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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碧海情深     天烽txt下载     天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一章 牛刀小试(1)

    嘉和王信一跳,急忙低头察看地图,一眼便看到邪马台三个字旁边的小红叉,“嗯,有意思!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呢?王信,这么说来,那返航的船上是不是拉着邪马台的人?”

    王信嘿嘿一笑,“主公,培养几个倭人奸细很不容易。我们这边人高马大,那帮倭人却矮小黝黑,即使训练再好的细作,一进倭岛就会被发现,根本无法完成任务。无奈之余,属下之好想办法培养倭人。这邪马台部落虽小,却是女人为尊,控制起来相对容易,加之邪马台盛产美女,为了汉东、辽南二郡几万青壮,属下也只好做起这贩卖人口的勾当。不过,属下坚决秉承主公两情相悦、自由配对的原则,决不强行干涉。”

    听到王信这一大堆不伦不类的话,高勇哭笑不得:“扯这些干什么?赶紧报告情况,贩卖人口的事回头再处理。”

    王信撇撇嘴,继续道:“属下收买了邪马台的两个伊支马,近乎将整个部落掌握在手中。而后通过暗中支援,帮助邪马台很快征服了周边百十里的地方,差不多能排进倭岛前五大部落。”说到这,王信脸上满是自豪。

    谁知郭嘉突然说了句:“糊涂!邪马台本事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部落,一年之内骤然爆发,任谁也能看出其中有问题,更何况主公曾说倭人狡诈,为了自己不惜挑动三韩内乱。由此可知,邪马台四周的部落肯定不能容忍他继续坐大,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邪马台的灭亡……王兄弟要居首功啊!”

    王信一愣,旋即明悟过来,狠狠的拍打自己的脑门,扑通一声跪倒,“王信思虑不周请主公责罚!”

    高勇将他拉起。说道:“罢了,反正死的都是倭人,不必伤心,傀儡再扶植就好。倒是说到现在,那艘官船损失如何?”

    王信沉了沉声道:“战舰增援稍迟,官船又是遭到偷袭,五十名水手倚船而战,阵亡十一人。其余全部挂彩。不过,好在没让倭人攻上船,货物没受多大损失。之后属下下令暂停与倭人的贸易往来,并打算向主公请令调兵。发兵攻打对马岛,正巧主公率领舰队抵达福山港,于是便赶来这里直接禀报。”

    一听到阵亡了十一人,高勇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冷哼道:“十一人啊!全部厚葬,家人免三年农税。狗日的倭人,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哼!杀我十一人,我要它用十一个部落陪葬!”

    郭嘉闻言心中一震。想起几年前主公便对倭人耿耿于怀,当下伸出两根手指在对马岛与汉东郡和倭岛比划几下,转而对高勇说道:“主公说的没错。十一人要它十一个部落陪葬!此外。这座倭岛恰好靠近汉东郡。中原战事也已结束,可趁此空档图谋整个岛屿!”一句话。将旁边两人立刻吸引过来。郭嘉点指对马岛分析道:“按王信说法,这对马岛只有一个不足万人地小部落。实力如此弱小,且常有大汉官船经过,必然知晓主公的威名和厉害,可他偏有胆量发动偷袭!这说明什么?两点:其一,部落首领的脑袋坏掉了,不惜部落灭亡的代价效仿那蚂蚁撼树;其二,若是部落首领的脑袋没坏掉,便只能说明有人在背地里捣鬼!”

    王信略一思索,明白了郭嘉的意思,“此点信也考虑过,可那倭岛上部落林立,大者也不过两三万人,又怎敢挑衅大汉?难道真如主公所说,这帮狗日的活腻歪了?”

    郭嘉的一根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一圈,将邪马台周围地名字全部点上,“邪马台一灭,获利最大的当是投马、不弥、至奴、伊都和末卢这几个部落,而这里面最可能提出这鬼计的则是一大、末卢两个部落。”

    得郭嘉指点,王信恍然大悟,突然记起一件事,“主公可还记得煽动三韩内乱的倭人服部诚吗?”

    高勇点点头,“当然记得,要不是他,三韩之战可以少用一个月时间!”

    “属下奉命来此后,一直调查此人来历,直到三个月前才有了眉目。服部诚极可能是末卢部落新任地首领!”

    “原来是这个倭人啊!”郭嘉冷声道,“嘉还当他是什么厉害家伙呢,想不要竟是一个躲在背后阴人的东西。嘿嘿,也好!主公,王信的想法不错,而且目前还应以扬州为重,夺取倭岛之事可待班师凯旋时顺手解决,眼下只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继续王兄弟的计策。不过,这次要多扶植几个傀儡,让他们用尽全力狗咬狗。如此一来,等到凯旋返航夺取倭岛将更容易一些!”

    高勇寻思片刻,亦觉此法妥当,“王信,那一船地倭人现在何处?”

    王信挠挠头,尴尬一下,才面显愧疚道:“回主公,大部分人都看押在汉东郡,只有三四个人趁着靠岸的空隙跳入海中下落不明。”

    “嗯?跑了几个人?船可有人认得?有没有发文缉捕?”高勇有些不悦道。

    王信一看知道不妙,赶紧道:“已经发了,但迄今未发现踪迹,很可能葬身海底,或者躲进深山了!”

    高勇瞪了一眼王信,吓得他再次跪倒,“有功必赏,有过必罚!立刻将事件经过及相关人员报上来,按律惩处!你这首犯……罚俸三月,爵降一级,留任原职!”

    王信颤抖一下,第一次有了发自心底的恐惧感觉,以前常常认为自己是主公的老班底、老心腹,出了事自会有主公照应。可直到今日,才算明白过来,主公为人虽然随和,但公私分明不允许出现半点差错,一切还要靠实力、靠功绩!“属下知罪!”

    高勇又将他拉起,感慨道:“越是心腹越要严格要求,否则何以安天下!走,既然来到福山港,不出去转转还真亏得慌!不过有一点事先声明,今天王信你要做东。不许喊穷啊!”

    王信无奈苦笑,摊上这种主公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好吧,属下做东,请主公和郭兄弟好好地尝尝这

    城的海味!”

    “瞧一瞧,看一看,刚捕捞上来的鲜鱼啊!”

    “各位客观进来看,乐记布庄。质优价廉,保您满意!”

    “兴吉瓷器,名传幽冀!”

    王信当先带路,确定了大政方针后。几人暂时抛开政务,有说有笑地在街上闲逛。高勇一身藏青色便服,腰间束一条白丝带,一枚玉佩、一柄佩剑。不知底细地肯定认为是哪家地阔公子。郭嘉穿的更随便,加上有意地放荡不羁,到有几分纨绔子弟的模样。至于王信,无论怎么打扮。也逃不出管家地身份。至于护卫仅带十人,当然,这些只是明面上的。隐藏在暗处、乔装改扮混入人群的不下三十人。他们才是护卫安全的核心力量。此时此刻。只要有人敢于亮出凶器,将至少有四柄刀、十几架袖弩瞄上他!

    “交通便利之地果然繁华。这种景象,与阳乐相差无几啊!”高勇信步慢走,打量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发出一声轻叹,“要想富,先修路!此言诚不欺人,看来这道路还要继续建下去,要达到镇镇通、村村连才行!”

    王信深以为然,“主公慧眼,一言中地!属下虽未读过几本书,可主公说的道理还是能懂上一些。拿这福山港来说吧,徐州、扬州的稻米因口感香甜,运至辽南郡价格至少翻上两番!还有甜食、药草、应季瓜果,只要买下运来包赚不赔。而辽南出产的瓷器、布匹,运到荆扬一带,价码翻上三倍都不止!这一来而去,出产地东西没变,却因为转运一下凭空多出了几倍的收益,以至于这福山一港的税收达到了辽南郡的四分之一!”

    高勇很满意王信有这般眼光和见解,“看来王信这补习班没白上,还是学到了不少知识啊!倘若大汉读书人有一半能拥有这般见地,那可真是家国天下之大幸啊!”

    郭嘉又拿出了折扇轻扇两下,丝毫不惧海边风大,怡然自得道:“主公又异想天开了,天下士子多不胜数,开明者少,固执者多!而冥顽不灵者更多!要改变他们地想法惟有靠时间一点点消磨,欲成大事必须要有耐心,欲速则不达,过犹不及也!”

    高勇瞄了郭嘉一眼,叹息道:“天下大乱在即,哪还有时间跟他们耗,乱世用重典,快刀斩乱麻!破而后立,方是涅磐重生之正途。”

    “出来只为散心,还提工作做甚?主公往前看,再过一条街便是福山城最有名的王记酒家,他们的清蒸鲜虾最是有名,鲜香味美,端的是福山一绝!”王信伸手一指,果见前方路边立着一块巨大地招牌:王记老店!

    高勇见状,心中暗道:“王家果然不同凡响,几年之间发展迅速,家族产业已经完成了农业到商业的转换,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几乎遍地开花,照这种速度下去,恐怕会成为第一批真正的资本家啊!”

    正想着自己一手扶植起来的资本家,前方不远处地路边胡同内突然出现一个破衣烂衫的小孩,面容憔悴略带畏惧的躲在胡同口,目光死死盯住路边面摊上地烙饼,似乎想要去拿,可有害怕着什么。

    见此情景,高勇眉头一皱,他曾下令各地官府务必收留无家可归地孤儿老人,统一送到辽东,由官府出钱抚养,怎么这福山县令竟敢违抗命令?这一分神,高勇不自觉地停下脚步。他这一停,倒把王信和郭嘉吓了一跳,急忙凝神戒备。周围几人也停顿一下,纷纷伸手入怀。王信瞪着眼睛紧紧守护在高勇身侧,同时打出手式,招呼护卫聚集靠拢,仔细巡查可以人等。

    一帮人提心吊胆地仔细搜索,可高勇却一点也没注意到身边发生的一切,目光仍旧落在不远处地小孩身上,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相当年自己也曾濒于死亡,知道饥饿难耐的滋味;更早之前,在那遥远的未来,也曾看到过这样无依无靠的孤儿。心非铁石,何能熟视无睹?故此,一旦自己有了权力和能力,便想尽办法让幼有所依、老有所养。一些人认为此举乃是沽名钓誉,一些人认为是慈悲为怀,惟有自己最清楚,这些只是同情心泛滥,只能怪心太软,见不得弱势群体!念及此处,高勇当即决定亲自处理此事,而福山县令只好等着罚俸贬职吧。

    恰在这时,一个衣饰华丽的公子哥与他的几个狐朋狗友也发现了这个贫苦无依的小孩,公子哥一顿挤眉弄眼窃窃私语,几人同时放声大笑,吓得周围百姓纷纷躲避,以为这几人的了羊癫风。

    公子哥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毫不介意,大大咧咧的走到面摊边随手扔出十几个铜钱,一阵叮铛脆响之际,他拿起一张刚刚出炉的烙饼笑嘻嘻的走到小孩面前,随手将烙饼撕成几块,抖动几下全部扔到地上,在小孩诧异的目光中抬起脚一通猛踩,一脸阴损道:“这是本少爷赏你的,赶紧吃了!听到没有?”

    这一声喝斥,将本已畏惧发抖的小孩吓得退后了一小步,睁着惊恐的双眼望着面前的公子哥,转瞬间泪珠便在眼眶打转。公子哥毫不在意,反而很欣赏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笑容更加阴毒,“怎么?不识抬举?”又喝骂一句,抬手便要抽打……

    “住手!光天化日,你怎敢当街行凶?不怕律法吗?”高勇大喝一声,满脸愤怒的上前喝止。王信等人这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赶紧暗中护卫左右紧跟上去。

    公子哥听到有人敢拦阻,脸色由阴毒转为恼怒,可当他看到出言喝止的不过是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身后跟着七八个普通家仆,恼怒便转为不屑与轻蔑……“啪!”狠狠一掌打在小孩脸上。

    小孩哪受得了,身体像断线的风筝斜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公子哥傲慢的站了起来迎上高勇挑衅道:“有眼无珠的家伙,也敢来福山城撒野,看来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一章 牛刀小试(2)

    在下好想结交啊!”高勇面带不善的笑问道,同时示意王信将这几人包围起来。

    王信二话不说,上前一步,伸手一抬,四周人群中立刻站出二十几号壮汉,眨眼间将这个胡同口包围起来。

    公子哥见到这场面也发觉到不对,却怎也想不明白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只好自己给自己壮胆,冷笑道:“哥几个看到没有?这年头还有人敢在辽南郡聚众斗殴,想必是外来人,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啊!二子,立刻到县府请县老爷来,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郭嘉冷哼一声:“王法?你们几个狗东西,惹恼了主公还要讲王法,死到临头尤不自知,活该!”

    这时,那个小孩扶着墙颤颤巍巍的要站立起来,怎奈力不从心,摇晃两下便欲摔倒。高勇眼疾手快,一下撞开公子哥跑到小孩身边将她抱住。这一撞不要紧,倒把公子哥惹恼了,自打来到这福山县还没有人敢如此放肆,顿时怒火丛生,“敢撞你家少爷,讨打!”怒吼一声,抬脚便要踹向高勇。

    王信哪敢让主公受伤,急忙上前保护高勇,同时一声令下:“保护主公!”

    “嗖嗖嗖!”距离最近的三人抬手射出袖弩,弩箭去势凶猛威力巨大,精准无比的射入公子哥抬起的那条腿上,弩箭透骨,三条红线溅出丈许,跟着公子哥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嚎叫,惊吓得四周百姓扭头观望。

    “杀人了!有人光天化日杀人了!这里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那位乡亲行行好,赶紧报告官府将这几个行凶歹徒抓起来下大牢!”公子哥的几个狐朋狗友见状不妙立即大呼起来,希望借此机会引来百姓围观,进而把官兵引来,不管怎么说,光天化日行凶在这辽南郡可是一等一的大罪。

    这几人扯着嗓子大喊。再配上公子哥的哀呼嚎叫,到真把几个不明就里的乡亲说动了,“几位莫急!辽南郡是征北高将军的地方,天皇老子也不敢撒野!看住他们,官兵一会就到!”随后几人挤出人群向县府方向跑去。经此一闹,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街道很快拥堵不堪。王信见状略感焦急,赶紧示意左右围拢过来。保护主公安全。郭嘉亦知安全第一,收起折扇,手扶佩剑挪到高勇身边。

    听到背后闹腾的凶,高勇毫不在意。反而打量起怀里地小孩。虽然穿戴破烂,却难掩一股灵动,秀气十足的大眼睛并为因为饥饿而失去灵性,忽闪忽闪的很是吸引人。尽管仍很恐惧。小孩却能感觉到高勇并无恶意,颤抖的身体很快平复下来,可是却紧闭着嘴,哀求的望向高勇。

    高勇微微一笑。和蔼道:“不用怕,哥哥这里有吃的!”说着转过头对王信道:“这几个东西先看起来留待一会审问,看看是哪里来的无赖。嗯?怎么围了这么多人?让他们散了吧。免得麻烦。”

    “属下遵令!”王信低声道。“一队原地待命,二队设置隔离带。三队劝退百姓!”经历过各种考验的近卫机步兵团战士无不以一当十,训练有素反应机敏,一声令下迅速行动起来,内线十人靠前围拢起来,一手紧扣袖弩,一手入怀准备随时抽出短刀,守护高勇前后左右;中间十人间隔半丈,双脚跨立,站在百姓与公子哥之间;百姓中则挤出十人亮出官差牌令喝令道:“官府办差,请父老乡亲远离此地!”这些人大声吼过,同时用力拨开人群。

    高勇说完,掏出十几个铜钱扔给面摊老板,自行拿过两张烙饼交给小孩.“饿了吧,先吃些,一会哥哥带你去吃更好吃地东西。”

    不成想,小孩虽然紧紧抓住了饼却并不吃,反而想要站起来向胡同里走。高勇一愣,还是郭嘉先明白过来:“主公,里面可能有孩子认识的人!不妨跟过去看看。”高勇点点头,拉着小孩向里走去,护卫的人见状立刻行动起来,四人保护左右,两人把守出入口,另外四人则攀墙而走,跃上房顶凝神戒备。

    公子哥见到这情景并未多想,先受辱后受伤已经让他失去了寻常的理智。当然,凭他那点墨水和智商也想不出来。“哈哈哈!胆小如鼠地家伙!”公子哥那早已因疼痛而扭曲变形的脸突然来了神采,张开大嘴放声大笑,颤抖着抬起胳膊指着高勇道:“好啊,仗势欺人!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挑明吧,是你老爹啊?还是你爷爷?难不成跟本少爷一样?告诉你,本少爷的舅舅是这辽南郡太守,十几万百姓选出来的,哼!等他来了后非让你腿断筋折!”

    “辽南郡太守?”听到这句话,高勇忽然停住了脚步,转头瞥了一眼躺在地上苦笑不休地公子哥,“是不是刚上任的胡峰胡万山?呵呵,想不到口碑不错的一个人

    有你这种败类亲戚。也罢!等他来了一切自有结果!拉着小孩走开。

    小孩不明所以,但看到身边的大哥哥不但不欺负自己,还给自己买吃地,甚至教训了欺负自己的人,压抑已久的泪水终于决堤而出,但小孩仍在坚强地忍耐,迈着无力地步伐向里走去。

    公子哥隔着两个大汉地缝隙看到高勇回头看过来的蔑视眼神,胸中怒火彻底爆发出来,再也顾不上斯文与疼痛,在旁人搀扶下挣扎着站起来破口大骂:“好你个混帐东西,敢瞧不起本公子,待会一定让你尝尝官府地严刑酷法,让你知道这征北将军的地方决不能让你这等小人放……”

    “啪!”一个重重的耳光抽在公子哥的脸上,打得他脑袋一歪险些昏死过去,绕是如此,也落得满眼金星恍恍惚惚。这一下不但将公子哥打懵,也让他身边的几个人吓得呆若木鸡。“敢打郡太守的外甥,这些人来历绝对不简单!”同样的念头出现在几个人的脑中,有一个聪明些的已然看出端倪,这么多护卫,个个高大威猛,还敢当街打人。甚至不惧官府法令,这种人恐怕不是郡太守能够惹得起的!“表少爷,这腿伤血流不止,还是赶紧找个郎中看看吧!”边说边向周围几人暗使眼色。

    那几人再傻也能发觉不对,当即架起哼哼唧唧地公子哥要向外走。

    “想走?别做梦了!”刚刚打完人的王信怒气仍未消除,抬起脚狠狠的踩在公子哥那条受伤的腿上,登时引来野狼嚎般的嘶叫,吓得十几丈外仍在围观的百姓纷纷捂起了耳朵叫苦不迭。

    “让开了!何人大声喧哗?何人当街斗殴?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几声叫喊。闻讯赶来的福山警备队推开人群冲了进来,其中裹挟着一位四十余岁的县令,一身红黑色官府稍显臃肿,却与满面红光相得益彰。一对小圆眼滴溜溜乱转,显见精明过人。不过,这位县令地相貌倒算端正,虽然透着那么一点狡滑。却仍显出精干和蔼,否则也当不上这富甲一方的福山县令。

    周围百姓见县令亲来,直到事情肯定小不了,除了让出来的通道外。周围反而更加拥挤,许多听到嘶叫的百姓打开窗门向街上张望,更有人趴在二楼栏杆眺望。

    王信毫不在乎县令地到来。只是四下察看一番。向人群围比划了几个手势。一些人挤进,一些人挤出。还有一些人则跑上街边楼阁之上,也只有王信知道这里究竟有多少人,估计对付一二百匪徒都绰绰有余,想到这,王信走到胡同口向内张望,同时叮嘱几人严加守护。

    县令喘着粗气在别人帮助下挤了进来,“都不准乱动!百姓退后十丈不准喧哗,违令者按同谋罪论处!”

    公子哥只觉右脸麻痛难当鼓涨欲裂,下颚亦因那一个耳光不太好使。不过,看到县令赶来,还是恢复了些气力,嘶哑道:“周县令啊!小生扬州人氏,乃胡太守的外甥,半月前来此探望,谁知今日第一次上街便被人偶打,都说幽州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可怎么会这样?求县令大老爷为小生作主啊!”公子哥的泪水早已哭尽,此时反倒欲哭无泪。

    听到他前面的叙述,周县令频频点头,颇有为民作主地风范,圆滚滚的脸上经生出一股刚毅之色。直至听到公子哥提起他是郡太守的外甥,周县令脸色一暗,偷偷瞄了一眼四周站立之人,顿时发觉事情透着蹊跷。扫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公子哥身上,先看到右脸上黑紫色的大手印,高肿起地眼角脸颊,略略歪向一边的嘴巴,周县令心中一颤:“我的妈啊!谁下手这么狠啊!”随即视线下移……“弩箭!”周县令倒吸一口凉气,立刻警觉起来,心中不禁嘀咕道:“这种弩箭如此小巧绝不普通,这幽、冀二州有权使用地不超过十人,再加上周围这些人身上隐隐透着一股杀气……昨天港口封闭,说是大军经过,据传是赵将军领军,难道是他?”想到这,周县令立时感到此事非同小可。

    恰在这时,王信转过身竟看到一名县令站在公子哥旁边,似乎在说着什么,微一转念,信步上前笑道:“福山县令姓周名安,莫非是你?”

    周县令听到旁边有人直呼自己地姓名很不礼貌,心中一恶,当即转身便要出言喝斥,谁知目光刚一落到王信脸上顿时一愣!

    公子哥强忍剧痛等着周县令收拾眼前狂徒,自己也聚力于掌准备给这个打自己地人一巴掌……周围百姓也在翘首期盼县令赶紧处理此事,恢复街上秩序。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周县令突然躬身施礼,恭敬道:“下官福山县令周安,拜见王将军!”(未~WWW.CMFU.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一章 牛刀小试(3)

    说的什么话都没有听清,一双血红的眼珠子直勾勾恶狠狠的盯在周县令身上,五味杂陈,全部写在扭曲的脸上。而扶着他的几个人却听得一清二楚,得知眼前的少年朗居然是一位将军,再联想幽州王姓将军中年纪较轻者……一个名字顿时出现在脑海之中——王信,最早跟随高勇的几员年轻将领之一,现今官居建威将军,握有辽南、汉东二郡军政大权,乃是比郡太守还要高出两级的大官!

    越想越惊,再加上周县令当街施礼,更将这一推断坐实。公子哥的狐朋狗友面面相觑,豆大的汗珠渗渗落下,不一刻即汗流浃背湿透衣襟,刚刚的滔天气势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是恐惧与颤抖。

    百姓们听到周县令的称呼更是惊呼不已,看见眼前的少年郎居然是王信,疑惑、惊诧、羡慕、仰慕、钦佩种种表情齐显出来,一些平时做过坏事的人早已内心发虚,缓缓挪步靠向后面。当然,有退必有进,几名相貌姣好的女子竟不顾一切挤到前排,想要一睹情郎风采。一阵骚动很快被县警队压制,周县令命令他们增建一道隔离带将百姓拦在十丈开外。

    “王将军,究竟发生何事?有何需要下官办理的?”周县令不卑不亢出言询问,同时眼角余光扫向卫兵守护的胡同口,一丝惊疑涌上心头。

    王信整肃神情,扫视一圈,看到局面被彻底控制后,方才说道:“周县令乃本地父母官,为何不勤加巡视,竟让福山城出现仗势欺人、不学无术之徒?此事放在平时本不为奇,对这几个有眼无珠的家伙训斥几句也就罢了。怎奈,这几个混帐是寿星老上吊——活得不耐烦了!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算了。你还是安守本职维持治安,一会……”

    话没说完,公子哥的几位“朋友”扑通、扑通全部跪倒,呜呼道:“官爷饶命,官爷饶命!小的几个只是凑巧碰到一起,绝无深交,此事皆因黄德而起,与小的们无关啊!”叮叮当当如打铁般一顿猛磕头。气势比刚才欺负人时更盛几分。黄德看到这一幕心中那叫一个恨啊,若不是现在金鸡独立,早已上去一人踹一脚了!

    王信瞄了几人一眼,理都不理。径直走向胡同口。

    高勇跟随小孩七拐八拐,不一会便走到了胡同的尽头。四下看去,这里是一段三面矮墙围起来的角落,路上支起一根短木。上面横七竖八的搭些树枝茅草,勉强算做一个窝棚。小孩紧紧抓着烙饼冲进窝棚内,高勇和郭嘉留在外面,料想里面应该有小孩的亲人。不好硬闯,再怎么说这也是别人地“家”。

    打量着一切,郭嘉看到高勇的脸色越发阴沉。心中一惊。想起了高勇曾经下令各地官府务必妥善处理好流民、贫民问题。算作地方官吏考核政绩的项目之一。此举好处多多,一来可以减少流民危害。二来可以让扮作流民的细作无处藏身,三来利于统计人口,或增加农户、或增加织工。然而,贫困县也便罢了,可这福山县富得流油,每年税赋中可以留下二成自用。郭嘉无奈的轻叹一声,已然猜到了县令可能的下场。

    这时,窝棚内传出了小孩的惊叫声,驻足在外的高勇一怔,立即带上两名护卫猫腰钻了进去。里面低矮阴冷,只铺了一层草秆为被褥,墙上两个窟窿正在呼呼地吹进冷瑟秋风。一名衣衫破旧的妇人躺在地上,虽然胸口喷满了鲜血,却仍用慈祥的目光关爱着嘤嘤哭泣的小孩。

    见此情景,高勇心中酸痛,正要叫人延请郎中。谁知那妇人看到突然冲进来三个男人震惊无比,一把搂过小孩躲向墙角,满眼惊恐地戒备高勇三人,并说着一些听不太懂的话。看那表情,似乎是在警告高勇等人不许靠近。

    高勇立刻停下脚步,辨识着妇人的话,可是……“去把王信叫来,这话不像是三韩方言!”此时郭嘉也跟了进来,眼见此景亦惊讶不已。

    王信得令,瞪了一眼黄德,命令道:“看住这几个人!周县令立刻去请本地最有名的郎中,稍有延误小心你地官位不保!”

