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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碧海情深     天烽txt下载     天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六章 暗度陈仓(6)

    有孙策军兵往复巡逻。拂晓之战后,陈武下严令小心戒备,部属兵卒也知到了关键时刻,一个个打起十二分精神。城外布置的暗哨也警惕万分,不肯有丝毫放松。

    此时,通往怀安的山间小路上,两条黑线正在快速移动,每隔半里便有人引导,隐蔽抵达宁国城外二里处。

    暮色降临,许贡整肃衣甲英姿勃发,配上一件红色披风更显俊朗,看看手下四千余精力充沛的兵卒以及刚刚从泾县抵达的五千先头部队,“小小的宁国,该死的陈武,哼!就算有万人也要让你尝尝失败的滋味!”冷笑过后向前挥手,“出发!”

    这边厢刚刚出动,陈武安排的哨探便已探知,消息迅速传回陈武手中。陈武稍稍放松了神情,“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想到这,目光不禁落在地图的“怀安”二字上,低吟道:“怀安怎么还没动静?难道说还有其他隐蔽的道路?不会啊,他们也是外来人,怎会比本地人还熟悉地形?”摇摇头,将混乱想法抛除,陈武猛然站起,“想这么多干嘛?还是先把许贡打败,为黄将军和主公争取时间要紧!”

    几支火把将城墙照亮,城外也燃起十几堆篝火,城下半里内亮如白昼。半里之外,早晨曾经站立的地方,许贡又一次立足眺望,“不错嘛,知道布置篝火、路障了!不过……呵呵,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当得住一万人猛攻!”

    夜幕笼罩,严寒之下寂静无声。陈武笔直的站在城头,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城北白黑相间的茂密树林,但见微弱的月光下,隐隐有黑影移动,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一名校尉笑道:“许贡干的不错嘛,知道陈将军这边摆下大宴。居然带了这么多人来!看来不好好招待还真对不起这份热情!”

    陈武点点头,“当然,告诉弟兄们好好招待,谁要是怠慢了小心军法处置!”

    校尉自信道:“陈将军放心,一切都已经按照要求准备完毕,保证许贡吃不了兜着走!”

    陈武很满意属下的回答,鼓励道:“只要守住宁国,这扬州便是主公的!”

    “杀!”城上城下。有备无备,竟在同一时刻喊出!随后弓矢交错,火光冲天,攻城的郡兵皆是精锐勇猛非凡杀气冲天;守城的也是百战之卒。战力与普通贼草寇不可同日而语。强强冲撞的结果便是惨烈地厮杀。

    北城外,一拨拨人潮蜂拥而上,踩着云梯与同伴的尸体怒吼狂冲。许贡怒目而视,手中长剑劈空挥舞。嘴里骂骂咧咧粗话连篇,与一身扮相极不般配。这也难怪,食客数百,难免沾染一些江湖习气。好在许贡也知书达礼,算作士子中人,否则又怎会引起刘重视。“进攻!一个时辰后要攻下北城。否则哼!”

    前方不断有兵卒跑回将最新的战报送来。“许将军。敌人逐渐向北城增兵,目前防守兵力已达三千。部队进攻有些吃力!”

    许贡撇撇嘴:“继续打!一定要将敌人尽数吸引到北城来!此外传令埋伏在东门的兵马伺机而动,时机自定不必等待命令!”

    “遵令!”信使飞奔离去,许贡继续紧握长剑,心情紧张的微微发抖。

    激烈的交战中,陈武带领亲兵左突右杀,将踏上城墙的郡兵悉数斩杀。双方的胶着进入到白热化,以三千人守七八千人地攻打确实吃力,好在提前作了充足的准备,守军尚未感到太大压力。但弱势已显,郡兵潮水般的攻杀,陈武亦感棘手。两方兵势堆积在城墙上,仿佛一台巨大的绞肉机,在寒冷漆黑地冬夜滚滚转动。

    宁国守军不过五千,这还包括后方急调来的一千人。可短短的半个时辰,北城就已损失超过千人!虽说敌人也躺下了近两千,可这笔买卖明显对陈武不利!许贡损失的起,陈武损失不起!

    “失策!”陈武暗恼自己有些托大,觑个空隙退至后方,立即找来镇守南城地校尉询问那里情况。“一切如常!陈将军,还是暂时将南城、东城的兵马掉过来对付州府兵马吧!南面、东面皆未发现敌情!”

    “好吧!各调一半过来!想不到这许贡竟然不要命的打!”陈武不敢犹豫,果断下达军令。很快,各五百兵卒飞奔增援北城。有了这支生力军,郡兵的攻势一滞,再难复之前地强势。许贡眼尖,一发现北城情势有变,不忧反喜,大喝道:“擂鼓吹号!联络东城兵马进攻!”

    北城局势刚刚掌握在手中,陈武便听到城外一通号响鼓鸣,跟着东城喊杀声起,比北城不弱多少!可是,陈武笑了,一种诡计得逞的笑了,“弟兄们,敌人中计了!使劲的杀!”

    北城轰然炸响,守军爆发出猛烈地反击,如同一只大手,瞬间将郡兵按下城去。而在东城,看到城上守军薄弱,突然冲出树林地郡兵早已将危险忘到脑后,只想着冲上前去搭架云梯,将守军斩杀干净,弄个名利双收。可是,奇怪地事情发生了,这边兴奋热烈的呐喊,城上却毫无反应!冲出树林没动静,跑到城外没动静,甚至架上云梯也没动静!带兵地校尉一时愣住了,看看城上,又听听城内,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遂挠挠头疑惑道:“搞什么呢?”

    校尉迷惑,身旁的兵卒却清醒的很,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往城上爬……“哎呦!”直到一名兵士脚底打滑摔倒,“哪个不长眼的在地上撒了东西!”一声不经意的大吼却引来意想不到的效果!

    校尉愣了一下,立刻蹲下伸手一摸,只觉地上雪土混杂的下面果然滑不留丢,似乎是什么油腻的东西!拿起来细细一闻——“他娘的,上当了!快撤!”吼完拔腿欲跑。

    恰在这时,寂静无声的城墙上突然亮起数十只火把,一个声音嘲笑道:“想跑?门都没有!放箭!”霎时一片火箭离弦而出,划出道道亮光落在城外的郡兵之中……“噗”的一下火苗顿起,红彤彤迅速扩张,眨眼间在东城外形成二里长、半

    横交错的数十道火墙!倒霉地郡兵嘶喊着、哭嚎着。大火的熏烤,越跑越烧,越烧越乱,越乱越跑。趁此机会,城上弓矢不断,将攻城郡兵的最后退路阻断!

    映天的火光,远在东北角的许贡亦清晰可见!“怎么会?”

    陈武却仰天大笑:“烧得好!”一把大火烧退了州府伏兵,同时也让北面攻城的兵卒士气大降缓缓退去。刺出最后一剑。陈武长出口气:“总算击退了!”看看尸横遍野的战场,一战死伤过千,州府那边也扔下近三千具尸体。

    “报!新都第二批援军抵达,共有新征步卒两千人!”

    “来得好!”陈武大赞一声。孙策答应增援宁国五千新兵,第一批一千人前日抵达,今天又来了两千,剩下的大概要两天后才到。“六千人守卫宁国,嗯,只要小心防备怀安,就算刘地三万人全来。老子也能顶个三五天,到时候……嘿嘿!”

    城外,许贡正在垂头丧气的收拢败兵。连续两次攻城失利。给其带来的打击巨大。满满的自信所剩无几。正在思量如何向刘禀报之际,传令兵来报:董袭将率部分主力于半个时辰后先行抵达!

    主力赶来。说明泾县形势极不乐观。不过,有弊有利,主力至此,攻打宁国如同板上钉钉——十拿九稳!许贡忧虑地心情缓解,立刻整肃队伍等待与董袭会合。

    半个时辰后,一条火把组成的长龙蜿蜒着走来。许贡打起精神奔跑上去,“吴郡长史许贡拜见董别驾!”

    连夜赶路,薰袭神情疲惫,但为了鼓舞军心,仍出言褒奖道:“许长史率兵奋战,英名早已传遍军中上下,相信经过试探进攻早已摸清宁国虚实。如今我军兵马齐备、将士用命,宁国必能一战而下!”

    许贡自然明白薰袭意图,拍起胸脯道:“别驾所言极是,宁国守军不过乌合之众,只需将士一轮冲杀便能攻克!”

    薰袭欣赏许贡的聪明,点头赞赏道:“好,刘州牧将在一个时辰后赶到,希望到时能在城中相迎!”

    许贡领命,立即接过一万生力军的指挥权,也不做掩饰,径直杀奔宁国北城。随行兵卒早已将二人对话传遍,对于臆想中轻易可下地宁国城充满了期待。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阴雨,一把火引发的胜利并未带来多久的和平。不久之后,北城又一次爆发激战喊杀震天,超过一万名郡兵蜂拥攻城,看得陈武也不禁咽了口口水,嘟囓道:“还好主公英名及时增派兵马,否则宁国城凶多吉少!”有了援兵做底,守军同样斗志昂扬,战斗惨烈无比。陈武呲着牙,早已全身心的融入战场之上。一方面是死都要攻上,一方面是死都要守住。以死对死,结局也只能是一个死!

    眼见战况胶着,薰袭也毫无办法,抬头望去,南边毫无动静,“来人啊!派人再去怀安求援!”虽然也能猜到之前派去地人凶多吉少,但总希望能有一两人侥幸抵达。

    而城上,陈武却对这些信使了如指掌,每抓捕一人,城外便会有暗号送来,“派吧!人越多越好,哈哈哈!降者免死!”尽管知道这句话在混乱的战场上没什么用,陈武也要求部属喊出来,谁让这是主公要求的呢。

    厮杀仍在继续,火矢对射,刀剑砍杀。翻腾地火光中,一股股浓重地血腥弥漫,呛得人喘不过气来。而交战双方地兵卒却毫无所觉,仍在愤怒中冲杀。一拨拨浪潮,一次次呐喊,生命在亢奋中消逝,希望在无奈中消融。

    然而,胜利的天平终于在拼劲全力之后向占据城墙优势地孙策军一方倾斜,州府郡兵渐渐脱力!

    此时,薰袭身后,刘带领千余人狂奔而至,虽然劳累,却不敢歇息。“元代,宁国可有攻下?”焦急中,刘的话也急促的很。

    薰袭摇摇头,“许长史正在督军奋战,可宁国城好像得到了增援,恐怕——”

    刘面色一滞,手足无措道:“这可如何是好?泾县恐怕坚持不了多久。”话音未落,北面山谷中骤然响起喊杀声!刘一怔,惊呼道:“难道是孙策追来了?”

    薰袭看看身后,又看看前面的宁国城,刚要开口,却被一名校尉抢先道:“主公莫急,属下带人阻挡一阵,若来不及的话,还请主公……”

    薰袭赶紧道:“只要董某在,绝对保护州牧平安无事!”

    校尉点下头,随即招呼部曲向来路杀去!

    听到远处的喊杀声,刘神情一阵恍惚,不禁回想起年轻时的种种经历……“元代,随本州牧上前杀敌!”

    薰袭一怔,待见刘坚毅的面容不再劝阻,反而抽出佩剑,“董袭愿追随主公!”附近数百亲兵同声大吼:“吾等愿追随主公!”

    刘仰天大笑:“好,想刘一生有如此忠勇部属,足矣!”言罢豪情万丈冲向宁国城外。

    而此时,见到胜利曙光的陈武心中却一片光明,他也已听到北面传来的厮杀声,知道一定是从泾县杀来的主公兵马,当下神情一震,疾呼道:“弟兄们,主公已将敌人逼到绝地,只要打退敌人,胜利必将属于我军!”

    鼓舞过后,兵士无不热血激昂。陈武更是信心百倍,相信胜利必将到来,以至于将周瑜的叮嘱暂时性忘却……,可是,该来的终究要来,想躲也躲不掉。一名军侯跌跌撞撞的跑进南门,而后急奔到陈武身后,“陈将军,大事不好,城外……城外……”

    “城外如何?难道许贡又分兵来打?”陈武冷笑起来,到此也只想到许贡故技重施。

    军侯身体发抖,颤声道:“回将军:城外三里发现不明兵马正在向宁国移动!”

    “什么?”陈武大惊失色,与此同时,南城外也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四团机步兵在两团弓弩兵的火力掩护下发起了迅捷无比的快速冲锋!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六章 暗度陈仓(7)

    究竟是谁便稀里糊涂的倒在羽箭之下,随着城上火把的相继熄灭,羽箭的不可预测性充分发挥出来。对于第一次享受远程弩箭压制的孙策兵卒,伤亡之惨重是难以估量的,没有结实的甲冑、缺少厚重的大盾,三棱弩箭的威力彻底爆发出来,一片片血腥冲天而起,一条条血痕刻印墙上!而此时,征北军的机步兵尚未展开近战!

    校尉被突如其来的暴雨利箭打懵,连滚带爬的躲到墙垛后,眼睁睁的看着部属一个个倒下,“蹲下来!去北城救援!快蹲下来!快去求援!”惊慌之中,校尉语无伦次。留守的五百军兵也在长官的失措下伤亡殆尽。

    墙外,云梯牢固的搭起,标准的四十五度斜立,以让机步兵可以刀盾并举跑上城墙。数十条黑线很快连成一片,守军的抵抗转瞬消散,南城岌岌可危!

    奋力阻挡州府郡兵的陈武在听到南城异动后已知不妙,但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征北军居然能够穿过层层哨卡埋伏在巡视多遍的城外,“难道他们躲到地下不成?”陈武心急如焚,一剑刺穿郡兵后连退几步,大吼道:“王校尉,立刻带人跟我增援南城!”吼罢,头也不回飞快向南奔去。陈武知道,与北城的郡兵相比,南城的兵马可能更有杀伤力!特别是回想起在怀安城外看到的黑甲兵士,陈武本能的心底一寒。

    就算属下报告过怀安一战的凶险,陈武也还是高估了己军兵马的实力。当其狂奔到东南城墙的夹角时,耳边突然传来“嗡”的一声,一支利箭急速擦过耳垂……“噗!”身后紧随的亲兵低哼一声仰面摔倒!还未等陈武出言提醒,一片嗡嗡声破空袭至!身经百战的身体本能的扑向一旁地墙垛下,待回过神来,却只听一片噼里啪啦乱响,转头望去,自己带来的二百来人竟然倒下四五十。躺倒在地上呻吟不已,后面一点的兵卒也吓得面色死灰,这种不知何时会来的打击最能摧毁人的意志。

    “别怕!”陈武不敢等,一跃而起吼叫道:“冲上去与敌人缠斗,让他们再不敢开弓放箭!”

    原本这是正确无误的命令,但是放在不同的场合,却带来了致命的恶果!孙策兵卒闻令精神一振,毕竟是精锐。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杀”字出口,再次向南奔去!但是,迎来地却是又一轮羽箭的无情射杀。而此时的城外,协助攻城的弓弩团已经开始延伸射击。目标恰巧锁定在东、西两面城墙,借以延缓北城援军地抵达,为攻占南城赢取时间!

    面对如此娴熟的配合,陈武终于体会无力之感!

    “咣当”一声大响。陈武心神一颤:南城失守了!

    城外待命的两个机步兵团潮水般杀进宁国城,将前来阻挡的陈武部曲摧枯拉朽般击溃……

    战斗结束地很快,陈武知道势不可挽,当机立断带领部队退出宁国向西撤退。北面追击而来的孙策兵马在发现宁国失守后亦悄然退回。

    三个时辰后。败退十余里的陈武总算摆脱追兵,回想这一夜的失败,惭愧之余。也对周瑜地先知钦佩莫名。可有一点他始终没弄明白。怀安军兵究竟是怎么悄无声息的抵达宁国城外的?

    这个疑问。许贡也在猜测。不过,幸亏夷州援军地抵达才将宁国攻克。否则仅靠自己……入城时,看到满眼红黑之色,看到城头站岗兵卒盔明甲亮精神抖擞,再将之与身后灰头土脸地州府郡兵一比,巨大地落差令人心酸。许贡砸巴咂巴嘴全不是滋味,自己辛辛苦苦大半夜竟然便宜了别人!特别是得知攻城的夷州军不过四千人后,许贡心中恼怒异常,却又无处发泄,遂只能在呈给州牧地密信中写道:夷州兵马于攻城时机之把握拿捏准确,似早有预谋。然贡无凭无据,宁国城又因其而攻克,故属下未曾当面提及。然心头疑虑始终不去,特向州牧述说。

    与其相比,刘受的得刺激更深。就在他意气风发的准备与部下同甘苦共患难时,夷州军突兀的出现了,并且以雷霆之势将陈武横扫,对夷州兵马没有直观感受的他终于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那种无坚不摧的强悍。心灵受伤很重,特别是由高勇的所为引发出的对朝廷未来的担忧。而此时读过许贡的密信,刘更加悲苦道:“难道天意使然?战力强也便罢了,怎么一切部署安排都在征北军计算之中?如此还有何取胜的希望?”

    薰袭心里清楚,夷州兵马对占据把握如此准确,只说明有能人指点,且此人智略之强,与周瑜不相上下,自己反而沦落为棋子,处处受制。“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这两万郡兵在手,只要有大义名份在手,扬州还是刘州牧的扬州!”

    刘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惨淡笑道:“真的?”

    薰袭自信而坚定的点点头:“经怀安退回吴郡休养生息,剩下的就让孙策和郭嘉斗去吧!”

    十二月十一日,扬州牧刘率领侥幸跳出泾县包围网的两万余郡兵经怀安返回吴郡,当踏上吴郡的土地时,一股回家的感觉油然而生。虽然丢失了大半丹阳郡,但州府军队的主力尚在,州府的治权仍握在自己手中,一切还存有希望。遭到周瑜算计的朱皓见机不妙立刻率兵走山路退入句容城,并立刻向吴郡求救。宁国城,这个记载着刘生死存亡的地方,夷州军攻克后并未占据,反而毫无怨言的移交给留守此城的许贡。其后,六千余夷州军迅速退回怀安,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留下董袭迷惑的神情。

    周瑜攻占丹阳城后,再未东进一步,泾县、宛陵也沉寂下去。新的战线意味着新的洗牌,只不过,最大的输家尚无人知晓。由于丹阳郡、庐江郡连成一线,孙策的兵力宽松许多,控制的江面开始出现水军游弋。一边剿匪,一边向过往商船

    费。好在周瑜清楚涸泽而渔的恶果,费用并不高,可承受地底线之上。虽对商贸往来有所影响,却也不至于过大。

    陈武败退后并未返回新都,而是在宁国城外二十里处安营扎寨,监视宁国的一举一动。

    吴县乔府,搬迁事宜大体安排妥当。有高勇、郭嘉的特别关照,驻扎九城的征北军立刻派来一支精干的警备队协助,部分物品分批先期装箱运走,长长的马车队伍引起吴县百姓的羡慕与惊诧。得知此事。原本要狠狠敲一笔竹杠的张允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不知躲到何处。反是其子,号称吴郡双杰之一张温常来探访,只是不知道是来看乔父地。还是来看即将远去的大乔的。至于另一杰朱恒却始终未曾露面,比皇上还难见。

    趁着几天难得的宝贵时间,高勇、郭嘉在二乔地陪同下将吴县附近的良辰美景逛了个遍。还在寒冬时节跑到震泽中划船嬉戏,穿行在湖面的薄雾之中。笛声、琴声悠扬缠绵,仿佛天上仙境令人乐不思蜀。

    然而,快乐的时光永远短暂。当接到刘、薰袭联袂邀请郭嘉过府一叙地消息后。高勇轻叹一声:“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也总会走。刘主力十去其五。短时间内必须要征北军顶住孙策的攻势,奉孝只管漫天要价。此次机会如此之好,说不得,只能把会稽郡弄到手了!”

    郭嘉很喜欢敲绣杠地感觉,得意道:“主公放心便是,会稽郡乃是囊中之物,倒是董袭机敏,说不定会出些状况。”

    高勇望了望不远处凝视湖面的大乔,微笑道:“董袭知恩图报,又机智果断,可惜一身本领在刘手下发挥不出一半。为了将来,取得会稽郡是底线,吴郡也要保证至少一个海港!”

    郭嘉道:“嘉打算把盐官要来,这样才能与永安连成一线,让钱塘固若金汤。”

    “可以。但有一点必须注意,掌握好火候,不能谈判破裂。毕竟在几年之内,扬州只能采取守势。”

    郭嘉歪起头道:“是不是主公说的‘三足鼎立,互相牵制’!”说完拿起树枝在地上画出扬州目下地势力划分,“孙策果如主公之言:勇猛、果敢、出手迅捷,兼且智计百出,短短数月已攻占豫章、丹阳、九江大部,实际上掌握了小半个扬州。可怜地刘打来打去,只剩兵危将寡地吴郡和残缺不全的会稽郡,勉强算是三分之一个扬州。考虑到三方兵力对比……孙策仍占据绝对主动,相信不久之后九江也要落入其手,那时面对三线合围,主公可有应对之策?”

    高勇点头道:“只能立足于扬州本地,扩建地方警备队,使之成为可以独当一面地力量。”顿了一下,视线移向遥远的天边,“此番南下的四个师要在春季陆续返回北方,所以,在警备队训练完毕之前,必须采取守势。想必刘也需要时间修养恢复。惟有孙策接下来的举动是个变数,不得不思虑周密。”

    郭嘉双手抱胸思量道:“扩建警备队?若让刘或者孙策的人混进来会很麻烦!而且,这样做会不会引起不良反应?”

    “正是考虑此点,我才迟迟下不了决心。可眼见开春将至,天气转暖后北方将士必然难以适应扬州气候,短期内或可应付,长期的话就困难了。”高勇犹豫道。

    郭嘉沉默片刻,抬起头问道:“主公打算扩至多少人?”

    “不少于两万!再与两个山地师和五个海陆师配合守御城池。”

    郭嘉看看地图,又看看屋顶,缓缓点头道:“两万人不算多,考虑到战斗力,嘉担心不足以对孙策形成威慑。”

    高勇淡淡道:“这个我也想过,可是综合送来的会稽郡及九城人口情况,两万人已经是极限了。除非……”

    郭嘉愣了一下,旋即笑道:“除非扬州百姓愿意到会稽郡,或者山越族人愿意搬出深山。这么说主公安排山地师进驻会稽郡也有此用意?”

    “差不多吧,隔海相望,多少都有些联系,让夷州劝说山越更容易些!”

    这时,官道驶来一辆马车。高勇拍拍郭嘉的肩膀,“刘来接你了!不用着急回来!”

    郭嘉凝望一眼小乔,依依不舍道:“哪能?嘉保证速去速回!”

    ……

    吴县县府,刘仰靠在长椅上长出口气。屋内温暖如春,旁边就座的薰袭也难得平和心境,思考最近以及将来的事情。“州牧,郭嘉狡猾机智,绝不能轻易答应他提出来的要求。如今仅剩吴郡、会稽二郡,再不能有任何退让。”

    刘沉声道:“这点我也清楚,可若不答应,万一郭嘉翻脸,扬州岂不是要落入孙贼手中?又当如何面对先帝、面对朝廷?”

    薰袭无言以对。正巧郭嘉赶到,才将这份尴尬打破。薰袭迎出府外,邀请道:“郭军师别来无恙,一别数日,董某想念的紧啊!”

