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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碧海情深     天烽txt下载     天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四章 龙争虎斗(7)

    的必经之路。无论是举家迁还是商队运输皆要从此通过,也正因此,横江也是扬州重要的税赋来源地之一。横江街头,时常出现一些身份不明的闲杂人等乱逛,一会在东,一会又跑到西,专门盯着过往客商,那鬼鬼祟樂的眼神仿佛是在看肥美的鸡鸭。

    十一月十六日,徐州落下了淡淡的雪,轻薄的一层,覆盖在平原大地上。扬州也受到冷空气袭扰,温度降了不少,可以清楚地看到人们呼出的哈气。横江北门,不知不觉间聚集了三十余人,挑担的、卖菜的、卖布的、卖粮的,熙熙攘攘好不热闹。郡兵精神十足的喝令通过城门的人交上或多或少的入城税。

    “驾!”一声高喝,“轱辘轱辘”的车轮声随后传来,郡兵抬眼看去,“娘啊!好长的车队啊!”路上行人见状亦发出同样的感慨,吃惊中纷纷让开道路,他们知道,这种队伍肯定出自大户官宦人家,不是平头百姓能够惹得起的。

    城门下的郡兵更是笑面如花,队头闻讯从旁边的屋子小跑出来迎上前去:“诸位老爷,这是从哪里来啊?”

    “徐州!”大汉说话的口音驳杂不纯,难以确定是哪里人氏。说完,从怀内掏出一张路条递了过去,“这是董别驾签批的路条,车上的东西乃是庐江乔家所有,希望兵爷行个方便!”常言道:胡萝卜要与大棒一起来,大汉以权势震慑先声夺人,之后才拿出一个小布袋偷偷塞给队头,眯眼笑道:“小小意思,给弟兄们买壶酒!”

    “薰别驾!”听到这三个字,队头脑袋嗡的一下涨大起来,这扬州府的二号人物谁人敢惹?虽说九江太守融与州府的关系不是很好,可那与底下这帮当兵的有何关系?给钱给粮就是爹娘!更何况融虽有小动作,明面上还不敢造次。“既然有董别驾的批条。这……”队头撇到那一袋钱财,立刻沿帽金光,想接又不敢接,一时愣在门下不知如何是好。

    大汉哈哈一笑,将布袋往队头手里一塞,转身带着车队进城。

    队头心头窃喜,立刻鞍前马后的打理一切,有这个地头蛇开路。住店、吃饭全不用愁。不过,当这二百来辆大车陆续进城后,刚刚还热闹非凡的街道很快变得冷清起来。寒风吹过,只留下一地枯叶沙沙乱响。

    此时。临街的一家酒楼上,高勇、郭嘉对坐于靠窗地地方。高勇夹起一只烤鸡腿闻了一闻,赞叹道:“这只鱼饵味道不错嘛,居然引来这么多鱼。这一次有得玩了!”

    郭嘉不喜鸡肉,只挑黄鱼猛吃,“这还用说?那可是一万石粮食,够五千人吃用两个月了!要是再加上一起运送的瓷器、珠玉、绸缎……别说山贼了。连嘉都会都眼红!”

    高勇三两下将鸡腿吃的只剩骨头棒了,看看郭嘉面前的黄鱼还有一半未动,笑道:“眼红了?只管去劫!放心。表哥绝不拦你!”

    郭嘉一甩头。哼道:“拉倒吧。弄到货物有很多种方法,打劫?那种没有技术含量的事嘉可不会去做。”

    “那你打算如何去做?”

    “简单。调虎离山,声东击西,最后来一招以假乱真!只要掌握好时机折腾几次,拿到这些货物易如反掌!”

    “吹牛不交税啊!你当车上的东西说换就换啊!”

    “这个表哥就不懂了,谁说都要啊?老弟只要瓷器、珠玉和绸缎,这些东西比那粮食更有价值!不过,若是那些山贼吗……估计把粮食看的更重要!”

    “山贼看不看重不知道,可那山贼背后的人一定很看重粮食!”

    双方汇合一处,这支商队一路南下居然没有遇到任何山贼路匪,着实令人惊讶。不过,越是这样越说明一点:商队已经被实力更大地山贼盯上了!而随着商队南行,乔家的名号也打将出来,沿途村镇城池无不讨论这个新出现的家族,拿着董别驾的批条,运送这么多货物,这绝对不是一般大户干得起地,甚至世家大族也未必有此实力,乔家究竟是何方神圣?

    九江太守融得知此事也只一笑了之,“乔家?还不是董袭弄出来的傀儡,无非是在趁机为自己谋利罢了!”

    翌日,车队离城上路,车还是那些车,人还是那些人,只不过这些人一个个穿的鼓鼓囊囊,虽然身材高大,可看上去却很不着调。队伍里,高勇、郭嘉与周围人穿着一般无二,尽管硬邦邦的很不舒服。

    “一切都部署好了?”高勇轻问。

    “一切欧了!”郭嘉轻答。

    晌午时分赶至渡口,一辆一辆地渡河,直拖的天色放晚,淡雾升腾。“啪”——一声马鞭响彻树林,车队浩浩荡荡继续前进,只不过此行向东将有一大段路穿行在人烟稀少的山野林中……

    此时,芜湖附近,一艘小渔船悄然驶出,在夜色的掩护下顺流而行。此船离去不久,芜湖以东地江面上突然出现许多亮点,飘飘荡荡,在哗哗的划水声中,快速驶向南岸。一艘大船的船头,张多短襟打扮,甲胄加身,腰间挂着明晃晃地一柄短剑。“大头领,江上地暗哨发现前两日有不少船渡江,来往运送了不下四五千人!看来郑宝下了血本,可咱们这边只去一千人,是不是弱了点?”

    张多看了看身旁地狗头军师,撇嘴道:“一千人老子还嫌多呢!没看到许乾刚刚从芜湖回去吗?这笔买卖他不想做也得做!”

    狗头军师眨眨小眼睛,捋下胡须道:“不想做也得做?许乾也是称霸一方的人物,还有人能强迫他?”

    张多嘿嘿一笑,“这里面地道道多着呢.以后再一点点告诉你!”说完,昂起头打量身后跟随而来的船队,“吩咐下去,上岸后立刻散开,没有信号不许集中!”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黄雀之后又是谁呢?

    张多率部消失在江南岸不久之后。一艘小船静悄悄的钻出水草丛,驶离江岸。江水东去,倒映出天空一轮明月。待一切恢复平静,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黑

    慢爬起,一双贼眼冒出阴冷的光芒,“嘿嘿,大寨主错!这一次谁也跑不掉!”自言自语后。黑衣人双腿如飞消失在黑黝黝的密林之中。

    月,发散出幽冷的光,将一切笼罩得雾气沉沉。半个时辰后,就在张多部曲登陆地地方附近。依次站起十个人,这些人全身上下插满了枯草树枝,看上去仿佛树精现世,如果他们不动。就算走到跟前也未必能够发现。几声怪异的虫鸣过后,十人聚集到一起,很快又消散在四周黑暗之中。

    ……

    “主公,绕过前面的青林岭便是吴家。那里住着十几户人家,表面上是安分守己的百姓,实际上却是郑宝安插在丹阳县的一个暗哨。此事相当隐蔽。只有其寨内几个人知道。”郭嘉指着山岭对面说道。

    “几个人知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高勇并没有往那个方向看。他知道,只要有郭嘉谋划。一般人根本不是对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虽然大头目无法买通,他们的手下却很好下手,大笔钱财砸下去,就算是石头人也能开口说话!主公曾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可在嘉看来,有钱能使磨推鬼!”郭嘉自豪的解释道。

    高勇摇头苦笑,这句怎么如此熟悉?最近天天跟着自己,明显能够感觉到郭嘉地“现代化”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彻底!“既然知道那里是敌人的钉子,你还坚持要在那里驻扎?”

    郭嘉摸摸下巴,饶有兴趣的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叫欲擒故纵,放长线钓大鱼。况且,吴家只有一进一出两条路,地形利于山贼打劫,可也同样利于瓮中捉鳖。只不过尚不知道能抓到几只鳖!”

    ……

    吴家,普普通通的小山村,只因紧靠官道,便多了一家客栈。躺在马车上随大部队入村,抬头一眼便看到一个“巨大”地木制招牌,上书“客栈”二字,“这个好,简单明了!”高勇赞赏一句,却随即发现一件怪事。整个村子里的人见到自己如此庞大的队伍居然没什么太惊讶表情,就好似早已知道一般!倒是有几个小孩嬉闹着围绕左右,看上去还算正常。

    郭嘉注意到了高勇的神情,笑道:“主公很好奇?这个村子靠近官道,什么事情没见过?像主公这支商队并不算很大,与前几年幽州过来地商队还是差距满大的!”

    “差距有多大?”

    “几年前最兴隆的时候曾有十余支小商队组合在一起,据说车拉人扛的差不多有一千人!”

    小小地客栈,庞大的队伍,除了十几人外,剩下的“不得已”全部在村外安营扎寨。客栈胖主人满面红光,殷勤地招呼着客人,端水送饭憨态可掬。入夜后,商队时不时地有人离开,不久之后再返回,热热闹闹地直到后半夜方才歇下。

    出乎郭嘉的预料,吴家内一夜安泰,连只耗子都没有看到!次日拂晓,随着一阵鸡鸣,吴家热闹起来,埋锅造饭吃饱之后,队伍继续前进。躺在粮袋上,郭嘉一直略显紧张地望向左右,眉头时而皱起,等了半个时辰仍不见动静,不禁恼怒道:“山贼还等什么?送上嘴的肥肉都不吃?再不出现,我们可就要走出山谷了!”

    话音未落,前面的头车一颤,吭哧一下半个车轮没入土中,跟着一声大啸,山谷出口一下子涌出二百来人,个个凶神恶煞,手拿奇形怪状的兵刃,严严实实的将唯一的出口封堵。这时,一彪形大汉健步如飞来到头车跟前,对着整支商队喝道:“别让爷费事,把该交的都交出来!”

    “交出来!”二百来山贼齐声呐喊,倒颇有些味道。

    高勇、郭嘉对望一眼,既感到兴奋,又感到微微的失望。此时,队首的马车上跳下一人,身高丈许手握双戟,正是沉默了好几天的典韦,至于许褚,此刻正坐在高勇身边鼾声如雷。典韦自打嘉兴城外一战后再未遇敌,早已憋着一肚子精力。他与许褚正好相反,许褚憋得久了犯困,他却是越来越精神!

    “!何妨妖孽,敢拦阻大爷去路?”这一声吼,比刚才那二百人还有威势。震的彪形大汉连退三步,露出无比惊骇的神情。

    高勇见状忍不住笑道:“家乡有句话:横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这典韦正好是不要命的!”

    “你……你……好大的嗓门!”说出此句,彪形大汉也觉得堕了自己的威风,赶紧补上道:“嗓门大怎么着?有本事较量一下!”说完拿起一柄大锤晃了两晃,迈步走向典韦。

    典韦瞪着眼,看上去比恶鬼还凶,可他的心里却在暗恼自己手气不好,咒骂老天不公!本来以为有架可打,兴奋得他跟许褚一同竞争,谁知小不点郭嘉一句话,把这架定性为必须输掉!二人一瞪眼,又谁都不想上了。无奈之下,高勇出了一个公平的办法——抓阄。于是,许褚呼呼大睡,典韦咒骂苍天!

    看到典韦失神,彪形大汉底气立刻增强几分,又向前蹭了两步,“怎么样?怕了吧!乖乖交出钱财,否则……”

    典韦一愣,方才回过味来,面前还有一个必须输掉的人,闷哼一声:“衰人,算你小子运气好,大爷今天不想打了,走!”言罢,头也不会,扛起双戟转身便走。

    彪形大汉先是一怔,旋即明白过来,当即喜上眉梢,“想走?没那么容易!看锤!”铁锤抡圆了狠狠砸向典韦的脑袋。

    典韦听到呼喝,一阵恼怒,扭过身正看到铁锤落下,想也不想抬手一戟……

    当——!彪形大汉只感到手掌一麻,眼看着铁锤倒飞回来,心下一惊,刚要叫喊一声老娘,却被典韦的一声大吼打断,“唉呀,衰人的力气好大呀,打不过了,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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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底了,情深的工作非常忙,写得慢了,写得质量稍差,还请看官包涵。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四章 龙争虎斗(8)

    面面相觑后也“不甘示弱”,纷纷扔下刀枪棍棒,大呼小叫着尾随典韦而去,至于后面的车队见状不妙,立刻调转车头,向吴家狂奔而去。

    傻傻的眼看着典韦带头“逃窜”,彪形大汉忘记了喊娘,眼睛瞪得老大,一脸哭笑不得,“呵呵……嘿嘿……哈哈!”虽然铁锤砸到肩头疼得要命,却敌不过面前唾手可得的几大车货物,“兄弟们,抢东西啊!”

    说实话,这句话喊的慢了,二百多山贼在典韦败退的那一刻便发疯般冲了上来,一双双眼睛冒着金光,哈喇子流了一路……整整七大车的东西啊,刨去粮食不算,还有大小十余个箱子,彪形大汉根本顾不得追击退往吴家的人,只将注意力全放在木箱上。

    “打开!打开!全都打开!”

    几个人一起用力,吱嘎嘎轻响过后,木箱打开,里面堆积如山的瓷器展露无余!诱人的光泽,精致的做工,上等的包装……“徐六哥……这些东西……起码值七八百金啊!”一个略为懂得瓷器的人叫喊出来,登时将众人惊呆。

    彪形大汉贪婪的摸着瓷器和绸缎,狠狠咽下口水,“拉走,全拉走!剩下的再去……”

    “徐六!胆子不小啊,居然敢打老子指定的东西!要是许乾、张多也就罢了,可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你小子!”

    彪形大汉的话戛然而止,刚刚还满是贪婪的眼神立时惊恐万分!

    两边山坡上以及谷口外不知何时站满了人,一个个怒目而视,手中兵刃微微晃动,似乎随时都会饮血止渴。“郑寨主,您老怎么来了?”

    “少他娘的废话,既然敢打老子东西的注意,你也能知道后果!哼,杀!”冷笑的郑宝甩了徐六一眼。转身向吴家方向走去。

    彪形大汉一咬钢牙,冷喝道:“郑宝,有种的单——”“挑”字还未说出口,一支箭骤然射进他的脑中!其后,只有杀猪时才能听到的嘶嚎响彻谷口,虽然短暂,却也足以令人心生恐惧。二百来人眨眼之间全部死到地上,一个喘气的都没有剩下。此时。郑宝刚刚走了半里路!

    尸体经过简单地处理成为了路边野花野草的肥料,这帮贼寇明显比死掉的更狠。一切恢复如初后,几十人赶车马车离开山谷,余者追随郑宝向吴家围去。

    郑宝走在前头。心里一直在疑惑:为何貌似强大的商队护卫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一支三流水平的山贼都能打劫成功,只证明两种可能,一是商队护卫确实中看不中用,二是他们别有用心!郑宝的眉头拧成一股绳。越是接近成功,越是疑神疑鬼,这是他的优点,同时也是他的缺点。“老三。带上五百兄弟先去看看,最好与村内地人联系上,看看商队的底细究竟如何?我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大哥放心!”瘦小汉子微微躬身。猫腰钻进路边树林。

    郑宝稍稍放缓脚步。不经意的向后望了望。就在刚才。与老三说话的空档,一股奇异地感觉涌来。仿佛自己被人监视着。看看左近无人,郑宝甩了甩头,以为是自己多疑。

    等到两千来人陆续走过后,三十丈外的一棵大树上,一个动作敏捷的身影迅速爬下,撒腿如飞向谷口奔去。

    此时,商队匆匆忙忙的返回村内。村民依旧是冷漠神情,就好像刚入村时一样,知道他们定会有如此遭遇。高勇看看跃跃欲试地郭嘉微微点头。郭嘉一笑,翻身跳下马车。不久,四名营长聚集过来。郭嘉一个个叮嘱吩咐,不放过丝毫细节。四人频频点头,眼神愈加恭敬。

    高勇并不插话,反而安心的躺在粮袋上仰望天空,几朵浮云悠然飘过,留下一抹淡淡的乳白……看着浮云,高勇睡着了,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自己成为了一国之君皇,治下臣民亿万,庞大地帝国横跨大陆,甚至延伸到大海的对面,黑鹰旗遍插九州四海……朦朦胧胧,仿佛经历了几世轮回,耳边逐渐传来了吵杂声。待到睁眼,却见典韦、许褚警惕的注视四周,“发生了何事?”

    典韦道:“村里地人不安分,想要往水里投毒!”

    高勇看看四周丝毫无恙,知道投毒地企图肯定没有成功,却还是问道:“抓了多少人?”

    典韦嘿嘿一笑:“能抓地都抓了,连那几个小娃子也一样!他们还想趁主公睡觉偷袭,结果……嘿嘿!”典韦举起短戟指了指一栋院子,“都关在里面了,谁也甭想跑!”

    高勇拍了拍典韦的肩膀以示奖励,又见郭嘉小跑过来,脸上挂着汗珠,嘴却在笑:“主公睡觉还真会挑时候,不过,醒得更是时候!”

    “哦?怎么醒地是时候?”高勇望了望安静如常的四周问道。

    郭嘉笑而不答,等高勇看完之后才说道:“是不是很安静啊?可是,若里面藏着几千山贼,主公会作何感想?”

    “感想到没有,可你这摆的是什么阵啊?”高勇发现营寨所在的山坡已被一座奇怪的大阵包裹:此阵共分五层:最外围一道是简易壕沟、粮袋组成的断断续续的矮墙,第二道是由大车固定相连的车城围障,运粮的大车旁配有人员守卫;第三道是散兵组成的阻截带,一人一张木盾,一只木箱;第四道是围成一圈的营帐;第五道便是自己所在的中央高点,放眼望去,整座大阵尽收眼底。虽然阵内另外布置有粮袋、巨石、巨木隔板等物事,搞得难以辨别大阵本来面目,可若细观察,仍能看出端倪。只不过,高勇越看越感觉熟悉,似乎曾在什么地方见过。

    郭嘉得意起来,取出折扇指点道:“主公还记得十万金买来的《孙兵法》吗?里面有十阵之说:即方阵、圆阵、一字阵、疏阵、数阵、锥形阵、雁行阵、钩形阵、玄襄之阵、水火阵。此十阵者,前三阵为常战阵法,乃孙以实战总结;最后之水火阵,亦是实战中水战、火战之法。并非阵形;其余六阵,虽为孙所创,然如何使用,却无定式,因人因地因器械,变化多端。而嘉所布此阵叫作车城圆阵,乃是以圆阵为骨,大

    士为肉。组成的防守战阵。据传当年秦赵长平大战赵括在最后时刻曾予使用,威力惊人!嘉一直仰慕,故此今日趁机布来。主公意下如何?”

    高勇哭笑不得。哼道:“奉孝啊!奉孝,你搞这么大的战阵,那些山贼还敢来攻打吗?你看看,啊!又是壕沟。又是大车,这么大阵势,你当山贼都是瞎子不成?万一把他们吓跑了,我们还钓什么鱼?”

    郭嘉哈哈一笑。装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来,“主公莫急,此事无需担心。今天一定让主公看场好戏!”

    刚刚说完。似乎有人配合一般。一阵阵低沉的号声在四周的树林山岗间连续响起,震震荡荡的回响在山谷之中。

    郭嘉手中折扇一合。“好戏开始!”

    车城圆阵内的人闻听号声立刻“混乱起来”,抱头鼠窜者有,东奔西跑者有,大声叫喊者有,蹲地躲避者更有,虽然不清楚营帐外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做什么,可敌人慌乱总不是坏事。山坡上,郑宝冷冷地看着一切,疑惑的脸上逐渐露出笑容,可这笑容却在片刻后凝固。

    “没有动静?老三!村子里出什么事了?怎么会没有动静?”郑宝缓缓地转过头看向三寨主。

    可三寨主此时也莫名其妙,瞪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村内看,嘴里嘀咕道:“不对啊?约定好的以号声为信,怎么会这样?难道……”

    郑宝一挥手,“不用说了,肯定是被人发现了,想不到这伙人还挺精明的。老三!别皱眉了,带上三五百人吓唬他们一下看看,我还是不太放心,营帐外摆设的东西会不会是什么陷阱?”

    “好!”三寨主也很窝火,明明安排的天衣无缝,怎么会出纰漏呢?五百人,三寨主带着一肚子怨气冲出树林,来到壕沟外,向土坡望去,“里面的人听好了,放下兵刃乖乖走出来,否则一个不留!”说完晃动手中长剑耀武扬威。

    听到如此挑衅,许褚“噌”地抽出大刀,挥了挥道:“主公,让许褚灭了丫的!”

    “莫急,莫急!”郭嘉伸手一挡,胸有成竹道:“许将军稍等片刻,一会有你和典将军厮杀的!主公也请安座,嘉保证山贼主动来攻!”言罢,抬起一推踩在粮袋上大喝道:“兀那贼人速速滚开,逃得快了饶尔一命,否则……哼!”随手拿起身边上好弩箭的强弩瞄了过去。

    三寨主听到一声叫喊,立即循声望去,越过层层阻挠,终于看到了!一个黑衣青年正手握强弩瞄准自己,“好大地胆子!竟还有弩箭?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郭嘉嘿嘿一笑,“什么人?明知故问!拿着董别驾的路条还能是什么人?好了,不废话了,我数到五,你要不走就别怪弩箭无情!”

    三寨主何曾被人如此威胁,可那弩箭却不是普通人能够抵挡的了,就算知道射来的方向,却也没人愿意在这么近地距离上尝试抵挡,更关键的是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弩箭,若是有个一二百只,自己身边这五百人可就要仍在这里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先退再说!”想到这,三寨主冷哼一声却仍旧站立不动!生命重要,面子也不能丢啊,至少要等数到“三”才能走吧!三寨主这样想着,暗暗的告诫自己,数到“三”时再行撤退。

    安静了片刻,郭嘉露出诡诈自得的坏笑:“五!”手指同时扣下扳机。弩箭呼啸着扑向三寨主!

    “你——!”三寨主震惊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敌人竟然如此狡诈!但见弩箭射来不敢疏忽,立即扭头扑向一边,然而动作还是慢了!弩箭中肩,“噗”地喷出一片血雾!三寨主有心张嘴怒骂,却见到青年笑嘻嘻的又从旁边拿起另一只强弩……想也不想,一纵身钻进树林。

    看着三晃两晃消失的三寨主,郭嘉恨恨地骂道:“傻X,继续站着!”骂完,猛然伸出中指比划起来……看到这一幕,高勇登时傻掉!

    发生地一切全部落在郑宝眼中,只见他眯起眼睛,死死地盯着土坡顶上耀武扬威的青年,眉头拧成一股绳,脸色也阴沉下来。

    “大哥,他们有弩!”二寨主刚刚从谷外赶到,只看到三寨主被弩箭射中,立时惊呼出来。

    郑宝神色不动道:“哼!还用说吗?打着董别驾地招牌,还能没有强弩?搞不好里面还隐藏着郡兵!”

    二寨主神色一禀,惊讶道:“郡兵?怪不得敢运这么多粮食器物!可这个乔家并没有什么名号啊?为何会让董别驾派出郡兵保护?”

    郑宝冷笑道:“以权谋私中饱私囊,现如今丹阳郡打得紧,会稽郡严白虎又在闹腾,粮食奇缺。况且前段时间扬州州府大肆收购粮食,却又运往别处,自己没留下一点。所以啊,别小看这一万石粮食,运到会稽郡可以买上一两倍甚至三四倍的价钱!”

    二寨主倒吸口凉气,以他自己是绝对不会知道这些的,“大哥厉害!想不到这里面的水挺深的,怪不得董袭敢这么做!可徐六不是轻易劫下六七两车吗?为何大哥还要观望?”