    周县令听到这话,心中更惊,迅速盘算道:能让自己官位不保的,整个幽州也只有三四人!念及此处,他也像黄德的狐朋狗友一样冷汗直冒,心中懊恼不已:怎么这么倒霉?只偷了三天懒,咋会遇到这么多倒霉事?唉,这官真难当啊!一股悲痛涌上心头,周县令只好苦着脸叫来几人飞速去请郎中。

    王信快跑进胡同,待赶到窝棚时,那名妇人仍在警告着什么,不过声音越来越小、气息越来越弱,只剩小孩不知所措的看看这边又望望那边。

    “王信,能听懂她说地是哪里的方言?”高勇迫不及待的问道。

    可王信看到这妇人地相貌后先是一愣,随后一惊,最后竟然呆住了!

    那妇女看到王信跑了进来竟也不再说话了

    ,脸上惊喜之情远远多过惊讶!

    接下来便是这二人叽里呱啦地说了半天,妇人地警惕之色顿去,只剩下欣喜,望向高勇的眼神充满了仰慕之情。不过,因刚才地惊吓与躁动,妇人的伤势更重了,脸色煞白呼吸急促,眼见命不久已。而她却毫不在乎,颤抖着掏出一枚类似虎符的玉石交到王信手中,神情肃穆,似在请求什么。

    王信接过玉石细看,脸上惊讶之色更甚,也更仔细的听着妇人请求的话,并不断点头,用肯定的语气回答。

    高勇全然不懂,只能与郭嘉静立一旁。倒是小孩不知亲人即将离去,一边心不在焉的听亲人与这些给自己烙饼吃的哥哥们谈论一些自己不懂的事,一边瞪起大眼微笑着望向高勇,还伸出一只小手示意高勇过来。

    恰在这时,妇人终于耗尽了最后的生命,骤然间咳嗽不止,隐隐见血丝喷出。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猛然抓住王信的手,可目光却落在高勇身上,努力的说着什么,眼神充满了希冀。王信郑重地点头确认。得到这最后的承诺后,妇人一口长气呼出,软软的瘫倒在地上。

    小孩只觉抱着自己的手突然一松,刚要回头去看,却被王信抱起来大步走出。高勇看那妇人的模样也知道了怎么回事。略感哀伤的与郭嘉一同走出。小孩不明情况,见自己被人抱出大哭起来,叫嚷着向窝棚伸出小手。王信把小孩抱的更紧一些,低声说了几句话。小孩疑惑一下,可看到王信“真诚”的模样,点点头破涕为笑,只是刚刚地哭闹。手中紧抓的烙饼掉到了地上,两只大眼盯着烙饼满是可惜。

    王信叫过一名护卫把小孩交过去吩咐几声,护卫应诺领命而去。王信这才转过身详细说出了刚才的对话内容,“禀告主公。这母女二人正是王信说过的前段时间逃走地几名倭女之一,也是那艘遇袭官船运载的人。”

    听到这,高勇隐约猜到了什么。示意王信继续。

    “想来也是天意。正应了主公那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妇人非是旁人,正是那灭亡了的邪马台部落的女酋长。”

    这一句犹如巨石砸破平静地湖面。掀起了滔天浪花。

    “部落灭亡后,属下收买的两名伊支马带着亲随拼死保护着母女二人穿越几个部落最后混入运往汉东郡的官船逃了出来。然而,此事不知被谁得知,秘密派人至对马埋伏劫船。怎奈征北军的强悍不是他们所能想象地,故此劫船失败,而他们也暴露了身份!郭兄弟可猜到他们是谁的人了?”

    郭嘉嘿然一笑,精明的目光说明了一切,“还能是谁?只能是末卢部落地服部诚了!”

    “正是!女酋长带着女儿害怕敌人在汉东郡继续追杀,只好在官船靠港时跳海逃生,而后一路风餐露宿来到这福山城。本来她是打算寻找到属下地,怎奈人生地不熟,只好选择继续北上奉天,为了部落地复立,亲自向主公求救!也许天意使然,她在福山身染重病,而主公又恰于此时赶至,在她看来正是神灵护佑。这是邪马台部落历代女酋长的信物,小孩本是女孩,也是下一任部落酋长,唤作卑弥呼!”

    “卑弥呼?”高勇难以置信地看着护卫抱回来的小女孩,只见她泪痕未干,却带着笑容,品尝着手中美食。“连老天都帮忙,这倭人怎都逃不了灭亡一途!王信,邪马台的信物你留着,趁机派人赴倭岛寻找邪马台旧属,这位卑弥呼我要带在身边,好好的教导一番。有了邪马台这块招牌,倭人想不内乱都难!”

    卑弥呼似乎只对高勇最好,一回来便叫嚷扑入高勇怀抱,高勇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将卑弥呼放在手臂上,小女孩尚不知愁为何物,嘟着可爱的小嘴咀嚼着美味的食物。“王信,刚才小丫头哭嚷,你跟她说了什么?”

    王信道:“属下跟她说她的娘有些事情需要办,要她先跟着大哥哥,过几年再来接她。”

    高勇点点头,又转身看了看低矮的窝棚,心道:“想不到低矮茅屋出女王,这位女酋长真不简单,怪不得邪马台能够一统诸部落。只不过,从今天起,这倭人的历史也要重写了!”“王信,派人将女酋长厚葬,并在汉东郡建墓以示纪念。”接着对小女孩笑道:“小妹妹,哥哥帮你打倒坏人好不好?”

    街上,压抑的气氛令人窒息,远处的百姓已经感觉到事情的诡异,但好奇心仍驱使着他们留在原地等待。王信越久不出来,周县令的担心越增加一分,这片刻的煎熬竟让满面红光的脸上泛起微白,站在当场竟有些发抖,毕竟今次是自己渎职,难辞其咎。想到这,不由得狠狠瞪上黄德几人一眼,满腔怒火实在无从发泄。当然,周县令并不傻,刚才派人寻找郎中之时,顺便叫上一名跟随来的家仆立刻去请胡太守,自己捞不到好。他胡太守也别想好过!

    高勇抱着小女孩走出胡同

    瞧见金鸡独立脸色惨白的公子哥,脸上露出一丝不易笑,自己无论前世今生最痛恨的便是这种不学无术仗势欺人的官宦子弟,依仗父辈荫德坏事做尽,而他们也是贪污**的起因之一,必须除恶务尽!想罢大步走到公子哥身边抬起一脚狠狠的踹去!

    公子哥看到高勇抱着小女孩出来已然感到不妙,本能的想要向后退去。可是他却忘了自己金鸡独立地尴尬处境,待的发现已被高勇狠狠的踹在腰间,哀嚎一声倒飞出去,摔在地上后连翻了几圈。占了一身灰土。

    高勇冷眼看着,怒斥道:“不学无术仗势欺人的狗东西,告诉你幽州虽富却不养闲人!来人啊,把他押送到并州修桥铺路。让他知道什么叫按劳分配、什么叫辛劳所得!”

    “遵令!”两名护卫单膝跪地大声应诺气势惊人,而后二话不说架起公子哥向外走去。

    他的狐朋狗友左看右看,却没有一人敢向前看。高勇缓步走到他们面前,视线一一扫过。几人只觉身上被一种难以抗衡的气势笼罩。仿佛自己的性命已经不属于自己一般,根本反抗不得。“这几人助纣为虐罪不可恕,送到汉东郡劳动改造!”

    “大胆!何人敢在辽南郡发号施令擅判刑狱?不怕律法无情吗?还不速速报上……”一句话说得本已说得气喘吁吁。却又在最后一段戛然而止。令听者感到说不出的别扭。听到这一声呼喊。周县令笑了,来地真是时候。再晚一点,老子便要倒霉了!

    可是,不等周县令思索完毕,胡太守已经感到后悔了!不过,胡太守这么想,黄德却不这么想,听到舅舅亲来,一肚子怒火登时破壳而出,“舅舅!快给德儿做主!这个混帐东西竟敢当街打人,还用箭矢伤人,罪加一等,赶紧抓入大牢判斩刑!舅舅!舅舅!你老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听到黄德这突如其来的一顿大骂,胡太守的脸色岂止是难看,说成惨白也毫不为过!要说周县令上任不足三个月没到过奉天述职也就罢了,可自己这一郡太守干了两年,奉天去了四次,自然认识地人很多。挤入人群之前他的呼喊是发自官威,可挤入之后他反而后悔这么快赶来了!场内的两个人他一眼便认了出来,皆是比自己高出几级的大人物,至于那位抱着小孩地青年,他也是揉了揉眼睛之后才看清!加上黄德一通大骂,登时面如死灰。

    在黄德以及周围百姓惊讶的目光中,胡太守再也顾不得体面,也忘记了幽州早已取消跪礼的命令,颤巍巍的当街跪倒,不敢有丝毫马虎地叩首,喉咙发出颤抖的声音:“下官辽南郡太守胡峰,叩拜征北高将军!”

    这一句话非同小可,登时引起四周百姓骚动。霎那间,护卫们立刻高度戒备,四人齐步上前保护在高勇四周。好在骚动很快平息,代之而起的是百姓们山呼海啸般地叩拜颂念!

    男人们崇拜,“征北高将军啊!真地是他!”

    老人们庆幸,“唉呀,没想到一把年纪,半截身子入土地人还能一睹天颜,此生足矣,足矣!”

    女子们眉目闪动,将刚才对王信的爱慕一丝不剩地全部转移到这位传奇般存在的高勇身上,“真的是他吗?想不到也满英俊的,年纪也还轻,看来还有机会啊!”

    周县令本来泛起笑容的脸顿时如堕冰窖僵硬的失去反应,刚才虽说推断今日来的人物肯定不简单,却怎也想不到竟然是征北高将军,这幽州的主宰,地位与权利比藩王还要大上许多的名震天下的人物!双腿开始发抖,缓慢的却又不可抗拒的跟着跪了下去。

    要说街上最惨的人,还是非黄德莫属!看看颤抖着下跪的舅舅,看看失去反应的周县令,又看看四周比见到皇帝还要恭敬的百姓,脑筋短路昏厥之前,黄德记起了曾抬脚去踢,曾出言辱骂,曾扬言下狱……这些合起来只能是一句话:自己找死,神仙难救!脑袋一歪,黄德就此不省人事昏迷了足足三天三夜,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在赶往并州的囚车上了……

    高勇看着周围近乎发狂的人群也无可奈何,卑弥呼虽然不理解,却也能感受到抱着自己的大哥哥带给人的安全感。“胡峰,你的官评、口碑一向很好,政绩也是不错,怎会有如此亲属仗势欺人?若非本将军碰到,还真以为幽州太平了呢!本来年底政务院要提请调你去并州任治中从事的,看来……你不必去了,自己请辞告老还乡吧!”言罢不再理会瘫软如泥的胡峰,转而对周安道:“身为县令不勤加巡视爱护子民,等到事发半晌才姗姗来迟,这渎职之罪是免不了了,回头自己向政务院申请处罚,至于结果如何,还是等国渊**官裁定吧!”说完,一边向百姓挥手示意,嘘寒问暖,一边缓缓走回港口。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一章 牛刀小试(4)

    消息仍不胫而走,几个时辰内传遍了福山县的各个角落,百姓们自发的组织起来,携家带口赶到海港外叩拜,为高勇祈福。

    尚在惊慌失措中的周县令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吓得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急忙命令县尉调出警备队控制道路疏导交通,另遣快马赴县内村镇加强戒备防止不法之徒趁机闹事,而他自己顾不得吃饭,穿着一身落满灰土的官服跑到海港外亲自劝说百姓叩拜完后赶紧回家,红黑色官服、硕大的身躯穿梭在人群中,真如一只花丛间翩翩起舞的蝴蝶。

    不只周县令,高勇也没想到自己一露脸居然闹出这么大动静,若是换作刘表、袁术、袁绍之辈遇到这种场面早已涕泪横流感天谢地了。面对百姓们的高声赞颂以及发自内心的崇拜,高勇不得不几次出港接见百姓,谈些家常后劝说他们回家休息。此外,在海港各入口设立了一道封锁线,保证港内军兵不受干扰,此次行动得以保密。

    经此一耽搁,直到日暮时分红霞满天,港外百姓才满心欢喜的各自返家。周县令心叹不知今日冲撞了那位神仙,居然让自己遇到这么多倒霉事。县尉收队返回后,他独自一人向高勇请罪。

    忙了一下午累得身疲体乏,又看到周县令时红时白的脸色和如同水里捞出来的官服,高勇一手轻柔穴位让酸疼的眼睛舒服一些,一手端起水杯一饮而下,咽喉痛快淋漓之后才对周县令说道:“下午之事与你无关,加之你劝说百姓颇尽了力气,本将军对你的评价略有改观。根据百姓的反映来看,你的风评口碑还是很不错的。不过,赏罚分明乃是幽州官府维持诚信、维护民心民意的根本,所以好好干,为自己。也为这一方百姓创造幸福的生活。只要心系百姓,开明勤政,一定会有晋升地机会。但是,一定要宽以待人严于律己,特别是家人亲属,不要学胡峰那样,因一个亲属搞得前途尽没。”

    听着高勇推心置腹的话,周安心中感动。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而立之年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年纪轻轻的高将军能说出这般感人肺腑的话,谆谆教导关怀备至。“下官谨谆高将军教导,必勤政爱民维护一方百姓平安!”言罢心悦诚服的叩拜下去。

    高勇露出会心微笑,觉得眼前这位县令若是知错能改。将来必定能够成为一代名臣,“幽州早已取消跪拜之礼,以后切忌,除了皇上和父母长辈之外再也不要轻易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啊!来,坐下,本将军想了解一下这一带的近况。”

    周安闻言起身施礼,坐于侧坐。“高将军请问,下官知无不答。”

    “福山城因有海港之便,往来客商络绎不绝。饭馆酒肆、街头巷尾必能听到许多底层百姓的事。想来三韩归化。辽南、汉东二郡设立已有几年。不知三韩百姓教化如何?有没有与外来者和睦相处?有没有讼狱不平之事?有没有欺压凌辱之事?有没有结党串联意图谋反之事?”

    周安听地心中震惊,青年将军虽然常年在北疆、中原作战。可对汉东、辽南二郡的吏治民生从未忽视过。想念至此,周安刚刚平复的心情再次掀起波澜,“回高将军话,原三韩百姓大部分安居乐业,与外来者和睦相处,官府制定的大杂居、小聚居之政策很好地保护了三韩人的利益,使其少有抵触情绪。至于讼狱,这福山县属于大县,百姓富足,每年只有十余起邻里纠纷,而欺压凌辱……不瞒将军,自下官上任以来,今天的是第一次!不过,将军提起的结党串联之事,下官却曾有所耳闻,为此特写一份密信上报给王将军和奉天政务院。”

    “哦?”高勇略感惊讶,很想知道周安了解了哪些情况,“说说看!”

    “去年以来,陆续有三韩流民自倭岛返回。官府本着海纳百川地胸怀将他们一一接纳并安排一切,置于平原地带开户种田。然而,将军率军收复河东郡后,这些倭岛回来的三韩人开始秘密聚集,虽无谋反迹象,却颇令人生疑,是以上任县令曾下令县尉严加监视,并将此事告知王信将军。此后,这部分三韩人悄悄散入辽南郡各地,以探访亲友为名行走于各地。不过,迄今仍未发现异常。”

    高勇点点头,想起此事王信曾经与自己说过,“继续严加监视,敌人越是隐蔽,图谋越是不小!这些三韩人主要集中在辽南郡活动,很可能是宋希哲搞得鬼,或者是倭人借用他的名义搞得鬼。总之此事不可疏忽,稍有异动立刻抓捕。”

    周安赶紧应诺,继续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事下官极为担心。自中原战事开启,福山港常有来历不明的船舶混杂在商船队之中驶入港口,虽然也是来做生意地,可总透着怪异,派县警去

    不出什么违禁之事。县内有商人与他们,并出面担监查别无他法。而且,这些商船大小不一、规格不同,全说是来自琉球,县府无凭无据,加之一来十几艘,现有力量即使全部投入检查也相当吃力。海关税司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苦于没有好的解决办法。下官担心一些不法之徒趁机运送违禁物品,触犯了官府律法中走私地条款。”

    高勇眉头凝结起来,摸着下巴,这种情况东沓、秦皇、东莱都不常见,唯独这福山……“那些谎称来自琉球地商船多半是假,如今倭岛陷于战乱,需要大量粮食,很可能一些本地商人参与其中偷运粮食进入倭岛!那些进入辽南地三韩人或许也与此事有关。不过,走私船混在商船队中确实是一件麻烦事,现今秋收在即,必须加强力度严打粮食外流。嗯……管理船舶……”高勇眯起眼睛开动脑筋,回想着前世哪些方法可取。

    周安见高勇沉吟思索,轻声言道:“高将军,属下自小生长在海边,对大海情有独钟。远赴奉天读书时,曾有海军战舰护卫北上。下官对那战舰钦佩不已,观赏仰慕之时,无意中看到船首两侧写的怪异符号,后来入学后才明白那些是简写地数字。自那以后,下官一直在想:若能将这一方法用在商船上,或许也能收的奇效!”

    高勇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暗恼自己光顾着注重军事了。倒把这简单易管理的方法忘个干净。“好!周县令的建议提得好!回去立刻草拟一份章程送往政务院,另外誊写一份交给本将军,大家一起努力查缺补漏,让这船政管理尽快步入正轨。到那时凡是没有备案在册的船舶一律扣留严查!”

    周安眼睛一亮。能获得高将军赞赏顿时喜上心头,“船政?高将军用辞言简意赅。既然船舶编号可以利于管理,那何不将马车也并入其中?”

    看到周安兴奋的神情,高勇摆摆手笑道:“一步一步来。船舶还是单独设立机构管理为好。马车吗?还是让警备队管吧,正好借此机会分离出一支主管交通的警队,既要管理往来各地地车辆,又要辅助疏通大城市道路拥堵。”

    周安精明的很。立刻明白其中巧妙,不住点头道:“高将军之言在理!如此一来车马、船舶皆有管辖,必能带来更好的效果。”

    “不错。看来周县令在这方面很有研究啊。过两天本将军会给政务院荀参赞写信告知此事。周县令或许可以在船政方面一展抱负!”高勇十分赞赏周安的眼光。

    周安还能不懂高勇的意思,当下施礼致谢。

    看着周安离去的背影。高勇感慨万千,在这个时代能够遇到拥有长远眼光的人是一件极为难得的事,这个周安治理民政虽不在行,却可能是管理船政地行家里手,按照他的建议增设船管司,再与海关缉私队、县警备队配合应当能够压制住逐年抬头的走私气焰。“既然要增设船管司,那么负责造船的船政司也该提上议事日程,马钧造出了蒸汽机,必须大力促进其发展,用在各个方面,尤其是海船上,为此,扩建造船厂势在必行,而海军战舰地更新换代也要有个长远可行的规划,都是头疼的事,看来懂得船舶海洋的人才还要大力培养啊!”

    数十年后,年近古稀地周安仍为这一天的奇遇庆幸不已,先抑后扬、先悲后喜,人生所能经历的事情无出其右。好在苦尽甘来,又碰到了千古名君,周安才得以名留史册。先后任船管司主事、船政司主事以及政务院海事总署主官,更一手促成了跨洋远航、发现美洲大陆的历史壮举。

    十月二日,南下舰队扬帆起航。同行地除了原有舰队外,还包括昨夜临时调来的75步兵师1、2团,其由+:战舰,与主力舰队一同驶离福山港。时碧空万里波澜不惊,海鸥嬉闹着穿行在舰队之中,轻快地鸣叫仿佛祝福话语,令人心情畅快舒服。

    南行百十里后,巨大舰队分出一支小型混合编队,航向东南而去,余者有赵云率领继续按原定目标南下。小型混合编队由奉天号任旗舰,包括三支海军分队(团级)和一支装载两团士兵地运输舰队。规模虽然不大,却也拥有近七十艘战舰,放在哪里都是一支可怕地力量。与此同时,传令兵快马加鞭急赴汉东郡,命令驻扎在哪里的两支舰队迅速南下支援,并告知沿海各县严加戒备,防止倭盗袭扰。

    一时间,享受了几年平静生活地汉东、辽南二郡开始向战争状态转换,官府的动员机制得到了锻炼。而在这紧张备战之后,一场规模小却意义重大的战斗即将打响,倭人的历史自此踏上了不归路!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一章 牛刀小试(5)

    径。对马部落,有千余户,无良田,食海物自活,乘船南北市。三韩时期,对马岛连通南北,乃是一处相当重要的海岛,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亦是三韩联络倭人的中转之地。三韩灭亡后,辽南、汉东二郡设立,并以福山港为对外交涉口岸,因奉天重点发展与倭人的官方贸易,输出淘汰下来的兵器甲冑、布匹、瓷器、衣饰等物,换回真金白银、铜铁等物资,赚取其中巨大的差价,往来利润相当可观,一船货物可牟利百倍,由是引起不法之徒垂涎。

    倭岛少良田,缺良种,粮食难以为继,多靠捕鱼为生。三韩之地粮产富饶,时因三韩内乱,倭人可以趁机买入粮食弥补,价格亦因三韩竞争压价而相对公平。然而,高勇主政后,不知为何竟然严禁粮食输出,导致倭岛民不聊生,北上他们没有实力挑战辽东海军,遂只好窝里斗,部落之间常常为了一块田地、些许粮食大打出手,导致内乱愈演愈烈。

    当然,倭岛部落林立,其中不乏远见卓识之辈,他们私下仿造海船顺风南下劫掠琉球群岛。可是,这一途径尚未成形,便遭到辽东海军的严厉围剿,隶属沿海几大部落的几十艘海船顷刻间沉海喂鱼。眼见于此,这些沿海部落开始尝试联合起来,组成一支支小船队,混杂在来往琉球与辽南郡的商船之中进入海港,或明或暗的交易买卖,宁肯花费高价收购粮食,秘密运回倭岛。幸好辽南郡乃产粮大郡,官府赋税低廉,农户见有人按高于市价的价格收购粮食,自然喜乐出售。于是,一批精通三韩语言的倭人经过可以装扮分批潜入辽南郡执行这一任务。直至王信发现端倪,他们当中已有一部分成功落地。

    而对马岛由此开始地位日趋重要。倭岛不断遣人混迹于此,趁着官船靠岸之际学习汉话、礼仪,为将来打入辽南郡做准备。而他们的到来,必然要向对马部落表示一番,由是,穷困潦倒的对马部落竟然出现了日进石米的情景。部落人口亦因此逐渐增长,渐渐成为西南倭岛(九州岛)强势部落之一。

    “对马部酋长名唤大岛,合有一千三百户。一万一千余人,居此绝岛远离战乱之扰,岛民多以捕鱼采果为生,比之鲜卑、乌桓更为清苦。部落分二。设两位卑狗之官管理,其下还有数位卑奴母离,各自管辖千人上下。阖岛可用之兵不超过四千,其余均为老弱妇孺。”奉天号上。王信将对马岛的详细情况一一道来,为制定作战方略提供参考。

    高勇冷笑一声:“大岛?口气不小,多半受三韩影响,井底之蛙不知天下之大!不过。这对马岛地理位置卓绝,又有可以泊船的天然海港,取之可为不动要塞。严密监控倭岛。利于官船往来。更利于打击倭人走私!不过,四千族兵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可有具体战力情报?”

    王信思索一番摇头道:“没有,对马部落从未参与西南倭岛征战,只知据岛严守。若非我军船坚强横,也难以靠岛停留。”

    “哼!欺软怕硬之辈,与禽兽何其相似。否则也不会官位都叫狗啊奴啊什么地,杀他们简直侮辱了征北军的刀剑!”

    “不杀又不足以安慰牺牲将士在天之灵!”郭嘉登梯走入三层舰桥,眺望前方碧海蓝天的广阔,胸有成竹道:“所以此战势在必行,一来敲山震虎,震慑西南倭岛其余部落不得轻举妄动;二来为邪马台复立营造声势。有了征北军在后面撑腰,嘉还真想不出那个不长眼的敢出来找死!”

    听到郭嘉一番不伦不类雅俗兼备的话,高勇长叹一声:“奉孝啊,以后言语方面要多加注意,若是让荀兄知道少不了批评一顿。这个……怎么说来着:谋臣要有谋臣的样子,言谈举止潇洒惬意,弹指挥间敌虏灰飞烟灭!”

    郭嘉目光一闪,仿佛发现了一座宝藏,轻声哼吟道:“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弹指挥间,敌虏灰飞烟灭!荀大哥听到这句话,又要夸奖主公大才了。出门征战都不忘遣词造句,不经意间留下的都是至理名言。看来嘉还得多跟主公混几年,学得一身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也好像主公那样抱得美人归啊!”

    “好,算你有志气!”高勇哭笑不得,不再理会这个风度翩翩的郭公子,径直来到指挥室。吕维笔直地站在舰长位上,一边观察舰队的航线队形,一边察看水平仪、指南针等测量工具,再与海图对照,算出抵达对马岛的时间。至于许褚、典韦两大护卫则大出众人预料,不只吃了什么东西,启航后一齐趴在护栏上向大海倾诉,将胃里、肠里的一切统统倒了出来。两人身材魁梧,寻常人根本拉不动,于是又有四名兵士两两搀扶。不知道吕布看到这番情景会有何感想?会不会要求在海面上一决雌雄?