    郭嘉年少老成,微微昂起头看向比自己高出半头的董袭,“董别驾操心国事,嘉钦佩不已。”

    “呵呵!”苦笑,“操心又如何?奸臣当道,贼寇横行,董某渐感力不从心啊!来,说这些做甚?屋里请,酒宴已备好,刘州牧要亲自向郭军师致谢。”

    郭嘉也不推辞,抬腿进院,嘴上却说道:“怎可如此?嘉不过是一幕僚,何敢劳动州牧相请?”

    “为报救命之恩,些许礼仪何足道哉?”刘不知何时走出屋门,站在过廊中等待,整洁的衣服看不出旅途的疲劳,惟有一双深邃的眼睛流露出淡淡的忧伤。

    郭嘉一怔,露出理解的笑容,“都是朝廷官军,何来谢不谢之说!刘州牧客气了。”刘闻言心中微微感动,伸手相请道:“屋内坐!”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六章 暗度陈仓(8)

    州四郡,不知郭小弟有何看法?”不知为何,刘不顾董袭劝阻连饮几杯,以致双眼朦胧,身体微微晃动,似乎随时都有醉倒的可能。董袭只好小心翼翼的陪侍一旁,酒也浅尝即止。

    郭嘉见两双眼睛望向自己,沉吟片刻,“孙策军势已成,恐怕短期内仍将占据优势。”

    刘皱皱眉头问道:“难道连百战百胜的征北军也抵敌不过?”

    郭嘉淡淡一笑:“刘州牧误会了。所谓军势,乃天时地利人和三者而已!现今冬季将去,北兵不习南方气候,军内已有水土不服者,如此下去战力必然削弱。况且州府军兵新败,士气正处低谷,此时若要强行出兵,绝难取胜!此乃天时,至于地利、人和,刘州牧应该比嘉更了解。”

    薰袭眼睛一亮,显然理解了郭嘉之意。倒是刘晃晃头,叹息道:“时间不等人啊!如今吴郡人心思动,拖延越久,于州府越不利。”

    郭嘉闻言却摇摇头,“刘州牧不要过于悲观,孙策的形式也不乐观。勿忘其后尚有荆州、豫州虎视眈眈,近半月攻势恐怕已用尽全部力气。”

    “哦?”薰袭思量道,“郭军师难道是说孙策已到强弩之末再也无力进攻?”

    “虽不中,亦不远矣!”

    刘困惑道:“那又为何不趁势发动反击收复失地?”

    郭嘉眼睛一眯,嘿嘿笑道:“其实,除了水土不服之外,还有两点制约夷州援军。”

    薰袭心里一紧,知道郭嘉终于露出了獠牙。刘脸色亦动,淡淡的说道:“何处制约?扬州府已经全力配合了!要钱给钱,要粮给粮,要地给地!难不成还要……”

    郭嘉赶紧伸手制止,“刘州牧又误会了,嘉所言制约并非来自州府。而是在地方郡县!”

    “哪里?”刘压抑心中逐渐燃起的怒火。

    “盐官和会稽郡王朗!”

    “绝不可能!”薰袭抢在刘之前吼了出来。

    郭嘉瞧了瞧焦躁的董袭,笑道:“别生气啊,听嘉把话说完!”言罢,走到屋中,“先说盐官。此地渔船时常钻到钱塘港附近,给往来运输的货船造成很大麻烦,而且敌人也能趁机窥探,亟由货船数量。判断出夷州援军的兵力。此外,小渔船时常划到货船航线上,碰撞事件时有发生,为此。盐官已有几十户人家跑到县府告状。”讲完,郭嘉摆出一个苦脸。

    刘毫不在意,冷声道:“些许草民随他们闹去,难不成还敢反抗州府?你再说说其他的!”董袭本想插嘴。可听到刘的胡话,也乖乖的闭上了口。心里却嘀咕道:“州牧喝多了,连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草民?唉,若孙策听到岂不乐开了花!”

    郭嘉也没有料到刘竟说得如此无情。可联想到最近一段时间地遭遇也算有情可原。“另外的制肘……刘州牧对王朗王太守熟悉吗?”

    刘默默点头以示确认。

    “如此便好。起先夷州出兵对付严白虎时,王太守全力支持,甚至不惜将会稽郡内城池想让。以供军兵驻扎。然而。自严白虎衰落。王太守的态度骤变,不但不积极配合。还悄悄联络郡内大户人家对夷州援军恶语相向,甚至鼓动百姓攻击谩骂。为求自保,驻军只好严守城池,不敢再有任何异动。亦因此无法及时北上对付孙策,终致刘州牧败退泾县。”

    “啪!”刘狠拍案几,双目一瞪,嘴巴张了张却又没了下文。“州牧?”董袭出言提醒。刘才醒悟过来,可愤怒的表情变得不甘。“郭小弟说了这么多不会只是抱怨吧!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来!为了击败孙策,只要能答应的州府绝不搪塞!”

    郭嘉心中赞叹刘机敏,面上却使劲摇头道:“怎可如此?夷州援军已经得到州府大力照顾,怎敢再有非份之想?”

    “非份之想还少了?”刘心底臭骂,嘴上却道:“有何不可?扬州、夷州互相帮助天经地义,只管说来!”一旁董袭见刘如此作为,心中大赞:州牧终于开窍了!

    郭嘉面带感激,“只有两点:一,盐官交由夷州代管,用以约束渔民保证航道畅通;二,请王太守停止不应有的小动作,安心的待在郡府管理政务,其他一切军务全部交给夷州援军代管,直至消灭严白虎为止。”

    半晌无语,就在郭嘉以为刘要拒绝时,却听其问道:“完了?”

    郭嘉本能应答:“完了!”16k小说wWw.16k.CN首发

    刘、薰袭同露恍然神色,“原来如此,也罢。应允倒也无妨,只是会稽郡兵怎么办?”

    “州牧安排,夷州绝不干涉。不过,最好能紧守城池,不要擅自外出生事。”

    刘哈哈笑道:“好,如此简单答应又有何妨!”这次董袭又晚了,出自本能,他知道两个要求绝对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可具体情形又把握不清。此时刘已举杯相庆:“祝扬州、夷州通力合作早日消灭孙贼,恢复秩序。”一杯饮尽,刘似恢复了些许精神,笑问道:“高勇年轻有为,真乃当今青年楷模。等扬州乱平,欲保举其进入朝廷,担任卫将军,协助皇上平乱天下。”

    郭嘉淡然微笑:“嘉代主公感谢刘州牧关爱,他日相见必执重礼感谢。不过,如今北方战乱不休,恐怕难以抽身离开。况且,主公曾有言:天下乱平之后,惟愿与夫人隐居群山之间!”

    “夫人?”刘愣了一下,似乎想起了某些事情,“可惜,当年若非阳平公主无故失踪……”

    郭嘉见刘一脸落寞,笑道:“刘州牧可是再说当年先帝赐封给吾主的阳平公主?”

    刘点点头,“郭小弟也知道此事?唉,对了,当年你已跟随在高勇左右。”

    郭嘉呵呵一笑:“刘州牧不必伤心,阳平公主已于几年前被吾主寻到,现今更嫁予吾主。二人生活甜蜜恩爱非常。不其侯及其夫人也在奉天疗养,过着衣食无忧地生活。”

    刘神情一滞,酸甜苦辣齐涌心头……“你是说她们全都平安无事?可突然失踪,又是如何找到的?”

    郭嘉暗道

    好奇心还真重,看看人家董袭,明白也装糊涂,只不咕噜的乱转而已。果然,薰袭咳嗽一下。笑道:“如此好事真乃朝廷之福。来,为阳平公主地平安满饮此杯!”

    自此,直至酒宴结束,在无人提及政事。东拉西扯的净说些无用的话。待郭嘉微醉离去,刘手持酒杯,之前逐渐混浊的眼睛慢慢恢复清明,“元代。你说夷州为何只要驻军而不要其他治权呢?放着县府官吏尽为州府委派之人,他们不害怕?不担心?”

    薰袭也觉蹊跷,盯着满几地残羹剩饭凝思许久方才答道:“属下也不很清楚,按理说郭嘉应该满天要价。甚至可能将会稽郡索要而走,可至于为何如此实在摸不到头绪。”

    刘默然,“既然高勇迎娶了阳平公主。即说明其对朝廷还有忠诚。利用此点或许……”

    薰袭惊讶道:“州牧莫非要联系不其侯?”

    “对。不其侯乃是皇亲国戚,怎能不为朝廷出力!有他在。便能对高勇的一切了如指掌!”

    ……

    “刘真的提起阳平公主?而你也将迎娶之事告知?”高勇歪着头笑问。

    郭嘉满不在乎道:“当然,刘既然提起,嘉怎能不说。否则又怎会如此顺利,又如何安其心思!”

    “你呀!”高勇苦笑道,“刘得知此事必然心思生变,说不准此时已将联络书信送往奉天。”

    郭嘉咧嘴:“不会吧,这点事情还用担心?不其侯是有名的不问政事之人,即便有所联络也不会涉及其他。”

    高勇眼睛一瞥,“你敢保证?”

    “呃……”郭嘉吐了吐舌头,“还是让奉天那边早做准备为好!”说完转身欲走。

    “等等!”高勇一把将他拉住,“还没说完呢怎么就要走!”郭嘉扭过头嘿嘿傻笑道:“主公,有话干吗不一气说完?这样子断断续续地容易让人遗忘。”

    “遗忘你个头!”高勇没好气道,“从实招来,为何谈判时转了性?商量好的满天要价怎么没了?”

    郭嘉挠挠头,继续傻笑,“唉,一时心软,不忍见刘苦闷的模样,这才给他一点希望,让他对未来还有盼头,才能更好地抵挡孙策。至于后果……漏掉了!”

    “漏掉?鬼才信!立刻回去写一份检讨,要绝对深刻!”高勇佯装严肃。

    “遵令!”郭嘉敬了个军礼,转身飞奔而去……

    十二日,乔府地搬迁工作已接近尾声,有警备队协助,一路通畅。对于乔家迁出,换作以前无名之时绝对无人过问,可自从高勇带回来地货物热销后,乔家的声望扶摇直上,宛如吴郡世族商界中地一颗璀璨新星,他要搬走,且搬到谣传不断地夷州,吴县上下顿时议论纷纷。然而乔父满面红光,先将街坊邻里一一拜访,而后是吴县内的名门望族,有了幽州人作靠山,乔父的腰杆头一次挺得笔直,看到平日里对自己不理不问的人一个个如同苍蝇般嗡嗡围绕,一丝得意挂在嘴角。其实,搬迁是次要地,真正的原因在于经高勇的撮合,乔家已与幽州四大家族达成了合作意向,由乔家出面作为扬州的全权代表,负责一应商品地销售。这可是一份肥得不能再肥差事!以至于吴郡内有些人妒忌的想要灭了乔家。当然,乔父的优越感仅持续半年,搬入夷州后,他才得知,自己代理扬州地货物销售量还不足幽冀二州地百分之一!

    清晨,乔府只留下驻守地人,余者统统随车队赶往钱塘。而与此同时,吴县最繁华的大街上,一家新店铺开张,“乔兴宝号”四个金字明幌耀眼,店铺门外,州牧刘、别驾董袭还有州府、郡府地一应官员全部到齐,这种排场百年难得一见。围观人群无不惊骇莫名。

    热闹持续了一个上午,直到众位大官离去,百姓们才蜂拥而入,争抢开业首天的减价促销商品。看着疯狂一般的人群,乔父再次对高勇的才华钦佩万分,“降价促销,开业庆典,优惠大赠送活动,妙啊!照此下去,用不了多久,整个吴郡都将遍布‘乔兴宝号’。”一股豪情油然而生,乔父双手背负站在二层窗台,洋洋得意!

    吴县城南,大乔最后看一眼县城,伤感道:“可惜走的匆忙,无法回庐江探望。”说完幽怨的瞥一眼高勇,嗔怒道:“都怪你,使那些花言巧语蒙骗父亲,才有这搬家之举。哼,若是在夷州生活的不如意,本小姐绝对不会放过你!”

    高勇急忙举双手道:“天地良心!夷州北岛、高雄二郡都有在下的朋友,随小姐选择,总之只对不错!若是想念扬州祖屋,还可以抽空回来。有州府薰别驾照应,你还担心什么?”

    大乔紧咬牙关,小拳头握得紧紧,似乎随时都能敲在高勇身上。而高勇却憨厚一笑,“走了!否则到了晚上就要露宿荒野了。”

    听到荒野,大乔再次记起嘉兴城外的难忘经历,“小贼,就信你一回!咦?晶儿呢?”大乔左顾右盼不见小乔踪影。

    高勇呵呵一笑:“他们早已走出半里地了!哪像你这么拖拖拉拉。唉!”一只秀拳不偏不倚正中高勇额头。“好啊,告诉你,在幽冀二州,除了我家夫人,还没有人敢敲我的脑袋!”

    大乔悠然一笑,“没有人?我不是——”话到此处戛然而止,只见大乔脸上倏然霞飞冲天,哭笑不得的朱唇动了两下,终究忍耐不住呵斥道:“油嘴滑舌,看来你与那些纨绔子弟一般无二!”

    “纨绔子弟?在下可比他们强多了!不信,等到了奉天……唉呦,别打了,让人看到多不好!”

    见这两人耍宝,许久未曾露面的典韦把头扭向一边,再一把拉过许褚,“老许快看,那边有一只老虎!”

    许褚瞪眼看了半晌,摇头道:“胡说,明明是狗熊!”

    “老虎!”

    “唉,别打了!”

    “狗熊!”

    几大活宝一闹,周围护卫也识趣的稍稍退后,更有人似模似样的惊呼一声:“快看,地上有钱!”(未~WWW.CMFU.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七章 风暴来临(1)

    人打情骂俏,也算给旅途增加一份热闹。随行的护卫全部眼望四周,忠诚的履行职责。典、许二人也第一次聪明起来,各骑高头大马闲逛,偶尔惊飞林中飞鸟,偶尔吓坏村中百姓。总之,无论是人还是飞禽走兽,看到这两位比普通人高出一倍的彪形状汉,皆是心惊胆战。

    这一路热闹,等赶到嘉兴时已近暮色。大乔没了怒气,只剩下款款深情。至于小乔……据郭嘉说:他已经被磨得没了脾气,只剩下服从!服从!绝对服从!

    “大哥!”一个声音突然传来!高勇循声望去,神情顿时激动万分:“子龙!”一跃跳下马车,在两名护卫的保护下奔向城门。此时,门下一名俊朗青年也奔跑过来。两人在众人莫名的目光中拥抱在一起。

    “好样的!会稽郡的仗打的漂亮!看来这次回到奉天又要晋升了。”高勇一边打量成熟许多的赵云一边夸奖道。

    赵云赧然一笑:“都是将士用命,没有他们舍生忘死奋勇杀敌,又如何能将严白虎打的没了脾气!”

    高勇搂搂赵云肩膀,“相信自己,将来必能成为名将!”

    赵云激动的点头道:“有大哥这句话,云一定努力奋斗!走,快些入城,客栈已经安排妥当。”说着压低声音道:“来此路上,云发现会稽郡和吴郡的一些亡命徒正在向嘉兴、海盐一带汇聚,或许是为了大哥而来!”

    高勇思量道:“子龙很敏锐,这件事郭嘉也得到了禀报,却苦于线索太少,尚不知敌人意图。不过,还是小心防备为上。况且,此行还有女眷,更不容半点松懈。”

    “女眷?”赵云愣了一下,视线立刻越过高勇向后望去。一溜几十辆大车几乎将官道占满。“嘿嘿,大哥是不是又要……”

    “嘘!”高勇示意噤声,“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还有,不准向青妹打报告!否则,哼!让你带兵到草原上与素利厮杀去!”

    赵云心领神会,当下发誓道:“大哥只管放心,大丈夫心胸宽广志在四方!”

    高勇哈哈一笑,心里却苦涩的紧。郭嘉也就罢了,想不到赵云也……“走,入城歇息,明日还要赶路呢!”

    这一夜。高、赵、郭三人把酒言欢,畅谈丹阳、会稽的战事,将见闻感受一一道来。二乔格外乖巧的躲进客房,不知道是在品评未来的夫君。还是幻想即将到来的夷州生活。

    次日,天空不作美,晴朗不再,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令人透不过气来。见此天色,赵云皱起眉头道:“大哥,还是留一天再走吧。这天色给人的感觉很不好。”郭嘉眨了眨眼。笑道:“天气不好心情好。走了!走了!晚了可要赶不及奉天新年了!”说完拉起小乔的手,柔声道:“晶儿。想好没?随哥哥去奉天游玩吧!”

    小乔神色坚定,使劲地摇摇头:“不——去!除非……姐姐也去!”大乔掐了小乔一把,羞赧地偷望高勇。

    高勇挺起胸,清清嗓子,“莹儿一定会去,所以晶儿也得去!”

    赵云悄悄躲到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四人逗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身影,却又一时记不起来。车马上套,随着车夫一甩马鞭,车轮咕噜咕噜前进。赵云翻上马背随行,脑中仍在寻思刚刚出现的人影,“会是谁呢?”忽然,一种熟悉的感觉出现,轻风吹过,似曾相识的暗香飘来,“咦?”惊讶中,赵云急忙扭头回望,却只见长街人流熙攘。压下说不出的一股失落,赵云双腿夹马追赶车队而去。

    “小姐快来看,这里也有发簪!”

    “还不是跟蓟县的一样,都是幽州造的。这次到扬州要买一些特产,记住是特产,否则大哥可没办法替我们说话,爹那里也搪塞不过去。”一位身姿挺拔地少女与身旁的丫环走出一间布料店。比周围人高出一截的个头加上淡红色冬衣仿佛傲雪寒梅格外耀眼。路边登时有几个混混打口哨起哄,杂七杂八的乱嚷嚷一气。

    可红衣少女怒眼一瞪,凛冽杀气骤然释放,只吓得那几人连连后退,惊叫一声后转身便逃。少女怒哼一声不再理会,可心里却没来由地又想起了那个身影,嘴角一翘嘟囓道:“该死的家伙,阴魂不散,本小姐都跑到南边了你还跟着!”使劲晃了晃头,不悦道:“蓉儿,我们走!嘉兴实在无聊,还是赶快到海盐城看海去吧!”

    “好啊!”蓉儿兴奋得拍手,“听说那里出产一种美丽的贝壳,五光十色亮彩纷呈,小姐多买一些,等回家羡慕死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丫环!”

    看到蓉儿可爱地模样,小姐怒气消散,抬起头向北望去,“奇怪,刚才怎么会有那么强烈的感觉?”

    ……

    一个时辰后,嘉兴一间客栈,一名脸上留有刀疤的汉子飞奔入内,蹬蹬几步跑进客房内,“大哥,吴县弟兄送来消息,董袭在昨夜离府往嘉兴赶来。”

    “哦?盯紧他,看看他南下有何目的,然后再一举成擒!”

    “大哥放心,弟兄们都不是吃素地!”

    “小心些,必须要活捉董袭才能与州府谈判,他可是最大的筹码。”

    ……

    离嘉兴数十里,正好赶至来时初遇二乔的地方,眼见记忆深刻地林木草土,竟令人涌起怀念之情。“还记得这里吗?当初莹儿真以为……多亏来了两位,这段恩情,莹儿终生难忘。”说着,大乔柔媚一笑,纤手托腮,长长地睫毛下,美丽地大眼睛忽闪忽闪。

    “天意如此,在下也感念上天厚爱,于此得遇佳人。否则,这趟扬州之行还不知要走多少弯路。”

    “嗯?”大乔撇过头望向高勇,“这话听着怪怪的。难道说……”

    高勇哈哈一笑,“天机不可泄露,莫问缘由,只须把握眼前就好。”言罢扬起马鞭追赶前方地郭嘉去了。

    大乔怒瞪一眼,“哼,整天神神秘秘的,早晚有一天让你把一切都说出来

    “姐姐生气了?”小乔眨着眼睛问道,虽有关切。可眼神中更多的却是戏虐。

    “不关你的事,快去陪你的郭小哥去吧!”大乔怒哼一声,扭头便要钻进车内。

    谁知小乔嘿嘿一笑,露出两颗洁白的小门牙:“哪里地醋坛子打翻了?好酸啊!”

    此时。郭嘉停马路边,向赵云述说着此地以及后来的吴家发生的一切。听罢,赵云笑道:“这年头还真有胆子比天大的!云记得只有典将军曾经打过大哥的劫,想不到在扬州还有三人!可惜郑宝死了。否则真应该把他拉来好好问问当时是什么心情!”

    郭嘉抬头望天:“什么心情?估计追悔莫及,就像这天气一样,悔的肠子都青了!”

    高勇追赶上来,勒住战马道:“讨论什么呢?不会是触景生情吧!”

    郭嘉微微一笑:“情定今生。能不怀念吗?嘉原以为今生将纸醉金迷流连于香草红花之间,却不想在此地遇到了情有独钟……”放荡不羁的郭嘉在这一刻竟然难得的情深绵绵,迷离目光中充满了温柔。“什么是缘份?老天爷给了机会这叫缘。把握住了机会才叫份。主公之言。嘉铭记于心。”

    “什么缘份?说给晶儿听!”随着马车停靠路边。小乔坐在车上,笑嘻嘻地看向郭嘉。大乔俏脸微红。站其旁边,搂着小乔的同时,眼睛却在偷偷凝望高勇。

    郭嘉摊开双手,摆出一副“谁挖的坑谁埋”的表情。眨眼间,几双眼睛齐刷刷望向高勇。高勇呵呵苦笑:“罢了,我来解释吧。什么叫缘分?有人问隐士。隐士想了一会说:缘是命,命是缘。此人听地糊涂,去问圣贤。圣贤说:缘是前生因今生果。这人不解自己的前生如何,就问老天。老天不语,但将天边浮云变化。这人看去,云起云落,随风东西,于是顿悟:缘不可强求,缘如风,风不定。云聚是缘,云散也是缘。有缘后,更要紧紧抓住,无论生老病死皆相依相偎才能化为分,‘缘分’二字由此得名!”

    清风吹过,几人各思心事。连一向活泼的小乔也似乎领悟其中,看向郭嘉的眼神明显不同。

    片刻,高勇淡淡道:“走吧!赶路要紧。”大乔看了一眼,神情复杂地走回车内。

    正在众人欲继续赶路之际,却听来路一声呼喊:“郭小弟请留步!”三人回望,却见一人快马追来。此人非是旁人,正是扬州别驾董袭!三人迅速交换眼色,高勇道:“奉孝去看看,董袭此来必有要事,我与子龙暂退一旁。”郭嘉点点头,催马迎上。

    见到薰袭身上蒙着淡淡的尘土一脸焦急,郭嘉心中微动,当即施礼道:“董别驾因何匆忙来此,难道出了大事?”

    薰袭上下打量一遍郭嘉,表情严肃道:“郭小弟,离开吴县怎不通知薰某一声?”

