消沉,今后定然让你多多尝尝这当官的乐趣。如今先养好身体不迟。”江耘宽慰道。

    “游大人,明年去河南,可将我这忠心的师爷带去,定可顺手不少。”张顺德说道。

    “对对对,秦师爷忠心护主,思虑更是周全的很。”王烨夸道。

    游酢神情淡然,笑着说道:“如此定夫先多谢了。到了河南,定夫一定不负诸位所望。说起来,此次全亏了翟兄妙计。”

    “哈哈哈,对啊,翟大哥的妙计,据说连皇上都很欣赏呢。”江耘赞道。

    “的确不错。那帮御史的奏折说你不顾河南百姓生死,庇护罪人,赈灾不力。那好,这个烂得不能再烂的烂摊子我亲自来收拾。钱粮空了,你皇上得给我补上,借出去的粮食我得暗中收回来,上游的河渠赶紧给我修好,这么多人都盯着看呢。若经营得当,明年必定大收,到时候粮仓皆满,百姓丰足,如此则可显张大人之遗志,游定夫之大才也。状元公,那两张借知可要记得派上用场啊。”贺暄已然将此间的利益关系最大化。不光是江耘一伙,连游酢也听得神情微动。

    “哈哈哈,汝文此策实在是妙啊,明镜佩服。”杨明镜叹道。

    游酢在知道了翟汝文的经历之后,更是对其刮目相看,同时也对于他的辞官之举深感叹息:“无谓的党争,以失去其初衷,剥去其为天下苍生的神圣外衣,徒留其政治投机的丑恶内絮!”。

    一句话,道尽了现今朝堂极其恶劣的政治环境。这或许是这个朝代的创始者偃武修文,注重文治,而最后又沦落至此的最无奈的结局。

    一过腊月二十,年的气氛便一日胜过一日。朝廷自二十五开始便不再正式上朝,江耘所在的翰林书院更是清闲。同样的,来慧贤雅叙的人也日渐少了。帖出了停业五天的告示之后,6掌柜给每位园里的工人封了一个大红包。虽然没有后世的民工潮,但京城毕竟是个大都市,来此谋生的人不少,年关将近,走得人还是有一些,除了住在京城的员工,其他的人都回家过年了。在年前的那一段时间里,还生了两件值得一提的事情。林镇齐过了年之后即将赶赴西北的秦凤路,去那里的秦州军上任。由于分别在即,大家更加珍惜在一起的难得时光。有分别就会有重聚。另外的好消息是,张顺德的家人突然出现在河南,很显然,她们终于安全了,现如今,已经在赶往京城的路上了。

    门房的小信子最近进展的不错,卖菜的翠花已经和他看了两次戏,按他的想法,第三次还是看戏,对此他的老板江耘却是反对的:“你别空守着梅园那一园子雪梅盛景啊,看戏看戏能看出个鸟来,不如进梅园逛逛。”

    话是这么说,但江耘现在独自一人却不敢去梅园,自从上次那一次情不自禁之后,江耘很是后悔:“我都忘了是怎么抱住她的,唉,情景害人啊。”现如今的江耘更喜欢跟在下人们的后面,随着他们忙忙碌碌的准备一些过年的物事。春联也写了不少,但下人们似乎更中意王烨王公子的字,而不是他江耘的。

    “博、闻、小、筑。”看着自己UU小说的四个大字,江耘非常满意。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之后,虽然说没什么时间练“瘦金体”,但平时接触的都是毛笔字和文房四宝,写起字来全然不再有生涩之感。

    “唉,快有一年了吧。我,我想我已经融入其中了。”江耘感叹道。

    “少爷,主母来了家信,还带了几件衣服。”老仆江福说道。

    江耘欣喜异常,喜滋滋地看着家信,感受着千里之外的慈爱,仿佛手中的信纸也有了亲人的温度。看完信之后,展开包裹中的淡青色长袍,穿上了身,问道:

    “福叔,如何?”

    “好象小了点,看来少爷又壮了一圈。”江福高兴地说道。

    “哈,是吗?怎么我没觉得。我却老是觉得这宽袖大袍的穿在身上实在是不方便。”对于这古代的衣服,江耘向来只有头疼。

    “是小了点。房内还有一件新做的,是齐姑娘做的,少爷可以去试试。”江福笑着说道。

    “齐姑娘做的?为什么给我做?”江耘奇道。

    “喔,可能是要过年,齐姑娘人手做了一件,老奴也有一件。”

    “哈哈,原来如此,她倒真是细心。”江耘赞道。

    说话之间,一个下人推门进来说道:“江公子,有客人来。”

    江耘奇怪,不是歇业了吗?怎么还会有客人。来到园中前门一看,原来是张择端。

    张择端抱拳一笑,让过身去,只见身后还站着一人,正是赵佶。

    江耘道:“慧贤雅叙永远对两位开放,请。”

    二人大笑,进了园中。虽然雪以在几天前停了,园中的积雪却大部分还在,梅园之中仍是交游的好地方。

    赵佶笑着说道:“原本以为不上朝了能清静几天,没想到比平时还不得空,每天净忙着祭祀和接见回京述职的官员了。听说这里的梅园的风景不错,朕一定要看看。”

    张择端也说道:“对了,子颜,听说你来的那个新朋友,便是那桃花图的作者,不知道择端能否会上一会。圣上一个人在皇宫里闷惯了,你让他一个人走走好了,丢不了的。”

    江耘笑道:“如此正好。择端兄请,皇上请自便。”

    赵佶看着张择端支走了江耘,微微一笑,抬头在园中四下张望,找了起来。

    很多时候,情人的眼睛也是雪亮的,何况她并不难找,雅叙厅中的丘蓉百无聊赖,正在抄《茶经》来打时间,与她一起泡茶的小姑娘家在外地,现今已回去了。偌大个雅叙厅中便只有她一人。

    “啊!”丘蓉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原本以为是园中的姐妹,待她回过头来,却是一个男子。

    “蓉儿莫怕,是我。”赵佶轻声说道。

第055章 大相国寺

    丘蓉见得眼前男子,心中又惊又喜。喜的是,他如何又来了。惊的是,为何看到他,自己却是隐隐觉着高兴呢?

    赵佶变戏法般地从袖中掏出一块锦帕,递于丘蓉,说道:“这可是最好的苏绣,你看喜欢不?”