    郑宝微微摇头,“这伙人不简单,很不简单!徐六抢了几车那是侥幸!而从这伙人立刻退回吴家结寨来看,显然他们丢掉的几车粮食根本不算什么,他们还保护着更重要的东西!当然,既然敢如此做,也说明他们还有后招没有出,不能大意!”

    “后招?”二寨主笑了,脑子里立刻忆起几年来与官兵打得仗,“官兵一个个孬得很,别看样子唬人,打起来比兔子跑得都快!”说到这,正好看到三寨主退回来,“老三就是心好,跟这帮人有什么好讲的,冲上去全他娘的砍死!”

    郑宝听到这话心里一动,扫视一圈跃跃欲试的弟兄,暗自思索道:“或许围攻比恐吓更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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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30号因为年底加班恐.i一章。现在这里预祝大家元旦快乐!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五章 明修栈道(1)

    牙舞爪的挥舞兵刃展开围攻,一个个远望去凶狠异常,呲牙咧嘴嗷嗷怪叫,跑起来飞快,生怕别人抢先。三寨主咬牙切齿在一旁呐喊助威,盼望着将射伤自己的敌人抓住,再施以酷刑。唯有郑宝静静的注视,仿佛一个局外人。

    吴家的山谷内立刻喊杀震天,特别是声音在谷内回荡,格外骇人。

    典韦、许褚各执兵刃守护在高勇身边,冷冷的看着四周涌上来的山贼,高勇没有下令,他们二人决不离开半步。郭嘉神情悠然,搬了一把折椅坐下,一边摇扇一边指点江山,颇有儒将风范。

    此时的车城圆阵内,一共拥有三个营的作战兵力,合计超过八百人,这些战士通过郭嘉的暗渡陈仓之计,用出去一人回来两人的方式,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队伍中来。至于战斗时一片混乱,谁还会刻意去数里面有多少人。三个营分别防守三个方向,按照郭嘉部署,先期只让一半人参与防御,余者隐蔽待机。

    看到山贼开始进攻,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就算曾经上过战场,心也会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不过,看看自己所在的车城圆阵,看看层次分明递进抵挡的护卫,担忧之心并不强烈。此刻,山贼疯狂冲至五十丈外,郭嘉目光一瞥,冷喝道:“第一方案!”

    “呜——”低沉的号音响起,三个方向的护卫同时大喝,最外侧蹲在壕沟、粮袋后面的护卫立刻平举长枪;其后半蹲的护卫悄悄握紧标枪,再其后隔板旁的护卫则不紧不慢的举起强弩,弩箭阴冷的瞄向前方……

    郑宝闻听号声心里一紧,说不出何种滋味,只是一种多年未见的恐怖感猛然袭来!山贼们听到号声也是一愣,但进攻的脚步并未停下,官兵胆小懦弱地形象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他们的心中。“杀光他们!”二寨主一声大喝,猛然加速。飞一般冲向第一道防线。其余山贼喽罗那个敢懈怠,个个打起十二分精神哇哇怪叫声势骇人。

    郭嘉看到山贼不知死活的狂冲,冷冷的面容露出预知胜利的笑容,“弩箭点射!”

    一声令下,二十余支弩箭争先恐后的飞射出去。二十来丈的距离,根本没有多大的弧道,基本上瞄头封喉。一支支近乎直线地飞行,摄人寒光一闪即逝。“唉呀!妈呀!”十几声哀号喝骂伴随着十几名山贼中箭仰面摔倒。山贼的攻势就此一阻。

    二寨主见状不忧反喜,看这架势,这应该是商队全部的弩箭了,“二十来支……哼!根本不够看!”轻蔑的想法闪过。当即兴奋鼓劲道:“儿郎们!商队只有二十来支强弩,根本无足为惧。本寨主宣布:抢夺强弩者,赏赐加倍!”

    “赏赐加倍”犹如兴奋剂,因为面对弩箭地恐惧而攻势稍缓的山贼立刻恢复了凶悍。前仆后继勇往直前。

    高勇轻轻皱起眉头感叹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千古名言啊!”

    郭嘉点头道:“还是那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重赏未必是好事,看来还得给他们增加点压力。”

    高勇看着战场局势说道:“压力可以大点,就是别把山贼吓跑了!”

    郭嘉笑而不语。将手中折扇一挥。“第一排准备近战,第二排投掷标枪!”霎那间,冲在最前面的山贼惊愕的发现。车城圆阵仿佛受到惊吓地刺猬。最外一层突然刺出百余杆长枪!枪尖异常锋利。捅人跟跟捅纸一般,一刺即透!一片血雾。这支刺猬发起怒来骇人的紧。

    郑宝心里咯噔一下,虽说死伤的喽罗不多,但这种步步遭人提前打击的感觉极其不好,由近及远,不知道这支敢于谷内扎营地商队究竟还有什么后招!“立刻告诉守卫谷口人马加强戒备!”送信的尚未离开,山坡上又传来一阵鬼哭!郑宝扭头一看……啊!

    在“刺猬”亮出周身防护的长刺之后,活下来地山贼还未来得及庆幸,却又惊讶地看到山坡上飞出一波黑黑地短枪!最前边的山贼本能地抱头蹲下,此时的他再也不敢想什么金银珠宝、赏赐加倍,想的只是如何能够留下命在。

    二寨主最是吃惊加恼怒,眼见商队的防守花样层出不穷心中惊讶,又见山贼因这三轮打击气势大减十分愤怒。一个“漂亮”的扑到,躲开投来的短枪后,一边听到身后响起哀号,一边轱辘起身,二寨主从没打过这么窝囊的仗,就算对上张多、许乾也不曾如此吃鳖。当然,到死二寨主也无法了解,这种军阵根本不是他们这等山贼能够对付的,更何况阵内还是当今大汉朝最厉害的一支部队。无名野火在胸腔内燃烧,二寨主双眼立刻通红:“都他娘的起来!杀不死敌人,谁也别想好好活!”吼毕,手起刀落,将身旁仍在蹲地发抖的喽罗一刀结果掉。

    杀一儆百,在这种乱军中作用虽然不大,却也能够起到震慑作用。山贼的混乱崩溃苗头被压下了。二寨主身形不停,继续向前。其余山贼再也不敢妄想临阵逃脱,全部迎着头皮前进。幸好只剩下十丈距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郭嘉微笑着“欣赏”,但是命令却准确无误的下达。“给他们来一场小型飓风,就像乘船南下时遇到的那样!”

    这一次,不再像刚才只有二十来支强弩,而是超过百人,弩上都是三矢箭。不夸张地说,这一口气射出去的三百余支弩箭在山贼看来,确实称得上是小型飓风了。

    怒火红烧的二寨主边跑边看,他担心商队再出什么怪招,故此不得不打起十二分警惕。但是,山坡中部突然站起的百余人仍吓了他一跳,特别是视线落在强弩上时,胸口一紧……瞬间而已,一片比刚才更密集的弩箭暴射出来……“娘的,拼了!”二寨主怒喝一声,激起手下的士气后,自己将速度提到最高。他明白。弩箭虽然瞄准的是第一排,可一旦速度够快,往往射中的是后面的人。

    ——又是一阵惨烈的哀嚎,二寨主不敢回

    ,而后面地郑宝早已睚眦欲裂,至于三寨主……闭口实,三个人的心理同时明白了一点:他们好像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弃枪,戴盔。拔刀,提盾,近战!”五道命令依次下达。整个车城圆阵立刻转动起来。最外围的护卫放下长枪撤后一步,将早已准备好的头盔戴好、盾牌举起。然后抽出明晃晃的战刀,十人一队,组成一个小扇形,其中一人低喝一声:“杀!”刚刚略显缩小的防线陡然扩大。更有一股无可匹敌的杀伐戾气铺天盖地地袭来!

    二寨主神情一怔,顿感窒息,脑子里闪过不好的念头,但手中的刀还是砍了上去。此时此地。容不得半分迟疑——迟疑者死!几百人瞬间冲撞到了一起,场面堪比小型战场。

    看到交手之后的场面,高勇不得不赞叹郭嘉地才智。车城圆阵不愧是能够抵挡住强横秦军攻击的野战防御战阵。至于山贼。任他们如何勇敢(其实并不勇敢)。在拥有防御加成的护卫面前仍旧显得孱弱不堪。

    一些低头猛跑的山贼抬起头后赫然发现等候在面前地不再是一个个普通的脑袋,而是戴着从未见过的样式怪异的头盔、罩着漆黑骇人面具、穿得鼓鼓囊囊地人。怎么看也看不出刚才被徐六那伙人一吓即跑的样子!但是,山贼也是有一定组织的,在上头没有下达撤退地命令前,临阵脱逃着与官兵一样——死!

    于是,最外围地壕沟、粮袋成为了不可逾越地天堑。山贼冲,战战兢兢的挥动兵刃劈砍,却很快惊讶地发现刀剑无用,砍在商队护卫身上没有任何效果,只有轻微的闷响。可是护卫砍回来的战刀却货真价实,轻者血肉翻滚,重者断胳断腿,更有甚者,脑袋直接飞升。

    坡顶,郭嘉折扇纶巾,谈笑风生,时而指点东南,时而下令西北,端得潇洒倜傥。若此时有年轻的小妹妹在,一定会为之神魂颠倒。战局完全在郭嘉的预料之中,只不过,郑宝这伙山贼的耐力确实很强,只见不断涌来,如同潮水只涨不落。

    郭嘉如此想,郑宝却有苦自知,脸上写满了惊骇。山坡上的商队仿佛是一座巍峨的万丈高山,纵然其上拥有金银无数,却也只怕无命去取。三寨主忍着伤痛劝道:“大哥,让二哥撤下来吧,这么下去兄弟们都要死光了!”

    郑宝扫视战场,知道三寨主说的不假。山贼的攻势虽然猛烈,却仅占了数量上的优势,场面上好看而已。若论及核心,早已一败涂地,以两千余人围攻几百人而不下,反倒被杀了几百人,这种战斗在郑宝有生以来从未见过,更未想过。“撤下来吧!”咬紧牙关,郑宝发出了命令。

    随着山贼那边的锣声响起,山贼们如获大赦,像见到猫儿的老鼠,一个个飞奔起来,胆小的早已丢掉兵器,只图尽快脱离这是非之地。于是,山谷内的喊杀声逐渐弱了下去,直至悄无声息。

    郭嘉手中折扇一合,“第一场戏结束了!”

    高勇看看郭嘉成绣在胸,忍下了问第二场戏的冲动。恰在这时,一声低沉的号声从山谷北口传来,跟着南口也响起了同样的号声,之后开始传来若隐若现的砍杀声。高勇惊讶的看向郭嘉,还是问了出来:“奉孝,这是第二场戏?”

    郭嘉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算是吧,不过比预想的要快上一点点!”说着还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划起来,度量这一点点究竟是多久。

    高勇一拳“打”过去,笑骂道:“别算了,事事岂能尽如人料,还是小心为上!”

    这边扔下护卫回收箭矢、标枪不提,单说心痛的郑宝听到号声后,脸色刷刷变了几变。这号声不是自己安排的,哪又有谁掺合进来?

    两名小头目飞快的奔跑回来,异口同声道:“大寨主,不好了!”

    郑宝脸色一沉,“谁来了?”

    “是许乾的人,不下三千!”

    三寨主一听哼道:“该死的许黑子,敢打老子们的主意,大哥,让我带上一千弟兄直接杀了许黑子!”说完转身欲走。

    “站住!”郑宝急喝道,“剩下的两千多人是保命的本钱,老二带出去的两千人死的死、伤的伤,余下的派不上用场,你还要带走一千,万一商队护卫杀出来……咦?不对啊,探子不是说许乾的人到这里还得一天吗?怎么这么快?”

    三寨主脚步一滞,“快不快谁管得了?关键是现在怎么办?”

    郑宝恼恨道:“又能怎办?我要是知道就不会这么愁了!该死的许黑子!”

    三寨主抬起一脚踹在树上,“娘的,打劫打到这份上,抢不得,杀不得,走不得,简直窝囊死了!”

    仅片刻,郑宝的主意还未想出,山谷两头的喊杀声消失了。率领手下撤退一半的二寨主惊讶的发现,回去的路上竟然被匆忙跑来的败兵堵住,跟着,另一伙贼寇气势汹汹的狂奔而来!

    “许黑子!是许黑子的人马!”二寨主惊呼出来,但为时已晚,撤回的道路已遭封堵,而手下喽啰大战刚过,无力再战,无奈之下,只好退向东边待机。

    坡顶,高勇好笑的看着谷内发生的事。旁边郭嘉又开始分析起来,“这伙人不是许乾便是张多,肯定是听到谷内喊杀声没了,以为战斗结束,故此才要趁着郑宝放松警惕的机会杀进来。”

    随着分析,第二支山贼亦配合默契的冲了进来,快速准确的将郑宝的兵马截为两段。不久,一个黑瘦的汉字在百十名山贼的护卫下走了进来。一张黝黑的脸上写满得意,不过,当他的目光先后扫过伤亡颇重的郑宝人马以及山坡上的混乱景象后,得意迅速被惊诧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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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来晚了,昨天欠的过几天想办法补上。祝大家元旦快乐!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五章 明修栈道(2)

    一批货物,古今难遇啊!主公猜猜看,究竟谁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高勇不假思索道:“两伙就够了么?你不是预测有三伙吗?不过,不管来几伙,这山谷大瓮都足以装下。”

    典韦、许褚闻言,齐声道:“三伙山贼?这个好,打劫山贼不容易,要是同时打劫三伙山贼……啧啧,这要说出去岂不是名声大振?嘿嘿,这趟值!军师啊,以后再有这等差事一定拉上我俩。”

    郭嘉大嘴一张,脑袋拨浪鼓般晃动起来,“别,二位绕了嘉吧,一伙山贼也便罢了,倘要同时凑齐三伙山贼?坚决免谈!”典、许哪能放弃,立刻围上去你一言我一语的没完,聪明人倒也无所谓,可郭嘉遇到了这两个大兵中的大兵,任有千般智慧却无法使出,只能望天兴叹。

    里边兴叹,外边却火药味十足。郑宝与许乾二位山贼首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就这么在山坡下隔着近千山贼无所顾忌的大眼瞪小眼,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对瞪了片刻,郑宝压下怒火,指着许乾冷笑道:“许黑子,你有种,真是爷们,还是那种纯爷们!”

    许乾皮笑肉不笑,他不傻,已经看出谷内的反常,“郑二狗,今天这是吹得什么风?怎么大老远的把你从巢县给吹来了?呦喝,这是怎么了?九江郡谁不知道郑二狗——郑大寨主从来只打劫别人,为何眼下倒像是被别人给劫了?我许黑子倒要看看,是哪里来的英雄作了这等大快人心的好事?”

    “狗娘养的,想死了是不是?老子这就劈了你!”三寨主大吼一声,作势欲上,却被郑宝制止。

    许乾哈哈一通大笑,“呦,这不是卢三吗?肩膀怎么了?是不是让鸟啄了?怎么这么不小心!不是老哥说你,下次出来要多穿几层衣服。”说着。又扭头看了看二寨主那边的狼狈相,脸色转冷道:“王袖子,亏你号称郑二狗手下文武双全,怎么成了这幅鸟样?谁欺负你了,说出来,哥哥替你报仇!”

    二寨主面色阴沉,看了看趾高气昂的许乾,撇嘴道:“有劳许黑子挂念。报仇倒也可以,不过前提是你能活着出去!”说完,眉头微微一皱,又转而笑道:“看来这次你进步了。没有东西被劫走才动手,不过……哼!”

    许乾知道王袖子话里有话,却并不急着问,此时他才注意打量山坡上村庄的情况。横七竖八的尸体,抽搐哀号的呻吟,越是靠近壕沟,尸体越密集。地上的鲜血也越多,幸好现在是冬季,否则。仅仅血腥之气就足以使人窒息。里面商队护卫又像刚才一样躲回到粮袋矮墙地后面。从许乾的角度望去根本看不出具体人数。不过。仅从外围的尸体数量判断,也能判断出商队护卫的强悍及所受的伤亡。初来时的惊诧逐渐转为镇定。由于许乾并不清楚商队护卫的穿戴特点(鼓鼓囊囊),故此心里盘算片刻,犹豫一会后才下定了决心。“郑寨主,”黑瘦的许乾露出令人不寒而栗地笑容,“咱们打个商量如何?”

    郑宝一愣,旋即也向遇到老朋友般熟络的笑起来,“哦?许老弟有什么提议?让老哥猜上一猜……莫非是你我连手灭了这支商队?”

    许乾拍掌赞道:“不愧是智勇双全的大寨主,一言中的!既然猜到了,郑寨主能不能给哥痛快话?”

    郑宝笑容不变,“联合简单,可这财物分法却是很难!许老弟可有让双方都满意地方法?”

    许乾伸出二指,“二一添作五,我们各一半,如何?”

    郑宝笑容一滞,一把按住要发作的三寨主,摇头道:“一方一半?看起来公平,可毕竟老哥已经死伤了许多弟兄,他们的善后也是要钱的。”

    许乾摊开手,哭笑道:“这个……很困难啊!”

    一句话,双方僵场。

    “联合好啊!”不知何时走到第一道防线地郭嘉笑了起来,刚才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此时不禁计上心来,“都是山贼何分彼此?要我说啊,你们一起攻打,谁先蹬上山坡顶谁占三分之二,这个如何?即能激发斗志,又能鼓舞士气。”

    这句话若是山贼说出,二人定然立刻采纳。但却由对方说出,而且说得浑不在意!这令双方同感不爽,齐刷刷望向坡上的少年。郑宝心头大恨,能说出如此聪明的话,说明这位少年来头不小;许乾却是惊讶,哪里来地小鬼?竟有如此见地?

    对视一眼,二人心中已有计较,却不愿当众说出落下脸面。郑宝向对面的二寨主打个手势,让他暂歇;而许乾同样的留下一千人守

    ,防备敌人可能地偷袭。很快,两支山贼队伍各占下多多地财物,又要提防对方猝起发难,累!特别地累!

    ……

    见到郭嘉笑嘻嘻的走回来,高勇没好气道:“你就惹祸吧,看他们斗嘴多好啊?干吗让他们联合起来?”

    郭嘉嘿嘿一笑,“表哥莫急,他们不尽快打一下,第三路山贼又怎么会露面?放心,放心看戏!”说完,对等待命令地护卫道:“六成实力,狠狠的打!”

    ……

    两支山贼齐上阵,各怀鬼胎。郑宝没有告诉许乾山坡上躺着的都是自己的手下,更没有提醒他要多加小心,只盼着通过商队消耗他的实力,待一切搞定,自己不但能够抢的货物,还能拿下横江的地盘。许乾也不甘落后,心里虽不清楚商队护卫的利害,却也抱着与郑宝一样的想法。于是,怪异的情况出现了!两支山贼队伍喊杀震天,却并未见勇猛拼杀,一个个畏首畏尾,生怕不小心中了对方诡计。

    高勇见状,哭笑道:“表弟阿,看看你出得馊主意,两边全是干打雷不下雨。”

    郭嘉看了看山坡下的局势。翘起嘴角道:“这个简单!传令下去:开工!”

    二百只强弩,皆是三矢弩箭,在带队军官的口令下,暴射而出!

    郑宝早有心理准备,但见对面站起弩兵,不假思索立刻卧倒,其后喽罗也是一般模样,几乎同时分散开扑倒。霎那间趴了满满一地!

    那边厢凝神戒备的许乾一愣,趴下就趴下,干吗还要散得那么开?嗤之以鼻后正要带人继续前攻,却在仰头的瞬间看到了扑面而来的箭雨!“草!”许乾心里瞬间将郑宝的十八代女祖宗问候个遍。可气归气,此时再招呼手下小弟躲闪已经来不及了……非常优美地扑倒,足见许乾功夫之精湛!

    十几个心腹眼疾手快,见老大扑倒。也不去问,直接效仿。可后面的喽罗就惨了,遭到箭雨的迎头痛击,确实也倒了。不过是向后仰倒!许乾恼怒的瞪向郑宝,打算找回一点补偿。可是天不遂人愿!

    弩箭过后,郑宝也知道必然有那种威力巨大的短枪。故此要手下分散开卧倒。可叹许乾不知。又不去问。以为弩箭过后再无其他,当即准备起身继续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但。这次他学乖了,瞪向郑宝除了恼恨,也有另一层意思。果然,郑宝仍然在趴着!许乾心头一动,猜到不好,但又晚了!

    标枪无情的落下!从山坡上攻击卧倒的敌人,标枪比弩箭地威力大得超乎想象,特别是目前这种非密集投掷,只有对付固定靶才有效用。而这次的固定靶则是躬身而起的许乾部山贼。

    “嗡”的一下,再次卧倒地许乾第一次有了恐惧的感觉。他的旁边,双手支地猫起腰的心腹脊背一沉,跟着“扑哧”一声顿响,一根漆黑色地短枪直接将其穿透,心腹就这样被钉在了那里!

    郭嘉面露惊奇,看着反映还算迅速郑宝山贼赞叹道:“郑宝能在巢县占据良久,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不过,表哥,你有没有发现这个郑宝很眼熟啊?似乎在哪里见过?”

    经郭嘉提醒,高勇也注意起来……

    郑宝疏忽大意了,若他不露面,今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就因这一次不成功的强攻……

    同样的拼杀,同样地惨死,不一样的伤亡,许乾很快退了下去,此时此刻他总算明白为何郑宝狼狈不堪的原因了。可这份明白来地晚了一些,自己也付出了相当地代价。

    郭嘉不再笑,折扇不再摇,“表哥,嘉改变主意了,想要把这三股山贼一齐绞杀,也可趁此机会把扬州这潭水搅浑,于公于私都划得来!”

    高勇偏过头道:“搅浑?你是说……”

    “不错,既然推断这三股贼寇与扬州各势力有着不清不楚地关系,依嘉看,干脆全部灭掉!只要做得足够干净,留些线索让他们互相猜忌去吧!哼,这帮家伙没一个好东西!”

    见到郭嘉义愤填膺的模样,高勇点点头,“就这么办。杀一个也是杀,杀一百也是杀!反正山贼死光了,百姓们多少还能过得好些。”

    听到这话,典韦抽出双戟嘿嘿笑道:“主公,这次该让老典上场了吧!”许褚亦投来期盼地目光。

    “一人半时辰,比一比谁除的害多!”

    “遵令!”典韦立刻嘻嘻哈哈,在他眼中,杀敌人与吃饭一样——平常的很。“老许,猜拳!胜的人先上!”

    许褚将大刀一背,不忿道:“猜拳就猜拳,还怕了你了?来……哥俩好啊……五魁手啊……”

    令何时变成猜拳了?”

    里边定下了一锅端的计策,外边却在争吵不休。围城与围村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郑宝!你有种!为什么不事先提醒这商队有强弩?”许乾恼怒了,黝黑的脸上泛起红光,看上去十分骇人。其身后侥幸逃脱的手下各个怒目而视等待一战。

    “哈哈哈,笑话!许黑子,你有问吗?”郑宝双手摊开,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壮烈豪情。

    “你——哼!这梁子许乾记下来,咱们来日方长!”许乾压住怒火。

    “不错,眼下还是得把这商队吃下再说其他!”郑宝不再嬉皮笑脸。说到正事,二人谁也不敢疏忽大意。

    可是,典韦、许褚的轮番上阵着实让两股山贼胆寒。一个个如见到阎王,东躲西闪不敢轻易靠近。

    日挂头顶,眼见晌午已到,可面对典韦、许褚的轮番试探攻杀,二人根本想不出克敌制胜的办法。

    坡顶,郭嘉眼见山贼退得渐远又谨慎的要命,怒哼道:“山贼啊,居然如此畏首畏尾!也罢。既然你们不来攻,老子只好打过去了!”说完向高勇请示。

    高勇完全一个甩手掌柜,“你是主将,战事有你作主!”

    郭嘉自信的点点头。“许褚、典韦再听令!”

    “末将在!”跟在高勇身边这么多年,只有这句话说得像个大将。

    “命你二人各带一百护卫再去冲击山贼,只管杀不管埋,限时一刻钟!”双手狠狠比划两下。仿佛自己亲自砍杀一般。

    “得令!”

