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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鼎天下全文阅读

作者:丹东大米汤     问鼎天下txt下载     问鼎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四五 遇敌

    郑裕闻言也频频点头表示赞同:“不错,还是让彦明前去吧。”赵平对郑行微微一笑,说道:“还是小弟去吧。彦明过于莽撞,敌我难明之下骤起冲突与我等不利。”

    郑行只得悻悻的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希望了,只好闭嘴不言。

    郑裕担忧的看着赵平说道:“仓舒小心,多带些人,愚兄这里只需五、六人即可。”

    赵平淡淡的一笑,却未将郑裕的担忧放在心上,说道:“兄长过虑了,只是探听情况,只需十人即可。”又转头对郑行说道:“彦明分派一下吧,多带铁箭。愚兄去准备准备。”说完对两人略一点头,便往自己的营帐中走去。

    对赵平的淡然自若,郑裕、郑行很是佩服,却又有些担心。忧心忡忡的郑裕吩咐郑行准备后,便往赵平营帐的营帐行去。

    此时的赵平已经换上了一身短衣,将手中的长衫整整齐齐的叠起和几本书一起包在包袱里。赵平个人的东西并不多,几件衣服、几本书和一个装着银两的小布包,一个不大的包袱便装完了。

    见郑裕满脸忧色的走了进来,赵平淡淡的一笑,说道:“兄长可是担心小弟?”

    郑裕闻言稍一迟疑,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担心地说道:“愚兄担心这队人马万一是敌军的话,只凭十人怕是……”

    看着郑裕担忧的样子,赵平微微一笑,安慰郑裕道:“兄长不必担心,小弟只是探听对方的虚实而已,不会生冲突。兄长安心等小弟回来就是。情况紧急,小弟先行一步,兄长也要赶快离开才是,若是敌军,被现行迹却是不好。”说完与郑裕一同步出营帐。

    十名武士已经在一旁等候,郑行正急得在来回踱步,见赵平出来后,一个箭步蹦到赵平身边,涎着脸说道:“兄长,还是让小弟去吧,小弟保证不惹事,探明情况马上回来与兄长会合。兄长意下如何?”

    赵平毫不理会郑行的罗唣,对郑裕抱拳一礼后把手一挥,与十名等候在一旁的武士飞身上马,便朝西南方那支不明身份的队伍迎头驰去。

    此时几人不再怜惜马力,策马狂奔,片刻之间已经奔出五里多路。隐隐的马蹄声已经传入赵平耳中,赵平连忙示意众人停下,仔细倾听了一下,心中已经对对方的兵力有了一个大概的推测。

    赵平心中主意已定,低声对身后的十名武士说道:“对方大概有五、六十人,前面有一土坡,我等冲到坡上,听我号令行事。”众武士低声领命,紧随赵平向土坡冲去。

    冲上土坡的众人在赵平的一声号令下,纷纷张弓搭箭,对着迎头而来的人马。虽然只有隐隐的月光,但还在二里来外的对方人马仍然现了赵平一行,见到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赵平等人不由得一愣,纷纷勒住战马,由于冲势太急,骤然之下勒马,收势不住,冲出了十几步才将马勒住。

    双方隐隐形成对峙之势。片刻之后,对方冲在前面的一名领头模样的军官将手一挥,六十多骑迎头向赵平等人冲来,想必是见赵平仅有十余人,想趁机全歼。趁此机会,赵平也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对方的装束,显然不是青州军的承袭后汉王朝一脉的正统装束。后汉王朝骑兵的标准着装是头盔、甲胄以及武器。

    至于区分其中的士兵与将官主要看缨盔,缨子的颜色根据级别而各不相同,一般说来将军级别的是黑缨或白缨,校尉是紫缨,普通士兵是红缨。士兵的铠甲都漆成暗红色,骑兵的铠甲则多了一块或两块的掩心镜,步兵则没有。骑兵的武器都配备长枪、长刀、弓或弩,这几样成为了后汉骑兵的三大武器。

    而面前这群骑兵头盔之上的盔缨竟然全是黑色,铠甲也是黑色,长枪、长刀、长弓之外还多了一样防具——盾牌。这明显是李效军的打扮,士兵手中的盾是因为长期与精于骑射的羌兵作战而准备的。

    面对敌军的冲锋,赵平大喝一声:“冲锋!”便率先冲了出去,众武士轰然应诺,跟在赵平身后向敌军冲去。

    对赵平等人而言,面对区区的六十七人,自然不在话下。因此,仅仅十一人的队伍如一只利箭般,以雷霆万钧、一往无前之势,直接杀入敌阵。面对赵平等人的冲锋,敌军似是未曾想到一般,竟然滞了一滞,但毕竟是久与羌兵交战的精锐之士,军人的骄傲不容挑战,迎着赵平等人以更加猛烈的势头突击而来。

    赵平作为一名级强者,这种规模的战斗队他而言并不能引起什么负面的影响。在距敌军一百五六十步的时候,他张弓搭箭,一弦四箭,四支利箭犹如流星一般划破夜空,在空中如天女散花般散开,直冲四名骑士,带着尖锐的清啸的弓箭将四名骑士带的飞离马下,“扑通”一声坠在地上,激起一阵烟尘,瞬间便夺去了四条生命。

    敌军虽然未被突然坠马的四名士兵将队形打乱,毕竟是身经百战的武勇之士了,肯定不会犯此低级错误;却也被他这一弦四箭所慑,纷纷俯身,将身子紧贴在马鞍上,左手举着盾牌,以抵御赵平的利箭。但显然没有多大的效果,眨眼间又被赵平的利箭射杀八人。赵平身后的十名武士也是纷纷张弓搭箭,虽没有赵平一弦四箭的神奇本领,却也是箭无虚。

    一里多一点的路途在两队全力冲锋的骑兵脚下,不过是瞬息之间而已,转眼间两军已是短兵相接,方才一轮弓箭下来,敌军竟然死伤大半。两军相交之时,又被赵平连刀带人砍翻三人后,敌军已是士气全无,一次冲锋下来除了赵平手中生擒了一名俘虏外,其他的竟是一个未剩,全部落马而亡。

    缓缓的将马停住,赵平将手中的俘虏往地上一扔,转头对一名武士说到:“施义,问问口供,问完之后即刻返回。”又对另外的几名武士说道:“将马匹全部带走,打扫战场。”众武士领命而去。

    赵平轻轻的叹了口气,方才这场战斗仅仅是一个照面的功夫便已结束。这是赵平北上之路的第一仗,虽然只是几十人的小场面,却以赵平的完胜而告终,因此这注定是一个美妙的开端。

四六 藏匿

    不大工夫,已经拷问出口供的施义来到赵平面前,恭敬的躬身施礼,有些担心说道:“赵公子,方才已问过那名士兵了,他们确实是王默的人马。据说王默已分兵五千,躲过泰安守军,径往临淄而来。”

    赵平闻言,连忙对众人说道:“回去!”双腿一夹马腹,便往来处冲去。众武士随后跟上,马蹄声在夜空中久久回荡,在空旷的天地间弥散。

    赵平等人打马疾奔,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便回到了郑裕等人躲藏的地方,郑裕、郑行兄弟二人正着急的等待着他们,远远的望见他们,连忙迎了出来,看到众人安然无恙,郑裕松了口气,便开始追问。

    赵平将情况仔细地向二人说明了一下,又接着说道:“王默偷袭之师离此不过二三十里的样子,离临淄也不过一百多里,即便是昼伏夜行,至迟明晚子时时分也可兵临临淄城下。况此间人烟稀少,虽是官道,却因战事已起而行人皆无,依小弟看来,临淄实在危险!不若将此消息派人传回临淄,兄长意下如何?”

    郑裕闻言后连连点头,“仓舒此言甚是,彦明快去分派人手,不,还是彦明亲去吧,换了别人恐子臣不识,岂不误了大事?”见郑行一幅跃跃欲试的模样,接着又嘱咐道:“路上不得惹事,快去快回,不得耽误。”

    郑行连忙应了,便要前去,却被赵平止住:“彦明且慢,将这名俘虏带上,另外再带上几名武士同往。”又转头对郑裕说道:“小弟方才于前方三、四里处现一处树林,颇为茂密,足够我等藏身。我等可于此处等候彦明返回。”郑裕闻言也不考虑,直接说道:“全凭仓舒安排便是。”

    赵平点头应是,又对郑行说道:“彦明此去倒无甚风险,只是返回之时恐与王默偷袭之军相遇,彦明切勿冲动,避开即可,对方皆是步兵,定然无法追上。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是啊,仓舒所言极是,彦明此去不可意气用事!”郑裕显然非常同意赵平的观点,在一旁点头附和。郑裕显然知道自己是弱势群体,听了二人的话后摆出一幅诚恳的样子,但望向远处的眼神显然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郑裕无奈的叹了口气,将施义叫到身边,来到郑裕面前的施义恭敬的向三人施了一礼后,说道:“小的听候大少爷吩咐。”

    看了一眼恭敬肃立的施义一眼,郑裕说道:“我观你平时谨慎细致,颇有机智。此番你与二少爷同去临淄,一路之上好生照应。”

    施义闻言连称不敢,看了一眼有些恭谨的施义一眼,郑裕对郑行说道:“此去临淄,一切皆听施义的安排!如有违背,愚兄代父亲以家法处置!”一边说者一边严肃的盯着郑行,一改平时的文雅冲淡。

    骇得郑行大气都不敢出,恭恭敬敬的躬身领命:“是,小弟谨遵兄长吩咐,必不敢违抗。”说完颇有些失望与不甘的摇摇头,向赵平抱拳说道:“家兄的安危便拜托兄长了,小弟自会尽快赶回!”说完又对自己的兄长抱拳一礼,口中说道:“兄长保重,小弟去也。”转身便走。

    施义见状,赶忙对郑裕、赵平二人匆匆一礼,领着武士跟上郑行,十几人上马后,又对郑裕、赵平遥遥一礼,便朝临淄绝尘而去。

    当时的社会宗法不外乎四个字——孝悌、忠义,即对父母要孝,讲的是父慈子孝;对兄长要悌,讲的是兄友弟恭。对君主、朝廷忠,对朋友义。“孝悌忠义”作为一个人为人处事的基本准则,是被所有人承认与遵守的。

    不听兄长之言,特别是郑裕这种金玉良言,便谓不悌,要被所有人唾弃,实乃人伦大罪。因此郑裕一摆兄长的架子,即便是郑行这等平日里粗枝大叶的人也不敢不听。

    看着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夜幕之中的郑行等人,郑裕的目光久久无法收回。半晌之后,郑裕才轻轻的叹了口气,将目光收回。

    赵平看着忧心忡忡地郑裕,心知他是担心弟弟的安危,便开口开解郑裕:“兄长根本不必担忧,以彦明之勇武,即便是单人独骑,几千名毫无准备的步卒也是无法阻挡的,况且还有施义等人随行。兄长尽管安心等待,彦明等人定然平安无事!况此番到了晋阳之后,吕原定会招彦明进入军中,依彦明的为人抱负,必会欣然而往。吕原本人虽平和无争,但北有羌、鲜卑等异族虎视,东有丁绍时时图谋并州,而吕原必不肯坐以待毙,因此经历战阵对彦明而言是必不可少的事情,兄长若仍是如此日般担忧,岂不是教彦明越的放不开手脚?还望兄长三思才是。”

    听了赵平的一番开解之后,郑裕也慢慢得想开了,遂长叹一声说道:“倒是愚兄多虑了,多谢贤弟直言开解,愚兄多谢了!”说着便欲对赵平施礼,赵平连忙拦住他,口中说道:“兄长客气了,小弟见兄长关心则乱,所谓旁观者清,不过是就事论事,直言相告而已,怎敢当兄长之礼?”