    看到吕维兢兢业业地工作,高勇背手走到旁边问道:“子因兄,奉天号近况如何?这几日只顾着

    敌方略,倒把新舰的测试忘到脑后。”

    吕维知道这位年轻的主公不喜繁复的礼仪与客套,笑道:“回禀主公,此船一切运行良好,马钧派来四人负责轮机舱地一切,采用轮休之法将轮机的运转情况记录在册。清晨时属下曾与他们闲聊,据说这轮机还有很多改进的余地,相信此番南行累积的资料会使下一艘战舰更强大。”

    高勇闻言心中大感欣慰,“有了此船便可进入江河湖泊,也算本将军实现了当初地诺言。有了这种轮机,可以大大提高航速,顺风时张帆,逆风时轮机推动,再也不必等待风向转变,以后这大海之上将任由我海军驰骋!子因兄,有没有想过驾船探索未知的天地?开创前所未有之先河?”

    吕维身体一震,目光如炙,双手竟微微有些发抖。“主公可是说率领海军舰队向外远航?”

    高勇微笑道:“不错,就目前所知有两个方向。其一,沿夷州继续向南,当可发现无数岛屿,大者如幽州、冀州,小者如鹅卵蛋黄,这些岛屿分布在南洋海上,其上或许还有土著部落。由此群岛向东、向西更有无限广阔的天地;其二。沿东北倭岛继续向东,大概要穿越万里海涛、战胜滔天巨浪,才有希望!”

    吕维双眼大亮,激动道:“可是主公曾说过地与大汉不相上下地富饶大陆?”

    “不错!本来仅依靠风帆式战舰亦能完成此等丰功伟绩。但这一去一来耗时经年,更有随时葬身大海之凶险。故此,我不想赌,也没有实力去赌!不过。这件事终究是要去办地,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千百年后,会有无数臣民记住那率先发现新大陆之人。高声赞颂他对国家对百姓的巨大贡献!”

    吕维神情震动,显然想不到此举会有如此深远地影响和重大的意义。

    高勇面如止水平静如常,可说出来地话无不石破天惊。“远航需要准备的东西、考虑的事情太多。舰船、海图、食物。而最重要的却是经验丰富的水手和经验丰富的舰长!此事我只跟甘将军、程将军说过。今日你是第三人,我希望你们能够牢记。努力培养航海人才,为国家的未来贡献自己的全部力量!”

    吕维得此动人话语,心中震撼莫名,如此殊荣、如此信任、如此坦诚相待、如此寄予厚望,林林总总汇集到一起,“啪!”吕维敬出庄严地军礼,“主公之言吕维铭记于心,无论海洋如何艰险困苦,吕维都要将其征服,用富饶的大陆作为报答主公知遇之恩的献礼!”

    “好,一言为定,等到天下太平,我一定全力支持……”

    “呜——”号角声起,瞭望哨内的兵士立即挥动其手中地两面小旗。吕维赶紧平复心情向误。陆战尚有败逃一途,海战……

    “主公,前方发现一支来历不明的船队,没有旗号、没有标示,前哨舰询问应该如何处理?”吕维已然恢复了镇静,读出旗语后向高勇请示。

    高勇略加沉思,立刻想起王信、周安提过的倭人船队的事。至少目前来说,根据王信掌握地情报,倭人还不具备组建一支像模像样的舰队的实力,那么这支出没于倭岛外围的船队只能是他们用来走私地船队,“天堂有路皆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吕将军全权指挥,主动投降者暂饶其命,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遵令!”吕维转过身正对前方,目光炯炯昂然道:“辅助船靠后待机,八艘快速战舰全速迂回至敌后拦截退路,其余战舰组成U型战阵接敌,先锋四艘快速战舰立刻迎战,试探敌人虚实!”

    传令兵准确无误的将命令传达至每艘战舰。处于后队的辅助舰只立即减速靠拢,刀出鞘、弩上弦严阵以待;左右两翼地八艘三桅快速战舰全帆张开,借助风力疾驶出去;奉天号之前游弋地四艘战舰亦满帆前进,侧弦射击孔纷纷打开,一架架满弦挂箭地炮弩露出狰狞的面孔,仿佛野兽獠牙等待撕裂一切敌人;至于两翼八艘主力战舰逐渐排成两列纵队,尾部则是奉天号居中地五艘战舰,俯瞰下去正如张开的血盆大口,满嘴獠牙等待着将前面不远处的船队一口吞下。

    ……………

    不远处的对面,尚未发现危险来临的船队仍在缓慢的爬行,一字长蛇队由八艘船组成,皆是仿制的幽州商船,不过明显小上一号,桅杆也仅有一根。队首的船上,两人正在饶有兴趣的攀谈。

    “多亏了孙少爷带来消息和航海之图,这一趟买卖又赚了不少,回去按约定你三我七!想不到倭人如此缺粮,一石粮食竟卖到了三千钱,而且还是幽州新币。呵呵,再有几趟,咱们也能富甲天下了!家算什么?不就靠着认识治中从事混上了两个小官,哼!等回到徐州,我也要买个官去,好好压压他家气焰!”此人年过四十却憨态可掬,一双细眯起来的眼睛里精光四射,显然是生意做多了。做成了人精,圆滑世故的脸上除了“真诚”的微笑再也看

    他。

    站在他旁边的却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相貌俊朗有若美女,暗青色袍服,白色布靴,腰间挂着玉佩、短剑,右手腕上还带着一只碧绿色的翡翠手镯。如此打扮倒真让人不易分出性别。此时,公子面容沉寂看不出任何表情。唯有眼中隐隐闪烁着悲凉与仇恨。听得片刻,公子规劝道:“黄老爷切莫贪心过重,这一带经常有辽东水军巡视,他们盘查严格。不许私船靠近倭岛,进出一趟十分不易,这次多亏有了朋友保荐才能通过三四次盘查。最近并州战事结束,想那高勇必然将注意力放在这动乱频繁的倭岛。水军巡视将日趋频繁,机会越来越难觅啊!切不可因为一时之贪落在高勇手中,否则……”

    黄老爷眼角一挑,瞥了一眼孙公子。笑问道:“听这么说,孙公子好像很了解高勇啊!据那些来自北方的商人谣传,高勇乃七煞星转世。天生为将之命。寻常人撼动不得。更有传言。煞星一旦得势控制皇上,必将引发乾坤逆转。取而代之势不可挡!看其如今形势,大有印证之意啊!”

    “一派胡言!如此街头传闻怎可轻信?”孙公子咬牙切齿道,平静的脸上顿时狰狞可怖让人不寒而栗,“高勇此等屑小之辈暗行卑鄙龌龊之事,擅杀朝廷官吏、篡改大汉律法、私铸新币、私任官吏,种种行为皆谋逆造反之大罪,若非大汉内乱皇上困于长安,怎有他风光如此?咳咳!”说到激动之处,孙公子竟一时气火攻心咳嗽起来。

    黄老爷好似很了解身边人地想法,苦笑一声,“孙公子,这又是何必呢?高勇远在幽州,与徐州、与我等平民百姓有何关联?即便有朝一日他打了过来,难道还能像曹操那样屠城夺粮?依我看,恰恰相反,辽南、三江、河东皆是产粮大郡,幽州人说粮食不够吃纯属谎话,所图者不过其他州郡的粮食而已!即使我是个商贾,也能猜到高勇囤积粮草的用意!”

    孙公子陡然昂起头眺望前方,“那又如何?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他高勇势力在大也有衰落的一天,只要将其倒行逆施的斑斑劣迹昭告天下、上达天听,一定能够……咦?快看前面!水军!辽东水军!”

    黄老爷闻言大惊,来时的路上虽遇到辽东巡逻的水军,但那时刚好处在东莱至福山的航线上,又握有孙公子友人送来地保举信及通行令,遂有惊无险。其后,虽又在倭岛外围遇到另一支巡逻舰队,幸好孙公子机敏,只说自己迷失航线,误打误撞的又过了一关。不过,那时船上拉着少量蚕丝和大量粮食,谎称运往辽南的货物,故此官兵并未严加盘查。可如今载着两船倭女和大量金银财物,这些东西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去,所以黄老爷大惊失色,刚刚的镇定自若消失得无影无踪。举目眺望,果见远处海面上露出几个黑点,“孙公子,此地离福山港还有很远地海路,再者穿上的东西无法隐瞒,你看该如何是好?”

    孙公子咬碎钢牙发怒道:“该死的高勇,这倭岛又不是你家的,干吗看管得这么紧!黄老爷,通行令怕是不大好用了!先逃,逃不了再谎称迷失方向!”

    黄老爷哪敢怠慢,扭头对水手发号施令。随即与江船相似地大帆高高升起,舵手转舵尽最大努力顺风向南驶去。此时秋冬季节,正是北风压迫南风之时。而黄老爷也知道只有先向南逃,然后再想办法返回徐州。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两次遇到辽东海军,近距离的观察海船,即便黄老爷这个外行人也能看出辽东海军战舰的厉害,而高价雇来地操船水手更是给了他确切的答复:凭借他几年的航海经历,这大海之上,没有船能够快过那种三桅战舰!

    黄老爷擦去额头上地冷汗,恐慌道:“孙公子,这次遇到地船不大对劲啊!怎么比前两次遇到地还要多啊!一艘、两艘、三艘……”

    孙公子此刻已经镇静了许多,不过,刚刚的愤怒全被震惊取代!他地眼力比人到中年的黄老爷好上许多,一眼就已数出首批出现的船只,“不用数了,一共八艘!看其航向是要两翼合围。”

    黄老爷正巧数完,不多不少一共八艘!可此时此刻,他根本无暇夸奖孙公子少年英才,望着来船,眼中恐惧更深。“孙公子,这趟怕是要载在这里了!”

    凝望片刻,孙公子眼中的期盼彻底消失干净了。因为他的视线内又出现了十余艘更大号的战舰,全部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战舰!八艘三桅战舰已经让人望而生畏,更不用说后面的巨舰了!然而,出乎意料,孙公子不忧反笑,露出一丝狡诈的微笑,而后在黄老爷耳边低语数声。

    黄老爷闻言如获大赦,连声叫妙!“哈哈哈,孙公子智计迭出,老朽佩服!倘若仅此平安返航,回到徐州后此番收益咱们五五分帐!”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一章 牛刀小试(6)

    象,与本船队擦肩而过后绕至后方截断归路,而真正负责拦截的却是那种第一次见过的巨大战舰!这次仍然还是八艘,只不过排成两列纵队,如巨钳将船队死死夹住!

    饶是孙公子做好了心理准备,却仍惊骇的半晌无语,单是那巨大的舰体便足以骇人,更不用说射击孔内待机而发的弩箭。这支八艘商船组成的船队顿时鸦雀无声,水手们睁着惊恐的双眼呆呆的看着两翼缓缓驶来的战舰,遮天蔽日的大帆,反射着寒光的箭簇,无不让人肝胆俱裂!虽说航行之前都知道来回路途艰险九死一生,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面对高额的佣金,还有辽东水手领航,这些徐州海边长大的人决定赌上一赌!可是,他们错了,低估敌人的代价就是死亡!而他们呢?

    孙公子面如死灰,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辽东水军竟有如此巨大的战舰,向那在徐州、在东莱看到的战舰不过是小儿科,或许是高勇故弄玄虚。其实孙公子这么想也未尝不可,他这一路上只遇到过巡逻舰队,多由两艘三桅快速战舰和四艘辅助船组成,可今日这阵仗比那强大百倍。不过,照此推算,孙公子若是看到了那支秘密南下的庞大舰队,不知会不会吓死当场。

    黄老爷颤抖着站在孙公子身边,尽管海风呼啸阴冷异常,他却汗流浃背。目光落在两翼驶来的巨大战舰上,脑袋竟有些转动不灵。不过,脑袋转动不灵不代表脑袋不灵,看着辽东水军这阵势今日难以善罢甘休,心下盘算一阵,便趁孙公子不注意悄悄向后挪动半个身位,腰塌的更低,以致在外人看来黄老爷至多是孙公子的管家。

    “来船立即放下风帆停止行船!违令者格杀勿论!”居于舰队首位的两艘风帆式驱逐舰上。四名士兵各自举着扩音筒发出警告。与此同时,甲板上立刻站起一排兵士,各自举着劲弩瞄准货船上的水手。

    普通的渔民水手哪里见过这等警告,无数大小弩箭瞄准过来,登时便有十余人吓昏过去,除了队首货船外,其余七艘船全部老老实实的降帆减速停航,水手们乖乖的站在甲板上等待发落。

    孙公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惊恐中恢复。见到巨舰靠拢过来,急忙扭头向黄老爷示意。黄老爷见状竟犹豫起来,苦着脸想了一阵才下定决心。此时,手拿扩音筒的兵士正要询问。却见黄老爷扑通跪倒大声哭喊道:“大老爷们啊!一定给草民作主啊!那帮倭人实在是太恨毒了!不但抢了货物还要夺船,幸亏他们内讧,老朽才有命逃出啊!”

    听到老人哭天喊地地嚎叫,战舰上的官兵竟一时难下决断。看那水手们破衣烂衫且大部分都带着伤。显然曾遭受过鞭打,再加上货船吃水浅,摇摇晃晃的更坐实了老者之言。几名舰长阁船相望,用旗语商量对策。讨论很快达成一致:立即向旗舰请示!

    孙公子、黄老爷看到两边船上的辽东海军开始商议,便知刚才之计已然开始奏效,剩下的便是等着他们登船检查。凭借辽东海军的严明军纪。这一次应该还是有惊无险吧!初时巨舰造成的恐慌心理逐渐消退。剩下诡计得逞的自豪涌上心头。不过,孙公子仍不肯放弃这次千载难逢地机会。贪婪的观察着巨舰的每一处细节,深深牢记脑中,等待返回徐州后立刻着手仿造。一旦这条往返倭岛的航线打通,那可是日进斗金地收益,有了大量钱财便能招兵买马,完成自己哪宏大的目标!

    “主公,前方战舰请示要不要登船检查?他们说这几艘船因迷失航线被倭人掳去,本以无命逃脱,怎知倭人内乱,给了他们机会,这才驾船逃出!”旗兵很快将前方战舰的旗语翻译过来送到指挥室内。

    当得知前面出现的是几艘汉朝商船后,高勇立即下令奉天号及四艘驱逐舰停止靠前,他不想让外人知道奉天号地存在,故此采用旗语遥控指挥前方缉拿商船的战舰。

    “被倭人掳走?可能吗?这一两年福山海军可没有白白巡逻,击沉俘虏倭船百余艘,打的倭人连块板子都不敢往海里放,还敢出来打劫商船?主公,这里面透着古怪!”吕维一脸愤愤不平的模样。自从随甘宁南下攻占了夷周后,他便返回辽东,与程毅遥相呼应,一主北、一主南。程毅除了负责夷州海防外,还要担任南下探险地先锋,经常深入南洋绘制海图、寻找岛屿、制定航线;而他则全权负责北部海军的防务任务,除了保护商队安全外,剩下的便是全力打压倭人生存空间,将他们彻底压回到岛上。起初,还有一两次商船被劫地事情发生,可最近一年,随着海军巡逻愈加频繁,倭人根本出不了海,也根本无法打劫商船,所以听到此言,吕维很是恼怒。

    见高勇沉思不语,郭嘉笑道:“主公何必为此等小事烦心,既然其中有疑问,何不登船查看一番!虽说不乱抓

    可也不能放过坏人。况且主公之前曾说最近开始出.品与倭人地不法商人,而这几艘船虽然口口声声说出逃自倭岛,可既然是逃命一艘船足矣,为何要把所有地船都开出来?想那倭人再傻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吧!故此,请主公允诺嘉登船查看一番,没有疑问固然是好,可一旦有了蛛丝马迹……嘿嘿,嘉自有应对之法!”

    看到郭嘉脸上写着非同一般地坏,高勇只好点头允诺。郭嘉自信满满,跑到船侧通过跳板登上另一艘风帆式驱逐舰,急速驶向前方。高勇放心不下,拿起一支望远镜眺望,他可不希望郭嘉出现任何闪失。

    郭嘉毫不在意,难得乘船远航,还能观看登陆作战,这在以前根本想都没想过,可自从跟了高大哥天天推陈、日日出新,便是立刻死掉。他也不觉得后悔。站在船,迎风远眺,颇有腾云驾雾的感觉。很快,前方被牢牢控制住的八艘商船进入眼帘,船上水手已经被登船的兵士控制,刀剑架脖不敢有丝毫异动。尽管迎着海风,郭嘉仍不忘取出折扇摆个泡斯。

    “咣当”一声,跳板搭在商船上。郭嘉一反常态,由最后一艘商船查起!

    见到这一切,孙公子顿感不妙,不太准确的直觉告诉他。这艘后来的船上一定有大人物!霎那间,一个不好的念头闪过脑海,“不好!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地方!”想到这,孙公子赶紧低下头对旁边的黄老爷悄声叮嘱。二人眉来眼去计议许久。等到郭嘉依次察看各船之后,二人也基本达成一致。定下主意,黄老爷的面色好转很多,勉强算做白里透红。孙公子地定力明显好过他许多。年少的心气经过这短短片刻已然成长许多。

    七艘船上,两艘装载着倭女,合计三十七人。其余各船皆有少量食物和淡水。明显是准备充分的结果。郭嘉已有九分把握推定这帮人在撒谎。而从船队的规模和运载量上判断,运送的物资及可能是粮食!只不过七艘船上皆无任何财物。而他们又不可能空手而归……“唉呀,这位兄台面色清秀、神清气爽、鸿运当头,大难之后必有大福!”郭嘉一边嬉笑,一边登上首船。

    孙公子听闻此言,心中大骂不休,“鸿运你个头!真要是鸿运当头,还能碰上你们这帮官匪!”怒归怒,脸面上还要挤出恭敬感激之色,“哪里哪里,若非遇到军爷,小的们恐怕要葬身海底了!”说着从袖口掏出两粒饱圆丰润的珍珠双手献上,“小小敬意,还请军爷笑纳!”

    郭嘉看都没看,瞥一眼旁边站立的黄老爷,冷哼一声,迈步向船舱走去。孙公子急忙跟上,“军爷此举为何?小地是正经的商人,这里还有东莱港的通行令,只因遭遇暴雨迷失方向,故此才……”

    郭嘉将手中折扇举到孙公子面前,笑道:“听后面船上的水手说你叫孙续,徐州人,这次是第一趟运粮到辽南?”

    孙续赶紧回道:“正是,正是,家父嫌小地整天吃喝玩乐不思进取,便将小的托付给朋友代为照看,顺便出外历练历练!这位便是家父朋友黄老爷!”

    黄老爷镇静了许多,面上再也看不出丝毫惶恐,抱拳道:“侄儿说的不错,黄某与其父八拜之交,又值金秋丰收,闻听辽南高价收购粮食,遂带上侄儿包下这八艘船赶往福山,赚点蝇头小利。”

    郭嘉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说道:“蝇头小利?不对吧,徐州丰收,粮价低廉,平均每石三百三十钱,折算成奉钱大概是六十钱上下,可辽南官府收购粮食的价格高达百钱,这一买一运一卖地差价至少有三成利润,这么多也算做蝇头小利的话,本官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赚更多的钱了?”

    黄老爷顿觉呼吸一滞,已经发现自己的语病,心中大悔,“今儿这是怎么了?倒霉事接二连三!说什么不好,干嘛非说蝇头小利!可不是吗,跟运往倭岛贩卖地十倍利润相比,可不就是蝇头小利!”黄老爷沉吟一下,偷偷往向孙续,豆大的汗珠再次滚落,心脏扑腾扑腾的乱跳,“这……军爷误会了,不过是个比喻而已!”

    孙续也急忙搭腔:“比喻而已,军也切莫挂怀!”

    郭嘉微笑不语,示意卫兵看住两人后,自己带人走进船舱。孙续与黄老爷对视一眼,开始积聚精神,准备夹下来最严苛地挑战。

    很快,舱下传来沉重地脚步声,“稳当点,都搬上来!”说话间,郭嘉又恢复当初登船时地嬉笑模样,“二位的买卖很红火啊,船舱内居然放了五箱(小箱)金块!”

    孙续向黄老爷打个眼色,黄老爷立即上前陪笑道:“军爷别误会,这五箱金子不是我们地!”

    郭嘉一愣,疑惑道:“不是?那为何会在船上?”

    黄老爷心中叫苦,却也不得不忍痛割肉,“刚才不是说船队遇暴雨了吗,迷失航线后不知怎的跑到了倭岛上,又被他们给绑了。这些东

    都是倭人的,估计是用来乘船买东西的吧!”说罢又个眼色。

    孙续接应道:“正是,小的也很奇怪。为何倭人要把金子搬到船上来?”

    “嗯?”郭嘉沉吟一声,“为啥呢?难道说要乘船买粮?”

    孙续“震惊”道:“军爷厉害!小的想了整整一天才明白,想不到军爷只用片刻。后来侥幸逃脱也是因为周围部落听到这个部落劫到了粮船,纷纷前来抢粮。”

    “噢!”郭嘉“恍然大悟”,点头道:“原来如此,看来是本官错怪二位了!”

    孙、黄二人刚要点头,却听舱下传来兵士吼叫:“长官!这船仓内有夹层,里面放了十几箱金银!”

    听到这一声吼叫。黄老爷眼前发黑身体疲软,眼看就要瘫倒,幸亏孙续手疾眼快,向旁边一撤步抵住黄老爷。视线却不离郭嘉,“这……怪不得倭人钻到舱内忙了大半夜,居然还有这等狡猾心思!今次多亏军爷英明,否则小的们还被蒙在鼓里。”

    “靠!见过无耻的。可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你们行!”郭嘉强自压住胸口笑意,板起脸严肃道:“哼!倭人狡诈,向来与我大汉不和,时常做些偷鸡摸狗地勾当!想不到这次居然强抢商船。还妄图夹带货物偷运!传令下去,八艘船都要仔细检查,哪怕拆了船也不许漏掉任何倭人留下的东西!”

    一名小校问道:“长官。那两船倭女该如何处理?”

    郭嘉想都不想。挥了挥手:“倭人的东西一律充公。倭女也是一样,押回福山港交给县府处理。”

    一句话。钱和女人都没了!更何况其中还有一个孙续亲自挑来的少女!这次,孙续亲身体会到了刚刚黄老爷的感觉,眼前发黑、双腿发软,同样的,幸亏黄老爷已经自打击中恢复过来,悄悄顶住了孙续的肩膀……

    郭嘉又查看一遍,待包括衣物绳索在内的所有东西都搬上了战舰后,才对孙、黄二人抱拳道:“此海甚是危险,稍有不慎既有倾覆之危。以后再也不要雇些生疏地水手,太耽误事。好了,本官就此告辞,一会二位只需跟着领航船航行即可平安抵达福山,后会有期!”言罢头也不回几步登上战舰。

    几声号响之后,八艘战舰陆续离开航向东方,只余下一艘三桅快速战舰领航向西。船上,黄老爷堆坐一旁,双眼无神表情呆滞,嘴里嘟嘟囔囔听不清楚,看模样比死了亲爹都痛苦。孙续却面色暗红,双手握拳紧咬牙关,“高勇!征北军!旧恨新仇咱们来日一块算!”

    “哈哈哈哈!”当郭嘉踏上奉天号后再也抑制不住满腔的笑意,无所顾忌的大笑起来。不用问,只看甲板上摆放的十几箱金银、衣物绳索以及其他船上地几十名倭女,高勇已经猜到大概,没好气道:“奉孝啊,怎么可以这样?商人也不容,你把东西都搬来了,人家怎么活啊!”

    “咳咳!”笑的咳嗽起来,郭嘉才算勉强收敛一些,“主公不知,这伙人绝对是干违法勾当的,八艘船至少运了两万石粮食,还说谎是从倭人那里逃出来。好啊,逃吧!嘉也不是好糊弄的,将计就计,白得了这许多东西,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偷卖粮食给倭人!”

    王信看看那十几箱金银笑道:“这位奸商真可以啊,一趟赚了这么多,快赶上官船地收益啊!这十几箱金银少说得有七八千金,正好主公要扩军,正好拿来打造装备。”

    高勇知道七八千金还是保守数字,箱子里面的金块银块都是上等品,稍加熔炼即能铸造金币银币,“也罢,给那帮偷鸡摸狗的奸商一个教训也好,免得发现这边钱财好赚都往这边跑。”说完看到郭嘉仍在捂着肚子大笑不止,无奈的摇摇头,“搬进船舱,准备攻占对马岛!”