    两股飓风霎那间旋下山坡,所过之处山石化为齑粉,生命化为血肉!典韦、许褚两尊斗神,无论是对上大将还是砍杀喽罗。全部得心应手,端的一个痛快!杀到酣畅处,典韦双戟抡开。只攻不守。方圆两丈之内敌我皆无法立足!许褚大刀旋起。犹如狂风骤雨,刮起地是猩红一片!

    许乾、郑宝眼见如此哪里还敢上前拦阻。立刻招呼手下躲得更远,几乎退到了半山腰。几名弓手急赶过来搭弓射箭,却全无用处。二寨主最是倒霉,独自扛上典韦的进攻,本已将无斗志、兵无战意,经这一通冲杀登时乱作一团……

    本已平静的吴家有一次喊杀震天!

    谷外,稍胖的张多憨笑着,一点也看不出是江洋大贼。“大头领,听这声音一定是许黑子和郑二狗干起来了!这两人积怨甚深,这次碰到一起肯定斗个两败俱伤!”

    “那是自然!”张多憨厚依旧,可眼神中却闪现不一样的诡诈,“联络兄弟,夺取谷口!”

    于是,当郑宝、许乾忙于应付典、许二人的攻杀之际,南北两座谷口在不知不觉间换了主人。张多猫着腰不紧不慢的蹭向谷内,他要等,等到里边三伙人消耗的差不多后再做那渔翁得利。然而,事实是残酷地。

    谷内,一刻钟转瞬即逝,却也足够漫长。张多夺了谷口,郑、许二人却吓破了胆!作山贼这么久,第一次,恐怕也是最后一次,居然碰到了如此强悍的商队护卫!

    许乾擦去嘴角的血痕,这是不小心被许褚刀背抡到的,“他个老娘,哪里来地商队?比官军还厉害!那个不懂事的找他们保护商队!他娘的打天下都够了!”

    郑宝亦一脸死黑,看着被许褚劈成两截的三弟,欲哭无泪啊!“许黑子,撤吧!这他娘地商队搞不好是官府的诱饵!”

    “你是说……”

    “不错,选这里打劫是因为这里地形好,两头一堵苍蝇也别想飞出去!可反过来想……”

    “对呀,他娘的,要是官府把两头堵上……不好,叫上弟兄们立刻……”许乾张了张嘴,后面的话没能说出来,只因他看到了一个老朋友,一个与自己有这深仇大恨地老朋友!

    张多拍着掌出现在了通往谷外的道路上,同时另一边刚刚趁乱逃走的山贼也被迫退了回来!张多刚好在典、许二人带队撤回去后赶到,也便自作主张地以为眼前所见乃是郑、许火拼后地场景!“两位好兴致啊,居然一起跑道丹阳郡吃酒聊天,难道不怕官兵请去作客吗?”

    郑宝、许乾也不搭话,一边冷冷地注视着张多,一边收拢部下。

    张多笑了,看着二人周围聚拢的人马不过两三千,且各个灰头土脸,根本不堪一击。“罢了,既然二位不愿请在下一起吃喝,那便丢下兵刃蹲到一边去吧!”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五章 明修栈道(3)

    顶……

    郭嘉得意极了,自己冥思苦想的计策终于成功了!“三位贼首兴致好高啊!深秋已过,居然还来丹阳游玩,哈哈,小郑啊,你的老婆们答应吗?噢,对了,在你离开巢县的山寨后,老哥特意给九江太守去了封信,告诉他山寨空虚……你别这样瞪我呀!就算关系好,也容易让人产生误会不是!你说是不是啊,张多贤侄?听说孙策对你那几百条江船很有兴趣,也不知道信送到了没有。小许三弟啊,你也不要担心,关于横江内部空虚的事情并没有太多人知道,充其量也就是扬州别驾、州牧等寥寥数人而已!”

    “你!”三人同时变色,齐齐指向郭嘉,均恼得说不出话。

    郭嘉恢复以往的潇洒,啪的打开折扇放于胸前,“张多贤侄啊,就数你最慢,足足让大伯等了半天,说不得这第一杯酒得请你先吃!来呀,上酒!”

    悄无声息,郭嘉身旁突然站起五十名持弩护卫,无须瞄准,弩箭应声离弦,直直射向张多身边明显密集的山贼群!

    “射得好!”郑宝、许乾异口同声呼喝出来,却同时想到一个更严峻的问题:若是张多这支生力军再遭屠戮,三股山贼恐怕真的无法逃出升天了!二人对视,多年刀口上混日子的生活并不是白过,“一起杀出去!”四千余人很快聚集起来,包括受伤的二寨主带来的千多人,一齐向堵在南面道路上的张多人马冲过去。

    遭受数十人伤亡的张多正要冲郭嘉破口大骂,眼角余光却瞥见郑、许二人动作,脸色一冷,“杀!一个都不要剩下!”

    张多的人手是三股山贼中最少的,但整体实力却很强。水贼,除了一手好的水中功夫,更要能在岸上打斗。这也是张多手下人数增长缓慢的原因。也是郑、许,甚至孙策也不敢轻易招惹得原因。

    山贼与山贼先打起来了!郭嘉惊讶的露出O型嘴,哀叹道:“运气不好没办法啊,特地为张多准备地饭前开胃菜派不上用场了!”

    高勇看看略微偏西的日头,说道:“干脆直接上大餐吧,若是弄到天黑恐怕不好收拾!”

    郭嘉笑道:“表哥放心!”说完折扇斜指,山坡上早已准备好的三支响箭依次点燃射出,片刻之后。三声震响传向四方……

    奋力厮杀中的三股贼寇哪里还有余力注意响声,一个个红着眼肉搏起来。一边是知道商队厉害想着早点逃脱,一边却是无知者无畏,仗着精气充足痛快劈砍。

    张多扫了一眼山坡上的商队。只道仅余百八十人,全靠强弩防守,便不放在心上,留下少量人手监视外。立刻带领剩余的三百来人支援南谷口。只要能将郑、许的主力消灭在这里,就算自己的老巢受到些损失,却也能很快东山再起!

    “杀!杀!一个不留,全杀!”张多咆哮起来。憨厚地脸上已布满阴寒的杀气。其所带贼兵个个勇猛似虎,尽管人数处于劣势,却硬把郑、许的三千多人堵在狭小的山谷道路上。进退不得。又受地形限制施展不开。

    为求一线生机。郑宝不得不解释道:“张多,这支商队大有问题。刚才地话你也听到了,他们肯定是官府的爪牙!此时还不速速返回山寨,一旦老窝被端,我等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张多闻言哈哈一笑:“郑二狗,妄你自诩英明。你道老子像你一样拉着几千号人出来?告诉你吧,老子家里守的严实,根本不怕官兵来打!”

    郑宝无奈,暗骂一声无耻,径直引贼兵猛冲谷口。许乾学乖了,一声不吭,带着自己的贼兵一个劲地猛攻,他知道,此时此地说什么都没用,跑出去才是至理!

    一通好杀,直闹得尸横遍野,三股贼寇地恩恩怨怨在这里得到了了解。半个时辰已过,张多的贼兵渐渐抵挡不住露出败相,张多的神情变得紧张起来,开始为自己的轻敌而后悔,同时也在考虑要不要放敌人离开。

    仅这片刻犹豫,又有十来人伤亡。郑宝、许乾见事有可为,当即大喝一声发起最后地冲锋。

    张多见状终于下定决心,为了留下力量对付商队,只能暂时放人,“散开!放他们走!”

    前方抵挡的贼兵如获大赦,立刻向两边急退。郑宝、许乾不敢耽搁,立刻带领本部人马向谷口狂冲而去……

    张多咬着牙收拢贼兵,略一查看竟然死伤超过百人!“郑二狗、许黑子,咱们走着瞧!”向郑、许逃去的方向啐了口痰,转而带人向山坡赶去,他不信邪,商队已经被消耗地差不多了,自己很可能是压死骆驼地最后一根稻草。

    然而,这个美好地想法尚未付出实施,便听到南谷口传来异响!“嗯?”扭头回望,张多立时瞪大了眼睛!

    只见通向谷口的道路上,刚刚离去不久地郑宝、许乾正不知何故,惊慌失措的倒退回来,看那狼狈相,仿佛见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就在张多考虑要不要趁机掩杀过去的时候,一阵低沉的轰轰声传来,如同千

    同时踩向地面,声势骇人。“发生何事?”张多愣了问,一边示意手下散开备战,

    许乾黑着脸,抢在郑宝之前怒骂道:“该死的张多,老子几千条兄弟的命全搭在你手上了!”

    张多嘿然一笑,以为他在夸奖自己。然而,笑容却在随后的瞬间僵硬!他终于看到了郑、许后退的原因!

    沿谷口道路平铺延展,一支穿戴与吴家里商队相似的人马排成了一个横堵路口、稳步前进的长方形战阵,前排有高大厚重的盾牌,其上架着密密麻麻的两三丈长的长枪,而从夹缝中望去,更能隐约看到强弩的影子……

    “官军?”张多惊喝出来。

    郑宝红着眼张嘴大骂道:“官你娘个军!王八羔子,要不是你拦着,能被人堵在谷里吗?这下好,谁也别他娘的想跑!”

    “杀!”声啸谷震,吓的山贼纷纷后退。长方形地战阵稍作停息后又开始了前进!

    郑宝、许乾一齐对张多道:“让不让开?”

    张多冷哼一声,刚要拒绝,却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大首领不好了,北口……北口被人抢去了!”

    嗡的一下,张多险些晕倒!此时,郑、许二人靠前几步,等待张多的答复。大有一言不合兵戎相见的架势。

    “多少敌人?”

    “来不及数,肯定超过两千!”

    几秒钟后,张多又变回憨厚,“二位别抢路了。告诉你们,北口也被夺了,肯定也是这伙人做的。”郑、许同露惊愕,张多见状道:“既然生死拴在一起。咱们还是别自相残杀了。依我看,这一切都与村子里那支商队脱不开关系,不如立刻围杀过去,若能抓住他们……”

    “抓他们?”郑宝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你知道些沟沟坎坎、粮袋矮墙的厉害吗?老子用了两千人才勉强跨国那条沟!两千人啊!足足死了一大半!山坡上的尸体都是!可你知道商队死了几个人?”郑宝说得睚眦欲裂,满脸地怒气。

    张多也被他的模样吓了一条。慌忙的摇了摇头。“怎么着也得四个三四百人吧!”

    “哼!三四百人呢?做你的白日梦吧!告诉你。他们一个都没有死!”说完郑宝神色一黯,不再说话。

    许乾无奈道:“不管如何。活捉他们是唯一地活路,不拼也得拼!”

    郑宝一咬牙,“也罢!集合人手,杀过去!不管成不成,都是一锤子买卖了!”

    破天荒的第一次,横行扬州的三股最大山匪联起手来,准备对付一支来历不明的商队,而结果很快传遍扬州。山匪全军覆没无一生还,三大贼头授首,脑袋瓜子被扔到州府门外……只不过,现在这三个人仍在抱着最后一丝幻想,各自招呼手下,分出部分贼兵抵挡步步进逼过来地敌人,另率主力直奔吴家村杀去!

    山谷内号声不断,时而低沉,时而高亢,仿佛老朋友在互相寒暄。可怜心慌意乱的山贼们根本无暇留意,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正在一点点笼罩下来。

    “来了!”郭嘉兴奋起来,撸起袖子,一脚踏在粮袋上,手里举起单筒望远镜向南望去,“典将军、许将军准备好了,这次要打杀一番!记住了——只管杀不管埋!”

    许褚用布袋擦去刀上尚未干涸的鲜血,呲牙笑道:“只管杀!”典韦双戟一交,“不管埋!”

    郭嘉点下头,又对待命地三名营长道:“准备厮杀!这是一场硬仗,告诉弟兄们:用上全部实力,让这伙山贼知道什么叫做天下无敌!”

    三名营长同声应诺,随即抽出战刀指向天空大喝道:“天下无敌!杀!”

    七百余名战士同时起身,将手中的兵刃一挥齐声道:“天下无敌!杀!”霎那间杀气腾腾直冲霄汉!

    ……

    三大贼首听到这声呐喊同感心底一颤,“恐惧”二字第一次在脑中浮现。“他娘的,不就是杀吗!有嘛好怕地?”张多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即为众人打气,也给自己壮胆。

    许乾一禀,飞快奔跑地脚步顿了一下,疑惑道:“搞不好这帮人真是官军装扮的!你们谁见过商队护卫有如此杀气?”

    张多瞥了一眼低头不语地郑宝,哼道:“官军?你见过哪里的官军这么强的?我倒是怀疑有人与官府勾结,故意放出假消息,引别人上套!”

    许乾也看到郑宝的沉默,却不爽道:“勾结?你见过勾结官府陷害别人,自己倒先折损几千人的?”一句话将张多咽了回去,三个人各怀心事,赶至吴家村外无需分配,一人占据一方。

    郭嘉见这三路山贼一般狼狈模样,哈哈嘲笑道:“好啊,三位居然不请自来,看来心不死恨难平啊!也好,小爷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今天便给你们一个复仇的机会!”说着搓搓手,挑衅道:“你们谁先来?”

    “小兔崽子哪来的那么多废话!爷爷没时间理会你,一起杀!”张多大喝一声做势欲上。

    不想,郭嘉扫了他一眼,露出异样的目光,“张寨主仁义守信,答应的

    做到。真义士!”

    “此话何意?”许乾愣住了,原本偏向张多的信任荡然无存,此时的他不敢相信张多,更不敢相信郑宝。

    “傻子!这都听不懂?意思是小爷与你们三个人中的一人联起手来对付另外两人!有够苯地。怪不得劫了这么多年的道,还是个贼!智商低,没办法啊!”

    “娘的,鬼智商!老子偏不信邪。你说我跟你勾结,我倒要先打你看看!”张多不等许乾、张多问话,立刻带领手下展开进攻。

    听到这话,高勇不禁暗赞张多机智。如此一来诬蔑不攻自破,想着看向郭嘉。

    “慢!”郭嘉大喝一声,将三股贼寇震慑。“既然你们找死。小爷也不想隐瞒。今日就让你们死个明白!弟兄们。亮身分!”

    “是!长官!”

    三股山贼大眼瞪小眼看着坡上奇怪的一幕。七百余人好整以暇,竟然开始脱去外面的粗布衣服……跟着号声响起。两边道路上随即传来响应的号声。若是七百多美女脱衣服,估计这伙山贼一定会奋勇扑上,但是,看着七百多大老爷们脱衣服……有几个山贼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他们很快发现自己的笑容居然收不回来了!

    郭嘉一跃站在米袋之上,单手一甩,将身上的披风抛向一边!高勇看地眼前一亮,“这造型哪里见过,帅!帅呆了!”

    在郭嘉亮出崭新的红黑为主的行头后,清一色的红黑色军服,漆黑地全身铠甲,也穿戴在坡顶商队护卫的身上展现在山贼面前!

    一股彪悍的杀气伴随着浩瀚无边的压力扑面袭来,张多不禁后退一步,颤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郭嘉哈哈一笑,骄傲道:“幽州征北军,近卫机步兵团!”

    这时,许久不说话地郑宝突然放声大笑,“什么兵团?狗屁!”

    张多也附和道:“郑寨主说得对!什么征北军?什么兵团?全他娘的狗屁!弟兄们甭理会,杀!”这帮山贼只知道北方来的商人油水多,可对北方声势冲天的征北军却所知甚少,只道比普通官兵强一些而已。于是,张多地贼兵无所畏惧,立刻随其冲杀。而许乾、郑宝的人马却立刻散的很开,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过,都到这份上了,二人仍一般心思:谁都没有提醒张多小心强弩和短枪,都想借助别人地手消耗对手实力!

    郭嘉却不在多言,用看小强地鄙视目光瞥一眼张多,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找死!“典将军,张多交给了!许将军,许乾跟你同姓,自然留给你!至于这个郑宝吗……嘿嘿!当然要好好炮制!”

    早已严阵以待地近卫机步兵团接到命令齐声怒吼,全力杀敌,这对近卫机步兵团的战士来说可是难得地机会!于是,率先登场的仍然是远程打击武器——百试百灵的强弩,铺天盖地的三矢劲射,立刻让张多尝到了出头鸟的痛苦。

    箭矢无情,张多左躲右闪用尽全力,却仍大腿中了一箭。至于他的手下,不提也罢,即使所谓的精英也敌不过三棱箭簇,对他们来说:死亡竟然触手可及。

    典韦见弩箭奏功,大喝一声率先跃过壕沟杀进匪群。其后一百近卫奋勇跟进。可怜的张多来的最晚却死得最早,腿上的箭还未来得及砍断便被典韦一戟砸个脑浆迸裂;另一头的许乾却被许褚一刀连人带兵刃劈为两半。最凄惨的还是郑宝,当另外两面开始近战的时候,多余的弩箭全部集中过来,如乌云压顶全部落到郑宝头上……进不得退不得!很快,张多、许乾惨死,贼兵四散奔逃,却又被两面包围上来的敌兵驱赶砍杀!

    郑宝仰天怒吼,却无可奈何!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一个个惨死。不久,只剩几名心腹围护左右,但是外面却被红衣黑甲的征北军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起来!

    郭嘉冷笑道:“郑大寨主,还记得嘉兴城外发生的事吗?”

    郑宝满脸血痕,状若疯狂,“嘉兴?哈哈哈,怪不得眼熟,原来是你!”

    郭嘉伸出中指比划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临死之前就告诉你,乔家大小姐已经内定为征北将军的夫人,乔家二小姐也已确定为小爷的未来夫人!瞑目了吧!”

    郑宝眼现绝望,嘴里却不肯松口,“征北将军?做鬼我也——”

    郭嘉不等他把话说完,中指向下一挥,百弩齐发,将郑宝变成了特大号的刺猬!

    高勇突然感到一阵无聊,费了这么大劲,耗了几天时间居然……

    这时,一匹快马飞速奔来。高勇停止了感慨,见到来人是吴杭后,立刻躲到典韦身后。

    郭嘉迎上前去问道:“吴校尉何事如此慌张?”

    吴杭单膝跪地焦急道:“孙策军黄盖、韩当部昨夜偷袭芜湖,因城内有人接应,守将朱皓力战不敌,于天明时败退至于湖!从而将战略要冲牛渚暴露无疑,守将陈横、于贪生怕死,恐怕牛渚不保!”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五章 明修栈道(4)

    陷了?郭嘉沉思起来,思索着各种可能。后面的高勇也没有闲着,冷静地判断着芜湖丢失所带来的各种可能。片刻,郭嘉抬起头,目光锐利道:“吴校尉带上三大匪首的人头立刻返回前方,把郑宝的人头丢到州府门外,把张多的人头扔到九江郡府门口,最后把许乾的人头扔到庐江郡府,一切完毕后严密监视各方动静,任何兵力调动都不要放过。”

    “遵令!”吴杭迅速的接过三个装载着人头的小木盒,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奉孝,你看要不要亮出身分增援牛渚?它地处要冲,一旦丢失,整个丹阳郡恐都不保。”高勇想着最坏的可能说道。

    郭嘉眼神闪烁,似乎在为某事犹豫,“表哥,嘉倒是认为芜湖的失守是一件好事!”

    “哦?说说看!”

    “芜湖失守,牛渚危机,整个北线防御溃散在即。若牛渚有失,孙策留在江北的兵马随时可以渡江南下,直插泾县背后的宜城、宛陵!若如此,扬州大事可定!刘的几万兵马将毫无悬念的落入孙策手中。”

    “嗯,的确是这样。牛渚关系重大,想必薰袭也明白此点。”

    “不错,正因为他明白,所以嘉才有所犹豫。打出旗号协助牛渚固然能够保的丹阳郡无损,但,我军过早暴露却不是好事。一旦让孙策提早准备,将来的仗绵延不绝,不知将要拖到何年何月。可是,孙策拖得起,我军拖不起!持久战,落败可能性较大的反而是我军。”郭嘉背负双手,仔细分析起来。“故此,实力不可过早暴露。亦不可让刘败的太快,即使败退,也要再拖上几个月。”

    高勇一笑,明白郭嘉定然有了算计,“奉孝有何打算?”

    郭嘉坏笑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

    两日后,泾县。芜湖失陷的消息早已送达,可刘和董袭却并未如何慌张。二人反而悠然的小酌起来。刘笑道:“元代既然知道郭嘉来到扬州,为何不当面邀请其出兵相助?反而要弄出这么大声势?此举可谓豪赌,芜湖一丢,半个丹阳郡危若累卵。元代真的可以断定郭嘉必然出兵相救?”

    薰袭夹起一块炒肉放入嘴中。细嚼慢咽后,说道:“虽不敢保证十成十,却也有七八分!高勇何许人?论‘贪’字,天下无出其右!论‘势’字。更是绝无仅有!”

    “论野心呢?”刘打断问道。

    “看不清楚!”薰袭摇着头,努力回忆当初与高勇的那一次会面。当然,对于高勇的拉拢,他至今未对刘提起。“高勇此人年纪虽轻。却才略无双。派郭嘉到扬州主持军务,足见扬州乃其必争之地。有此一点,任何危机到扬州安危地事。都会成为郭嘉必须防备的事。”

    “既然如此。为何至今未见一兵一卒进入吴郡?倒是王太守的会稽郡出现了夷州兵马。更只用半个月扑灭了严白虎的叛乱……唉,若其能到丹阳郡来。何惧孙策小儿?”刘感慨万分,即为征北军的战力惊叹,又为其不肯援救而感伤。

    薰袭见刘感叹时明显苍老的鬓角,语气略微提高几分,“州牧还是不太理解高勇这种人。此人起于微末,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没有朝廷的赏识认可,先靠十常侍弄到玄郡守,而后励精图治,全凭一己之力打拼至如今这份实力,自然而然,对于已经得到地一切格外珍惜。故此,他不肯轻易做出决定。不过,这种人一旦作出决定,必然会全力去搏。”

    刘有所领悟,微微点头道:“这么说,只有让高勇感到了危机,他才会迅速的作出决断!”

    薰袭道:“正是如此,所以芜湖必须要丢,甚至牛渚也可舍得。”

    刘感叹一声:“汉室危难不见人救,却要使出各种诡计,唉……”

    尚未感慨完毕,一名郡兵突兀的跑进内院,“禀告刘州牧,宁国派人送来求救信!”

    刘身体一震,立刻抢过信打开详阅,脸色瞬间惨白,汗珠时隐时现,片刻后,抬起失神的双眼望向董袭,“元代!宁国以南地怀安失守,孙策兵马不知怎得竟然出现在宁国外围!”

    薰袭大惊,“宁国?怎么会?”

    二人尚未惊讶完,院外又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报!”一名县尉打扮的人慌张着奔跑进来,“刘州牧大事不好,安吉城被一支来历不明的兵马夺取!属下无能,只得趁乱逃回禀告!”说完扑通跪倒声泪俱下。

    “安吉?你说安吉?”董袭更惊,他比谁都清楚安吉地地理位置,安吉有失,故、原乡甚至近邻的吴郡都将陷入危险之中!

    县尉痛苦的点点头,“这支兵马太厉害了!不知怎么的迅速攻占了城门,而后大军冲入,守城郡兵全部被活捉!”

    薰袭眼前一黑,重重地坐回到垫子上,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院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刘与董袭同时想到了最坏的地方。

    但是,这短暂地平静又被打断,“报!”郡兵飞奔入内,“禀告刘州牧,宁国遭到孙策军攻打岌岌可危,宁国尉请求州牧立刻发兵增援!”

    “嗯?怎么回事?这也太快了!”二人对望一眼,同时惊呆了!

    ……

    奔走在返回怀安地路上,陈武仍未从接到禀报地震惊中恢复,嘴里低声道:“安吉怎么可能出现不明兵马?会稽郡的?吴郡?”念到此处,陈武猛然问向回来报信地军侯,“你再详细说说,哪知兵马如何厉害了?怎么就把你们一校人马打散了!”