    郑裕闻言轻叹一声,与赵平把臂而行,一边说道:“愚兄确实想得过多了,多谢仓舒提醒。我等也不耽误时间了,还是上路吧,于前方等候彦明等人。”

    赵平招呼众武士将一应之物一一收拾停当,将郑裕送上马车后便率领众人往前面不远处的树林行去。一行人走得很快,三四里的路不过是片刻之间便已走完。

    果然如赵平所言,有一处茂密的树林,树林占地极广,在微明的月色中隐隐显出一些轮廓,高大的树木林立着,暗中看来如张牙舞爪的金刚般,轻风吹过,树叶沙沙轻响,偶尔有被夜风惊起的鸟雀的鸣叫,以及扑啦啦的展翼声,给这片寂静的树林增添了几分阴森之感。

    来到林前,赵运挥手低语:“尽量轻一些,不要惊动宿鸟。”众人低声领命,纷纷下马,安顿好马匹后,便藏匿起来。

四七 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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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在众人焦急而又略带紧张的等待中不知不觉地过去了,藏身树顶的赵平目光突然一凝,紧紧地盯着西北方。不大工夫便听到一阵急促而略现杂乱的脚步声远远的传来。躲在车中的郑裕心中突然一紧,竟生出了几分略带兴奋的紧张之感,浑不似平日般的淡泊宁静。

    敌军终于越行越近,虽然借着微弱的月光,却也只能看清一条长长的黑影,如巨蛇一般蜿蜒而行。这些行进中的士兵显然没有注意他们身边路过的树林中竟会隐藏着几十个人,更不会预料到他们自以为隐秘的行动必将以失败而告终,他们之中的绝大部分人可能永远也无法再次回到他们的家乡。

    但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作为一名士兵,他们的天职就是上阵杀敌,即使在这一次的战斗中保全了性命,也不敢保证下一次的战斗还会全身而退。只要他们还是战士,就要有战死沙场的觉悟,生死对他们而言也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名词,代表着一个极为简单的意义而已。

    士兵们的步伐虽然杂乱,却自有一股豪气与一往无前的气势充斥在天地之间。对于见惯了生死的他们来说,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打败自己。

    赵平等人默默地注视着大队人马从眼前而过,离他们最近的士兵也不过二十几丈的距离,在这一刻,危险离他们是如此之近。

    赵平虽然艺高人胆大,并不惧怕这些士兵,但不必要的杀戮与战斗对他而言是能避则避。赵平的性格中虽然有着武者的刚强勇烈,但也不缺乏士子文人的清雅淡泊。表现在他平日的为人处事上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惹事,却也不怕事。

    在赵平的注视下,几千名士兵排成的队伍已经过去了大半,突然排在队伍后段的十几名将领模样的骑士中有一人把手一挥,低声喝道:“后队传前队,暂停行军!”他身边的士兵闻言连忙一个接一个的传令下去,不大工夫,队伍已经停了下来。

    赵平见状,心中不由暗暗着急,焦急之余却也有些疑惑。莫非对方久久未得到斥候的消息而起了疑心不成?赵平等人方才战斗的地方离官道虽不远,却也有三、四十丈的距离,况且他们还粗略的打扫了一下战场,对正在行军的敌军而言是很难现的,对方恐怕也只是心中有些疑虑而已,想到此处赵平心中大定,暗暗的注视着敌军几名将领的举动。

    马上的骑士都是全副披挂,甲胄齐全,借着微明的月光,胸前的掩心镜反射着微微的亮光。只见方才挥手的那名骑士沉声说道:“崔盛,斥候队为何还无消息?本将军曾吩咐他们每隔一个时辰传递一次消息,至今却有两个时辰了,为何仍无消息?”

    只听那个叫做崔盛的人略显迟疑的低声应道:“标下也不明其中缘故。若是遇到敌袭,以他们的能耐,只要不是百倍于他们的敌军,必能全身而退。就算遇到大批敌军,他们也会将消息传回,况且除非是几千人的大军,才有可能让他们全军覆没。但若是几千人的大批敌军行动,恐怕也瞒不过我等。因此标下认为可能是他们贪功冒进,致使延误了将军的吩咐。”

    方才那位将军沉吟了半晌,才“唔”了一声,说道:“崔校尉所言极是,我军之斥候皆是千中选一的勇悍之士,即使是遇上羌族的可汗卫队也是不落下风,除非是遇上数十倍之敌,否则……”说到此处却不再言,显然是对己方的斥候充满信心!他手下的将领也纷纷赞同,思索了片刻之后,那位将军沉声令:“全军前进!”众人低声领命,五千人的队伍又向临淄进。

    可惜的是他们对己方斥候的评价虽然中肯,却低估了敌军的实力,六十多名千中选一的精锐之士,却被赵平和所率的十名武士在一个照面下干净利落的全歼,这样的结果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从而也注定了他们此次行动的失败。

    等待着这五千名士兵终于远离了自己的视线,赵平从树上飞身而下,与郑裕低语一番后,吩咐几名武士仍到树顶守望,不过这次却是等待郑行一行人,剩下的人都在原地隐蔽,趁机休息。

    当东方的天际微露晨曦之际,焦急等待的众人终于将郑行等人等了回来。在几名守望的武士的禀告下,郑裕悬了半夜的心终于放下了,急急忙忙的走出树林,便远远的望见了郑行等人。

    郑裕长长的嘘了一口气,对已来到自己身旁的赵平说道:“想必子臣已经做好了准备,我等也可安心上路了。依仓舒之见,我等即刻上路还是等到天亮之后再说?”

    赵平沉吟了片刻方才答道:“依小弟之见,还是待彦明等人休息一下再说,天亮赶路也还不迟。依我等的脚程,傍晚时分便可与伯父母在乐安会合!”郑裕闻言后苦笑一声,有些无奈的对赵平说道:“愚兄的确是颇感劳累,怎奈思亲心切,颇有些急切。既如此便依仓舒之言。”

    赵平轻笑一声,对颇感无奈的郑裕说道:“兄长不必多虑,趁现在天还未亮,先去休息片刻吧。”郑裕指着已经离二人不远的郑行等人说道:“还是等他们回来再说吧。”赵平微微颔,便不再言。静静的与郑裕等候郑行等人的归来。

    不大工夫郑行等人已经来到二人面前。郑行翻身下马,将手中的马缰交给了身后的施义,对郑裕、赵平恭敬的抱拳一礼,口中说道:“二位兄长久等了,小弟此去一切顺利。方子臣非常感激,言道必报此次传信之义!”

    郑裕点了点头,说道:“为兄知道了,你奔波了半夜,仓舒也是一夜未眠,前半夜还与敌军激斗了一场,你们赶快休息一下,养足了精神也好赶路。”

    如今危险虽然已经过去,赵平却仍不敢大意,分派了几名哨戒的士兵后,才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打坐炼气。

    片刻之间便已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只觉得全身真气圆融自如,活泼泼的已达融通之境,在气机的牵引下不由自主地出一声轻啸,啸声清越,如龙吟九天,凤鸣长空,连绵悠长,毫无断绝之势,一时之间,啸声遍与四野,在旷野之中尤显清越。

    林中鸟雀被赵平的啸声所惊,呼啦啦成群结队的飞了起来,叽叽喳喳的飞远。于是遍野之中只剩下赵平清越入云的啸声与隐隐相合的风声。

四八 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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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闭目休息的郑氏兄弟与一干武士都被赵平的啸声惊醒。除了郑裕不甚明了赵平这声清啸所代表的意义外,其余众人特别是郑行都是武道高手,自然明白其中之意。这是勘破武道的一个境界,进入更深的境界的标志!

    当然并不是每一个修炼者都会这样,这种现象只会生在那些修为特别精深的,已经达到一品之境的高手身上。赵平的这声清啸显然已经说明他的武道修为达到了天道之境!

    对于赵平的突破,郑行等人既是高兴,又是羡慕。高兴羡慕之余却也暗暗咋舌不已,才十九岁的天道强者!这真是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郑行心中的惊骇已经无法具体形容了,他的师父叶寒乃当今天下有数的绝顶高手之一,曾经对他细细的分说过现今的武道高手,如今忽然省起师父当日的话来:“当今天下有六大高手,皆已出一品之境,已窥天道;而达到一品境界的高手却仅有寥寥数不胜数,彦明可知其中缘由?皆因由一品至天道的瓶颈是最难跨越的!天下高手进入天道便已越人体极限,一旦进入天道之境,一切便变得如水落石出般简单,不会再有瓶颈的束缚,有的只是修为的深浅、高低!彦明天赋非凡,且心无旁骛,修习极勤,现在已经达到了二品境界,再有三到五年便有望窥视天道至境,望彦明勉之!”

    赵平不过比自己大一岁,便已达到了天道至境,这让郑行很是郁闷:自己练习的并非不勤,天赋也很不错,师父更是天下的六大高手之一,为什么和别人的差距就那么大呢?郁闷的郑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仍需努力啊!

    终于,小半个时辰后,赵平的啸声才逐渐的平息下来。盘坐在地的赵平缓缓的睁开双目,原本精光熠熠的双眸此时却如一泓幽泉般清澈,如玉般温润。

    赵平静静的感受着体内的真气以迥异于平日的度游走在经脉之中,那种天人合一的感觉令他飘飘然有若曼舞在风中一般,从未感觉到过天地离他竟是离他如此之近,仿佛自己的一举一动,甚至一呼一吸都与天地相合,“终于达到了!这难道就是恩师所言的‘天人合一,有我无我’之境?竟是如此奇妙!”

    赵平环顾了一眼站立在他四周的一众人等,见众人都是一幅呆涩的样子,知道自己境界突破的有些惊世骇俗,对于绝大部分的武者来说,天道高手只是一个存在于传说中的名词。习武之人虽都梦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够达到天道至境,但真正站在武道巅峰的全天下也不过那有限的几个人而已。

    因此突然现自己身边出现了一个天道强者,而且这个强者是在他们的眼皮底下突破,而达到天道至境的,这种冲击足可以令任何一个人在短时间失去所有知觉。

    赵平长身而起,对郑裕及众人躬身一礼,歉然说道:“一时忘形,倒是惊扰兄长及诸位了!”说完对着众人又是一个罗圈揖,郑裕连忙抢上一步,伸手挽住赵平的胳膊,口中说道:“仓舒见外了,何来惊扰之言?倒是愚兄要恭喜仓舒已达天人之境了!从此海阔天空,任凭仓舒遨游了!”

    郑行一脸羡慕的看着赵平,听得兄长的话语,也点头附和:“昔日的天下六大高手如今只剩五人,而达到一品境界的高手虽多,却苦苦的徘徊于天道的大门之外,甚至终生都不得突破!兄长今日越一品,得窥天道,日后与五大高手齐名,甚至越也并非难事!小弟在此恭贺了!还望兄长以后多多指教才是!”言毕似有无限失落的长叹一声,便不再言语。

    赵平听了他兄弟二人的话后连道不敢,对失落的郑行说道:“彦明不必如此,须知所谓一品,所谓天道也只是针对个人而言,个人能力纵然再强又有何用?仅能自保罢了。二十年前鲜卑国师贺若度号称天道第一人!中原、诸夷皆无人是其对手。鲜卑领以为天人,委以重任,以铁骑十万犯我右北平,结果却又如何?柳城一战,被当朝张太尉大败,十万铁骑化为飞灰,就连他自己也难逃兵败身亡的命运。可见武力并不足为恃,以一敌百是勇武,以一敌千甚至敌万便是莽撞了,智者不为也!”

    郑行眨巴眨巴眼睛,竭力让自己饱受摧残的大脑正常运转,半晌之后才现竟是徒劳之举,自己脑中还充斥着赵平突破天道大关的那声有若龙吟凤鸣的清啸,至于赵平以后的话却似过耳清风,如在波涛翻涌的水面之上投下了一块小小的石子,仅仅荡起了一圈小小的涟漪,便寂然无声。因此对赵平的劝解并未放在心上,仍是一脸羡慕的望着赵平,对他的话充耳未闻。

    赵平不由与郑裕相视苦笑,但他毕竟是洒脱之人,加上他师门的武功讲究的便是心境,仅仅只是一愣,一愣之后立返常态,微笑着对郑行说道:“这个问题还是留待日后再讨论吧。”

    三人说话间已经来至林边,此时天穹仍笼罩在黑暗之中。

    看了看天色,赵平对二人说道:“此时天色尚早,兄长还是先去歇息片刻,彦明与我在此戒备。”郑裕犹豫了片时,点头应是,嘱咐了二人几句后转身往林中走去,见郑裕行得远了,被郑行用崇敬的目光看着自己有些不自在的赵平干咳一声说道:“彦明去吩咐众人都歇息吧,你也歇息片刻,此处有愚兄一人足矣!”