    郭嘉一怔,笑道:“这个还请董别驾谅解,当时刚刚收到幽州急报,因事出突然才没有通知。”

    薰袭闻言表情稍稍缓和,“原来如此。在下还以为哪里得罪了郭小弟。不辞而别,令刘州牧及在下担心不已,州牧更因此染上急症。”说着眼睛一红,竟隐隐泛起泪光。“此时的扬州绝对离不开夷州支援。希望郭小弟能将刘州牧的请求带给高征北,请其无论如何不要将驻扎在扬州地兵马撤走。”

    目光殷切,看得郭嘉很不好意思,“董别驾只管放心,夷州短期内绝无撤兵的打算。既然答应刘州牧,自然要完成承诺。而且……听闻扬州孙策坐大,吾主倒有意增兵。”

    薰袭大喜:“真的?增兵多少?郭军师可有确切消息?”

    郭嘉看薰袭一副猴急地模样,心底好笑,“具体尚不清楚,不过应能保证扬州安全稳定。当然,所需粮草用度也要扬州府费心了。”

    听此言,薰袭喜忧参半,却仍满怀希望道:“无妨,州府必将努力保证军需供应。”

    看到薰袭忽喜忽忧,郭嘉动了恻隐之心,试探道:“上次冀州之行吾主所提之事不知董别驾可有考虑?”

    薰袭一愣,旋即恍然,犹豫道:“这个……恕在下暂时无法答复。毕竟刘州牧有知遇之恩。薰某也不是忘恩负义地小人,一切还是留给老天定夺吧!”

    郭嘉露出理解地神情,“好,希望董别驾能够记得高将军的话。”

    薰袭一阵感动!恰在这时,来路上警戒地护卫突然打出手势示意有人靠近。郭嘉立刻望去……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树林后传来,“呦呵?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扬州董别驾吗?怎么不在吴县好好待着,跑到这荒山野岭来做什么?”话音一落,十几个满脸横肉的亡命徒嘻嘻哈哈的骑马追了过来,肩扛手握各种兵刃,看上去颇有股子威势。当先者脸上一块刀疤格外显眼。大刀一摆,丝毫不将周围数百人放在眼中。

    薰袭是官,加上一身武艺不错,自然不把这几个亡命徒看在眼内,当下冷喝道:“尔等何人?来此何事?识相的速速离去,本官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否则定斩不饶!”

    刀疤脸嘿嘿一笑,蔑视的看了看董袭,“别驾了不起吗?今天就把你抓起来,看你还敢如此猖狂!”

    “就凭你们几个?”董袭有些恼怒了,这几年平步青云,还从没有人敢这么对自己说话,更何况还有外人在场!

    “哈哈,傻子才会用几个人抓你!小七,发信号!”刀疤脸冷笑道。身后一人立刻将手指插入口中,长长的哨音迅速响彻整个树林。

    “扑楞楞”一阵群鸟飞起后,树林外人声嘈杂。郭嘉仔细望去,东、北、西三面一齐涌来近五百人!

    大出预料的薰袭不禁面色一变,“你们早有预谋?”

    刀疤脸不屑道:“董别驾,你就认命吧!来啊,抓活的!后面这支车队也别放过,男的杀,女的抓!嘿嘿,嘻嘻,哈哈哈!”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七章 风暴来临(2)

    一皱,“此事因董某而起,请郭小弟带人立刻向南。这里留给董某应付,拖得一刻是一刻!”言罢,抽出佩剑准备上前厮杀。

    对面的刀疤脸不知深浅,见董袭欲动手,嘲讽道:“董别驾满有骨气的吗!可惜啊,今天这里的人谁都走不了!告诉你们,今天来的几百兄弟全是扬州挂了号的,各顶各雄霸一方,别说你们这些车队护卫,就算官军来了也照杀不误!”

    “你们简直无法无天!”董袭彻底的震怒了,提剑催马便欲大战。

    郭嘉一直在旁边笑嘻嘻的观看,直到董袭愤怒上前才出言劝阻:“薰别驾留手,这帮乌合之众何须别驾出手?”一边拉住董袭的马缰,一边对身边护卫发出命令。于是,在董袭惊讶而又略带期盼的目光中,正好两百名护卫齐声低吼,迅速翻身下马抽刀执盾,散成一条线,将车队围护起来。其余护卫则静立马上,没有丝毫动作。

    “郭军师,此是何意?敌人虽是亡命之徒,却也有四五百人,仅以二百人迎战,是不是少了些?”董袭说出心中疑惑。

    郭嘉偷偷看了一眼高勇,见其点头同意,便放声大笑道:“区区毛贼,二百人足矣!”说着,再次拿出折扇点指刀疤脸,耻笑道:“小贼,看你相貌可憎,还是束手就擒,否则刀兵无眼,丢了性命可怪不得小爷没有提醒!”文邹邹的话一经郭嘉演绎立马变味,听起来怎么就如此荒唐搞笑。

    刀疤脸双目圆瞪,横行几年第一次遇到如此胆大之人,“好小子,找死!”当下凶光毕露,横肉一抖,“杀!”身旁聚集起来的十余人全部收敛笑容。一双双眼睛射出凶悍目光,刀兵齐举立刻围杀上来。

    二百护卫冷眼平视,只听到郭嘉冷笑一声:“杀无赦!”立时齐步前进,盾牌护胸,战刀在侧,冲天杀气与巍峨气势登时而起,直令董袭心头一震,看着二百护卫骇然无语!亡命徒虽能感觉到强烈的不安。但缺少战场历练的他们难以体会到其中的杀伐暴戾,只有经历过战场、经历过生死搏杀之人才能深切感受到这股震撼人心的压力。

    无知者无畏!薰袭脑海中出现了这几个字,凭他的经验已能判定围攻而来的五百人必死无疑。事实也是如此,刀疤脸的讥讽笑容尚未消退。一幕幕惨烈地现实便已开始冲击他的视线!

    二百缓步前进的护卫在距亡命体三十余丈时同时暴喝,跟着猛然加速前冲,张开盾牌舞起战刀直欲劈砍。亡命徒本能一震,不明所以的效仿。出手方式却仍按照街头斗殴的模式进行。见此情景,郭嘉摇摇头不愿再看,便将视线转向一边。

    护卫突然加速利用身体重量推动盾牌冲撞上去,轻轻松松的将对面之敌撞开。而后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割落人头,动作一气呵成流畅之极!可这仅是开始,收盾。转身。抡刀横扫。惨痛哀嚎声中,以图围攻的亡命徒接连受伤倒地。护卫平静如常不作停留。抬脚继续向前冲击,将刚刚地动作再施一次。于是,简单、流畅、高效成为董袭所能评价的六个字!

    刀疤脸难言震惊,五百人一交手即伤亡过百,傻子也能看出来此仗输赢。面容一冷,刀疤脸不自觉地向旁边望去……片刻,大手一挥道:“本来大爷不打算动用,可没想到你们也有几分本事,既然想死就给你们个痛快!”号声再响,东、西两侧一里外顿时人仰马嘶!

    薰袭虽不再惊慌,却也忍不住望向郭嘉。却见其笑容满面,对于刀疤脸的后手毫不在意。“薰别驾放心,你不是担心孙策势大怕征北军抵挡不过吗?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征北军的厉害!骑兵绞杀阵,杀!”

    “嗬!”又一百骑应声大喝奔向左右,更在行进途中排列好绞杀阵,五骑一组,间隔而立,明晃晃地马刀闪耀着阴冷森寒的凶光。

    一百?薰袭疑惑,却不再出言询问,刚才的步战已让其知道征北军的厉害,至于骑兵,能与纵横草原地鲜卑、乌桓对抗,战力可想而知!然而,看到远处奔来的敌人不下三百,董袭眉头微皱,1:3在他看来也不免有托大的嫌疑。

    但是,事实又一次教育了董袭,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杀!”铿锵有力的一喊,一百骑各奔东西,五骑阵如同小小地网兜,迅猛插入敌阵,围剿、斩杀,再围剿、再斩杀,迅速的周而复始,一条肉眼可见的线将凶悍地敌人骑兵牢牢地阻截在五十丈外!

    薰袭心中惊骇,轻声道:“郭军师,征北军皆如此勇猛?”

    不想郭嘉看了一眼即将结束地步战与一边倒屠杀的骑战不满道:“勇猛?哼,敌人太弱,不公平啊!早知道应该再将人数减少一半!”

    听此豪言,薰袭险些坠马!与之相比,对面地刀疤脸色却已如猪肝,看看近乎崩溃的步战,又看看惨遭蹂躏的骑战,终忍不住颤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难道是州府官军?”

    郭嘉摆出一个V字手型,赞扬道:“恭喜你答对了!官军不假,却不是扬州官军,而是夷州官军!”

    刀疤脸倒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可其旁边一人却脸色骤变。这一点自然逃不过郭嘉的眼神,当然也没能逃过后面赵云的目光。赵云沉思片刻恍然大悟,低声在高勇耳边说了几句。高勇先是一愣,尔后微微点头,同时派人告知郭嘉。

    “严興?还要抓活的?”郭嘉没有回头确认,却能想象出高勇此时的神情,感激之余难掩激动,压制着微微一笑对董袭道:“董别驾可有兴趣随在下挖出敌人的幕后主谋?”

    看看匆忙向西南逃窜的刀疤脸,董袭兴趣盎然道:“愿随郭军师同往!”

    郭嘉点点头,叫来一名护卫询问一番,确认附近再无危险后果断下令:“留下二百人守护车队,余者立刻追击敌寇!”

    薰袭向四周望望,担心道:“郭军师还是多留一些人手为好,万一敌人另有伏兵。车队岂不要落入危险之中?”

    谁知郭嘉竟自信满满道:“董别驾方心,不是郭嘉夸口,在扬州,没有千人甭想打这支车队的主意!”言罢

    咐五百人散开追击。薰袭想了想不再多说,紧随郭

    待大部队一走,半里外一颗大树上,几声奇怪的鸟叫响起,而这鸟叫。正好在勘查此地的车队护卫离去后发出……

    看着远去的尘土,高勇与赵云一起走出,“这个奉孝啊,总是过不够将军瘾。看看,逮到机会绝不放过。”

    赵云呵呵笑道:“由他去吧,反正左右无事,否则回到奉天。恐怕再也没有这等机会了。”

    高勇笑着摇摇头,走到二乔的车旁,“大乔妹妹,我们是在这里等候?还是继续赶路?”

    沉默片刻。车内传出一声嗤笑,跟着大乔笑道:“等他作甚?还是继续赶路吧,天黑之前不是要赶到钱塘吗?”

    “好吧!”高勇看看越来越阴沉地天色答应道。随即车队继续向南行进。高勇与赵云并排行进。身后的马车车帘微微掀起。一双美目静静的凝望。“姐姐,高公子的背影好高大啊!怎么看怎么像如意郎君!万中无一啊!。若不是妹妹有了郭小哥,恐怕也要与姐姐争抢噢!”

    “去!想什么呢?郭公子不也是风度翩翩仪表堂堂,论其相貌来,应比他表哥更英俊!何况郭公子对你倾心不已,你才要好好把握,免得丢失后找姐姐哭诉。”

    “哼!郭小哥才不会呢。告诉你噢,郭小哥尚未婚配,哪像高公子,家里不知有几个……姐姐,晶儿说错话了,不要伤心啊!”

    “姐姐没伤心……”

    这时,天空纷纷洒洒飘落细小的雪花,晶莹雪白,一点点将天地覆盖。高勇向西望了望,白雾蒙蒙的一片模糊,“这都半个时辰了,怎么奉孝还没回来?该不会追敌人追回吴县去了吧!”

    听到高勇打笑,赵云悠然道:“依奉孝的脾气,还真有可能!只是没想到严興还有这份胆气,居然敢跑到吴郡来抓董袭,虽是一招妙手,可成功率实在是太低!枉费会稽郡给他们留的一条活路,经此一闹,州府定然决心灭之。唉,好人难做啊!做两面讨好地好人更难!”

    高勇轻轻拍打将马鬃上的落雪除去,“这雪下的突兀,严興来的也很突兀。其实,就算他能抓到薰袭也挽救不回严白虎失败地命运。在可预见的未来,扬州三足鼎立必将维持相当长一段时间。严白虎从他起事时的慌不择机到扩张时后方不稳以致最后兵败如山,冥冥中暗合天意,欲成大事必要天时地利人和齐聚,否则徒自辛劳,只落得为他人做嫁衣。”

    赵云深有感触,“大哥说得对,云带兵袭取严白虎的老巢后才发现,严家早已将民心失尽,无论普通百姓还是山越族人,皆恨不得食其肉其骨!”

    高勇欣慰道:“这次多亏了夷州土族,否则山越族人绝不会如此平稳。”

    赵云点点头,“正是如此,若无安胜挨族挨寨地谈判说和,只怕此时仍旧战乱不……”刚说到这,赵云的眼角余光只觉路边树林内寒光一闪,想也不想,一把将高勇按在马背上,同时抽刀大喝:“大哥小心!近卫营保护!”

    “嗖!”一声尖锐呼啸着划过高勇头顶——并“叮”的一下死死嵌进车厢木头内!

    哗啦啦一阵乱响,赶车的车夫扔下马鞭一跃而起,落地时已经刀盾在手;挑夫干脆将扁担一撂,掀开竹篓上地厚布,一把抄起里面的强弩、短刀……眨眼之间,二百余人武装完毕!不等赵云再次下令,几十支弩箭砰然离弦,飞速射向刚刚偷袭高勇的地方!余者立刻围拢上来,迅速组成一道防线。

    高勇被赵云按倒后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心中震惊,脚下却并不慢,往马背一趴,跟着侧身落马藏于马侧。此时近卫营已经准备完毕,高勇冷冷地看了一眼兀自颤抖不休地箭尾,“分出一连保护乔家女眷,余者结阵待敌!号手,联络出击地部队速速返回!”

    “呜——”急迫的号声骤然响起,马车内,正在说着悄悄话地二乔也已听到车外异常。大乔面色微变,掀开车帘一看,只见众人维护中的高勇正在发号施令,刚刚还在并列前进的赵云已经跃下马背带领二十余人冲进树林……纤手捂上嘴唇,只留下紧张的眼神紧盯高勇。小乔疑惑道:“姐姐,外面怎么了?为何吹号?”

    大乔保持着镇定,安慰道:“没事,好象是一只野兽!”

    刚说到这,道路东、西两侧树林内的枯草中突然站起近百蒙面人,迅速举弓搭箭对着高勇一群人疯狂射击!与此同时,偷袭羽箭射出之处,几十个蒙面人从地上一跃而起,舞刀执剑迎向赵云!

    箭矢破空声声,近卫营将士的圆阵立刻转动起来,随着一声“盾墙——聚!”大盾牌高高举起之后圆阵猛然紧缩,如龟壳将高勇所占之地包裹起来!霹雳啪啦过后,百余支弓箭悉数掉落。阵内,高勇已然顶盔贯甲完毕,随着圆阵散开,四望而去,高勇不禁面色剧变!

    只见东、西、北三面忽然出现数百蒙面人,齐齐向车队杀来!放眼望去,一个个黑布罩脸却身手敏捷,长刀、长剑、长枪兵刃各不相同,但进退之间配合默契,俨如经过战阵训练!

    无声无息的厮杀这还是第一次!高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虽然见惯了大场面,险境也经历不少,但这样的沉默战斗却让人很不舒服。扫一眼二乔及其余家眷乘坐的马车,“移动过去,无论如何要保护好女眷!”尽管相信近卫营的战斗力,但敌我双方兵力的悬殊差距仍让高勇作出了这种判断。

    此时,冲入敌人中间的赵云出手毫不留情,眨眼间连砍三四人,可在发现突然杀出的数百人后也一脸的惊骇莫名!这帮人身上挂着灰土厚泥枯枝烂叶,跑起来动作略带僵硬,显然已在此地埋伏许久!最奇怪的是一个个沉默无声,令人倍感压抑。

    “尔等何人?为何无故打劫车队?摆下道来,兄弟接着!”摸不清敌人来路的高勇只好将这句很汗的话吼了出来。周围众人皆面色凝重,唯独典韦、许褚二人嘿嘿憨笑,双戟、大刀只等主公令下便要杀敌饮血!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七章 风暴来临(3)

    只知道猛冲猛打。见此情形,高勇不禁眉头大皱。此时,百余近卫兵已经移动到乔家女眷的马车外,借助另外赶来的马车组成了一座小型的圆阵御敌。“许褚、典韦,命你二人各代十名近卫左近冲杀,无论敌人是谁,杀无赦!”

    “遵令!”二人哈哈大笑爽快地接下命令,看这幅景象,整治部队里恐怕也只有他们两人能够笑得出来。两只猛虎出笼,立刻掀起腥风血雨。双戟的威力绝非这帮人可以抵挡,一扫一片,一捅一线。可砍杀一阵,典韦不但不笑,反而有种想哭的冲动。这帮人跟面人一样,怎么砸也砸不出声,就算砸扁了也只剩一滩血肉。另一边的许褚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刀一刀劈砍起来没了兴致,只当劈砍靶子!

    可最郁闷的还数赵云,围攻自己的敌人武艺不算很好,却胜在勇猛无畏,仿佛不知死亡的僵尸,一个劲的冲打。不一会又砍倒七八人,赵云知道这样下去不会有结果,只得打打退退,返回到圆阵之内,“大哥,这伙人来者不善,好像全是死士,保不准只是试探,云担心还有后招!”

    高勇紧咬牙关,哼道:“还用说?能躲过严密侦察肯定不是泛泛之辈!”说到这,高勇才注意到来人衣着的不同,虽然脏乱,却不似刚刚亡命徒的“另类”,“不对!他们与刚才的亡命徒并不一样,难道是专为我们而来!”此言一出,二人同时一震。

    “怎么办?”赵云低声问,并开始向四周张望,寻找可能的撤退路线。

    高勇沉思片刻,担忧道:“有女眷需要保护,队伍走不快。且此地正好在嘉兴、钱塘之间,进退实难选择!”

    二人对话之际,快速包抄过来已与近卫营接战的数百人突然改变打法!前一人抛去兵刃猛然前冲拼着死亡牢牢抱紧近卫兵。使其无法施展拳脚。近卫兵哪肯轻易束手,立刻绷紧肌肉便欲挣脱,同时膝盖狠狠的撞击敌人胸腹。然而全力厮打无济于事,敌人的双手犹如铁箍,不留一丝一毫的空隙。此时,后面之敌急速跟进举刀便砍!

    于是,尽管近卫兵拼尽全力闪躲,却仍免不了挨上一刀。就这样。转眼间几十人遭到毒手,伤亡惨重!

    “x你妈!”看到此景,高勇睚眦欲裂,+=来!这些近卫可是征北军的精锐啊。将来都要升为营团甚至师级军官,任何一个人伤亡都将是征北军地莫大损失!更何况近卫兵与自己朝夕相处亲如兄弟,“杀死这帮狗奶娘的!”高勇霎那间失去冷静,举刀便欲冲出杀敌。

    好在赵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高勇劝阻道:“主公!将军!大哥!”

    连续三声大吼,直到最后两个字才将愤怒而激动的高勇唤醒,可嘴里扔在机械的重复着:“杀,杀光这帮狗东西!”

    见到近卫兵如此战死。赵云心中也悲愤异常,但他知道,此时此地绝不能自乱阵脚。“大哥。敌人有备。还应速速向南撤离。另外派人返回钱塘搬救兵!”

    喘着粗气。高勇一点点压制心头怒火,但涨红的脸如血染一般。“就按你的意思办,保护女眷撤退!近卫营听令:弓弩掩护,交替撤退!坚决杀敌,不留活口!为战死的兄弟报仇!”

    “杀!”剩余奋战中的近卫兵同声大喝,尤以典韦、许褚二人声音最为洪亮。敌人地卑鄙他们也亲眼得见,脸上怒色比高勇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他们二人是近卫团的名誉正副团长,平日里与这帮近卫兵感情最好,打打闹闹的亲如兄弟。此番连损数十人,二人哪里忍得住?刚才的无聊烦躁一扫而空,只剩下嗜血杀敌!

    双戟抡开,仿佛生死绞轮,典韦怒目圆瞪毫不畏惧,独自一人钻进围攻上来地敌人中间,使劲劈砍轮杀,残肢断臂、血肉模糊,敌人也想用对付近卫兵的办法对付典韦,但他们失算了!第一个扑上来的还未靠近便被劈为两半,第二个只吼了一声也身首分家,连续惨死四五人后,敌人终于放弃,并试图采用围困的方法。不过,任何战术在绝对地力量面前都是无意义的,典韦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

    另一边的许褚比之丝毫不差,所过之处尸横遍野,一个人地杀伤力顶得上十名近卫兵。每一次突杀都要割下七八颗人头,直杀得敌人胆寒避退!

    不错,正是因为二人的努力,敌人的包围网被迫后撤。有了距离,强弓开始发威,五十名近卫兵依次开弓放箭,箭如连珠例无虚发,一箭一个爆头,一箭一个封喉!努力想要靠近地敌人纷纷中箭毙命。

    灰蒙蒙地天空下,血腥与雪花同时飘散,淡淡地白雪上,遍布凌乱的脚印和断气许久地尸体!

    车内,女眷们抱成一团。大乔紧紧搂着小乔,并不时掀帘向外张望。起初见敌人势大,大乔不禁握紧手里的匕首,准备与敌人厮杀以保自己清白。但是,随着战事进行,她逐渐发现保护车队的人并不简单,甚至远超想象!特别是刚才看到州府的董别驾与郭嘉谈笑风生,更率护卫冲杀路匪……“晶儿,郭小哥有提起他的身份吗?”

    小乔摇摇头,疑惑道:“身份很重要吗?只要郭小哥人好就行。”

    大乔苦笑一下,“谁知道呢?”说完,再次凝望高勇,眼神中多了几丝异样。

    突然杀出的敌人遭到残酷的反击后,猛烈的攻势终于减弱,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倒下,包围圈逐渐变薄,典韦、许褚个别时候甚至能够突杀到圈外,从背后给敌人以打击。经过一段时间对战,敌人的锐气已失,虽然仍不畏死亡,但进攻的强度却在迅速减弱,连原本无所畏惧的眼神也开始浮动起来。

    趁此机会。恢复冷静的高勇立刻下令加速南移。典韦接到命令闷哼一声,拎起双戟健步如飞,“敢挡我家主公的路

    吧你!”爆喝一声,双戟兜头猛砸。但听“咔嚓”颗脑袋瓜子裂开,里面白的、红的、黄地一起喷出,色彩斑斓甚是好看。可这幅景象落到敌人眼力明显变了味。周围欲包抄过来的几人吓得一抖,险些将手中兵刃落地。随着典韦的快速靠近,这几人不自觉地后退,等到发现时已经不可挽回。

    典韦唾弃一下。臭骂道:“胆小如鼠,就这点气量还敢偷袭!哼,谁也别想走!”愤怒中带着轻蔑,典韦又一次展开厮杀。许褚此时也得到命令紧紧守护着女眷的马车行进。但凡敢靠近的一律砍为两截。于是,在掀帘偷看的胆大女眷眼中,上演了一幕幕活劈情景剧。

    百余人保护车队缓缓向南前进,围攻的亡命徒似乎也已察觉到高勇的意图。本已松松散散地围攻再次凌厉起来。高勇脸色阴冷,手中的战刀已经回鞘,却捧起强弩一个个的点射。“该死的狗东西。有种来啊!”每骂一句。射出一支弩箭。爆掉一个敌人地头颅!“他妈的,爽!打cs也不过如此啊!”