    丘蓉心如鹿撞,脸红了大半,心中想要拒绝他,可话在嘴里却偏偏说不出来。

    赵佶却喜欢看丘蓉的害羞模样,心中的锦帕并不曾收回去,越递了过来,只到了她的眼前。

    “不,不要,先前那个香囊,姐姐们说值个十多两银子。我都不好说,只好说是在地上捡的。你如何又来为难我。”

    “无妨,锦帕可帖身藏着,又不象香囊让人闻出味来。便是知道也不用搪塞,便说是我送的好了。”赵佶笑着说道。

    丘蓉再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心中略略欢喜,便收起了锦帕。赵佶握着锦帕的手却不曾放,一把抓住了佳人的纤纤小手。

    丘蓉被赵佶抓住了小手,又羞又急。赵佶凑过头去,在她耳边说道:“正月十五,我请你去看京城的花灯如何?”

    丘蓉挣脱开去,嗔道:“不去。”说完便转过身跑了出去。

    “我便在秀源街街口等你,不见不散。”赵佶冲着她的背景喊道。

    临出门的丘蓉娇躯一震,很显然,她听到了赵佶的话。

    “恭喜财”、“步步高升”,这吉利话向来都是一样,从古代说到现代,江耘这个宋世新人如今也是有模有样,端起架子来也隐隐有了名士的风流。大年初一的一大早,江耘随与杨明镜两人早早在来到朝中,站在皇城内的集英殿外,参加了大宋皇帝的团拜会。站在殿外,离的位置较远,远远的看不清赵佶的面容,想必心情应该不错吧。新政的第一年开科取了士,又清理了一帮不听话的老臣,而且近年的国库还算充盈,边事又比较平静,据说他的皇后最近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例行的仪式过后,便散了朝。两人出了御街,便会合了众人前去大相国寺上香。在京城,逢年过节去大相国寺进香,一直是民间的习俗,集祈福与游玩于节日,向来是民间大众最好的娱乐方式。

    大相国寺位于京城的中心略偏西之处,乃是闻名全国的佛教古刹。相传是战国时期魏国信陵君的故宅。经过本朝屡次增修,成为如今这个巨大的寺院,占地约3oo余亩,里面的建筑辉煌瑰丽,有“金碧辉映,云霞失容”之称。因为相国寺的主持历来是由皇帝赐封,所以相国寺又有“皇家寺院”的称号。

    江耘一行人数众多,除了他的六位兄弟之外还有不少女眷,齐玉沅,李师师还有丘蓉姐弟,连小信子也被江耘叫来。所有的男子都穿着新做的衣服,除了江耘穿的是他母亲所缝,其余六人所穿之行都是齐玉沅所缝制,看上去都比较合身。尤其是6伯勤,一身灰白长袍衬托着他挺拨的身材,看上去玉树临风。

    林镇齐望着6伯勤调笑道:“为何同是齐姑娘亲手所做,6掌柜的衣服看上去却要比我等漂亮不少。”

    此言一出,齐玉沅霎时羞红了脸。江耘听得一愣,看来自己最近太忙,兄弟间的关心要少了,看这样子,这6伯勤与齐玉沅两位慧贤雅叙的当家人感情进展较快,连温暖牌都已经穿在身上了。不过说起这温暖牌,江耘倒是也收到了一件。当江福将李师师亲手缝制的长袍交给江耘时,江耘颇感意外,因为一直以来,李师师给他的感觉都有点野蛮女友的味道,想不到她也会女红针线。但等到他欣欣然的穿在身上,却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衣服的左袖居然比右袖短了一大截。

    今天早上,江耘思来想去,还是穿上了母亲的温暖牌,小一点总比左右不对称的好。说到这衣服,此刻的江耘马上便感受到了离他身边不远处的李师师射向他的凌历目光。

    江耘装做不知,拉过小信子笑着说道:“小信子,今天约了你的翠花没有?”

    小信子被江耘一问,不好意思的说到:“啊呀,今天是陪老爷们出来上香,自然是没约她。”

    “呵呵,也对。今天这里人这么多,可是一大片森林啊,暂且忘了那棵树吧。”江耘望着来来往往的游人开起了玩笑。到了赵佶这一代,前朝的理教经过十数年展,已经开始禁锢这个时代的人性,男女之防渐严,民间的女子更是轻易不得抛头露面,象李清照这样敢于装扮出门的更是少之又少。但显然,逢年过节的时候则不同,举家而出的情况并不少。就象今天,便是难得出门大好日子,来此众多男女老少已将大相国寺挤得熙熙攘攘。

    “我若坐在他这个位置,今天定然赚他个百八十两银子。”贺老哥指着寺内一处看相测字的摊子说笑道。

    “贺大哥便替我算上一算如何?”师师笑呤呤地说道。

    “医者不自医,卦者也一样,哈哈。”王烨替贺暄回答道。

    说话之间,众人已经来到大相国寺的主禅院,三位姑娘顺着人流前去进香,江耘等人则站在院前闲聊。

    江耘的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却是熟人,原来是单一飞,与他一起的还有另一位男子,二十来岁的样子,脸色白皙,身材秀长。

    “哈,原来是单大哥,好久不见,如何不来小弟处玩玩?”

    “自从回来之后一直不曾得了空闲,年底事忙啊。喔,对了,我给你介绍,这位乃是我的好友高俅。”

    江耘听了,心中暗暗吃惊,这人便是历史上的高俅?那个曾做过苏轼的书僮,后来成为会赵佶的心腹的高俅?