    郑行嘴上动了动,刚想说话,赵平连忙抢先说道:“彦明奔波了半夜,明日还要早行,快去吧,愚兄正好也静上一静,调息一番。”郑行闻言,知道赵平刚刚得到境界上的突破,定要体悟一番,便不再打扰,对他一抱拳,转身走了。

    赵平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今日机缘巧合之下竟然达到了习武者梦寐以求的天道至境,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意外,平日间古井不波的心境竟也兴起了一丝激动之感。毕竟是修习多年,赵平的心境修为已达到了很高的境界,因此他的那丝兴奋仅仅是一闪而过,片刻之间便又恢复了常态。赵平寻了一方还算平整的大石,缓缓的盘膝坐下,开始调息。

四九 会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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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渐渐的亮了起来,灿烂的朝阳正冉冉升起。郑裕、赵平一行人已经踏上北上的路途。对于郑裕而言,今天的他非常兴奋,虽然这与他平日的性情不符。平日的他颇为冷静自矜,但即将与家人重逢的喜悦却使他怎么也难以平复自己的心情。短短的几日中所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竟让他产生了一种恍若一梦的不真实感。

    靠在车厢上,透过车窗望着纵马扬鞭的弟弟,郑裕不禁笑了,自己这个粗豪的弟弟,真不知该如何说他了,算了,反正日后自有自己与赵平看顾于他,料想也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眼光不由自主地又望向一脸平淡闲适的赵平,望着这个淡泊如菊,清雅若莲却又雷厉风行的少年,郑裕心中生起了一股亲切地感觉。对于这个只相识短短数日的少年,郑裕竟对他感到出奇的亲切与放心;却又对他的性格生起了一种看不透的疑惑。

    这个少年本应是一名豪侠之士,有着强的武艺,却没有豪侠之士那种悍厉之气,反而透出一股宁静恬淡的清雅;然其雷厉风行处那种清雅的气质又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睥睨纵横,舍我其谁的大气。说他甘于平淡吧,却又精研兵法武艺,说他想建功立业吧却又置眼下诸侯并起的大好时机于不顾,竟然外出游历,这个人真是……看不透啊!

    郑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过郑裕可以肯定,赵平绝非那种口是心非、心怀不轨的奸邪小人,与他交往断不会出现不愉快的。

    在郑裕的思绪中,时间过得飞快。经过众人的一番疾驰,离乐安还不过有五十里左右的路程,如果是快一点的话,一下午也就到了。郑行抬头看了看天色,对赵平说道:“兄长,休息一下可好?此番奔驰之下已是一个多时辰了,马力已乏啊!”

    赵平闻言,流目四顾,指着前方的一座土山说道:“缓行,去至前面土山歇息。”郑行应诺,依言吩咐下去。与赵平来到郑裕的马车前,三人正低声交谈。

    说话之间,先行的几名武士飞驰而回,未等马匹停下便飞身下马,身手矫健非常。只见为的一名武士面露喜色地一边行礼一边说道:“大少爷,大喜!大喜!老爷与夫人一行人就前方三里处,现正在等候二位少爷!”

    郑氏兄弟二人闻言大喜!齐声呼道:“如此甚好!许斌,快快带路,我等火前往!”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赵平看着喜形于色的兄弟二人,也是替他们高兴。当下也不打扰二人,策马来到众武士之中,一边吩咐众人赶路,一边在心里默默的计算着日后的行程安排。

    三里的路程在快马的疾驰之下转瞬即到,郑裕此时全然不顾自己体弱,已弃车换马,一路奔驰之下,竟是与郑行抢在了最前头。远远的望见了几百人的队伍正于路旁等候,几百名全副披挂的骑兵将百余辆马车团团的护了起来,中间的几辆豪华的马车旁站着两名老人以及两名女子,料想便是郑裕的家人了。正在那里翘而望。

    郑氏兄弟与家人见面自是一番喜悦。寒暄过后郑裕说道:“此番孩儿能与父母大人平安团聚,实是靠仓舒之力才得如愿!”郑行也是点头附和。郑氏父母等人一听,不由得露出了疑问之色。

    郑裕便把连日来生的事情简要地对众人说了一遍,众人听完之后,郑父心有余悸的对郑裕说道:“如此说来,真是多亏了这位贤侄!彦明快快将人请来,为父当面谢过!”郑行听了父亲的吩咐,口中应了声是,便去寻找赵平。

    见郑行转身走了,郑裕接着说道:“仓舒不但武艺过人,更是精通兵法谋略。孩儿与他相识不过数日,却对其人甚是钦佩!数年前孩儿与老师求学京师时,曾在当朝兵法大家张太尉门下学习过,依孩儿之见,就算与太尉相比,仓舒所差的也只是临阵的经验而已!”听郑裕对赵平评价如此之高,众人对赵平的期待不由得又高了许多。

    却说赵平,见郑裕兄弟与家人重逢,也不便过去打扰,便独自一人沿着山路来到距众人约几百丈的一片密林旁,正待寻一处地方坐下,忽然眉头一皱,身形如被风吹起的羽毛般,轻飘飘的往前掠起,两三个起落间已经来到密林深处。

    日光透过层叠如嶂的树木斑驳的映照在地上,轻风吹过,随着树木的摇摆,忽明忽暗。

    赵平轻笑一声,冲着自己面前不远的树木沉声喝道:“诸位远道而来,既然来了,还是出来吧!藏头缩尾岂不让人笑话?”

    沉默片刻后,只听一人笑道:“我等如此谨慎,不料仍被现。兄弟们,别躲了,出来吧!”语音未落,只见二十多个身着黑衣的壮汉纷纷从树上跳下,在赵平身前隐隐形成合围之势,手中的长刀闪闪光,目光之中满是凶暴的杀意。

    对众人眼中的杀意以及闪着寒光的长刀,赵平却是恍若未见。双手负在身后,脸上仍然带着轻松的微笑,微风吹过,衣带飘风,甚是潇洒。

    见赵平意态悠闲的样子,反而使得那群黑衣人心中忐忑。为的那名黑一人与身旁的一名壮汉互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重看到了一丝犹豫。

    面对一个不明底细的人,而且对方还是一幅有恃无恐,全然不将自己这么多人放在眼中的样子,纵是这些黑人人都有着不弱的身手,干这种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生手了,心中却仍是不定。

    赵平也不理会,微微一笑,口中随意的问道:“不知诸位来此有何贵干?还望诸位如实相告才是。”为那名黑衣人闻言,目中厉色一闪,便要作,正要开口,不想他身后的一人却早已按捺不住,狞声对赵平喝道:“呔!兀那小子,别多管闲事,识相的赶快让路,否则休怪大爷手中的刀不长眼睛!”

    赵平闻言也不动怒,脸上的微笑却已消失,冷冷的说道:“看来各位不想据实相告了,如此,得罪了!”说着将长衫下摆一提,迎面向黑衣人走去,步履沉稳,隐含着奇异的韵律,一干黑衣人只觉得赵平的脚步仿佛踏在自己心上一般,自己的心跳不知不觉间竟赵平的脚步声控制。

五十 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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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为的黑衣人大惊!连忙一咬舌尖,大吼一声,强自脱离了赵平的控制,为的黑衣人虽然脱离了赵平的控制,付出的代价却极大,心脉已然受伤,吐了一口鲜血。当下更是不敢迟疑,一声喊,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向赵平冲来,转眼间双方便斗在一起。

    转眼间几个照面便已过去,赵平现这些黑衣人的身手竟是不弱,特别是为那人,竟是二品中的高手,与郑行相比也只是差了一线而已。除此人之外还有三名达到了三品境界的高手,就是其余的那些人也都有着四品的修为。这让赵平不由对这些人的来历有了几分好奇。

    郑氏一家人只是普通的商人,怎么会招惹到如此高手?还是其中另有隐情呢?恐怕便是擒下这些人也难以自他们口中得到想要情报。

    赵平心念电转,手中却毫不迟疑,顺手夺过一柄长刀,刀势一引,手中的长刀“嗡”的一声厉啸,爆起一团璀璨的刀光,耀目的刀光如匹练般卷向争相向前的四名黑衣人,几声闷哼几乎同时响起,四人同时中刀,竟被刀势所附的内劲震退丈余,捂着胸口的四人摇摇欲坠,眼看已是无力再战。

    剩余的黑衣人被赵平这一刀之威所惊,无心再战,为那人大喝一声“撤!”便当先欲走,其余众人也是蓦的分散开来,配合竟是极为默契,便要作鸟兽散,各自逃命。

    忽听一声大吼:“贼子那里走,看箭!”弓弦响处,三支利箭向当先逃出的三人飞去,来不及躲闪的三人只好就势倒地,以期避开射向自己的利箭,无奈箭势来的实在太快,三支利箭还是狠狠地钉入三人的肩膀,余势未消之下竟是透肩而过,将三人钉在了地上,箭尾还兀自“嗡嗡”乱颤。

    随着这穿金裂石的一箭,一个皂衣大汉如飞般赶到,威风凛凛的大汉与赵平一前一后,隐隐的封住了衣人逃脱的路线。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十几名手持长弓,腰挎长刀的武士也纷纷赶来,将这二十几名黑衣人团团围住。

    见自己人众被围,而且围困之人显然都是高手,特别是赵平与郑行,更是高手中的高手。为的黑衣人眼中露出一丝不甘与愤怒,却兀自不肯束手,厉声喝道:“兄弟们,拼了!一个够本,俩就赚了!上!”话音未落,已是率先向郑行冲去。剩下的黑衣人轰然应诺,个个怒目圆睁,随着领的一声号令也是纷纷冲出,一副决然赴死之态。就连那三名被铁箭钉在地上的黑衣人也是不甘示弱,咬牙忍痛的拔出了肩上的铁箭,不顾自己的肩头血流如注,一声喊,也冲了出来。

    郑行见黑衣人领朝自己冲来,真是正中下怀,心中大喜的同时口中也不闲着,大笑着喝道:“兄弟们仔细了,千万别让他们跑了!”一边说着,手中的长弓已经抛下,也不拔刀,赤手空拳的便迎向那黑衣领,霎时间二人便战作一团。

    二人武艺相当,因此战的也是难分难解。剩下的那些黑衣人与郑家武士也是各寻对手,却都聪明的避开了赵平这个大高手。赵平见状也不理会,慢慢的退到战圈之外,密切的关注着场中战况的同时,心中也在暗暗思量这些人的来历。

    看这些人的身手,绝非等闲之辈,恐怕只有那些世家大族才会有此手笔。不过赵平对郑家也是了解不多,因此无法得知此事的深层原因,思索了片刻无果便即作罢。

    这些人的来历恐怕一时半会也无法探知,不过对方既然已经盯上了郑氏一行,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此番的失利只怕更能引起幕后人的关注,不达目的肯定不会收手,因此终究会知道对方的来历及目的。

    正在此时,场中的形式也基本明了,这些黑衣人武艺虽然不弱,但还不是郑家这些武士的对手,因此此时的场面呈一边倒的态势,场中仅剩下与郑行缠斗的黑衣人领,剩下的哪些人都已或死或伤,而郑家的那些武士却无一人受伤,见此情形便是赵平也不由暗自赞叹。

    正在此时场中却是异变突起,与郑行缠斗的黑衣人领大喝一声,奋力挡开郑行如奔雷般的一拳,疾退两步从背后取出一把精巧的连弩,对准了郑行,正待扣动弩机,却听赵平说道:“彦明退下,让他走!”

    黑衣人领不由一怔,脚下却毫不停顿,手中举着连弩,与剩下的几名黑衣人疾步后退,转眼间便消失在密林之中。

    看着若有所思的赵平,郑行有些遗憾的说道:“兄长为何放他逃生?小弟还未打过瘾呢!”赵平看了这名武痴一眼,叹道:“此人仅是一马前卒耳,何须挂齿?走吧,回去再说。”说完便当先离去。郑行等人一见,连忙将心中的疑问压下,留下几人打扫战场,其余人等跟在赵平身后出了树林。

    郑行终究不是个能藏住事的人,终于忍不住讪笑一声,走到赵平身旁问道:“兄长为何要放走那人?”赵平闻言似笑非笑的看了郑行一眼,郑行不由得被赵平这一眼看的懵了,迟疑着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正要开口,却听赵平问道:“依彦明之见,这些人的身手如何?”