    听到高勇嘴里叨叨咕咕。赵云担心的看了看,却见高勇神色如常,没有半点异样,“大哥,cs是什么?以前没听你提起过。”

    “cs?”高勇钩在扳机上的手指顿了一下,“这个,就是一个模拟杀敌地训练!跟现在的场景很像!”

    赵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既如此,云先出去顶替典将军厮杀一番,请大哥注意保护自己。”

    高勇激昂道:“去吧,痛快杀敌,为战死的弟兄报仇!”

    “遵令!”赵云飞身跃上战马,拿起亮银枪,对身边七八人说道:“勇士们,上马杀敌,让敌人尝尝地狱地滋味!”

    “嗬!”七八近卫轰然领命,齐举战刀紧随赵云杀出。这一行犹如蛟龙入海,顿时掀起一路血海。战马奔腾,四蹄跃空,与主人心意相通,专门向敌人聚集的地方杀去。赵云一身银白色铠甲,手中亮银枪翻飞如风,道道寒光中收割着生命。紧随的战士更如狼似虎,马刀劈砍出道道血光!

    马车内,看到自称为高勇义弟地赵公子弓马娴熟武艺高强,竟然与孙公子不相上下,令人感到同样地强悍暴戾,大乔地眉头皱得更紧了,“高恒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隐瞒身份?姓高?又有同样神秘的表弟郭靖,甚至义弟也武艺高强,而且还恰巧姓赵……晶儿,还记得你曾经听说地征北将军高勇吗?他是不是有个结义兄弟姓赵,手下也有一位年轻军师姓郭?”

    小乔厥起嘴想了一会,模糊道:“大概是吧!姐姐,怎么问起这个?”

    大乔没有理会小乔的提问,而是努力将高勇到来后发生的一切串联起来,期望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雾蒙蒙的天色依旧昏昏沉沉,随着晌午一过,更显阴冷。经过近卫殊死拼杀,高勇等人终于冲出了这伙亡命徒的包围,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近四分之一的人员伤亡,马车也损毁数辆。看着前方道路覆盖的白雪,高勇向西北望去:“怎么还没奉孝的消息?按时间推算,他们应该赶到了!”

    赵云守护在高勇身边,尽管外围有近卫小心翼翼的警戒,但谁也不敢保证刚才的惊险一幕不再发生。“大哥不必担心,奉孝身边有数百近卫,就算一两千官军也奈何不得。说起来,比这支车队安全得多。”一边说,视线仍在不停的扫向两侧。

    “怎么能放心的下?”高勇轻叹一声,“这伙人来历不明,天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话未说完,仿佛老天注定一般,前方探查的近卫兵突然打出停止前进的手势,并向路边的雪地上指道:“队长,快来看,这里的雪下有浅浅的凌乱脚印,看样子半个时辰前有不少人聚集!”

    高勇一听神情骤紧,这种场景在后时代的电视中在熟悉不过,“大家小心,附近可能有敌人埋伏!”

    “什么人!”就在高勇刚刚要求提高警惕之后,西侧一名警戒的近卫兵突然大喝一声,跟着又是平坦的雪地下突然站起数十人举弓射箭,目标直指高勇所在的中军位置!

    身边有近卫保护,高勇并不担心这些箭矢,可忧虑仍然爬上了脸颊,只因车队的东、西两面,也包括即将前进的南面同时出现敌人踪迹!“暂撤回来列阵!”不得以,只能再以战阵对抗。好在有了刚才的经验,近卫兵迅速聚集回车队附近,盾墙又一次矗立起来。

    一样的沉默无声,一样的猛烈强攻,一样的三面合围!但,近卫营却展现出来极强的适应力。不等高勇命令,近卫兵已经举弓搭箭开始反击,一支支羽箭激射而出,全力阻挡快速靠近的敌人。

    然而,正如高勇忧虑的那样,这批人明显比刚才更训练有素。刚才的人只知道一味攻打,以命搏命;而眼前之敌却能够利用树林、地形伺机躲避,一双双眼睛里不仅不惧生死,还更多了阴冷杀意!

    “继续向南,不要停留!”高勇明白此地不可耽搁,天知道身后追敌何时杀到!拼杀声中,车队缓缓行驶。

    此时,车队内的女眷已经冷静许多,大体上适应了战场的嘈杂环境。个别人更是拚尽全力喊出声来为保护他们的近卫兵呐喊助威。听到鼓励,近卫兵相顾一笑,感动同时,准备报以更加凶悍的砍杀。

    可是,正准备远近结合的近卫兵突然发现,敌人改变了战术。刚才是近战为主,可这次却以远射为先!噼里啪啦的弓箭不断射来,搞得兵士只能频繁的举盾牌抵挡,个别人甚至开口大骂。幸亏征北军的强弓硬弩凶悍的要命,才能在这激烈的对射中占据优势。但是,高勇却心中叫苦:这种对射,于敌大为有利。因为敌人伤亡的起,而近卫兵却伤亡不起!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七章 风暴来临(4)

    伤,而拉车的马也倒下几匹,从而使车队行进的速度越来越慢。高勇紧皱眉头,不时向四周张望。敌人的攻击有序而严谨,一点也看不出散兵游勇甚至村匪路霸的模样。“子龙,依你看,这伙人会不会是经过了训练?”

    赵云挥刀劈落射来的羽箭,脸上亦有些烦躁,“嗯,确实是经过训练,而且战斗力不弱。”说着向西北方向眺望,“大哥,不知奉孝怎么了?为何还不见返回?照这样下去,车队将离道路越来越远。”

    高勇无奈道:“如今只能继续向南,看敌人的意思明显是要拦阻车队南下,若援军无法及时赶到,只能暂时退往盐官,进入城池暂避。我就不相信他们还敢攻打城池!”

    赵云点点头,焦急道:“信号发了,兵士也已派出,驻扎钱塘的兵马应该会在一两个时辰内赶到。到时候内外夹击,一定要揪出幕后之人!”

    二人刚讨论完毕,突然听到北面有大队人马奔跑之声,外围敌人觉察后攻势再变,三个方向各分出一半人近战冲杀。打法却与刚才稍有不同,他们不再贪恋一对一,而是两三人对付一名近卫兵!

    典、许见状,不待高勇招呼,各自提兵刃杀出阵外,继续夺命嗜魂!

    危机环境中,听到北后有人追来,众人无不希望来者是郭嘉和追击敌人的部队。可是,当雾蒙蒙的雪雾中出现声源时,包括高勇在内的车队众人无不心中一寒!来者非是旁人,正是第一次阻击车队的那伙人,此时虽然仅剩百余人可战,但它带给人的心理压力却是很大。而有了他们的到来,敌人正好四面合围。

    “该死!奉孝到底在做什么?”高勇气愤地吼了起来。可气愤归气愤,实话实说。高勇不相信听到求救号声后郭嘉不来援救。剩下的原因只能有一个:郭嘉也被敌人拖住!但是能将五百近卫兵拦住的敌人显然不可小觑。

    这种想法也是车队众人的想法,然而敌情紧急,来不得半分犹豫。“除粮食外,其余物品一律丢弃,快!加速向南!”高勇凭借经验下达指令。

    赵云扫一眼战场,立刻判断出敌人地阻击主要集中的南部,“大哥居中指挥,云带人到前方开路!你们十人不惜任何代价要保证主公安全!”距离最近的近卫班齐声道:“将军放心!”言罢三下五除二撕掉身上用来掩饰的衣物。露出里面的红黑色军服和漆黑的铠甲。余者见状亦此般操作。

    高勇哈哈一笑:“好样的,让敌人尝尝辽东勇士的厉害!”言罢也一把撕去身上地衣物,露出里面的黑色铠甲,随后取出头盔戴上。罩起面具……如果高勇下马步战,相信没有人能够从这一群红黑色中轻易的寻找出踪迹。

    近卫兵的举动突兀豪爽,倒把围攻地敌人吓了一跳,等到反应过来。看到的却是满眼的红黑与恐怖骇人的面具。看不到敌人地表情是一种令人恐惧的事情,特别是在战场上,一个表情往往能够预测出下一步的动作,一个眼神也能暴露出意图。但有了面具。这两种可能不复存在!

    瓮声瓮气的一声“杀”,将辽东勇士地士气与豪情彻底激发!刀光剑影中,近卫兵爆发出最强战力。誓死与敌人奋战。由此。圆阵逐渐运转起来。如同内外两层不断旋转的齿轮,外层有锋利的锯齿。内层则迸发出致命地寒光。敌人地攻势一滞,尽管仍然英勇,却再也难以给近卫兵造成实质性伤害。于是,在这种胶着中,车队稳步南行。

    车内,大乔正在想着心事,却听到外面高勇大笑,等掀帘去看,只剩满眼地红黑,神情一怔,似乎明白了许多。可在这种沉默厮杀中,大乔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便是安静地坐在车中,不让外面战斗的人分心。

    此时已是下午,天空愈加灰暗,雪片越飘越大,而距离盐官尚有三十余里的路程!前方开路的赵云厮杀之余更加担忧,已经三四个时辰了,居然还没有在官道上碰到其他人!

    与此同时,西北十余里外,郭嘉紧张万分,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嘴上不断催促:“快!突破拦阻之敌!无论如何要尽快赶回车队!”

    “遵令!”数百近卫愤怒的呐喊,如此被算计这还是第一次,面对不断涌上拦阻的数不清的敌人,用尽全力冲杀!在他们刚刚经过的路段,躺满了残缺不全的尸体,如此惨烈的战斗是敌人始料未及的,看着一地尸体,他们也打得心惊胆战,甚至部分人的眼中还露出了恐惧!

    薰袭已经被经历的一切搞懵了,刚刚明明是在追杀四散奔逃的亡命徒,结果隐约听到号声后立刻返回,谁知亡命徒倒是没有追来,却出现了另一伙拦阻之敌,无论训练程度还是战斗力皆与郡兵相差无几,甚至还要高出一些!“郭军师,究竟怎么回事?为何突然出现这些沉默寡言的拦路匪徒?难道车队里有重要的人?”

    郭嘉没有看薰袭,只是淡淡道:“不错,重要的不能再重要的人,这可关系到郭嘉的终身。至于说路匪,嘉也不清楚他们究竟是何人所派!竟然能够穿过州府控制的地域跑到这腹地撒野!董别驾,州府里恐怕有敌人的内奸!”

    郭嘉的话让薰袭立刻想起了小乔,可后面的一句却令他陷入沉思,内奸?这是一个恐怖的字眼,特别是与眼前所见相联系,能够让近千人到达州府控制的内部腹地,这绝对不是一个内奸能够做到的!念及此处,薰袭不由得开始仔细观察来袭之敌。

    没有了太阳,时间无从掌握。车队一路向南,刚刚突破甩开敌人不久,又被另一波敌人拦阻,一轮一轮交替,一次一次厮杀,后面追赶的敌人不知凡几,而援军仍未见踪影。“大哥,情况不妙!”赵云趁机撤回急切道,身上的铠甲满是血迹,亮银枪也是擦了脏,脏了擦,“将士多有疲惫,必须尽快休息一下!”

    赵云的话高勇何尝不知,但背后敌

    紧。稍有停留便要被近千人包围,到时再无力逃脱。今,车队只剩下搭载女眷的车,余者为了提高速度皆被放弃。东西更是散落一路,与血迹、尸体混杂一起。近卫兵仅剩一半仍有战力,其余非死即伤,只能靠在马车上放箭。为队友作掩护。

    高勇紧咬牙关,自从多年前在冀州与黑山贼的一战,面对险境已能保持足够的镇静,“将士们再坚持一下。再走一里是个岔路口,由路口转东七八里即是盐官!”

    “主公放心,我等还能再战。就算敌人成千上万。也一定保护主公平安!”

    高勇轻轻擦拭眼角泪水。恍惚中看到了数年前那一战,想起了当时的种种场景。那一次比现在更危险、更绝望,但……“但有同生共死而已!”

    赵云受此言激励,大吼一声:“有何惧哉!钱塘援军稍候即到,现在可是杀敌立功地最后机会,将士们可要把握住!看看谁能杀出一个前途似锦的未来!”

    附近一名近卫兵咧起嘴,擦一把脸上的血滴呵呵笑道:“赵将军放心,属下已经斩敌一十八人,算来可以晋升连长了!”

    另一人却将战刀割过敌人的喉咙,伴着血液喷射而出,用更大的嗓门吼道:“才十八个?不算啥,我刀下已经斩了二十二人!噢,不对!算上这个应该是二十三人!”

    高勇闻言豪气顿生,“好样的,不愧是辽东勇士、近卫之军。回去后一定论功行赏,等将来你们成为团长、师长,也希望能将这股英勇无畏的气势与毅力传给部队,让他们个个都能成为出山猛虎,让英勇无畏之名传至千秋万代!”

    “将军放心!”轰然一声,近卫兵的士气与斗志再次被激发出来,提战刀、举大盾,高昂起头,只要身上还穿着征北军地铠甲,就要继续杀敌决不退缩!

    高勇一步跨上马车,战刀向南一指:“向南,目标盐官城!”

    士气激发,换来的是无匹的战力。包围网再次被撕裂,这支车队仍旧势不可挡的向南前进,此时,那个关系到生死地岔路口已经出线在视线之内!

    ……

    钱塘,自从夷州军队接管后并未有丝毫异常,要说不同,也只是治安更好了,流氓恶霸不知不觉中消失殆尽,道路也逐渐通畅起来。钱塘港因为夷州出资扩建,俨然成为扬州最大的海港。短短半月,进出港的海船便足足翻了三倍。粮食、布匹、瓷器以及其他诸般货物应有尽有,码头上堆起来的大木箱仿佛小山一般,如此大地吞吐量只把钱塘人惊得目瞪口呆。而更让他们震惊的是,不知哪位智慧之士发明了起落架,利用简单的三角支架与一个粗大的横木组成了骨架,其上固定好齿轮组,不但能够轻易地吊起沉重的货物,还能利用三脚架上的木轮行进。有了它,可以轻松地将木箱在海船码头之间、码头马车之间运上运下,省却了大量人力!

    而这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由于海港建设、海船靠岸,还有更多地惊讶涌现,特别是听到北方官府给予良田、房屋和降低租税地政策后,许多钱塘人开始懊悔,为何州府不把治权一起转交!钱塘县令毫无办法,只好躲回县府享受清静。起先北方遥远,还可以批驳这些是流言蜚语、造谣生事。但海路开通,与夷州的联系紧密后,活生生地事实摆在眼前:夷州的土族都能获得平民待遇,分得房屋土地,更何况遥远的北方!

    由于强烈的冲击,加上有心人的布置,夷州军接管的九城暗潮涌动,与其余几股暗流交织在一起,混乱中带着希望!

    钱塘城北门,进出城的百姓、叫卖菜货的小贩、挑选物品的行人,三股人流交织在一起,令钱塘看起来繁茂无比。当然,作为贸易中转站,还少不了交通工具——马车的往来运输,一辆辆、一队队络绎不绝,城门口已经出现了两条浅浅的车辙,而这才不过半个月而已。

    “让让路!谢了!”车夫一句响亮的吆喝,让出城的道路通畅许多。咕噜咕噜的车轮声快速穿过城门。

    “老孙又送货去啊!这次是哪里?”门口摆地摊的中年小贩笑嘻嘻的打起招呼。

    车夫扬鞭之余憨厚笑道:“还能去哪?永安呗,这趟货是给幽州商人拉的,人家给的报酬多,比本地商人足足高出三成!要不你也买辆车拉货的,缺钱哥哥借你!”

    中年小贩摆摆手,“谢老孙好意,可这钱还得自己赚不是?再说你家里也不富裕,还有三个孩子要拉扯,如今好不容易过好点。”

    车夫满脸感慨叹息一声:“是啊,要不是夷州军来,今年冬天都难熬啊!”

    这时,城外官道陡现异常,“让开!让开!快让开!”随着大吼,一名骑兵飞奔过来,身上满是血迹,后背上插着一根羽箭,而他骑乘的战马也相差无几,几道血淋淋的伤口仍在滴血!

    行人见状无不大惊失色,纷纷左右避退。车夫也赶紧催打马匹走向路边。骑兵飞一般冲来,为躲避马车,骑士一拨马头,眼看着要从中年小贩的地摊上越过。地摊上的东西可是中年小贩的全部家当,来不及喝骂,中年小贩迅疾抓起四角一拽——千钧一发堪堪避过,东西保住了,中年小贩却摔了个仰面八岔!

    “混账东西,走路不长眼睛!有种回来到官府理论!”

    “你不要命了!”车夫看到中年小贩的反应大惊,停住马车一跃而下伸手堵住他的嘴,“你知道刚刚过去的是什么人吗?”

    听着附近人仍在议论纷纷,其中不乏谩骂之人。中年小贩也觉有了底起,强横道:“什么人?什么人也不能不讲王法!这里是扬州,不是土匪窝!”

    “你是真想死了!”车夫狠狠地敲打一下,而后低声道:“告诉你,刚刚过去的是夷州军骑兵!”“啊!”中年小贩颓然坐倒。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七章 风暴来临(5)

    的样子!怕了?”

    小贩歪一眼车夫,“能不怕吗?看那凶悍的模样,听说县令都躲在县府不敢出来,更何况我等草民!唉!”

    车夫看到小贩的反应哈哈大笑起来,“平时看你挺硬气的,怎么这次软成这样?”

    “你不软,去找他们去啊!”

    车夫也不生气,又用更低的声音说道:“另外告诉你,夷州军比郡兵要和气的多!从不欺负穷人百姓。”

    “呸!鬼才信!”

    车夫呵呵的憨厚道:“老哥要赶路了,这个你迟早会知道!”说完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向马车走去。

    就在这时,城内突然想起急促的号声,跟着一队兵士快出跑出军营,沿着街道呼喊催促,要过往行人让出道路,虽然语气平和,却是不可抗拒。人流呼啦一下开始向道路两边压缩,而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喧嚣尘上。

    小贩对着还未走远的车夫冷哼道:“看看,这就是你说的和气?哼,够和气的!”

    面对小贩的冷嘲,车夫似乎全没听到,一双眼睛直勾勾的向城内张望,骇然神色跃然脸上!

    小贩本想再出言讥讽,可耳边却想起了轰隆隆的异响,急切扭头望去……脸色瞬间惨白!

    城内街道上,数百名骑兵急速奔驰,尘土飞扬,与雪花交杂。小贩只一眨眼的时间,便觉身前旋风呼啸,数百名骑兵迅疾而过!心脏仍在随着马蹄扑通扑通的狂跳不止!而这才刚刚开始。

    城内也已鸦雀无声,街道两边的百姓各个闭起了嘴,更有甚者用手封堵,害怕惊叫出声惹来祸端。

    骑兵过后,军营内跟着开出五十辆满载兵士的马车。粗略算来在三百上下!其后,排列成两路纵队的步卒狂奔而出,腰挎战刀、背背弓弩还有漆黑的铠甲,钱塘城似乎在这瞬间凝固了!

    城内异动,港口上也好不到哪里去。巨大的海军战舰陆续升帆起航,一艘紧挨一艘驶离港口。至于海面上待命的奉天号也接到命令,股股黑烟冒出,轰鸣声中开始向盐官海面驶去。

    然而。似乎老天作弄。阴靈的天空下,海上地风越刮越猛,海浪一浪高过一浪,扑打船舷的巨浪气势汹汹。大有一口吞掉战舰的味道。但是,海军官兵不为所动,仍然努力的操控风帆,努力保持航线。

    ……

    灰蒙蒙的天色开始转暗。阴冷的寒风越吹越盛。高勇无奈的看着赵云三次冲击敌人的封堵无果,反而折损了几人后,不得不下令取道向南,利用到海边地这段距离拖延时间。而后等待联络中应该会赶来的海船。

    一路激战,大乔全部看在眼中,紧张的心一刻不曾放松。盐官去不了了。这对车队的人是一个不小地打击。几名女眷忍不住低声啜泣。

    听到隐约的哭声。高勇心知境况越发危险。抬头看天,不禁感慨万千。以前虽遇险境,却仍能够掌握一定主动,而今次之局,自己完全落入下风,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沿途的袭扰拦阻拖延时间,盐官道路地无法突破,以致最后选择南下荒芜海边,一切一切似乎都是某只无形的手在操控!这种感觉非常不好,特别是援军近在咫尺却始终无法取得响应。回过头看看车队后面仍在紧咬不放的敌人,“子龙,先行派人到海边生篝火联络舰船,路上援军看来无法及时赶到,只能依靠海上了!”

    赵云道:“大哥不必担心,救援之人乃是近卫营内最厉害的战士,情报必能送达。估计此时援军正在路上!海军也应该出动了。”说着望了望没有人烟地树林,“大哥,既然海边点火能联络战舰,那为何不沿路升起篝火?这样援军也能更快抵达!”

    高勇一愣点头道:“对,沿路点火,哪怕把树林点燃!”说着向手指涂点唾沫伸在风中,“东南风,好,立刻点火!”

    等令之后,三人组成的小队先行脱离向海边驰去。余者立刻掏出火折点燃枯枝树叶,而后将火光四散。风助火势,眨眼间已将周围数丈引燃。熊熊大火冲天而起,夹杂着噼里啪啦的声响,方圆七八里清晰可见!

    追兵没料到车队竟然沿途点火,一下子慌乱起来。但也仅持续片刻,之后,一直听不到声音地追兵终于有了动静——“号声!”高勇一怔,难以置信地再次回望。号声阵阵,如同征北军地联络号声一样有着独特的节奏。震惊尚未过去,东、西两侧数里外跟随着响起节奏相仿地回应!

    异变陡起,虽然心里已有所准备,高勇仍不禁骇然,与赵云对望一眼后急道:“敌人计划周密,看来此次九死一生!”

    赵云神色肃然,手中亮银枪一挑,“子龙定保大哥无恙!”言罢提起马缰转身杀回,再次冲入追兵之中!

    典韦、许褚仍在憨实的厮杀,见到敌人又开始发疯般涌来,多少也明白事态紧急,出手迅捷之际,仍不忘大喝道:“主公安心,有老许(典)在,保证让这帮人来两个死一双!”吼罢各执兵刃与赵云一样猛然冲出,嘴里大吼道:“有种的来啊!劈死你!砍死你!剁死你!告诉你们的贼头,是男人就出来厮杀,看老子不一刀活劈了他!”

    火光翻腾,血雨腥风,天空终于昏暗下来,雪花仍在不知疲倦的落下,地上铺了满厚实的一层鹅绒毯。几条车辙七拐八拐的沿着小路向南,路边尸体早已冻僵,劫匪死了也就罢了,可阵亡的近卫兵战士竟被人扒去甲冑,这令人愤恨异常!郭嘉沉着脸,看着兵士将死去将是的尸体搬运抬走,心中的担忧溢于言表。战况惨烈超出想象,沿途收集的阵亡将士尸体已有四十余具,郭嘉紧催坐骑,冷冷道:“这里留十人善后。其余人马继续追赶车队!要快!”