    ……

    对马岛,一座三四十丈地小山上,刚刚修建起来对马部落首领大岛的新“宫殿”,红砖黄瓦,皆是高价从汉东郡购来,全部成本摊到每块砖头上大概要四五千钱,比一石粮食还要贵。怎奈对马部落今非昔比,已是西南倭岛数一数二有钱的部落,盖一座“宫殿”不过花费九牛一毛,比起自己宝库内地储藏根本不值一提。

    “宫殿”为求奢华,不但配备了木窗、木制座椅,还买了窗帘、床帘、柔软舒适地丝绸褥单,精美地陶瓷花瓶,金光闪闪的吊顶宫灯,还有一张特大号地豪华床铺。若是仅与倭人部落相比,绝对可以称的上是超豪华“宫殿”。至于大岛本人也不含糊,穿着高档面料缝制的衣服,带着汉朝流行的发冠,脚蹬厚底步靴,怎么看怎么像二百五!他的几个女人也一般打扮,“花枝招展”的颇有些味道。

    当大岛站在“宫殿”反复欣赏感慨自己“伟大”的时候,死神的獠牙已经悄然张开!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一章 牛刀小试(7)

    色,在遥远的海平面处相接融合,再也不分彼此。对马岛上,几缕炊烟随风飘散,夹带着烤肉醇香的海风吹拂而过,引得下风处百十倭人口水直流。不过,它们也只有流口水的份,这等烤肉不是他们这些族人可以享受的,作为部落底层的一分子,他们只有劳动的义务,没有享受的权利。至于其它部落贡献来的奴隶,除了被买卖和无休无止的劳作外,连死亡的权利都没有。

    近几个月来,大岛黝黑的脸上自得的笑容频现,海峡对面的一大、末卢、伊都等部落陆续送来了不少美食美女,金块银块更是堆成了小山。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收了这许多好处,大岛不得不允许几个部落派人到对马岛上“参观考察”,学习与汉东郡打交道的礼仪与言语。不过,说句实话,连大岛也不清楚为何汉东郡往来的官船会选择在这里停留,虽然会有汉东郡人趁机学习了解倭人乱七八糟的方言,可那些根本构不成理由。

    当然,起初大岛也不同意汉东郡的船只停靠,也曾拿起自制的刀剑、穿戴自制的甲冑、兜上几片树叶乌拉乌拉怪叫着与消灭三韩的征北军勇敢的作战,但他们很快发现引以为傲的刀剑比树枝还脆,曾经抵挡住末卢、伊都数次进攻的甲冑比薄纸还薄。总之,一通屠戮死伤过半之后,大岛终于开了窍,不但同意官船停靠,还时时奉上美食女人。好在征北军也是讲“道理”的,既然船在这里停靠,便也顺便保护了对马部落不受末卢、伊都等的侵袭。利弊权衡下,大岛酋长选择了追随强者。

    可是,倭人的劣根性决定了他们不会永远臣服于强者,一旦他觉得有机可乘时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故此。袭击汉东郡官船的事件发生了!四大部落难得的联合一致行动,虽然大岛不主张杀死船上的官兵,并劝说其余三部不杀一人。但,大岛的地位和实力决定了人言轻微,而他这种愚蠢的举动也葬送了唯一能够保证自己平安的凭借。在收到大堆金块和几名相貌上等地女人后,大岛下定决心与其余三个部落共进退,一起反抗末卢首领大肆抨击辱骂的征北军。

    袭击官船的事件发生后,其余三个部落又送来了不少“礼物”以示安慰。但他们的人手也在逐渐增加,美其名曰协助守岛抵挡征北军。于是,大岛酋长郁闷了三四天,忧心忡忡的担心着无比厉害的征北军会不会在明天杀来。对马部落虽有一万余人。可男人只有四千一百个,尽管末卢送来了五百名战士,伊都送来了八百,一大送来了九百。大岛仍然寝食难安,征北军那巨大的战舰和强悍的士兵始终在脑中徘徊挥之不去。幸好,自己有倭岛最豪华地“宫殿”,有几大部落都羡慕眼馋的财富。这两点成为支撑他抵抗到底的支柱。

    “大岛首领放心,服部首领已经增派五百勇士过来,至多明天晌午一定能够抵达。有了几大部落协助的两千七百人。再加上对马部落地四千余人。近七千勇士怎么也会让汉东郡忌惮。别忘了。那徐州来的孙公子说征北军正陷入与鲜卑人的对战,能调动的兵卒极其有限。若不是那福山港内地战舰太厉害。服部首领早已带人杀进三韩了!”末卢率队的头领赤松卑狗厥着嘴狂吠着。

    大岛闻言眼睛一亮,与官船打交道的几年里,或多或少的听说了汉东郡、辽南郡富甲一方地事,绫罗绸缎、山珍海味、新奇器物、高屋亮房应有尽有,即便是自己这座在倭人当中首屈一指的超豪华“宫殿”在那里也不过是最普通的住宅,一户农家都能拥有,“海船啊!征北军太厉害!那船倭人又造不出来,唉!”

    “大岛首领干嘛叹气?”一大部落派来地指挥九百部落战士地草野卑狗挺着肥嘟嘟地肚子一摇一晃的走来,嘴上还挂着油腥。

    “唉,这几天老做噩梦,总感觉汉东郡不会善罢甘休。若是能登上三韩就好了,以攻为守,无论胜败总能捞到些好处。那里可是富得流油啊,随便抢一户都够吃几天地了!”大岛眯着眼满怀无尽感慨的望向大海以北。

    草野卑狗冷笑几声:“登上三韩?这又不是前几年,那福山的海船可不是摆设,沿岸几个部落的船沉的沉、毁的毁,还不都是对面那海船干的!想到三韩的地方,先抢下几艘大船再说吧。”

    想起那隔三差五游荡过来的战舰,三人同时发出长叹!

    这时,西边慌慌张张跑上来一名壮汉,手舞足蹈的一路比划,嘴上不停的大声吼叫:“首领!不好了,西边,西边来了许多的黑鹰大船!”

    …………………………………………

    “旗舰四周留下四艘驱逐舰、两艘快速战舰,余者立刻散开包围对马岛,凡遇倭人倭船一律射杀击沉!运输船准备登陆作战!”吕维沉着冷静的布置一切,这种封锁海岛的登陆作战不需要太多谋略和战术,只需寻找到最适合登陆的浅滩即可。而对马岛上最适合登陆的地点正好在西南部,一片宽数里的沙滩。

    前世高勇不曾迈出过

    但电视、图书没少看,对这座岛还算熟悉,可今次看前的模样,仍然为她的秀美吸引。浅白的沙滩如一条白丝带将绿色的海岛包围,其上林木茂密,树木高者十余丈,宜人的气候孕育了岛上无数飞禽走兽,海边浅水带更望可见鱼群游来游去。举目眺望,对马岛仿佛大海上的明珠,闪耀着迷人的光彩。

    “对马岛与辽南郡的汉州岛恰好组成一条直线,舰船往来快捷便利,若能再与东北数百里外的海参崴连起来,正好构成一道巡逻线。不过,与这些比起来,反不如将四座大的倭岛全部占领,依其岛屿形状刚好可以成为内陆的海上屏障!”吕维指点海图一一细说,发表着海军部的一致观点。

    来自后世的高勇当然明白吕维的意思。并为这几员海军将领有如此见解感到惊讶。以目前态势,倭部诸岛、琉球群岛、澎湖列岛三大岛系正好构成了中国大陆海防地外围屏障。“海军部见解高明之极,不过,目前还用不着。毕竟尚未发现来自海上的威胁,且中原大战牵扯了大量人力物力,力所不及啊!”高勇沉思片刻缓慢说道。

    听到这话,吕维兴奋的脸上微微露出黯然神色。

    可高勇话锋一转,“但是。现在没有威胁不代表以后没有威胁,此事我全力支持。吕将军可以写一份详细的报告呈交督军府,由其与政务院协商,制定计划逐步解决。便是这西南倭岛。呵呵,待大军返航,一定顺手将其收入囊中!”

    郭嘉用折扇挡住鼻梁以下,眼睛紧紧盯在海图之上。听者二人对话,突然似有所悟,说道:“主公曾说想要找一块适合练兵的地方,何不选一座大的倭岛当此重任呢?”

    “哦?说来看看。”高勇很好奇为何郭嘉会有如此想法。

    “理由很简单。北面鲜卑实力虽然削弱许多,却只能用来锻练骑兵,步卒、弓兵根本无法深入草原。若是拉到中原。几场大战下来必然死伤无数。主公曾慨叹大汉内乱太伤元气。能少死则少死。能不死则不死。因此,思前想后纵观南北。惟有这大海之上的倭岛最为合适。第一,岛上倭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每年死那么几万人无关痛痒,只要让他们多生就好了!第二,根据王信描述,倭岛地形独特,山川沟壑、平原丘陵无所不包,正好可以练习各种地形下的作战方法;第三,倭人武器很差,不会给将士造成太大伤害。练兵时,只需派船将四面封堵,死伤地倭人一把火烧掉好了!干净!综上所述,倭岛可以成为新兵的最佳训练场所!”

    “啪啪!”高勇鼓起掌来,而后伸出大拇指赞赏道:“好!与我想的一模一样,用倭岛作为新兵的训练场,专练砍杀、肉搏,不但能够提高格斗技巧,还能锻炼意志,免得许多新兵第一次上战场见到死人发慌。”

    王信、吕维只听得心里发寒,“主公和军师这是在干什么?几句话便决定了几万倭人地生死,厉害,不愧是做大事的人!”

    “禀告长官,前方传来消息,对马岛已经封锁完毕!”

    “岛上有何动静?”

    “海岸出现三四百人,皆穿戴数年前军兵淘汰下来的甲冑呼喝呐喊,似乎是在叫嚣挑衅!”士兵回答时虽然面容平静,却难掩眼中愤怒的火焰。

    高勇微微一笑,对吕维和王信说道:“登陆不用着急,反正岛上地倭人必须要死,督军府不是刚刚配备下来炮弩箭吗?正好用倭人试验一下新武器的威力!”

    “遵令!”二人同声应诺,立即转身跑向战斗岗位。

    不久,两艘风帆式驱逐舰逐渐前行至距海岸百丈处停下,巨大的船身随着海浪微微摇动,面对海岛一侧的船舷陆续打开二十个射击孔,里面上满弦地炮弩蓄势待发。得到命令后,海军兵士立即打开木箱,将里面封存的海军型炮弩箭取出,分发到每一架炮弩上。这种新型炮弩箭尚未命名,乃是有刘、马钧共同设计制造,柔和了弩箭、火箭与怒火连珠炮箭的诸多优点,并根据高勇提出地稳定飞翼设计,分为普通型和增程型。增程型:箭簇为铁制三棱狼牙型,箭杆皆为硬木打造,距离箭簇半寸为圆锥头、圆柱身地爆炸部,内装黑火药,外裹铁皮、铁钉、铁珠等物,最外层是麻布包裹、薄木条封装;箭尾固定着增程助力部,内装燃烧火药,尾喷口用铁片箍起,外连四叶略微倾斜地尾翼,保证炮弩箭在空中飞行时能够保持缓慢自转,并在上升末期时借助火药燃烧产生的推动力增加一定射程。结合以上各种新技术,该种炮弩箭地射程平均增加两成,准确度大为提高。而陆军型加装了威力更大的爆炸部,射程略有缩短,但爆破杀伤力绝对比海军型大出许多。普通型则去掉了助推部分,仅靠炮弩的蓄力钢条发射,不过箭尾仍然布置有木制稳定翼。

    炮弩箭研制出来后虽经过测试。但都是以木人为靶标试验,真正的威力尚无法确定,只知道爆炸产生的巨大破坏力可以将尺许内胳膊粗细的木头炸折!故此,今次试验的机会让海军官兵倍加珍惜,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

    最先试用地是普通型,一名兵士小心翼翼的将炮弩箭固定在发射槽内,将缠绕在箭杆上的油布包裹的棉绳扯出来伸到一边。操控射击的兵士在其后调整角度,将最原始的三点一线瞄准系统的准星对准远处海岸上逐渐聚集起来的倭人。而他地旁边,一名战士手握火把等待发射的命令,四十支炮弩箭悄然无声的瞄准对面百丈外的海岸!

    高勇登上舰桥举起望远镜察看对马岛西南海岸地状况,只见身穿皮甲手握刀盾的倭人惊叫着、吵闹着聚拢在一起。望着自己这支舰队指指点点,因看不清楚表情,也就无法猜知他们究竟是喜还是怒。不过,无论何种表情都不重要了。当这几百倭人来到岸边时,死亡已经注定降临到他们头上了。高勇露出复仇时独有的冷笑:“射击准备!”

    旗兵迅速挥动手中的红黑两面小旗,两艘战舰地炮弩悄悄扬起,阴冷幽明的炮弩箭如待机而嗜的猛兽。等待着最后的命令!

    海岸上,四百余倭人族兵正处在极度地兴奋之中,面对海面上他们根本无法抗衡的巨舰。不但未见忧愁。反而喜上眉梢。用力挥动着手中兵器,等待着船只靠近肉搏拼杀。指挥这些倭人的正是末卢带兵头领赤松卑狗。得知汉朝海船出现在海面上,他便迫不及待地带人来此守候,熟悉对马岛地形地他自然清楚这里是离船上岸地最佳地点,汉朝兵卒若要夺岛,必须从这里上岸。

    “都安静点!”耳朵被倭兵吵得嗡嗡直响的赤松卑狗大喝一声,竟开始后悔匆忙带领手下倭兵来此等待。虽未曾与征北军交过手,可征北军地威名却是震荡在倭岛各大部落的上层。面对无敌海上的舰队,倭人部落的首领们心惊胆战,生怕哪一天征北军杀到自己地盘上来。故此,当汉东郡的商船过来交易时,明知道挨宰,他们也硬挺着,信奉实力至上的他们明白卑躬屈膝的重要。亦因此,当有人散播谣言指证邪马台与征北军秘密勾结后,几大部落才破天荒的携起手来一起灭了他。

    赤松卑狗一愣,奇怪自己为何会想起这些事,虽然才过去不久,可此刻想起来……“难道汉朝真的报复来了?邪马台与汉朝勾结的事是真的?服部首领并不没有说谎吓人?”一大堆的问号顿时令赤松卑狗陷入迷茫。

    五十丈开外,大岛首领顶盔贯甲躲在巨石后小心翼翼的向外张望,一双贼眼片刻不离海面上巨大的战舰。他可比赤松卑狗聪明多了,知道汉人不好惹,征北军不好惹,仅一艘商船上的几十人便能对付上百倭人,那此次出现这数艘大船……想到这,大岛只觉心里沉甸甸的,不祥的预感笼罩头顶。

    “首领,不好了!”

    大岛顿时恼怒,抬起一脚将匆匆跑来的倭人踹翻,“狗东西,吵什么吵!”

    那倭人皮糙肉厚,挨了一脚麻事没有,轱辘一圈又站了起来,“首领,北面、东面的海上到处都是汉朝的船,大概有几十艘。”

    “什么?”大岛一惊,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完了!对马岛被包围了!该死的服部诚,非要打劫什么商船,这下完了,汉朝生气了!”嘀咕了几句,大岛猛然跃起,跑到草野卑狗身边颤声道:“草野,这岛已经被汉朝的船围起来了,谁也跑不掉了!”

    看到大岛这孬样,草野心里十分不屑,私底下把他十八代祖宗全部问候一边,才道:“怕啥?汉朝的兵也是人,光靠船能夺下这岛吗?还不得派兵上来!看外面不过三五十艘船,顶多装一两千人,根本不是岛上七八千倭人战士的对手。这地方咱们比他们熟悉,快去让你的族人把抓捕野兽的东西都搬出来,等汉朝兵卒上岛后,先让他们尝尝厉害!”

    一顿忽悠,还真把大岛懵住了,听得不断点头。刚才慌张的脑子竟平静下来,“不错,对马岛是咱们的地方,怕他们何来?那商船上的兵卒一定是汉朝最厉害的人,余者肯定不会比他们厉害!”

    草野自信道:“这是当然,倭人勇士各个厉害无比,若不是这该死的大海阻挡,早已经杀上三韩攻打汉朝了!”

    大岛又是一顿狂点头,表情越发自信起来:“对,服部首领还说要增派族兵,只要坚持一两天,他们必然会派更多救兵,到那时里应外合……嘿嘿,这几艘大船可是宝贝啊!千万不能损坏,不能损坏!”不知不觉,大岛由开始嘀咕起来,幻想起“美好”的未来。

    当岛上地位最高的三人各自想着心事时,高勇怀着兴奋的心情大喝道:“发射!”

    红黑两面小旗在旗兵身前交叉划出一个X!

    前方两艘战舰上,旗兵看到射击命令后低头向甲板上高喊道:“旗舰有令:发射!”

    手举火把的兵士率先点燃距离最近的炮弩箭,而后跑动起来,依次点燃同层甲板上的其它炮弩箭……待棉绳燃烧起来后,射击手激动的抠动扳机……一支挨着一支,炮弩箭拖着一条淡淡的黑线直冲海岸而去……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一章 牛刀小试(8)

    征北军的巨大战舰除了靠近射出锋利无比弩箭或者稍远射出更大一号的弩箭外,再也射不出其他任何武器。可今日所见,那些飞离战舰的东西比弩箭更粗、更长,最奇怪的是后面还拖着一条淡淡的黑线!

    海滩上的热闹迅速消失,倭人瞪着大眼仔细瞄向前方,打算将飞来之物看个仔细。因这变故,赤松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待看到斜斜攀上半空的怪物骤然一惊!虽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可本能的预感告诉他绝不会是好东西!“看什么看!都散开躲起来,征北军狠着呢!”

    一言惊醒梦中人,三四百末卢族兵听到头领暴喝均感心底一颤,面面相觑看看其他人的反应。稍后,不知哪个混蛋怪叫一声,引得这支三四百人的队伍炸了窝,一个个拔腿便跑慌不择路,如没头苍蝇一般乱撞。

    然而,逃命时机稍纵即逝。惊慌失措哇哇怪叫声中,四十支跑弩箭夹带着巨大的裂空气势激射下来!转身刚刚跑出两步的赤松只听身后传来骨碎、穿肉、嘶喊、嚎叫诸声,更有几人大吼着赤松头领的名字,希望他能施以援手。可是,赤松敢回头吗?答案一定是不敢!又可是,他不回头就能逃命吗?答案也一定是——不能!

    赤松心神慌乱之际,背后骤然响起空气撕裂瞬间爆发出的巨响,旋即“噗!喀嚓!”赤松只觉背后一凉,跟着胸口猛然向前突出,一支超大号的狼牙箭簇透胸而过探出头来,露出了狰狞的獠牙,獠牙上仍在滴着鲜血,一滴一滴竟是那样的清晰!

    赤松的胸口在猛烈的抽搐着,呼吸不了空气的痛苦使他面容扭曲,双腿一软。扑通跪倒于地,压抑着脑中嗡嗡乱响,勉强低下头看向胸口……“咦?胸口怎么有个奇怪的东西?”在他疑惑的时刻,背后突然安静下来,刚才地“咝咝”声没了。嘴里喷着血,赤松抬头望向岩石后探个脑袋向这边张望的大岛,嘴角微张,似乎是在求救。可是大岛首领面色灰白瑟瑟发抖。实在是令人唾弃。赤松摇了摇头,心里骂道:“孬种,不就是一支变粗的弩箭吗?回去躺几天,应该没……”

    “砰!”一声巨响。赤松顿时失去了对身体的感知,临死前的一刻,他的视线急速飞升,“想不到我赤松也会飞了……”炸得血肉模糊的脑袋被抛上半空后。翻滚着正正砸在大岛的脚下!红色地脑袋上面只有睁着的眼睛死死盯着大岛,大岛虽说是部落酋长,可他哪里见过这等场面?顿时两腿发软叽里咕噜的向后滚去。但,在他惊吼的声音喊起以前。对面海滩上骤然爆发出震彻天地地连续巨响!

    “砰砰砰砰!”持续的爆炸,横行无忌的铁钉、铁片和铁珠,加上分崩离析的身体、飞上半空地脑袋、四散乱蹦的肢体以及瓢泼一样洒满沙滩的红血。几大要素构成了倭人眼中的修罗地狱!傻了!全傻了!凡是亲眼看到这一幕地倭人全部傻了!无论是首领还是头领甚至普通族兵。全部傻了!

    奉天号上。四人各自拿着望远镜察看战场。王信、郭嘉大张着嘴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吕维因参与过试验,看到这种战果比较满意;惟有高勇略为不满。“威力不过如此,看来仍需加大火药的改良力度!”

    听到高勇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旁边三人也傻了!

    “旗舰有令:试射增程炮弩箭!”

    有条不紊地取箭、上弦、瞄准、击发,在兵士们兴奋地目光中,四十支同样拖拽着淡淡黑线地炮弩箭腾空而起,斜射向前方碧蓝的天空……

    ………………

    海滩上,此起彼伏地爆炸声终于结束了。末卢部落的倭兵们早已倒下一片,当场被炸死的超过百人,支离破碎者二十几个,余者各个带伤,重者血肉模糊缺胳膊少腿,轻者铁片、铁钉割裂的伤口遍布全身。这些倭人的声带早已因为刚刚的恐惧惊叫而嘶哑,此刻只能大张着嘴呼喊出只有自己听得到的求救声;一部分眼睛被嘣瞎的倭人哭喊着爬行,如同海滩上冒出来的蚯蚓,蠕动着、战栗着。

    精神紧绷到极致后,难免绷断。大岛酋长,这位没有多大主见却见利忘义的家伙,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惹恼死神的下场!眼珠充血,脸上憋得通红,双腿顿时失去知觉,“扑通”一声,在部落倭人赶过来接住前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即使有一根刺深深地刺入屁股也毫无感觉。“完了!这下全完了!”

    见到今日的场景,大岛的心情已无法用后悔形容,恼怒、憋屈、郁闷、无奈种种情绪一拥而上。片刻之间,他想起了夺取部落酋长宝座的艰辛,想起了带人抵挡末卢、伊都等部落的侵袭,想起了自己宝库内堆成小山的金银……如今都完了,曾经到手的一切不过是那天边浮云而已。

    草野卑狗已经无暇顾及大岛的窘迫了,他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不过,多年的厮杀经历让他迅

    过来,大喝一声命令部落倭兵立刻退入岛内的山林之经验告诉他,再厉害的箭矢,面对树林也发挥不出威力。然而,他也晚了!

    …………

    战舰上,刚刚发射完增程炮弩箭的兵士们全部瞪大着双眼望向前方。只见蔚蓝色的天空中,数十条急速移动的黑影骤然一亮,怒火齐射时看到的情景再次出现。随着棉绳燃烧进尾部的增程助力部,一声闷响传出,旋即铁片箍起的尾部霎时明亮刺眼,一条条火舌肆无忌惮的喷射而出,以至于炮弩箭尾部因为热浪的关系竟模糊起来。而沉重巨大的炮弩箭仿佛吃了兴奋剂,身躯不再沉重,反而看上去轻盈起来,在尾部火舌的推动下猛然前冲,呼啸着继续搏击长空,三棱狼牙箭头高昂起头,似乎要将天空刺穿!霎那间。附近几艘战舰上的官兵们齐声欢呼,连靠后运输船上的陆军将士也激动的呐喊起来!

    “飞天火箭!”

    “娘啊!这东西怎么做出来的?”

    “快看,弩箭开始向下了!”

    “真快!”

    火舌地肆虐仅持续片刻,却足以将炮弩箭推上一个全新的高度,那种俯瞰环宇的气势,大概也只有雄鹰才能拥有!“这种炮弩箭可以命名为鹰击,雄鹰展翅搏击长空!”高勇有感而发的一句话,竟成为帝国海军最强大的武器的名称。而这种武器更是闻名天下流传万世。当然,高勇此时并不知道这鹰击系列在以后的对外海战中发挥出了多么巨大的作用,他所想地只是如何改良火药、改进助推部,从而让这种用途广泛、威力巨大的兵器发挥的更加出色。可是。绞尽脑汁之后,高勇放弃了!苦笑一下聊以自慰,毕竟自己只知道普通黑火药的成分配比,对于其它地诸如无烟火药、高爆炸药以及喷射助推技术等等一窍不通。只好留待慢慢研发了!

    此时,举着望远镜观察对马岛上一举一动的吕维出言道:“主公,海滩上的倭人已经逃的一干二净,剩下地或死或伤。是不是可以开始登陆了?”

    高勇收回遐想,赶紧举起望远镜眺望,果见沙滩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体。流出的血早已将白色的沙滩染红。“子因安排吧。我只有一个要求:岛上所有地倭人。无论男女老幼都要死,我要用他们祭典十一名阵亡于此的勇士!”

    “遵令!”吕维本打算建言主公饶过青壮和女人的性命。可是听到主公提起阵亡地十一名战士,复仇地怒火瞬间燃烧起来,“传令各舰派出登陆艇抢占滩头、修建临时码头,为运输船靠岸做好准备!各舰递进靠前,高爆炮弩箭、普通弩箭交替射击,掩护登陆部队!”

    “呜——”急促地号声配合着旗语将这一命令传达下去,早已整装待发的陆战队立即登上登陆艇,解开绳索快速划向沙滩;而战舰侧弦,炮弩箭仍在有条不紊地射出,一支一支专门射向倭人聚拢的地方,让他们试图靠近海滩的举动化为乌有。

    海岛上,草野卑狗急了,指着海面上的黑鹰战舰怒骂诅咒,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想用石头砸沉那船。但是,现实告诉他面对拥有优势技术的敌人,落后就要挨打!

    第一波次的炮弩箭已经让倭人吓破了胆,谁成想第二波次炮弩箭更厉害的无法形容!岛上的倭人看不清天空中飞来的黑影究竟发生了何种变异,只感到本应该力尽开始掉落的它们突然一挣,仿佛挣脱枷锁束缚的野兽,向着更高更远奋力冲击!可是如此一来,这些抬头观望的倭人立刻感觉到了危机来临,那突然的一挣,不但骇人,更让黑影的落点覆盖了自己站立的地方!

    又一次大逃亡开始了!草野想也不想扭头便跑,绕是如此还在埋怨自己少生了两条腿。其余倭人更是丑态百出,互相推搡谩骂殴打,只要夺路而逃根本不管前面阻挡的是谁。没办法,增程炮弩箭的落点连发射者都无法准确测量,更何况他们这些尚未开化的类原始人!