    郑行一听是与武艺有关的问题,立刻一扫方才的懵懂,马上生龙活虎起来,兴奋的说道:“不错!实在是不错!”赵平闻言“哦”的一声,反问道:“那依彦明之见这些人是受命而来抑或是自前来?”

    “呃……”郑行闻言后不由语塞,他本人除了武艺之外上心的事情便微乎其微,偶尔的一番建功立业的雄心也只是练武闲暇之余的一个懵懂的念头而已,可以说他长了这么大,除了练武之外,其他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想过,此番被赵平一问顿时便有些目瞪口呆了。

    看到郑行这副样子,赵平心中不由暗自叹了口气。对于郑氏兄弟这两个刚刚认识的朋友,赵平颇有倾盖如故的感觉,不论是兄长郑裕的清雅宽和,还是弟弟郑行的豪爽正直,都让赵平感受到一种浓烈却又温馨的兄弟般的情谊。

    这是一种没有任何功利与目的的情谊,这种付出不求回报的情谊不仅是三人友谊的基础,更是三人之间日后相知共处的保证。

五一 初见

    将郑行视为兄弟的赵平自然不希望郑行是一个头脑简单,见事不明,鲁莽冲动之辈,因此赵平总是试图改变郑行这种不喜思考的习惯,只不过郑行多年来养成的这种性格却不是一天两天便能改变的。不过有赵平的引导,再加上郑行本人并非愚笨,只是遇事不喜思考而已,定会朝着令人满意的方向展。

    看着不明所以的郑行,赵平双眉微微一皱,心中叹道:“心急不得啊!”便温声说道:“我且问你,伯父经商,可曾的罪过什么人?”

    郑行闻言后皱着眉头思索了半日方才答道:“据小弟所知,家父的生意虽然做的颇大,却一直是与鲜卑、羌等外族往来,且都是官办的生意,家父仅仅只是代理而已;与我国商人并无太多瓜葛,更别说得罪什么人了。”

    赵平闻言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既如此,依彦明之言便可将寻仇一说排除。既非寻仇,这些黑衣人的用心倒有些令人费解了。”

    郑行却道:“兄长多虑了,管他什么来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还怕他们不成?”突然一拍脑袋,一把拉起赵平便走,一边说道:“被这些人一折腾,小弟竟然差点忘了!”

    赵平被他这一拉,不由得一愣,正要说话,却听郑行又道:“家父母闻知兄长高义,非常感激,定要当面谢过兄长!于是命小弟前来相请,不想被那些人一扰,却差点忘了!”一边说着,一边叹气:“唉!此番又要被家父埋怨了!”

    赵平看着郑行,不禁摇头苦笑,不着痕迹的将郑行拉着的手挣脱,和声说道:“伯父客气了,说起来应是……”正说着,却被郑行打断:“得了,兄长有什么话还是对家父说吧,小弟只是传话。”

    赵平仍在心中思索着那群黑衣人的来历。郑氏一家人搬迁就目前来说,恐怕只有并州的几个世家知道,郑家既然依附于吕氏,吕氏当然没有动手的理由;那么便剩下赵氏了!

    争夺并州的失败赵氏并不甘心,虽然实力大不如前,却无时无刻不存着反扑的心思。面对郑家这么一大笔财富,赵氏不可能不动心思!这些黑衣人十有**是赵氏派出的,赵平肯定的想着。

    转眼间已经来到了郑氏一行人的营地,郑裕已在那边等候了。见赵平、郑行二人回来,连忙迎了上来,口中说道:“仓舒快来,家父正在前面等候!”

    赵平正要答话,却听郑行一阵干笑,不由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却也不再言语。

    郑行干笑了几声,来到兄长面前,恭恭敬敬的做了个揖,口中说道:“劳兄长久候了。方才有一群来历不明的黑衣人正在窥视我等,不想被仓舒兄现,小弟正好遇上,于是来的晚了,还请兄长见谅。”

    郑裕闻言,心中不由一紧,心念连转,却也无法由郑行的片言只语中得到更多的讯息,想起自己的父母正在等着,只好把心中的一丝疑问与不安压下,对郑行说道:“此事稍后再言。”

    转头对赵平说道:“家父已等候仓舒多时了,仓舒且随我来。”说完一手虚引与赵平并排而行,赵平点了点头,与郑行一起走去。

    郑氏夫妇二人此时早已在马车下等候,远远的便看到自己的儿子与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迎着自己走来。郑氏夫妇互视一眼,却并未多言,只是仔细的打量着赵平。郑谦经商多年,经常与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自有一套识人的心得。

    此时看着越来越近的赵平,心中不由暗自赞赏。赵平生的自然是一表人才,且气度不凡,举止潇洒,神采飞扬,却不给人张扬浮躁的感觉;神态更是从容淡定,配上一脸悠然淡泊的微笑,真是矫矫不群,如风中修竹,霜下淡菊,使人大起好感。

    见赵平这般人品,郑谦夫妇二人不自觉的面露微笑,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现了毫不掩饰的赞赏之意。十几丈的距离转眼便到,来到父母面前的郑裕、郑行兄弟二人恭敬的躬身施礼,口中称道:“拜见父亲、母亲。”

    郑裕的父亲年约五旬左右,头已有些花白,一脸亲切的笑容,可能是因为经年经商的缘故,虽然面上一团和气,眼神却极为锐利;郑母面如满月,满面慈祥,虽华几丝却也风采照人,使人顿起亲切之感。

    赵平见郑氏兄弟施礼,也随着郑氏兄弟二人向郑谦夫妇施礼问安。郑谦抬手虚扶,笑呵呵的说道:“老朽托大,称你一声贤侄。贤侄免礼,免礼。”郑母也是满脸笑容,亲切的挽着郑行,目光却看向赵平,不住的点头微笑,看来对赵平极为满意。

    寒暄已毕,郑裕有些奇怪的问道:“母亲,怎不见芷倩与若兮?仓舒与孩儿情同手足,并非外人,怎可避而不见?”

    郑王氏闻言笑着看了赵平和儿子一眼,说道:“怎会避而不见?她二人去请你岳母去了,稍后便到。”郑裕这才释怀,转头对赵平说道:“仓舒且在此稍候,为兄且去迎接。”说完又向父母躬了躬身,便急匆匆的走了。

    不大功夫便和一名青衣少妇搀扶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缓缓行来,后面跟随着一名白衣胜雪的高挑少女。

    看到他们正往这边走,郑行便从旁介绍:“兄长,那便是我兄长的岳母与我家大嫂,后面那人是我姐姐。”

    由于是女眷,赵平也不便盯着细看,只是扫了一眼便将目光转到别处,仔细的打量着这五百名护送的士兵。

    五百名士兵皆是骑兵,由于赵平从十四岁起便每年都前往雁门,因此对雁门的士卒极为熟悉,一看之下,便认出这些都是骁骑营的精锐士卒。这些士兵都是百战精锐之士,一个个气度沉稳,面露杀气,虽然人数不多,却自有一股肃杀之意。看得出吕原下了不少血本,连骁骑营都借了出来。赵平看的暗暗点头:天下精锐一出幽并,一出雍凉,诚不我欺啊!

    几人见面自然又是一番寒暄。郑行向来没有什么耐性,终于等众人一番客套下来早已是大感不耐,只是碍于父母、兄嫂在场,也只有强自忍耐,如今一见该见的都已见了,该认识的也都已认识,抬头看了看天,摸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开口说道:“此时天气还是热得很,父亲、母亲还有伯母、大嫂、姐姐,你们还是先回车上,休息一下也好。”

五二 三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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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谦等人闻言便不再多说,陆续的回到马车之上。郑裕兄弟二人与赵平待他们上车后,也转身离开。郑裕一边走一边对身旁的赵平说道:“仓舒且随我来,愚兄带你至锐哥处,一路之上可要仰仗你们二位了!”正说着,一位身穿熟皮札甲,年约三旬开外的校尉模样的大汉来到三人面前抱拳施礼,口中说着:“郑锐参见大少爷、二少爷!”

    郑行向前一步,一把抓住郑锐的胳膊,说道:“锐哥太客气了,来,认识一下。”一边说着用手指着赵平,一边说道:“这位姓赵,名平,字仓舒,同你一样,乃是晋阳人士;只不过你这个晋阳人是半吊子,他却是不折不扣的晋阳人。哈哈!”

    郑锐听得“赵平”二字,面色不由一变,正要细思,却见赵平已经向他抱拳施礼:“见过郑大哥。”郑锐一见,连忙还礼,口中急道:“公子与我家少爷既是朋友,岂有向小人行礼的道理?”

    郑行闻言却道:“锐哥见外了,我与兄长自小便蒙你照料,如今虽有数年未见,我们兄弟却从未忘记锐哥,在我心里一直是把你当作兄长的!”郑裕也点头附和道:“对啊,锐哥,我兄弟二人一直视你为兄。往后万不可如此生疏、客套!”

    郑锐闻言不由大为感动:“承蒙两位少爷不弃,并未把小人视为下人,只是尊卑有序,小人岂敢僭越?还请二位少爷勿怪。”

    郑行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你总是这幅样子。”郑锐正要辩解,却见郑裕把手一抬,知道他有话说,便不再多言,后退一步便束手而立,静待郑裕话。

    郑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目视远处,半响方才沉声说道:“此番北上,殊非易事!还未出青州,便已有人窥视左右。”郑锐闻言一惊,方才他已经仔细戒备了,但只是将精力放在了对郑氏一家的保护之上,并未放出斥候,因此对于黑衣人来袭一事并不清楚。

    郑行便把方才赵平与自己和黑衣人之间的战斗仔细的解说了一番。众人都是心中沉重,良久不语。赵平见郑氏兄弟三人面色凝重,忧心忡忡的样子,只好出言开解,问面露忧色的郑锐道:“不知郑大哥此番所率可是马将军麾下骁骑营精锐?”郑锐闻言一愣,定定的看着赵平,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激动的说道:“末将参见小侯爷!”

    赵平闻言不由苦笑,正待说话,却听郑行疑惑的问道:“锐哥,什么‘小侯爷’?”

    郑锐见少爷问,将热切、崇敬的目光从赵平身上移开,对郑行和郑裕躬身一礼,方才缓缓的说道:“两位少爷若有疑问可亲自询问小侯爷,小人不敢多言!”

    郑裕疑惑的看了一眼郑锐,又将目光转向赵平,赵平明白他要问什么,连忙干笑一声,说道:“兄长,还是赶路要紧。”

    郑裕早就觉得赵平非同一般,只是无论自己如何旁敲侧击,赵平总是讳莫如深,如今遇到机会,那里肯错过?于是对郑锐说道:“锐哥但讲无妨,仓舒雅量高致,定不会怪罪于你!”说着似笑非笑的看向赵平,“仓舒以为如何?”

    赵平无言以对,只好摇头苦笑,闭口不言。事情既然到了这个份上,赵平再推脱的话,便显得过于矫情了,因此只能住口不言,算是默许吧。

    郑锐深深的对赵平躬身一礼,说道:“请小侯爷莫怪小人!”赵平只得笑道:“那里会怪。”对郑裕、郑行兄弟二人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赵平并非那种好名之人,听着别人在自己面前说自己的事情,终究有些尴尬,因此便转身离开。郑裕明白赵平所想,因此也不阻拦,任由赵平离开。

    郑锐恭恭敬敬的躬身相送,见赵平走远才直起身来,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禀公子,小侯爷的祖父乃是前任幽并总督赵老侯爷!”闻言,郑裕兄弟二人这才恍然大悟!