    ……

    海面上,奉天号舰长吕维神情急躁的望着船外越来越大的风浪,昏暗的天空下已开始了雾蒙蒙的感觉。似乎是陆地上的雪花经受不住海面地温度融化一般,却又与雨不同。船身摇晃的非常厉害,官兵不得不紧紧

    旁的扶手。奉天号拥有自主动力倒还好说,降下风仍能继续航行。可其他风帆式战舰却陷入了困境之中,本来在大风天出海就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可主公有难谁也没有在乎和反对。直至到了海面上才发现,狂风巨浪已经对战舰构成了巨大威胁。

    看着附近隐约可见的风帆式驱逐舰在海风中起伏飘摇,吕维知道一个命令必须要下,即便可能背负骂名。“传令150151、172、续驶向盐官,其余战舰立刻返回港口!”副官一愣,眼中犹豫一下,最终跑出指挥室命令旗语兵发出命令。

    “报告!左方131号、134号。右方125、126号请求继续留在海面上搜寻!”

    “胡闹!”吕维痛苦的咆哮,“战舰是官府的,上面还有官兵,损失一艘钱财事小。可人命事大!告诉几个舰长,违抗军令军法从事!”

    随后附近各舰纷纷吹响号角,同时信号灯也纷纷闪烁。吕维感动的看着。心潮澎湃。这些官兵宁愿葬身大海也要留在这里搜寻主公。但是,作为主将。吕维必须要保证将士们地安全!

    连续三次得到返港的命令后,各艘战舰降半帆,一点点驶离。等到距离盐官海岸两三里时,茫茫海面上只剩下奉天号及其余四舰游弋。船舷站着十余位举着望远镜的官兵,一个个神情紧张的搜索海岸上地蛛丝马迹。

    吕维站在舰长位一动不动,目光死盯着海岸。船尾的登陆艇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发。但吕维知道,根据情报判断,劫杀主公的敌人并不是简单的亡命徒,一步一步计算周密,既然能把主公逼向海边,必然已做好阻截路上援军地准备。于是,海面成为关键!留下的四艘战舰小帆航行,在这样的狂风中,满帆实在是件愚蠢的事情。而他们地主要作用是分散开慢速行驶,一旦发现主公踪迹,立刻派出登陆艇就近驰援!

    五艘战舰焦急的在海面巡弋,可盐官以南的海岸宽阔,力量实在有限。此时,吕维心中矛盾异常,即后悔让那几艘战舰返航,又觉得如果主公在这,也会作出同样地选择。留下这四艘战舰也是因为吕维相信他们地实力和技术,毕竟是经过几年海上磨炼地老兵,不象其余战舰多是征召不足一年的新兵。在这种恶劣环境下,距离海岸半里航行,既要小心风浪,又要提防暗礁,没有扎实地技术和丰富的经验绝对不行,更何况还是在夜里!

    身旁站立的副官也是一脸紧张,眼睛紧盯半里外的岸边。“吕将军,你看主公的车队会不会进入盐官城?”

    吕维眉梢跳动一下,“我也期望如此。但直觉告诉我,敌人不会允许!他们既然敢出手,就一定做了万全准备!只有海面可能成为唯一的漏洞!”

    “报告!东北三里外的海面上发现火光,三点一线,是征北军的联络暗号!”传令兵兴奋得奔跑进来,完全不顾全身被浸湿的军装。

    吕维一听激动万分,大吼道:“快,立刻过去确认!另外通知其余四舰飞速赶来!登陆艇准备登陆救援!”一连串的命令发出,战舰上下顿时忙乱起来。轮机舱内,负责添煤烧火的轮机工喊着号子将煤块铲入炉内,用扑嗤扑哧的蒸汽表达心中的激动与喜悦。奉天号陡然加速,竟然迎着巨浪穿梭上去,比那怒海浮舟也不逞多让!

    吕维紧握住扶手,微微颤抖道:“有联络说明主公一切尚好。副官!此船暂由你指挥,我去登陆艇搭救主公!”

    副官急欲劝阻,却被吕维制止,“炮弩全部就位,等我的命令随时发射!”

    ……

    海岸上,仅剩三处篝火在燃烧,将方圆百余丈照亮。高勇身后,二十余名近卫兵高举大盾将二乔及女眷严密保护起来。幸好敌人的目的不在此,否则能不能活下都是未知数。赵云的战马因受伤过重倒毙路旁,此时也改作步战,手中紧握战刀凝视对面缓缓包围上来的敌人,“大哥暂且靠后,这里交给云,就算死也要坚持到援兵赶来绝无问题!”

    高勇心中感动,却纠正道:“说什么死不死的,我们得好日子还长着呢!放心,既然结拜时就曾对天明誓生死与共,大哥决不会食言!”

    赵云急摇头,“这怎么可以?云虽死无妨,大哥却不可有此想法。不为征北军考虑也要为亲人考虑,只有大哥平安无事,北方才能安稳,亲人才能幸福!”

    看到赵云眼中的坚毅,高勇只能紧紧抓住他的肩膀。这时典韦、许褚二人靠拢过来,不满道:“子龙的话说得不对,有老典、老许在,谁也不会死!你们说对不对?”

    周围近卫兵齐声大笑,豪爽道:“对!只有敌人死的份!”

    高勇激动的落下泪来,看着二人憨厚的笑容,自信的保证,欣慰道:“对,老二位说得对,有你们在谁也别想伤我们一人!抱歉啊,一直让你们挂着将军衔却做团长,等回到奉天,高勇一定扩建近卫机步兵团,让你们的职务也配得上将军衔,做名符其实的将军!”

    典韦呵呵憨笑:“老许听到没?主公要升咱俩的官了!以后咱俩也能带上几千号弟兄冲锋陷阵了!”

    许褚更憨厚,抹了把嘴道:“有仗打,有敌人杀,有武将可砍,别的咋都行!”

    听到二人的话,高勇哭笑不得,一个只知道杀人放火,一个竟然要带着近卫师冲锋陷阵!要知道近卫师可是部队军官的储备池,拿去冲锋陷阵就好比拿金子当铜钱砸人玩!

    “高公……应该叫高将军吧!”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高勇满脸惭愧得转过身,红着脸尴尬道:“大乔妹妹不要担心,过一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其他的只能等到脱险后再……”

    谁知大乔轻轻摇了摇头,含情脉脉的望了高勇一眼,迅速低下头用只有二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轻道:“与君同生死,妾身心所愿!”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七章 风暴来临(6)

    的渴望!而当一个女孩子对你说出这句话时,也同时表达了浓浓的爱意,简单却实用。“放心好了,我一定会让大家平安无事的!”

    大乔缓慢抬起头,一动不动的凝望高勇,“莹儿相信你!”

    高勇点点头,轻扶大乔的肩膀,“到里面坐好,不必为我担心!”言罢幸福的看着大乔返回,这才转身抽刀喝道:“准备战斗!”

    不远处的一株大树后,两个人静静的看着一切,其中一个高大身影的脸上竟不自然的抽搐几下,另外一人却平静如常,只淡淡说道:“朱公子,高勇不愧是征北将军,果然是一方枭雄!”

    朱公子厥起嘴不屑道:“哼,征北将军了不起吗?还不是落到如此地步!”

    旁边之人微微摇头,不再说话。

    高勇傲然站立,虽然一直未能知道暗算自己的敌人是谁,但这份心计与毅力却着实令人钦佩!漆黑夜幕,只有外围影影绰绰的黑影,敌人不再射箭,看样子是准备围攻擒拿,尽可能多的抓取活口!扫视一圈,高勇冷笑道:“有种的过来厮杀,躲在后面做什么?你们的首领呢?让他出来露个脸,总不至于这点胆量都没有吧!”

    沉默,外面依旧沉默!

    典韦啐口痰,臭骂道:“孬种,就这点胆量也只配偷袭暗算!老许,咱们打个赌如何?”

    许褚摸摸刀道:“怎么赌法?”

    “看谁先杀够一百人!”

    “好,一言为定!”

    外面的敌人听到二人的对话,再联想一路来的悲惨经历,顿时感到背生凉风,个别人竟开始微微向后挪步。

    赵云眼尖,发现这些细节后突然穿出,手中战刀寒光一闪飞速脱出——“噗嗤!”带着一声闷哼,将一名敌人透胸。牢牢钉在树上!

    比刚才沉默更可怕的寂静,除了海边呼呼作响的风浪,再也听不到丝毫声响!

    “咔嚓”一声脆响从树林中传出。跟着三面敌人便开始蜂拥向前!由静到动转换的如此之快,以至于没有喘息的空间!

    “杀!”高勇也不含糊,一声令下,外围守卫的近卫兵以及三员大将立刻奔出,在海边沙石混杂的地方与敌人展开血战!高勇曾冲动地想要冲上去与部下一同战斗,却被身边保护的近卫兵拦阻。知道自己肩上的重担。高勇按下了冲动,静静的昂首站立,如同一面不倒的旗帜,尽管这面旗帜下。将士们在浴血奋战不顾生死的拼杀!

    “困兽犹斗!”朱公子冷哼一声。然而话音未落,北面漆黑的官道上突然奔来一人,“少爷,北面的人快顶不住了。东面二十里外也发现增援官军,弟兄们已经开始拦阻了!”

    “来地满快啊,也好,既然他们是催命符。那海滩上的人死期也到了!”此时,他虽然能看到火光中的厮杀,却无法了解战场上的优劣态势。一贯以多欺少地他尚不知道。自己的手下正被敌人压制。而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远处海面上,已经隐隐出现亮光!

    围攻之敌的攻势再次加强。火光照耀下人影闪动光影交绰,五六十名近卫兵对抗十余倍地敌人仍能紧守阵地,这种场面恐怕让双方大跌眼镜。朱公子怒视战场,心火窜升,“一群废物!告诉前面,斩敌一人赏钱五钱!”

    旁边之人依旧淡漠如常,但手已经摸到了背后的强弓上,同时低声道:“命令守候的人可以出来作战,必须在半个时辰内结束战斗!”

    一声令下,树林中再次窜出二百人,各个身披甲冑,面罩黑巾,手执锋利兵刃,气势、动作皆比作战中的友军高出一筹,显然受过更严格地训练。这支奇兵加入战局立刻令局势改观。占据些许优势的近卫兵陡感压力剧增。防线被迫压缩,连续退后几步方才勉强维持在方圆十余丈大小。

    瞥到奇兵的扎眼表现,朱公子不得不赞叹道:“孙公子地手下也很强悍啊!如果这样高勇都不死地话……实在是没天理啊!”说着嘴角竟挂上了笑容。

    孙公子表情淡然,只不过悄悄取下强弓,另一只手抽出一支箭,眼神在火光下寻找。

    看到防御圈越来越小,高勇知道将士们已经用尽全力,可面对迟迟不见踪影地援军,任何人也没有办法。“弟兄们,还记得征北军的名言吗?”

    “记得!”

    “来,让我们一起喊出来!”

    “人生自古谁无死,但有马革裹尸还!杀!”

    一句话,顽强地火山再次喷发,近卫兵虽然呼呼喘着粗气,却爆发出强悍的反击,霎那间哀嚎声起,几十名敌人重伤倒地痛苦呻吟。可他们的声音转眼便消失在厮杀声中再不可闻!

    见此异象,朱公子、孙公子同时面露震惊,看着战场默然无语,连孙公子手中的弓箭也悄然放下。此时,孙公子心中钦佩,面对强敌,越是顽强越是令人敬重钦佩!“征北军名不虚传!除了钦佩便是尊敬!看来袁绍、曹操败的不冤,不,虽败犹荣!”

    夸奖的话并未引起朱公子的反感,此刻他也惊骇的紧,如此强敌他至今未遇,以数十倍于敌的兵力围攻仍不可下,这是什么样的敌人?朱公子一震,偷偷瞥一眼孙公子,心底隐隐生出恐惧之感,此次出手只因他的利诱,却不曾想到敌人之强。起初以为能够杀掉征北将军该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可到如今,朱公子开始害怕起来。一路劫杀,敌人阵亡者不知凡几,这份仇恨刻骨铭心,一旦高勇逃出,事情败露,吴郡恐怕再无朱家立足之地!

    “杀!一定要杀死他们!”朱公子本能吼叫出来,瞪着眼睛满心恐惧。

    然而,恰在这时。海面上突然传来沉闷的号声,一长一短,震人心魄!

    高勇猛然回头向海面望去,只见漆黑中突然射出点点亮光,其中最明亮的一点一闪一闪,似乎在述说相见之情!高勇嘴角轻微抖动,片刻而已,他突然大叫道:“近卫兵听令:缩小防线靠后!靠后!”

    闻听军令。交战中

    兵猛然后退,同时盾牌高举防止敌人弓箭射击。赵飞身闪回,“大哥,发生何事?”

    高勇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海军!是奉天号!”听此言,附近几人同时向后望去,果见海面上一艘庞然大物冲破黑暗快速靠近,上面的灯光逐渐清晰。特别是透过船侧看到的灯光,赵云及近卫兵都知道,只有战舰开始侧舷射击时才能得见。

    高勇扫一眼不太敢靠近的敌人,立刻低吼道:“全体卧倒!”

    声音落下。但听海面上三道明亮的光线飞射而出,划出微微倾斜的弧线向海滩射来!尽管海风强劲、尽管海浪滔天,却仍无法阻挡急速飞行地跑弩箭……

    奉天号上。所有船员都在紧张的看着三支弩箭的弧度及落点。海滩上包围的人也在瞪着眼睛看这三道明亮的光线……

    鸦雀无声中。三道亮光一左一右落到距离近卫兵二十丈开外的地方,而飞行弧道最高的竟然落到距海滩近百丈的树林中!

    看到这惊人地一幕。所有敌人都愣了!这是什么武器啊?能够射这么远?一双双眼睛眨也不眨的向海面望去,竟忘记了身处战场之上!当然还有一人除外,那便是孙公子!一瞬间的震惊过后,他立刻反应过来,再也顾不得隐藏,大吼道:“进攻!与敌人近战,这样他们便不敢放箭!”

    一言惊醒众人,包围圈骤然缩紧,混战再次拉开。

    此时,奉天号上的弩箭开始不断射出,但落点大多偏靠外侧,而且使用地都是普通炮弩箭,没有爆炸加成,杀伤力也就极为有限。可就算如此,也让围攻的敌人胆战心惊,看着时不时从头顶飞过的黑影,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撕裂,一个个也变得胆小甚微。

    孙公子仍在仔细搜寻,寻找刚才被重点保护地人。虽有两面之缘,却足以辨识出那张还算普通的脸。手上弓箭开满弦,散发寒光的箭簇一点点移动,只要发现目标,必将一箭射出取敌性命!

    朱公子没有孙公子的神情专注,此时地他脸色比猪肝还要难看,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刚刚有人来报,北面那支兵马连续突破三道防线,距离此地已不足五里,几乎眨眼即可抵达。“拚了!”低吼一声,朱公子找来手下吩咐起来。不久,西北方又狂奔而来二百余人,一个个凶神恶煞,一看即知是正宗的亡命徒。带头壮汉也不休息,扫一眼战场,吼道:“冲过去!”

    高勇时刻关注着战场,虽然联络上奉天号,但远水解不了近渴,炮弩箭因为黑天和巨风、巨浪无法发挥出威力,只能起到威慑作用。“呜—呜—呜——!”海面上,海风呼啸中隐约传来号声,高勇立刻半蹲下来侧耳倾听,辨识其中含义……待号声停止,高勇喜上眉梢,转过身对保护女眷的近卫班长命令道:“立刻保护女眷向海中撤退,要互相抱紧不要被海浪扑散,等登陆艇靠近后立刻上船!”

    看着女眷一点点踏进冰冷地海水,高勇将视线移向海面,寻找即将到来地生命之舟……

    混战中,没有什么人注意到有一支小部队悄悄地退入海中,包括朱公子在内的绝大部分人都在想尽办法冲溃近卫兵地防线,不为钱也要为争一口气。不过,这次又有一人除外,阴冷的箭簇终于因为一个回头的动作而锁定了目标!但是孙公子并未露出喜悦,相反,他陷入一种莫名其妙的犹豫之中!眼神中竟露出淡淡的不忍……

    不知自己刚刚在鬼门关走过一回的高勇仍旧站立在海滩上,海面上期盼已久的登陆艇终于出现,虽然只有一艘,却也是希望的象征!“弟兄们,再坚持片刻,胜利一定会属于我们!”

    “是!”仍在奋战的近卫兵齐声呐喊,依旧声势滔天,丝毫不逊于狂风巨浪。不知何时,飘落的雪花渐渐化为细雨,随风细细密密的冲砸下来,激烈的战斗如同沾油燃烧的干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将周围一切杂音掩盖。越到最后关头,越是关键时刻!典韦、许褚二人就算在细雨中也如血人一般,露出狰狞的面容,瓷牙咧嘴疯狂的舞动兵刃收割生命,凡靠近一丈之内必死无疑,就算阎王来了也是一样下场!有此二人助阵,左右妄图包抄的敌人伤亡惨重,连续碰了几鼻子灰后终于学乖,开始躲避典、许两大煞神进攻。至于中央的赵云直如战神附体,一杆亮银枪神佛难阻,忽挑、忽刺、忽戳、忽点,穿梭在敌人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毕竟,没有足够份量的大将压阵,小卒再多也只能沦为炮灰。

    奉天号的附属登陆艇已经驶近海滩,为避免被海浪推上岸,只能停留在齐腰身的水面附近。此时,瑟瑟发抖的女眷已经涉水靠近登陆艇,吕维一身重甲,待船停稳后立即跃入海中,随同而来的一连官兵亦纷纷下水,借助海浪快速奔向海滩。“主公,属下吕维救护来迟,请治罪!”

    不等吕维下跪,高勇已将其扶助,“来得正好,何罪之有?”

    吕维眼含热泪,“主公放心,附近还有四艘战舰顷刻即到,到时定叫这些贼子死无葬身之地!”

    高勇看看战场,微微摇摇头:“不可恋战,近卫兵疲劳已极必须休息。带领你的手下设立阻击点,掩护近卫营撤退!”

    “遵令!”吕维虽想杀敌,但军令不敢违抗,当下安排阻敌。有了这支生力军,贼人的攻势再无法压迫一毫。

    朱公子看到从海面上突然冒出来的援军顿时傻了眼,特别在一阵弩箭反击部曲倒地一片后,更是欲哭无泪!

    这时,身后脚步声近,“少爷,少爷,不好了,西北阻敌的人马被击溃了,敌人的数百骑兵正在快速赶来!”

    “混帐!”朱公子大骂一句,死盯着海滩大吼起来:“杀,快杀光他们!”

    他的旁边,眼见高勇再次闪到盾牌之后,混入黑甲之中,孙公子的弓箭缓缓松了下来,嘴里默默低语道:“公瑾,我还是下不了手!”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七章 风暴来临(7)

.    住小陆艇,艇上的官兵早已跳入水中,一边维持船身平衡,一边帮助女眷尽快上船。在这寒冷的海水中,精壮的官兵都难以忍受,更何况这些女眷。

    船体两侧,女眷们一个接着一个被拽上船。小乔上船后本想转身帮助姐姐,却被船上的官兵裹上一条毛毯扔到船尾。小乔何曾受过这样待遇,挣扎着要站立起来。谁知,头刚抬起,有一个人被扔了过来……两个人撞在了一起,“姐姐!”看到大乔从毛毯中探出脑袋,小乔惊呼出来。

    大乔赶紧将小乔的毛毯裹紧,嘱咐道:“裹紧,不要着凉!”

    小乔眼含泪水一下子扑到大乔怀中,哽咽道:“姐姐,我们没事了吗?”

    大乔点点头,抱紧小乔之余,回头向海滩张望,努力寻找那个身影,“嗯,我们得救了!”

    三十余女眷全部登上船后,登陆艇缓慢转向,在官兵奋力划动下,迎着巨浪一点点向奉天号航行。随着船身起伏,大乔的视线也时起时落,细雨霏霏,海风凶猛,漆黑伴着雾色,海滩上的景象逐渐变得模糊起来。“晶儿,让我们为那些勇敢的人祈祷吧!”

    “敢打我家主公主意者全部去死!啊!”吕维单手执刀愤然跃起当头重劈。对面之敌不知深浅,以为躲开典、许两个煞神便可游刃有余,当下也不闪躲,直接举剑向抗!但听“喀嚓”一声脆响,长剑断为两截,中间寒光一闪砍入此人面门……“呸!就这两下子还敢出来打劫?告诉你,比你厉害十倍的家伙到了幽州也得老老实实,哼!”瞥一眼目瞪口呆惨死当场的敌人,吕维猛然抽回战刀继续扑向下一个敌人。

    一起一落敏捷快速,孙公子将其尽收眼底。脸上更显钦佩,暗道:“厉害啊!征北军果然名不虚传,这么一位普通的将领都有如此武艺,那数十万征北军中岂不是卧虎藏龙?”念及此处,手中弓箭再次缓慢举起,箭簇在高勇附近移动,虽曾几次瞄准,终因旁人保护而无功。

    片刻之后。登陆艇去而复返,船上的女眷已经安全转移到奉天号上。高勇站在齐膝的海水中,快速思索交替掩护撤退的方法,“吕维率兵边打边撤。典韦、许褚从旁掩护,子龙率近卫兵退后弓弩射杀!”

    高勇话音未落,身旁警戒的近卫兵突然惊叫道:“主公小心!”跟着奋身跃起挡在高勇身前。高勇只觉眼前一黑,近卫兵胸口骤然喷出湿热的液体!半空中近卫兵的身体一顿。随后便直直地掉落!呆立当场的高勇伸手摸了一把脸,粘的、湿的,还有血腥味……“六子!”猛扑向前,高勇将没入海水中仅露一支尾羽的近卫兵抱了起来。“醒醒六子!”

    近卫兵嘴里呕着血,却被扑打上来的海水冲散,勉强动了动手似乎想要擦拭嘴角。却终因无力而放弃。“主公!”此时近卫兵才发现自己躺在高勇的怀中。“呵呵!主公没事就好!”

    高勇哽咽道:“你怎么那么傻!把我推开不就好了吗!”

    近卫兵缓缓摇了摇头,憨笑道:“八年前。俺答应过娘,一定要报答高太守,不让高太守受到一点伤害!呵呵,今天终于做到了……娘可以安心了!”

    “八年前……”高勇含着泪,视线逐渐模糊,“八年前……”泪水涌出眼眶的一刻,近卫兵地头缓慢的歪向一边,可脸上却挂着幸福满足的笑容!

    高勇将近卫兵的尸体交给旁人,吩咐厚葬。而后缓缓抬起头向对面漆黑地树林望去,“放冷箭的畜牲你听好了!无论你是谁,我都要把你揪出来,为今日战死的将士报仇!”怒吼惊涛,穿透混战的人群,抵达进每一个人地耳中。

    朱公子身体一抖,偷偷看了看身旁的孙公子,见其面容平静,只不过多了几丝遗憾!“孙公子箭法超绝,不愧是名将之后!”

    “过奖!”

    战斗中的近卫兵听到高勇的呐喊感同身受,一路杀来,战友、同乡相继阵亡,活下来地无不背负着巨大的仇恨!“杀!为战友报仇!”不同人的口中喊出了同一句话。登时箭雨如飞,赵云更将连珠箭使出,箭锋所指无不毙命!身边七八人也一般无二,各执强弓展开速射。

    突见征北军改变战术,孙公子眉头一皱,低声道:“不好,高贼要逃!朱公子立刻吩咐手下死死咬住敌人,就算下海也不能松懈!”