    这里面最倒霉的还是大岛酋长,刚刚从惊骇恐惧中恢复过来,便看到天上射下十几条黑影,而他四周,部落倭人发疯般四散奔逃,根本没人照顾他!大岛不傻,看到四周人跑,知道此地不可久留,于是屁股一扭,准备转身爬起逃跑。可是,或许是阵亡勇士在天之灵有意为之,大岛肥大的屁股刚刚抬起,身后不知是谁飞起一脚狠狠的踹来,大岛来不及回头便与大地进行了一次亲密接触,草叶、泥土还有两只无名小虫将大岛的嘴封了个严严实实!

    然而,霉运似乎特别照顾大岛。在他扑倒之后,十几双脚争先恐后的从他背上踩过,有几个更是狠狠地踩在他那比屁股小不了多少的脑袋上!又是几次亲密接触,大岛只觉天旋地转浑浑噩噩。

    终于,疯狂的人群逃走了大半。大岛将脑袋从泥土中拔出,用骨折了的胳膊勉强支撑起上半身,虽然脑袋疼痛欲裂,他却不敢耽搁,知道天上的黑影随时可能落下来。那只没有骨折的胳膊猛然前伸,死死抓住一把荒前……“噗!”冷风袭至,带给大岛脑袋巨大的压力和振动。大岛抬起脑袋向前看去,只见一支胳膊粗细的超大号弩箭斜斜插在眼前!向上望去,一根仍在燃烧的棉绳发出“咝咝”声急速冲进弩箭地前部!

    “啊!”看过刚才沙滩上的场景,大岛瞬间即明白了眼前是什么东西!一声惊呼,用尽全身力气向旁边滚去。但是,他的胳膊刚刚支撑起来。背上一塌,一股巨大的压力骤至,“噗!”的一声,这次大岛听得真真切切。它与自己以前用树枝穿透动物的声音一模一样!之后,赤松死前品尝过的滋味悄然而至。

    大岛绝望了,脑袋一耷了。两声巨响依次而起,大岛为他的短视与残忍付出了代价!先是脑袋破碎。而后尸体崩裂,真正落个死无全尸地下场!

    此后,对马岛上爆炸声不断,冲击力和到处乱射的铁片、铁钉肆意屠戮蹂躏周围丈许内的倭人。很快。对马岛上出现了一圈圈尸体,一片片血迹,一堆堆惊恐逃窜的倭人。

    草野卑狗咬着牙收拢残部。待聚集起两三千人后。隐蔽在岛上地密林山岭之中。布下一道道陷阱,等待着征北军踏入这死亡之地。

    此时。西南海滩上,第一批陆战队成功登陆。四个连队二百余人立刻分工,一百人散开警戒,一百人砍倒树木搭建临时码头。至于滩头上呻吟的倭人,起初没人理会,可他们的呻吟声比嗡嗡吵人的苍蝇还要令人厌恶。于是,两位连长略一合计,当即下令兵士将没死地再补上一刀,而后统统扔到海里喂鱼!不久,一艘登陆艇将百余具尸体全部倾倒在海中,引来了十几头鲨鱼翻滚撕咬,场面壮观的很!

    岛上焦急等待草野越发失去了耐心,左等征北军不露面,右等征北军踪影皆无。于是乎,奇怪的念头此起彼伏袭击着他的大脑。“不对啊!别看船多,顶多能运来七八百人,就算是一千人,也该上岛了,没理由不露面啊!”看看左右,自己带来地倭兵倒还好说,可大岛部落的倭人却已显露出疲态,悄无声息中已经逃走了百余人。照此下去,不等敌人来攻,自己这边就已经先垮掉了!

    思前想后,草野最终决定自己爬上山顶看一看。一步一小心,不敢露出太大动静。时间在这漫漫的消耗中流逝,天空中地太阳也开始向西落去。山上地鸟雀逐渐恢复了精神,叽叽喳喳地吵闹不休,搞得草野心烦意乱,真想把它们统统抓起来烤了吃掉!

    对马岛有东西两座小山,大岛的宫殿位于东部小山上。由于征北军地海船经常由西边过来,这座西部小山就成了瞭望的地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草野气喘吁吁的爬到山顶。此时海风渐起,浓浓的海腥味扑鼻而来。心中急躁的草野根本无暇顾及,麻利的爬上一个大树瞪起眼睛向西南望去。本来还存着的些许侥幸在这一望中彻底消亡了!

    海滩上,不知何时矗立起两座简易的码头,四艘运输船停靠一旁,船上征北军将士快速跑出,在沙滩上排列出两个整齐的方阵,刀枪林立、旌旗飘舞,黑红色的一片给人以巨大的震慑。

    草野顿觉喉头一甜眼前发黑,直直摔落到地上,脑子里只剩下了两个字:逃跑!作为岛上仅存的地位较高的人,他清楚的知道两千余征北军根本不是岛上倭兵所能对抗,留下抵抗只有死路一条!于是,脑筋一转,草野立即跑下山坡,命令对马部落的倭人继续等待,他自己则带上身边的几百部落倭兵扬言主动出击迎战征北军,趾高气昂的跑出山林。

    对马部落的倭人看到盟友如此勇武,均心生敬佩,既然盟友都能够舍生忘死,他们又怕什么呢?于是,一些人打消了刚刚生出的逃跑念头,耐心的等着与征北军决一死战。可是,草野会这般好心吗?答案一定是不会!倭人重利忘义,以所谓的武士精神掩盖贪婪的本质。草野率兵跑出山林后立刻隐藏行踪,沿着海岸掉头向东,冲向大岛的“宫殿”和对马部落的宝库,只留下心存感动的对马部落倭人傻傻的等死!

    …………

    海滩上,高勇与王信、郭嘉并列站立在码头上,看着对马岛上靓丽的风景和面前站立整齐的两团步卒,这样一幅奇异的景象居然会令人心动。身后,四艘风帆式驱逐舰降帆停泊,射击孔中炮弩小心戒备,准备消灭一切来犯之敌。吕维则指挥旗舰向东南驶去,准备掐断倭人可能的逃亡之路。

    高勇背手挺立,深吸一口气昂然道:“今次作战只有两点要求:1,保护好自己的生命!2,杀光岛上全部倭人,为阵亡于此仇!”

    两千余人齐声呐喊:“杀光敌寇,报仇雪恨!”带队长官抽出长剑向岛上指去:“开始进攻!”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二章 备战夷州(1)

    两千步卒,其中还有五百武装到牙齿的重装甲步兵,仅凭他们在前开路,任何陷阱、埋伏都形同虚设,更别提倭人那种用来捕捉小型野兽的陷阱。躲藏在密林中的倭人连反抗都做不到,在标枪、弩箭的双重打击下,如同薄薄的纸张,被征北军中战斗力仅属于二等的步兵团随意撕扯揉搓。

    当然,典韦、许褚二人的战绩也不可抹杀,虽然二人此刻头晕目眩、身体乏力,可对付仅及腰高的倭人仍是手到擒来,大刀一扫一片,双戟一砸一个准!由此二人带领,重步兵冲锋在前,凭借一身厚重的铁甲无所顾忌,只需挥动手中的战刀劈砍,神阻杀神,佛阻杀佛,更别提对马岛上这些比原始人进化一点点的倭人。所谓的战斗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倭人即告崩溃,如同野鸭子般四散奔逃。在高勇下达的格杀令下,两千步兵散成一线,有条不紊的驱赶岛上倭人向东逃去。

    高勇在几十名近卫的保护下闲庭信步,与王信、郭嘉闲情逸致的指点山水,悠然穿行林间。

    郭嘉仍在摇着那把折扇,完全不在乎已然被海风吹压变形的扇面,谋士,要得就是这份洒脱!“倭人禀性虽差,可这对马岛却是一处休闲度假的好地方!如此美丽宜人的岛屿落在倭人手中,真的是暴殄天物!想当年不知三韩是如何想的,倘若能够合力占领此岛,而后再攻战西南倭岛。有此二地支撑,进可攻、退可守,主公要想轻松拿下三韩难如登天啊!”

    小路已被勤务兵清理干净,看不到丝毫尸体血迹。虽然前方仍然隐隐传来砍杀声,却都被林中欢叫的鸟雀淹没,一点也听不真切。战斗完全按照预定的计划进行,高勇的心情也随之转好,除了为死去的战士报仇。还夹杂着其他人无法理解的另一股复仇快感。“奉孝说得很对!不过,若三韩有这般远见,也不会困守一隅。当然,三韩分裂对抗,除了自身原因外,还有高句丽、倭人参合其中,搞得乌烟瘴气鸡犬不宁,想联合也难啊!”

    在辽南、汉东工作了几年的王信对高勇这番精确的评语极为推崇。接触到各方情报的他惊讶于高勇地一言中地、目光如炬,“想不到主公对三韩有如此深刻的了解,属下深感佩服!看来三韩败亡实属情理之中,怨不得别人。”

    高勇哈哈一笑。打趣道:“你当我这征北将军只知领兵在外一门心思打仗吗?告诉你,青、幽、并、冀和乌桓、鲜卑的情报,凡是送到督军府、政务院的,我都要浏览一遍。偶尔还要看看徐、扬、兖、豫等地的消息。幸亏有奉孝辅佐,否则非得累出病来不可。”说到这看向郭嘉,询问道:“奉孝说说看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郭嘉昂起头,一脸自豪。“主公说的还能有假?嘉是何样人?用主公的口头禅形容那真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集聪明才智于一身。汇东西南北精华于一处。人见人爱。俊朗如……唉?主公,干嘛走那么快啊?嘉只不过说了几句实话而已。至于吗?太伤自尊了!”

    懒得理会这位越来越“自大”的家伙,急走几步之际,王信突然想起一事,说道:“主公,听闻制造火药需要一种叫做硫磺地原料,而辽东一带仅发现有限的几处,产量不高限制了火药的生产?”

    高勇沉眉,略感忧虑:“正是,硫磺开采不易,而幽、冀二州多为平原,储量稀少,很大程度上限制了火药的生产。怎么?你有硫磺地情报?”

    王信狠狠的点点头,兴奋道:“主公有所不知,硫磺除了用来制造火药外,很少有其他用途,故此知道的人不多,懂得利用的更少。而属下与倭人打了几年交道,曾派人以商人身份游历倭岛,一方面扶植傀儡,一方面描画倭岛地形图,另一方面也悄悄探查倭岛上地矿产。属下想,既然倭岛上多出产金银,那么其他的矿产会不会也很多而倭人又不认识呢?”

    听王信一番解释,高勇灵光一闪,顿时记起玩太阁、信长时看到的相关资料,上面曾写道九州岛北部多火山,喷发之后形成了大量的硫磺矿,起初当地人并不清楚利用,直到火枪普及,需要大量火药后,硫磺才得到重视,并成为大名争夺地主要物产。虽然知道如此,高勇还是压制住心中激荡,将这份功劳留给王信,“这么说你发现了什么?”

    王信嘿嘿笑道:“其一为硫磺,储量巨大便于开采;其二为主公提过的将来会有大用处的方铅矿,储量虽不多,却也能提炼不少。”

    高勇放缓脚步思索片刻问道:“听你这口气是不是已经绘制好了地图?”

    王信仍旧是嘿嘿一笑,“什么都瞒不过主公。”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卷白绢,“地图珍贵,属下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于是便绘在这绢上。”

    高勇接过细看,映入眼帘地是整个西南倭岛地轮廓,上面简单几笔勾勒出主体地形地貌,几个红色小叉耀眼醒目,似乎是向人招手地宝藏。“好,给你记上一功。等扬州战事结束,我便调动兵力积聚力量一举夺下西南”

    “禀告将军,对马岛北边登陆的兵士派人送来消息,有一支倭人携带了大量金银粮草意图乘船逃离,被南下包围地兵士发现拦截下来,一番激战将其逼回山上。但这支倭人兵力达到七百,登陆拦阻部队仅一百三十余人,一时奈何不得,故此请求将军支援!”

    正巧郭嘉此时追赶上来,一听前方情况有变,立刻来了兴趣,“想不到倭人打仗不行,逃跑倒是一流……大量金银?主公,这笔买卖做下来稳赚不赔啊!”

    高勇笑道:“还用你说?传令:命右翼二团派出一个轻步营、一个弓弩营立即增援,并让海面上待命的战舰靠近压制掩护,不准放跑一人!对了,把典韦、许褚二将叫上,也让他再过过瘾!”下完指令。高勇立即带上众人向东北部跑去,他要亲眼看看这支倭兵究竟是吃了什么药?竟敢携带已经内定为征北军战利品的金银、粮草逃跑!

    ……………………

    放下这边高勇率援兵向北狂奔不说,单表另一面那支倭人兵卒。不错,这支倭兵正是逃离主战场草野卑狗所领!大岛部落主力全部集结在西南拼死抵抗,而他们这位“勇猛”的盟友却露出了凶狠歹毒的狰狞,一路斩杀屠戮,将遇到的对马部落男子杀个干净,至于女人。除了相貌出众者,其余也难逃一死。一路向北,七百余倭兵造成的杀戮比前方两千征北军还重。男女老幼躺倒一路,便是婴儿也被一刀劈为两半。斩草除根的精髓被发挥到极致。

    当然,这一切在草野看来是值得的,对马部落储藏的金银令他这位久经考验见识不凡地倭人大官都不禁心跳加速手脚发抖!“哈哈,传言不假。大岛还真他娘的有钱啊!”这是草野失去理智前的最后一句话!在那之后,七百余倭兵喘着沉重的粗气,双眼冒着绿光,如同饥饿的贪狼猛扑过去。

    然而。携金银离去不足半个时辰,草野又故地重游,不过。心情却是天上地下!咬着牙强忍剧痛将肩膀上的三棱狼牙箭拔了下来。一片血雾并一大块血肉应声撕下。露出里面惨白的肩骨,草野真的怒了!匆匆包裹一下便又提剑向洞外走去。征北军地弩箭太厉害了。草野虽怒,却也奈何不得。

    硬挺着巡视一圈,未发现征北军攻山,草野长出一口气,可担忧却更重了!征北军不急于进攻,可他草野却急于逃走!拖延下去,一旦西边援兵杀过来,他也只有死路一条!陷入如今这窘境,他竟开始后悔当初的贪婪,若是那时能不拿……不,少拿一块金子,或许此时已经踏上了老家的地面了!

    抬头看看天色,草野的眉头拧在一起,“必须得走!”下定决心后,草野看向倭兵地眼神中闪烁着一股诡异的幽蓝。

    山脚下密林外,三个连队的陆战队以二十余人受伤的代价,将草野倭兵逼回到山上。而他们一边派人请求增援,一边列阵于沙滩之上,牢牢地钉在这倭人逃离的必经之路上。剩余的一百三十余人摆出一座小型的鱼鳞阵,三刀盾、两弓弩为一组,严密地守护着身后的海滩。远处的海面上,三艘战舰随浪起伏。

    密林中,草野睁着血红地双眼,死死盯住海边错落有致地战阵,“啐!猖狂吧,等你们到了一大、伊都地地盘上,哼!”伸手一挥,带起肩头疼痛,脸面因而扭曲,却仍不忘发出一声颤抖的命令:“冲出去,杀光他们!”

    “杀!”一群倭人发出呐喊,尽管声势相当惊人,但落到实处地不到二百!这批倭人刚刚踏出树林便听到对面天空中呼啸之声不断,几个胆子大的抬头望去,顿时面如死灰浑身战栗,想也不想丢掉兵器转身逃跑……但还是晚了一步!

    草野奔出树林不足三丈,也察觉到天空中的异常,不过等到他向天望去的时候,进入眼帘的却是飞至近前的曾经将赤松四百余人几乎屠戮干净的炮弩箭!霎那间爆炸之声迭起,更有几支凌空爆炸,将携带的杀伤铁皮、铁珠迸的到处乱飞,哀嚎、哭叫顿起,跑出树林的二百来人立时到下一片,胳膊断腿满天飞,砂土地上留下一片片血污!

    草野只觉眼前一亮,随即双耳震鸣,一股强大的气浪冲至,将自己的身体横掀起来,离地尺余,倒飞一丈,方才重重摔落地上!震惊尚未消去,一股灼热燃遍全身,热热粘粘的液体缓缓流下,很快将眼睛、鼻孔遮蔽。草野忍着疼痛伸手将脸上一抹,浓烈的血腥扑鼻而来。不用想也知道,此时脸上肯定血肉模糊!

    再也顾不得面子,草野怪吼一声转身向树林中爬去。周围倭兵一看哪还敢多作停留,一窝蜂的向密林深处跑去。

    于是,在滩头上陆战队官兵惊讶的目光中,身后海面上停泊的战舰射出的炮弩箭开始了威力无比的延伸射击。炮弩箭仿佛长了眼睛,落点几乎全部集中在倭兵败退扎堆的地方,每一次爆炸都要掀起一片血雾,残肢断臂飞上半空。偶尔还能看到沾满血的脑袋迸出树林,场面令人终身难忘。

    三位连长以及下属一百三十余陆战队员竟在同一时刻失去了

    延伸射击持续了好一阵,直到把倭兵赶回山腰才停歇下来。然而,海面上安静了,陆地上却热闹起来。跟随高勇的旗语兵向海面上地战舰发出停止射击的命令后,典韦、许褚、王信三人大喝一声,率领身后增援过来的部队开始了攻山!

    草野跌跌撞撞的爬上山腰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便听山脚传来阵阵号声。几个倭人惊魂未定的探出脑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可来不及叫喊,一片弩箭便应声而至,如同一块铁板将方圆十余丈内的一百余倭兵悉数按倒于地!饶是草野也被射中小腿。可谓祸不单行!

    随后,三员大将毫不停息,各自挥舞兵刃冲杀上来。倭兵连遭打击,早已失去了全部气势。但见山脚下一片黑甲步兵猛攻上来,头顶还不断落下三棱弩箭,再加上头领草野重伤,生死存亡之际。百十名倭兵发了狠,举着木盾、破刀嚎叫着向山脚冲去!而更多的倭兵选择了逃跑,慌不择路地逃跑!躺在地上的草野看着这一切心如刀绞。这可是部落里的精锐阿。此番尽丧于此。部落以后的日子恐怕很难过阿!

    仅仅思考了片刻,冲向山下地百十名倭兵便没了声息。草野大惊。强撑着爬起来向下望去,正看到最后一名倭兵被摇摇晃晃的典韦用双戟砸得脑袋迸裂瘫软倒地!“啊!老子跟你们拼了!”连番悲惨的遭遇让草野丧失了最后一点理智,举起酋长赠予的宝剑(不过是征北军贩卖过来地前郡兵队头配发的佩剑。)嘶喊一声英勇无比、勇猛异常的扑向山下!但是,这最后的壮举却毁在一块不起眼地小石子上,脚下一滑重心不稳,加之一条胳膊、一条腿失去了知觉,草野呜呼一声摔倒于地,叽里轱辘的滚下山坡……

    正在向上冲的许褚听到山腰一声暴喝,尚未搞清怎么回事,就见一人猛然跃出,而后“哎呀”一声顺着山坡翻滚了下来。许褚迷糊了,看看典韦,又看看王信,见他二人一样地表情,心中更加疑惑:“这是哪门子功夫?从半山腰滚下来!有胆量,比老许我强!”想时迟,出手快,许褚怀着敬佩地目光奋然跃起,手中宝刀抡出月牙后脱手而出,不偏不倚,正中草野地脖子!喀嚓一声脆响,草野的脑袋立即与身体拜拜了!可怜地草野到死也没搞清楚为何自己这么倒霉!

    日暮时分,对马岛两座小山顶同时升起了黑鹰军旗,宣告着这座岛屿正式并入奉天治下。与此同时,连接西南倭岛的航线上,吕维指挥奉天号旗舰并四艘风帆式驱逐舰、四艘三桅快速战舰将岛上末卢部落派出增援的倭兵全歼于海上,此次除动用高爆炮弩箭外,还动用了船载霹雳车和海军型怒火连珠炮!

    海军官兵第一次亲眼看到怒火齐射在实战中的巨大威力,三座发射架一轮齐射,让三十余艘倭人小船连喊投降的机会都没有,全部葬身海底!至于高爆炮弩箭更是威力尽显,由于倭人造的小船紧靠麻绳和藤条捆绑系牢,根本抵抗不住炮弩箭爆炸时的强力气浪,一声巨响意味着一艘倭船迸碎。

    “启禀主公,对马岛上再无抵抗的倭人了!”王信兴奋的笑着,将这一必然的战报送来。“最后这支倭兵虽然麻烦,却也不过如此。属下将其全部斩杀后共缴获黄金超过万斤,具体数字需要稍候计量。不过,收获却是超出预想,估计装备一个步兵军不成问题!”

    高勇能够深切体会到王信此时的激动心情,自从攻下三韩后,王信便一直任劳任怨的在此忙碌,远离了战场也就远离了军功,而他本身又是护卫队出身,对战争有着割舍不断的期盼。“看你高兴的,这不过是一场小胜,切不可骄傲自满!”

    王信机警,知道高勇还有后话,当即肃穆点头。

    “对马岛地理位置重要,必须建设成海防要塞,还要常年驻扎部队,以后这里将是进攻倭岛的跳板。当然,这些事都要交给你来办,希望以后的胜仗越打越多,等到倭岛解决了,我便调你到中原打拼一番!”

    王信闻言拜谢:“属下谢主公栽培!”

    高勇将他拉起笑道:“不过,倭岛的事一样重要,必须由可靠的人来处理。来之前我已与奉孝商量过,决定采用以倭治倭的方略,只需我们动用少量兵力,便可将倭岛纳入掌控。还记得邪马台吗?我要你在三个月内将倭岛上的邪马台旧部统统弄来,好好训练一番,待南下大军班师返回之日,便是邪马台重登倭岛之时!再说,卑弥呼小妹妹还是很卡哇伊呢!”

    “卡哇伊?”王信挠挠头,暗道:“主公越来越厉害了,说出的话都这么高深莫测!”

    这时,郭嘉刚从对马部落的宝库中出来,看到王信脸上的迷糊,高勇脸上的诡笑,问道:“主公怎么了?怎么笑得……”

    高勇灵机一动不待郭嘉问完便接上道:“因当吗?哈哈,走,赶紧南下,两天不见,我还真有点想那位很卡哇伊的卑弥呼小妹妹呢!”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二章 备战夷州(2)

    的两千七百人在内,一共有八千九百二十二名倭人被斩杀,仅余妇孺两千三百余人,皆被看押在山洞之中,等待发落。得到这一情况,王信立即追出,赶在高勇登船之前上报。面对手无寸铁的两千妇孺,任是铁石心肠也下不去手,更何况这些人的家园已经被占,亲人尽数遭难。

    本已踏上舷梯的高勇听着王信心急火燎的禀报,又看到他一脸不忍之色,不禁哀叹一声,他只看到了眼前倭人的积弱无力,根本想不到、也不可能想象的出千余年后这帮倭人的后代犯下的滔天大罪。呼吸一口海上吹来的清爽凉风,高勇继续迈步登上舷梯,只留下两句话:“挑些年轻、相貌出众的运到冀州,其余的……能卖的卖到倭岛去,卖不掉的也一并扔到那里,是生是死听天由命吧!”言罢带上似有所悟的郭嘉和嘻嘻哈哈互相比较斩杀人数的典、许二人登船。

    一阵号角长鸣,奉天号升帆起航,与随同护卫的十几艘战舰一同向西南航去。王信站在码头之上,迎风挺立,眼中神色复杂,“主公哪里都好,惟独对倭人……唉,也许斩草除根是对的,对敌人不能有丝毫仁慈,否则最后受伤害的一定是自己!”

    眺望西南,直至奉天号的桅杆消失在海平面之下,惟剩一片红彤彤的夕霞布满西天,“传我将令:命汉东郡太守立即建造一座归化院,将岛上年轻女子运送过去学习相应技能,将来再找个男人嫁了!其余的……卖!用赚来的钱修建码头要塞!”

    其后,王信动用汉东、辽南二郡全部力量于汉州、对马二岛修建了泊船码头,并于岛上建造了兵营、要塞及相关防御设施,各驻扎一团步兵、一支分舰队,如同两个随时可以出鞘的利剑,高悬在西南倭岛的头顶。

    末卢、一大、伊都三个部落损失派驻对马的倭兵后大气都不敢出。乖乖的缩回到山林中,宁肯挨饿,也不敢到海边捕鱼。对马部落惹恼了征北军,便如蚂蚁一样被人轻轻捻死,连点渣滓都没剩下。煽动袭击官船的腹部诚仿佛突然消失一般,失去了一切踪迹,只剩下末卢部落高度戒备,提防内外两方面的敌人随时可能地进攻。

    于是。一场小小的歼灭战,深深地震慑了倭人,让他们知道了天不可欺的道理。当汉东郡的官船再次出现时,倭人变了。比猫咪还顺从,比狗还恭顺。运来的对马老弱,买!运来的瓷器、布匹,买!运来的对马部落缴获的破旧甲冑、兵器。更要买!而且不用侃价,直接用原价三四倍地价格来买,之前吝啬的诸位酋长突然变得大方无比,库存全部取出。不足的部分签字画押,立刻命令族人挖矿开采。许多年后,升任前将军的王信每每念及此事都要暴笑一番。而后再疑惑一阵。倭人这个民族实在是搞不明白!