    郑锐接着说道:“不仅如此,在并州还有一俚语,‘并州三杰,将军戍边,别驾丰民,公子白衣,国之柱石。’此乃是赞颂并州中三位了不起的人士!‘将军戍边’说的是雁门太守马焕马将军,马将军镇守雁门多年,鲜卑、羌自此无法入越过雁门防线,入并州劫掠,此全仗马将军之功!‘别驾丰民’说的是并州别驾徐宣,此人才具不凡,辅佐王爷治理并州,教化百姓,因徐先生之功,如今之并州民丰物足,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至于‘公子白衣,国之柱石’说的便是赵平小侯爷了!”

    听到这里,郑裕、郑行不由齐齐的“哦”了一声,一起把目光转向不远处的赵平,郑行腿脚勤快,紧赶了几步,将赵平拉倒众人面前。郑裕见状,问道:“那位‘公子白衣’非便是贤弟?愚兄也是久闻这‘公子白衣’之事!却不知姓名,不想竟是贤弟!”

    言语间大为兴奋!“早知贤弟不凡,不想却就是那名闻天下的‘公子白衣’!愚兄失敬啊!失敬!”郑裕面带微笑,一脸的惊喜,显然极为高兴。郑行却是一副景仰的样子,“不想兄长非但武艺高强,就连名气也是如此之大!小弟佩服!”

    赵平被这兄弟二人的夸赞弄得连连苦笑:“浪得虚名而已,岂堪二位如此夸奖?”郑锐却道:“小侯爷太谦虚了!想我并州士民哪一个不对公子景仰有加?对公子之功又有哪一个不感恩戴德?”

    郑裕、郑行二人听的是大感兴趣,虽然听说过“公子白衣”的事迹,但毕竟是道听途说,市井传言多有不实之处,眼下正主就在眼前,当然是要一听究竟了。郑裕与赵平在某一方面的性格有些相似,二人为人都极为雅淡,深得“平和冲淡”之三味,反正正主就在面前,跑都跑不掉,因此并不焦急。郑行却是一个急性子,忙不迭的开口催问,浑不觉自己的父亲正在姐姐的搀扶下来到身后,赵平却是早已察觉,连忙止住了郑行,当下四人一起躬身施礼,迎接郑谦。

五三 三杰2

    郑谦在一袭白衣的郑若兮搀扶之下,来到四人面前,笑呵呵的说道:“免礼,免礼,不知方才在说写什么,如此热闹?”郑裕笑道:“启禀父亲,方才锐哥正在与我等介绍并州英雄,父亲不妨听上一听。”

    “哦!”郑谦虽是商人,但商人做到他这份上已经是攀上巅峰的顶尖人物了,见识自是不凡,深知人才的重要,因此也是十分上心,便说道:“既如此,公昭快些说来我听。”说完慈爱的看了搀扶自己的女儿一眼,霭声说道:“若兮也在此听上一听吧,你两年多来帮助为父打理生意,对这些料也有所耳闻。”

    郑若兮闻言,对父亲福了一福,口中称谢:“多谢父亲,孩儿遵命。”说完又对郑裕、郑锐以及赵平一福,见过一礼,寒暄已毕。郑行早已是等的望眼欲穿,见众人终于客套完毕,连声催促郑锐。

    郑锐对郑谦躬身一礼,说道:“大老爷,方才小人与几位少爷说的是‘并州三杰’,想必老爷与大小姐对此已有耳闻。”

    郑谦闻言点头道:“不错,曾听若兮说过!‘并州三杰,将军戍边,别驾丰民,公子白衣,国之柱石。’”说着转头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问道:“若兮,为父说的可对?”一边说着,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郑若兮闻言点头应是,却并不多言,面上的轻纱不仅遮住了她的风采,也遮住了表情。

    郑谦“呵呵”轻笑两声,转过头来接着说道:“这‘并州三杰’是听若兮说起的,不过那‘公子白衣’的事迹却是流传颇多,若兮对那‘公子白衣’最是钦佩!曾言若有机缘见得一面此生便已无憾了!”

    “无憾?”郑行闻言不由有些惊奇,他知道自己的姐姐,姐姐虽然是个女儿身,但不论才智、志向都不逊于任何一个男人!能让她衷心佩服的人无一不是人中之杰。虽然这个“公子白衣”正在自己面前,而且与自己交情匪浅,但闻得姐姐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如此推崇,郑行不由还是有些疑惑,自己为何不知呢?“为何孩儿从未听姐姐说起呢?”郑行不由有些疑惑的问自己的父亲。

    “你?”郑谦苦笑着瞪了自己的小儿子一眼,“你整天除了习武便是耍刀的,哪有闲心听这些?”郑行被父亲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嘿嘿干笑了一声,说道:“也不怪孩儿,大哥不是也不知道吗?”郑谦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摇了摇头,却也不再说话了。

    郑若兮心细,看到有些尴尬的大哥,心中对这个口无遮拦的弟弟大感无奈,却也不便当着众人说些什么,那样的话反而着了痕迹,更是不美。连忙转移话题,对郑锐说道:“锐哥,小妹对这位公子白衣也只是略有耳闻,还请锐哥细细说来。”

    赵平也现了郑裕脸上的尴尬,对郑行说道:“彦明与我去搬几张凳子过来吧,伯父与思旷兄想必也有些劳累了。”

    郑锐身为人仆,此时虽然参了军,也已经晋升为校尉,但仍从心里把自己定位为郑家的家仆,因此自是小心着意的迎合自己的主子。郑裕脸上的尴尬他岂会看不见?只是碍于身份,却也无法说什么,如今见自家小姐与赵平不着痕迹的缓解了气氛,连忙说道:“小侯爷是客,岂能劳烦大驾?还是小人与三少爷去吧。”

    郑行虽然大大咧咧,也有些鲁莽,但毕竟不笨,相反的还是个聪明人,直觉也是惊人,自己的那句话一脱口便现不对,只是却没有赵平与姐姐那般玲珑的心思,不知该如何补救自己的无心之失,见状那有不借坡下驴的道理,连声说道:“是,是,还是我去吧。”说完便当先离去,郑锐连忙跟上,赵平此时自也是不便留下,也跟着去了。

    见众人走远,郑裕苦笑一声便躬身下拜,说道:“父亲,恕孩儿不孝,不能与父亲大人分忧!就连对家人也是关心不够。”说罢又是一声黯然的长叹。

    “思旷言过了,你志不在商,况又体弱。当初你外出求学,为父也是支持的,只因我郑家不能总做商人!”说着一声长叹,面上露出一股抑郁之色,看了儿子、女儿一眼后接着说道:“自我郑氏先祖以来,我郑氏一门累代经商,到你父亲这里,”话音一顿后,慢慢的转过身来,指着远处那百多辆马车说道:“如今我郑氏一族即便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但结果呢?世上又有几人知道我郑谦之名?”郑谦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郑裕后又道:“但你不过是拜在当世大儒张恒门下,又在京师跟随已故太尉、兵法大家张维门下求学,短短几年便名声在外,这是为何?”摆了摆手,郑谦打断了正要说话的儿子,接着说道:“皆因‘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啊!百年前,当时后汉王朝丞相白斯一改武侯立朝时之成法,改察举选官制为世系推官制,自此以后,朝中官员皆出于豪门,豪门于是越来越富贵,我等寒门也是越来越式微。”

    “我郑氏一族若要崛起,必要进入官场展。因此为父自从现你喜爱诗书后,大为高兴!因此不惜代价的将你拜入大儒张恒门下,又不顾你母反对,准你外出游历求学,本想待你学问大成之时,也好托人保举你为官,哪怕从一小吏做起,也总有出头之日!”

    “唉!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如今天下大乱,你又淡泊名利,多次拒绝诸侯的礼请。为父不得已,加上你叔父的邀请,因此为父即便舍却这敌国的财富,也要襄助晋王,也好为我郑氏一族谋个出身!”郑谦面色凝重的说着,郑裕、郑若兮兄妹二人自一旁听着也是心情沉重。

    郑裕沉声说道:“父亲大人用心良苦,孩儿不孝,有负父亲厚望!请父亲恕孩儿不孝!非是孩儿推辞那些前来相邀的诸侯,只是以孩儿之见哪些人不足以成大事。不过——”说着话音一转,见父亲正在细听,当下接着说道:“以孩儿之间,那晋王也非成大事之人,父亲此举……是否欠妥?”

    说完躬身一礼,静静的看着父亲。郑谦闻言轻轻一笑,说道:“为父浮沉半生,对这些岂有不知之理?这晋王虽非成事之人,倒是晋王世子吕澈颇有才略!去岁你叔父将你堂妹紫衣嫁入王府,成为世子侧妃。因此为父才听从你叔父之言,举家搬迁,不惜代价,也要助世子成事!也好光耀我郑氏门庭!”

    正说着,赵平等三人已经返回,郑谦住嘴不言,坐上了赵平等人带回的凳子,催促郑锐继续为众人讲述那“并州三杰”的事迹。

五四 三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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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锐清了清嗓子,正要说话,却听郑行神秘兮兮的对自己的姐姐说道:“姐姐想不想见那‘公子白衣’一面?”

    郑若兮面上罩着面纱,看不清表情,如梦似幻的语声中却透着毫不掩饰的仰慕之意:“这白衣公子之事也只是听紫衣姐姐说起的。你知道,她人在晋阳,对晋阳之事很是清楚。去岁托人带回的信中大半是讲述这白衣公子的事迹,只是有些简略,姐姐也是所知不多,仅知公子姓赵名平而已。虽然如此,观信中所云之事,却也知这‘公子白衣’实乃无双国士!如此英雄,谁不想见?难道小弟你便不想了?”

    郑行闻言哈哈大笑,郑若兮被他笑得有些不明所以,正要出言细问,郑行却已经说话了:“不瞒姐姐,小弟早已见过这‘公子白衣’了!”说着一副得意的样子,看着姐姐。

    郑若兮诧声问道:“哦?小弟敢莫以言相欺乎?若小弟真的见过‘公子白衣’,姐姐便将那‘飞星’……”正待往下说,却见兄长不停的对自己施眼色,心中疑念顿生,忽然想起与兄长一起的这位少年也是姓赵名平,心中不由一动,便改口说道:“你先说说是何时见过这‘公子白衣’的吧。”

    见姐姐突然改口,郑行懊恼的叹了口气,对郑裕说道:“兄长你就不能迟些再打眼色?眼看那‘飞星’便是小弟的了!”说完又是不胜惋惜的叹了口气。

    赵平在一旁见这姐弟二人差点拿自己开起了盘口,不由摇头苦笑,颇有些无奈。郑裕也现了赵平的无奈,笑着对自己的妹妹说道:“若兮不必怀疑,我等都见过这位‘公子白衣’。”说着用手一指赵平,“这位仓舒贤弟便是那大名鼎鼎的‘公子白衣’!”

    郑谦与郑若兮闻言大吃一惊!齐齐的看向赵平,心中的惊奇自是不言而喻。赵平被两人看得有些不自在,只好干咳一声,说道:“都是乡人抬爱,况市井之言,多以讹传讹,不实之处尤多,在下哪是什么国之柱石?”说着冲郑谦与郑若兮拱了拱手,接着说道:“世伯与小姐切勿当真!”

    郑谦微微一笑,对赵平之言不置可否,说道:“贤侄过谦了,市井之言虽不可尽信,却也非空**来风。老朽虽近年甚少外出,但对天下大事也略有耳闻,贤侄的威名却也如雷贯耳。”

    郑若兮也在一旁点头附和,“两年前公子于阵前斩羌族可汗莫几,大败鲜卑、羌联军二十五万,天下谁人不知?公子令名早已是妇孺皆知了!”