    朱公子冷笑一声,把手一挥,身边自有人将军令传达。闻令后,贼人攻势再起,只依仗人数优势猛冲不止,势要将征北军围死在海岸上。

    而这边虽有海军救援,但终究人数上处于劣势,尽管斗志昂扬,但伤亡却在迅速增加。不片刻,三十余海军官兵死伤过半。吕维心中恼怒,只得独自力战贼人。幸好中间近卫兵弓弩不停,延缓贼人攻势,存活下来地几十人才得以且战且退,缓慢靠向登陆船。

    “想走?没那么容易!”孙公子一猫腰钻出树林,几步站到一块巨石上,似乎欲与赵云比试,举弓搭箭也开始连珠速射!

    黑暗中,一支支箭矢突然射来,来不及躲闪地近卫兵陆续中箭,好在战斗中箭矢难以瞄准,多数兵士仅受轻伤,只有三五人如六子一般。

    此时混战正酣,谁也未曾注意到这细微之处。四员大将引领兵士先后冲入海中,虽然行动不便,却也让贼人地攻势减弱。

    “交替掩护,迅速登船!”见部队迅速围拢在登陆艇外侧,高勇果断下令。吕维大喝一声:“海军将士死守外围,给友军争取时间!传令奉天号对海岸齐射,压制敌人弓箭!”

    拒绝部属要自己先行登船的请求后,高勇站在船侧协助将士登船,“重伤员先上!轻伤员紧随,登船后立刻弓箭压制掩护队友!”简单地命令表达了深刻的含义。有这样的主公,就算为之死也心甘!每一位在高勇托举下登船的战士皆发下士为知己者死的誓言!海水冰冷,高勇不为所动。此时的心中没有丝毫做秀之念,一心一意只要多救

    命。此次南下,有一半因己而起。如此伤亡,实未之余,高勇抱定信念:无论如何要让尽可能多的人平安返回幽州,让尽可能多的家庭团聚!“快!不要停!吕维,联络其余四艘战舰。让他们快点来!再拖拖拉拉,回去撤他们地职!”

    “遵令!”吕维钻到船尾要过号角亲自吹起来联络。奉天号随即响起鼓号声,船头船尾同时出现信号灯的闪耀。

    奉天号的甲板上,大乔冒着海浪狂风站立。登上船的一刻,她并不像小乔惊呼不已,而是快速来到船侧,努力透过漆黑又雾蒙蒙的海面看到高勇的身影。忽然。脚下的船侧弦发出吱嘎嘎的声响,大乔急忙扶助护栏向下张望,只见一块块方形地船板缓缓拉起,其下透出明亮的光……

    “目标五百码外海岸。高爆炮弩箭准备!”

    急促的脚步声往来奔跑,嘎吱吱的绞轮声随之响起。片刻,船舱内恢复了平静。军官举起望远镜向外瞭望。虽然海面漆黑。却仍能看到海滩上正在燃烧地篝火。以及四周缓慢下水的贼人!

    “点火!发射!”

    一名举着火把的兵士从左至右快速跑过,同时将沿途炮弩箭依次点燃!

    大乔惊诧得捂住自己的小口。耳边骤然响起呼啸,一道紧挨一道,炮弩箭拖着一条亮线激射而出!

    “第二轮准备!”

    雪雨落下,大乔地脸上湿漉漉的一片,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余光瞥见对面海上模模糊糊的光线,孙公子并未过多注意,只道是船上灯光,手中仍旧羽箭连射,直到一条条亮线划破夜空才倏然惊醒!“快离开篝火!”孙公子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判断不可谓不准,却仍来不及阻止。

    十几支炮弩箭呼啸着狠狠刺下,倒霉者被瞬间穿透定在沙滩之上!这时,孙公子地话才传到众人耳中,贼人立刻四散奔逃。可也有个别人胆子大,一点点靠近“嗤嗤”作响的巨大弩箭。孙公子早已蹲下,仔细打量巨大的弩箭!

    就在这时,最左边如同闪电降临骤然一亮,紧接着是震耳欲聋地巨响。孙公子尚未反应过来,一连串地闪光加巨响爆炸相继袭来,直把耳朵轰地嗡嗡作响,眼前金星闪冒!待恢复正常再一望去……三处篝火被嘣灭了两处,剩下一处也芶延残喘,旁边依稀可见残肢断臂和痛苦呻吟的人。由近及远,待看到海面上地情况时,孙公子大叫一声不好,立刻飞奔出去!

    原来,刚刚的巨响已经对海中战斗的贼匪产生了巨大的影响,除了仍在打斗的,余者无不回头张望,骇然与惊恐清晰的写在脸上!

    趁此机会,高勇加快兵士的登船速度,不一会已有大半兵士登上船,站在船侧居高临下弓弩射击,再与天空中呼啸而过的炮弩遥相呼应,从心理和身体两方面对敌人实施打击。

    “典韦、许褚,立刻过来上船!”高勇向着仍在贼群中嗷嗷怪叫痛快厮杀的两人吼道,同时对赵云道:“子龙靠近船侧掩护,吕维也快上船!”

    “是!”吕维答应的快,却与典、许二人一样脚并没未移动,仍旧与敌厮杀。

    高勇摇了摇头,再次对不理命令的典、许吼道:“最后一次,你们两个上不上船?”

    活劈了一名贼人后,许褚转过身嘿嘿笑道:“主公别生气,俺一时手痒!”典韦也在甩掉短戟上的贼人下水后,心满意足地大步走回。尽管海浪汹涌,可在这两尊铁塔看来与一般溪水无异。

    合三人之力将典韦、许褚拉上登陆艇后,船下只剩高勇、赵云、吕维和近身保护的三名近卫兵。看到又要让自己先行登船,吕维抢先道:“主公登船,吕维随后!主公不上船,吕维死也不上!你们三个还等什么,还不把主公送上船!”

    三名近卫兵早想这么干了,可没人牵头。如今见吕维吼了出来,当下便要动手。高勇一瞪眼,“谁敢!都上船后我再上!”三人一怔,伸出来的手僵在半空。

    这时赵云逼退围攻自己的四人后靠过来,见几人仍在大眼瞪小眼,立即吼道:“干什么呢?还不快点!晚了谁也走不掉!”

    这句话最管用,三名近卫兵再也不顾高勇的凌厉眼神,一齐用力将高勇直接举起,船上早有人迫不及待的一把拉住……登上船,高勇立刻转身,“子龙、子因,快点上船!”

    吕维深知赵云地位,欲要让其先来,不想赵云当即拒绝,“你的武艺不行,我来殿后!”吕维咬咬牙,知道赵云说得不错,当下趁其施展长枪逼退敌人的空隙爬上登陆船。

    “弓弩掩护,让子龙快些上船!”见到海里只剩赵云一人独抗七八贼人进攻,高勇的心提到嗓子眼,虽然知道赵云武艺高强,但如此环境仍令人放心不下。

    赵云手中亮银枪犹如蛟龙出海,在海水中时隐时现,忽而突然刺出破敌咽喉,忽而隐匿踪迹悄无声息。至于赵云本人则将太极拳的意境发挥至极,在海水中游刃有余,丝毫不受海浪干扰。进一步退两步,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赵云一点点靠近船侧。

    吕维趁机找来四五人弓弩掩护,同时命令舵手转舵划桨。登陆艇迅速转过一个小弯绕到赵云背后。此时赵云独自面北,亮银枪斜指傲视环宇,众贼人慑于其威竟再无人敢于靠前!“哼,来日方长,今日之事他日赵云定然讨还!”怒喝一声,赵云转身,手扒船侧借势而起……高勇没有多想一步上前助其登船。

    这时一人高的海浪骤然涌来,迫退贼人之际,也让登陆艇顺势升高。赵云跃上船侧刚刚立足,突然听到背后贼人中一人高呼:“高贼拿命来!”

    “嗡”的一声弓弦绷紧,一支羽箭突袭而至!

    “大哥小心!”赵云来不及躲避,只一把将高勇按到船侧板下……“噗!大哥……”

    “赵将军!”

    “子龙!”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七章 风暴来临(8)

    带着滔天巨浪陡然从背后袭来,登陆船如同一片树叶瞬间抛上半空!就在这瞬间,赵云口喷鲜血仰面摔落,眨眼间被汹涌怒涛裹卷无踪!而北侧浅水中站立的敌人更是来不及呼喊便被冲刷干净……随着登陆船腾空,吕维一把按住高勇,却只见高勇圆瞪双眼,如同雕像一般傻傻的看着赵云消失的地方。“主公扶好,属下立刻派人把赵将军救上来!”

    高勇怔了一下,才猛然惊醒:“快!来人,快下海……”呼喊着、挣扎着欲跳入水中。

    吕维见势不妙,拼尽全力将高勇按住,同时急忙叫来典、许二人牢牢压住几欲疯狂的高勇,“保护好主公,海里不比江河,你们听好: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下海!”对着十几名准备下海的近卫兵吼完,吕维转过身向船上的水兵道:“留下四人掌船,余者立刻卸掉盔甲入海搜寻!”

    “扑通!扑通!”在吕维第一个跃入海中之后,十几名水兵紧随,一齐在这波浪滔天的大海中起起落落,沿着刚刚赵云落海的地方搜索。

    此时,由于海浪的缘故,登陆船已经远离刚刚的地点,浅滩处的敌人早已因为黑夜和巨浪不知所踪,唯剩雾蒙蒙黑乎乎的一片。

    高勇颓然扶着船舷,茫然四顾,身堕冰窖心更如同溺水之人,越沉越深……“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高勇肝胆俱裂,凄然的双眼空洞无神,嘴里喃喃自语:“子龙可是要跟我打天下,安然无恙活到老啊!怎么会啊,老天你也太狠了!有种对我高勇来,为何要让子龙和无辜的部下有此劫难!”冷不丁的突然大骂一句,吓得典、许打个冷战,一把将高勇按住,同声大呼主公。

    可高勇充耳不闻。看看汹涌大海,看看黯然夜空,突然拔剑指天怒吼道:“子龙平安无事便罢,否则定叫老天你后悔如此!”映照下,一丝狠辣决绝涌上双眼,高勇仿如煞神降世,蕴含着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

    随着高勇的诅咒,海面上陡然狂风怒吼。掀起一浪又一浪,扑打冲砸过来,似乎欲把登陆船击成粉末!

    异像陡生,船上的战士立刻警戒起来。互相搀扶紧靠船壁。而在高勇身边的典韦、许褚忠心护主,各执兵刃齐声怒吼:“贼老天,若伤我家主公,定要杀上天宫砍下尔等人头!”四周将士闻言齐举刀剑愤然指天。立誓般一次次重复!

    “呜——”海滩上,征北军的号声骤然响起,随后传来郭嘉怒喝:“快寻主公,这帮贼人一个不剩。全杀!”

    数百骑兵怒吼着冲出树林,高举的马刀毫不留情地劈下。与此同时,沿西边海岸。另一支骑兵狂飙而至。无需下令。同样的马刀也狠狠的砍出!

    树林深处,一行十余人正在猫腰狂奔。朱少爷跌跌撞撞的气喘吁吁,“高勇!算你好命,咱们走着瞧!”骂完,转头问道:“部曲追上来多少?”

    旁边一人扭头清点片刻回道:“不到二百,其余弟兄多半奔散,料想损失不大。”

    “损失不大?”朱公子咬牙愤恨道,“死了近千人还损失不大?这下好,辛苦训练出来的部曲差点拼光!对了,看到孙公子没有?他带来的人呢?”

    那人摇摇头,“刚才太乱,没能注意。不过,孙公子带来的人功夫了得,应该可以安全撤离。”

    “哼!”朱公子闷哼一声,不再言语继续低头赶路。其余诸人也不敢开口,小心翼翼的跟随。

    海面上风浪越来越大,登陆船也摇晃地近乎翻转。由于高勇坚持不肯离去,吕维只好继续寻找,好在其余四艘战舰陆续抵达,又有百余人加入到搜救的行列中来。火光照耀,将赵云跌落的海面映如白昼。但是,结果却在吕维的一次次摇头中刺激着高勇紧绷地神经。

    “继续找!海浪在大也不可能冲那么远!”高勇怒吼着,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典、许小心翼翼的守候一旁,生怕高勇跳入海中。

    吕维顾不上疲惫的身体和湿透地军服,跃上登陆船跪到高勇面前,“主公!海浪滔天,又值黑夜,赵将军很可能被海流冲刷到附近的海滩,一直在这块地方搜索不是办法。请主公暂回钱塘,属下立刻调集舰船沿海滩寻找,一定能够找到赵将军!”带着哽咽,吕维的声音微微颤抖。

    高勇盯着吕维,看着他任由海水留下而丝毫没有动摇的坚毅……沉默许久,高勇突然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地感觉,只说了一个字:“准!”

    海滩上的战斗很快结束了,阻击的敌人除了侥幸逃脱者全部躺在了地上,整整齐齐地码放一排。而阵亡地近卫兵将士早已收敛入棺,经过辨认后立刻运往钱塘,等待着随船返回故土。一切井然有序,征北军地独特之处此时已经成为了程序化的公式。但他仍能起到最初地也是最终的目的:让将士毫无顾虑的奔向战场,就算异乡阵亡,身躯也一定可以重返故土,而这正是中国人自古就有的叶落归根、故土难离的情怀。

    看到郭嘉仍在忙于追击逃脱的贼人,高勇强忍悲痛,没有将赵云失踪的消息告诉他。拂晓时分,奉天号形单影孤的返回钱塘港。此时,咆哮一夜的狂风巨浪悄然而退,天空再次露出湛蓝的本色,便是压抑多日的阴霾也无影无踪。除了少数积雪和阴湿的甲板,再也看不到一点昨夜的影子。

    奉天号将高勇送回钱塘之后再次起航,带领其余驻港的战舰启程,准备沿海岸展开搜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所有人都明白却不愿说出口的话。

    知道高勇义弟失踪的事情后,大乔只是紧紧握住高勇冰冷的手,用眼神交流、用心灵安慰。小乔乖巧的很,双手合十,用郭嘉教授的方法为赵云祈祷。

    熬了一夜,高勇没有丝毫睡意。当太阳从海面上升起的时候,高勇红着眼来到钱塘县内的夷州军营。看着大帐内站立整齐的团级军官。高勇阴冷着脸,狠

    “各自返回部队,立刻将军管区内所有可疑官吏、商管起来,逐一严刑拷问,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贼人以及严白虎地爪牙拔出来!”

    “遵令!”众将齐声怒吼,“啪”的立正后快速离去。转眼间大帐内空空荡荡,高勇神情落寞。呆呆的凝望帐外……

    吴郡九县以及会稽郡除郡城外的所有郡县顷刻间刮起了腥风血雨。给人平和近人、军纪严谨的征北军突然全副武装的出现在街巷、城门,一队队兵士神情悲愤,没有了往日的和蔼,没有了平常的谈笑。此时地他们如同咆哮的野兽,撞开世族大户的门楣,砸破富户商贾的围墙,甚至连县府也包围起来!顷刻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征北军营内临时设置地牢狱填满了抓捕来的可疑人等,各种汉朝通用的刑罚依次使用,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与哀嚎。

    海面上地搜寻工作仍在继续,十几艘战舰不分昼夜的往复巡视。便是附近渔民的渔船也被租借来撒网捕捞。在高勇近乎疯狂的咆哮中,所有官兵无一人敢于劝阻,一个个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马虎。

    得知赵云遭袭下落不明地消息后。郭嘉登时昏厥。重重的摔落马下。作为最早跟随高勇的人之一。他比谁都清楚赵云在高勇心中地位置。而这次又是因为自己一时大意导致如此下场,险些令高勇身殒。昏昏沉沉地醒来。郭嘉轻声询问了高勇地反应和下达的军令后,沉思片刻,立刻挥笔疾书修一封信,吩咐人立刻送给高勇,自己强自站起,对帐外待命地十余军官道:“将贼人枭首,曝尸三日!大军拔营,立刻赶往吴县。好你个刘,赵将军下落不明,你却仍无任何动作,若是放跑了贼人,我定要你知道如此作为的下场!”

    若沮授在此,一定会阻止高勇和郭嘉的行动。但是,一切因为愤怒和悲痛逐渐偏离了原有轨道。

    通往吴县的路上,催马向南的乔老爷与匆忙北上的董袭擦肩而过,却因为各怀心事皆未发现对方。

    时间一点点流逝,太阳转眼升上半空。海面上的雾气早已散尽,轻轻的海浪摇曳着战舰。海边生活的百姓纷纷跑到海滩惊恐的看着不远处停泊的巨大战舰,一艘一艘绵延不绝,数十艘小船往来穿梭,时不时的有人跳入水中,又有人钻出水面,一张张渔网最大限度的打捞着。观看的百姓鸦雀无声,连小孩也没有了调皮捣蛋的兴致。

    一队骑兵飞驰而过,将路边歇息的几人吓得连连后退。人群中,一人故意弯曲着腿,以让自己与旁人一般高矮。就在旁人大多四下张望的时候,他却紧盯海面上停泊的战舰,细眯起来的眼睛流露出羡慕与震惊。

    骑兵离去不久,一人悄然挤靠过来低声道:“孙掌柜,该走了!”

    微微一笑,孙掌柜压了压头顶斗笠,最后凝望一眼战舰,才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去。

    ……

    盐官城,一辆马车在城门开启后快速驶进,七拐八拐进入一栋普通民宅。打发了车主后,一红一粉两位少女一起将一人大小的布包裹抬进屋内。细密的汗珠出现在少女的额头,轻微呼喘过后,粉衣少女嗔怒道:“小姐真是的,干吗把他背回来,反正会有人来找,何必费这么大力气。如今倒好,偷偷摸摸的还得照顾,连回家都成问题!”说着少女狠狠的白了布包裹一眼,看那愤怒的模样,就差上去狠踹几脚了。

    红衣少女抿抿嘴,伸手擦去额头的汗珠,视线却不离床上的布包裹,“别抱怨了,先把里面的人放出来,时间长了会憋坏的。”

    “憋坏?死了才好,敢哪样欺负小姐,死不足惜!”虽然嘴里骂着,手上动作却不慢。解开布带,撤去围布,里面的人很快露了出来。紧闭的双眼说明此人仍陷入深深的昏迷,头裹绷带、脸色苍白,胸口殷红一片,嘴角不知何时又溢出血来。粉衣少女厥起嘴,轻轻拍了拍床上人的脸,“让你欺负我家小姐,哼,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蓉儿!”红衣少女喝止道,“别胡闹了,赶紧把院门关上,再去烧些热水来。”

    蓉儿撇撇嘴,嘀咕道:“好了!不过小姐,你还真要留他啊,为他包扎止血已经够好了,还是尽快把他送回去吧,看那海上大船小船的架势,多半是为了此人。况且这伤势严重,留在这里怕会耽搁。”

    红衣少女挥了挥手,并未回答蓉儿的话。蓉儿对着昏睡在床上的人做了一个鬼脸后转身离去。红衣少女脸色犹豫不定,静静的站立床边凝视……片刻之后,仿佛下了某个决定,红衣少女探出纤手轻轻按在那人的额头上,“嗯?”一声惊疑,手上同时感受到滚烫的热量,“怎么会这么烫?”

    “还用说吗?看看发现他时的模样,身上有伤口,又被海水泡了不知多长时间,不但身上有箭伤,脑袋也不知怎么的撞破了。听渔民说,但凡伤口被海水泡过都会肿胀化脓、高烧不退,十有七八救不活。”蓉儿一边说一边端着刚刚打来的凉水走到床边,“先给他敷上降降温。”

    红衣少女皱紧眉头,蓉儿见状问道:“小姐,救还是不救?不救的话把他送回去,医的及时或许还能留下半条命,若这么拖下去……”刚说到这,床上之人猛地抖动一下,这次不仅嘴角,连鼻孔也开始流出血来。

    “小姐,虽说蓉儿恨他,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人死啊,要不把他送回去吧,还能留个人情。否则,若被那个高勇知道他因为小姐不救而死……看征北军找人的架势,谁知道高勇会不会发疯攻打凉州啊!小姐!”

    只见红衣少女神情逐渐坚定起来,“救,还要救好,更要完好如初!我要让他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

    ——————————————————

    (这章写的急了,情深不很满意,读者见谅,有+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八章 乱云密布(1)

    之地。“州牧!州牧!出大事了!麻烦了!”语无伦次,满头大汗,一向以谨慎著称的董袭竟慌乱非常。身上崭新的袍子不知何时刮出了十几条豁口狼狈不堪。

    “怎么了?为何如此慌张?”刘打着哈欠推开房门,眯着惺忪睡眼,匆忙穿上的官服尚未整理。

    薰袭本就心情焦急,待见刘的模样后,更是烦躁不堪。“刘州牧啊!外面出大事了!”

    刘揉揉眼睛,疑惑道:“什么大事?难道孙策又攻打过来了?”

    薰袭摇摇头,沉声道:“郭嘉于返回钱塘途中遭不明敌人偷袭,随行人员伤亡过半,更有家眷在混战中失踪!”

    “啊?”刘大惊,眼前一黑险些晕倒,幸亏离门近,身体仰倒之际正好倚在门柱上,“你再说一遍?郭嘉被人偷袭了?”

    薰袭点点头。

    “谁干的?”震惊过后,刘首先想到这一点。

    薰袭动动嘴,干渴的喉咙咕噜一声,“郭嘉那边还没查出,不过,属下跟他一起时发现偷袭的贼人大多是吴郡本地人,有几个还在郡城遇到过,似乎是哪家的食客!”

    “什么?谁家的?跟郭嘉提过吗?”刘立刻紧张起来。

    薰袭摇头道:“还没说,不过,看郭嘉的脸色,似乎也有这种想法。属下急忙赶回来便为此事,请州牧尽快下令封锁各城,无论能不能抓到首犯,都能向郭嘉有个交代。”

    “封锁各城?万一有人趁机传播谣言,岂不会闹出乱子?”刘犹豫起来,得罪郭嘉他不敢,但冒着治下大乱的风险。他也难下决断。

    薰袭一皱眉,急道:“州牧且不可拖延,一旦官府抓捕迟缓让贼人外逃,以致无法向郭嘉交代,其必然以此为借口,能做出何事谁也预想不到!”见刘犹豫不决,董袭焦急道:“州牧快下令吧,属下赶回时已让差役、郡兵做好准备!”

    刘沉思片刻。猛一咬牙道:“也好,不管能不能抓到,做做样子让郭嘉无话可说!”

    薰袭得到准许不敢停留,立刻命人发出命令。早已待命的州府差役、郡兵倾巢而出。将挂上号的地痞、恶霸以及平时与官府关系不好的大户人家统统抓捕起来,大牢顷刻人满为患,与征北军军管区相差无几。

    一时间阴云密布笼罩在扬州百姓心头,不过半日。各种谣言便随之而起。正当刘、薰袭拿到第一份汇报准备细阅时,忽见卫兵跌跌撞撞的跑进屋内,“禀告州牧,城外……城外……”

    薰袭心头一紧。“城外怎么了?”

    “城外发现夷州军!一千上下,要求州牧出城相见!”

    刘眼珠一瞪,怒哼道:“猖狂!夷州军也太猖狂了!居然敢跑到这里撒野!你快出去。传令郡兵登城备战。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厉害?”

