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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碧海情深     天烽txt下载     天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卷 峥嵘岁月 第二章 镰刀锋利(7)

    正在指挥攻打蒲坂津的庞德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双目急向前方城池望去,城内火光几乎映红了大半夜空,其间还夹杂着各式呼喊,显然这突如其来的大火达到了预期的目的。[阅读文字版,请上]但是,庞德丝毫没有感到高兴,反而愈发阴沉起来。“究竟是哪里出差池了呢?”

    城墙上守军仍旧显得慌乱,不过,随着西凉军迅速接近,反击的弩箭已经出现,且数量逐渐增大,显示出守军正在快速恢复镇静。此时庞德清楚,一但守军从突袭的混乱中回复,再凭借城墙和弓弩,仅靠带来的四千人发动强攻取胜的可能性将愈加渺茫。“必须一击而胜!”庞德暗道,当下不再犹豫,只留下三百骑应急,其余三千七百人全部投入战场。他不相信凭借数倍于敌的兵力还攻打不下一座小小的河津!

    西凉军与城墙的距离在迅速缩小,五百丈、四百丈、三百丈、二百丈……此刻,西凉军已经能够凭借骑射将箭矢送上城墙。庞德也毫不吝惜,吹号明示部曲全力骑射,务必为步卒争取时间。

    与此同时,城上守军的反击也达到高峰,虽然没能密集如云,却也有超过两百的三矢弩箭展开齐射,箭矢于空中交错,消耗着双方有生力量。不过,三棱弩箭毕竟脱胎于强秦的苍狼箭,穿透力、杀伤力均属一流,造成的伤亡也远远高于西凉箭矢,加之守军身上的精钢铠甲,伤亡对比逐渐拉大。然而,饶是如此,庞德仍严令拼死攻击,他相信凭借数量优势。\一定能够攻下蒲坂津,只要夺下这个渡口,不但能够吸引临晋驻军,还能威胁河东郡,必将彻底打乱高勇部署,为西凉的抵抗赢得时间。

    庞德如此设想。也坚定的去执行,如果一切顺利,他相信明早黎明时分,西凉军的马字旗一定能够插上临晋城头。因为在他的脑海中,临晋仍旧是早先那幅破败不堪地模样,即便整饬一番也好不到哪里去。

    “将军,部曲已经靠近敌城,敌人的守备已经出现破绽。照此下去。不出一个时辰蒲坂可下!”副将乐观道。

    庞德不置可否,“不可掉以轻心,随时留意敌军举动。”

    副将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可就在他准备多说一两句时,蒲坂津城墙内侧骤然红光冲天,紧接着。一片火矢轰然腾空,照亮战场的同时,直奔飞速靠近的步卒射去。红色瞬间映照进庞德的眼眸,也照出他眼中地极度震惊!

    “杀!”蒲坂津的城头上骤然人影晃动,暴雨般的箭矢第一时间准确砸向距离城墙不足百丈的步卒身上!

    这一刻,亮如白昼的战场上,西凉步卒仿佛是不设防的活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弩箭贯身而过。

    副将的脸色瞬间煞白。城墙上地反击说明了什么?说明了蒲坂津得到了强力增援!“将

    庞德挥了挥手,“鸣金退兵!”

    守军目送突袭者离去,并未开城追击。=小说首发==而这恰让庞德地回马枪无处施展。“吃瘪了!”庞德心中忧郁,一个蒲坂津都这么难搞,那临晋城呢?想到这里,庞德突然抬起头,扫一眼士气低落的队伍,对副将道:“立即派人联系临晋城外的伏兵。命其暂且后撤隐蔽!我军行踪已经暴露。不过冯翊郡内驻军仅两万,尚无力对付我们。利用这短暂的间隙,我们要做出点事来,为西凉分忧!”

    “可是刚才一战部曲损伤超过四百,还有五百余人负伤,而且粮草也即将告罄,接下来的仗不好打啊!”副将忧虑道,不过他却没有注意到庞德的眼睛。

    “粮草?”庞德露出一丝狞笑,“亏你跟了我这么些年,居然没一点长进。来地路上你没看到洛水两岸的麦地?随便劫掠个村子都找到足够粮草,还可以顺便吓吓自以为天下太平的百姓,嘿嘿,你说呢?”

    “这……如此做法,会不会引起高勇军的报复?”副将担忧道,“当年乌桓就因为得罪了高勇,祸害了幽州百姓,结果落了个全族皆灭的下场。”

    “怕了?”庞德嘿嘿冷笑道,“仗打到这个份上,还有转还的余地吗?”说完,望了望高悬夜空的皓月,“走吧,集合队伍,先取粮草!”