    军侯衣衫褴褛,身上道道血痕触目惊心,“陈校尉,敌人来的太突然,属下见安吉守军正如校尉所算兵力稀少,故此未作试探便全力攻打。可就在登上城墙打开城门的一刻,一片遮天蔽日的箭雨袭来——”说之此处。军侯浑身一抖,仍显心有余悸,“城上一乱,属下被推挤落城。混乱中,只听到兵士哀嚎,劈砍厮杀……而后冲进城的兵卒没能顶住敌人

    ,仅仅半个时辰便溃散了!”

    “敌兵是何装扮?可有什么特别?”陈武对自己手下的兵马了如指掌,能在半个时辰内击溃他们的部队。估计整个扬州都找不出两支!

    军侯神色一黯,痛苦道:“属下该死,陆校尉战死后,各营军兵大乱。属下一边抵挡,一边收拢部属,混乱中,只看到敌军以横排大盾结成地盾墙开路。其上长枪林立无法靠近,而那厉害的箭雨便似长眼睛般从盾墙后面射出……爬上城墙的兄弟能回来的不到十之一二!”

    陈武听到军侯描述的场景顿时心如刀绞,派往偷袭安吉的一校军兵乃是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骨干,战力、装备俱是一流。如今遭遇这场莫名其妙的溃败,仅逃回来一百余人!“你确定那支兵马没有乘胜追击?”

    军侯再次狠狠点头,“败退后。属下特意多等了半个时辰。一来救治收拢散兵。二来监视安吉城内敌军动静,属下对天发誓。敌人根本未曾出城!”

    陈武稍稍放松一下神经,抬头看看将晚地天色,“传令全军再加快速度,务必在天黑前赶回怀安!”

    ……

    同一时刻,安吉城县府内,高勇与郭嘉围站在扬州地图前讨论着下一步行动。门外有典韦、许褚二人守卫,外围还有三百余人负责安全。郭嘉凝视怀安,疑虑道:“想不到孙策如此厉害,一方面大造声势强攻芜湖吸引注意,一方面又秘密分兵攻打宁国和怀安!这条栈道修得好,若非我们恰好也有此打算,只怕刘的小命真要落到孙策手中了!”

    高勇皱着眉感慨一声:“英雄所见略同,孙策及周瑜若然名不虚传,只这一手便足以显示厉害!幸亏此次带的兵多,否则还真有可能阴沟里翻船!不过奉孝啊,这次是不是有点过火?三千人打一千人,还尽是强弩乱射。别说是孙策的兵马,就算是征北军来一个团也顶不住啊!”

    郭嘉嘿嘿一笑,摇晃起脑袋,活脱脱一个教书先生:“这叫以势压人、以德服人!孙策聪明呢?乖乖地安分几天。糊涂呢?那就尽管来,最好是主力尽来,到时候命令会稽郡的兵马北上新定、新都,我们也来包饺子!”说着一圈落在“怀安”两字上。

    高勇琢磨一下问道:“这么说你打算放过怀安了?”

    郭嘉摇头道:“放过?那怎么行?怀安北连宁国,南接于潜、桐庐,位置如此重要,怎能留给孙策?”

    “既然如此,为何刚才不乘胜追击?”

    “追击?杀鸡焉用牛刀?表哥只须派出两团兵士前去接管即可。”

    高勇眼珠一转,低声道:“莫非跟你借走的两营近卫兵有关?”

    郭嘉笑而不答。

    高勇哼道:“不说便不说,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来人,立刻传令老陈,让他分出两个团赶往怀安。”

    ……

    这一天,刘地心情几起几落,一道道消息接踵而至,搞得人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饶是薰袭也失去了往日的镇静。特别是在州府门外发现郑宝的人头后,无论是刘还是董袭立刻变得怪异无比。

    刘面沉似水,神情琢磨不定,“元代,你看此事是谁所为?”

    薰袭紧皱眉头,“属下说不准。表面上看最有可能地是孙策,但仔细想来又有诸多可疑之处。倘若是融也不无可能,前段时间他连遭败绩,因恼怒州牧不出兵相助而斩杀郑宝泄恨……可仔细分析,又全不似这么一回事,倒像是另外之人所为!”

    刘被这样一通云山雾绕的话搞得脑袋疼痛,就在他伸手轻按太阳穴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元代,你说会不会是袁术或者郭嘉所作?”

    “袁术和郭嘉?”董袭眯起眼琢磨,“亦有可能!”

    刘哀叹道:“其实这个郑宝也是该死,仗着手里有几千贼寇便不再听从本牧调令,跟那个融一般无二,几次三番地作出恶劣之事,要不是战事紧张,本牧早已发兵围剿!也罢,既然此法不成,就暂且搁置吧!”

    “不可!”薰袭急忙劝阻,“郑宝虽死,可巢县地位置重要,切不可落入孙策手中!这伙山贼还是要用,只不过这次地人选要谨慎一些。”

    九江郡府,融阴沉着脸冷冷的盯着面前案几上地张多人头,旁边侍立的几人皆战战兢兢。“查出是谁干得没有?”

    沉静,屋内沉静得可怕,气氛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说!”融喝骂一句,眼中已烧起怒火。

    “回禀太守,此事蹊跷。张校尉率人离去之前曾送回消息,说他要外出做一笔大买卖,乃是一支返回吴郡的商队。这支商队属下也曾跟太守提起,就是打着乔家名号的那支。奇怪的是,张校尉渡江后音信皆无。属下担心,立刻派人前去打探。结果一无所获。只知道吴家一带曾有厮杀声传出。”

    “厮杀声?”融抬起眉问道。

    “正是!可最奇怪的也在这里,那人立刻赶去,但整个吴家除了偶尔可见的破衣烂布和锈蚀的兵器外,连一个活人都看不到!然而,经过吴家的官道上却留下了明显的南下的车辙痕迹。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融沉思片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继续查!保不准是刘设下的圈套!”

    ……

    陈武愤恨了一路,军师安排的天衣无缝的奇袭计划本来可以完美的达成,谁知却阴差阳错的被这样一支来历不明的兵马破坏。虽然攻下了宁国,却不得不立刻回援怀安,这来来回回的跑,对部队兵士的影响最大。而且,攻打宁国必然引来刘的援军!陈武不禁担心起来,自己留在宁国的八百人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新都兵马赶到。

    就在这胡思乱想之际,前方夜暮笼罩下的山路突然出现一队兵马!

    陈武一惊,立刻示意部队停止前进,并抽出佩剑大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五章 明修栈道(5)

    前方,任何风吹草动都不会放过。

    持续了片刻,前方道路上的人突然惊呼痛哭起来,“陈将军!是陈将军!弟兄们,咱们有救了!”

    陈武一愣,聚睛一看,不由得骇然!前方的百十人正是守卫怀安的部属,可此刻他们一个个衣衫破烂、神情慌张、惨不忍睹,一半人的身上还在滴着血!“你们这是怎么了?怀安城如何了?”此地距离怀安城不过十里,显然这百十人是刚刚败退下来。

    听到陈武问话,带队的队头鼻子一酸,当即痛哭起来,“陈将军,要为战死的弟兄们报仇啊!”一人哭,随即十人哭,很快百十人皆哭。这些都是精壮的汉子啊!平时杀人不眨眼,可如今却落魄到这份田地。队头号啕大哭,断断续续的将发生的一切讲述出来。

    进攻安吉失败后,仅存的军侯等待半个时辰收拢了百余人后,并未看到敌军出城,便分兵两路,自己率人赶往宁国,另一队十来人赶回怀安报信,要他们提前做好准备。然而坏事就坏在这十来人身上。

    队头哽咽道:“当时听到叫唤,又看到回来的人确实穿着咱们的军服,守门兵士因为军情紧急,便没有太多注意,属下也只看到他们脸上多被灰土覆盖。可是,当城门大开后,这伙人突然出手,一个个厮杀起来比军侯、司马还要厉害!”

    陈武不解,疑惑道:“他们再厉害也不过十几人,守城的兵马可有五百人呢!”

    队头老泪横流,“陈将军,那一队十几人只是开头,后面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百人,各个都是那般厉害!军侯、司马七八招就战死了,剩下几百弟兄死命抵挡。可是实在是打不过啊!”

    喀嚓一声脆响,陈武将身旁的树枝生生拜断。“你们几个立刻到宁国修养,其余兵马立刻赶往怀安,本将军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厉害!”

    一路狂奔,陈武的外套早已刮出道道裂痕,身后紧紧跟随的兵士亦相差不大。尽管外表狼狈如此,可是每位战士的眼中都有怒火在燃烧,紧握的兵器成为他们唯一可以依靠的伙伴。陈武起伏跳跃。走在队伍的最前头,他要第一眼看看敌人的模样!

    日落西山,暮沉沉。怀安城几经战火,却仍平静地矗立。仿佛一座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梆!梆梆!”清脆的梆子声一下下在街头巷尾响起,在这空旷的街道上格外清晰。一队裹着黑色披风的兵士昂然走过,威武挺拔的身躯如擎天而立的铁塔,给人一种特殊的安全感。城墙上没有任何旗号。有地仅是笔直如松警戒站岗的兵士,漆黑的头盔面罩里,一双警惕的眼睛注视着城外地一切。

    密林中,青石后。陈武悄悄的躲藏其后。冷冷的看着怀安城。表面上看去守卫并不森严,巡逻的兵卒也稀少地很,最为怪异的是城内的安静。仿佛里面不曾住人一般!但是陈武知道。怀安城内可有近七千百姓!眉头皱起。陈武吩咐手下叫部队暂时隐蔽起来,他要多观察一下。再作打算。

    就在这时,怀安以西通向安吉的道路上突然传来低沉地跑步声,听上去肯定超过千人!陈武闻听心中一紧,暗呼侥幸,若是刚才一时冲动杀过去,只怕也难逃落败一途!为了看清楚赶来的究竟是谁,陈武压低身形,三躲两躲靠近西城门……当他终于能够看清来人的时候,一股冰冷刺骨地寒意瞬间袭遍全身!陈武地眼睛瞪得大大,嘴更是惊讶地合拢不上!

    道路上,一支裹着黑色披风的军兵组成两列纵队向怀安急行。近乎整齐划一地动作,轻盈快捷的脚步,腰间的战刀、手中的长枪、样式怪异的头盔,这样的装备足以吸引所有爱兵之人的目光。

    光线逐渐暗淡下去,行进的队伍也一点点与周围的漆黑融为一体。可不远处观望的陈武却感到心里拔凉拔凉的,一种无力的感觉骤然涌起。这时一名军侯悄悄靠上来问要不要打一下。陈武摇摇头,“这支兵马至少两千人,硬来肯定要吃亏,先让兵士休息一下,看看后半夜能不能有机会偷袭。”军侯领命,立刻飞奔而去。陈武则继续凝望尚未全部走完的敌军,眼神中,仇恨与羡慕交织在一起……

    时机的等待并不容易,直到第二天拂晓,陈武也未等到任何机会,反而险些被出城巡逻的小队发现。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带领手下返回宁国,扬州府的兵马不知何时会共打过来,为了防止两面受敌,他于路上设了数十处明卡暗哨。

    丹阳郡南线危机就这样以出乎众人预料的方式解除了。当刘接到郭嘉送来的两份信件时,真是欲哭无泪、欲笑无声。两封信一封报喜一封写忧,喜者,夷州终于出兵相救,并且出现在最应该出现的地方,一举粉碎了孙策的偷袭计划;忧者,这兵出的如此诡异,超过六千人的部队啊,怎么就能无声无息的跑到安吉来?“元代,这一次真的是引狼入室啊!郭嘉信上说征北军行动无须请示州府,并且要求将怀安、安吉、故、原乡、水安、临水、余杭、钱塘、富春九县的防务暂时移交给征北军负责!”

    薰袭的震惊丝毫不弱于刘,九县啊!几乎占据了丹阳、吴郡的六分之一!这一口吃的也太狠了些,可是又不能不同意,轻叹一声:“州牧,还是答应了吧!这九县虽然位置重要,但人口并没有北面诸城多。看信上的意思,郭嘉也只是要将粮道握在自己手中,而且他们只说要接管防务,并未提及委任官吏的事。”

    刘默然,“高勇贪,想不到他带出来的人比他还贪!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郭嘉别有用心与孙策勾结……又或者仗着地利效仿九江,州府根本无力应对啊!”

    薰袭点点头,甚至其中利害,“郭嘉既然提出交接城防。州牧则趁机安插内线于诸城,另将换出的郡兵分置于乌程、永兴、桐庐三地,既便于监视征北军动静,又能集中训练,使州牧手中多出一支可用的兵力!此

    要吩咐景兴(王朗)紧守城池,再不可退让一步,即所不惜!”

    刘深意为然。立刻派人去办。但是二人的心里都很沉重,这引狼入室已经是板上钉钉,剩下的就看如何虚与委蛇,尽可能的利用征北军对付孙策。从而保存自己的实力。

    得知怀安真地落入手中后,高勇不得不赞叹鬼才郭嘉。在反击孙策军的出城的时候,郭嘉命令两营近卫兵于混乱中躲入林中,而后潜行匿踪。在返回怀安的道路上提前设伏,发现返回报信的孙策军后立刻捉拿,然后换上他们的衣服前去诈城。即使此计不成,郭嘉也根据前期侦查得到的怀安出兵攻打宁国的消息。推断出怀安守军不会很多,仅靠两千机步兵地强攻也足以取下。

    当然,取得怀安并不意味着可以高枕无忧。相反。要更加警惕戒备。周瑜是何等人?别人不知道。高勇却知之甚深。遂立刻启程赶往怀安前线,同时发出调兵令符。命令夷州待命的55弓弩师立即渡海增援,另增派海陆1、2两个师驻守钱塘、余杭及富春三城,并冬之前,将三城加高加固,以为长久之用。同时,命令夷州的第5队巡弋海岸,做好接应、保障粮道畅通。待诸事安排妥当,已经是一日之后了。

    陈武率兵返回宁国后半日,扬州府兵马杀到,双方激战三个时辰,以扬州府官兵失败而告终。不过,刘似乎并不打算放弃宁国,在与郭嘉取得联系后,即答应了郭嘉提出的两点请求,又恳求其协助夺回宁国。郭嘉却已粮草不足为由拖延时日。刘无可奈何,只能分派五千兵马驻扎于宁国城外,并调来吴郡长史——年轻好义、美名远扬地许贡亲自统领。

    “许贡此人年纪虽轻,却技击娴熟,好义士,吴郡内颇有美名,门下食客百十人,各有所长。刘把他调来,看来不仅是防备孙策,也是不放心主公啊!”郭嘉端起瓷杯,轻轻闻着茶叶淡淡的飘香。“主公所想的泡茶方法却是别具风味,嘉很喜欢这种淡淡的味道。”

    “此法民间已有,只是不曾传开。不过品茶虽好,也需要适宜地环境和放松的心情,可此时此地,实在无法让心境平静下来。”高勇躺靠在椅背上,眼望屋顶。

    “呵呵,主公尽管放心好了!只要把这九座城池全部改建完毕后,九城连环互助,就算孙策领兵十万,也休想讨得便宜。”

    高勇好笑道:“你当刘是傻子不成?把九座城池交出来,底下不定做了什么手脚呢!”

    郭嘉轻吹一口气,将热茶一饮而尽,“刘无需担心,要防备也是薰袭和周瑜。不过,信上只说军兵不干涉政务,可要是商人们出了问题,有什么想法,甚至把保镖带入城内……主公说说,这九城县令敢管吗?”

    “我就知道你小子准没安好心!”

    ……

    转眼间十余天过去了,扬州又恢复了平静。孙策果真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全心全力的经营着已有地地盘。什么分田入户啊、鼓励生产啊、加紧训练啊,虽说里面隐约可见北方的影子,却又有所不同。因为扬州仍以世家大户为主,且其中多是北方逃难过来,本就对北方的新政抵触。孙策大概也明白此点,故只挑那些对他们触动不大却对普通穷人有好处地政策实行。当然,经济政策地效果一般要一到两年后才能显现,而孙策更注重地还是从北方幽、冀二州偷学来练兵方法。特别是得知曹操也仿造该法编练新兵后,孙策信心大增。立即挑选强壮士卒组建了直属自己的三个千人卫队,一交周瑜,一交鲁肃。

    此外,在得知张多被斩地确切消息后,周瑜立刻亲率千人水军直捣张多水寨,一举破寨成功,缴获大小江船二百余艘,俘虏精通水性者三千余人。由此开始,孙策也有了纵横江上的本钱,对刘的威胁增大数倍。

    面对孙策的一系列举动,刘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他是朝廷任命的州牧,断不能带头破坏朝廷制度,可这些过时的制度除了能维护世家大族的利益外,对于贫苦百姓毫无吸引力。于是,堂堂州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治下百姓向豫章、鄱阳以及夷州迁徙,每日以百十计。虽未曾影响吴郡、丹阳的繁茂,可长此下去,摔落是必然会来的。

    然而,与孙策的动作相比,更让他头痛的确是暂时交给郭嘉管理的九城。曾经日夜期盼而不见踪影的夷州兵马终于出现在了扬州的土地上,可这一来却声势骇人。一船船的运送,足足来了三万!这些兵马装备那叫精良,看得董袭、刘以及扬州各级官员无不妒忌、羡慕,一双双冒光的眼睛大有吃人之势。

    郭嘉只寒暄几句便告辞离去。随后,数十船的物资运送而来,全部是一人高的大木箱封装。尽管郭嘉一再说明这些只是普通的粮食衣物,可以董袭的精明又怎能被糊弄过去。待返回州府,看到刘苦着脸后,才不得不说出自己的猜度,以解刘的忧心。

    刘听罢,双眼放光,拉住董袭的手颤抖道:“元代说的可是真的?”

    薰袭微微点头:“属下上次去冀州时,曾特意打探征北军的作战风格,虽不详细,却也能知道个大概。征北军每战必先以弓弩压制,据传曾有万箭齐射的场面。州牧细想一下,征北军几乎三人一弓,五人一弩,至少拥有一万强弓、五千强弩,只按半个时辰计算,再省也要射出去数十万羽箭!”

    刘细细算来,“这么说箱子里面全是弩箭了?”

    薰袭道:“**不离十,郭嘉这么做一是为迷惑孙策,二是为迷惑州牧。”

    刘奇道:“为何要迷惑本牧?难道他别有用心?”

    薰袭摇头道:“非也,依属下看,郭嘉是不想让州牧知道征北军的真正实力!”

    刘闻言一惊:“都这样强悍了还要隐藏实力?”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五章 明修栈道(6)

    即融,却也别有一番情趣。三万余兵力将九座城池打造的铁桶一般,如同一枚秤砣,实心实意的在扬州扎下根基。不过,除了驻扎于此的征北军外,高勇在与郭嘉商量后决定就地征召士卒,组建维持治安的地方警备队,一来作为侦查力量分布在九城,二来作为机动兵力,三来作为正规军的补充,做一些正规军不好去做的事情。

    眼见丹阳郡的战事又一次陷入对峙状态,达到了预期的目标。高勇便不再多作停留,毕竟北方还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处理。朝阳出升,在灿烂阳光下,怀安涂抹上一层淡淡的金辉。最后凝望一眼,郭嘉昂起头道:“表哥该走了,用不了多久这里也将成为表哥的地盘,到时候怎么看都行!”

    高勇摇摇头,“你不懂,表哥很喜欢这里的山水风情,身临其境比怀念要更让人舒服惬意。”

    郭嘉不解,“大汉朝万里江山,这样的景致随处可见,表哥是不是过于多愁善感了?”

    高勇淡淡一笑:“或许吧!不过,也许将来的某一天你会明白表哥的话是正确的!走了,返回夷州之前先去看看乔家,若是她们同意的话,也一并迁往奉天。”

    郭嘉嘿嘿一笑,表情怪异道:“这下好了,乔家老爷子肯定高兴得笑开了花!坐征北将军的奉天号回奉天,这份殊荣全天下也没几人能享得!”

    高勇瞪了一眼:“你怎那么多废话?看来以后再也不能带你出来了,还是留在荀兄身边老实一些。”

    “不要啊!我好可怜啊~~~”

    一声哀鸣,数百人的队伍依次走出怀安,沿山路赶往安吉。黑色的披风、白色的雪花构成一幅淡美却又雄浑的画卷。不长的队伍离去半个时辰后,几个穿着“迷彩”服的人才悄悄爬下树梢,追随前方的队伍而去。又过了半个时辰,几名迷彩刚刚经过的黑石旁,枯草覆盖地土地一动,一个身影吃力的爬起。小心翼翼的舒展冻僵的筋骨后,一猫腰钻进密林之中。

    卢龙岭以北百余里的草原上,一支高举着黑鹰旗号的车队快速前行。近二百辆马车排成四列,满载着粮食、药品、帐篷等行军作战必需品。外围有一千龙骑兵护卫,正在赶往深入草原作战的张飞所部。骑兵团长正是刚获提拔,于河东战役一战成名的吕旷,虽然只有二十三岁,却拥有健壮地身躯。警惕的眼神,让人不得不感叹他的成长之快速。他的弟弟此刻正随张飞追着苏仆延地屁股猛打,细较起来,反而比他这个哥哥过的滋润。

    吕旷扫视一圈茫茫无边的草原。静静的等待着斥候送回情报。不久,队伍行进不到十里,前方三匹快马飞速奔回。“启禀吕团长,西北五十里发现一支五千人地乌延骑兵。速度很快,约在小半个时辰后抵达!”

    吕旷神情一整,露出钦佩的目光,“李将军判断的一点没错。在乌延看来,此时此地,辎重粮草比苏仆延更重要!”冷笑一声。“传令下去:全团准备战斗。好好招呼客人!”

    三十里外。乌延新近提拔的右部将奎狼如野狼般提防四周,一双贼眼似乎闪耀着幽幽绿光。“消息准确?”

    “右部将放心。至少二百辆马车,拉得全部是粮草辎重,足够万人吃用一月!”斥侯兴奋地禀报亲眼所见,贼眼中露出贪婪目光。

    奎狼哼道:“探查的好!回去赏你一个女奴。”斥侯面露惊喜,连呼感谢退向一旁。奎狼扫视左右,看到族兵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兴奋模样,高声道:“乌桓勇士们!汉人欺负乌桓几年了,打不得,抢不得,乌桓日渐衰弱,这些都是谁地错?”

    “征北军!该死地征北军!”

    奎狼仰天大吼:“说得好!汉人有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正巧有一支征北军地辎重车队经过,你们说该怎么办?”

    “杀光!抢光!”

    奎狼哈哈大笑:“好,乌桓勇士们!用这一仗证明你们的勇敢,杀光汉人!抢光汉人!让他们永远做高贵地乌桓人的奴隶!”

    “吼!”一阵混乱的嚎叫,竟将不远处隐藏的几只田鼠吓得躲在巢穴中瑟瑟发抖。

    辎重车队仍在快速行进,但四列纵队已经转换成十列二十行的小方阵,车距逐渐拉大,龙骑兵可以自由的穿行其间。吕旷昂首挺胸,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西北方向,果见烟尘掠起,知是乌桓骑兵杀至,当下也不多言,只将强弩取下,喝令道:“摆车城八卦阵,勤务兵强弓硬弩待命,龙骑兵准备厮杀!”