    ………………

    扔下王信专心搞海防建设不提。单说高勇乘船一路南行。无论大小船只,全部张满帆。趁着陆地吹来地强劲北风劈荆斩浪飞速航行。而他的前面,赵云暂代指挥之职的主力舰队仍在按照预定计划有条不紊的航行。

    运输船上地陆军将士第一次深入这一望无际的大海,感叹造物主的神奇之外,对征北高将军的钦佩敬仰更上层楼,如同这大海无边无际。若没有高勇,他们或许已经死在了不知名地地方,若没有高勇,他们或许一辈子也看不到眼前壮观的景象。

    舰队中一艘运输船上,一名刚刚晋升为团长的军官穿戴常服站在船侧,感受着拂面而过地阵阵海风。甲板四周三三两两散落着欣赏景色地官兵,在没有战争地时候,军官与士兵毫无二致。

    “王兄,又来欣赏海上美景了!前两日见你面色微白,还以为跟那些旱鸭子一样经不起海上颠簸呢,想不到这么快便适应了!”一名身材挺拔的营级军官信步走来,肩膀上地肩章表明他的军校实习生的身份。

    “好你个苏由,又来取笑!当我不知道呢,刚上船的两天,你不也吐个没完!五十步笑百步。唉,算了,计较这些做甚!看看郝昭、田豫、吕氏兄弟,我们这一级中晋升最快的四人,打了一次河东战役、并州战役,升团长的升团长,升师长的升师长,只剩你我仍然默默无闻。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准备狠狠打一仗,可谁成想那乌桓平时叫唤得厉害,可真打起来比兔子跑得还快!”

    苏由听着这顿牢骚心生共鸣,“谁说不是呢!咱们这55机步师到哪里都慢上半拍,唉!空有一身力气使不出来啊!”

    “拉倒吧!你当我不知道啊,考试的时候如果不是你的策略分数高,铁定又是你垫底!空有一身力气?我看是空有这一身疙瘩肉!”

    苏由脸色微红,尴尬咳嗽一下,不太自信的辩解道:“这又如何?主公曾说将军便是要在阵后指

    万马,于高处把握整个战局,冲锋陷阵都是低级军官

    “哈哈!算了,不揭你老底了。但愿这次南下能打上几场硬仗,你我也争取打拼出团长、师长干干!”

    苏由嘿嘿笑道:“还用你说,我手下五个连长憋着劲练武艺呢,都准备在这次南下中夺取军功!最逗的是底下的士官长,一个个吵闹着预定连长位置,那场面……比市场还热闹!”

    “谁说不是呢?我手下那几个也摩拳擦掌,每顿饭吃的那叫一个饱,那么大的烙饼,一人三张!牛犊子要是改吃烙饼,也没他们吃得多!”

    苏由哈哈一笑:“好,你我二人何不打个赌?看看这一次谁立得功大?”

    “赌就赌,谁怕谁啊!”

    二人对拳击掌,定下这军功比赛。此时,暮色落下,将大海笼罩在舞雾蒙蒙之中。“王兄,这次南下之前有没有回家看看?你家不是在渔阳吗?”

    “哦……没来得及。命令下的太突然。反正家里爹娘都有大哥照顾,我只要在外面打拼就好了!等到升为将军在回家探亲,也让爹娘高兴一番。”

    苏由瞥了一眼王兄,微笑的脸庞上隐隐透着一股落寞,“你也是个不甘心的人啊!呵呵,如也也好,就让我们一起努力吧!谁让我们上学时亲如兄弟呢!”

    “别套近乎!你住冀州,我住幽州。八竿子打不着!”

    苏由佯装不满,“这么说起的话,特种作战科的是仪家住青州北海,岂不是更远?”

    “那不一样。你也说了,是仪是特种作战科,你我是步战……快看,落日余辉!太壮观了!”

    同一时刻。不仅是这二人,整个舰队的无数双眼睛都被这浩美壮丽的景象吸引了!遥远的天边,夕阳映红地晚霞如同柔软的面被,轻轻地覆盖在胸襟广阔的大海之上。海面上磷光闪闪辉映暗灰色的蓝天,仿佛银河倒影,映衬着整支舰队。犹如航行在星光璀璨的银河之上!

    这一幕。让所有来自陆地上的人惊呆了。虽然一部分人将会在不久的将来长眠在扬州的土地上,可此时此刻地壮丽美景。已然成为了他们一生当中最为宝贵、最值得炫耀的记忆,永记心中!

    ………………

    十月四日,中原大地阳光明媚,似乎老天也因为秋收的到来而喜悦。曹操手中的四郡仍然平静如初,仿佛根本未曾发生过大战。近乎绝迹地商家车队又开始出现在兖州官道之上,拼着死亡的风险,赚取那丰厚的利润。黄河渡口早已开放,不过来往的人却稀少地可怜,不只是冀州的原因,还是兖州的问题。

    保持沉默的除了曹操,还有刘备、吕布以及刚刚站稳脚跟并顺手把曹操辛苦建立地东郡破坏殆尽的黑山贼。这种沉默表面看来极为默契,内里却是一双双贼眼死死盯着陈留郡这数次大战的发源地。二袁仍在对峙,且有愈演愈烈之嫌。调兵、调粮、调集一切能够调动地资源。袁绍怒了,恼恨自己地弟弟如此不讲情面,竟要趁火打劫屠戮兄长!袁术火了,咒骂袁绍不知廉耻,竟然张口向弟弟索要财物,有本事自己抢去,窝里横算什么?如今已不是联军那会了,谁还把讨董盟主当回事!

    天下之大,难免鱼龙混杂,北方战事结束,中原战事渐起,南方战事却如火如荼打得热火朝天!连高勇都不禁佩服自己,这趟夷州来得真及时啊!

    舰队很快汇合,得知征北军又攻占了一座海岛后,全舰队立刻陷入欢呼呐喊之中,如果不是在海上,相信这帮官兵一定会生起几十堆篝火,将自己地热情彻底激发燃烧,为接下来的大战做准备。

    海上航行一帆风顺,沿琉球群岛一路向南,各大岛屿皆有补给港口,尤以县府所在地地琉球岛为最大。其上建有大型半潜式粮仓三十余座,军械库三座,还设有一座维修站,专门负责往来舰船的修缮。如果按照大陆标准,这座岛上储备的物资足够一万人吃用一年,还能够装备一支满编步兵师。此时的琉球岛已经成为北上南下的必经之路,战略地位相当重要。而当地百姓自从归顺奉天后,仅收取中转停靠费用一项,便足以养活岛上全部民众,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真正的衣食无忧神仙快活。

    十月三日,县令及岛上诸位部落酋长刚刚开完早会学习了奉天政务院新近下发的指导方针和工作指南,正待离场回家时,突然听到院外传来了不同寻常的惊呼,其中夹杂着些许不安、疑惑甚至恐惧。县令虽为官派,却与岛上民众有着深厚的感情,闻听外面有事,当即拿起佩剑大步走向门外呼喝道:“发生何事?为何吵闹?倭人早已无影无踪,这里是征北军的天下,本县令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子敢触征北军的逆鳞……”

    待看到海上的景象,县令愣住了,困惑的目光中骤然闪出兴奋与激动!一艘冒着黑

    驱逐舰还要大上一圈的船正在向海港飞速驶来,码头在做着停泊的准备。“付县令,这是哪里的船只?怎么只有一艘?”

    “是呀,这样航行在大海上实在危……”

    话未说完,包括这些刚刚走出来地酋长们在内,整座海岛的人全部陷入空前绝后的震惊之中!大船的后面。竟然密密麻麻的出现了无数舰只,很快连成一线隔绝了海天相连,远远望去仿佛一块浮动的大陆迅速飘来!

    此时,大船靠近,县令睁大眼睛一下认出了船头站立的人,当即兴奋的呼喊道:“高将军!是征北高将军!”这一刻,他浑然忘记了自己县令地身份,大叫着飞快跑上码头。在大船即将停靠的泊位前跪拜叩首。

    “征北高将军?”几位酋长闻言恍惚了一下,这个名字怎的如此熟悉?“高将军?不会吧!”几人对望,心中涌起滂湃的浪涛,也顾不上酋长地身份。追随县令的足迹奔跑出去,扑通、扑通在码头上跪成一排!见此情景,岛民哪敢站着,无论在做什么。全部向大船方向跪拜叩首……许多人事后回想起来,无不赞叹自己的运气,能够亲眼见到征北高将军,还与他一同参加联欢晚宴。这是何等的荣誉!

    之所以在琉球岛停留两日,倒不是因为几位酋长地热情,实在是运输船上的旱鸭子们七躺八歪倒了一片。任谁也看不出几日前他们曾是活跃在北疆打败乌桓的那支部队!

    琉球群岛一共有大小十二个部落。其中族人超过一千的便有三个。自归顺奉天,岛民也沾染了尚武、文风。不但高薪聘请了几位教书先生,还额外请来几位小有名气地武学大师,专门负责教授年轻族民技击之艺,其中优秀者全部获准加入海军,成为了保护家园的一分子。

    珍珠,十二颗滚圆丰润的珍珠,乳白色光晕层层围绕,衬托出高贵神圣。十二部落联袂献出这准备了数年地厚礼,齐声恭祝征北高将军百战百胜、鹏程万里!高勇心只这是琉球群岛地一片心意,拒绝只会令人心酸。于是,在当场收下厚礼地同时,下令这十二枚珍珠运回奉天后将由工匠仔细加工,配以宝石、金饰,并雕刻上十二部落的图腾和名字,作为即将开设地奉天博物院首见镇院之宝!一句话,感动得十二部落酋长老泪纵横,当即发下重誓:琉球十二部落用为奉天臣属,世世效忠,代代守护群岛!

    相聚的时光永远短暂,离别的时刻终究会到来。三万余征北军陆续踏上战舰,在即将继续的南下航程前,又一次回首这大海之中美如珍珠的存在,一丝悸动涌上心头,喜欢一样事物也许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像要保护她一样!

    十月六日,当琉球岛彻底消失在海平面以下时,郭嘉感慨道:“奉孝终于明白主公为何要首先夺取琉球了!此地岛民民风纯朴知恩图报,不计名、不计利,人若对他好,他便对人好!一旦效忠永世不变!”

    高勇默默点头,不禁想起后世关于琉球的历史,确实如郭嘉所言,即便日本占据数十年,琉球也仍然奉中国为宗祖,直至中国彻底将他抛离!“呵呵,世事无常,还需看当时的情势!一旦国力衰弱,即便他要脱离束缚,你也奈何不得!好了,几日后便要抵达夷州了,不知奉孝有何看法?要不要立刻增援吴郡?还是再观望一段时间?”

    郭嘉合起折扇,击打掌心,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既不增援,也不观望,而是要特立独行!”

    “哦?如何特立独行?”

    郭嘉抿嘴一笑,“刘想主公早日增援,即能保存自己的实力,又能驱虎吞狼,到时无论主公成败,他都仍然是雷打不动的扬州牧。孙策败了,刘收回治权,主公顶多拿些粮草便要退兵返回,算来算去,不过是用将士的鲜血换取一点微薄的名望,此诚不可取!孙策一定希望主公观望,最好能与刘讨价还价,闹得心生嫌隙,如此方能站稳脚跟,将夺得的一切抓牢抓稳!而最新的战报显示,扬州双方仍在积极备战,各地小仗不断。刘虽然败多胜少,却未伤及筋骨,仍能控制局势。尽管其部属各有异心,但在强大的外力面前,仍要抱成一团。至于孙策一方……主公提到的周瑜此人确实厉害,明面上全力备战,私底下却又小打小闹不断,让人搞不清楚其真实意图!不过,这种分寸却拿捏得恰到好处,即死死吸引刘兵力,又不过分压迫使其下定决心引主公增援!故此,嘉认为:孙策不动辄以,动必雷霆万钧,刘决不会是一合之将!”

    郭嘉的分析极其精湛,却也把高勇搞得糊里糊涂,“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难道还有第三天路可走?”

    郭嘉嘿嘿一笑:“旁敲侧击,敲山震虎!”(未如何,请登陆WWW.CMFU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二章 备战夷州(3)

.    的宝岛!此刻,如处子逐渐显出她那完美的身姿,绿色的树林、白色的沙滩、蓝色的海洋层层叠叠落在一起。举目远望,蓬莱仙境亦不过如此!

    “夷州!我高勇来了!扬州,还会远吗?”站在奉天号的甲板上,高勇呐喊出来,将几世积压的郁闷苦楚一扫而空!“是的,夷州已经在我手中,那么我便要她永远的留在大陆的怀抱!”

    看到高勇发自本心的呼喊,仿佛是在宣泄,又好似在呼唤遥远的未来。刹那之间,郭嘉竟也感受到那一份真挚的情怀,滚烫的热泪不知觉间落下。而在郭嘉心底,也发出了与高勇一样的呐喊:夷州,郭嘉来了!扬州,郭嘉一定让你完好无损的收归主公!

    夷州东港,经过几年的扩建、翻建,早已不是当年甘宁初来时临时搭建的小码头了。由东至西横列着一百三十余座码头,一半停靠着商船,另一半停靠着战舰。海港就是在这亦商亦战的氛围中发展壮大,成为高勇治下第三大海港!

    潮起潮落,几多岁月。夷州曾经的敌人早已不复存在,海连山荣任夷州北岛郡太守,在游学奉天归来的族人和甘宁的帮助下,将夷州建设的日益繁茂。先进的耕种工具、耕种方式,肥沃的山林土地,勤劳的部落民众,使得夷州在短短两年内完成了粮食自给,并可以保证三万兵马的军需供应。

    而夷州另外一郡——由高勇亲自命名的高雄郡,则由海陆1军指挥官张颌兼任,这位河北汉子不辞辛劳,辛苦耕耘,不但将海陆1军锻炼的战力强悍,也将高雄郡建设的蒸蒸日上,不断有会稽、交州等地的贫苦百姓乘船而来,欣欣喜喜的定居于此。北岛、高雄二郡的全力施为,令夷州人口以近乎疯狂的速度迅速突破三十万大关。成为不落后于北方诸郡的郡县。

    十月十日清晨,当朝阳驱散围绕在夷州海岸地薄雾后,海港瞭望塔上的士兵神情一震,激动的取出号角奋力吹响,嘹亮而高昂的声音顿时响彻四方,惊醒了睡眠中的居民,吸引了操练中的兵士,也惊动了刚刚踏出屋门的甘宁。

    “夫君!又忘记披风了!”已经成为年轻少妇的海纳蓝温柔地将藏蓝色披风披在甘宁宽阔的脊背上。

    甘宁伸手轻轻按住海纳蓝的纤手。关切道:“一会别忘了穿上最漂亮的衣服,主公预定今天抵达,如今地一切全拜主公所赐,我们一定要好好的迎接!”

    海纳蓝腼腆的一笑。露出柔媚动人的模样,“放心好了,高将军岂止是你地恩人,他也是整个夷州部落的恩人。爹爹为了这一天不知准备了多久。眼圈都熬黑了!还有部落族人,高兴得欢呼雀跃,叫嚷着要把家里最好的东西献给高将军!”说着,海纳蓝的眼睛竟红润起来。

    甘宁转过身将她轻轻抱住。“我也与你一样地心情,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要追随高将军!”

    突然,屋外传来了阵阵号声。甘宁身体一震。抑制不住激动道:“快去换衣服。主公来了!”

    商船早已接到命令全部改泊在西南五十里外的临时港口上。此时的东港里三层、外三层戒备森严,一队队全副武装往复巡逻地士兵穿插其间。将援兵抵达地消息彻底封锁。无论是刘还是孙策,得到高勇增兵夷州地消息都会做出难以预料的反应。甘宁深知此事地重要,故此与张颌携手,于陆上、海上设置到多道封锁线,做到万无一失。

    当甘宁赶到码头上时,海陆1军指挥官张颌已经笔直的站立前方,双眼眨也不眨的紧盯北方淡薄海雾中若隐若现的黑点,肃穆的神情中混杂着紧张与激动。甘宁几步来到张颌身边,拢目光向北望去,“俊义的动作好快啊!不愧是海陆1军的指挥官,这次主公到来后,该是海陆1军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张颌呼吸一下清新的空气,舒缓紧张的心情,笑道:“哈哈,借兴霸吉言。主公到来,必定不会坐山观虎斗,看这扬州局势,相信出兵的日子决不会远!”

    甘宁一抖披风,豪爽道:“好,你我双剑合璧,不管他是刘还是孙策,统统靠边站!”

    这时,海陆1军司马邹丹、长史赵弘齐至。“禀将军,属下又巡视了一遍外围,各哨卡严阵以待,保证不让任何可疑人靠近!”邹丹曾经年轻的脸上多了几道浅浅的皱纹,平添了几分风霜痕迹。

    张颌点点头,转向赵弘问道:“军营情况如何?”

    赵弘昂让道:“请将军放心,驻扎四万兵马的营地皆已准备妥当,粮草器物一应俱全。”

    得到确切的答复后,张颌这才放下心来,专心等待主公的到来。

    “呜——”一阵号角长鸣,跟着无数支号角同时吹响,一**声浪袭来,摧枯拉朽般将围绕在海港的薄雾轰碎,仿佛涨潮时的巨浪,一次次撞击着港口内的一切。码头上站立的四人顿时紧张起来,虽早已是统帅千军万马的大将,却仍然抑制不住心中的那份激动

    首先进入港口海湾的正是旗舰奉天号,高大修长的船身,闪耀着金属光泽的护体钢板,直耸向天的黑色烟,还有甲板上的五架炮弩。港口内众人只觉眼前一亮,比风帆式驱逐舰还要大上一圈,这等战舰称之为海上巨无霸亦不为过!

    甘宁身体一颤,热血顿时沸腾起来,胸中涌起无尽热浪!脑中霎那间想起了当年江面上主公招揽自己时许下的诺言。距今不过三五年的时间,诺言中的一切正在一点点变为现实!

    海帆渐渐收起,船身本应该凭借惯性继续前进,最终停止下来。可是,眼前的景象,让这一常理性的规律破灭了!一股黑烟猛然喷出烟,奉天号不知哪里来了一股强大的推力,舰身一窜,不但船速未见丝毫减慢,反而有逐渐加速之势!

    高勇与郭嘉站在船头向码头上迎接的甘宁等人挥手致意。谁知,看到奉天号无风自行的场面,这几人目瞪口呆,竟然忘记了今天到这里来的原因。直至轰隆隆地声音传来,才将他们从震惊中拽出,急忙向高勇敬礼致意。

    奉天号之后,随行的几百艘大小战舰陆续进港,场面之大让驻守此地的官兵以为身在梦中。“敬礼!”一声声高喝。战舰上整齐站列于甲板上的海军官兵身穿纯白色上衣、蓝色长裤的海军常服,整齐划一的像码头上等待的将士敬礼致意;与此同时,码头上的兵士也高昂起头,用同样地军礼做答!海风呼啸。将这一切记录在波涛滚滚的浪花之中。

    “噔噔噔”几步跑下舷梯,高勇一把将单膝跪地的甘宁、张颌二将搀扶起来,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眼中红润泛起泪光。甘、张二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主公比自己的年龄小,却妨碍不了真挚地友情。“甘宁(张颌)恭迎主公!”

    “快快起来,都是谁跟谁,别弄这些虚头八脑的。只要你们奋勇杀敌比什么礼数都好!”高勇已经快要语无伦次了,面对眼前二将,一位是海军的最高指挥官。一位是初次组建的海军陆战队最高指挥官。二人加起来便是整个海军了!

    高勇话粗理不粗。最符合甘宁、张颌这种武艺精湛、文墨粗通地武将脾性了,二人相视一笑。都觉心中暖洋洋的。“主公哪里话来?礼数乃是主从之分,主公身为征北将军必须身体力行,如此方能上下分明、军令畅通、万众一心!”

    “好好好!看来你们也是没仗可打憋屈坏了!”高勇呵呵一笑,居然不顾这种温情的场面调侃起来。

    张颌、甘宁二人心里明白脸上糊涂,徒自嘿嘿傻笑。眼见二人这种模样,高勇没来由的突然想起一事,继续调侃道:“俊义啊,听说前段时间你曾上书要求率兵北上,可有此事?”

    张颌一怔,旋即明白过来,“主公不提还好,提到这事,属下可要好好地说一说!河内郡一战,主公以身范险,可知让属下多担心啊!如今主公治下万民归心,雄兵数十万,战将超百员,早已不似当年初出幽州时的模样了。主公身系重大,不但是青幽并冀四州的核心,更是征北军数十万将士地灵魂!”说着说着张颌激动起来,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甘宁赶紧拉了他一把,补充道:“还好属下坚决阻拦,又有这大海阻隔,否则张将军非得率领海陆1军直接杀回司州去不可!”

    张颌一撇嘴,“还说呢,你不也是寝食难安,幸亏甘夫人做地一手好菜……”

    甘宁一瞪眼,没好气道:“怎么扯到这来了!下次再也不请你喝酒了!”

    闻听此言,张颌顿时苦起脸来,做哀求状。见这一对‘奔三’活宝,高勇哭笑不得,可心中却感受得到那份发自内心地关怀,轻揉眼睛,努力保持着微笑,“有什么好怕的,我不是好好地吗!一些个黑山贼而已,倒是没想到张将军竟然要率兵北上,幸好此事只有我们知道,否则,让徐州、扬州、兖州等地知道,还不立刻翻天啊!”

    张颌义无反顾道:“翻天?若是主公真有危险,便是老天,属下也要给他推翻!”

    “好了好了!怎么越扯越远?”甘宁适时的出言提醒,还怕平时不太注意言行的张颌说出什么不好的话。

    谁知,高勇对这番话却甚为感动,心中默然认定:张颌必定是衷心追随自己的部属。“此事到也罢了,发发感慨而已。不过,听政务院那边的消息,夷州近两年发展迅速,特别是张将军兼管的高雄郡,从一穷二白到十余万百姓,这政绩便是北边各郡也绝无仅有啊!”

    张颌红着老脸,尴尬道:“有政务院的全力配合,要钱给钱、要粮给粮、要人给人,搞得属下都不好意思在跟他们提要求了!再者甘将军鼎立支持,派出舰队不断南下,不但探索出交州以南的大片未知地域,还将那一带愿意搬迁过来的人统统运来,前前后后差不多有七八万人。另外的一部分却是会稽郡和交州躲避战乱投奔过来的百姓。就这样,属下没费啥力气平白多了十几万人!”

    “日啊!运气也是实

    部分!我巴不得你运气天天这么好。到时候百战百越打越顺!”

    张颌感激的望向高勇,“借主公吉言!”

    这时,高勇看到了张颌身后站立的邹丹、赵弘二将,岁月地痕迹清晰的刻在脸上,却掩饰不住内里的坚毅与顽强。“邹司马、赵长史也辛苦了,在这四面是海的岛上整日的训练,北方大战也插不上手。估计也一样憋闷坏了吧!”

    二人一笑,回道:“不瞒主公,确实有那么一点!”

    高勇默默点头,“好样的。忠诚第一,这才是军人!放心,这次南下,仗少不了你们打!可这丑话说在前面。要是打了败仗,可别怪本将军军法处置!”

    二人齐声道:“主公尽管放心!”

    此时,赵云、吕维、郭嘉等人陆续下船,众人互相寒暄。一边畅谈一边向外走去。刚刚走出港口,便见对面道路上迎面走来一群穿着光鲜亮丽别具风情的女孩,她们各个手捧瓜果礼物。带队者乃是一位年届五旬体格健硕的老人。见其一身太守官服。高勇当即猜出了他地身份——北岛郡太守海连山!

    “海太守。怎能老您亲自出迎?”高勇急忙上前搀扶起准备下跪的海连山。

    见到高将军如此平易近人,海连山心头一热。咳嗽几下颤声道:“高将军进驻北岛郡,乃是全郡百姓的光荣,老夫身为北岛郡太守,一郡之长自当带表全郡百姓迎接。”说完手掌一挥,身后女子们立即将瓜果献上前来,“这些是部落的特产,岛上独有地瓜果,甘甜可口,可为将军驱除劳累,解去口渴!”

    高勇一愣,想不到眼前这位部落酋长居然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话,官腔也味道十足,正自疑惑间,甘宁尴尬的咳嗽一声,上前拉起一位女子说道:“主公,这位女子即是属下的内人,北岛郡海太守地女儿海纳蓝。”

    “哦!”高勇恍然,“原来如此,怪不得海太守的话说得这么地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说着仔细打量起海纳蓝,果然天生丽质美艳绝伦,“甘将军好福气啊!佳偶天成,怕是老天都要妒嫉啊!”

    海纳蓝微红着脸,满含深情地瞥了一眼甘宁,旋即恭请道:“家中已备好酒宴,请主公及诸位将军同往。”

    “好,又有口福了!”张颌一脸笑意,对着诸人解释道:“甘夫人的手艺岛内一绝,特别是海味……”

    高勇一听来了兴致,大声道:“既然如此还等什么,赶紧走吧!”

    北岛城,一座依照要塞标准建造的大城,城高两仗,四面双重铁门,角楼、门楼一应俱全,单拼防守,一万普通兵力即可抵挡海陆正面强攻!城内建筑颇具特色,既有衍变自夷州部落民众屋舍样式的房屋,也有扬州吴郡模样的小巧玲珑,当然也少不了北方高屋大房地宽敞明亮。由于夷州温湿地气候,使得街上干净如洗,见不到半分灰尘。街上行人虽然不多,却也能感受到其中地热闹繁荣。

    临街店铺并不是很多,却各样皆有。一入城门,首先入眼的便是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两块招牌:王记酒楼和雍雪阁,前者不用解释,乃是闻名幽、冀的王家老店,而后者,却是近年来突然崛起的新秀,虽然没人清楚他的后台老板是谁,可他的独特菜式、高雅环境,已经成为与王记酒楼比肩的存在!