    赵平闻言更是不好意思,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郑裕,郑裕虽与赵平相交日短,交情却非同一般,实是堪称莫逆,如今见赵平一副尴尬的模样,连忙出来打圆场,说道:“父亲,如今天色也不早了,依孩儿之间还是赶路要紧!仓舒之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郑谦多年经商,早已练就了一番察言观色的本领,见赵平的确是尴尬,而并非故作姿态的炫耀,心知此人的确是如玉君子,谦和自持。便点头道:“如此也好,早些赶路,也好早日到达晋阳!”说着似是无意的扫了一眼赵平,续又对郑裕说道:“至于路上的事宜,还是你们拿主意吧,为父老了,却是无力顾及了。”说完也不等众人回话,与赵平点了点头,便在女儿的搀扶下离开了。

    郑裕苦笑的看了赵平一眼,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一路之上还需仓舒多多费心了!愚兄对此也是有心无力。”转头又对郑锐说道:“锐哥,你约束一下你的士兵,一切以仓舒之意行事。”郑锐连忙躬身应是。

    话虽如此说,但郑裕心中却是非常过意不去的,毕竟赵平只是一个局外人,自己与他虽然是倾盖如故,相交莫逆,但自己一家人安全的重担就这么凭空压在了他身上,还真是说不过去。

    看着仍是一脸淡然的赵平,仿佛前途的艰险并不存在一样,郑裕心中百感交集,看着赵平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了。赵平明白郑裕的心思,当下对他抱拳一礼,笑道:“兄长不必多虑。万事只在你我心中,便可!”郑裕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言,只是心中的感激却无法用言语形容。

    话虽如此,但赵平看着这主仆二人就这么简单的把一个大包袱丢在了自己身上,也是只有心中苦笑。他当然知道这是郑氏一家对自己的信任,但如此简单的便相信一个认识了只有几天的人,赵平真是有些无语,难道明自己的人品好到了这种地步,竟然可以让素未平生的一家人无条件的相信?对于郑氏一家的信任,赵平无话可说,只有尽力保他们一路平安了。

    当下也不再客气,将郑行、郑锐留下后,对郑裕说道:“兄长回车上等候吧,小弟与彦明、郑兄商议一下便即启程。”郑裕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目送郑裕离开,赵平对郑行说道:“彦明,那施义在你那百名家将中居何职位?”郑行闻言说道:“那有什么职位,小弟不过是自己一人习武有些烦闷,因此才找了他们这些人与我一同习武。”言下之意只是自己一时兴起,找了一群人解闷而已。

    赵平不由对这个活宝大摇其头,说道:“如此,你去将他们集合起来,然后任命施义为队长。”

    “哦”,郑行闻言倒是听话,哦了一声便毫不迟疑的去了。

    看了一眼对自己恭敬有加的郑锐,以及他眼中那种狂热的崇敬,赵平彻底断了与郑锐商议的念头,郑锐这番样子,就算赵平说太阳是方的,他都会毫不犹豫的认为是对的,并且把那些说是圆的之人痛揍一通。

    赵平只是遇到战事才到雁门协助岳父,因此并不知道自己在并州士兵心中的地位,在并州士卒的心中,赵平足可以与马焕并驾齐驱,便是吕原自己也没有如此之高的号召力,因此郑锐的反应也就不足为奇了。

五五 夜话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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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赵平吩咐道:“郑兄这五百劲卒与彦明手下的百名武士是此番平安北上的重要保障,因此须要小心谨慎,不可无谓减员!主要任务便是保护人员及那些马车。”说着指了指那排成一排的上百辆马车,虽然赵平未问,郑谦也未说明车中到底是何事物,但已赵平的敏锐,心里早已清楚马车上的事务便是郑家的积蓄。

    饶是赵平素来恬淡,也不仅对郑家的富有咂舌。须知目下的消费水平,十两银子便可够一个五口之家一年之用。这一百多车就算只有一半装的是银子,那也是一个天文数字!见郑家如此富有,赵平当下也明白了那群黑衣人的目的,财帛动人心啊!这世上又有几人能逃得了名利二字的牵绊?

    赵平不知道的却是,郑家这一百多车里有绝大部分装的全是黄金!足有十万斤之巨!便是当年后汉王朝的国库,恐怕也拿不出如此之多的黄金!只有区区的十几辆装的是粮草日用之物,毕竟北上晋阳路途遥远,加之诸侯间战乱频繁,粮草也是很紧缺的物资。

    写到此处便有必要说说郑家的生意了,什么生意如此赚钱!无他,盐铁茶马,虽仅此四项,却也足够使郑家积累下可以敌国的财富了。

    当时中原的盐业虽然较为达,却一直是由官府垄断,为了获取更大的利润,盐的专卖权一直由官府把持。因为与鲜卑的敌对关系,每年卖往鲜卑的盐少的可怜,远远低于鲜卑需求的数量,因此便有了私盐的贩卖。

    铁是极重要的战略物资,用来制造兵刃,鲜卑科技落后,根本无法冶铁,因此所需的铁全靠四处购买。茶更是好东西,鲜卑人以牛羊肉为食,极难消化,茶的出现解决了这个问题。郑氏一族依靠几代人累积的人脉、关系网,垄断了鲜卑近七成的盐铁茶市场,利用盐铁茶换回鲜卑的战马,再把战马卖给军方或者一些世家士族,从中获得了巨额的财富!

    郑家的迹是在百年前郑裕的七世高祖郑玄,一个偶然的机会用半斤盐换回了一个鲜卑商人手上的一匹良马后,郑玄深受启,于是越做越大,到了郑谦这一代已经垄断了鲜卑人近六成的盐铁茶市场。生意做到郑家这个地步也算是到头了,至少在如今后汉王朝这片土地上再没有比郑家更大的商人了。

    那些世家士族虽也是家大业大,但出于贵族的矜持,并未亲自插手商业,只是凭借他们的势力保护着一些商人而已。郑家也是依附于世家的所谓官商,只是由于生意越做越大,对世家的依赖也逐渐减少。

    “至于斥候之责,便交给彦明手下那些武士了。”赵平一边说着说着,一边细细的观察着远处警戒的士兵,无一例外都是精悍之士,而且都是骑兵。

    骑兵啊,赵平眉头不由微微一皱,骑兵用来冲锋陷阵、长途奔袭或者突围当然是锐利无比,但用来防守却远远不及列成阵势的步兵。此番北上自然是以防守为主,因此这些骑兵的作用远远不及步兵的作用来的大。

    站在赵平旁边的郑锐正在小心在意的关注着赵平,见赵平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心中不由一紧,赶忙说道:“小侯爷有何意见尽管提来。”

    赵平闻言一笑,摇头说道:“郑兄多虑了,小弟不过是见天色有些晚了,今日恐怕也行不了多少路程了,正在思索何时扎营。”

    郑锐听了赵平的解释,心里才放松下来,对赵平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说道:“小侯爷如此称呼小人,岂不折杀小人?直呼小人之名便可。”

    赵平笑道:“郑兄客气了,既如此我便如彦明般称呼你锐哥吧。”郑锐思索了一会,方才应到:“如此小人高攀了。”赵平闻言不由苦笑,对于郑锐的客套他也是无计可施,当下便不再多言,只是仔细的思索着一路之上或许会遇到的困难,以及解决应对之策。

    不大功夫,郑行已经返回,人还未到,便已高声喊道:“兄长,小弟已吩咐下去了,让施义当了队长,又让许彬当了副队长,以后那些人就让他们管了。”说完便是一阵大笑,看来对自己的安排甚是满意。

    赵平也不去管他,反正人都是他的,他一个外人也没有插手的理由,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好,一路之上这斥候的任务便交给他们了。分作两班轮流,至少要将周围二十里的情况打探清楚。”

    郑行大咧咧的应了,赵平见他一副不上心的样子不由有些无奈,摇了摇头说道:“彦明切勿儿戏,此事关系重大,必须要小心在意才是!”郑行又是哈哈一笑,回道:“兄长放心,小弟也不是那般不知轻重之人,某这就去吩咐。”

    赵平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个活宝大呼小叫的走远,不由失笑,转头对郑锐说道:“锐哥,还是启程吧。”郑锐恭声应了,抱拳一礼后,便吩咐众人上路。此时那一百名暂充斥候的郑家武士也是分出一部一路奔驰而去。

    看着慢慢移动起来的队伍,赵平长长的嘘了口气:开始了!虽然前路难免坎坷,但赵平坚毅的眼神说明,面对重重的困难,他完全有能力解决!

    由于辎重的拖累,一行人的度很慢,直到傍晚时分,近两个时辰才行了十里左右。眼看天色已晚,赵平仔细的挑选了一处地方,好安营扎寨。

    赵平一边分派众人,一边对随在自己身后的郑行、郑锐、施义、许彬四人讲述安营之法。“营地要靠近水源,以防敌军火攻。”见四人之中就连一向跳脱浮躁的郑行都在仔细聆听,赵平心中宽慰,讲解的便越详细起来。

    “安营宜深沟高垒,虽仅一宿,亦须为坚不可拔之计!但使能守之如山,纵无法进攻,亦要无损于大局。既如此营墙、据马、铁蒺藜、哨塔等皆不可少。如我等目下之局,辎重等物并不齐备,便可以它物代之。”说着用手一指被士兵立起的马车说道:“现在我等便是用马车代替城墙。”

    “拒马呢,用何物代替?请公子不吝赐教!”一边的施义恭声问道。

    “呵呵”,赵平闻言一笑,看了施义一眼,眼中颇有嘉许之意,却不答话,领着众人来到已经垒起大半的围墙边,顺手拿起倚在车墙上的一柄长枪,施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小的明白了!多谢公子教诲!”

    赵平并不居功,说道:“此乃基本常识,凡是军中之人无人不知,你们平日多醉心于武道,对军营之事多有不解,因此不知也不足为奇。”

五六 夜话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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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忽然之间响起的赞叹声,将众人的目光引向了来人。原来是郑裕与郑若兮兄妹二人联袂而来,听赵平在向众人讲解兵法,郑裕听到妙处,忍不住出言赞赏。

    众人寒暄完毕,赵平便继续自己的讲解。

    “扎营之后,便是哨探!其实不止是扎营之后,不论何时探听敌情当为要之事!孙子曾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诚哉斯言!哨探必须严明,若离敌既近,须时时戒备,未雨绸缪,敌来之路,迎敌之路,埋伏之路,胜仗追击之路,败后退却之路,皆要一一探明,切勿等闲视之,须知战场之上,多一分准备便多一分致胜之机!”赵平对来到自己身旁的郑氏兄妹点头致意后,便接着方才的话题继续讲解着自己的一些心得体会。

    “妙!仓舒此言甚妙!”郑裕闻言后不由自主的连声称道,虽然他不喜兵事,军事方面的天赋也不佳,但毕竟得到过已故兵法大家张维的亲炙,见识也自不凡,“先前愚兄于张太尉门下之时,也听太尉讲过类似之语,与仓舒之见可谓不谋而合!”

    赵平谦虚的一笑,说道:“兄长谬赞了,小弟怎可与张太尉相提并论?”

    “非也,贤弟切不可妄自菲薄!”郑裕认真的说道,接着面露怀念之色缓缓说道:“仓舒当年大破鲜卑、羌族联军。某倒是略闻一二,当时愚兄与恩师正在张太尉府中。张太尉当时闻得仓舒破鲜卑、羌联军之计时,曾言‘此计大妙!釜底抽薪,攻其必救,我不及也。’我等当时不解,便追问太尉原因,太尉言道‘我虽能思及,却无力用之。’便不再多言。”

    郑裕说道此处话音一顿,深深的注视了赵平一眼,续又说道:“愚兄一直不解其中因果,还望仓舒予以解说。”

    听到郑裕之言,赵平不由苦笑,被众人热切的眼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本来就是个淡泊名利的人,当时也只是愤然出手,根本未考虑成败。因此虽然当时一战给他赢得了莫大的名声,但之后却拒绝了后汉王朝的所有封赏,宁愿赋闲在家也不愿为官。

    再者自己说自己的往事,又是如此辉煌的往事,难免会给人以肤浅卖弄之感,因此赵平打了个哈哈,笑道:“侥幸,侥幸而已!兄长休要再提了。”

    郑若兮心思玲珑,加上接管了父亲的工作后,锻炼的更是越的玲珑,真可谓巾帼不让须眉,因此略略察觉到了赵平的心思,当下也低声劝说自己的兄长道:“兄长太心急了一些,赵兄怎好自说?兄长若是想知道,晚些时候问问锐哥便是。”

    郑裕听了妹妹的话后,恍然大悟,笑道:“却是愚兄心急了,既然贤弟不愿提及,那便算了,仓舒勿怪!”