    二百余辆马车相继停下,并按照八卦方位排列起来,组成一幅方方正正的八卦阵图!此阵图乃是奉天军大术略系集合众人才智,专为辎重部队所创。此阵以九宫八卦为依托,强调攻守兼备。故此防御力不如车城圆阵,却胜在可以自由进出发起反击。特别是与骑兵配合,借助八小阵之间的空隙,骑兵可进可退,聚则专杀一路,散则四面合围。

    奎狼不知有诈,见守护辎重的只有一千龙骑兵和二三百步卒,心中稍加盘算,知道无论怎样自己率领的五千余乌桓族兵都要占据绝对优势,高举起盾牌护住前胸,“杀!”奎狼一声令下,五千乌桓族兵立刻分出三千展开攻击。所有人均举起木制盾牌护住身体主要部位,这是在与征北军对战的几年中逐渐学来的技能。征北军的强弩厉害的令人恐惧,仅在二百丈的距离上便能够穿透乌桓族兵身上的薄铁甲,至于皮甲更不用说。要是以前,汉军的弩也很厉害,但是数量稀少,一城一地顶多二三百只,且羽箭造价不菲,更兼汉朝**军备松弛,士卒没有什么战力。故此,乌桓人可以不考虑正常冲锋中的伤亡。但是。自从征北军出现后,一切都变了,不计其数的败仗,密集如雨的飞矢,而最令人生畏的还是征北军地装备!乌桓人赖以纵横的骑射冲锋在弩箭暴雨和优势装备面前荡然无存。痛定思痛,乌桓各部为

    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对付征北军的打击。而首要的时的生存率,只有冲到近前,才能通过弓箭或是近战伤到征北军。否则,只能远远的被动挨打。

    于是,根据汉军盾牌剽窃而来的木盾诞生了,并成为半年来乌桓族兵重点掌握的装备之一!

    吕旷不动声色。自从肉眼可见乌桓骑兵后,几百只强弩便已经满弦待发。“盾牌?哼,又是这一套!一营、二营两翼包抄,三营压阵。四营随我冲!”没有呐喊,没有呼喝,有地只是忠实的执行军令。

    八卦阵的南、北各冲出一支骑兵,呈扇形包抄上去。同时。正对着乌桓族兵,吕旷一马当先冲杀出去,手中的战刀早已换成一杆银白色地长枪。笔直的指向迎面冲来的奎狼。

    奎狼暗叫声好。他巴不得征北军能够近战。光挨打还不了手的滋味可不好受。眼角寒光一闪,挂盾。执枪,瞄准吕旷咽喉,同时下令分出兵马对付两翼包抄地汉军。

    吕旷见敌人为了近战纷纷挂上盾牌,不禁露出一丝冷笑,“散!骑射杀敌!”长枪一挂,迅速执起强弩,在距离百丈处抬手三箭!

    奎狼虽早有防备,但见敌军如此迅捷的转换攻击方式,仍吓出一身冷汗,扑到在马背上的瞬间,也招呼周围族兵躲避。可是,百丈距离转瞬即逝,遑论弩箭之速。惨叫声接连响起,奎狼心头一怒,死瞪向对面的吕旷吼道:“汉将!有种单挑!”

    吕旷瞥其一眼,“匹夫之勇!”挂弩,摘弓,抬手便是一箭!

    奎狼暗骂汉军阴险,却也立刻跟随变招,以射对射!他不相信草原民族擅长地骑射还能被汉人超过去!或许,他还不知道征北军扬威鲜卑的事。

    霎那间,高速冲锋的龙骑兵仿佛瞬间盛开地鲜花,二百余骑左右散开,在射出花蕊般地箭矢后,纷纷掉转马头向车阵奔去。吕旷一进一退毫不恋战。既然乌桓人要靠兵力优势取胜,那就只能以战阵化解!征北军地口号是: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地胜利!

    两翼包抄的龙骑兵射出一轮弩箭后便仰仗着强弓快速撤退。乌桓人的冲锋阵形不知不觉间散开了。眼见汉军如缩头乌龟,纷纷躲回到车阵里面,奎狼双眼冒火,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提起盾牌继续剩下的百余丈距离,将希望全部寄托在冲进车阵内痛快厮杀……

    与此同时,东北方向二百余里外,苏仆延恨恨的望向南方,但见烟尘起处,一条黑线急速扑来。“大王,先撤向乌延部暂避吧!”索伦尽忠职守,已经第三次劝说苏仆延暂避敌锋。

    苏仆延恼恨着,眼球充血,尽管严寒酷冷,却披头散发,“高勇!征北军!只要我苏仆延一天不死,你们就别想好过!”刚刚骂完,凛冽的寒风夹带着阵阵进攻号角席卷而来,平展开的黑线中段猛然加速,在背后朝晖的映衬下,宛如天兵飞临。

    索伦见刚刚冲上去拦阻的千人队又溃散下来,心头一紧,再看看身后仍未收拾完毕的慌乱惊恐的族人,两道泪行留下,牙关一咬,“大王快撤!属下再去抵挡一阵!”言罢长啸一声,带领身边聚拢起来的千余人狂奔出营……苏仆延颤抖着留下眼泪。

    半个月来,苏仆延不断的反思,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何强横一时的乌桓竟落得如此田地!可似乎老天根本不给他思索的时间,征北军认准了他这个乌桓最弱的部落,月月来袭,年年来扰。**月份刚刚打过,转眼间又来抢东抢西!部落自从当年辽西战败后,几年时间一直未曾恢复元气,又哪里顶得住汉军上万骑兵的攻打!

    “主上,撤吧!”十几名亲卫齐刷刷跪倒恳求。

    苏仆延抬起头,看向前方奋力拼杀的索伦……“撤吧!不能让族人枉死,只要留的性命,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

    张飞杀得性起,一挑人马分离,一扫人头落地,一砸脑浆迸裂,一捅血肉模糊,手中的丈八蛇矛因为砍杀了近百名乌桓族兵,早已如血洗一般。旁边的张辽更是杀得大呼过瘾,手中长刀上下翻飞,舞出片片雪花。因着对乌桓早些年的恶行的仇恨,这二将下手格外的重,粘着即死,挨上即亡,偶有没断气的,也要抽空回去补上一刀!

    如此杀伐,带动了整支骑兵部队的战意,复仇的火焰与超强的实力结合后,便是加倍偿还!数千龙骑兵,尽管穿戴着铁甲,带着头盔,却因不断的厮杀,浑身上下冒出热气,犹如一尊尊魔王。胯下战马更是与主人心意相通,四蹄腾空往来奔驰,将乌桓族兵截断、围杀,再截断、再围杀!

    “乌桓人要跑!”不知哪名骑兵大吼出来,虽然声音略微嘶哑,却仍能传出很远。

    “想跑?”张飞再次为一名敌兵开膛破肚后,抬起头远远望去,“门都没有!文远!文远!”

    “张老哥有何吩咐?”张辽闻讯快马赶来。

    张飞矛头指向乌桓大寨,“带兵过去,抢光财物、杀光男人!”

    “得令!”张辽双眼一瞪,“2、3团随我来!”

    呜—呜—呜——,号声一起,两团散开作战的兵士纷纷脱离战斗聚拢过来,眨眼间两千余人集合完毕向西北扑去。

    听到号声,索伦大叫不好,只见汉军骑兵迅速分出两千余人的队伍扑向苏仆延大王的地方,其余的兵马也开始向那里压去!“为了族人,为了大王,为了乌桓,杀啊!”索伦发出了最后的怒吼,不顾一切的率领族兵阻挡龙骑兵进攻的脚步。

    “唉呀!又是你!老子看你忠心耿耿,放了你三次,哼,今天说什么也不能放了!来吧,拿命来!”张飞暴喝一声,突然冲到索伦身旁,抬手间,丈八蛇矛狠狠地砸下!

    ______________最近写的有点乱,加班的副作用还真大啊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五章 明修栈道(7)

.    错,张飞见索伦双手举枪抵挡,已然震得手臂麻痒失去知觉。哈哈一笑,不再废话,伸手将其抓将下来往身后一扔,“绑起来!”勤务兵中立刻奔出四五人,用绳索将索伦捆绑结实。

    随行的族兵见状急怒起来,也不管实力如何,全部发疯般猛冲猛打,意图将索伦救出。

    张飞拨转马匹,冷眼扫视冲上来的乌桓族兵,“哼!一个不准剩,杀!”龙骑兵立刻号声阵阵,散骑迅速汇拢组成小队,小队再按照连聚集,一个个圆圈就此出现,将死战的乌桓族兵分割围杀!

    张飞大喝一声再次提马冲入,丈八蛇矛翻飞如龙,所过之处尸横遍野!被按在地上的索伦痛苦不堪,眼睁睁的看着族兵被残杀,这对将领来说是最大的打击。“张飞,汉人,索伦与你们势不两立!”

    张飞砍杀之际,仍有闲暇的回头相望,见索伦还有力气张嘴大骂,当即拨马赶回,直到跪于地上的索伦面前,蛇矛点住面门笑道:“索伦啊,知道老张为啥留你的小命吗?因为你笨,脑袋不灵光,肯定会想办法与我军激战,这比起那个只知道逃跑的赫连恒强的太多了!另外呢,你很值钱,用你可以向鲜卑慕容部落换回不少的羊马,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索伦眼中冒火,颤抖道:“那又为何要杀死乌桓勇士?他们岂不是也能向鲜卑换取东西?”

    张飞哈哈大笑:“所以说你笨呢!草原蛮族最缺少的就是人,你说我又为何要把这些久经考验的战士送给鲜卑?难道是嫌他们太弱了不成?”

    索伦盯着张飞,蠕动嘴唇,最终说道:“留下他们的命,还可以给汉人作奴隶,去挖煤石,挖铁矿……”

    “就这些人?他们不配,况且征北军也不想浪费粮食!哈哈哈!”狂笑之后,张飞扬起蛇矛。“杀!狠狠的杀!为几十年来死难的父老乡亲复仇!”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杀!”数千人齐声呐喊,为数年来死在乌桓人刀下的父老乡亲报仇雪恨。霎时间刮起一股腥风血雨,明明是白天,却惶惶不见日月,阴风习习,哀鸣阵阵,直如九泉之地。阎罗世界。

    索伦颓然垂下了头颅,空洞的眼神再也看不出半分精气。

    苏仆延慌张的撤向西边乌延的地盘,快马加鞭中不停地向远处张望,希望能够看到乌延答应派来的援兵。他的身后。只有千余人紧紧跟随。千余人身后,相隔三四里,才是匆忙上路的部落民众,一家家一户户的赶着大车。拖着毡帐器物,顶着呼啸北风,瑟瑟发抖的追赶他们的大王。

    张辽率领两千余骑兵紧追而来,见到逃亡的苏仆延部落如此狼狈后。欣喜之余立刻下令一团骑兵冲过去拦截后队地族众围困,自己则直扑苏仆延而去,他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最简单——活捉苏仆延!

    保护苏仆延的族兵似乎已有准备。见到快速追来的龙骑兵并未出现慌张。反而迅速做出反应。分出两支骑兵拦阻,每支千五。数量正好超过追来地龙骑兵。

    张辽一看,来的族兵装备精良,比起抵挡张飞的族兵还要高出一个档次,看模样应该是苏仆延的精锐亲兵。“老小子够抠门地,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留着一支精锐兵马!好,既然你敢用,本将军就敢吃!传令下去:一半兵力绞杀阵接敌,余者继续原来的任务。”

    令行禁止,通过号声将军令完整的传达。分开的两团骑兵再出变化,冲向族众地骑兵一分为二,一半于行进间散开,形成一张半圆形的网,罩向冲来的乌桓族兵,另一半则加速奔驰,完成原定使命。

    乌桓族兵虽有所准备,却也没有料到汉军居然在兵力劣势地情况下继续分兵作战,稍显慌乱后,队形不变继续冲锋。而其身后,苏仆延根本不曾留下观战,得知汉军骑兵追来后,他立刻分兵抵挡,同时加速向乌延地部落奔去。

    张辽冷笑,手中长刀高举:“杀!”一马当先冲入乌桓骑兵队中,叮叮当当地磕碰过后,便是割肉碎骨的脆响。为了活捉苏仆延,张辽施展出浑身解数,务求最快冲破敌阵。随他而来地千余龙骑兵亦马刀、圆盾齐举,仿佛千余支离弦弩箭,狠狠的刺入乌桓阵中。

    苏仆延狂奔着,却也听到了身后隐约传来厮杀声。“大王,三千族兵……”步利欲言又止,神色黯然。

    苏仆延摇摇头,“但愿能拖到乌延兵马赶到。”

    步利眉头一皱,“乌延?若要想救,兵马也该到了!”话音未落,只见前方草原上传来隆隆的马蹄声响,二人立刻举目望去,只见天边一片尘土飞速移动过来……

    此时,张辽也恰巧穿透而出,刀锋仍流淌着红血,可目光却严峻起来,“乌延的援兵?来得真是时候!弟兄们,冲杀一阵!”

    “追随将军!”千人齐声应答,旋即战马嘶鸣,再一次发起强力冲锋。

    苏仆延刚刚落下的心再次提起来,“步利!立刻带人阻挡!无论如何要保护族众安全!”

    步利一提马缰,“大王放心!”最后的精锐脱离队伍反向杀回,打算拯救被龙骑兵截断围堵的乌桓族众。

    混战瞬间爆发,如同两颗彗星相撞。厮杀的漩涡越转越大,绞杀阵、乌桓轻骑、强攻硬弩、马刀圆盾,但凡能使用的一切都用了起来。天空渐渐明亮起来,有乌延援兵赶到,苏仆延的底气足了许多,骑在马上怒骂喝斥,马鞭噼啪作响。

    张辽三次试图突破乌桓阻挡,终因兵力不足而无功。此时乌延族兵已经赶至,远望过去不少于万人!“吹号集合!脱离战斗!”不甘的号声响起,龙骑兵被迫汇拢后撤,与负责拦截的兵马合并,而后死死的卡在苏仆延与其部落族众之间。几万部落老弱妇孺见此情景早已惊恐万分,若不是龙骑兵对于趁乱逃脱者全部斩杀的威慑。这几万人恐怕早已四散奔逃。一双双

    恐的望着将他们包围起来的黑甲汉军骑兵,此时的他悔,早知道绝对不会驱使汉人做奴隶。

    步利率兵也进行了三次冲锋,却与刚才张辽一般遭遇,被龙骑兵的绞杀阵消灭于无形。苏仆延大恐,这几万族人是自己最后地本钱,损失不得。遂顾不得身份地位,向前来援救的乌延将领恳求向救。

    乌延将领名叫安布。乃与奎狼一同受到提拔重用,并列为左部将。听到苏仆延的恳求,安布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对面严阵以待的张辽。盘算片刻后允诺道:“峭王放心,我部兵马必将尽力而为!”言罢命令五千族兵出击,救援攻击不力的步利。

    张辽见敌军势大,又为生力军。而自己的两个团奋战已久,硬拼不来,只能游击拖延,等待张飞的主力赶到。当下略一思索。立刻分出千五百人迎击,仅留五百骑待命,严密看守聚拢在一起随时可能崩散地乌桓族众。

    “弟兄们。还记得征北军的战斗口号吗?”张辽长刀扬起。大喝道。

    “征北新军。天下无敌!”千余人齐举战刀高声呐喊。

    张辽自豪的笑了起来,豪气冲天。长刀画出一道寒光!“杀!”

    “杀!”

    一千五百对八千!张辽双手控刀,当先一砍,硬将迎面冲来的乌桓人劈为两段!众龙骑兵将士见状士气大涨,本就浓烈地战斗意志更如火山喷发。舍生忘死,当一支军队具备了这样的意志,那么他也同时变得不可战胜!

    黑红色的洪水汹涌而出,与对面杂乱无章的乌桓骑兵高速撞击在一起,霎时掀起一片血雾。嘶喊、劈砍、躲闪,这是骑兵对冲时所能做地全部动作。近万人的骑兵大战,与张飞那片战场一般无二。只不过,此地张辽处于劣势,而那边张飞占尽优势。

    “禀将军!乌桓族兵全部被斩杀,没留下一个活口!”传令兵奔来详告。

    张飞嘿嘿一笑,瞥一眼恍若死人的索伦,“尸体全部焚毁,战马全部拉走!其余部队集合后立即出发,支援张辽所部!”

    张辽出击时带来的两千骑兵经过这一阵撕杀伤亡不小,余光可见便已少了两成,余者多半带伤,但战斗意志与士气仍然高昂,面具下地双眼坚定如初,挥动的马刀不曾有丝毫减缓。张辽也已杀的浑身浴血,但此时地他反而镇静异常,身后仍不见张飞兵马,身边地部队虽然意志强盛,终因体力消耗过大逐渐落于下风,“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另想办法!”眼珠一瞥,望见队伍后面战战兢兢地乌桓族人……“传令后队放火,将乌桓人的物品统统焚烧!”

    看守乌桓族众地百余骑得令后立刻掏出火折点燃布条,而后快速奔跑起来,将聚拢在一起的乌桓族众的东西点燃焚烧!虽然有失人道,但对罪行昭彰罄竹难书的乌桓人,人道二字并不适用。

    此法果然奏效,苏仆延部族兵顿时慌乱起来,竟有几百人不顾命令催马冲去。而有这几百人带头,起先因为龙骑兵看押族民而不敢轻举妄动强行攻打的族兵彻底没了约束,一个个红着眼冲了起来。

    苏仆延族兵一乱,不但失去了优势,也将乌延族兵冲击的够呛,险些被龙骑兵捡到便宜。但安布手疾眼快,发现张辽点火后立刻猜到此举用意,迅速收拢族兵避免了被汉军骑兵反冲的下场。可是,由于苏仆延族兵的冲击,汉军骑兵从容脱离接触。安布叹息一声,不再继续攻打。

    被围的老弱妇孺见物品被烧登时大恐,以为汉军要下死手,对他们干出乌桓以前曾对汉人做过的烧杀的恶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正是残忍嗜杀的乌桓人内心写照。于是,无以复加的恐惧终于激发了反抗的勇气。老弱妇孺嚎叫着、嘶喊着向四周乱跑……

    张辽冷望一眼,只令看押的五百骑兵撤回,任由这帮乌桓族人散去。此时,张辽记起了军大学过的一句话:留一个伤兵给敌人,比留一个死人更能削弱敌人!

    苏仆延呆若木鸡,眼神死灰一般……他明白:这一把火将自己部落的复兴希望彻底烧掉了!

    两盏茶时间而已,逃散的乌桓族人再次聚集到峭王苏仆延周围,用可怜哀求的目光询望。可他们的峭王早已神游体外不知所踪了!

    步利大怒,即恼族兵的不冷静给汉军可乘之机,又恨汉军如此心狠手辣,连粮食器物都不放过,殊不知乌桓人侵扰幽州时,所作所为比之有过之而无不及!“都回来,把汉军杀光,这些东西自然还能从汉人手里抢回来!”一句话惊醒梦中人,苦从中来的乌桓族兵立刻如狼似虎,嗷嗷怪叫着向汉军杀去!

    部队刚刚喘口气,手上的汗都还没来得急干。“弓弩滞敌!逐步后撤!”

    于是,步利陷入极度郁闷之中!汉军骑兵充分发挥了游击战:敌退我进、敌驻我打、敌追我退的战术思想,再配合强弓硬弩,不紧不慢的消耗着苏仆延最后的实力。而安布的观望更让步利感到绝望,仅凭自己的三千人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张辽的骑兵,正在犹豫要不要撤退之时,东面突然想起急促的号声,跟着东北方向也有同样的号声传来!

    “不好!撤!”听过无数次这种号声的步利本能的喊出这句话!无论乌桓族兵如何愤怒,这索命一般的号声是他们永远也不可能忘记的!

    后面观战的安布闻听号声也是一愣,目光立刻向两个方向望去,冷峻的面容竟露出惊骇的表情,“请峭王暂且后撤,汉军势大,硬抗不得!”说完,直接下令部队后撤。

    苏仆延张了张嘴终究没能说出话来,手一摆,示意部众跟随安布后撤……行走半里回头望去,三支汉军骑兵已经合兵一处,浩浩荡荡超过万人!轻叹一声,苏仆延低下了高贵的头颅,眼神中充满了难掩的落魄……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五章 明修栈道(8)

    仆延被征北军连根拔起,一通好杀后仅余族人六七万、族兵七八千,窝窝囊囊得躲到乌延地盘上芶延残喘,相信不久之后苏仆延的名字将随尘埃一般落定。受其祸害最深的辽西郡,百姓弹冠相庆,许多老人干脆于园内设香炉焚香祷告,告知死难的亲人。更多地人却是拉家带口的走出院门,与邻居、与官吏一同庆贺。随着捷报传颂,幽州再次掀起一股膜拜征北军的狂潮,此时的征北军战士无不自豪万分,这份荣誉将伴随他们永远。

    得知此事,留守奉天督军府的贾诩喜出望外,轻捋须髯的手指因激动而微微发抖,“好,好啊!”喜极而泣,眼角涌出泪光,“老几位啊,这一仗打得好啊!不但将草原上的钉子拔除了一颗,还为接下来的系列举措铺平道路!有此一仗,相信明年开春乌桓人也会收敛许多。谁要再说张飞将军不知作战,贾诩第一个不答应!”

    荀彧也是难得的露出欣喜笑容,虽说他对高勇近几年的些许政策不太赞同,但在对乌桓作战、对外族强硬的方面却是发自内心的支持,“辽西边境安定下来,以后可以安排更多的百姓迁去。那里水草丰美,既可以饲养牛羊,也可以哺育战马,而且北方太平,辽西走廊的千里沃野便可毫无顾虑的开发出来,这可以为官府增加几百万石的粮产啊!”

    赵胜搓搓手,感慨道:“与这些相比,更有利的是与中部鲜卑轲最部有了直接的路上交通,不但能通过他们贩卖物品,购买良马也顺畅许多,相信不久之后,征北军又将出现几支强悍的骑兵部队了!”

    华极为赞同赵胜的话,神色闪动幻想道:“等督军府有了足够强大的骑兵,华愿请命出使鲜卑!想当年鲜卑曾强求大汉赏赐。这一回华要变本加厉的给他,哈哈哈!敢不听?马刀下见!”说着手上一笔划,似乎轻松的砍下一名敌人头颅。

    主管民政地陈群看到几人笑逐颜开,只好独自一人苦闷着脸,“你们都好,出使的出使,扩地的扩地,可这一切到最后都要落到“民政”二字上。费力不讨好!真想让你们轮流管一管民政,保准你们……”

    荀攸拉住陈群,摇头道:“别说了,有苦自知!”

    “哈哈哈!”众人见这二人一唱一和。同时大笑起来。

    这时管宁与邴原、国渊一同走进,“老几位笑什么呢?现在奉天城内热闹得紧,窝在家里有何乐趣?不如一同上街与民同乐!”

    赵胜第一个起身拍掌道:“好,与民同乐!此后必将传为佳话!”

    贾诩自不落后。亦起身道:“走,与民同乐,同去同去!”几人先后起身,喜气洋洋的走向门外。谁知刚到门口。忽有卫兵禀报返回奉天的李政将军携带轲其塔求见!

    众人一愣,贾诩看看荀彧、赵胜苦笑道:“时也,运也。命也!”

    赵胜无奈一笑:“轲最的动作还真快。苏仆延刚被打跑。他就迫不及待的派人前来。看来他的日子不好过啊!荀公,政务院又要准备一些粮草了。”

    荀彧道:“只要他拿羊马来换。价格足够公道,就算再多地粮食,政务院也拿得出!”

    这时陈群挤上来诡笑道:“文锦知道政务院的粮食储备有多少吗?呵呵,就算养活鲜卑几十万人三五年都不成问题!”

    不久,政务院会客厅内,轲其塔喜气洋洋的大步走进,厚大的羊皮祅穿在身上,尤显刚猛威武。“贾军师!荀参赞……陈老弟、赵老弟,怎么今天人这么齐啊?莫不是也在庆贺?”

    赵胜笑道:“还真让老兄猜对了!苏仆延被灭,对于你我双方都是名利双收地好事,庆祝一下还不应该?”

    轲其塔爽朗大笑:“怪不得进城时看到街上跟过节一样热闹。以后好了,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走过那片草原了!”