    “高俅见过江学士。”想必高俅知道江耘的来头,所以态度相当恭敬。

    “不敢当。”江耘还吃不准高俅的身份,小心翼翼地说道。

    单一飞接着一一介绍高俅与众人见礼,寒暄之下,得知单一飞因为上次的河南之行,功劳不小,已升了一级,成为步兵司中的一个指挥使。

    “高兄弟和我一样,以前都是端王府的人,现在是皇宫的守卫禁军,负责西边威德门这一块。”单一飞介绍道。

    江耘默然,看来这此高俅正是彼高俅,虽然是端王府的人,但从时间上看应该尚未得势。想起上次赵佶偷跑出宫时说过那个皇宫西边的小门禁卫已经换上了心腹之人,按此推断,想必便是这位高大人。

    “还好,事情还未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江耘心中暗道。话说起来,江耘在这里也碰到了不少历史的奸恶之人,比如童贯,又比如眼前这位高俅,但很明显,他们都还不曾挥他们那极强的破坏力。江耘时常在想,所谓忠奸,又所谓君臣,是不是都是时势所造?又或者说,历史上的君臣搭配会不会是一种极为复杂的政治化学反应。一个好皇帝加上好臣子会创造千古盛世,而一个好皇帝加一干平庸的臣子或者一个平庸的皇帝加上一干优秀的臣子则会是一个守成之治。而有些臣子根本就是全能型的,不能以忠奸一言以定之,上有所好而下有所媚,你来我往之下,徒然衍生出全然不同的政治搭配来。如果他们遇到的是一个全新的赵佶,那么他们还会是原来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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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6章 适逢其人

    正当江耘因为想到此节陷入沉思的时候,边上传来的喝彩叫好之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是在大相国寺内空地上正举行的一场小型的蹴鞠比赛。

    江耘心中微微一动,偷眼朝高俅望去,果然看到高俅眼光闪烁,神情注目。

    江耘看着场中的表演,全然不是后世的比赛模样,而是类似于一种个人球技秀,无非是些花活。江耘在现代对于足球虽然是个菜鸟,但终归看过不少世界杯之类的赛事,以及许许多多秀球技的广告,相比之下,这些球艺表演就显得毫无新意了。

    想到历史上高俅的迹史,江耘心中一动,笑着试探道:“不过如此。其实刚才那球,若用左脚挑起,低头顺势以肩接球,那就完美了。”

    众人都是外行,随声附合。高俅心中却被说动,细细琢磨着江耘的话,眼中似信非信。

    “江学士也对这蹴鞠之术颇有研究吗?”高俅小心翼翼地问道。现如今的赵佶初登大位,许许多多的私人爱好还藏着掖着,除了书画之外还未曾张扬出来。且蹴鞠之术在现今的软艺术大行其道之时还有点难登大雅之堂,故高俅问起话来也不敢大声。

    “嗯,虽然江耘踢得不好,是个花架子,但却是个会欣赏的人。”江耘笑着说道。

    “高某佩服,刚才江学士所说的动作难度颇高,耍起来却是漂亮之极。”高俅说道。

    “是吗?如此说来,想必高护卫一定颇擅此艺吧?”江耘问道。

    “些许小技,难登大雅之堂,聊以自娱罢了。”高俅谦虚道。

    “呵呵,何来此说,蹴鞠而已,管他大雅小雅的,跑个痛快出身汗,玩得开心便是,高护卫觉得对否。”江耘倒真是有感而。

    “江学士说得好。这蹴鞠之术,玩得便是开心。高某不才,便爱耍些这般玩意。旁人们都说是贱俗之戏,玩物丧志,我却奇怪,甚志如此不经玩焉?没想到江学士眼光不同于常人,高某佩服。”高俅亲切地说道。

    “哈哈,高护卫客气了。你我二人年纪相近,叫某江耘便可,我便称你一声高兄吧。”江耘看着高俅说道。

    高俅略感意外,高兴道:“如此高某便托大了。先前听单兄说江学士为人风趣,不似寻常官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单一飞见两人聊得投机,也是高兴,于是说道:“难得今日众人相谈甚欢,不如我做东,去酒楼一聚如何?”

    江耘也正有此意,招呼道:“这样吧,单兄还未去过小弟的慧贤雅叙,不如今日去我处,园中的酒楼虽然歇业了,但真味楼便在不远处,请个大厨便可,再回园子里好好聚一聚如何?”

    众人俱都叫好。一行人等了三位姑娘出来,前去请了做菜的师傅,一同往慧贤雅叙而去。

    路上,贺暄与杨明镜凑了过来,贺老哥拉着江耘的衣袖轻声问道:“子颜是否看好此人?我观他的面相,却是非常之相。”

    “喔,怎样?”江耘感兴趣的说道。

    “逢其时者当翔于天……”贺暄拈须笑道。

    “子颜让我猜上一猜,你看好此人,可是为了端公子?据说端公子做王子时便颇好这蹴鞠之戏。”杨明镜猜测道。

    江耘不置可否,半晌才说道:“如何我说仅仅是为了蹴鞠本身,你们信吗?其实,我也很喜欢蹴鞠的。”

    贺暄与杨明镜对视一眼,俱都摇了摇头,大笑而去。

    那一日的慧贤雅叙之中,可谓高朋满座,单一飞与张顺德异地重逢,自有一番唏嘘感慨。高俅在江耘热情招待之下,拘束之感尽去,顺带着说些禁中守卫的趣事,倒也其乐融融。

    这一聚一直聚到晚上华灯初上的时分。江耘送着两人出门的时候,单一飞早已喝得东倒西歪,相比之下还是高俅略显得清醒。临别之时,收下了江耘递过来的会员卡,高俅谢道:“多谢贤弟,我就不客气了。”

    江耘打了个哈哈,说道:“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高兄可要常来。”

    “一定一定。想来愚兄似与贤弟有缘,今日初气,高某却觉得象重逢了一个多年的老友。”夜色之中,看不清高俅的脸色,其语气之真挚,却是不假。

    告别了江耘,高俅扶着醉熏熏的单一飞走了。

    江耘注视着消失在夜幕中高俅的背景,在夜色中独立良久,叹道:“对于你来说,碰上我究竟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呢?”