    赵平闻言也是哈哈一笑,说道:“多谢兄长。无非是一些陈年往事而已,且传言多有夸张不实之处,小弟若真如传言般那样,岂会流落江湖?”

    听了赵平之言,郑裕等人不置可否,郑行却是按捺不住,他本身便是心直口快之人,心中藏不住事,有话不说简直比杀了他都难受,却慑于赵平平时留给他的印象,不敢高声,在一边嘟嘟囔囔的说道:“装,真能装!有本领又不是坏事,装什么装?”

    郑若兮正站在他身旁,把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闻言后忍俊不禁,不由轻声笑了出来。

    其实以赵平的修为,郑行方才的话一字不漏的全被他听到了,只不过他也无法说些什么,如今被郑若兮这么一笑,也是不禁摇头失笑。

    郑若兮正在为自己失笑而懊恼,见赵平也自笑了,心中不由一宽,却不敢再继续留下,只得对赵平微微一福,低声对自己的兄长说道:“小妹先回去了,兄长等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小妹告退。”说完便袅袅娜娜的离开,回自己的营帐去了。

    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近半个时辰,在士兵以及郑家武士的一番努力之下,一个虽简易,却防卫严密的营寨落成了。郑裕看了看天色对众人说道:“天色已晚,我等各自回帐休息吧。”

    赵平闻言说道:“兄长慢行!”说完又问郑行道:“彦明,今晚斥候由谁担当?”

    一边的许彬连忙躬身应道:“是小人。”赵平点了点头,嘱咐道:“如今虽说在青州境内,仍不可大意!方圆五里之内须要探听仔细!”许彬应诺,转身离开分派人手去了。

    眼下也无甚要事,几人也各自散去不提。

    且说郑裕,和弟弟郑行到父母帐中问安之后,又到自己的岳母处问了安。心中一直放不下赵平计破鲜卑、羌联军之事。

    虽说这件事知之者甚众,其中的一些重要情节也是流传甚广,但正如赵平所言,传言多有不实之处。先前他不知赵平便是那‘公子白衣’,因此对此事虽然有心一探究竟,却也抱着顺其自然的心思,不去强求。

    如今知道了赵平的身份后,心中的那份急切却再也难以压制,只想快些知道其中究竟。正好身边正好有一个当时的知情者——郑锐,因此匆匆的招呼了弟弟、妹妹还有郑锐来到自己帐中。

    郑锐甫一入账还未来得及行礼,便被郑裕拦住:“锐哥不必多礼。”待郑锐坐下后,便接着说道:“此事乃是仓舒所为,因此仓舒不便多言,锐哥当时已入军中效力,对当时情形定是清楚,还请锐哥细细说来。”

    一边的郑若兮也道:“是啊!年前姐姐来信时曾讲过此事,怎奈所说不详,而市井间传言虽多,却多有不实之处,还请锐哥讲来。”

    郑锐在坐中欠身一礼,说道:“当时的情形少爷与小姐已经知晓。便是鲜卑、羌互相勾结,鲜卑大军十八万由前将军步六孤勇率领;羌族大军七万,由其可汗莫几亲率,共二十五万大军犯我边境。此番联军一反往日犯边之时,多点开花,以劫掠为主,甚少与我军两军对垒之态。却是陈兵于雁门西阱关外,竟连派往幽州渔阳、上谷二郡外的士兵也都撤回,誓要从雁门正面攻破我军长城防线,以便其长驱直入,兵锋直指幽并冀三州!”

    如今虽已经过去两年多,但众人听郑锐讲的凶险,加之又是外族入侵,自有一股敌忾之心,因此郑裕等人、特别是郑若兮的心都悬了起来。

    “那当时我军是如何应对?”郑若兮不由问道。

五七 夜话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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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锐微微一笑,说道:“当时我雁门太守仍是如今的马将军。马将军一边命人飞骑告急求救,一边整修武备,做好了死战的准备!”说着轻轻叹了口气,崇敬的说道:“当时马将军拔剑誓曰‘与城偕亡,誓不后退’!”

    闻得此言郑裕不禁击节赞道:“壮哉斯语!马将军诚为我辈楷模!”

    郑锐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少爷此言正是!雁门军民群情激愤,纷纷表示要与雁门共存亡!”说着又是一声轻叹,有些低沉的说道:“怎奈马将军却言道‘保家卫国,乃我军人之天职!不能保全领土,护翼百姓已是大罪,又怎能陷百姓于战火之中?’因此严令雁门百姓不得外出,或至晋阳避难。雁门于是成了一座孤城!”

    兄妹三人听着郑锐将两年前的战事娓娓道来,思绪飘飞,仿佛置身于肃杀冷酷的战场之上,一个个面色沉重,心情紧张。听到马将军下令城中百姓不得随意外出、尽量迁往晋阳时,手中都是捏了一把冷汗,他们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马将军之举定然是存了与城共存亡的决心。

    “不知当时城中守军有多少?”郑裕紧声问道。

    郑锐长叹一声:“当时雁门有近六万守军,晋阳、壶关,以及防守井陉径三处守军四万余,并州都尉秦将军虽有心救援,却也不敢分兵太多,只能率一万人马前往雁门!皆因雁门若失,晋阳、壶关与井陉也尚可一守,总不能让那蛮夷轻而易举的侵入我华夏天朝!”

    “可恨那质帝当真是昏聩无能,不仅将张太尉闲置不用,更是下令冀州、幽州,严令二州紧缩防线,不得擅自救援,言道即使失了幽、冀、并三州,也不能让异族联军渡了黄河。”说着郑锐恨恨的锤了一下桌子,双目冒火。

    “唉!我当时与恩师正留与张太尉府中,张太尉当时已经告老还乡,闻得质帝此策,也是大为恼怒!”郑裕满面怅然的说着。

    “正因朝廷无能,所以现在才失了大半壁江山,只能偏安一隅。”郑若兮自一旁开解自己的兄长,“空有能臣良将而不能用之,这样的朝廷不失江山还真是咄咄怪事了!”

    “大哥、二姐,你们两个的那门子感慨,朝廷关我等何事?还是让锐哥继续说下去!”郑行在一旁见见自己哥哥姐姐越扯越远,竟然扯到了亡了大半的后汉王朝身上,不由大感无奈,于是开言劝说。

    郑裕兄妹二人闻言不由相视苦笑,对这个弟弟都是没有什么办法,于是也不再多言,静静的听郑锐讲述当年的战事。

    “马、秦二位将军凭借城中的七万守军,硬是守了一个多月,让城外的二十五万联军毫无办法!只是雁门守军的伤亡也十分惨重,一月之后我七万劲卒仅剩四万余人!所幸有雁门百姓组织青壮八千余人,帮助守城。”说着一声低叹,双目蕴泪,不胜唏嘘悲伤。

    众人心中戚然,想象着当时悲壮惨烈的攻防大战,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国,捍卫自己民族的尊严,永远的长眠在西陉关!众人心中都是一片凄然。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只要蛮夷不灭,永远无法避免这种情况!”半晌之后,郑裕方才沉重的说道。

    “大少爷之言甚是!”郑锐点头说道,“虽然经两年前那一战之后,鲜卑和羌族元气大伤,两年来无力动大规模的战争,但数百骑、甚至千骑规模的游骑劫掠、骚扰却从未间断过,真是让人愤恨!”郑锐说道此处又是恨恨的锤了一下桌子,“马将军虽常有出关征讨之心,却迫于兵力不足,进攻与防守无法兼顾,因此也只能全力防守。”

    “哦?”郑裕闻言眉头一皱,问道:“后汉王朝的兵制乃是京营、边军与府兵三部分组成。如今的后汉王朝名存实亡,各诸侯之间征伐不断,吕原为人虽然谦和,颇有长者之风,却也不会任人宰割吧?那有不扩军的道理?”

    “唉!”郑锐叹了口气,对郑裕说道:“大少爷有所不知,王爷此人平和无争,再加上并州地广人稀,人口不过三百万之众,比起其他州郡,实力着实不济!晋王虽迫于诸侯间吞并的压力,在马、秦二位将军的催促下也仅仅扩兵两万,加强壶关与雁门的防守,因此马将军处如今也仅有六万士兵。”

    “唉!吕原此举实乃自断臂膀!”郑裕长叹。“王爷此举也是无奈,并州地广人稀,根本无法多招士兵,毕竟人口不足啊!”听了郑裕的话,郑锐从旁解释道。

    见二人将话题越扯越远,郑行自一旁大感无聊,他本身便不喜这些军国之事,耐性更是缺乏,因此打断了二人的忧虑,催促道:“锐哥还是继续讲下去,那雁门仅剩的守军如何抵挡得了那异族联军?”

    郑锐微微一笑,沉默片刻,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确是无力再守了!正在此危难之际,小侯爷单人独上雁门!救援马将军。说到此处,便不得不详细的说说小侯爷的来历了。”

    郑锐略微一顿,见郑裕、郑行二人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那郑若兮自矜身份,不能盯着自己,却绞紧了手中的手帕,当下便接着说道:“小侯爷之祖乃是前幽并总督赵老侯爷,这些少爷与小姐已经知晓。那马将军之女更是小侯爷的妻子。”

    郑若兮闻言心中不由一黯,她对赵平可谓是仰慕已久,以前只是一种对于英雄的崇拜心理。但今日得知那位心目中的少年英雄就在自己身边,不但风仪出众,为人也是谦和冲淡,更是古道热肠,毅然担负起了护送自己全家的责任后,一缕情丝便不自觉的系在了赵平身上。

    如今骤闻使君有妇,心中的失落伴随着一丝丝酸楚便不可遏止的出现,脸色不由有些苍白。所幸兄长和弟弟正沉浸在自己心仪的那个人的故事当中,而郑锐却又碍于身份,不敢看她,因此倒也无人现她的异常。

    郑若兮毕竟是经过了商场上的洗礼,心智坚定,因此转眼间便恢复正常,继续听着郑锐的讲述。

    “本来小侯爷每年都会前往雁门,协助马将军守城。无奈去岁鲜卑、羌族联军犯我雁门西陉关时,小侯爷却因家事前往新野,待闻知消息后,便星夜赶路,千里独行,到达西陉关时,双方却已开战近一月了。”

    “哦?这样也算是万幸了!总算是赶上了!”郑裕闻言不由的松了口气,缓缓的说道。

五八 夜话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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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真是万幸!幸亏让小侯爷赶上了,否则并州危矣!”郑锐点头说道。“小侯爷来到西陉关后,并未着急,而是仔细的了解了当时的情况,又助马将军打退了羌族、鲜卑联军的两次攻城后,方才行动。”

    郑锐面上不自觉的露出了沉思、怀念的神色。“那日是质帝黄龙六年八月初三,子时刚过,小侯爷便率领挑选出来的三千精锐骑兵出城,直冲羌兵大营。羌军根本未想到公子会主动出击,因此不免有些慌乱。”

    “仓舒兄为何单单冲向羌族大营呢?再者仅靠区区三千人也起不了任何作用啊!”郑行对于赵平的举动有些不解,不由开口问道。

    郑行虽然不喜读书,但对于兵书战策也是有所涉猎的。两军对垒之时,还是在一方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形之下,偷袭对方的营地不过是笑话。就连他们几百人的营地防守都如此严密,何况是几万人的大营?

    别的不说,只要想想那遮天蔽日,一眼望不到边的营帐,就算无人阻拦,从前头跑到后头也需要不少的时间。

    “这鲜卑、羌族虽然联合,但还是以鲜卑为主,羌族为辅,且两军的营寨也是互不干涉,想是料定我军无力出击,因此戒备也不甚严。莫几此人虽是可汗,却也是莽夫一个,浑不似步六孤勇;这步六孤勇倒是颇有韬略,将营寨扎的中规中矩,没有什么破绽。莫几这边却差了许多,小侯爷早已现羌兵防守不严,因此便直接杀入羌军大营!”

    郑锐耐心的解释着,“至于小侯爷主动出击之举,却也是与马、秦二位将军认真商议后才定下的。此番出击目的是绕过对方营寨,深入其后方,断敌粮道。不想那莫几太过草包,羌兵的营寨一塌糊涂,小侯爷当然不会错过如此良机,一边放火,一边往来冲杀,却也不敢太过深入,以防受到夹击。饶是如此,不过一刻钟的功夫,羌兵大营中也是一片火海!”