    荀彧看着轲其塔发自内心的高兴,忍不住问道:“轲老兄此番前来不会只为祝贺吧!说说看,这次又要做什么买卖?对于与贵部落的生意往来,主公一直关注地很。”

    轲其塔收住笑声,挤到荀彧和贾诩中间道:“还能为了什么?粮食呗!”说到‘粮食’二字,脸色陡然一黯,“今年冬天比去年又冷上几分,部落内的存量还是年初交换以及后来从别处掠夺而来,但是随着部落族人越来越多,原本勉力维持的粮食立显不足。”

    荀彧偷看一眼赵胜,见其翘嘴诡笑,也即心有灵犀,“轲老兄有何打算?你也知道,主公不在,一些超出规定的事彧做不了主啊。”

    轲其塔当然明白话中含义,高勇不在,这帮人谁也不敢在大事上拍板,“也不算大事,只是想用一些马匹、肥羊交换粮食,至少要让族人渡过这个冬天,等到了明年,我们可以一齐出兵攻打素利,到那时……”

    荀彧点头道:“此事好说。不过,轲老兄,我这里地日子也不好过啊!想必来此路上,李将军已经把主公夺下并州的事与你说了。本来,政务院尚有一千五百万石粮食应急,可这并州一下就用去五百余万石,余下的还有养兵必须地九百万石,扣掉七七八八,府库内可用存粮不足三十万石。”

    轲其塔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表面上风光无限地征北军也有如此窘迫地内情,不过,惊诧一闪而过,只要不是傻子,都会对荀彧的话产生怀疑,谁能相信拥有三州之地地官府仅剩三十万石粮食。

    看出轲其塔的疑惑,荀彧赶紧补充道:“别误会,彧说的仅是府库存粮。而在民间,普通农户家中多有两三年存粮。但是,这些民间储粮需要按照市面价格购买,比起府库存粮要高出两三成。”

    轲其塔眉头微皱一下,随即露出释然的神情,“高出两三成?就算高出一倍,轲最部落也要买!”话一出口。却见荀彧、贾诩几人同露惊讶神色,唯独赵胜依旧嘿笑不语。“这次是老几位误会了!试想一下,整个鲜卑,只有轲最部落能与高将

    意换取粮食,其他诸部落只有羡慕的份。值此严冬,充分也很难相抗。故此,虽从幽州高价收粮,却能在轲最部落以更高的价格卖出。细算起来,轲最部落做这买卖也不吃亏啊!”

    贾诩、荀彧同时恍然大悟,鼓掌道:“有道理,有道理!轲老兄不做商人太可惜了!”

    北方草原局势因这场征战发生巨变。素利得知后痛骂苏仆延无能。痛骂其余乌桓三部见死不救。但联络中断,他再也无法及时了解到西边的情况,为防止征北军偷袭,只好联络宇文莫槐聚拢收缩。阙机、弥加亦知不妙,不得不顶着北风烟雪向北迁徙。

    其后几日,慕容部大帅莫护安才得到消息,素利、宇文的后撤让出了一块水草丰美地地带。慕容部落欣喜异常的将之收入囊中。但,莫护安的脸上却看不到惊喜,反而被一种不知名的忧愁缠绕。

    北方。寒冷的冬季变得更加冷清。

    ……

    河东郡蒲城。戏志才强拖病体。坐于厅堂之内。左右依次就座的乃是河东郡的郝昭、成何、潘凤三将以及刚刚由冀州、幽州调派过来的魏明、管亥、孙仲三将。

    轻咳一下,戏志才示意郝昭拉开墙上帷幕。一幅标注详细地冯郡地图出现眼前,其上有河流、官道甚至峰峦山脉,一条条、一道道将冯翊郡内的主要城池连接起来。“冯东接河东,南连长安,乃是用兵最佳之地。由于联合军演声势浩大,达到了预期目标。据最新的消息显示,长安的李傕、郭已经知道不妙,偷偷地调兵北上,驻扎于临晋以西的重泉;而占据长安北部的马腾亦有所动作,其兵马也出现在北地郡。二人似有默契,各守地界不轻易穿越。此情形下,困守郃阳的韩、李乐与割占夏阳地呼厨泉立刻安分下来,抓紧搜刮粮草应急备战。”

    众将默默点头,知道戏志才的第一阶段准备完毕,剩下的便是寻机渡河,攻占临晋。

    戏志才脸色苍白,平稳呼吸之时,扫视屋内诸将,“古人云:春秋,用兵之时;冬夏,休养之刻。不过,秦国名将白起打破了这一常规,于冬出战,遂开启了战国乱世。而今,我军兵员齐备、粮草充足、士气高昂,敌方实力衰弱、内乱纷呈,正是攻取新地解救大汉百姓的绝佳良机!”

    众人齐声道:“请军师安排,吾等必将勇往直前!”

    戏志才微微点头:“郝昭、孙仲听令:命你二人立即启程北上汾阴,而后率领第11机步师和第1弓弩师偷偷渡河,偷袭匈奴人占据地夏阳,务必一击必杀,决不能放过一个匈奴人!”

    “末将遵令!但凡放走一个匈奴人,提头来见!”

    戏志才投以满意的目光,“魏将军、管亥指挥43机步师和师攻打蒲坂津,待夺取之后立刻挥师西进夺取临晋,务必在一天之内完成,把冯郡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来。攻打时,要以雷霆万钧之势,彻底将一切抵抗击碎,让周围观察地敌人知道征北军地厉害。”说完转向潘凤道:“潘凤严密监视弘农郡,防备吕布渡河偷袭。至于成何吗……呵呵,渡河后立刻北上,利用骑兵地机动性将白波贼封堵在郃阳一地!”

    众人齐声应诺,而后分批离去。魏明最后离去,看到戏志才身体虚弱,不由担心道:“军师还是暂时回到冀州修养一段时间,待身体康复后再来此督战。”

    戏志才摇摇头:“魏明啊,你是跟随主公的老人,深知主公心系天下,大汉早一天回复和平,便能早一天走上强盛之路。可是,我地身体我清楚,年少时落下的病根……志才一生颇多坎坷郁郁不得志,直到遇见主公方才尽展胸中才学,呵呵!有此,此生足矣!唯所憾者,无法亲眼看到主公来日的英姿以及国家的强大,唉!”

    魏明心中一沉,“军师说笑了,只要好好调养,活上个百八十年都不成问题。当务之急还是尽快到冀州养病。”

    戏志才挥挥手:“天下大势尚不明朗,志才必须在力所能及的时候为主公谋划,夯实根基。冯翊郡西护并州、司州,南向牵制长安,虽然民风彪悍,却也是易守难攻之地。早年朝廷北军尽驻于此,当显其作用巨大,故此,无论如何必须夺下。有了冯郡,主公西进凉州、南下长安、洛阳都将事半功倍,更能以此将黄河以北连于一线!只有夺下冯郡,志才方能安心养病。”

    魏明神情一怔,眼角闪出泪光,厚实的大手轻轻扶起戏志才,“军师放心,此战必胜!”

    “呜——”低沉的号声划破平静的星空,沉睡的大地被唤醒了。蒲津上,守军并未太过在意,之前的一个月天天如此,个别时候甚至一天能听到四五次。耳朵里早已磨出了厚厚的茧子,打打哈欠,吧唧吧唧口水,蹲在角落里的兵卒闷哼一声,继续打盹昏睡。

    河水哗哗流淌,渡船悄悄靠岸。魏明纵身一跃跳上岸边,看一眼安静如常的码头,伸手一指,几百人的先锋队纷纷登岸,各握刀枪偷偷摸索上去……习惯的力量是可怕,特别是习惯于某种会要命的事情之后,码头上的守军全部在睡梦中归西。仅有的三五个清醒者也来不及呼喊。片刻之后,火把画出两个圆圈。不久,十几艘渡船快速划来,将全身重甲的战士接送上岸。

    管扶了扶头盔,狠狠一脚踩在死去的兵卒身上,“该死的东西,欺负百姓一个比一个厉害,怎么打起仗来这么不中用!”

    魏明哼道:“他们要能打,你能这么快过来?快走吧,晌午之前要赶到临晋,看码头兵卒的模样,临晋那里也未必好到哪去。”

    管将大刀往身后一背,“走!”

    同一时刻,汾阴城外,两支兵马静悄悄的离营而去,只留下几百勤务兵制造声势。于是,安排在这里的白波贼细作又一次送出了一切平安的错误消息。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六章 暗度陈仓(1)

.    矮的城墙道,不过却是繁茂的很,大概是因为战争的缘故,丹阳郡、豫章郡的富人都逃了过来,躲避在这城池中等待捉摸不透的未来。

    连赶两昼夜山路,风尘仆仆人困马乏,高勇的衣服也蒙上一层尘土。由于提前有人赶到安排好住宿,人满为患的县府并为给这只数百人的队伍造成困难。不过,数百人的队伍还是太扎眼一些,特别是其中挑夫、车夫都是膀大腰圆的壮汉,更有一百来人的护卫跟随。入城门时,两边百姓纷纷退让,指指点点低声议论着这支兵荒马乱中走来的队伍。什么大户人家迁移啊,商队落难啊,等等猜测层出不穷。不过,在进入城门的一刻,高勇直觉发现有一双眼睛紧盯自己,可当扭头去找,却又什么也没看到。

    郭嘉耸耸肩膀,“别找了,表哥,我们肯定被人盯上了!”

    ……

    十二月初,与第一批运往轲最部落的粮草一道,督军府沿着乌延的势力范围一口气开工建设了二十八座烽火台,其下由小型城堡保护,内可驻扎一连骑兵、一连步卒,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可以坚守十天。不过,考虑到龙骑兵的速度和战斗力,这种情况基本不会发生。在二十八座烽火台修建的同时,一条连通辽西和中部鲜卑的简易道路也开始动工。而在这些烽火台组成的珍珠链上执勤的是轲最族兵和龙骑兵组成的联合巡逻队。

    如此动静当然引起乌延的反应,但是在其试探性攻击遭到毁灭打击后,一切又归于严寒之下的平静,仿佛万物蛰伏,将全部精力留待明年。

    三日,黄河南北普降大雪,兖州、青州、司州、冀州连下三日,白茫茫一片。其中以州、冀州最为严重。冀州雪厚一尺有余,州也在寸许上下,放眼望去一片雪白。偶有几个黑点也是步履蹒跚,多半是苦命人,被迫迁往他处。

    鲁郡,曹操骑马走在乡间小路之上,目光深邃而忧虑,马蹄声声,雪花飘落,曹操丝毫不觉。任由寒风呼啸。身后十余骑紧紧跟随,不敢有丝毫松懈。“仲德,你看这场雪会不会让我军有机会夺回东郡?张燕不识抬举,居然想要两头渔利。其心可诛!”

    程心知这些不过是曹操一时气话,张燕立足东郡,便是一堵不高的墙,想要翻过去不但需要很多力气。还要防备旁人使坏,搞不好墙没过去还要摔个跟头。“属下建议主公再等一段时间。此时还不是与张燕翻脸的时候。况且,黑山军也有聪明人,自然看得出投靠主公比投靠袁绍更有前途。”

    “哦?哈哈!”曹操难得的大笑起来。不远处的树林中。十几只喜鹊受惊飞起,倒把身后警卫地骑兵吓了一条,纷纷抽出刀盾备战。

    曹操欣慰的很。虎豹骑在曹纯的训练下越来越强悍。在其看来。比当年青州遇到的龙骑兵也不逞多让。“张燕的东郡迟早要拿到手,可袁术占据的三郡该如何去办?”曹操眯一下眼。望向程。

    程微微一笑,指了指身后骑兵手中的战刀,“当然是借刀杀人!”

    “刀从何来?”

    “陈留、徐州、荆州皆是可借之刀!”

    ……

    陈留郡府内,袁绍裹着厚厚的棉衣,靠在炭火炉边取暖。不知怎地,这两三年来身体日渐虚弱,早先在冀州时根本不惧严寒,可如今也只能搒着火炉驱寒。屋内只有两名女婢侍立,安静得落针可闻。袁绍孤寂的盯着火光发呆,这时,屋门外响起脚步声,“主公,逢纪求见!”

    袁绍轻哼一声,“进来吧!”眼见逢纪疲惫的模样,心中很是感动,示意坐下后问道:“可是有了东郡的消息?”

    逢纪眉头微皱,摇了摇头,“张燕狡诈,不断改变条件,而且胃口越来越大,让人摸不清虚实。”

    袁绍冷哼道:“无非贪心多一些,想要名就给他,想要利……哼!”

    逢纪太了解袁绍地脾气了,立刻岔开话题,“昨日有人禀报封丘一带又有吕布骑兵劫掠,不少百姓正在向郡城迁徙,而扶沟那里有二百余兵卒哗变,斩杀军侯后逃向扶乐去了!”

    “唉!”袁绍无奈的叹息,“派出去联系冀州世族的人回来没有?”

    逢纪表情怪异道:“一个也没回来。就算他们能抵达冀州,弄到了粮食,又怎么能够在征北军的眼皮底下偷运出来?那里还有一条大河呢!”

    袁绍扭过头,视线又一次落在墙上地冀州地图上,呆了……

    “军报!”兵士飞快地奔跑进来,“禀主公,襄邑县尉遣人来报,昨夜一队兵卒悄悄打开城门脱逃,去向不明!另有尉氏军兵偷逃……”

    ……

    豫州,梁国郡府。袁术望着屋外飘落的雪花,嘴角竟涌出一丝笑意。院外,兵曹杨弘面露喜色,迈着小碎步奔到袁术身旁,“主公,陈郡送来了好消息!扶乐城外抓到几十个刚从扶沟偷逃过来的兵卒,据他们说,陈留郡此时粮草匮乏,只能勉强维持一日一顿粥,置于普通百姓更是饿死无数!”

    “你说什么?可是真的?”袁术吃惊地瞪着眼。

    杨弘点点头,“千真万确!这可是好机会啊主公!只要出一支偏军袭取扶沟,必然能给陈留造成巨大的恐惧,到时候必能让许多兵卒不战而降!”

    袁术神色一动,自从被曹操打败之后,憋闷许久的怒火一直无法渲泄,既然自己地大哥主动送上门来……

    “主公不可!”别驾李业不知何时进入屋内,正巧听到杨弘地提议,顿时出口反对。“此时出兵殊为不智,还请主公三思!”

    袁术也被李业地话说愣了,看了看李业等着下文。

    李业缓口气道:“今冬不比往年,严寒刺骨,豫州将士本就不善冬战,此时出兵难以发挥实力。可陈留郡内的兵卒尽管粮草不足,却多是冀州人。这样地寒冷在他们看来根本不算什么,如此相抵,厮杀起来胜负未知!况且,如今宛城西边的张济尚未离开,更与刘表暗通,说不定会趁机发难;东边徐州刘备也非善人,陶谦病重,徐州实际上已

    商、刘备、赵三人把持。赵、陶商到不足为惧,此人手段不少,怕也不会坐看主公出兵!”

    一通分析。说得袁术头大如石。不过,里面的道理却讲得清楚。袁术不傻,知道其中利害,立时犹豫起来。“这个……出兵问题不少,不出兵又咽不下这口气,到底该如何是好?”

    李业似乎早已预料到袁术的反应,当即出言解忧:“主公莫急。此时最好地策略就是一个字——‘等’!”

    出得门来,杨弘表情不解道:“李别驾,今日怎地如此厉害?讲的话让人不得不信服。怎么前几月不见你如此?”

    李业心情大好。丝毫没有听出杨弘话中的讽刺。“天机不可泄露!”

    看着李业的得意,杨弘心里暗骂几句。一言不发转身离去。李业瞥其一眼,冷笑道:“竖子不足与谋!”

    待回家中,不待仆人招呼,径直来到客院房外恭敬道:“先生大才,李业获益匪浅。官职一事,先生尽管放心。”

    屋内之人面露冷色,却回答道:“如此感谢李别驾了!只要有刘在,保证不让屑小之徒打豫州的主意!”

    ……

    徐州琅邪,刘备举杯恭敬的给田丰敬酒,田丰泰然受之,丝毫不觉有愧。反倒是关羽面露不悦,但田丰的能力摆在那里,他也奈何不得。

    一杯酒尽,刘备感慨道:“世事无常,胜负未料!如今世乱,还请田公教备!”

    田丰面色微红,双眼渐趋迷离,看看刘备,又看看屋外的细雪,“主公若想为朝廷出力,解救皇上于危难,必须尽快掌握兵势、权势,拥有足够地实力。故此,掌控徐州当为要务!赵忠厚,陶州牧一去,他未必肯听陶商的话,这于主公大有好处。陶商,乳臭未干的小儿,徐州落在其手,早晚必成他人囊中之物!”

    刘备暗自点头,却装作迷惑道:“徐州之事暂且略过,备实在不忍对恩人使坏。倒是之后的事,请田公指点。”

    田丰望了一眼刘备,眼神复杂,半晌才继续道:“下徐州易,守徐州难。青州已归高勇,虎须轻触不得,必须等待时机;扬州混乱情形不明,尚无法作出准确判断,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取之越早越好!”

    刘备偷看一眼闭目养神地关羽,思索一下问道:“田公为何独独漏掉豫州?”

    田丰一笑,“豫州暂时还碰不得,否则只为他人做嫁衣!”

    雪依旧在下,可刘备的目光却深邃起来,似乎看不到边际。

    ……

    自薰卓败退回长安后,临晋便成了三不管地带,朝廷无力,诸侯无视,只有偶尔经过的白波贼打劫掳掠,但也仅集中在临晋外围,毕竟这座城池内还有两三千郡兵保护。冯翊郡太守姓郑,年过五旬,乃灵帝一朝任命,克尽职守二十余载,一心期盼朝廷恢复往日威望,但现实的残酷令其萌生退意,若非先帝知遇之恩,他早已挂印而去,无奈之下,只好尽量约束郡兵。但没有朝廷地粮饷,兵无法带,也就难免出现打劫勒索百姓之事发生。于是,骂名都让郑太守背负,可又有谁知道,若没有郡兵的保护,百姓的遭遇只怕要凄惨数倍!

    这一日早晨雪花飘舞,郑太守仍旧如往常一样巡视城池,一圈下来额头冒汗雾气腾腾。不久,派往四周的斥候陆续返回,将平安无事地消息带回。“老了!”郑太守感慨一声,想起接到不久的圣旨,一股悲凉涌上心头,堂堂大汉朝的皇帝居然被权臣挟制,与一般书童无异,本该庄严肃穆地圣旨居然出现了粗鄙不堪地字迹,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李、郭二人所为。

    “接管重泉,还不是为了防备河东郡!可你们能防得住吗?”郑太守想着,恼火着,缓步走回郡府。看着熟悉地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郑太守不禁恼恨自己无能,不能像高勇那般打拼一番事业,然后挥师拯救皇上于水火之中!“高勇?”轻声念了这两个字,郑太守摇摇头,走进客厅。

    “禀告太守!大事不好!城东三十里发现来历不明的军兵!”郡兵气喘吁吁地禀告。

    郑太守一愣,“东面?快去请郡丞、都尉!”

    很快,三人一同登上城墙向东望去,果见一条黑带正在快速飞来。都尉神情忧虑道:“太守,这兵马似乎是驻扎河东郡的征北军!”此言一出,郡丞面色一寒,冷汗直冒,紧张的望向郑太守。

    征北军的行进速度非常快,眨眼之间便已抵达城外。片刻而已,八座方阵横亘临晋城外,悄无声息中透露着无比杀气和强大压力。守城郡兵心惊胆战,趴在墙后小心翼翼的打量。都尉感同身受,悲凉道:“看样子守卫渡口的王军候凶多吉少!郑太守,要不要开城迎战?试探一下征北军虚实!”

    谁知,郑太守不忧反喜,看着城外列阵的黑甲兵卒下令道:“开城,迎接征北军!”

    临晋城投降了,郑太守率领二千余郡兵向征北军投降!正准备大战一场的管亥、魏明相顾一笑。

    与这边和平交接相反,夏阳却已经杀的昏天黑地。霸占于此的呼厨泉刚刚接到探子送回来的一切平安的消息,转眼间就遭到征北军偷袭,本就数量不多的匈奴兵卒第一时间遭受到毁灭性打击。近半数战马直接倒在了标枪之下,以至于剩下匈奴骑兵被迫徒步作战,全部成为征北军的劈砍靶标。

    昭单手执刀一顿好杀,面对异族,特别是恶迹斑斑罄竹难书的异族,战刀是最好的礼物!第11机步师的五千官兵也深知这个>出手毫不留情,招招致命。其后负责火力压制掩护的第1弓弩师更将这一理念发挥之极致。一片片弩箭准确无误的覆盖在骑上战马的匈奴骑兵身上。

    混战没有持续多久,不善守城的匈奴骑兵便已伤亡大半。呼厨泉不甘失败,带领亲卫勇敢冲锋,但这豪壮行为却被弩兵的羽箭扼杀!身中两箭的呼厨泉不得不向北方草原逃去,尽管那里有着自己的死对头……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六章 暗度陈仓(2)

    |夏阳被征北军攻占的消间相聚。二人之间虽仍有嫌隙,但在强大的外敌面前不得不抱成一团,共同商讨面对眼前严峻局势的方法。李乐愁眉不展,“川”字清晰可见,“怎么办?征北军来势汹汹,必不能善罢甘休!”

    韩苦闷着脸,脑海中却回想起当初攻打大阳时的景象,征北军绝非他们这等贼匪所能抵挡,“还能怎么办?想活命就要赶紧走!夏阳一丢,呼厨泉逃了,征北军必然南下,郃阳无论怎么看都是他们必争之地!”

    李乐狠狠道:“窝囊!真他娘的窝囊!打不过也便罢了,还要像丧家犬一样被人到处赶,这口闷气咽不下啊!”

    “咽不下又能怎样?还能硬拼不成?你忘了大阳一战?”韩暹痛苦的骂了出来,“都怪郭大,干嘛要去招惹河东郡,闹到如今这份田地!”

    李乐瞥一眼韩没有说话,但神色中也吐露出来不甘与失望。

    沉默仅持续片刻,一声惊呼将其打破,“不好了,征北军杀到城外了!”

    此时,成何率领的31龙骑师已经高速突破白波贼的外围防线,几乎与匆忙逃回报信的人一同抵达。勒住战马,成何举起望远镜将郃阳城防观察一遍,布防强弱、明卡暗哨、兵力部署一览无余,甚至城上惊恐的表情、城外匆忙入城的狼狈也看得清清楚楚。成何笑了,“1团外围警戒巡逻,其余四团各包围一座城门,绝不允许白波贼逃出城!”

    “遵令!”长短号音配合响起,四千骑兵各奔自己的战场,片刻之后,只留下成何率领1团立于郃阳南门。

    这时,城上一阵骚乱,李乐、韩暹同时跑上城头,睁着惊恐的眼睛看向城外战列整齐骑兵方阵。

    成何只瞥了一眼。不屑的冷哼一声,“走,到四周转转,将散落在外边的白波贼统统消灭!”

    于是,李乐、韩眼中,一千骑兵绝尘而去……

    夏阳,留守部分兵力驻扎后,郝昭、孙仲立刻率领主力星夜南下。尽管寒冬腊月,却无法阻挡战士奔跑的步伐;临晋,和平交接之后,原有郡兵整编淘汰的工作立刻展开。而管亥却无暇他顾,也与郝昭一样,率领一半兵力北上。毕竟,西边重镇重泉还有长安方面派来的兵马。不可不防。

    蒲,接到作战一切顺利的回禀后,戏志才露出了会心地微笑,但眼睛却慢慢的合了起来……“左军师!左军师!”临危不乱的魏明也不禁惊慌失措。“来人啊,立刻安排最好的车辆,护送左军师返回城!快!”

    北风呼啸中。刚刚铺就的通向城的高速路上。五十名骑兵保护着两辆马车向城急速狂奔。沿途关隘均提前得到通知开门放行,一路畅通无阻。比军事通信还要快上一分。

    送走戏志才,尽管放心不下,魏明仍然坚定信念,立志完成戏志才的心愿——将临晋建设成为西进的坚实根基!