    江耘来到大宋之后的第一个春节长假就在悠闲与轻松的气氛中慢慢过去了。佳节之期,难免思念家中的老母亲,好在园中常有兄弟相伴,倒也不嫌冷清。趁着年休的空闲,园中的小型阅览室——博闻小筑基本上已经布置妥当,内有藏书数百余册,上到经史子集,下到野史手稿无一不有,其中还有不少是孤本,翰林书院的那一帮学究们的贡献最大,其中许许多多的孤本便是由他们手抄了一份拿出来的。赵佶也拿出了几本珍藏早早让人送了过来。园中的会员也纷纷响应,拿了不少好书出来。令江耘颇感意外的是,李大才女所献的几本书并不是他意料中的诗词集,而是几本类似于游记差不多的书籍。没想到这大才女还是个不折不扣的驴友。

    门房小信子的感情生活得到了江老板的全程关注,让他惊异的是,为何饱读圣贤书的江老板会有这么多闻所未闻的鬼点子,仅仅一盏茶的时间,江耘便想出了好几套方案,春夏秋冬几乎不带重样的。

    除了充当小信子的爱情顾问之外,江耘也没闲着,为慧贤雅叙来年的经营下了一番功夫,如何提高会员们的归属感与参与性成了他殚精竭虑的问题。

    想来想去,只有在节庆活动中下功夫,元宵、端午、中秋都要搞些主题活动才好。目标既定,策划向来是江耘的强项,几样小活动信手拈来。抽奖非我独创,但我保证是最独特的。趣味小游戏更是不在话下。猜灯迷在元宵那天断然不会少,我就用填字游戏来代替。园中寻宝么,还是要商量一下才好,不然会乱了套。

    李师师则气呼呼的开始了她的女红入门课程,以她的巧手和领悟力,进度极快,再也不会出现初时的失误。江耘调侃的话语让她耿耿于怀了好久:“其实两袖不一般长也无妨,但最好是右袖短一点,方便写字嘛。”

    ***这几天俗事缠身,进度稍微慢了一点。好在基本上忙完了,过几天一定爆一次,谢谢大家的关注。每一个书评我都有看,大家的鼓励和置疑我都心里有数,我一定会努力的。***

第057章 江氏兄弟

    初四那天,贺暄叫上了江耘去京城拜访朋友。不是别人,正是前次贺老哥说起过的隐逸大贤,京城的江氏兄弟。江氏兄弟中兄端友谨孝耿直,弟端礼仁惠持正,两人均少年高才,名满京城,却不愿赴科举出仕,居于城北修身养性。江耘自上次与贺暄谈起隐士之时,就曾对这两人非常感兴趣。虽同居于京城,却一直不曾见识过。今日总算有了机会,二人马车加步行,不多久便来到了江氏兄弟居住之所。贺暄手中捧着一轴画卷,自然是汝文的手笔。

    一见之下,江耘却是吃了一惊,因为二人全然不是江耘想象中古板、严肃的模样。江端友三十岁左右,身材挺拨,面色红润,目光有神,举手投足之间挥洒自如。江端礼看上去要年轻几岁,略显富态,神情自如,让人颇有亲近之意。兄弟二人看到贺暄,显然很感意外,江端友大笑道:“哈哈,贺季甫,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四人在园中坐定,贺暄递上那幅画,说道:“老哥来京城也有几个月了,早就想来看望你们,却怕打扰你们兄弟二人的清静。”

    “哈哈,季甫怕是我俩找你下棋吧。”江端礼微笑着说道。

    江耘听得奇怪,心想难道这俩人的棋艺比贺暄还高不成?

    看到江耘疑惑的神情,贺暄笑着解释道:“哥俩的棋风严谨扎实,滴水不漏,正好与我相克,和他们下棋输多赢少不说,每次还必须有彩头,实在是吃不消。”

    “彩头?”江耘奇道。

    “不错,而且必须是我俩不曾见过的书籍手稿。听说年前京城的一个什么园子举行了一个小型棋赛,只可惜奖品却是黄白之物,俗不可耐!”江端友说道。

    江耘听得大喜,身边的贺暄笑道:“原来如此,我说怎么在棋赛之时不曾看到你兄弟二人,原来是彩头的缘故。”

    “季甫当时也在场么?”江端礼问道。

    “何止在场,那园子叫慧贤雅叙,乃是老哥和几个朋友所开,这位江公子便是当家之人,老哥只是个幕僚。”

    江耘连忙拱手致意,自我介绍道:“小姓江,名耘,字子颜,两位大名,早有耳闻,今日得见,实乃有幸。”

    兄弟二人俱回了礼,笑着说道:“我们也曾听京城的朋友说起过那去处,想是极好的地方,却一直不曾去过。没想到季甫老哥在那里。”

    贺暄笑呵呵的从袖中拿出两块会员卡,递于二人,笑着说道:“兄弟二人,一人一块,园子里刚建了一间小型书院,其中有不少孤本,还是从宫内流出来的呢。”

    江氏兄弟一听,大喜着说道:“季甫此话当真,莫要消遣我等!”

    江耘看着二人神情,忍俊不禁:“两位请放心,书院叫做博闻小筑,乃是慧贤雅叙阅读、休闲交流之所,凭着二位手的会员卡,其中书籍可随意观看,还可游览园中四时不同的美景。”

    “哈哈,如此甚好,美景再美,美不过书中颜如玉。”江氏兄弟显然已经陶醉其中。

    江耘看着二人神情,心中暗道:“难不成是两个书痴不成?”

    贺暄仿佛知道江耘心思,开口问道:“对了,你兄弟二人也算名满京城的大贤,不知道可有密折之权?”

    江氏兄弟微微一惊,二人对视了一眼,由江端礼问道:“看来季甫人老心不老,后天下之乐啊。”

    贺暄拈须笑道:“不敢与文正公相提并论。你二人不要隐瞒,先回答老哥我的问题。”

    江氏兄弟看贺暄说得郑重,便不再取笑,江端友正色说道:“不错。的确是有,风土人情,官风民俗,事无不可言,而且直达上听。按说京城善之地,是圣上眼皮底下的地盘,却仍有我两兄弟的朱漆木盒,想来圣上倒也开明,能广开言路。不过……”

    “不过怎样?”江耘急切地问道。密折制度毕竟是他所创,能够有第一手的反馈正是他所需要的。

    兄弟俩极有默契,江端礼接着说道:“不过以我二人之见,这只不过是一场朝堂之上的政治表演而已。这一手看上去极其漂亮,可以说是圣上初掌大权的一次执政形象展示,不仅为他赢得了贤名,更兼得士林的民望。而且从这个制度的本意上说,应该是圣上为了更好的体察下情所做的一次努力,先不管它效果怎样,光从这个出点看,圣上是一个想有所作为的皇帝!”