    众人被这二楼对街开张的场面吸引时,唯有高勇苦着脸长叹一声,“我的雪莲妹妹啊!怎么开店都开到夷州来了?这动作也太快了!”其实,这一点高勇错怪苏雪莲了,这主意并非苏雪莲所想,而是来自另外一人!

    “想不到北岛城如此繁茂,海太守政绩斐然啊!”高勇忍不住夸奖道。

    海连山自打败山南狗儿后,对权势早已失去了兴趣,便是这北岛郡太守也是在甘宁及诸位部落酋长的苦求下才勉强答应的,“高将军缪赞了,北岛郡繁荣昌盛并非老夫之力,而是一位来自奉天政务院的年轻人辛苦缔造的!自其来此后,丈量土地、划分田产、推行法令、整顿纲纪,善待本地族人,广纳四方来客,更以耕、商入手,使北岛郡迅速富足起来,百姓无不感恩戴德。”

    高勇微惊,想不到此地竟有如此人才,“此人姓甚名谁?”

    海连山满眼赞赏道:“姓刘名放,字子弃,祖籍幽州郡!”

    高勇印象中好像听过这个名字,略微转头望向郭嘉。郭嘉上前一步低声道:“汉广阳顺王子西乡侯宏后也,据说与刘备还是远亲!荀大哥念其才学出众,故而派往此地锻炼!”

    高勇心下一顿,一丝诡异悄然升起,说不出的莫名感觉,令人很不舒服。

    (风雨飘摇的扬州即将迎来更加混乱的局面,高勇的到来,不仅是名义上的,更带来了足以抗衡孙策、刘的强悍力量,只是不知道他这第一拳会打在哪里?打在谁的头上?)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二章 备战夷州(4)

    用操练,只以适应南方气候为主,虽然现在是十月中旬,南方的气温也开始下降,但比起北方的寒冷凛冽还是要温和湿热许多。高勇脑子中清楚地记得三国志中曹操率北兵贸然南下的下场,北兵不习水战只是一个方面,主要的原因还是北兵不适应南方气候,导致流行病爆发,引起战力下降最终饮恨赤壁。故此,高勇吸取‘前人’教训,此番南下的第一件事便是让北兵适应当地气候,生病在所难免,重要的是一点点摸索对应策略,积累经验,为将来南下做好充足的前期准备。

    四个陆军师分布在北岛郡靠近东港的一片茂密森林里,外表看不出任何异常,只有向内走入一二里地后,才能看到搭建的帐篷、平坦的校场以及纵横联络的道路,若是把帐篷改做营房,这里可称得上是一座完美的训练基地。

    穿行其间,高勇微笑着不断向两边的兵士嘘寒问暖,询问他们在这里过得如何?还需要什么?关切的温暖融入每位战士心中。这是后代千百年屡试不爽的稳固军心、将士效命的好方法。远离家乡数千里,身处陌生的环境,任何人都会感到一种无助的孤立,而这时,以领导者、长官的身份亲入基层,询问士兵疾苦,了解士兵心中所想,倾听他们的心声,即便此后不再做什么,也能获得士兵的忠诚。当然,高勇此举除了这些原因外,更多的是发自内心,这与他来自未来的世界有很大关系。众生平等,士兵也是人,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在战乱频繁的汉末,仅有少数人能够与士兵同甘苦,于是。任凭落败潦倒,仍有兵士相随。这个浅显的道理春秋战国时期便已提出,但真正能够奉行的却少之又少。征北军之所以全军一心将士效命名闻天下,与高勇在玄郡初改军制时的身体力行是分不开地。

    看到初来夷州的四个陆军师并未出现预想中的不适情况,高勇深感宽慰,悬着的心总算落下半分,“俊义,昨日听你说会稽、交州的情况逐渐混乱。可知这种混乱因何而起?交州与扬州隔着千山万水,交通极为不便,联系说不上紧密。我在幽州时尚未听到那里混乱,怎么刚到夷州就变成这样了呢?”

    张颌微微一笑。细眯起眼睛,拾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出了扬州、交州的大致地图,分析道:“属下认为:交州局势混乱与孙策攻入扬州有着必然的联系!”听到他如此肯定,一旁的郭嘉不禁双眼一亮。露出赞叹地神情。张颌首先点向豫章郡说道:“据潜藏的扬州的细作回报,孙策攻上大江南岸后,一边与扬州军对峙,一边遣大将全力夺取豫章郡的大小县镇。并快速南下,大有席卷整个扬州南部地打算。于是,扬州牧刘除三番两次派人前来邀请我军增援外。还派人向交州求助。交州地广人稀。汉人与本地山越族人杂居。相得益彰并无太多矛盾。交州刺史朱符于两三年前病故,其后朝廷派遣张津为新任刺史。不想刚入交州即被部将区景斩杀,交州刺史由此空缺达半年之久。谁知,去年,荆州刺史刘表不知从哪里得知苍梧太守史璜身死,急忙派遣吴巨、赖恭代之。可是长安那边不知谁和刘表不和,发来圣旨任命士为绥南中郎将,都督交州七郡。不过,士也并非凡辈,并未阻止吴巨接管苍梧,由此得到了刘表的赞赏,暗通有无。”

    高勇闻言微惊,以前虽知道士家控制交州多年,甚至成为了土皇帝,却没想到其中内情竟是这般,士与刘表勾结,底下必定签有某种协定,怪不得刘表敢于集中主力与袁术硬抗,而不担心身后遭袭!“士家在交州经营数代,威望早已深入民心,树大根深在所难免。”

    张颌叹了口气,感慨道:“岂止是根深蒂固?交州七郡,士家占据其四,士领交趾太守,士壹领合浦太守,士武领南海太守,士(黄有)领九真太守,四郡连成一线,将交州牢牢掌握在手中。”

    郭嘉微微皱起眉头,“这么看来士家对交州的掌握高出原先的估计,既然这样,为何又突然出现混乱?”

    张颌苦笑道:“此正是奇怪之处!刘向交州求救,南海太守士武立即响应,并上书士,请求集合交州之力协助刘击败孙策。其后数天内,南海、苍梧二郡闻风而动,迅速拉练出三万余郡兵,士更亲抵南海郡督战,看架势真要与孙策死战!不想,就在这时,合浦、郁林二郡突然发生民变,据传有山越蛮族杀入城镇抢掠百姓,于是,士立即率兵镇压,只留士武引兵一万待命!”

    “扬州刘得知此事反应如何?”郭嘉问道。

    张颌摇摇头,“不清楚,只是再次遣人求援!”

    郭嘉冷哼一声,不屑道:“又是一棵墙头草!坐山观虎斗,而后坐收渔翁之利!这算盘打得噼哩啪啦响,倒很有主公地味道。只可惜,他的胆子还是太小啊,此时无论支援哪

    得的利益都要比决出胜负之后再伸手要多的多!”

    高勇亦觉得郭嘉地话不错,墙头草谁都想做,关键是如何去做!

    张颌凝神想了一会,略微迷惑道:“军师之言也未必不对,但是颌始终觉得不会如此简单,早年孙坚任长沙太守时便常与士家来往,还曾经亲赴交州探望,关系非潜。联想到这一层关系,颌倒是更倾向于士家偏向孙策!至于合浦、郁林民乱,倒很可能是一场演给刘表的戏!”

    郭嘉暗自点头,“张将军此说法很有道理,也许事实真的是这样!”

    高勇挠挠头,无奈道:“这么说,真正帮助刘地只有我们了?”

    郭嘉嘿嘿一笑,“无妨,反正计划已经制订好了,按其行事,或许还能收到意想不到地效果!本来只想打草惊蛇,这样看来……一石三鸟也未必不可能!”

    十月十三日。高勇在众人地陪同下,由海连山引路直奔夷州有名的大湖——日月潭!前世不曾去过日月潭,这次来到夷州,怎么也不会放过这千多年前地日月潭。

    “说起这日月潭啊,同样要感谢刘郡丞。刚来北岛郡时,他亲自带领族人开垦田地、巡视郡境,无意中发现这处天然美景,当即赞不绝口。并要求不准破坏方圆三十里内的任何物事,更亲自提笔写下‘日月潭’三个字为其命名!取意为:秋日余晖照故里,冬月寒霜映新潭!”

    “哦?想不到刘郡丞还有如此文采,看来此人必须要见上一见!”高勇朗声笑道。

    海连山略显无奈道:“难矣。将军要见恐怕要等上三四个月了,刘郡丞月前回乡探亲,一去一来至少要三个月!”

    歌声入林,寻梨花白。婆娑绿影,潭水幽兰!清澈可见潭底的清水随风泛起**细鳞,映衬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地明亮。高勇抬起手遮挡一下,聚拢目光向潭中日月双岛望去。随着船行靠近。岛上的景物越发清晰,一亭、一台、一楼阁别致乖巧,与周围景象浑然天成。看不出丝毫斧凿痕迹。犹如其原本便存在于岛上一般!

    “夷州果然山清水秀美景如画。本将军都开始妒嫉海太守了!清心寡欲,左有山清水秀陪伴。右有子女儿孙满堂,齐人之福亦不过如此而已!”高勇爱煞这日月潭的景致,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

    海连山一听,脸上立刻笑开了花,“哈哈,想不到老夫也有让将军妒嫉的地方,此生足矣,此生足矣!”

    众人闻言爽朗大笑,皆被海太守的怪言吸引。

    甘宁扶栏而立,虽不知如何表达,却也看得出潭中的靓丽景色,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忍不住先笑了起来:“主公,关于这潭水还有一件趣事!”

    众人一听,纷纷靠拢过来等待下文。

    甘宁清了清嗓子,先向高勇抱拳,而后对海纳蓝眨了眨眼,方才说道:“话说一年以前,某位将军初来此地,苦于大海波澜难以练兵,遂四处打探有无湖水可用!正巧一官巡游辖内,意外发现一处大潭,湖水宽广足以行船!于是乎,某位将领欣喜过往,当即引兵前去训练,结果……”

    “结果如何?”郭嘉不知何时收起了折扇,瞪着大眼等待后文,其余人等有的微笑不语,有的恍然大悟,还有地面红耳赤!

    甘宁扫视一周,正碰上张颌“恶狠狠”的目光,当即改变口风收官道:“欲知后事如何,请待下回分解!”

    “轰!”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油然而生,不过,心思机敏者已然发现端倪,纷纷偷偷望向张颌,一见他通红的脸,立刻恍然大悟,那神情就似在告诉别人:我知道了!一直流连于美景地赵云更是搞笑,发现张颌的尴尬后,一声不响来到众人中间,冷不丁冒出一句:“结果莫非是淡水鸭变成咸水鸭?”

    甘宁当即哈哈大笑,捂着肚子断断续续道:“不错不错,子龙猜得真准啊!幽州名菜变作夷州风味,这咸水鸭啊,还是俊义府上做的最棒!”

    众人爽笑,其后又有几人将出了各自听来的笑话,不过仍以高勇地最多最逗。不知不觉日上头顶,海连山立刻吩咐仆人准备酒宴。可恰在这时,一名骑士快速奔近潭边,跳下马背越上小船,急速向潭中驶来。

    张颌一看,不耐烦道:“肯定又是扬州派人来了!最近好像很频繁,一天一趟!”

    郭嘉看了看轻轻破开的水面,又似模似样的打量一下长空,“来得好啊!不过,嘉有种预感,这次来的人……”

    “启禀将军:扬州别驾董袭又来拜访,此时正在郡府等候!”

    张颌、甘宁望向高勇,等待命令。高勇与郭嘉对视一眼,同时明白了对方地想法,“兴霸、俊义,你二人去接待一下,切不可说我来到这里,也不可提有援军抵达。如若薰袭问起,只说是运送来的粮食布匹等准备贩卖到扬州的物事。”

    “薰袭此来必定提出救援之事,之前属下已

    三番地寻找借口推托。今日再拒绝恐怕不大好吧

    “呵呵,无妨!现在董袭只能向夷州求救,也只有夷州答允他派兵救援,此事主动权在我方,无须担心。若他一定要求增援……让他先把答应地一百万石粮食、五千金补齐,钱粮一到夷州立刻出兵!”

    甘宁一听愣了,“主公,三个月内夷州已经从扬、交、徐三州买来了差不多两百万石粮食。足够夷州驻军吃用两年地了,而且扬州已经送来了五十万石,再这么要求恐怕……狂且夷州现有的粮仓全部装满,运来了也无处放啊!”

    高勇呵呵一笑说道:“谁会嫌粮食多啊!海太守。此事还得麻烦你,最近几天动员百姓紧急建造几处粮仓,等山中粮库修建完毕后在转运进去!粮食啊,不可多得地好东西啊!”

    ………………

    北岛郡府。薰袭脸色微白,忧郁的目光凝望窗外地红花绿叶,“唉!”轻叹一声平息心中的波澜起伏。“高勇果然是不世奇才,三四年前的夷州不过是穷乡僻壤、岛民混居的地方。其多住于山洞之中。以野果为食,上无寸瓦遮挡风雨,身无尺寸避寒衣物。便是扬州的乞丐也要嗤之以鼻。嘲讽一句:破落蛮夷!可如今。身穿光鲜衣饰。吃着美食佳肴,住着高屋大宅。还有坚城拱卫,此等生活连扬州州府也望尘莫及!两年啊,这才两年的时间,夷州已然富庶如此,那幽州岂不是……看这里的百姓只知征北将军,不识朝廷皇上,照此下去……”想到这里,董袭立即收回了思绪,不敢再往前多想一点,因为他明白,此时的高勇绝对有实力做到他不敢想地那一步!

    面前案几上的瓷杯内,一团团热气升腾缥缈,不时变幻出各种各样的形状,忽如欢腾跳跃的娃娃,忽如面目狰狞地野兽,忽如亭亭玉立的杨柳,聚聚分分中真如过眼云烟如梦似幻,凝望的出神,竟然没有听到张颌、甘宁走近的声音。

    “薰别驾,一别月余别来无恙?”甘宁看到发呆地董袭轻问道。

    薰袭一怔,随即明白了自己的失态,赶紧起身抱拳道:“一时出神,不查二位将军来到,恕罪恕罪!”

    张颌伸手向请,“无妨,我等都是老朋友了,不必在乎这些虚礼!”说着打量起董袭,这才发现,短短一月不见,董袭双鬓竟隐见白发,额头眉梢的皱纹明显增多,原先炯炯有神的双眼竟也暗淡许多,“薰别驾如此憔悴,难道是扬州战事又出新地变故?”

    薰袭看看张颌,又看看甘宁,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奈,“唉,一言难尽啊!两月前,刘州牧曾派人赴交州求援,交州牧士一口答应,并下令南海、郁林二郡整军备战。得知这个好消息,刘州牧高兴得一天一夜没合眼。可是,天不遂人愿,正当刘州牧奔走各方积聚力量准备反击逆贼孙策时,那郁林郡竟有刁民暴乱,交州牧士不得不率兵镇压。三日前刘州牧得到消息痛心不已,眼见秋收将过,孙策也已兵精粮足,只怕不日即将侵犯丹阳郡!”

    “怎么会这样?”甘、张二人同时装出惊骇莫名的神情,“这时民乱,难道说士私下与孙策勾结在了一起?这可麻烦了!”

    薰袭眼睛一亮,心思略有所动,却立刻恢复常态,叹息道:“或许吧,可眼下大战在即,刘州牧手中仅有三四万老弱郡兵,而其余部将各自为战,不肯听州府统一调令,照此下去必输无疑!故此,刘州牧派遣薰袭前来,恳请二位将军立即发兵救援,如此大恩他日定当涌泉相报!”

    “这……恐怕很难办啊!”张颌微微摇头,装出为难的模样,“军令如山,此乃征北高将军统御属下地重中之重,任何人若无调令私自动兵都将按照某犯罪论处!不是兄弟不愿相帮,实在是背不起这个罪名阿!不瞒董别驾,昨日辽东派来地运粮船队刚刚抵达,带来了征北高将军地手令,里面着重强调不许擅自出兵!即便出兵也要争得夷州二郡、四将的同意,并且要在粮草齐备后顾无忧之后才予准许!可这粮草又谈何容易?董别驾有所不知,两月前,北方鲜卑异族突然进攻三江郡,致使三江郡损失惨重,收成锐减,粮食极度匮乏!故此,先前准备地粮草恐怕都要立刻运往辽东救难,如此一来,出兵所需粮草将有一百万石的缺口,不准备充分,本将实在无力调兵啊!”

    “啊!”薰袭听完此言心里咯噔一下,不禁暗骂道:“征北军这是怎么了?都跟高勇一样敲诈勒索,而且一个比一个狠!”

    “噗!”隔壁屋内,高勇刚刚倒入口中的水一喷而出,心中赞叹道:“这个张颌太有才了!我只跟他说要五十万石,没想到这家伙一张口就是一百万石,而且还不许讲价!”郭嘉最为惬意,右手支着下巴,等待接下来的好戏。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二章 备战夷州(5)

    此,薰袭依旧脸色微变,连带着呼吸也急促起来。“二位将军,之前不是约定好粮食运来一半,夷州即行出兵吗?怎么临到眼前又出尔反尔?虽然今年扬州略有丰收,可豫章郡落入孙策手中,会稽郡蛮夷作乱,剩下的郡县能筹措出一百万石粮食已是不易,若是再增加五十万石……这仗也不用打了!”

    张颌一看,心里好笑道:“来硬的了?”与甘宁对视一眼,“好吧,你做红脸,我做白脸!”二人眼神交流定下此法,张颌仍旧面不改色微笑道:“董别驾此言差矣!征北高将军与其他人不同,对待普通士卒犹如兄弟。按照朝廷惯例,每名士兵一年的粮食是二十四石,除此之外再无其它,而这也仅是书面上定下的,真正落到实处的不过每人二十石左右,这一点董别驾想必也是清楚的。高将军见此于心不忍,想想看,这些兵士也是爹生娘养的,也有喜怒哀乐,也是一个生命,为何替朝廷打仗拼命缺得不到很好的照顾?于是,高将军在新兵入伍前发下誓言:保证每名士兵每年二十四石粮食只多不少,另外还有日常津贴、出征补贴,这日常津贴也便罢了,每月不过五十钱,可这出征补贴就不同了,若是为州府,需要百钱;若是为了援助友军,则需要百五十钱!本来呢,高将军见刘州牧困顿,也不好开这个口,一切用度由自己承担。可谁知鲜卑犯境,将准备用来出兵的粮秣消耗殆尽。可誓言在先,我等领兵出征前也要在全体士兵面前发誓:不克扣粮饷、不虐待兵卒!所以啊……还要额外再增加五成,也即是五十万石方能让士兵全力作战!”

    一大堆的话说得薰袭一愣一愣的,看到他那迷惑的模样,甘宁心中强忍笑意,暗自对张颌伸出大拇指。心道:“这家伙的功力又见长啊,一年前还比我差出许多,可现在已经快追上了!日常津贴是有的,可那个什么出征补贴纯粹是子虚乌有,不过是抢夺来的战利品罢了!这也能说得光明正大、冠冕堂皇,厉害!”

    薰袭哪知道这些,想想征北军的强横,若没有充足的钱粮供应。那些士兵谁愿意拼命,“张将军地话也不无道理,可是眼下扬州实在是拿不出更多的粮草了!既然张将军也有困难,在下也代刘州牧做个主。除了剩余的五十万石外,额外多运来十万石!”

    张颌眼皮眨都不眨一下,“四十万石!”

    “二十万石!”

    “三十五万石!”

    “二十五万石!”

    “折中吧,三十万石!”

    薰袭咬咬牙。狠狠心,“好,就三十万石!不知张将军何时出兵?有没有具体的时间安排?”

    张颌满意地笑了笑,弄得年轻的脸上出现了几道略显老成的皱纹。“先不急,我还有话没说完!”

    薰袭的小心肝又咯噔一下,知道准备好事。可目前有求于人。一切都要忍啊!“张将军请将。如在下能够办到,绝不推托!”

    “好。爽快!此事很简单,击败孙策后我军获得的战利品无需交给杨州州府,可以自行处理,具体作战也不必听从杨州州府地指挥,不知薰别驾能否答允?”

    薰袭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悲苦,沉默片刻后点头应诺道:“好!在下代替主公答应了!”

    这时甘宁才开口道:“俊义啊,刘州牧、董别驾都是主公的朋友,如等到钱粮齐聚后在出兵,恐怕那孙策已经杀到海边了!”

    薰袭一愣,仿佛见到救命的稻草,眼含感激地望向甘宁急切道:“不错不错,甘将军正好说出了在下心声。”

    甘宁回报给薰袭一个灿烂的微笑,继续说道:“刚才商定扬州还需补足八十万石粮草,这数目巨大,估计短时间内难以完成,不如我们也取个折中的办法,余下的五十万石粮秣到齐后先出兵一半,协助刘州牧防守吴郡、会稽郡,让刘州牧可以调动足够兵力抵挡孙策地进攻。等到剩下的三十万石粮食运抵后,再全部出动,协助刘州牧击退孙策小贼!”

    “妙!”躲在隔壁的高勇、郭嘉同时发出一声轻赞!便是张颌也暗挑大拇指,不过脸上却佯装沉思。

    倒是薰袭,心中那个委屈啊,原以为甘宁能为自己说句好话,可到头来比张颌还狠!说得轻松,协助防守吴郡、会稽郡,恐怕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可不答应,他们又不肯出兵……唉!也罢,只要他们肯出兵,无论多少都会给孙策造成负担,这样主公那边压力会减轻许多。

    张颌沉思许久,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好吧!为了不授人以柄,说征北高将军要暗夺扬州,先行出兵没问题

    这驻扎地点要由刘州牧定夺,不过,第一批是守,第攻!”

    听到张颌这明确地答复,董袭略感惭愧于刚刚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遂起身抱拳行礼:“董袭代吾主刘州牧谢过二位将军!”

    薰袭离去后不久,高勇、郭嘉才由吴内走出,“俊义好口才啊!换作是嘉,怕也讨不到好处!”郭嘉摇着折扇夸奖道,“不过,甘将军最后的神来之笔也极为漂亮,令人叹为观止!有二位文物双全地大将相助,真乃主公之福啊!”

    高勇瞄了郭嘉一眼,看他尤在自我陶醉,便一拳打过去,“好了,谈正事要紧!既然董袭亲自前来,说明扬州那边地情况不妙,很可能在短期内出现偏差!”

    张颌微微点头:“正是,说不定他们已经猜测到了交州与孙策地关系,这才不得不许诺求救!”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孙策趁秋收之计全力攻打,无论胜败,都是利大于弊!胜了催城夺寨,败了,吸引住扬州军于北线,方便南面交州军北上!”甘宁眯起眼补充道。

    此时,郭嘉也收起了笑脸,严肃道:“二位已经猜得**不离十了!故此,出兵要快!”

    二人一愣,齐问道:“向哪里出兵?”

    高勇看看郭嘉,笑道:“这个地方早在船上就已经选好了,正是连通扬州、交州地势险要之处!”

    …………

    十月十五日,薰袭离去不久,又一人渡海而至。高勇尚未洗漱完毕,便听到门外传来的北岛太守海连山地求见之声!高勇急忙命令兵士开门相迎,海连山进院后二话不说扑通跪倒磕起头来,这倒把高勇搞得莫名其妙。正巧郭嘉走出屋门,看到这一幕也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高勇反应快,一把将海连山扶起,阻止他继续叩首,“海太守这是为何?一大早的跑来叩首?”

    海连山涨红着脸,似乎内心挣扎的厉害,“高将军,老朽有事相求?”一句话说的异常艰难,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高勇微微一笑,“海太守请讲,能办到的在下一定办到!”

    海连山极为感动,平静一下心情后,缓缓说道:“会稽郡太守王朗与老朽交情甚厚,早些年与夷州山南狗儿打仗时能够坚守不败,多亏了王太守大力援助。古语云: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昨日,王太守派来一名心腹找到老朽,想通过老朽向张将军借兵!”

    “哦?”高勇眼珠一转,面上沉静如水,心底却乐开了花,“天助我也!正在考虑出兵会稽郡的借口,这边厢正好送来了一个!”偷偷的与郭嘉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见他也微微点头,遂道:“既然是海太守的朋友,又曾援助过部落,出兵这点忙还是应该帮的。不过……”

    海连山一愣,是人都知道‘不过’前面说的一切都可以忽略不计,唯有它后面带出的话才是重中之重!

    高勇沉吟了一下,说道:“不过……不知会稽郡出了何事?严重到需要借兵的地步?那庐江孙策目前的主要兵力都在丹阳郡以西,即便他的先锋攻入豫章郡,一时半刻也威胁不到会稽郡啊!”

    海连山长出一口气,暗道:吓死我了,还以为高将军要提一些苛刻的要求呢,没想到……“此事说来话长,会稽郡地域辽阔,其间各族杂居,有汉人,有山越族,还有交州一带的土族。自董卓之乱后,中原混战民不聊生,许多人生活无落,更有世家大族迁往江南定居,由是,会稽郡又增加了中原人,情势逐渐变得复杂起来。各族之间原本就不和睦,时常因为些许小事大动干戈。记得上一次闹出民乱不过是一年前的事,记忆犹新啊!”

    高勇仔细听着,不放过任何细节,听到此处已大致有了了解,问道:“这么说此番借兵是为了平定民乱?可一般民乱只需要郡兵镇压即可,何须借动军队?”