    王门连夜返回,却发现临晋并未遭到攻击,反而是东边的蒲坂津渡口受到突袭。*拿着禀报沉思片刻,王门似乎抓到了一些头绪。“敌人很狡猾,先后佯攻粟邑、蒲坂津,诱使临晋驻军派兵救援,而后再强攻临晋一举而下!狠辣啊,幸好蒲坂津守军机敏,向蒲坂城求救,否则临晋还真有危险。不过,经此一役,敌人行踪已经暴露,剩下地就要看谁的动作快了!”想到这些,王门起身来到门外,“传令:第一,各城池立刻严加盘查提高戒备,警备队全员待命;第二,奏请主公增派兵马围剿贼寇;第三,联络第11军龚将军,请11、113步兵师协助我师作战。第四,将冯翊郡发现不明贼寇攻城的消息通报驻扎河东郡的14步兵师,请其加强沿河一线守卫,防止敌人逃窜。最后,下令冯翊郡各县、乡严防死守,边塞城池封锁道路,一俟敌情立即发出警报!嘿嘿,既然有胆量来,就要做好留命的准备。”

    庞德的计划失败了一大半,虽然没能攻克临晋,却也造成了相当影响,至少原定经过临晋运往长安的军需辎重被迫取道大阳,改由弘农郡运抵长安。

    消息在七月三日送到高勇手中,此时,段谷关外争夺山岭、高地的战斗正在如火如荼地展开。孙仲、潘凤以及黄忠三部倾力配合,不断调派得力干将、精锐士卒投入争夺战斗,借以锻炼部队,提高战力。双方地战斗可以说无时无刻不在进行。每入夜后,高勇军都会开始主动出击,利用绳索攀爬,从下至上,步步为营的攻占西凉军地弓兵据点。\远射程地狙击弩第一次发挥出关键性效用。只要据点内的西凉军稍不留神露出一截胳膊、半个脑袋,就有被弩箭贯穿的危险。白日视界开阔倒还好防。可到了夜晚,西凉军便开始提心吊胆,外面稍有响动,就会引起一片风声鹤唳。

    韩遂、马腾料想的情况没能出现。大军虽来,却仅仅依靠炮弩箭轰击关上守军,整整三天未派一兵一卒攻打关隘,反而派出小股部队攀登两翼山岭,夺取事先布置的弓箭据点。此举令二人心中大惊。他们清楚弓箭据点虽然可以给敌军攻城部队造成阻碍。可更多的作用却是在侦查、监视,居高临下,可轻易掌握敌营内一举一动。反之,若被高勇军攻克,段谷关内地一切部署也将清晰的暴露在敌人视线之内。而这,恰恰是为坚守此关绝不允许出现的情形。韩、马一番商议。立即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与高勇争夺山岭高点。

    觉察到西凉军举动的贾诩第一时间将自己的判断告诉高勇,并建议籍此契机,诱骗韩、马逐步增兵段谷关,为北路高顺兵团减轻阻碍。来自后世的高勇自然明白贾诩的意图,采纳之外,还提出另一种方法:将炮弩拆卸运上山顶再行组装,然后籍由居高临下的优势,对关内发动袭击。重点就在粮草仓库和军营!

    七月四日,经过两昼夜不间断攻击,段谷关南翼地山岭大部被高勇军攻占,西凉军仅能凭借最后一段陡峭地山脊负隅顽抗。不过,这一天的黎明到来后,包括韩、马在内的所有人都被山岭上的景象惊呆了!

    弧形的山岭上,由西向东依次出现了十八个土石平台,其上固定着高大的炮弩。顺着山岭向东。可以看到一条类似于天梯地陡峭山路,高勇军的勤务兵身系绳索。将一支支炮弩箭背上山岭。当朝阳初升后,十八架炮弩也完成了最后的组装调试,阴寒的炮弩箭挂上卡槽,箭簇直指段谷关!

    “呜——”一声长长的号角低鸣,霎时间打破段谷关内外的平静。

    韩、马寻声望去,正与高勇视线相对。高勇微微一笑,放下手里的千里眼,对身旁的兵士挥了挥手。刹那,低鸣地号声陡然转为激昂嘹亮,似大战前奏。可是,这号声听在韩、马二人的耳中确心底一阵悸动。

    “呜——呜——”山岭上,一长一短两声,间接干练。可西凉军却不会这么想,因为十八支炮弩箭在号声结束的瞬间离弦而出。

    抛物线,十八条简单的抛物线,可带给西凉兵的却是深深的恐惧,谁也不知道天空中的炮弩箭会落到哪里,会把谁的生命卷走。本能地恐惧让段谷关陷入一种压抑地惊恐之中,数万双眼睛带着祈祷的心意望向半空……马腾地心在纠结,韩遂的心在颤抖。

    “轰——”十八声巨响,掀开了屋顶,也震疼了耳膜。

    高勇微微点头,望着关内腾空而起的浓烟,对孙仲道:“北侧山岭的速度也要加快,今日北路军应该已经开始攻打成纪,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孙仲昂首道:“主公放心,两日内,仲保证北侧山岭上炮弩箭也能开始发威!”

    贾诩闻言笑道:“两侧山岭架上炮弩轮番射击,就好像抡起两只手左右开弓,狠狠的扇韩遂、马腾的耳光,他要永无宁日了!”