    江耘按捺不住心中的欣喜,插言道:“此密折制度只是刚刚施行,从其长远来说,最后所应该实现的目标,也就是密折的范围还应该更扩大,真正深入到民间的基层。最终达到藏天子之耳目与民间,纳世间民风与朝堂的效果。”

    贺暄看着江氏兄弟疑惑的表情笑着说道:“说来也许不信,你们眼前这位年轻的公子,便是这密折制度的创始人。”

    江氏兄弟闻言大惊,如果说刚才介绍年纪轻轻的江耘是名闻京城的慧贤雅叙的当家人,还只是略略有点惊讶,那么此时显然是震惊不已了。

    江端友起身致意道:“没想到此策居然出自公子之手,我等失敬了。”

    江端礼也叹道:“此策老辣之极,我等还以为是朝中哪个老臣老定,却没想到出自公子之手。我与大哥分析过,此策恰恰适应我朝。自唐以来,科举一开,天下再无权门,朝廷以才取人,治理国家。我朝太宗之后,科举日盛,齐集天下英才以堪国用,然必有遗漏,其中不乏真才实学者与不得志者,此策一行,贤才可尽其才,郁者可顺其志,更可体知民情。诚如斯言,藏天子之耳目与民间,纳世间民风与朝堂,哈哈哈哈……”

    “如此,老哥可做得幕僚?”贺暄拈着须笑着问道。

    “哈哈,自然做得。敢问江公子现在朝中位居何职?”江端友问道。

    “呃,惭愧,江耘现在只是个翰林书院的学士。”

    “何需菲薄?当年文成公也是从学士做起的呢。”

    贺暄突然插言道:“你们兄弟俩每日在家中读书不嫌闷么?”

    兄弟二人一愣,随即明白贺暄的意思,对视了一眼说道:“世间纷繁复杂,哪及得园中恬淡安静。”

    江耘正欲开口,却被贺暄用眼色阻止。贺暄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素知你二人心性,也不便勉强,今日来此,一来看望故友,二来是想借些书本,为慧贤雅叙充充门面。”

    江氏兄弟一听,急道:“好你个贺季甫,原来是惦记我们的书来着。不借!”

    贺暄笑道:“为何如此小气,只不是借几本而已。”

    江端礼苦笑着说道:“借便借罢,但须打得借条,要按时归还。”

    “哈哈哈哈,依你,都依你……”

    告别了有趣的两兄弟,江耘与贺暄满载而归,贺暄笑着对江耘说道:“欲则不达,有这些书在,不怕这两兄弟不来,你说对吗?”

    江耘连连点头,拍马屁道:“还是大哥厉害,此策是叫欲擒故纵,还是叫釜底抽薪……”

    在他们的身后,江氏兄弟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江端友看着手中龙飞凤舞的借条,一脸苦笑:“大哥,我怎么感觉我们好象上了贼船一般……”

第058章 曾布之邀

    江耘二人回到慧贤雅叙,刚一进门,小信子就迎了上来,说道:“江公子,今天有不少人来拜访,知道你不在,留了名帖都回去了。”说完,递上了几张名帖。

    江耘随手接过看了起来。这几天他已经慢慢习惯了自己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名人,来拜访他的除了同僚,各类书画商行的老板之外,还有一些同乡的官员之类的。但当他翻到最后一张时,却呆住了。曾布!?是的,他没看错,是曾布,当今朝中的枢密使——曾布。

    贺暄拿着曾布的名帖沉呤着说道:“子颜,你马上收拾一下,便去曾府吧。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喜不是忧。”

    半个时辰之后,江耘已经坐在曾府的客堂之中等候下主人的到来,作为一个三朝的重臣,曾府占地极广,院落重重,下人极多。江耘现在所处的客厅,便是一个很是宽广的大房间,待客的下人颇有礼数,上了茶之后便轻手轻脚地下去了。江耘将此次拜访的礼物放在檀木桌子子。里面除了会员卡之外,还有一幅园中的书画和一个出自“雅石斋”的古玩。

    等了不多时,曾布大步走了出来,脸上挂着笑,拱手致意道:“老夫怠慢,让江学士久等了。”

    江耘望着眼前在历史上大名鼎鼎的人物,两边的鬓角早已全白,脸上沟壑纵横,让他有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不笑的时候脸上的每一道皱纹仿佛都埋葬着一个政治对手的怨气。的确,历经三朝,当初王安石变法中的得力干将,久经政途而不倒,能在风风雨雨中走到今日,不得不说他在政治的老练与强横。而且,据江耘所知,在拥立皇帝的选择上,曾布的眼光明显比那个章惇好得多,正是他与皇太后的支持,赵佶才得以登上大位,拥立之功更是非比寻常。从而,也由此奠定了他的如今朝堂之中无可取代的作用。

    曾布落座之后,江耘连忙起身说道:“小子今日正好出了门,害得曾大人空跑了一趟。”

    “无妨,正好领略一下慧贤雅叙的风情,只可惜现在冷清了些。”

    “呵呵,以后有空了,还请曾大人多来走走,”江耘恭声说道,“对了,不知道曾大人找江耘有什么事吗?”

    曾布笑道:“原本也没什么事,听同僚们说起,那园子人文风景都是极好,便想来看看,顺便可以与江学士聊一聊,哈哈。”

    “如此说来,让是江耘可惜了,不曾有机会听得曾大人的教诲。”

    “江学士客气了,何来教诲之说。”说完,话风一转,试探着说道:“江学士当初那篇殿试时的文章,老夫到如今仍然记忆深刻啊。籍此后来者居上,位列二甲,打破我大宋先例,说起来,倒真教人佩服。”

    江耘不敢怠慢,谦虚道:“小子纸上谈兵而已,曾大人乃是我朝枢密使,总管天下兵马,洞知边事深矣,些许小策,让大人见笑了。”

    曾布倒是很受用,笑道:“呵呵,江学士谦虚了。那篇文章绝对不是腐儒之辞,说是真知灼见也不为过,圣上对你颇为赏识。”

    江耘知道自己的事情肯定瞒不过眼前这位,干脆坦白地说道:“说来也是小子有缘,我于圣上无意之中以书画相交,颇为投缘。难得圣上眷顾,将江耘点为二甲。”

    曾布闻言大悦,笑道:“哈哈,没想到江学士如此坦诚,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你虽然是因皇上的赏识,后来居上,老夫却以为你江学士是有真才识学之人,且不说殿试文章一鸣惊人,便是那间慧贤雅叙,更是哄动京城,凡人只当是风雅之地,老夫却认为它不仅仅是一个园子这么简单,士林清流之议,不可轻忽。”说到后来,曾布的双目已经是神采飞扬,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气势。