    薰袭一怔。待要出言劝阻为时已晚。只好跟着刘登城察看。此时,吴县城南。一千余红衣黑甲骑兵整齐列阵,杀气腾腾,许多人的刀锋、甲冑上仍有干涸的血迹,一张张忠诚的脸上满是愤怒,滔天怒火连城上地郡兵都能感受得到。郭嘉骑马来回溜达,一边思考着眼下局势,一边为赵云担心。派出去打探情况的人还未返回,高悬的心始终不曾放下。赵云此次九死一生,以高勇重情义的性格难保不会做出别人预想不到的事情。而能够平息其怒火与悲伤的只有最大限度的抓住偷袭的贼人,用复仇来冲淡仇恨,

    “郭军师匆匆来此可有贼人消息?本州牧已经下令抓捕乱贼,稍等时日便可有结果。”刘站立城上,虽然努力保持笑容,却仍掩盖不了嘴角地抽动。薰袭立于其后,静静地看着城外的一切,若有所思。

    “刘州牧,想不到离别不过两日,我们又相见了!”郭嘉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可与其年轻的脸庞搭配,说不出的怪异,停顿一下,继续道:“原本嘉不打算率兵来此,怎奈,盐官一战,董别驾离去后,嘉接到了一个不幸地消息!或许董别驾还不知道,遭到伏击的车队内有征北高将军结义兄弟,建威将军赵云!由于贼人部署周密,致其撤退时于混战中失踪,至今下落不明!”说完,郭嘉冷冷一笑,抬头望向刘。

    突听此事,刘身体一颤,难以置信的扭头看向董袭,“元代?”

    薰袭更是惊骇莫名,心中翻江倒海。赵云出事代表的意思不言自明,以高勇地性格多半会大发雷霆,然后……董袭不敢深想,以赵云此时的名声和地位,一旦生死未卜,后果将是难以预料的。就算城外的郭嘉也不敢望自猜度。此时,薰袭似乎明白了郭嘉急匆匆来此地目的。“刘州牧,此事恐怕是真的!当时属下与郭嘉一道追击贼匪,并未跟随车队南下。”

    刘尽力平复心情,轻声道:“会不会是郭嘉借题发挥,欲趁机要抰州府?”

    薰袭一怔,暗讨自己刚才确实被吓了一跳,经刘提醒,也隐约觉得奇怪,遂道:“郭军师可有赵将军遇袭之凭据?不是州府怀疑,实在是……”

    抬头看到刘地嘟囓后,郭嘉已经猜到接下来地对话内容,神情没有丝毫改变,却只一阵嘿嘿冷笑:“董别驾此话怎讲?难道征北军还会骗人不成?你也太低估征北军地实力了,若非吾主心系汉室,一心为朝廷着想,无须增兵,只需一纸军令便可轻取吴郡、九江、会稽三地。”说着,郭嘉满怀自信的望向刘、董二人,以及松松垮垮毫无战意地守军,“郭嘉此来乃是请州府下令严查通往外地之道路并将吴郡、九江的大户世族监管起来,稍后由征北军和官府一齐审讯。如此一味抓捕小虾小鱼无关痛痒,反倒会让贼首趁乱逃脱。”

    刘、薰袭因为郭嘉的前半句话同时一震,神情复杂的扫视一眼静静伫立的红黑色骑兵,就算以刘的经验也能看得出郭嘉所言非虚,更何况薰袭也未出言辩驳。沉默之际,刘突然感到一阵刺骨悲凉。薰袭

    声:“州牧暂且忍让。如今郭嘉势大,就算没有此绝。况且,看其神情,似乎真有可能。若此,赵云遇袭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刘淡淡的点下头,“也罢,既为同盟,自当互相协助。就依郭军师之言。”

    就在通往丹阳郡的官道逐一封锁严加盘查之际,一行近五百人悄然进入海盐,乔装改扮后分批登上早已等候在此地渔船相继离去。朱公子黯然神伤道:“离开故土,不知何年才能返回?孙公子。为了你,朱家可是倾尽全力了!”

    孙策负手而立,遥望无边无际的大海,半晌才笑道:“休穆安心。扬州大势已定,不出两年,定然让朱家重返故土,成为扬州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

    看到孙策挂满脸上的自信。朱公子蓦然的点点头,转身遥望逐渐变小的海盐港,一言不发。

    ……

    “还是没找到?”持续不眠。已让高勇精神恍惚。可担忧之心却有增无减。“继续搜寻!另外派人严查盐官、海盐的官道。任何车马箱柜都不要放过!”下完命令,高勇颓然而坐。大乔推门而入。看到高勇痛苦的模样心头一痛。将窗户稍稍开启,随着微风缓步走到高勇身后,张开双臂紧紧将其搂在怀中,一切无声,却胜过千言万语。

    高勇终于放松下来,轻轻靠在大乔地怀里,两行泪水默默地流淌下来……大乔轻声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

    “小姐,你的客人怎么样了?”官道上行人稀少,蓉儿看看左右无人,轻声问道。

    马车急行,车内,马云鹭轻轻为赵云擦拭额头上的汗水。此时的赵云已被改扮,浓重地胡须、黯淡的皱纹、还有一身中年人才会穿戴得灰土布袍,以至于高勇亲自来,也看不出半分赵云原本的英俊姿容。静静的凝望过后,马云鹭轻叹一声:“看样子一时半刻他还醒不过来。”

    蓉儿娇笑道:“甭管他,要是蓉儿,早把他扔到荒山野岭喂狼去了。”

    车内,马云鹭轻喝道:“不许胡说,他也没有那么坏。”

    “,小姐这是怎么了?竟然为他说话。难不成……”

    “别乱猜,大哥送来地信你不也看了吗?征北军突然攻打临晋,天知道他们下一个目标是长安还是凉州。这么急召我们回去也是此事。”马云鹭忧心忡忡。昨日受到家书,今日一早便急匆匆赶了出来。

    “征北军了不起吗?”蓉儿嘿嘿一笑,“这次有了他,说不定能够保住北地,老爷也会对小姐大加赞赏。哼,或许征北军还会主动后退呢!”

    马云鹭沉默了,轻轻探出手在赵云的脸上抚摸着。

    ……

    十二月十四日,会稽郡府,刚刚睡醒的王朗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吵醒,“何事如此慌张?”连日来地憋闷越积越多,堵在胸口令人脾气越发暴躁。

    虞翻、贺齐联袂而来,看到王朗的心情不好,只得压低声音,尽量平缓道:“刚才城外送回消息,征北军突然出现在郡城四周,不但控制官道盘查往来,还在不断增兵,并派人进城要求入城搜查。”

    “搜查什么?怎么,连郡城他们也要收?如此明目张胆,就不怕天下人唾骂?”王朗怒吼起来,伸手将案几上瓷杯扔了出去。

    虞翻身体一震,偷看一眼王朗,又看看贺齐,才继续道:“此事说来话长,今早有人秘报,一日前在通往钱塘的官道上发生一起伏击,据悉是郭嘉南返时遇袭。”

    “嗯?真有此事?”王朗愣住了。

    贺齐道:“不错,消息可靠。可奇怪地是关于伏击地结果,并没有丝毫情报流出。但是,根据征北军地反应判断,伏击必然导致了很严重的结果!”

    “什么结果?难道有大将死了?”王朗冷笑道,可表情却能看出幸灾乐祸。

    贺齐遥遥头,“不很清楚!”

    “报,征北军安将军求见!”

    王朗一歪头笑了,“走,出去看看!”

    ……

    与此同时,严白虎却愁苦不堪。看着城外不断开来地军队,原本喜悦的心情一扫而空,虽然有消息说严興的伏击有了成效,可怎么看也不应该是眼前的局面。城上兵卒早已露出怯容,一个个茫然无措,似乎已经准备好迎接命运的安排。半日而已,城外已经集结了超过三千人,通往外面的道路被彻底封死,粮草难以运进,严白虎苦笑一声,“这是要把我活活饿死啊!”

    出城作战?严白虎试过一次,却以完败告终。

    至此,会稽郡和吴郡整个乱了套。

    抓捕的工作在随后的两日内高速进行,盘查、审讯、扣押,一切都按照快的超乎想象的速度进行。搜救工作仍在继续,但随着时间推移,希望愈加渺茫。高勇的悲痛也与日俱增。州府那边十分配合,情报很快汇集出来。郭嘉轻轻敲打高勇屋门,“主公,吴郡的审讯资料。”

    “进来吧!”高勇黑着眼圈,无力道,“有可疑的人吗?”

    郭嘉拿着厚厚一杳纸放到案几上,“伏击前后搬迁的一共有八家,其中三家供养食客,也有几百至千余不等的私兵部曲。”

    高勇看看憔悴的郭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也累了,抓紧时间休息。这些我来看。”

    郭嘉咬咬牙,“主公,嘉……”

    高勇摇头制止,“你做的没有错,要恨就恨伏击的敌人,子龙的仇一定要报!”

    郭嘉眼睛湿润,“嗯,一定要报!”言罢转身欲走。

    就在这时,高勇的目光落到面前的纸上……两个字赫然显现——朱桓!“等等,这个朱桓可是曾向乔府提亲的人?”一边问,一边迅速浏览下面的内容:家族私兵部曲超过一千,祖产遍布丹阳、吴郡、庐江三地!脑中同时想起一件事,朱桓将来可是孙权的得力干将,难道……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八章 乱云密布(2)

    口,允许安胜率兵入城抓捕疑犯。贺齐站立城头静静的看着城内发生的一切,平静的面容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反倒是虞翻面色阴沉,一刻不离安胜左右。王朗老老实实的躺在郡府内的藤椅上,与这格格不入的寒冬遥相辉映。

    三天而已,吴郡、会稽二地便被征北军犁了个遍,上至世族大户、下至街霸地痞无一幸免,凡在十三日行踪不明者,凡与严家、朱家有关联者,一律被抓捕入狱。昼夜不停的审讯,让这次部署周密的伏击一点点露出端倪。

    看着厚厚一摞档案,郭嘉愤恨道:“严興不过是个可怜的小丑,被人利用了还蒙在鼓里。此次伏击由朱桓一手安排,人员、武器、地点、甚至接应都准备周密。”说着挑出一份小册子放到高勇面前,“上面是抓到的活口,一共一百三十二人,据他们招供,朱桓此次几乎动用了全部人手,包括六百食客、五百私兵以及二百家丁。此外,有两人还提到一支来历不明的人马,似乎是十一日才进入吴郡。”

    高勇揉了揉太阳穴,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花名册看了一会,问道:“朱桓的下落查到了吗?”

    郭嘉摇头道:“尚未发现行踪,朱家宅院于十二日夜便人去楼空。而且,刘动作迟缓,从事发到封锁搜查其间有大半日时间,足以供其逃脱。思前想后,嘉认为刘也有纵敌逃亡的嫌疑。”

    高勇微微抬起头,望向墙上挂着的扬州地图,目光冷峻道:“刘在自掘坟墓。既然朱桓跑掉了,那只能用严白虎顶一顶了。严興的抓捕要继续,子龙……子龙的搜救不许停,此外还要发动商人、密探四处探查,看有否可疑人物进出盐官、海盐等城。”

    郭嘉合上花名册问道:“这些人怎么办?”

    高勇把眼睛一闭。哼道:“留下几个关键的,余者皆杀!”

    郭嘉只觉背后一冷,试探道:“主公,此次抓捕的相关人犯超过四千,还有吴郡的两个世族,里面女人、孩子也有不少,是不是……”

    沉默许久,高勇才说了句:“男的杀。女的……卖掉,所得财物充做抚恤金。”

    十二月十七日,盐官城南地海滩上,全副武装的征北军将方圆二十里隔离出来。一队队披头散发的刑犯被双手捆实押进刑场。海风阴冷的吹着。夹带着无尽的腥臭。郭嘉面无表情的坐在临时搭建的棚子内,旁边刘、董袭以及王朗同样面无表情的坐着。看着海滩上地一切,四人各有所思。高勇则坐在海面上停泊的奉天号上,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对面。脑海中却在不停的浮现出那一晚地景象。

    一干要犯悉数跪立在岸边,郭嘉冷笑道:“这些便是此次抓捕的有真凭实据的犯人,请刘州牧过目。”

    刘嘴角抽搐一下,陪笑道:“皆是死有余辜之徒。特别是其中官吏差役,居然与贼人勾结犯此滔天大罪,罪不可恕。罪不可恕!”咬着牙。刘狠狠地盯着不远处的百十来人。这些人被查抄出与严白虎有私通,也为严興地伏击提供了方便。百十来人中一大半是会稽郡及吴郡九城的重要官吏。郭嘉此举不言自明。可刘偏又无法辩驳,只能眼睁睁看着辛苦安排的人死翘翘。此时的他,既恨这些人贪图享乐,也恨郭嘉出手无情。

    “午时三刻已到,准备行刑!”兵士大吼,三排刽子手身穿大红衣陆续走上刑场。雾气皑皑,只有黯淡无光地太阳悬着,疲惫不堪的履行着照耀大地的职责。

    郭嘉轻轻放下瓷杯,对刘道:“刘州牧,这样地事希望以后不再发生,嘉也好向高将军交代。”

    刘勉强点头,“是,不能再发生了!”

    郭嘉嘴角翘起:“故此,本着同盟情谊,为安全起见,在扬州动乱平息之前,夷州军管区之官吏任命将由夷州志愿军负责,委派之官吏只需报备州府即可。”

    听到郭嘉自顾自说,连商量地余地都不给留,刘脸色刷地变了几变,即是董袭也被这突然袭击搞得愣在当场,唯有王朗似早有所料,却也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情。

    刘藏在袍袖下地双手立刻握成拳头并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可他知道此时不是动怒的时候,郭嘉手中掌握的兵力超过五万,绝非自己所能抵挡。况且征北军是自己邀请来的,若就此翻脸,不但正中孙策下怀,恐怕还会招来灭亡的结局。“郭军师,此时繁复,是不是从长计议?”

    薰袭也赶紧帮腔:“不错,军管区之军政皆由夷州军负责,若传将出去,扬州府颜面何在?还如何立威信于民间?还望郭军师再考虑一二。”

    郭嘉转过脸瞥一眼二人,冷冷道:“不必再考虑,不如此何以安阵亡将士在天之灵?别忘了,首犯逃脱与刘州牧动作迟缓不无关系。这已是底线,军内将士闻听伏击事件后义愤填膺,联名上书要求严惩凶犯,若非在下一力弹压,只怕他们早已不顾一切的追杀贼人去了!到那时,乱的可就不只是丹阳、庐江等地了!”

    “你?”刘正欲发怒,却见董袭连使眼色,扫一眼四周,刘的怒火立刻浇灭一半。征北军在此地部署超过八千人的部队,其中骑兵就达两千!董袭的意思很清楚,只要刘妄动,郭嘉必然以此为借口攻打吴郡,面对如此悍敌,州府兵卒难以抵挡,只有落败一途。“忍!”刘暗暗告诫自己,“好吧,暂时便依郭军师之请求!”

    郭嘉难得挂上一丝笑容,“除此之外还有一事,安将军于会稽郡抓捕疑犯之时遇到郡城守军百般刁难,并险些酿成战乱。此事王太守亦很清楚。其后,安将军更于郡兵之中发现严白虎暗藏的内奸十余人,职位遍布,几乎要将郡兵掌控。”

    “真有此事?”刘面色一寒,立刻望向王朗。王朗干咳两声。“一共四人,两个军侯、

    马!不过,郡府也早已发现,留他们在不过是为了引

    “哼!”郭嘉冷哼道:“引蛇出洞?自相残杀还差不多!”

    “这……”刘一愣,却听郭嘉道:“此事也不允许再度发生,故请州牧下令调会稽郡兵入吴郡,只留差役维持治安。郡城城防可有夷州军在外围负责,保证无事不入郡城地界!”

    “万万不可!”王朗腾的起身大叫。拳头挥动似乎要择人而嗜。

    “王太守!”刘怒吼一声。

    “会稽郡只剩一座郡城,若再无兵卒保护,还留他何用?州牧!”王朗虽带着哭腔,却看不到半滴眼泪。

    “郭军师。你看是不是再商量商量?”薰袭赶紧出面圆场。

    郭嘉理都不理,眼望刑场,把手一挥,“开始行刑!”

    “杀!”四周站立的兵士齐声大吼。震得树叶稀稀落落,震得刘险些滑落,震得董袭、王朗心中一紧,到嘴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只能张着嘴看着刑场上的行刑!

    整齐划一,刽子手在一面红色三角旗举其后同时举起鬼头刀,“时辰到!斩!”军官大吼一声。手中令旗刷的挥下。红色一闪而逝。却激起一片血雾喷张。这是原罪,是对恶行的补偿……

    与此同时。奉天号以及四周停泊的战舰同时吹响低沉的号角,旗兵双手挥舞,打出一串送别地话符。高勇缓缓站起,来到甲板上摆放整齐的十二具棺椁前,庄严肃穆的敬出军礼,细心的为其覆盖上黑影军旗……

    吕维眼睛湿润,配剑挺举胸前,“准备海葬!”

    棺椁被依次缓缓推向船舷,两名兵士凝望片刻后,才依依不舍的将棺椁继续向船外推出,“敬礼,送战友上路!”……“扑通”,激起洁白的水花后,棺椁一点点沉入海底。

    高勇仰天,身后是摆放整齐的数百件骨灰盒,里面当然也有举行过海葬的海军官兵,这是与吕维商量后决定地,海军官兵是大海的儿子,阵亡后举行海葬天经地义,不过,为了能向家中亲人有个交代,也要将部分骨灰送还,借以修墓立碑。

    “主公!该起航了!”对面的行刑仍在继续,看着海水逐渐染红,吕维低声道。

    高勇收回烦乱心绪,不经意间竟然想起了上次南行遇到的庞德公、黄诚彦诸人之事,临别时那句“羽翼未丰不可轻易南下”地话再次在耳边响起,“羽翼未丰?难道占据北方四州还不够?南下,真的如此危险?”

    “主公?”吕维又问了一下。

    高勇愣了会神,转头看看漫长的海岸线,“告诉奉孝我先行一步,让他处理完扬州事情后立刻追赶上来。”

    原本坐上如此神奇的战舰应该高兴才是,可因为受到高勇低落情绪地影响,大乔没了兴致,小乔也乖乖的躲在船舱内静静的看着舷窗外的一切。

    返回夷州东港,甘宁目露哀痛,海连山亦没了笑容。行程匆匆,高勇简单嘱咐了几句,要求甘宁继续抓紧训练,并转告来不及见面地程毅,要其继续南下,绘制海图的同时,将沿途新奇物品和各种植物带回以供研究,此外要鼓励生产,褒奖生育,加大向南边移民的力度,要让那些物产丰富地岛屿尽数纳入奉天统治之下。

    “兴霸啊,不久之后,增援来地四个师可能将奉命北返。到时扬州、夷州压力大增。我已与奉孝商量过,于会稽郡和吴郡组建警备部队,人数暂定两万,以扬州、夷州本地人为主。整支部队地训练都要在夷州进行,所需军械辎重会很快运抵。”高勇淡淡的说着,“按照目前态势,三五年内恐怕很难再抽掉部队南下,扬州、夷州地防务只能依靠现有兵力解决。至多在实力允许后扩建警备队。”

    甘宁沉思道:“只要紧守城池,孙策、刘不会造成多大威胁。倒是交州比较麻烦,前几日,南海太守士武突然拜访东安城,要求恢复和睦,恢复与夷州的贸易往来。此外,还对前段的交战表示了歉意,推托是受到孙策、刘表的唆使。”

    “唆使?”高勇冷笑道:“想把自己摘清而已,谁会相信?无利不起早。不过,交州主动议和也是好事,就按目前谈的办,准许恢复贸易往来。但是东安城的防卫要做好,不能给敌人留下空隙。”

    甘宁拍胸道:“主公只管放心。”

    高勇挤出一丝笑容:“这里要尽量低调,抓紧训练军队及整合各种可用资源,特别是与山越人的关系,尽量修复,最好能取得他们的信任。”

    甘宁点点头,“此事已交由安胜去办了,目前来看进展顺利。”

    “一切以攻心为上,收复民心方能立于不败。”

    “甘宁谨记!”

    扬州大体安排妥当,就算王朗坚决反对,也不得不接受了郭嘉提出的条件,郡兵在贺齐的率领下北上进入吴县划归州府直辖。会稽郡城就此成为一座不设防的城池,王朗也失去了最后的依靠,老老实实的躲进宅院,将一切交给虞翻处理。

    盐官的伏击乱了一阵便逐渐埋入历史,只有海面上搜寻的战舰和仍在孜孜不倦的抓捕才能让人们记起曾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高勇、郭嘉离去后,扬州恢复到最开始的平静,三方各自严守,整兵备战,平和表面下波涛汹涌。

    其后,征北军于会稽郡、吴郡十城开始征兵工作,短短十余日征募兵士三万,几乎将穷苦的青壮劳力全部招收。然后经过两轮筛选以及身份背景的调查核实后,留下两万组成四个警备师,经由钱塘进入夷州特训。

    得到这一情报,刘、董袭面面相觑半晌无语,谁也想不到征北军竟有如此实力,供养着六七万兵马不说,还能继续扩军。刘仰天长叹:“朝廷不幸,高贼这是要在扬州扎根啊!”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八章 乱云密布(3)

    ;勇的请求随船北上,她坚持留在夷州陪父亲一段时间,小乔也是一样,看出郭嘉心情不好,也收敛了许多。其实,这也是高勇希望的,毕竟赵云下落不明,自己却带着一个女人回去,于情于理都不合适,“等等吧!”

    “主公在想什么呢?”郭嘉来到高勇身旁,与其一同眺望无边无际的大海。

    “还能有什么?兵制改进的问题。南下前不是已经下文要求全军各抒己见吗?已经有部分建议送过来了。特别是戏军师提出的加强机步军兵力的建议,相当有远见。”

    “嗯?如何改进?机步军已经很强大了,难道还不够?”郭嘉疑惑道。

    高勇呵呵一笑,“等到了琉球歇息时再跟你细说。”

    琉球群岛,如今已经成为连通南北、横贯东西的海上交通枢纽,每日都有舰船停泊,码头繁茂,人口比最初翻了两番,客栈、商铺遍布,就算年年都有可能遇到飓风侵袭,也无法撼动人们来此淘金的坚定信心。

    军港修建在琉球主岛的西北端,是一块封闭的独立空间,内部常年驻扎陆军、海军。高勇很喜欢琉球军港的静谧,在海风吹拂下与岛东南的繁茂相得益彰。随着轻轻一震,奉天号平稳的停靠码头。高勇抬头看看湛蓝的天空,心头又一次想起赵云的音容笑貌,身体一颤,叹息一声迈步走下舷板。

    就在这时,码头营房内跑出一名士兵,飞快来到高勇面前,“启禀将军,城急报!”

    高勇心头一紧,不详的预感骤然袭来。看到信,高勇犹豫一下才接过来拆阅……上面是沮授的亲笔字:戏公病故。请主公节哀,速回!眼前一黑,高勇直接晕倒在舷梯上。

    半个时辰后,奉天号补充一些淡水、食物和煤炭后立即起航,直向北全速航行。高勇刚刚恢复些生机的脸再一次恢蒙暗淡,呆呆的看着船舱,不知在想些什么。郭嘉也沉闷的坐在一旁,折扇扔到案几上。静静的躺在那里。舱内只有轮机转动发出的轰隆轰隆地声响,漆黑的夜色下,透射着点点光亮的奉天号快速航行在海面上。随行护卫的十几艘战舰已经被甩开有一段距离了。

    “奉孝,我是不是对属下关怀的不够?”高勇自责道。

    “没有。天底下没有比主公对属下更好的了。”郭嘉宽慰道。

    “可为什么会发生这一连串事?难道是噩梦?”