    海连山长叹一声,无奈道:“若是一般民乱倒还罢了,可这次与以往大大的不同,里面牵扯到许多方面,不是一般的复杂啊!为此,王太守愁白了头,得知杨州牧向夷州借兵,便也偷偷前来希望能获取些帮助。”

    “咦?”高勇一听来了兴趣,猜之个中情势不是一时半刻能够说得清的,遂道:“屋外风冷,海太守请到屋内详述。奉孝也一起来听听!”

    (PS:加班!加班!情深都快疯掉了!这年头赚点钱还真不容易,连睡个懒觉都是奢侈的梦想!这几天只写了这么一点,多多包涵!等忙完了这段,一定狠狠的爆发一下。^_^)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二章 备战夷州(6)

    =.!这会来有十个年头了!”感叹之后,海连山目光遁入深邃,仿佛穿越时空回到那意气风发的岁月。“光和四年,之前发生的小事根本无关紧要,唯独这一年发生了一件大事,直接导致了会稽郡民乱之源,几任太守均无可奈何,安抚、镇压均无甚效果!”

    高勇神情一滞,心中微感惊讶,“光和四年,不正是自己初来的时候吗?”

    海连山依旧自顾自的说着,丝毫没有觉察到高勇的异样。“光和四年十月,有一日天色骤变,风起云涌,海上狂风呼啸,岛上暴雨倾盆,下得跟雾一样,面对面都看不清对方的脸。大雨下了整整一天,傍晚时分,整个夷州岛发了疯般抖动起来,轰轰隆隆的持续了好久,吓得族人们四处躲藏。天黑后,震动停止后不久,东面大海上便传来了鬼哭狼嚎般的骇人声音,滔天巨浪冲上海岛……”说到这,海连山的眼中仍可见当时的惊恐与不安。“同样的,与夷州隔海相望的会稽郡也有近似的遭遇,好在距离较远,已经轻微许多。不过,正是这一次震动,导致了会稽郡十年来的纷乱不断!”

    高勇的脸已经可以用惊骇形容了,地震以及随后而来的海啸,史书上并无记载,可能是因为夷州地处偏远之故,但这种规模的海啸足可说明当时地震的震级之高与强度之大。年纪此处,高勇不禁生出一个念头:这个该不会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时引起的吧!

    “会稽郡安平县地处西北,乃是连接吴郡、豫章郡的交通枢纽,县内只有一个大户——严家,百十年前来到此处落地生根,在四周山越族人的环伺中发展壮大,至光和四年已经是人丁超过三千的大户了,便是会稽郡也没有哪家比得上。严家壮大,必然与四周山越族人不断发生摩擦,小规模的打斗从未停止。反而愈演愈烈。而刚好那年,会稽郡地动之后,居住在山林中的山越族大部分家园被毁,又正值那年出奇的寒冷,大雨过后气温骤降,山越族人不得不走出大山进入汉人的地方……”

    郭嘉皱起眉头低声道:“难道说严家趁火打劫?”

    海连山无奈地摇摇头,目光中流露出一股悲悯之色,“山越族人恳求严家能够施以援手。救助病重的族人,余者愿意替严家伐木种地作为补偿。可那严家……先是假意答应诱骗山越族长进入庄内,而后残忍虐杀,并趁机捕杀在外等候消息的山越人。于是一颗种子埋下了。这一次山越人死伤大半,逃回去的立刻向四周求救,哪些平日里内斗不休的山越人竟然第一次团结起来,浩浩荡荡的召集了三四万人围攻安平县。要求处决严家!”

    高勇不忿道:“严家该死!趁人之危人所不耻!理应天人共诛!”

    海连山神情激动,感激地看向高勇,嘴里仍继续说着,“当时的会稽太守不明就里。以为是山越族人暴乱,急忙调集郡兵围剿,同时上告朝廷希望增派兵马镇压。那时会稽郡暴雨地动的消息刚刚送到朝廷。结果不知朝廷如何想地。不但准了扬州府的请求。还奖严家为国除害,任命其为安平县令!山越人当然不肯善罢甘休。见到朝廷兵马来了立刻躲进山里,平时又出来打杀劫掠,一来二去,双方积怨越来越深。”

    高勇苦笑道:“还用说吗?严家肯定用钱买通了官吏,唉,可怜当地百姓和那些山越人啊!”

    海连山微微叹息,思绪从遥远的过去收了回来,“安平县的三任县令皆出自严家,而安平县实际上也成为了严家地地盘。”

    高勇整理一下思路,问道:“这么说来这次民乱仍然是安平县闹出来的?”

    海连山点点头,“这一任县令叫做严白虎,同样也是严家的实际管理人!他与族弟严興合称虎興二将,短短一年时间内率领县内郡兵四处征战,将安平县内的山越人几乎全部剿灭!”

    “严白虎?”高勇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个时候地严白虎居然在会稽,史书上不是说他是在吴郡起家的吗?难道历史也有偏差?

    郭嘉眉头皱得更紧,听到此处,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也猜到了接下来的结局!

    果不其然,海连山话锋一转,悲痛中带着愤怒,了!这一次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不次于郡兵地兵器甲冑,足足有千余套,据来人所讲,这些山越兵进退有度攻守有序,一点也看不出以前的痕迹!并在头几次交战中打了几场胜仗。”

    这一次,高勇与郭嘉同时惊讶了!与郡兵不相上下的兵器,训练有素,攻守有据,这说明什么

    说明一点!有人希望扬州乱起来!而且用一种见效最地方式!

    郭嘉地眉头已经紧紧地锁在一起,“背后地那只手不简单啊!看来这次夷州之行比想象中的还要麻烦一些!”

    高勇习惯性地摸了摸下巴,问道:“严白虎的状况如何?王朗那里又如何?”

    海连山整理下情绪,略显无奈道:“王太守下令严白虎严守安平,不准与山越人接战,可出乎众人预料,严白虎不但不听命令,还连续对山越人发起反击!最奇怪的是他手中的兵马越打越多,迄今恐怕已经有七八千的样子了!而且各个甲冑兵器齐全,除了一部分严族子弟外,余者多来自会稽郡各地!打起仗来全都不要命,最后竟在半个月内将山越人打回到山里!这还不算什么,严白虎取得胜利后,发布公告指责王太守勾结山越人妄图谋害汉人意图自立,当即攻打周围几县。各县守军怎么会是严白虎的对手,几天内败了个稀里哗啦。”

    一刹那,高、郭二人愣住了!

    屋外,几只鸟雀叽叽喳喳的吵闹不休。屋内,却安静的落针可闻。

    “主公,会稽郡出事了!”甘宁、张颌一同跑进院内……听到二人呼喊,高勇、郭嘉苦笑了,海连山却纳闷了!

    细细翻阅信件后,一边交给郭嘉,一边继续苦笑,“看来这次王太守是真的急了,竟然比细作先一步赶来。不过,正是因为来的急了,才没有带来更重要的消息!海太守猜猜看会稽郡现在如何了?”

    海连山一脸茫然,摇摇头道:“猜不出来,难不成严白虎退兵了?”

    高勇瞥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的郭嘉,又看看跃跃欲试的甘、张二人,“恰恰相反,倒是王太守快要支撑不住了!”

    “什么?怎么会?”海连山骇然了,那名心腹前来求救时尚且比较镇定,也曾说起王郎坚守一两个月绝无问题,可怎么转眼间形势突变?

    这时郭嘉将视线从信纸上移开,似有所思道:“严白虎的进展出乎预料的快,从击退山越人到发兵攻城掠地几乎一气呵成毫无停顿之感,计划如此精密,竟看不出丝毫破绽。呵呵,这次王郎惨了!照此下去不出一月会稽郡必然落入严白虎手中,到时王郎一家的生死全部握在别人手中!”

    “这……”海连山已经急得满头大汗,看看郭嘉,又看看高勇,近乎哀求道:“征北将军,您可是朝廷大官,手中又有强兵,无论如何不能见死不救啊!”

    高勇看看郭嘉一脸诡秘欲言又止的模样,立即心领神会,佯装严肃道:“海太守切莫着急,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海连山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急切道:“征北将军请讲,哪怕是做牛做马海连山也决不皱眉!”

    “好!义薄云天,不愧是令夷州数万岛民景仰的首领!也罢,看在海太守的情谊上,当然了还有甘将军的份上,这个出兵……”

    海连山不等高勇说完,当即离座叩拜,说着所知道的一切感恩的话。高勇哪敢收此大礼,别说他是夷州的精神领袖,单单是甘宁的岳丈便足够显赫了。“海太守这是如何?快快起来!同为大汉官员,理应互相帮助,造福一方百姓!不过,出兵倒是没有问题,可海太守只能说这是甘、张二位将军一同决定的,尚未征得征北将军的首肯!并且需要王太守请示州府昭告天下!而出征兵马也只能说是夷州志愿军,切忌切忌!”

    海连山哪里理会得了这么多,能够出兵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还敢说起他的,当即眼含热泪唯唯诺诺,生怕高勇反悔。

    一席话,不但巩固了夷州百姓的崇拜之心,还顺带着卖给甘宁一个厚重的人情,看看他脸上激动神情便知道此生此世他也决不会背叛。说者有意,听者无心,旁听之人却格外上心。“尚未征得征北将军首肯!”只一句话,郭嘉的眼珠立刻放光,套用后人的话说,对主公的景仰之情尤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神来之笔啊!只一句话,便将这支夷州志愿军将来的作为和定位埋下伏笔!”

    看着海连山哽咽着离去,高勇深吸一口气,满腔豪情道:“三军升帐,准备点将发兵!”

    (PS:股市大跌,心情低落,稽核来查,无可奈何!今天拼了命挤出点时间写了这么多,这个星期怕是无法正常更新了,写多少更新多少吧,争取下下周开始能够恢复过来!抱歉抱歉,海涵海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持正版阅读!)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二章 备战夷州(7)

    齐的停泊在码头上,随着海浪微微起伏。一轮明日高悬,在这秋冬之季,竟也能带来夏日的温暖。55机步师与在夷州编练的第1山地师静静的坐在码头之上,一万余官兵兴奋得等待着登船启航的一刻。

    经过短暂商议,高勇决定首批增援会稽郡协助平定严白虎叛乱的兵力由作战经验丰富的第55机步师和在夷州训练精于山地作战组成。作为首批部队,当然少不了大将压阵,于是这支夷州志愿军的指挥重担落在了赵云身上,并从海军陆战队中抽调赵弘协助,另外一人则是夷安部落族长安谷的族侄安胜。这位安胜算是夷州本地部落中出类拔萃的人才,两年前随舰队进入东北后,并未向其他人那样学习农耕、造纺之术,而是专心学习文字,并通过了奉天军大的入学考试,成为夷州第一名进入军大学习的人。而他选择的主攻方向正好是当时高勇新近设立的山地作战科。

    对于这门高勇提出的新兴学科,包括高顺在内的许多将领都不大理解,在他们看来分的如此详细并不一定利于军队战力的提高和发展,所谓繁而杂不如简而精。不过,既然高勇坚持,他们也不会反对。只是报考者寥寥无几,大多数青年人向往的还是骑兵、步兵两大学科。因为安胜来自夷州,在多山的地形中长大,并见证了早年对抗山南狗儿的战斗,遂坚定不移的选择了山地作战科,成为该科首批三名学员之一。

    两年的学习转瞬即逝,掌握了汉话,又习得了指挥作战之法,安胜对于高勇治下的一切也彻底的认同,并开始发自内心的拥护。正好这次扬州将有大战爆发,而那里的地形又以山地为主。故此安胜主动请缨返回夷州。又因新组建的第1山地师多为夷州岛民,故此安胜幸运地受到破格提拔,成为代师长。至于另外两人,一人进入并州,一人调入三江郡,开始了军中的摸爬滚打。

    站在码头的瞭望塔上,高勇心潮澎湃,面前休整的两支部队尽管服饰、气势相同。但给人的感觉却大是迥异,这不得不说是高勇辛苦的结晶。张颌十分清楚山地师的战力和装备,却想不到与机步师站在一起时竟有如此巨大的差异。塔上其余诸将也是一般感受,皆惊讶于这反差巨大地两股感觉。

    机步师主要用作平原作战。故此从装备到训练皆以战阵冲杀、小队配合为主,由此,装备的武器主要是重刀、厚盾、长枪,甲冑也是尽可能的宽厚。力求最大限度增加防护力,以上几点和在一起,令机步师给人一种整齐划一、泰山压顶的感觉。

    山地师主要用作山地作战,重点在山地、丘陵地带地追击、围歼、格斗等战术技巧。着重强调单兵作战和三五人的小团队配合,武器也以轻巧灵活的短刀、短剑、短枪为主,至于甲冑更是以轻为主。除重点部位外。其余地方只覆盖轻薄的皮甲。整体以轻、灵为核心,军装颜色也不似机步师地一片黑、红。反是土黄、墨绿混杂之色,总体上给人的感觉是简单干练。

    “奇怪!为何两支军兵给人的感觉如此不同?”郭嘉终于按耐不住说出了心中的疑惑,“一重一轻,难道主公一力组建地山地师真的能在山丘地形战无不胜?那黄绿色的军服也很怪异,莫非也有用途?”

    张颌惊讶于郭嘉地判断力,两个字便将机步师与山地师地特点概括出来,“小军师观察敏锐,张颌佩服万分啊!其实啊,张颌第一次看到这种黄绿混杂地军服时也颇为不解,曾问过派发军服的人,你才结果怎么着?那人也是莫名其妙没搞清楚!哈哈!”

    众人闻言纷纷发笑,等待着张颌地后话。郭嘉更加好奇,疑惑道:“那又为何要用这种杂色的衣服?”

    “实战!一切以实战为出发点!”高勇说出了答案,“这一点恐怕张将军是最有感触的了!”

    张颌肃然起敬,钦佩道:“主公之言真乃至理!小军师可千万不要小看这黄绿杂色,兵士穿着它躲进山地密林之中,即使是白天也难于发现,更不要说月黑风高的夜晚。山地师有了它如虎添翼,隐蔽埋伏于山坡之上、密林之中,等到发现时早已来不及躲避!”

    赵云笑道:“这么说张将军曾经吃过他的苦头?”

    张颌尴尬的笑了笑,无奈道:“岂止是吃苦头?模拟对战时,一个满编师都差点全军覆没!”

    听到这话,郭嘉、赵云同时倒吸凉气,按照张颌的说法,山地中这山地师岂不是纵横无敌了?

    高勇看到张颌尴尬的笑容宽慰道:“俊义也有吃亏的时候?呵呵,有时间一定要好好的讲讲。不过,也不必灰心,天地万物循环相克,所谓一物降一物,山地密林中他厉害,可到了潭头、海上不也是你俊义的地盘吗?”

    “主公指点的对。不过,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海军陆战队上场啊?兵士们听到要出征打仗早

    欲试,几个师长一天跑来几趟询问,这么下去不好啊

    高勇歪过头看看张颌以及他身后的邹丹和赵弘,笑道:“着什么急?孙策还没动呢!海军陆战队可是要派大用场的,这会稽小乱何须牛刀?安心等着,总有你们大显身手的时候!”

    “呜——”码头上响起阵阵号声,两支整装待发的部队闻声而动,起立,背起背包,拿紧武器,一队队的开始登船,而他们的心早已飞到海峡对面,等待着消灭敌人的一刻。

    啪!郭嘉合起折扇,望着繁忙的码头苦恼道:“不知刘、董袭得知主公因为王朗一句话便出兵救援后会作何感想?他们可是准备了好久,恳求了好久,几乎要把家底掏光了?而那王朗却空口白话!”

    高勇心理明白郭嘉的意思,没好气道:“明知故问!你当刘是好惹的人啊!所以这一次才要打着志愿军的名号。不过,对于刘来说,不论我们以何种形式出兵,对他都是一种支持!可是。兵马直接进入会稽郡,恰好在丹阳、吴郡背后……估计他要喜忧各半了!会稽郡与夷州隔海相望,相互援助只需动用少量的运输舰和战船即可,比起吴郡多少方便一些。这一点恐怕也是奉孝最初选择这里的原因吧!”

    郭嘉点头道:“这只是一方面,嘉听主公说这会稽多山,进出仅有几条道路,易守难攻。而在可预见地几年甚至十几年内扬州都不可能成为主公兵力部署的重点,那又何必非要夺取四通八达无险可守的吴郡呢?或许别人会说他有大江阻隔。乃是一等一的天堑。可嘉明白,这样的大江在主公看来形同虚设,有了奉天号,别说是吴郡。就算踏上刘表的荆州也是易如反掌!”

    高勇微笑不语,视线离开登船完毕的码头,眺望遥远的海峡对面!

    八艘风帆式驱逐舰和二十艘快速战舰组成地护卫舰队保护着奉天号及二十艘运输舰驶离了东港,并很快消失在海天一线之间。海连山立于码头之上。与自己的女儿海纳蓝一同遥祝此番出征一帆风顺,期盼将士们凯旋而归。

    张颌、邹丹在高勇离去后立即返回海陆1军驻地,开始了紧张的战前紧急动员训练,力求作到万无一失。

    ……

    会稽郡府。刚过而立之年的王朗面容憔悴地坐于案前,视线呆滞的落在刚刚送来的战报上,隐含着绝望与无奈。这是会稽功曹虞翻从诸送来的战报。就在昨日。临危受命调集五千郡兵驻守乌伤地贺齐遭到严白虎猛烈攻击。又遇乌伤城内守军叛乱,致使兵力大损被迫退守丰安。与仅率两千郡兵的虞翻成犄角之势,死死守护住会稽郡府的最后一道屏障。

    王朗长叹一声,无奈道:“贺齐啊贺齐,县民众传颂你武功军事出类拔萃,可怎么连一个严白虎都打不过!亏得本官如此信任,将最后的兵力和希望交予你手,可……唉!海族长,只剩你那夷州兵马了!”王朗心中瘀气聚集,面色更加苍白。这些时日,除了天天传来地战败消息外,还有扬州牧刘被孙策牵制无力救援的窘境,这些倒也不算什么,最可气的是交州士家出尔反尔,令王朗失去了初期压制严白虎地最佳时机,直接导致眼前烂之局。

    “王太守!不知何事要属下星夜赶来!”寻问一声,功曹虞翻风尘仆仆地冲进屋内,一双疲惫地眼睛布满了血丝。

    王朗抬头一看,竟见虞翻身上还有凝固的血迹和烧灼地痕迹,心中一阵感动,颤声道:“仲翔啊,诸暨战事如何?叛贼严白虎又有什么新动作?丰安能否守住?”

    虞翻闻言一愣,心底暗恼王太守不知轻重缓急,如此危急时刻把自己叫回来就为了问几句话!心中不悦,脸上却仍恭敬道:“贺兵曹虽遭败绩却率兵力战,不但将乌伤叛乱之人诛杀,还于沿途设下埋伏打击了严白虎的嚣张气焰。不过,有一事属下刚刚从贺齐那里得知!”

    王朗有气无力地抬起头,“发生何事?”

    虞翻沉声道:“永康县令张雅、县尉詹强响应严白虎之召率郡兵叛降,并突袭南部的松阳县,县令商升仓猝接战寡不敌众,兵败逃入深山暂避。”

    “啊!”王朗倒吸凉气,头脑发晕险些摔倒,“张雅、詹强竟敢投敌,该死,该杀!”

    虞翻见王朗涨红着脸赶紧劝阻道:“太守切莫着急,商升虽败,却也重创张雅、詹强二人,短时间内他们无力继续南下,会稽郡南部可保无恙。只是……”虞翻看看王朗痛心疾首的模样,犹豫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如今严白虎势大,连夺定阳、新安、太末、平昌、长山、乌伤诸城,其势已成,短期内难以剿灭。故此,必须加紧征训郡兵调往前线,只要阻止严白虎东进,待刘州牧击退孙策后便可率军南下,如此两相夹击定可一击取胜!”

    王朗怒火攻心。一拳狠狠地打在案几上,“本官也知道这些!可兵从何来?粮草从何来?最后的五千郡兵被贺齐折

    半,现如今郡府周围留守郡兵不足五百,且百姓四散行征兵,只怕会激起民变啊!”

    虞翻神色一暗,“王太守,无粮尚可筹集。可无兵又如何作战?如何击败严白虎?”

    王朗苦笑道:“本官找你来正为此事!”

    虞翻眼睛一亮,听出一些门道,急问:“太守请讲,莫非是找到了救兵?”

    王朗道:“虽不一定却也有些希望。仲翔可还记得早些年常来会稽的夷州海族长?”

    虞翻点头道:“当然记得。虽然他是夷人,却是豪爽仗义,比许多汉人更值得敬佩!”

    听到虞翻的夸奖,王朗露出一丝笑容:“说得也是啊!海族长仗义。有求必应有恩必报,幸亏早些年帮了他一些忙,否则今日……你可知他的那个女儿?”

    虞翻神色一动,脑海中立刻显现出婀娜多姿的美少女。尽管那时还很年轻,“嗯,记得一些。他的女儿可有倾国倾城之姿啊!”嘴上这么说。心底却在嘀咕:若非族中长辈不答应。自己早已上门纳妾去了!

    王朗没有察觉虞翻的异常,自顾自说道:“夷州发生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一些。海族长苦尽甘来,成为了一郡太守,而夷州也摇身一变成为了连通交州、辽东地海上必经之路!”

    说到这,虞翻心中闪过一丝晦暗,征北将军高勇出兵夷州的事尚未传开,只有关注扬州事态的人才略有耳闻,可具体的情况却谁也说不清楚。只大体上听说夷州内乱,高勇出兵平定,而后划分为北岛郡和高雄郡。作为受过正统教育的士子,虞翻对这种没有皇命擅自出兵的人有一种发自心底的反感,尽管高勇尚未作出任何藐视皇威的事,可他地行为却在一点点告诉人们其心中所想。

    虞翻轻哼一下,“这么说王太守向夷州借兵了?”

    王朗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你可知道海族长的女儿嫁给谁了吗?”

    虞翻摇摇头以示不知。

    王朗似乎早已知道这个答案,不紧不慢道:“他的女儿嫁给了甘宁!这个名字你可能不大熟悉,不过他地身份却很重要——奋武将军,掌管着高勇手中全部的水军力量!另外还有一支步卒,据传乃是依附于水军存在,兵力超过三万,且驻扎于夷州!”

    “什么?”一瞬间,虞翻五味杂陈,可旋即清醒过来,“王太守可是通过海族长向甘宁借兵?”

    ……

    护送运输舰北上不久,高勇搭乘的奉天号与另外两艘载着近卫机步兵团的战舰悄然脱离船队加速向北驶去。与赵云辉手告别后,高勇走回了船舱。此时,郭嘉正仔细打量铺开地扬州地图,手里拿着一支高勇发明的用麻纸包裹碳条制成的铅笔有条不紊的勾画,并不时挥动几下折扇。

    高勇走进舱内,尽管船外海风呼啸海浪翻滚,舱内仍能清楚地听到轮机舱传来地轰鸣声,“奉孝对会稽郡的战局有何新的看法?”

    郭嘉笑了笑,在诸暨二字上画了一个黑圈,“根据嘉推算,会稽之战必定在诸暨决出胜负!”

    “何以见得?严白虎不傻,此时冒着风险全力攻打郡府反而不如适当分兵掠地积聚力量来地重要。夺取会稽郡南部,而后想办法联合交州、荆州,再与孙策谈判。只要实力足够,会稽郡可不战而降!”高勇把自己地想法说了出来。

    “呵呵,主公说地是上上之策,以严白虎的性格未必敢这么走。”

    “噢?说来听听。”

    “严白虎年纪轻轻便坐上了严族族长之位,而后历任县尉、县令,结交地多是好勇斗狠之徒,而后初出茅庐便打败了实力不弱的山越蛮族,直到如今连续取胜,攻克大小县城数座,要说一点也不骄傲那是不可能的,而问题就在这里!会稽郡因为山越民乱郡兵不得不分守各县城,从而让严白虎有机可乘逐个击破,实力增长迅速。相反,王太守一方却疲于应付,每次调动阻击的兵力不足,不但未能击败严白虎,反而助其士气、实力俱涨。此消彼长,王太守败势已成!按照海太守说出的情况,嘉敢断言:现今会稽郡府周围可用之兵绝对超不过一千!这也是为何匆忙遣来心腹求援的原因!”

    高勇点点头,继续听着郭嘉的分析。

    “海太守借兵成功,王朗必然大喜过望,有了后援,他首先要做的便是将严白虎的攻势止住,为援军争取时间。如此推算,乌伤、丰安、诸将是反复争夺的重点,王太守再不济坚守诸暨半月应无问题。而严白虎遭到王朗顽强阻击会如何想?”

    “多半会认为此乃王朗的孤注一掷!”

    “对,只要打胜了这一仗,王朗将再也无力反击!”

    高勇思索一下明白过来,“一战定胜负与持久消耗相比较,我恐怕也会选择前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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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烽介绍:
天降烽火焚尽乱世藩篱,涅磐重生开创盛世社稷!
七煞为搅乱世界之贼,属火、金,南斗第六星,乃将星,遇帝为权。七煞即坚毅勇敢之星曜,象征「威勇」,化气为「将星」,主「肃杀」。——化外之人降临,隐含天地变化之兆,世界为之撼动,乱世破灭、盛世始起。
破军为纵横天下之将,属水,北斗第七星。——三国乱世唯一人得此评价:其所将七百余兵,号为千人,铠甲斗具皆精练齐整,每所攻击无不破者。
贪狼为奸险诡诈之士,属水、木,北斗第一星。——三国乱世只一人有此经历:先后辅佐数主,皆能全身而退,阴谋诡辩算无遗策,兼有良、平之奇。
此三星一旦聚合即为“杀、破、狼”格局,天下必将易主无可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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