    江耘听得暗自心惊,嘴上却不敢打断他的话。

    “只可惜,”曾布看了一眼江耘,接着说道:“只可惜老夫现在只能称呼你为江学士。且翰林书院一字之差,有云泥之别。”

    江耘不知曾布深意,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小子生平比较敬佩王相公,据说王相也是从翰林学士做起的,虽然此翰林非彼翰林,但都是学士嘛。”

    “好!年轻人宠辱不惊,难得难得,”曾布赞叹道,旋即话风一转,说道:“说起来翰林书院也算是一个人历练和积累资本的好地方,可以韬光养晦,但如果一辈子呆在那里的话……”

    江耘心中暗笑:“呵呵,终于说到正题了。”

    “的确,如果一直呆在那里的话,以我江耘的心性,怕是要疯掉。”江耘认真地回答。

    曾布奇怪道:“难道江学士不清楚朝中形势?”

    江耘心中盘算着,说道:“江耘对自身所处的环境和朝堂之中的风向很清楚,只可惜力不能及,欲则不达,故只能在慧贤雅叙之中聊以自娱。”

    曾布松了一口气,笑道:“江学士果然是洞若观火,是老夫多虑了。朝中一些人素来与老夫不和,虽然都是熙宁旧臣,均承先王之志,但政治纷争,残酷异常,唉……”话未说完,已然长叹,相必老辣如曾布者,都已有厌倦之意。

    “曾大人久经风雨,始终立于朝堂,独撑大局。所谓变法改制,终其根本为强国力,富民生,相比之下,这政见纷争倒非出自人之本性吧。”

    “政治面前,从来都不会有仁慈。现如今的政局,已非先王当年,新旧之分已成水火。老夫虽然支持新法,但却不支持政治打击和报复。前有章相种种所为,让人于心不忍,同是为国效力者,岂可因此而倍受迫害……”曾布忧心忡忡地说道。

    “曾大人是担心有人会利用新法在政治上党同伐异吗?”凭着对历史的敏感,江耘问道。据他所知,上台以后的蔡京正是利用新法开始大肆的打击报复,清除那些和他意见相左的大臣。历史上有名的“奸党碑”便是出自蔡京之手,将政敌的名字刻字立碑,谓之奸党,不可谓不毒辣,开了历史上政治迫害的先河。

    “正是,这正是老夫所担心的,从最近的官员调任来看,老夫隐隐地感到一丝担忧。怕有些人迷惑皇上,在朝堂之上一言而决。真要是这样,绝非我朝之福。”

    “曾大人所言极是,不知道江耘能做些什么?”江耘小心地问道。

    “江学士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又创办了慧贤雅叙,所以老夫要和江学士通通气。如今朝中的格局变化太快,我们这些老臣们不得不有所应对,以防万一啊。”曾布呵呵笑道。

    江耘此时终于明白曾布之意,原来是迫于压力,开始寻找最广泛的统一战线。虽然松散,隐隐然却是一个反蔡联盟。对于这样一个组织,江耘当然是欢迎的。

第059章 元宵佳节

    正月十五,京城元宵夜。秀源街街口的一个小摊前。

    “姑娘,你到底要买什么东西?”小摊主很不耐烦地说道。

    丘蓉红了脸,悻悻地走了开去。随即在旁边的另一个小摊上看起小物件来。漫无目的地拿着手中的物事,心中却胡思乱想着:“再等片刻,若还不来,便走了。”虽作如此想,却哪知道自己已经等了不知道多少个片刻了。

    诗词有云“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只不过元宵时分,柳树离芽尚早,而现在也早已华灯初上的时分了。

    这一边的赵佶也是心急火燎地往外赶,刚给皇太后请了安之后又陪皇后在宫中游了一番,虽然皇城之内也是张灯结彩,遍挂彩灯,美则美矣,却终归少了一份喧闹。赵佶初尝市井风味,又想着今晚约了佳人,应付了差事之后就急着往外赶,让身后跟着的张择端暗笑不已。

    两人出了皇城,来到秀源街口之后,张择端识相的说道:“皇上,择端一个人去逛逛灯市,一个时辰之后还在此处会合吧。嗯,最多不要过两个时辰吧,太晚了不好。”

    赵佶挥手说道:“知道了,你去吧。”说罢,四下找了起来。元宵之夜。街上游人如织,又兼商铺、小摊比比皆是,来往行人都穿着锦衣绣袍,一时之间,如何找得到丘蓉。正犹疑间,却听到背后有人轻声说道:“你这个人,如何现在才来,让人等得急死了。”

    赵佶回头一看,正是丘蓉,只见她身着月白色的花布上衣,肩角处绣着一朵红花,下身则是一袭水绿色的棉裙,在夜色中很是醒目。脸上不施脂粉,轻抹淡匀,两颊微红,肤色自然。赵佶大喜,拉着丘蓉的手说道:“是我不对。陪母……母亲说了一会话,才来得晚了。好了,不生气了,你看,这是什么?”

    赵佶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盏小巧的花灯来,只有小碗大小,却异常精致漂亮,整个花灯俱是用琉璃制成,上面镶嵌着十数枚圆润的珍珠。花灯中间的小烛也是特制的,比一般的灯烛都要小上几分,丘蓉欢喜的接过,点燃了灯烛,灯火跳跃之下,将琉璃和珍珠的色泽映衬得愈加漂亮。周围的行人哪见过如此精致不凡的花灯,一见之下,都惊叹不已。丘蓉听了,心中更是高兴,问道:“哪里得来这稀奇之物?”