    众人听郑锐说到此处,不由得热血沸腾,不由都为赵平此举叫好!

    待几人心情平复下来后,郑锐接着说道:“羌兵营中的混乱自然惊动了步六孤勇,不过步六孤勇为人极为谨慎,因此只派了两个万人队前去救援,把自己的大营防护的却愈的严密起来。小侯爷正要趁乱离开之时,却现莫几那厮衣衫不整的在几十名羌兵的保护下匆匆忙忙的奔了营外便闯。”

    郑锐说到此处不由得“呵呵”轻笑起来,显然是想起了当时的情况,郑裕等人也不管他,静待下文,笑了几声后,郑锐接着说道:“原来莫几那厮正在帐中厮混,饮酒取乐,忽然见自己营中火光冲天,杀声震耳的,竟然慌了手脚,不分青红皂白的便往外闯!却也是巧,正好被小侯爷遇上!”

    说着又是一阵笑,“小侯爷当然不会放过如此良机,张弓搭箭,竟是一弦四箭的连珠九箭!四九三十六箭之下,就算是神仙也难逃,何况是莫几那厮?被小侯爷射成了刺猬!”说完郑锐心中的笑意再也忍受不住,不由放声大笑。

    “好!仓舒真英雄也!”郑裕闻言不由大赞。

    “痛快!杀得好!”郑行重重的一锤桌子,跳将起来喝到。

    郑若兮虽然心中极为兴奋,但自矜身份,却不像兄弟那般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只是双目之中的神采更亮了,手中的手绢绞疼了手都不自知。

    “那三千勇士见状齐声高呼‘莫几被斩’!羌兵于是更加混乱。紧随小侯爷以防此番行动未果,也好接应的一万士兵在秦将军的率领下当机立断,趁乱掩杀,将羌兵杀得溃不成军。就连步六孤勇派来的两万人马也折损大半!”

    “经此一战,羌军终于溃退,就连步六孤勇的鲜卑军也受到打击,士气低靡,连续五日也未组织起像样的进攻。雁门城中的守军虽仅剩三万余人,却也能堪堪守住!给了小侯爷更多的时间!想那步六孤勇当时就算想破脑袋也不敢想象小侯爷会仅率三千勇士去断他的粮道!”

    “不错,守城都如此吃紧,哪里还有余力分兵出去断人粮道?”郑裕点头说道,“任何人都想不到的!断人粮道之举若是成功,必然使胜负逆转!东汉末年诸侯纷争之时,魏王曹操便擅断人粮道,官渡一战若非曹军断了袁绍的粮道,失败的便是曹军了。步六孤勇既然如此稳健。定然不会不防此计!想那鲜卑的粮道定然是重兵把守,战机难觅啊!既如此——”

    郑裕话音一转,将心中的疑问丢给了郑锐:“仓舒是如何做的?”

    “步六孤勇的确是以重兵把守粮道,怎奈鲜卑劳师远征,补给线拉得过长,纵然是重兵也无法全面顾及。加之步六孤勇自认自己防守的严密,我军根本无法绕到他的后方,断他的粮道,因此戒备不严,被小侯爷乘乱深入。”郑锐目露崇敬之色,想是想起赵平孤军深入的壮举,沉声说道。

    “不错,不错!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张太尉言中之意了!”郑裕低头沉思了一阵,感叹道,“仅有三千人,那这领兵之人将略、武勇缺一不可,有将略方能抓住稍纵即逝的战机;武勇过人方能以少打多,给敌以重创!仓舒正好这二者兼备,实是不二之选!”

    说着又沉思了一阵,接着说道:“马将军当然也能做到,但若马将军离城,却又无人守城,仓舒的到来正好解决了这个问题。”

    郑行此时真是热血沸腾,恨不得当时自己也在赵平麾下,也好杀个痛快!因此对郑裕自言自语般的讲说并未在意。

    郑若兮却是听到了哥哥的话,不过她此时正感叹于赵平当时的险境,仅仅三千勇士便可纵横不败,转战千里!这需要的不止是勇气与谋略,更需要置生死于度外的决绝!

    设身处地的想想便是了,深入到敌方腹地,没有援军,没有食物,甚至就连弓箭都不足使用,一切都要靠自己!面对的是茫茫无际的草原,千余万全民皆兵鲜卑人,在任何时候都可能陷入敌军千军万马的包围中。

    这样的重担被一个当时年仅十七岁的少年义无反顾的担起,这需要何等的勇气?不仅要勇气,还需要才能!有这种勇气的人不会少,但有这种才能的人却定然不会多!难怪并州人会称“公子白衣,国之柱石”啊!如此功绩比之霍骠骑率八百勇士杀入匈奴王廷一战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的英雄不是国家柱石,又有什么人配得上呢?

五九 夜话5

    d=3990“好!仓舒此举可谓重要之至!锐哥你接着往下讲。”郑裕经过一番思量,明白了前因后果,对此事更加好奇了起来。

    “是!”郑锐领命,清了清嗓子后继续说道:“小侯爷截粮的行动具体如何小的却也知之不详。小的仅知小侯爷自鲜卑后方纵横月余,摧毁鲜卑重要牧场四处,烧毁粮食数十万斤,斩七万余,使步六孤勇大军粮草无以为继。鲜卑皇帝拓跋宏大怒,命令全民为战,务必将小侯爷与那三千勇士消灭!怎奈小侯爷行动常常出人意表,充分利用鲜卑地域的纵深,扯动敌军,使敌军疲于奔命;且来去如风,一击必中,达到目的便立即远遁。因此鲜卑上下虽然全民皆兵,却也无可奈何。至黄龙六年十月十七那日,连降三日大雪,步六孤勇大军缺草少粮,士卒更是连御寒的棉衣都没有,冻死、饿死者甚众,无奈之下便只得退兵。”

    “好!”虽然时过境迁,但几人听到此处却也是欢喜之意溢于言表,纷纷称善。

    “步六孤勇退兵之时大为不甘,曾扬言来年重整旗鼓,定要踏平雁门,生擒马将军与小侯爷,以雪今日兵败之耻!却不料其败兵被小侯爷疑兵之计所惑,不敢直回平城大营,只得绕路盛乐,却正好又中了小侯爷之计,在盛乐城外的古长城被小侯爷伏击!无奈贼兵势大,当时小侯爷麾下的三千勇士也仅剩不足二千余人,仅仅歼灭了步六孤勇的两个万人队!”

    郑锐言中不尽兴奋,“此战过后,七万羌兵仅剩残部,元气大伤,已无法对并州造成威胁;鲜卑虽略好一些,十八万大军折损不过八、九万左右,但历年来积存的粮食却被小侯爷烧掉不少,又被小侯爷破坏了几个牧场,因此至少在五年内也是无力大规模犯边。”

    “痛快!仓舒智勇双全,坚毅果决!突入鲜卑腹地实是大快人心之壮举!”郑裕情不自禁的连声赞叹。

    “锐哥不知当赵公子回师之时,那三千勇士……”郑若兮似乎不像兄长那般兴奋,心中却是另有所思。

    “唉!”郑锐闻言面色一黯,长叹一声后在哪里低着头半晌也未说出话来,郑若兮深知他是痛惜自己的战友,说不定那三千勇士中便有他的好友或是亲人,永远的长眠在异国的草原上。正要出言开解,却见郑锐慢慢的抬起头来,双目通红,哽咽着说道:“请大小姐见谅。小人失态了。”

    郑若兮连忙劝道:“锐哥不必伤心,其实是小妹唐突了,该道歉的应是小妹。”说着站起身来对郑锐深深一福,郑裕、郑行兄弟两个也连忙劝解郑锐。

    郑锐长叹一声,将自己的悲伤之情强自压住,沉声说道:“小人的妻弟便是那三千勇士之一,为国捐躯,也是死得其所了!”

    说着深深的吸了口气,接着说道:“那三千勇士最后仅剩一千八百七十六人!便是这一千八百七十六人也是人人带伤,最少者也是身中十二箭,刀伤七处,枪伤六处;小侯爷身中十五箭,刀伤十一处,枪伤九处。听跟随小侯爷出征的那些勇士言道,小侯爷每战必冲锋在前,转移时必亲率数人断后!虽武艺高强,却也受伤极多!”

    能让一个一品高手手这么多伤,此战的惨烈可想而知!郑裕兄妹三人听了都是脸色黯然,心中难过,却也无话可说。只因对那些奋不顾身保卫家国的英雄来说,任何赞誉都是苍白的!

    终于还是由郑行打破了这凝重的沉默,招呼郑裕等三人说道:“时间也不早了,还是回帐歇息吧。”说着扶起自己有些神思不属的姐姐,对郑裕和郑锐二人点了点头后率先离去。郑锐也不久留,跟在郑行身后也是回帐去了。

    见众人都已离去,郑裕的心情久久难以平抑,静静的坐在那里,想象着那一战的艰难、惨烈,自己仿佛也置身于那杀气纵横的战场之上,心中激奋不已!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抵不住一阵阵疲累,只好收拾心情,沉沉睡去。

    一夜无话,转眼又是凌晨。早起的赵平正在指挥着士兵拆卸帐篷,拉马套车,准备启程。

    一行人餐风露宿,跋山涉水,又经过二十多天的跋涉,行程五百余里,这一日来到济北境内。

    按说这济北本属兖州,只是李效与方章争得激烈,致使民生更是凋敝,遂成了三不管之去处。

    经过十多天的相处,赵平与郑家上下已经熟悉,郑谦夫妇更是打起了将女儿嫁给他的主意,郑王氏是丈母娘看女婿,当然是越看越顺眼;而郑谦却是用商人特有的长远目光来看赵平,也是察觉了赵平的不凡。

    相反郑裕、郑行兄弟倒没有这么多想法,经过二十几天的相处,三人间的交情更加莫逆,郑裕对赵平是敬重中带着关心、爱护,可能是因为年龄比赵平大的缘故吧;而郑行则是彻彻底底的景仰服从。

    郑若兮系在赵平身上的情丝也是越来越多,已经不可自拔。郑若兮路途之上唯一的消遣便是透过车窗的缝隙,将眷恋的目光停留在赵平身上,然后想着自己的心事,全不见在商场中的游刃有余。

    不过几天除了郑行之外的所有人都现了郑若兮对赵平的倾心。这样一来正中了郑谦夫妇的下怀,郑裕对此也是非常支持;如此只能苦了赵平,赵平虽然也现了,却也只能故作不知,他已经有了妻子,而且本身也不是那种花心薄幸之人,因此只好尽量避开郑若兮。

    此时一行人距济北城不足二十里,由于携带的粮草已经不多,加之由济北北渡黄河至壶关,取道魏郡是最近的路。因此众人决定先在此处扎营,等明日再入济北购买所需之物后便北渡黄河。

    经过赵平二十多天来的教导,施义、许彬和郑锐三人的兵法大为长进,就连郑行也有不小的进步。因此现在扎营、巡逻这样的事情都是由四人商议后再报与赵平定夺,至于具体的事宜更不需要赵平插手,四人当中的任何一个都可以很好的完成。

    不到一个时辰,一座依山靠水,防守严密的营寨便已完成。当下天色已晚,众人都是各回营寨,赵平一如既往的打坐炼气。

    而郑行却手捧赵平扔给自己的兵书在哪里埋头苦读,赵平一路之上正在一点一滴的改变着郑行,恐怕就连郑行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改变会如此之大。现在的他正朝着一个合格的将领展,在赵平的全力教导之下,定会取得不俗的成就。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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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鼎天下介绍:
在一个平行的时空,前后九年,历经百战,在殚精竭虑的蜀汉丞相诸葛亮辅佐下,刘禅陛下北定曹魏,孙吴乞降,天下归一,建都于洛阳,定国号“汉”,世称后汉。
我们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书中所谓的历史是一个平行的时空,书中的地名、人名等一些细节上的东西仅是杜撰,请各位不必较真。另外由于在下水平所限,错误之处必然甚众,请各位谅解!
问鼎天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问鼎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问鼎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