    或许是上天感念戏志才地忠心,午后的郃阳居然又一次飘落雪花。而随着雪花飘落,李乐、韩暹的心也在沉沦。城外,通往南、北的官道上,两支军兵正在快速奔来,队伍中地黑鹰军旗在雪中格外醒目。颓然而坐,韩暹沉声道:“我要带人突围,只有逃出去才有机会!”

    李乐道:“逃?刚才怎么不逃?非要看到征北军的援军后才想到逃?”

    韩冷道:“哼,本打算等到天黑后再开城向西,可没想到征北军来的这么快。”说着看看李乐,“你不想走就算了,我不想死在这里,所以必须要走!”说完走出屋门。

    李乐也不甘示弱,“走?要走一齐走!”

    城外,昭、管、孙仲齐至成何的指挥所,热水还未倒上,便接到白波贼开城向西突围地禀报。“还等不等成何了?”管亥站起来问道。

    昭柔柔拳头,“怎么等?再等白波贼就要逃走了!城里可有将近两万的白波贼啊!他留在西门的一团骑兵十成十拦不住!这种时候,还要看机步兵的!”

    孙仲最简单明了:“西门就交给管亥了,我回去攻打北城,给白波贼一点压力!”

    昭摩拳擦掌:“走,同去,攻城最有意思了!”

    不久,当韩刚刚穿过城门,便听到北城响起厮杀声,眉头一皱下令道:“不用管,继续向西!”而此时,北城已经是红黑色地海洋,缺弓少弩的白波贼怎会是兵精粮足弓弩齐备的征北军地对手,一轮强弩齐射后,机步兵便开始全力攻城,匆忙打造地云梯勉强堪用,好在白波贼守城太差,特别是没有羽箭地压制,机步兵如入无人之境,几条黑线迅速连成一片。盏茶时间,城门洞开,城外守候的兵马一拥而入,白波贼只剩下逃亡了。

    而此时,西门下,李乐地部曲才刚刚走出一半,不想被自己人一冲登时乱成一团。他大骂、殴打,甚至砍了四五人也未见起色。眼看着韩指挥部曲突破征北军的骑兵封锁向西扬长而去。李乐当即破口大骂,“冲!冲出去几个是几个!谁她娘的也别怕!”

    然而,这个美梦很快破灭了。龙骑兵的封锁虽然被突破,但随之而来的机步兵却迅速将李乐部拦腰截断,一半被堵在城里,另一半夹在骑兵与步兵之间。眼见城南不断跑来的步兵,李乐心中一紧,回头望去,只见辛苦拉拢起来的兵马正在敌人的刀箭下痛哭哀号,无能为力!“向西,无论如何要冲出去!”

    管手握单刀,一边指挥战斗,一边寻找白波贼首领。刚刚韩暹的突袭冲破了封锁,管亥并不如何担心,想到至今未曾路面的成何,他能够猜到这小子此时的想法——谁也别想轻易逃走!何况那一千骑兵也不是吃素的,封锁恐怕不行,但要沿途追杀却是再合适不过。于是,管并未分兵追击。而是将全部力量用在歼灭眼前敌人上。“杀!不必心慈手软,这帮畜牲祸害百姓,比匈奴人还狠!一个不留,全杀!”

    自从赵云、太史慈将平罗庄的惨景写进作战报告后,全军上下无不知晓。此番出征,将士无不义愤填膺,并将之化为

    动力。故此,在冲击白波贼时一个个勇往直前。凄众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全部呜呼哀哉死翘翘了。

    眼见征北军如潮水般无坚不摧,李乐心在滴血,嘶哑着喉咙发出最后一声呐喊:“冲出去!”

    死亡的恐惧令白波贼爆发了。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向西冲去,气势磅礴比背后掩杀的征北军毫不示弱。终于,李乐拼着受伤冲破了骑兵围堵,咬牙握缰往马背上一趴。再也顾不上身后的兵卒,一溜烟向西疯跑,跟得上的只有几十亲卫……

    他的前方十余里处,另一场遭遇战正在爆发。成何嗜血的笑着。丝毫不在意脸上迸溅的血滴。久战沙场的人,只有厮杀才能安抚身体里地热血沸腾,而成何这位两年前的军校毕业生。此时已经完全进化成合格的将领。马刀高举。“冲!”

    冲锋号响起。一千骑兵沿官道散开,如利剑刺向迎面杀来的韩暹所部。已如惊弓之鸟地韩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里还有埋伏。咬牙切齿道:“弟兄们别怕,他们只有千多人,杀过去,杀到粟邑,咱们就能东山再起了!”

    白色雪地上的黑黄洪流对撞,黑色与土黄色交织缠绕,并迅速催生出无尽的红色。成何马刀舞动,刀锋血溅,带起条条血痕。战马也为之感染,时而跃起,时而猛冲,将一切拦阻之敌碾为齑粉……

    片刻而已,龙骑兵便穿透了白波贼的队伍,带到调转马头回望,只见一条血红丝带紧紧地覆盖在大地之上。丝带地另一头,韩暹忍着肩膀伤口的剧痛,不敢作丝毫停留,带领侥幸存活下来的贼众继续向西。

    成何擦拭掉马刀上的血痕,“追!”数百匹战马同时嘶鸣,马蹄踏雪,再次狂奔起来。

    雪雾漫漫,等李乐仓皇逃到这里时,看到眼前地一切不禁目瞪口呆!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凝固血液冻硬的土块,还有乱糟糟地马蹄印迹……“首领,要不要继续向西?”

    李乐缓缓抬起头向西望去,“看来韩暹被人埋伏了,也好,让他在前面开道,咱们也能安全些,向西走!”

    成何追杀三十里,将韩暹带出来地五千余人斩杀过半,余者疲惫不堪地游过洛水方才得脱。韩是幸运的,第一个吃螃蟹地人一般运气都不错。而李乐是倒霉的,郃阳城外被征北军暴打,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又在半路上遇到撤退回来的成何所部。说不得又是一顿厮杀。最后,李乐凄凄惨惨的带领五六百人钻进了冰冷刺骨的洛水,与韩暹一道面对无粮无钱的寒冬腊月。

    戏志才病危的消息迅速传到前线,几员将领立刻暂停西进,仅在临晋、郃阳、夏阳三地驻军布防,而后飞速赶往城,只留下熟悉情况的成何。

    两天内,郡内三座重镇相继落入征北军手中,这一爆炸性的消息迅速经由重泉送至长安。后将军郭、车骑将军李傕登时面如土色,虽然屋内温暖如春,可拿着战报的手却仍止不住瑟瑟发抖。李傕侄李暹愤愤道:“征北军如此作为,明摆着要打长安的主意,叔叔不可再等,必须未雨绸缪。”

    虎贲中郎将王昌也赞同道:“不错,河东郡一下便迫不及待的西进,只说明高勇对长安志在必得。弘农有吕布他不敢去惹,只好攻打白波贼,以此占据临晋,势压长安!”

    平北将军、李傕同乡的皇甫看看其余几人,说道:“高勇所图惟有皇上,而这恰恰也是车骑将军、骠骑将军赖以依靠的根基,无论如何失去不得。故此,与征北军的仗迟早要打。”

    郭看了一眼皇甫哼道:“废话,傻子也能看出来。”

    皇甫被骂了一句,却并未见丝毫愤怒,反而继续道:“骠骑将军说得对,傻子都能看出来。不过,关键正在于此——”一顿,皇甫扫视一圈,笑道:“高勇势力之大已无人能及,综观兖、司、徐甚至其余州郡无不惊恐非常,此时的他已经成为全天下的眼中钉,想抢皇上,哼!西边的马腾肯答应吗?弘农的吕布肯答应吗?兖州的曹操肯答应吗?徐州的陶谦肯答应吗?乃至于益州刘焉、荆州刘表都肯答应吗?别忘了,当年在幽州,刘焉与高勇可有不小的冤仇呢!”

    屋内众人闻言均是双眼一亮,已经升任羽林左监并作为郭心腹的王方惊讶道:“皇甫将军之言确是如此,各方谁也不愿见高勇一方坐大。如今其军势已经无人可敌,若再把皇上控制起来,这天下……”

    郭眉宇一动,可能的后果只有一种,却也是谁都不愿意见到的!“既如此,又当如何?难不成要我们做那出头之鸟?”

    皇甫摇手笑道:“正相反,嘿嘿!出头鸟多的是,属下认为:当务之急乃是挑唆,用名利挑唆!”

    说到这,李傕登时明悟过来,“妙!快去把皇上拉出来,立刻给高勇下圣旨,哈哈,官位吗,使劲的给!”

    “且慢!”皇甫打断道:“官位当然要给,却要拿捏到位,不能高,更不能低!”

    郭问道:“什么官位?”

    皇甫拿出一张纸道:“这个属下已经拟好,请二位将军过目!”

    当日,皇帝被迫又下达一道圣旨,内容简单的很:因高勇平定北方,又将草原蛮族击退,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故此晋升为征北大将军,加封奉天侯,假节!圣旨送往奉天的同时,这条消息也飞速流向四方,以致有心无心人人得而闻之!

    聪明者,联系当前形势只一笑了之;愚钝者,抓耳挠腮妒忌恼恨百转愁肠。所谓庸人自扰,大体如此。

    就在北面因为一道圣旨而风波渐起之际,高勇却喜气洋洋的返回吴县,看着熟悉的城门,熟悉的街道,忍不住低呼道:“江南不愧美景之乡!”

    郭嘉在一旁打趣道:“对,不过,更是美女佳人之温柔乡!”

    说完,两个人的眼睛齐齐的望向前方,两位少女一高一矮,一嗔一笑,却散发着同样的美丽与柔情……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六章 暗度陈仓(3)

    睁,嗔怒道:“告诉莹儿,路上究竟发生何事?为何突然杳无音信!知道莹儿有多担心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让乔家怎么还你的深情厚意啊!”梨花带雨中,两只小拳头狠狠的敲打高勇的胸膛,只看着周围人目瞪口呆,当街打情骂俏,在东汉末年绝对算是难得的景致。

    郭嘉拉过小乔的手,嘴里说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悄悄话,可一双贼眼却在偷瞧高勇这边,嘴角挂着一丝好笑。小乔笑眯眯的,分隔这些天,她也与姐姐一样十分想念郭小哥,眼神中难掩担忧,盯着郭嘉看了半天确定无损之后,才露出会心的笑容,并伸出另一只手,甜甜的说道:“郭小哥,答应晶儿的礼物呢?你不会食言的,对不对?”

    郭嘉听到这话险些闪倒,心中一嘎:为了你乔家,老子在外拼死拼活,你个丫头回来就要礼物,也不说安慰两句!想归想,外表却不能有丝毫流露,赶紧收回目光关爱着凝望小乔,按照高勇教授的方法,紧紧捂住小乔的一双嫩手,柔声道:“晶儿妹妹,告诉郭哥哥,你真的只有十三岁吗?”

    小乔眼睛一瞥,“怎么?郭小哥不相信?”

    “相信,怎么不相信,只是……”郭嘉绞尽脑汁要想出探听虚实的方法。

    小乔甜美的一笑,轻轻靠近郭嘉耳畔低声道:“这是个秘密,替晶儿保守!其实啊,许多事情晶儿都明白,不过,在晶儿看来,还是装作不明白更好一些,只有这样才能发现一个人的真正心意,你说呢?郭小哥?”

    郭嘉立刻点头,深情的凝望。“妹妹说得对,哥哥也是这么想的,我们还真是天作地合的一对。”

    小乔轻轻点点头,靓丽的脸上竟然流露出理解万岁。郭嘉抓紧小乔的手,视线往高勇的方向一飘,悄声道:“比如说现在,就要装作看不到。”

    小乔看都不看,呵呵笑道:“郭小哥也开窍了!”说完将纤手抽出来。仍旧摊在郭嘉面前,“礼物呢?”

    倒!这次是晕倒!在倒地前的一刻,郭嘉真诚道:“你看郭哥哥作礼物好吗?”

    小乔俏脸一红,流露出与年龄不相称地韵味。喝斥道:“去,不正经!”

    另一边,高勇早已制止住大乔的暴力,看着乔莹泪光闪闪的双眼温柔道:“为了你。刀山火海我都会去!”

    看到高勇眼神中的真情真意,乔莹心中温暖,可旋即又想到眼前之人已经有了家室,神色不由一黯。泪水仍止不住地流下,“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平安回来,莹儿总算可以放心了。答应莹儿。下次再也不许以身犯险了。你不知道。当失去你的踪迹后,莹儿……莹儿……”两行清泪。掺杂着无尽的情意绵绵。高勇感动,轻轻为其试去眼泪。“告诉莹儿这些天你究竟到哪里去了!为何会突然无影无踪?”

    高勇挠挠头,看看四周逐渐围拢的人,虽然有护卫将其隔离,却仍觉着不舒服,“这个还是回到府上慢慢说吧!”

    大乔嗔怒,登上马车,“你要不说我就不理你了!”

    乔家别院,乔老爷已经在门口等候,看着两个女儿陪伴着两位青年才俊返回,感受着父亲才能拥有的自豪与欣慰。“高公子,郭公子,终于盼到你们二位平安回来!老夫悬着地心终于可以落下了。”

    “乔老爷说笑了!此行也是惊险不断,令人后怕啊!”郭嘉灵巧的接过话,“不过,看乔老爷的模样,莫非遇到了天大的好事!”

    乔老爷哈哈一笑,招呼众人进院,“好事,大好事!曾经劫掠乔家商队地三股贼寇被一网打尽,匪首头颅更被扔到郡府门外。这些天,此消息传遍扬州,真是大快人心百姓相庆,只是不知道具体的过程和究竟出自哪位壮士之手,否则一定为其烧香祈福!”说至此处,乔老爷一愣,目光敏锐的盯住高、郭二人,又看看身后魁梧的护卫以及近百辆大车地货物……“难道说……真是你们……”

    高勇伸手示意其禁言,嘴上淡淡的笑道:“匪徒运气不好,偏偏遇上乔家商队,时也命也!”

    乔老爷双眼一亮喜上眉梢,乐得合不拢嘴,如此厉害的未来女婿天下哪里寻的?不过,如此厉害地人也必定不是普通商人,欣赏之中多出几分疑惑。

    入屋落座,乔老爷略显激动道:“商路畅通,再有二位公子相助,相信乔家不久必将成为吴郡数一数二的名望人家!在此,乔某代乔府上下对二位公子的大恩大德感激不尽!”说完便要叩拜。

    高勇哪敢,急忙起身阻止,“乔老爷客气了,此事本就是互助互利两方双赢地好事,什么谢不谢地见外了!况且,以后在扬州地界还要多多仰仗乔家照应呢。”

    乔老爷微微一笑,心中赞赏,“如此,乔某必当尽心尽力。来,摆酒宴,为贵客接风洗尘!”

    乔老爷经商不行,但在为人处事等方面却格外老道,席间见高勇根本不提关于匪徒地任何事,便心领神会,将之作为秘密藏于心底,但高家的强悍实力却也同时刻于心中,有如此强援相助,何愁乔家不兴。况且,女儿与之大有好感,说不定……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眨眼间夜深人静。

    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夜一日,直到次日傍晚高勇才起的床来。洗漱完毕吃些糕点,此时乔老爷忙于安排货物的推销不在府中,而旁边郭嘉的房内也空无一人,高勇只好独自一人在府内转转。穿过两座偏门,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占地三五亩的小花园。几株翠柏错落有致安静的挺立,其上点缀着淡淡雪白,成为园内一道亮丽景色。

    “咦?高公子醒了?”温柔的声音伴着淡淡的幽香传来,大乔粉衣着身,仿佛冬日的腊梅,高贵典雅。

    高勇看得一呆,急忙回道:“路上一直睡不好。在乔府才有回家的感觉,贪睡了!”

    “家?”大乔神色一滞,闪过一丝伤感,“刚愎自用任性妄为,不怕你家里的夫人担心怪罪吗?其远在幽州,肯定比莹儿更加挂念。”

    想起家中的几位夫人,高勇心中涌起一股温暖,老脸不禁一红。尴尬笑道:“这个……那

    应该……大概……差不多……她们都是知书达礼温柔理解万岁!”手足无措仿佛一个得了相思病的少年郎。

    乔莹心里一酸,却又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呀。还她们,说到底有几位夫人?不会也像吴郡朱家的少爷那样娶了十几位吧!”

    高勇赶忙矢口否认,“误会,天大的误会!家中夫人三五位。温柔贤淑惹人怜,欲将携手至终老,来生相聚续情弦。”

    “哼!就知道你们这些人没一个好的!”话这样说,可乔莹心中却因为高勇的质朴和真诚而欢喜。更加恋恋不舍,“答应莹儿,以后再也不许以身犯险!”

    “好的。一定!不信的话。我们拉钩相连?”高勇脑中猛然记起前时代曾看过地一篇感人至深的故事。

    大乔好奇。瞪着迷人的眼睛问道:“如何连法?”

    高勇感叹一声,将这个凄美的故事讲述出来。直到最后伸出小手指勾紧大乔地手指重复道:“连就连,你我相约一百年,谁若九十七岁走,奈何桥上等三年!”

    大乔默念着这句感人肺腑的话,目光渐趋迷离,只是两人的手指仍紧紧的连在一起……

    心情愉悦地走回自己的小院,却正好遇到迎面跑来的郭嘉,高勇哼道:“你呀,是不是又拉着小乔逛街去了?”

    郭嘉收住脚步,神情凄婉道:“冤枉啊!表弟我是被逼得!”

    “去你的!这么急有什么事?”

    郭嘉拉起高勇快步走进屋内,凄婉换成冷肃,“刚刚丹阳郡送来消息,于、陈横把守地牛渚失守了!”

    高勇一怔,“究竟怎么回事?牛渚可有一万余人驻守,孙策再厉害没有对等兵力也难以轻下,况且牛渚背后还有于湖的朱皓,他可是铁杆保刘派,决不会见死不救。”

    郭嘉轻叹一声,“具体情形尚未查明,嘉也奇怪陈横、于这两个废物究竟是怎么守的!一万多郡兵逃回到于湖时不足一半!”说着拿出地图铺开,“牛渚失守,孙策极有可能牵制于湖攻打宛陵!如此一来,若宁国陈武也发兵北上,泾县地刘只能做一只瓮中鳖了!”

    “报告!丹阳最新消息送达。”护卫气喘吁吁地将一封信交到高勇手中,拆开细阅,高勇不禁倒吸凉气,惊叹道:“好一个江东孙策、美周朗!”

    “两日前,黄盖、韩当部突然出现在牛渚城外,守将陈横紧闭城门到也没犯什么大错。”高勇淡淡地说道。

    郭嘉奇道:“那又怎么会丢城?”

    “还记得周瑜曾率领千余人攻打了张多的老巢,搜刮了大量江船吗?”

    “难道说,周瑜去而复返!”

    “不错,牛渚陈横见周瑜水军撤退便放松警惕,将大量兵马调到城上。周瑜便趁此良机夜袭渡口,一举攻占牛渚,更俘虏数千郡兵,缴获大量粮草辎重。”说完将信扔到桌上,“麻烦了,刘自掘坟墓,牛渚地黄盖已经起兵向宛陵前进!”

    “宛陵?主公,泾县可有消息?刘有没有反应?”

    “乱!泾县上下一片混乱,依吴杭判断,很有可能会匆忙撤退,抢在黄盖之前穿过宛陵!”

    郭嘉皱起眉头,在屋内踱起步来,“黄盖手中充其量四千人,就算加上韩当也不过八千之数,其中既要守护牛渚,又要防备于湖,可用之兵约五千;临城、安吴驻扎孙策近万人,可刘的泾县仅有两万郡兵。牛渚一败,双方均势打破。在局部,孙策反而占据优势,兵力相当的情况下,刘几乎没有取胜的可能。”分析至此,郭嘉死死盯住宁国及其旁边的一个小圆圈说道:“主公,救还是不救?”

    高勇犹豫道:“依你看,救还是不救?”

    郭嘉看看高勇,又瞧瞧地图,最后向屋外望去,“救!要61机步师、55弓弩师埋伏于宁国以南,等到刘率兵攻打宁国,双不多的时候再出手,给刘留一条退路,更让他欠下一份人情。”

    “为何刘不选择于湖?”

    “因为怀安更安全,而嘉所料不错的话,芜湖的失守怕是一出苦肉计.不过,这苦肉计却坏在陈、于两个废物手中,弄巧成拙了!”

    这时,院外站岗的护卫禀告道:“乔老爷请公子到客厅,有要事相商。”

    高勇看看郭嘉,吩咐道:“立刻安排救援,兵力不足的话可以急调夷州待命的海陆师增援。”说完向门口走去,嘴里却感慨道:“但愿刘能如孔融一般识趣。”

    ……

    “二位贤侄快快入座!乔某冒昧,有一事迫在眉睫,必须请贤侄相助!”乔父态度诚恳,似乎遇到了极为棘手的事。

    高勇抱拳道:“但讲无妨,能帮者,晚辈绝不推拖。”

    乔父也不矫情,开门见山道:“今早街头有传闻说庐江孙策已击败刘州牧的州府官军,其数万兵马不日即可抵达吴郡。刘州牧与孙策交战,吴郡世族大户皆有份参与,恐怕到时引来打击报复。况且,乔家仍有人丁在庐江,如此两头难为,实在令人担忧。无论谁胜,乔家也难以善了。近闻夷州设郡立县,蛮夷归化,又有征北军护持,前途不可限量。思前想后,乔某决定短期内将家室迁往夷州,躲避眼下战乱。然,迁入夷州需有人做保。故此,想劳烦贤侄做那保举之人,待扬州乱平,乔家再迁会原址。”

    “噢!原来如此!”高勇瞧了一眼郭嘉,见其与己一般无二的表情,“此事简单,作保而已。不过,乔家在庐江、吴郡、会稽郡皆有不小产业,又当如何?毕竟需要人料理。”

    乔父笑了笑,“乔某留下,只将家眷迁至夷州。若战乱席卷,一个人脱逃总比一家人逃容易些。”

    高勇点点头,“此事二位小姐知道吗?”

    乔父目光闪烁,支吾道:“知道,听说要去幽州游玩,她们也很高兴呢!”说完乔父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去。

    客厅内,高勇与郭嘉大眼瞪小眼,怎么想怎么觉得掉进了坑里!郭嘉咬咬牙:“谁再说乔老爷傻我跟他急!”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六章 暗度陈仓(4)

    2)十二月七日,刚刚沉寂下来的爆发激战。与上次征北军占据主动不同,这一次似乎是孙策在示威。黄盖领兵五千直扑泾县背后的重镇宛陵,陈武亦在宁国城加固城防,小心城外许贡的可能进攻。两支偏军一动一静,居于中心的孙策主力更突然发力,完全不顾严寒气候,兵出临城、安吴,沿路杀奔泾县。

    泾县,扬州府军兵已经慌乱起来,各种谣言蜚语流行,城内人心惶惶,军心亦动摇不已。局势变化之快之大已经彻底超出刘、董袭的预料。前方不断送回消息,孙策兵马攻击迅速,沿途大小关隘形同虚设,一方面是州府兵卒松懈,一方面是战斗力相差很大,就算董袭再有才智,也落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尴尬窘境。

    城门下,落荒而逃的百姓拥堵不堪,刘紧皱眉头,面对惊慌失措的百姓无言以对,“元代,孙策前锋还有多久抵达?”

    薰袭面色苍白,几日来噩耗不断,他也心力交瘁,“郡兵军心浮动,至多坚持三五个时辰。”

    刘神色一黯:“郡兵真的如此不济?攻来的孙策兵马不过六七千之数,沿途关卡却有过万郡兵,差距也太大了吧!”

    薰袭摇摇头,叹息道:“原本不止于此,怎奈孙策以偷袭牛渚先声夺人,而后散播谣言扰乱军心,内外同举,郡兵战力必然减弱。”

    刘看看灰蒙蒙的天空,低声道:“你看怀安的夷州兵马会不会出动?”

    薰袭想了想,苦笑道:“属下倒宁愿他们按兵不动!”