    赵佶一脸得色,难得佳人欢喜,笑着说道:“此灯来自东瀛,独一无二,一般人都不曾见过呢。”

    “原来不是中原之物,怪不得这么稀罕。”丘蓉提着花灯,原地转了一圈。灯火流转,身影迷离之间,丘蓉虽然身着布衣棉裙,眉宇身段之间却有着一摸自然、清逸之气。赵佶身处深宫,见惯了那些个珠光宝气,神采逼人的女子,何曾见过眼前这位出尘小荷般的民间少女,更觉得别有一番滋味。

    “走,我们往热闹的地方去。”赵佶拉起丘蓉的手,往着闹市中心走去。

    隐在暗处的张择端苦笑一声,叹道:“你倒是快活了,却留我独自一人,也罢,去慧贤雅叙吧,想来那边定是热闹的紧。”

    的确如他所料,自初五重新开园以来,慧贤雅叙之中的游人一日多过一日,生意异常火爆,到了今日,更是人声鼎沸,气氛热烈。这京城之中的灯市虽是胜景,但却比不得这园中的新奇与别致。在江耘的安排之下,今晚的节目非常丰富,猜灯迷,接对子这些传统的游戏自不必说,另外新增的那些游戏却都是这京城之中的风雅之士不曾见过的。有一两银子一张的“彩票”,即买即开,运气好的能兑去一套价值数十两银子的文房四宝,再不济的也有一盏提在手上的小红灯笼;还有一两银子3o个的小竹圈,买了拿在手里尽管往场地中间扔,中心之处的那一尊金光闪闪的小金佛真让人了狂,套中了便可拿回家去,再斯文的绅士,都会相信自己手中那些竹圈儿马上便要套中小金佛,是以场子早已被围的水泄不通。

    琴楼的二楼栏杆之处,正站着6伯勤,看着园内川流的人群,高兴的对着身边的齐玉沅说道:“玉沅,今晚来的人可真是不少呀!连林间的小道都是三三两两的游人。”

    齐玉沅笑道:“看把你高兴的,今日是元宵,人们都爱尝个新鲜,若是明年,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客人了。”

    “不会。我对江耘绝对有信心,当初若不是他,何来今日这个花团锦簇的园子?便是今晚的节目,也都是他的鬼主意。真不知道他那些个让人匪夷所思又拍案叫绝的点子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对了,怎么个今日都不见兄弟们的身影?”

    齐玉沅掩嘴笑道:“王烨与镇齐素爱清静,陪着张大人在后园的小院子里喝茶,杨明镜和汝文大哥陪着那几个同僚赏灯呢,贺大哥好象来了两个客人,先前正在新开的书院里走动。”

    “还少了一个,江大哥呢?”

    “不知道。少的却不止一个。”齐玉沅笑道。

    “喔,我知道了,呵呵。还有师师姑娘一晚上都不曾看到,幸亏不是桂花开的时节,要不然少了她可不得了。”6伯勤做恍然大悟状。

    两人正说话间,听到楼下伙计小信子喊道:“6掌柜。”

    见两人下了楼,小信子说道:“6掌柜,雅贤厅中的人实在太多,丘姑娘又不在,另一个泡茶的小红忙不过来,让我来告诉掌柜。”

    6伯勤与齐玉沅一听,连忙就要赶去。小信子在边上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可惜江掌柜不在,算了,6掌柜的人也算和善,就和他说吧。”小信子思量道。

    “6……6掌柜,我……”小信子跟在二人的身后低声地说道。

    6伯勤走在前头不曾注意,齐玉沅却听到了,拉住6伯勤,柔声问道:“小信子,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吧。”

    小信子心一横,说道:“小人有……有个熟人,也是个和小红一般的姑娘,正好在园中,适才在厅中看了好久,说是如此泡茶,她看了几次,也不甚难……”

    6伯勤和齐玉沅也知道他和翠花的事情,看他如此尴尬神色,二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中读出甜蜜神色。6伯勤也不言语,使了个眼色,齐玉沅会意,笑着说道:“看把你为难的,抬起头来吧,你现在就过去,让那翠花姑娘接了丘蓉的班,等会我们过来看看,若是泡得好,便一直泡着吧。”

    小信子大喜,忙不迭地说道:“谢谢,谢谢。掌柜和姑娘是过来人,知道小人的心思。这下子翠花可要高兴了。”说完,一溜烟似的走了。

    “什么叫过来人,这……”话未说完,已被6伯勤牵住了手在她耳边说道:“他倒不曾说错,便是我,只想天天见着你。”

    齐玉沅羞红了脸,挣脱了他的手跑了开去。

    ***今日三更,第一更。***

第060章 夜市灯谜

    与幸福的6掌柜相比,江耘此时的心情则是一言难尽。今天晚上一吃完饭,他便被李师师拖了出来要去逛京城的灯市。尽管江耘要求在自己园中赏灯,怎奈霸道的师师却不肯,用她的话说,园中的花灯再好,也可明日再看,可这京城的元宵佳节却只有一天。自从那日雪中的亲密过后,师师便吃定了江耘。江耘自然也不是傻瓜,纵然心中颇有顾忌,无奈佳人热情有加,岂可轻易抗拒。况且李师师纯洁而又泼辣,全无这时代寻常女子种种顾忌,这一点倒是颇合江耘的脾气。李师师自小孤身一人,独立而自主,全无父母之累,自然敢爱敢恨。岁月场中打过滚,更是明白真情之不易。江耘样貌俊秀,行事不羁,加上当初在盈月楼一番酒后胡言极合师师的胃口,她这保存了十多年的芳心已然牢牢的系在了他的身上。

    此刻两人正挤在汴水河边的大街之上看着这京城迷人的夜景,周围左右都是笑闹的人群。

    “如何?我不曾骗你吧?”李师师回过头来大声地说道。

    江耘早已被眼前的繁华景致所吸引。呆在京城大半年,也早已领略过夜市的风情,但象今晚这般景象却不曾见过。街边的商铺屋角都挂着一长串小红灯笼,都是整齐划一的在夜风中摇曳飘荡,店门口则都放着一个个大花灯。有的是走马灯,灯中的图象变幻不定;有的是猜迷灯,放在这边吸引店铺的人气,若被人猜中,则取了花灯下来,再换上新的迷面。沿街的小贩也是极多,有卖元宵、麻花的、卖汤包、豆糕、糖饼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夜色中的人们脸上俱是笑颜,身上的衣着光鲜不说,还是人手一个花灯提着。空气中的糕饼味、香烛味、脂粉味混杂在一起,冲击着江耘这个异乡客,让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上元佳节的魅力。

    “想来真是所言非虚,现在的确是经济与文化的最高峰,没想到我大宋京城的夜景繁盛如斯!”江耘不禁感叹道。

    “嘟囔什么呢,快过来,看这灯迷,我们也来猜上一猜,好赢个小红灯笼提在手上!”李师师催促江耘道。

    江耘收起心神,兴奋地随着李师师挤进人群。

    偌大的花灯中间帖了一个大字,便是迷面:“嵩”,迷题是打一成语,江耘笑道:“这个倒是简单。”正在说时,却被边上的人抢了先。

    “山不在高!”那人说完,从店铺伙计手中拿过灯笼,转身便走,只留给众人一个背影。细看之下,只见他一身皂色的长衫,头系银色簪,昂挺胸,双手负在背后,提着数个赢来的小红灯笼,炫耀似的摆着,扬长而去。然而江耘却知道是个熟人,正是前飞机后坦克的李大才女是也!