    “这种事谁也无法预料。戏公一心为国,特别是突然出兵攻占临晋,相信没有什么遗憾了。”

    高勇苦笑一下,“英年早逝。命运还真是难以捉摸!”

    郭嘉看高勇越扯越远,急忙转移话题道:“戏公走了,并州、司州必须派人去坐镇,主公可有人选?”

    高勇冥想片刻。突然笑了起来,带着点苦涩道:“戏公给勇留了一份大礼,勇感激不尽啊!”

    一夜无眠。高勇躺在床上想起了往事。想起了与戏志才一同谋划作战的点点滴滴。也想起了历史上的戏志才,“人还是难以和命抗争啊!”叹息一声。高勇缓缓坐起,透过舷窗凝望船外逐渐泛蓝地夜空……战舰轻摇,似在述说对大海的爱恋,看着温柔平和的海面,高勇自语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突然,一阵急促的号音打破夜地宁静。“全舰听令:发现不明船只,弩炮手就位,侧舷板开启,准备战斗!”

    高勇一跃而起,披上一件外衣走出舱外。此时,战舰内已经热闹起来,到处是“蹬蹬蹬”往来奔跑的脚步声,各级军官率领部属跑向各自岗位。整艘战舰忙碌而不慌乱,足见平时的训练有素。当高勇走到指挥室时,两侧舷板已经开启,内里的炮弩箭整装待发。前后甲板上被帆布罩着地八门弩炮悄然转向到位,阴森的炮弩箭上弦前指,只等揭去帆布展开射击。对于如此快速的转换,高勇十分满意。“是何船只?数量多少?”

    吕维将望远镜交给高勇指点道:“右前方约七百丈处,一共四艘,看船体外型不似我方船只,反像消失了的倭人海盗船。估计是看到奉天号甲板上地帆布,以为是普通商船。”

    “哦?”接过望远镜调整焦距仔细望去,果见海面上快速驶来四艘船,船帆破旧,船体却较新,看样子是新造不久。此时距离尚远,看不清穿上的人,高勇冷哼道:“狗改不了吃屎!看来得给倭人找点事情做了!”说着将望远镜交给吕维,“你指挥,冲过去打,留一两个活口即可!”

    “遵令!”吕维“啪”的立正,转身对传讯筒道:“半速前进,炮弩箭待命,遇敌全数射杀!”最原始地传声管道将命令传递只各个部位。奉天号行驶速度稍稍加快,直冲对面地来船撞去。

    此时对面船上隐约出现十余人,看服饰定是倭人无疑,一个个手握官府早些年贩卖过去地淘汰兵器张牙舞爪,看嘴形似乎是在喊着什么。吕维冷静的观察,不断做出调整航向地命令。高勇满脸厌恶,对身旁的郭嘉说道:“倭人给脸不要脸,本想在多留他们几年,可看眼前的态势,原定计划要提前啊!”

    郭嘉嘲讽道:“也好,对马岛的基础设施已有雏型,军营、港口基本可以使用,只是寻来的可用倭人不多,尚不足以保证邪马台的安全。”

    高勇琢磨片刻,冷笑道:“兵源不足?那只好通过其他手段达到平衡了!”

    郭嘉眼睛一亮,“主公的意思是削弱其余倭人部落?”16k小说wWw.16K.cn首发

    高勇看了看出现在视线之内倭人小船哼道:“别说的那么斯文,直接用‘屠杀’两个字就好,反正他们也算不上人,顶多……叫半兽人吧!”

    “半兽人?”郭嘉扑哧笑了出来,却怎么也搞不懂高勇何以对倭人有如此深仇大恨。

    二人交谈尚未结束,奉天号已经冲了过去。这时,对面四船上的倭人似乎感到情况不妙,一个个瞪大眼睛表情呆滞。也难怪,属于玄级巡

    奉天号45丈、宽7丈。比风帆式驱逐舰都要大上一说普通的商船了。况且奉天号还有独特的轰隆轰隆的声音,这在“半兽人”看来无异于妖魔鬼怪。不知是哪个家伙大吼一声,立刻摆弄船舵意图转向逃跑。但是,已经进入到炮弩箭有效射程的他们只能惊恐的看着船侧早已待命地炮弩箭死死的瞄准,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几个聪明的“半兽人”吼叫一声,纷纷脱下皮制甲冑,扔下刀剑向海中跳去。在他们看来。只要能够游到船下,短时间内应该没有危险。

    吕维冷冷的看着,直到奉天号行至四船中间,才下达命令:“各炮组自行射击!”

    如同突然张开的刺猬。奉天号怒吼之后,两翼霎时射出数十支炮弩箭!再看敌船上的半兽人,一个个嚎叫着到处乱躲,可狭小的空间不足以躲避。于是,一个紧挨一个,如同山楂,被炮弩箭准确无误的穿透。至于那几个跳入水中地只不过延缓了片刻寿命而已。炮弩箭的俯角射击同样厉害,眼见一支支弩箭钻进海面,紧接着落点便泛起一阵水泡并迅速染成红色。

    毫无悬念的战斗也毫无悬念的结束。按照高勇地要求。只打捞上来两个奄奄一息的半兽人。余者与他们的船一样,很快沉入海底。审讯的结果不出所料。半兽人地劣根性实在难以改正。

    “主公打算如何处置?”郭嘉问道。

    高勇将审讯笔录扔到案几上,看看窗外的明媚阳光,“扔到海里喂鱼!”

    “那倭岛的事呢?”

    “按商量好的办,既然半兽人找死就成全他们,不久之后扬州地部队不是要北返吗?让他们顺路磨磨刀。先把西南倭岛屠一遍,让邪马台扎下根,而后再一点点向东扩张。”

    十二月二十七日,奉天号平稳的停靠在旅顺军港,回到熟悉的北方,感受着凛冽寒风,高勇竟涌起一股说不出地思绪,“回家了!”

    “立正!敬礼!”码头上,官兵整齐划一,用严整地军容军姿欢迎征北大将军。接到长安送来地表彰圣旨,高勇不觉得如何,可征北军将士却兴奋非常,毕竟自己的长官升官了,别看只加了一个大字,却是实力与地位地象征。故此,就算高勇不喜排场,迎接的队伍却仍然按照规定礼仪站列。

    看着笔挺身子、高昂的头颅,高勇不禁想起名震中外的**国旗班……奉天号靠港检修,同时,随行的技术人员也要对试航期间积累的资料进行分析研究。高勇婉拒郑浑、马钧等人的邀请,与郭嘉立刻踏上北上的马车,虽然仅剩三天,高勇仍然希望与家人一起度过,当然,赵云的事情也要有所安排。

    两日急行,高勇无暇欣赏沿途风景,只躺在车厢内发呆。郭嘉也不打扰,安静的坐在一旁翻看刚刚拿到的最新情报以及有关征北军改制的诸多建议,心情虽然沉重,却被工作热忱掩盖,全身心的扑到工作上,反而让人好受一些。

    十二月三十日,奉天城南三十里的迎宾亭,政务院、督军府的主要官员皆已到齐,静静的伫立在寒风中等候高勇抵达。此时官道上行人寥寥,绝大多数百姓都已置办完年货,在家中与亲人围坐一起享受人伦之乐。只有守卫边疆的战士和巡防治安的警备队仍在坚守岗位,保护着这份乱世中的平和。

    向南的官道上,一声马嘶隐约传来,众人立刻翘首以望。片刻之后,二十名黑甲骑兵最先进入视线,紧随其后是十辆军用四轮马车,两侧仍有数十骑兵护卫。最先的马车上,两名青年难掩激动,几乎同时向迎宾亭挥手……

    “吾等恭迎主公!”荀彧、赵胜居先,其余陈群、荀攸、华、原、管宁、裴石、刘诸人同时躬身行礼。

    高勇急忙上前搀扶众人,感动道:“诸公不辞辛劳前来相迎,高勇感激不尽!”说着留下感动的泪水,“幸得诸公同心携手,方才有这千里太平,真乃百姓万民之幸!”

    荀彧拍拍高勇的肩膀、又按按郭嘉壮实许多的胳膊笑道:“主公此行不但将扬州战乱平息,还在南海开拓新地,此等功绩古今难有!”

    高勇摇摇头,愧疚万分的望向赵胜,刚刚止住的眼泪再次流淌下来。赵胜已经提前接到禀报,眼圈湿红,却仍满怀信心抢先道:“主公且莫伤心,子龙福大命大,乃是有名的福将,相信必能化险为夷。况且,就算不幸罹难,也死得其所,为主公,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高勇紧紧抓住赵胜的胳膊哽咽道:“赵大哥,勇……勇……愧对子龙,愧对青妹……”

    赵胜昂起头劝慰道:“主公哭甚,今日返回奉天应当高兴才是,如子龙在,也不希望看到主公此副模样!”

    高勇强忍悲痛擦去眼泪,“赵大哥说的对,为了子龙,勇更应勇往直前!”

    赵胜点点头,“这才是子龙心中的好兄长!”

    高勇扫视众人,心中感慨万千,“可惜沮公身在城,戏公……”说至此处神色一黯,“戏公为国事鞠躬尽瘁,功绩斐然,今其虽走,但英名永存,必将成为名臣楷模。待其棺椁返回,勇必亲自操办,为戏公举行最隆重的葬礼!”说着眼泪再次落下,只把在场众人感动的声泪俱下。

    荀彧眼圈微红,“主公莫过于悲痛,志才兄一心为主,只盼主公大展宏图,尽早平定乱世,为大汉开创崭新未来。如今虽早走一步,但其信念尚存,望主公再接再厉,还天下太平盛世朗朗乾坤!”

    高勇坚定的点头道:“诸公放心,经此以后,高勇下定决心,必将继续奋战,哪怕拼尽全力,也要还天下以太平!”

    众人闻言亦感热血沸腾,齐声高呼:“吾等必追随主公,为天下苍生造福!”

    高勇一把抹去眼泪,昂首挺胸迈步向前,“走,返回奉天城,准备迎接新的一年!”

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八章 乱云密布(4)

    3)的新年在一片欢庆锣鼓中拉开四州,方圆数千里的大地上万民欢腾,共同祈祷来年的丰收,祈望身边的幸福能够继续。大年夜,奉天城内灯火通明,大街小巷热闹非常,吃过年夜饭的百姓涌上街头,拜访邻里,笑谈新年,真正的通宵达旦彻夜不眠。将军府内,高勇在众位妻子的陪伴中,写下了对来年的期盼,一同聆听新年的钟声……

    七天长假后,高勇闻鸡鸣而起,可等到督军府一看,自己居然是来得最晚的一个。见到议事厅内众将整齐就座,高勇心中一阵感动,坐上正座,扫视一周,“戏军师的遗体今日抵达奉天,按照之前安排,勇要为其准备葬礼。具体的安排程序已经交给奉孝。在这里,勇只有一句话,希望诸公齐心协力,击败一切敌人,创造盛世未来。待百年故去,也能享受到风光大葬,成为千古流传之佳话!”说至此处,高勇不禁想起后世此种葬礼,“葬礼规格最高,勇将其命名为——国葬!凡国葬,天下万民默哀,官吏佩戴白绫,将士鸣炮祭奠,旗幡降半以念!”

    众将闻言无不动容,此等国葬确实开古今之先河,规格之高怕是比皇帝驾崩不逞多让。由辽西匆忙赶回的高顺率先起立,振臂高呼:“主公恩念,吾等感念于心!吾愿在此立誓:生生世世追随主公,征战疆场万死不辞!”其余诸人亦起立齐声发誓,议事厅内顿时充满忠诚的誓言。

    看着眼前的一切,高勇视线逐渐模糊。

    “启禀将军,戏军师棺椁抵达奉天西门!”

    高勇心中一痛,默哀片刻,“走,一同迎接戏公!”

    此时,奉天西门已经戒严,提早知道消息的百姓纷纷避让两旁。道路上只有沿两侧整齐站立的甲士和戏志才的家人。戏志才早年清苦。直到任职于高勇手下才逐渐富裕起来,跟随其陆续迁来的家人生活上也才有了保障。此番得知家族顶梁柱倒塌,无不痛苦失声,妻子更是跪迎棺椁。

    不多久,高勇率领府、院的数百官员抵达,西门登时密密麻麻站满了人。突然,官道上传来一阵绵长低沉的号音,众人神色一黯。悲从中来,与戏志才相交甚厚者更开始默默落泪。两名高举白幡的骑兵率先出现,其后是二十名骑兵保护地两辆马车,前一辆上平静的停放着漆成红黑色的棺椁。后一辆上运载着七八个木箱,里面装着戏志才遗物。

    奉天西城上,哀鸣一般的号声骤然响起,等待众人无不悲痛莫名。高勇急行几步走到马车跟前。“戏先生,高勇带领你的老朋友迎接你来了!”说完潸然泪下。随行众人无不落泪,百姓亦感同身受,双手合十为戏志才祈祷。

    戏志才家人登时痛哭失声。纷纷跑上前拥棺而泣……棺椁在戏府停放三日供亲朋好友凭吊。于是,戏府门外车流不断,上至官府官吏。下至左邻右舍。甚至外地朋友也赶来祭奠。高勇特别调遣数百兵力维持秩序。并让苏雪莲协助安排。

    三日后,在戏志才家人的陪伴下。运载棺椁的马车缓缓驶上奉天街,沿督军府、政务院门前大街直穿而过,沿途无数百姓静立送行……出东门十里至烈士陵园,此地山清水秀,青山环绕,内里埋葬着数千余玄籍阵亡将士。秉承戏志才生前要求,特将其与部属将士葬于一处。

    进入陵园,戏志才的墓葬在高勇地亲自安排下已提前建好,碑刻文字乃管宁亲笔,详细记述了戏志才的生平。墓园内寂静无声,马车停稳后,八名战士齐步走到棺椁两旁,按照后世国葬之礼仪,覆盖黑鹰旗,抬举于肩,一步步稳稳的走向墓穴。戏志才家人再次哭泣起来,高勇亦泪流滚滚,想起了与戏志才共同奋战过的岁月……

    “呜——”一阵号声想起,高顺低声道:“落棺,覆土!”

    视线模糊之后,高勇干脆把眼睛闭紧,心中默念道:“戏先生走好,若有来生,愿我们能继续并肩作战!”

    几日后,沮授才处理完城繁重地政务赶回奉天,故此没能赶上戏志才的葬礼。高勇知道二人感情很好,遂与沮授一起赶到戏志才墓前拜祭,并与其饮酒于墓前,以此种方式表达对戏志才的怀念之情。这一日,沮授第一次喝醉,哀恸之余不断地咒骂上天不公,让才赋经纶的戏志才英年早逝。酒醉星迷,骂完了天又开始与高勇回忆过去那些难忘地岁月,一杯酒,一件事,从初抵玄郡开始,如数家珍般将过往的一切细细道来,时而欢笑,时而哭泣,时而感叹……高勇也在沮授的回忆中重温了一次白手创业的艰辛。酒终人散,离去之际,沮授不知道第几次,又将酒杯中地酒倒在了戏志才墓前,嘴里含糊道:“志才兄,去年此时你我还在把酒言欢,共同探讨天下大势古往今来。谁成想,一年而已却生死两隔……哈哈哈,老天也太不公平,授一直想与志才兄比试一二,看来这个小小的愿望难以实现了!”慨叹一番,沮授突然仰起头,“既然主公在此,授便于月下立誓,志才兄没有完成的遗志,授一定帮你完成。而志才兄也不可轻闲,此去九泉,务必继续率领陵内将士奋战厮杀,等到授前去地那一日,再继续并肩作战!”

    高勇闻言唏嘘不已,先是一阵落泪,而后朗声道:“不错,戏先生不会孤单,待我等日后故去,再在九泉之下开创一番全新地事业!让华夏雄魂永远威扬九天九地!”

    一月十五日,高勇召集督军府所有将校、军师及高层人员齐聚议事厅,每人面前都摆放好了一份军制改进纲要,里面详细列出了从全军各部队收集汇总来地改进建议,里面有士兵提出的,也有军官提出地,涉及到部队建制、武器配属、后勤保障、行军作战等等五花八门。而后经过数百人夜以继日的工作,最后由沮授、贾诩、刘三人联合商议取舍,才有如今这份归类完整的纲要。当然,纲要里也有高勇提出的建议和设想。由于知道军队发展的大方向和大趋势,提出的观点也具有相当的高度和全局性,也令三位军师双眼放光。

    内只听得到书页翻动地声音,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的点头赞同,偶有低声交谈。高勇也再次翻看一遍,归纳着一会要说的话。毕竟这次军改非同小可,乃是征北军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的第三次大改动。一方面是大势所趋,一方面又是摸着石头过河,谁的心里也没底。

    此次军改变动最大的是步兵,根据高勇提出的精简、联合、高效的宗旨。又汇总基层军官地诸多建议,特决定裁撤弓弩兵建制,将其并入机步兵战斗序列。即按照1:1比例,将弓弩师的五个团并入机步师。由此,一个机步师辖五个机步团和五个弓弩团,将联合作战集中在师级单位,提高作战效率。而这仅是第一阶段。待时机成熟后,再将弓弩师彻底并入机步师,从而彻底取消弓弩兵建制。至于何为时机成熟?大概只有高勇一人清楚。那即是热兵器开始列装之际。此次军改之后。步兵将形成以六个机步军为战略攻防核心、步兵师协防策应的二级结构。

    此外。另一个军改重点是将官的调转,以前是师级军官半年定期轮换制。改革后轮换时间延长至三年。征兵工作也将彻底划归督军府直管,由新设立地后勤部兵役司负责,所有部队的兵员补充由兵役司统一安排管理。而所有新兵都要先在奉天大营集训半年,除学习基础作战知识外,也要将忠君爱国的思想刻入脑中,以保证军队的绝对忠诚。

    新兵集训后先分配入各驻防步兵师,待期满一年后根据情况择优进入机步军服役;机步军中战绩优异者除考军校还可以进入近卫师。凡进入近卫师者必是精锐,且忠诚可靠。军校毕业生也改为基层连队和近卫师各实习一年,然后再行分派。故此,近卫师将成为军队各级军官地摇篮和必经之路。此种设计是高勇为了将军权牢牢控制在最高管理者手中而创建,通过近卫师不但可以与各级军官建立直接联系,也能够从中选拔出心腹干将,从而将叛乱的风险降低。

    由此,高勇决定设立近卫机步师和近卫龙骑师,共计一万五千人,作为直接掌握在手中的精锐战力和军官储备池。

    第三个重点是新设立军一级两个职务:军长史和军司马,由于在海军陆战队实施的效果很好,故此决定于全军推广。长史为副军级,相当于军师参谋,主出谋划策、制定实施之职;司马亦副军级,主战备训练、后勤保障等事物。

    一个时辰后,看到众人皆已阅读完毕,高勇道:“纲要内容将分阶段实施,诸位看过之后心中有数,希望在实施过程中多加注意,发现问题及时上报。”

    众人齐声道:“主公放心!”

    高勇点点头:“因一月至四月督军府并无多少作战计划,故此军改将由步兵和海军率先实施,新军组建也将同期展开。”

    咋听此言,底下顿时响起议论之声。不过,也有聪明者听出了其中门道。黄忠忍不住问道:“主公,步兵和海军四个月不打仗,那骑兵呢?”此言一出,屋内立刻安静下来,几十双眼睛齐刷刷望向高勇。沮授看了一眼黄忠露出赞赏之色,贾诩亦暗自点头,与刘一道,为黄忠地见识喝彩。

    高勇心中赞叹,黄忠不愧为名将。不过,余光一扫,正碰到张飞在那里嘿嘿傻笑,可目光中却写满狡诘。高勇不禁暗自摇头:这个张飞张老哥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个……啊……我说……也可以说有!”

    几名骑兵将领一听登时竖起耳朵睁大眼睛等着下文,倒把旁边的步军将领羡慕地唉声叹气。

    高勇摸了摸鼻子,扫视一圈各人表情,方才慢悠悠地说道:“督军府制定地作战计划也不是很大,比起昔年的汉武大帝北征匈奴恐怕还是有所不及。”说完,不紧不慢地举起水杯,神情悠然的品尝起了温水味道。

    “如何如何?比汉武大帝差一点?汉武大帝可是一口气出征二十万骑兵!难道……”各人心思立刻活络起来,一双双眼睛写满了期盼,似乎把战争当成了美食,总也吃不够!

    见此情景,张飞第一个绷不住了,抓心挠肝的坐立不安,向黄忠使眼色不见动静后,又想高顺求助,可高顺一脸严肃目不斜视。无奈之下,张飞只好笑呵呵的向高勇问道:“主公,别卖关子了,快讲出来吧,老张受不了了!”

    沮授看到张飞这么快发问,忍不住摇头道:“主公厉害,授愿赌服输!”

    高勇呵呵笑道:“怎么样?果然是张将军第一个问!”二人一问一答,把张飞闹个二丈和尚摸不着头,瞪着一双牛眼看看高勇又望望沮授。

    高勇轻轻放下水杯,深吸口气,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朗声道:“勇与诸位军师商议三日,决定集中优势兵力,在开春之际对乌桓进行一次主动攻击!”

    “轰——”的一下,议事厅内立刻炸开了锅,就算已经知道此事的高顺,也再一次被大手笔的气魄震撼,心情不由自主的激动起来。别人尚不知道高勇口中的优势兵力是多少,可高顺却已经得到了准确的数字,这是一个令人难掩激动的数字,也是自汉武帝以来最大的主动进攻!

    魏明留着眼泪哽咽道:“主公……主公出兵攻打乌桓可一定要带上魏明啊!”

    秦风、陈晋、李政等辽西、玄老人无不热泪盈眶,如果说上一次对付苏仆延属于搂草打兔子、顺手牵羊的话,那这一次却是真真正正、实实在在的主动进攻,意义大不一样!以前是被迫应战,这次是主动出击,积压多少年的仇恨终于可以开始报还了!

    高勇平静一下心中的激动,冲着一干老人点点头,而后昂声道:“此次督军府决定动用青、幽、并、冀四州的所有草料储备,集中督军府辖下的四个龙骑军、两个独立龙骑师以及四个黑骑师共计十三万骑兵,重点打击乌延、丘力居两部,希望诸将齐心协力,将这两个祸害大汉数十年的草原蛮族彻底消灭干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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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烽介绍:
天降烽火焚尽乱世藩篱,涅磐重生开创盛世社稷!
七煞为搅乱世界之贼,属火、金,南斗第六星,乃将星,遇帝为权。七煞即坚毅勇敢之星曜,象征「威勇」,化气为「将星」,主「肃杀」。——化外之人降临,隐含天地变化之兆,世界为之撼动,乱世破灭、盛世始起。
破军为纵横天下之将,属水,北斗第七星。——三国乱世唯一人得此评价:其所将七百余兵,号为千人,铠甲斗具皆精练齐整,每所攻击无不破者。
贪狼为奸险诡诈之士,属水、木,北斗第一星。——三国乱世只一人有此经历:先后辅佐数主,皆能全身而退,阴谋诡辩算无遗策,兼有良、平之奇。
此三星一旦聚合即为“杀、破、狼”格局,天下必将易主无可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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