    忽有兵卒来报:宛陵遭到黄盖部猛攻,出城占据道路关卡的郡兵败退而回;县尉请求州府立刻发兵救援!

    刘脑子有些混乱,不得不望向董袭。薰袭仔细琢磨片刻,说道:“刘州牧,宛陵不可救。此时需移兵攻打宁国,借道退入怀安。”

    刘听出话中还有其他意思。“难道说宛陵是陷阱?”

    薰袭点点头:“依属下判断,孙策必是以强攻宛陵为诱饵吸引州府主力,而后袭取泾县,与宁国陈武内外夹击许贡,最后再合围宛陵,以此达到全歼州府主力之目的!”

    刘心中一惊,道:“好大的胃口!他不怕怀安的夷州兵马坏其好事?”

    薰袭淡淡道:“怕?州牧把人想的太好了,若落此地步。夷州必不来救,反而可能与孙策瓜分扬州!”

    ……

    傍晚时分,许贡接到命令起兵攻打宁国。虽仅有五千人,却初生牛犊不怕虎。许贡向来自视甚高。当下也不耽搁,立刻点兵出战。五千兵卒一小半是家兵部曲,战斗力比郡兵强上不少,这也是许贡自负的基础。

    眼见宁国城上安静如常。墙上火把稀疏,显然守军并未加强防御。许贡得意笑道:“陈武小儿,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来啊,攻城!”

    三百人悄无声息地摸上前去。当先一人抡起钩索向城上抛去,“呱哒”一声轻响,城墙角多了几把铁钩。这些黑影三五个结伴上爬。努力压低发出的声响。树林中。许贡见偷袭即将得逞,嘴角翘的更高。

    突然。一声清脆的梆子声在城上响起,紧随其后的是依次亮起的数百只火把,陈武突然傲立城头,冷笑道:“放箭!”霎那间,数百支羽箭呼啸着射出,附在城墙上攀爬的黑影惊呼哀号着纷纷掉落,下面等待者也来不及逃跑。片刻之后,一切归于平静。“许贡小儿,你乳臭未干,还是回家去吧!哈哈。”谩骂,城上军兵更肆无忌惮的狂笑不止。

    许贡大怒,横眉倒竖,腾地跃出树林剑指陈武,“陈武,有种下来单挑!”

    陈武嗤笑道:“单挑?你当别人与你一样是傻子不成?”

    许贡怒不可遏,在顾不上其他,大吼道:“攻城!我就不信五千人攻不下一座小小的宁国城!”树林中登时喊杀震天,勇敢的私兵部曲带头冲出,做出表率,引领州府郡兵攻向城墙。

    陈武面容阴冷,不屑道:“就怕你不来!传令城外伏兵,杀!”

    下令攻城后,许贡便后悔不迭知道自己中了算计,但军令已出收回不得。当下咬牙切齿,也要提剑前冲。忽然,左右一里外鼓声大作,更有数不清的火把闪闪烁烁围成两个大圆弧包围过来!“不好,快撤回来!”

    然而此令已晚,身后低沉地号声响起,只见漆黑的官道上同样出现数百火把,火光闪耀将官道封堵!

    这一次,陈武得意地笑了,略施小计便将没什么经验的许贡设计,总算出了丢失怀安的恶气。想到怀安,心头没来由地一紧。

    “报!军师急令!”

    陈武接过一看,信上只有周瑜的几个字:小心防备怀安!抬起头向东南望去,陈武凝思片刻,“在通往怀安的道路上哨卡加倍,便是山间小路也要布置暗哨!”

    ……

    牛渚失守,据守于湖的朱皓最先得闻。一边咒骂陈、于二人废物,恼恨其当初不肯开城让自己率兵进驻;一边思索对策,军情紧急,来不及向泾县请示。思索片刻,朱皓猛然起身,顶盔贯甲走出门外,“县尉听令:待我军出城后立刻紧闭城门。若遇陈横、于,只准许郡兵入城,令其二人退至丹阳。若其意图攻城,格杀勿论!”县尉领命立刻前去准备。朱皓翻身上马,集合城内四千兵卒立即开赴牛渚,他要在孙策立足未稳之际夺回牛渚。

    “立意虽好,却忽略了一个存在——周瑜!恐怕朱皓此行凶多吉少!”一日后,得知此情地郭嘉淡然道。

    斜靠在长椅上的高勇拿着另一份军报笑道:“不管怎么说,朱皓的动机是好地,知道忠心护主,并不拘泥于常规,是个可造之材。与之相比,九江地融实在不是东西。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想着自己。当初暗示他攻占郑宝地巢穴,他只敷衍了事。结果便宜了周瑜。这次孙策异动,庐江必已作好完全准备,他却傻乎乎的往上撞,找死也不用这么快啊!”

    郭

    跳动,眼角余光瞥到地图地九江郡上,沉思片刻后说公,九江郡地处徐州、吴郡之间,乃是吴郡北部屏障。既然融不思进取。干脆取来自用好了!”

    高勇欠欠身,扫一眼地图,凝望片刻,微微摇了摇头:“暂时不宜占据过多郡县。留在扬州、夷州的兵马不能再多了,否则将影响到北方地防务。而且,陶谦对朝廷忠心耿耿,我们做的太过。恐怕会引起他的反感。现今还是低调为上,我总觉得这一两年太安静了,安静得有些可怕!”

    郭嘉见到高勇一脸严肃认真,笑道:“主公大可放心。幽、冀二州固若金汤,并州也有戏公管理,万事俱备。只欠兵发长安。掌朝廷于手中。”

    高勇摇摇头。怀疑道:“我有种预感,事情不会这么一帆风顺的!”

    ……

    融领兵攻打庐江。搞得轰轰烈烈,似乎在为刘解忧,可聪明人一看便知,他不过是在为自己打拼。不过,除了朱皓,豫章郡孙邵、刘勋也属忠心之辈,在得知孙策动作后,立刻率军北上,攻打祖茂、朱治驻守的巴丘,企图分散孙策兵力,解围泾县。

    于是乎,扬州因为牛渚一战又陷入混乱纷呈之中。几家欢喜几家愁,困守平昌的严白虎闻之扬州再乱,驻扎于太末、长山的夷州兵马有北上支援的举动,心思立刻活络起来,原本颓废地意志也再次焕发青春。找来严興,二人秘议一夜,直到第二日,严興方才出屋,携带大量财物潜出平昌。而与他们唇齿相依的永康张雅、詹强在试图攻打罗阳失利后,又一次故态复萌,守着永康醉生梦死,丝毫不在意北面长山的压力。

    ……

    十二月九日,会稽南部东安城外,一支三十余人的队伍悄然矗立,队首,南海太守士武一身常服,身旁护卫也没有佩戴盔甲。看到城上戒备严密,士武不禁感叹夷州兵力之盛。“在下交州南海郡太守士武,烦请城上通报一声,有要事拜见贵军主将!”

    此时,山地2代师长马延正在翻阅刚刚送来地军内邸报,作为这一届年龄最大的毕业生,他一直感到肩头的压力很重,想要与一群血气方刚的青年竞争,没有足够地毅力是办不到的。当然,更重要的是机遇,这也是为何马延从步战系转修山地系的原因。山地师刚刚组建,将来必将有大发展,早一步进入,将来晋升地机会更多。

    了解了一下扬州战况,马延长出口气,凭借军校所学,他有一种预感,局势不会这么一直平静下去,战争还将继续,并且逐步向丹阳、豫章转移,到时,便有自己这支山地师的用武之地了!

    “报告将军,城外南海太守士武求见!”

    “士武?”马延摸不着头脑,“这家伙明明被自己偷袭打败,损伤不小,怎么还来?走,出去看看!”

    快步登上城头,只见士武面带笑容,仿佛老朋友一般。马延呵呵笑道:“原来是士太守,军务繁忙多有慢待,还请士太守不要怪罪。”

    士武哈哈一笑,挥手道:“无妨!”说完看了看纹丝未动的城门,“怎么?不欢迎士某?”

    马延一怔,旋即爽朗道:“哪里?兵士打开城门欢迎贵客!”

    几人分宾主落座,士武毫不介意,护卫全部留在屋外守候。马延也仅留一人在侧,“不知士太守此来所为何事?”

    士武仍旧笑着,“还不是为了上次之事,一时误会,实在不想因此破坏了贵我双方向来地和睦。还请马将军代为转达交州地和睦之情,希望交州、夷州能够继续互通有无,合作互利。”

    马延明白了,面对因战事而中止地贸易往来,交州抗不住了,故此前来说和。只不过,士武此人不但领军作战有一套,谈判也能做到不卑不亢,确实文武全才。“此事好说,相信夷州军政长官甘将军也能答允。只是……”

    士武伸手相请:“马将军尽管问,士某知无不言!”

    马延点点头:“只是上次交州兵马为何执意进入会稽郡,请给出让人信服的理由。否则,在下很难说服甘将军改变想法,如此一来,即便恢复通商,怕也有随时中止地可能。”

    士武收起笑容,面露无奈道:“此事说来话长,就算讲出来,马将军也未必肯相信。交州实际上也是受害者,因被人挑唆,不明就里的出兵会稽,才造成彼此误会。”

    马延不解道:“何人如此胆大,竟敢挑唆欺瞒交州?”

    士武轻叹一声:“荆州牧刘表!”

    ……

    傍晚,气温渐降,暮色萧条,仿佛扬州牧刘的现实写照。乔府上下已经忙碌了一天,派往庐江郡处理祖产的人估计已经走出了吴郡。得知即将前往夷州,小乔欢呼雀跃,拉着郭嘉讲述夷州的风土人情,特别是夷州土族的特殊穿戴佩饰,更让小姑娘羡慕,死缠烂磨要郭嘉无论如何要置办一身。

    看着妹妹欣喜的模样,大乔仅露出淡淡的微笑,家族迁徙不是小事,而父亲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下决定,显然是遇到了极其棘手的问题。虽然吴县城内歌舞升平,但聪慧的大乔已经从父亲和高勇的表情中察觉到了什么。

    “表哥,听说战况有变?”郭嘉急匆匆跑进屋内。

    高勇将信件往桌上一递,皱眉道:“周瑜不但不留下防守牛渚,反而趁朱皓出兵之后偷袭于湖,一招围魏救赵不但解了牛渚之危,还打下于湖!这还不算,周瑜竟再出奇招,分兵千余尾随陈横杀入丹阳城!”

    郭嘉一惊,立刻站到地图前:“果不其然。牛渚、于湖、丹阳……朱皓情况如何?”

    “不清楚,前方只送回来大概战况。不过,朱皓尚有四千余人,自保无虞。”

    郭嘉手指一划,“三点一线封堵宛陵,若孙策强攻泾县,而宁国又确保不失,刘必成孙策阶下之囚!”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六章 暗度陈仓(5)

    消失在夜色之中。此时的客厅内却灯火辉煌,高勇带回来的货物让乔家一跃成为吴郡名头最盛之家族。瓷器、布匹的贩卖不但赚取了大量利润,收回全部成本,还让高勇这位临时商人小赚了一笔,三万金虽然不多,却也让乔父大喜过望,对于与高勇的合作充满了期待。

    “按照约定:此番利润四六分成,高公子出钱出力,乔家提供人脉网络,短短半月即将货物销售一空,扣除成本,还赚取五万金!”乔父笑逐颜开,数年来殚精竭虑不曾有尺寸之功,想不到多年梦想今日成真。“哈哈,满饮此杯,预祝高、乔、郭三家能够继续精诚合作,让事业蒸蒸日上!”

    高勇举杯小饮,见乔父满面红光,二乔细心相伴,不禁感念亲情浓厚,“乔伯父尽管放心,只要有晚辈在,保证乔家成为扬州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郭嘉亦凑趣道:“只要表哥开口,这天下便没有什么难事!”说完,还向小乔暗使眼色。

    乔父闻言欢喜,亦因酒劲上头,没有听出郭嘉话中深层含义,只顾着举杯痛饮不醉不休。到是大乔神情一怔,偷偷凝望高勇,似乎猜到些什么。

    这时家仆来报,吴郡郡丞张允前来拜访!乔父一听,登时迷糊起来。张允乃是吴郡望族张家的族长,年过半百却豪爽好客,朋友故交遍天下;其子张温以轻财重士名显州郡,与朱恒并称吴郡双杰,乃是吴郡家喻户晓的人物,之前二人皆曾托人前来提亲,却被大乔婉拒。

    厅内热烈的气氛一滞,民不与官斗,乔父无奈的笑了笑,告罪道:“老夫前去迎接。二位贤侄稍坐。”说罢摇晃着在仆人的搀扶下走向屋外,大乔见状赶紧跑上前去替换家仆,却因力量稍弱而晃动。眼见于此,高勇立即伸出援手,一边搭住大乔的纤手,一边将乔父的胳膊架到自己肩上。

    郭嘉看了看,没好气道:“张允已经够不识好歹得了,可乔伯父居然……唉。不知道以后知道真相会不会后怕啊!”一扭头,“梆”的一下,与旁边侧耳倾听的小乔撞个正着!揉着额头,郭嘉道:“小乔妹妹怎么了?想哥哥了?”

    小乔使个鬼脸。“想你个头,刚刚你说地话是什么意思?真相又是什么?快些告诉晶儿!”

    郭嘉哈哈一笑,将一粒花生米扔到嘴里,“想知道吗?那就要跟哥哥到奉天去。到时候……”

    不想,小乔把嘴一撇断然拒绝道:“不去!”

    这一下郭嘉慌了神,急忙央求道:“去吧,奉天可好玩了!向东有白山黑土一望无际的茂密树林。向西有沃野千里,到了秋季,放眼望去一片金黄。还有熊、虎、奇石怪岭等等!”

    “奉天真的有传说中的那么好?看来老夫也要找个时间去看一看了!”厚重的声音响起。吴郡郡丞张允在乔父的陪伴下步入客厅。

    旁边紧随的高勇立刻向郭嘉暗示。“表弟,还不快来拜见张郡丞!”郭嘉的七窍灵珑心还能不懂。急忙起身恭敬道:“晚辈郭靖拜见张郡丞!之前多次听董别驾提起张郡丞爱民如子口碑卓绝,想不到竟是如此慈祥和蔼!”

    张允微笑地脸庞一僵,随即恢复正常,“哈哈,老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说完一顿,凝视郭嘉片刻,赞叹道:“小兄弟言谈不俗,风度偏偏,想必在幽州也是名望之辈啊!”

    郭嘉淡淡的一笑:“岂敢岂敢!晚辈才疏学浅,怎及得上张郡丞闻名遐。”

    张允摇摇头,暗道郭嘉伶牙俐齿,却不再多言,随乔父走到上座坐下,紧随他的还有两名仆人,一老一少侍立左右。张允扫视一圈后说道:“乔老弟好福气啊!竟有郭、高两位贵人相助,家业蒸蒸日上,相信无须多久便能成为吴郡首富了!”

    乔父尴尬一下,红着脸嘿嘿笑道:“张郡丞说笑了,吴郡首富非朱家莫属,乔家还差得远,就算三五十年也难望项背。”

    张允看看乔父,又看看高、郭二人,微微摇头道:“依老夫看未必,有高、郭两位公子相助,背后还有幽州苏、王、徐、杜四大家族撑腰,别说是吴郡首富,就算扬州首富也是轻而易举!二位说是不是啊?”话锋一转,张允再一次望向高勇、郭嘉,似乎非要二人做出某种承诺。

    高勇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丝毫不觉有异,反而愈发淡定自如,“张郡丞又开玩笑,晚辈不过是幽州后学,加上长辈宠爱,故此有幸识得幽州几大家族,却多是泛泛之交,何来四大家族撑腰一说?若真是如此,晚辈何至于千里迢迢来到扬州寻求伙伴?”

    乔父暗挑大指,赞叹高勇应答得体,“说得也是,小门小户地怎能比得上朱家、张家。”

    张允略微惊讶于高勇的对答,“高公子不愧是敢于勇闯横江的少年英杰,在群贼环伺下仍能满载货物全身而回,这份勇气不容易啊!犬子张温得知后钦佩有加,若非要事缠身,早已同来相见,仔细聆听高公子这一路的传奇经历!”

    高勇心中好笑,终于说到题上了,不过他又是从何得知?猜出来地?看看同样迷糊的郭嘉,开口道:“什么传奇经历?不过是运气好一些罢了。若真有传奇,倒是路上没遇到劫匪。”说着摆出一幅相当困惑的表情。

    张允一愣,大有深意的看了高勇一眼,笑呵呵道:“后生可畏,你说是不是啊乔老弟?”

    乔父急忙陪笑,端起杯敬酒。可张允却将酒杯一按,神色肃然道:“古人云: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如今扬州乱地局势,乔老弟也定有耳闻。”乔父小心翼翼的点点头,额头渗出汗珠。张允目光一扫继续道:“州府为了请夷州出兵相救,不但用去了刚刚征缴来的粮食,也将府库地存钱消耗殆尽。可眼下寒冬时节,前方将士浴血奋战无粮无饷。后方百姓却衣食无忧。”说着挤出两滴老泪,“世道不公啊!那夷州同样是朝廷兵马,为何出个兵都要狮子大开口?难道他不认朝廷?还是意图自立?”

    乔父一怔,见高、郭二人面色不好,赶紧劝阻道:“张郡丞何出此言?各家有各家地难处,高公子也说了,幽州到此千里迢迢,若独自支撑。怕是幽州也扛不住啊。况且,北方也不太平,乌桓、鲜卑闹得凶,形势比扬州还严峻呢!”

    “哦?”张允瞪着眼看向乔父。“这些从何得知?为何老夫从未听说?难道幽州真有难处?”

    “当然,晚辈敢以性命担保!”郭嘉信誓旦旦道,“实不相瞒,晚辈地一位远方堂兄正在高征北手下供职。这些事也是从他那里听来。”

    “唉!难念的经啊!”张允叹息道,“其实,老哥此来也是迫于无奈,为了集齐粮草军饷。老哥已经半月没睡过好觉了。求东拜西,几乎将吴郡大族小户走了个遍才勉强凑出一些。本来呢,也不打算到府上叨扰。可高公子一行带回地大量货物实在……还请乔老弟看在董别驾、看在扬州百姓的份上出些力吧!”

    “日啊!”从乔父目瞪口呆地神情中。高勇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两个字。想不到张允的消息如此灵通。乔家刚刚恢复些元气,他立刻赶来打秋风。又恰巧在“庆功宴”上。高勇眉头一皱,竟开始怀疑乔父内有内奸。想着想着,视线不知不觉地落到张允身后站立的二人身上,但见青年低着头,转动的眼珠时常飘向大乔的位置。

    乔父瞬间恢复正常,便是酒劲也消退几分,看着张允“真诚”的能冒出水来的脸,无奈地点头道:“郡丞为国为民鞠躬尽瘁,乔某虽不富裕,却也愿尽绵薄之力。可这钱数……”

    话未说完便被张允打断,“好!”重重一掌拍在乔父肩头,砸的他一歪,“乔老弟忧国忧民,老哥定然上报州府加以表彰!金额吗也不多要,这个数如何?”伸出一根手指在乔父面前晃动。

    乔父长出口气,“没问题,一百金稍候即可奉上!”

    可张允却晃晃头,皮笑肉不笑道:“非也,一百金乃小户之数,以乔老弟的家业,怎也算得中户,须交一万金!”

    送走张允后,乔父面色死灰,颓然而坐。大乔看到了整个过程,感同身受,美丽的眼睛也蒙上一层水雾。

    一万金,在高勇看来根本算不上钱,此时地他仍在猜测那位青年的身份。反而是郭嘉宽慰道:“伯父无须担心,一万金小数目,而且能不能拿得走还两说!”

    乔父闻言无力的抬起头来,“难道还能抗命不成?”

    郭嘉微笑道:“抗命?当然不用,伯父只需如此如此即可!”

    乔父一听大喜过望,当即大呼道:“来人啊,立刻到钱塘,申请迁入夷州,归入夷州官府管辖!张允,这都是你逼得,本来我还不打算这么急迁走!”

    听到这么一句,高勇忍俊不禁,张允第一次来就帮了自己个大忙,将来还得好好的“谢谢”他啊!

    翌日拂晓,怀安城军营内,驻扎于此地61机步师两个团在寂静无声中紧急集合完毕,不大的校场上黑压压的站满了全副武装的战士。师部内,两位团长聚在一起,师长老陈拿出刚刚送来地军令严肃道:“主公急令:鉴于泾县局势紧张,特命怀安增派两个团,与前期埋伏待机的四个团合兵一处,寻机智取宁国城。切忌不可强攻,不可损伤过大!”老陈看了看面前的两位部属,“不可意气用事,要用头脑,61师将士全是幽州老人,尽量将他们平安地带回去!”

    “遵令!”两位团长立正敬礼。

    稍候,怀安北门悄然打开,两千余机步兵小跑着奔向宁国而去。

    而此时,刘接到了最不愿意接到地战报——宛陵在黄盖地猛攻下陷落了!董袭难掩震惊,虽然他早已做好了丢弃宛陵的准备,但如此短地时间却大出预料。刘岿然长叹:“丹阳郡完了!”

    薰袭急忙劝慰:“州牧切莫过于伤心,宛陵失守乃迟早之事,并不能改变原定计划,况且我军现已开始向宁国方向撤退,只要泾县能够坚守到攻陷宁国,孙策就不算取得胜利!”

    “报!孙策先锋已经攻至泾县城外,县尉请刘州牧、董别驾速速撤离,他愿率兵阻挡,誓与泾县共存亡!”

    听着信使禀报,刘心中一痛,泾县县尉乃是跟随自己多年的老侍卫,忠诚可嘉,想不到连他也……刘看看董袭,再次确认道:“元代啊!你说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薰袭毫不犹豫道:“绝对值得!只要将征北军拉下水,孙策必然投鼠忌器,如此一来,不但给州府争取了时间,也牵制了征北军的部署,让他们只能维持住目前的地盘!时间,只要有了充足的时间准备,扬州终归能够回到州牧手中!”

    刘似乎在坚定自己的信心,“好吧,立刻赶往宁国。告诉许贡无论如何要将宁国拿下!”

    而此时,许贡正在收拢残部准备下一次攻击。初战不利着了陈武的道,损失数百人,许贡正气的牙根痒痒,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怒气冲天道:“哼,狗仗人势之辈,若非老子的精锐士卒另有任务,小小的宁国城根本不在话下!”骂完,看看四周躺倒歇息的兵卒,没来由的一阵怒火,“给本将军养足了精神头,天黑后要一举拿下宁国城!”吼完,许贡只觉一阵疲惫,靠在树桩思考起攻城策略。

    宁国城内,陈武却没有这份闲心,“再去探查!怀安城的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盯着地图,心始终悬着。击败许贡不久,埋伏在山路的七八处暗哨仍未发现任何异常,联想到周瑜送来的警示,越安静越有可能是怀安征北军出动的迹象。虽不曾亲自交手,但从直观感觉判断,陈武相信征北军有这种能力。

    一名校尉道:“陈将军,是不是让属下带些人出城巡视一番?一旦发现敌人踪迹也好提前做准备。”

    陈武思索片刻点头道:“也好,若是发现敌情不可接战,立即回来禀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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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烽介绍:
天降烽火焚尽乱世藩篱,涅磐重生开创盛世社稷!
七煞为搅乱世界之贼,属火、金,南斗第六星,乃将星,遇帝为权。七煞即坚毅勇敢之星曜,象征「威勇」,化气为「将星」,主「肃杀」。——化外之人降临,隐含天地变化之兆,世界为之撼动,乱世破灭、盛世始起。
破军为纵横天下之将,属水,北斗第七星。——三国乱世唯一人得此评价:其所将七百余兵,号为千人,铠甲斗具皆精练齐整,每所攻击无不破者。
贪狼为奸险诡诈之士,属水、木,北斗第一星。——三国乱世只一人有此经历:先后辅佐数主,皆能全身而退,阴谋诡辩算无遗策,兼有良、平之奇。
此三星一旦聚合即为“杀、破、狼”格局,天下必将易主无可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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