    江耘摇头苦笑,李师师却不答应,怂恿道:“我们跟着那人,杀杀他的锐气。”说完拉着江耘紧紧跟了上去。

    李大才女果然在下一处店铺门前停了下来,端详着花灯上的灯迷。江耘二人急忙赶上前去,细看迷面。“两把剪刀八根针,小小肚中藏黄金。”要求是打一动物。

    “螃蟹,哈哈!”李大才女又抢先答道。说完,伸出手来便问那伙计讨灯笼,一边还用眼睛瞟着江耘二人,颇是得意。几日不见,细细端祥之下,却有一番不同,但具体在哪里,却又一时之间说不上来。

    李师师盯着眼前那只纤细洁白的小手,又仔细端详了一番,“扑哧”一声笑道:“啊哈,原来是俏公子!还是熟人呢。”

    皂衣男子浑身不自在,伸回手拂了一颔下的胡须,说道:“赢了甚多,这个不要也罢,就送于你俩吧。”说完,低头快步而去。

    李师师心中暗笑,拉过江耘耳朵说道:“想不想知道他是谁?我们偷偷跟着他!”也不管江耘是不是愿意,拉着江耘便不远不近的跟着那皂衣男子。

    江耘心中暗笑,便装做不知道,牵着师师的手,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

    李才女紧走了一段路,见江耘两人不曾跟来,放慢了脚步,又往人多的地方钻,去猜灯迷了。

    江耘二人小心翼翼地挤进人群,站在他的身后,看起伙计新换上的迷题来。

    “羌笛悠悠霜满地”,迷面是打一市井俚语。

    猜迷向来不是江耘的强项,这次倒没人和他抢,他也猜不出来,再看李才女,也是摇头苦想,不得要领。李师师却轻笑一声,附在江耘耳边说道:“我果然没猜错,她只会高雅学识,民间俚语却是不会,这迷就两个字:胡吹,你只管去答。”

    江耘轻咳一声,分开众人,上前答道:“胡吹。”

    迷底一经说出,众人都恍然大悟,纷纷点头赞同。李才女见又是江耘二人,便欲回避。江耘连忙说道:“这位兄台,请留步。”

    李才女无法,只好转过身来说道:“有何见教?”

    江耘略显尴尬,装做老实地说道:“一见阁下,非常面熟,却又一时记不起在哪里曾见过?”说完冲她眨了眨眼睛。

    “既然记不起,那便是你贵人多忘事,等记起来再说吧,告辞!”李才女会意,也不客气,直接说道。

    旁边的李师师提醒道:“今晚的慧贤雅叙之中,也是张灯结彩,博闻小筑更是今天晚上开的业,去得晚了便没了座位。”

    李才女扮惯了男子,今天晚上随着家人出来赏灯,中途支开了家人和父亲,换上了新行头正玩得不亦乐乎,哪知道碰到了江耘二人,没想到李师师眼睛这么尖,识出了她的真面目。她哪晓得,李师师隐隐间已将她当作了情敌。

    见被人识破,李才女略感害羞,红红的脸配上颌下的胡须,让人哭笑不得。此时正面相对,江耘现她的份相终是与以往不同,还是男子装束,但胸前却隐隐之间有了沟壑,比这以前的飞机场要好上了一些,原来如此,怪不得。呵呵,看来,食补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江耘装做恍然大悟道:“真是没想到,原来是清儿姑娘。怪不得才思如此敏捷,佩服。”

    李师师不高兴了,在旁边小声说道:“清儿?你们很熟吗?才思敏捷,刚才那把灯笼也不知道是谁赢的。”说罢,用手在江耘腰间狠狠地掐了一把。

    话虽如此,说得却很轻,想必李才女不曾听到,江耘却听得个一字不拉,心中叫苦道:“不会吧,这开始就吃醋了,谁说古代女子三从四德来着?”

    李才女接着江耘的话,笑着解释道:“清照素来爱独来独往,今日也想学学文人士子,夜逛灯市,不想能在此遇上江公子。可惜不知道今晚在你园中的活动,早知道一定去书院捧场。”

    江耘不敢怠慢,说道:“来日方长,清……李姑娘随时可以来园中阅览一番。”想到旁边的小醋坛,赶紧改了称呼。

    李才女无心久留,抱拳说道:“一定一定,今晚天色已晚,先告辞了。”

    江耘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叹道:“古人诚不欺我,果然是个奇女子啊。”

    看着江耘恋恋不舍的样子,李师师挪揄道:“看你江公子的意思,很是希望人家现在就陪你去园子里看看书啊。”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

    江耘哑然失笑,警觉的转过身来,护住双耳,说道:“什么啊,一座破书院而已,我才不想看呢。”话未说玩,早已拨脚,飞也似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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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点穿越失败的他, 只身来到了大乱将起的北宋。 在这里,苏大家的身影已然渐行渐远。 在这里,隐逸大贤的脚步在山林中踌躇不前。 在这里,李师师的长袖尚未临空飞舞。 然而,易安居士却已长成,正悄悄的溜出闺阁,她好胜,她好赌,她才高十八斗,她......平胸。 京城有高级会所—慧贤雅叙。地方有新农村建设。你要领略汴梁的繁华?没问题,跟我来。你要惊世的祥瑞?也没问题!蔡京老匹夫,老子送你一个有“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字样的苹果给你祝寿好不好? 是的,这里有不一样的李清照,不一样的诗词歌赋,不一样的赵佶和高俅。 一样的是,她一如既往的风雅,哪怕跨越千年。 汉强,唐盛,而后宋雅,是为《雅宋》。 请允许官人我,为你展开这幅画卷。 本书公告:请大家多所支持雅宋 快眼看书,多多留言,多多推荐雅宋全文阅读啊。感激不尽!!呵呵……雅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雅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雅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