    是日,在确定县至泾阳、泾川之间没有敌军残留后,彭胜率领第机步师离开泾川赶赴泾阳,他接到的命令并不是随大部队继续西进,而是以泾阳、泾川为基础,以月支城、高平城为顶点,做出一条防御带,重点警惕北方的匈奴,保证西进大军的补给线安全。虽说心中有些着恼,彭胜还是坚决执行军令。当然,这仅是权宜之计。就算高顺想,高勇、贾诩也决不会允许将一个整编机步师白白浪费在边境线上。为此,经过反复权衡,高勇下令调动冯翊郡的第113步兵师即日西进安定郡,替换下第机步师。

    但是,调令刚刚发出,冯翊郡便送来了令人吃惊的战报:粟邑、蒲坂津县后遭到不明来历贼寇攻打,所幸将士用命击退贼寇。然敌人似乎仍滞留在冯翊郡内伺机再战,王门请求陆军作战部立即增兵,将这股流寇彻底歼灭。

    “文和觉得呢?”看过奏报,高勇问贾诩道。

    “很明显,这股兵马决不会是匈奴,倒更似西凉军!”说着贾诩走到地图前,“主公请看,由安定郡出西川,穿越匈奴地盘后,正好从北面攻入冯翊郡。这部兵马应该是在高顺将军杀入安定郡之前出来的,敌人这招黑虎掏心用的微妙,可称得上一箭双雕啊!一来打破我军部署,破坏冯翊郡安定,还能趁机谣言惑众,引发长安三辅民乱;二来,只要主公增兵,韩、马定会在羌族、匈奴内部散播谣言,暗示主公欲对其开战。凭匈奴的脾气,只怕十有**会相信,到时候大举南下冯翊郡,威胁长安,西凉之战恐怕要凭增许多变数啊!”

    一番分析,听得高勇大吃一惊,摸了摸下巴,道:“现在绝不能让匈奴掺进来,也不能让左、右两部匈奴接近,虽然现在匈奴内部崩溃分裂趋势日益加剧,但一俟外力出现便很可能再次合到一起。”说到这,高勇回忆了下冯玉收集到的有关于匈奴的资料,“匈奴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不和,我们一定要善加利用,必要时可以联合鲜卑。可眼前之局该如何应对?”

    贾诩思索片刻猛抬起头,视线落在冯翊郡上,“流寇若无根之萍,只要坚壁清野,不出一个月,他就不得不选择战还是逃!”

    高勇点点头,“好,坚壁清野,同时命令河东郡、京兆郡严阵以待,并将冀州的特别警备队调来一个大队,绝不给这股敌人可乘之机。不过,话说回来,究竟是谁犹如此胆量,居然敢深入敌后作战?我倒很想见一见啊!”

    贾诩嘿嘿笑道:“主公,会有机会见到他的!”

    ——

第三章 西域都护(1)

    七月六日深夜,万籁俱静之际,成纪城西门悄然打开,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兵卒迈着坚定的步伐向西行去。队首,张飞率领陷阵营为全军先锋,轻骑急进,探察沿途敌情,确定水源道路,并随时做好与敌接战的准备。由成纪向西直行三百里,途中翻越两座大山,便能够抵达天水北部重镇平襄,由此开始向西北前进便可抵达金城郡郡城榆中。

    不过,高顺的目的并不是榆中,因为这仅是陇西、天水连通凉州的道路之一,截断并不能彻底断绝西凉军后路。因其还可通过陇西郡的鄣县、狄道进入凉州,亦可以从其获得辎重粮草。故此,为一劳永逸,陆军作战部制定的攻击计划矛头直指两条道路的交汇之处——襄武、中陶、新兴这三座渭水上游的重要城池。

    “将军,为何不直接攻打凉州?如今西凉军主力都在临渭一带,正该挥师杀入凉州端掉敌人的老巢。”华雄不解的问道。在他想来,直接杀入凉州是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如今兵强马壮,根本不用惧怕西凉军那六七万人。

    高顺闻言摇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凉州虽然没有多少守军,但却紧邻西羌。而马家素与羌族交好,一旦我军进入凉州,即可能迫使马腾引羌兵为援。我军虽然不惧,却也极可能由此陷入被动,将这数万兵马陷于凉州而无法随时撤出。但使中原出现异常,悔之晚矣。故而与其冒着陷入泥潭的风险,不如干干脆脆的翁中捉鳖,只要活捉了韩遂、马腾,西羌不足为虑!”

    华雄挠挠头:“即使抓了马腾,那西羌也未必肯归顺主公。十几年前,西羌便已拥有不弱于乌桓的实力了。更何况。他们还与匈奴不清不楚,否则近几年右匈奴为何对其挨搭不理,反而全力劫掠河西呢?”

    高顺温和一笑,望了一眼苍茫夜色,突发感慨道:“但愿西羌能够辨清形式。及时作出正确选择。否则,主公不介意再来一次灭族大战。当然,冤家宜解不宜结,只要西羌各部识时务,主公自然会给与优待。至于匈奴……数百年的新仇旧恨,恐怕是解不开了!”

    华雄双眼一亮,“难道说主公誓要灭掉匈奴?”

    高顺不置可否,瞧了一眼华雄道:“动动脑筋,平定西凉后。机步兵必将大举南下,那龙骑兵呢?十余万骑兵总不会全窝在中原吧!”

    华雄点点头:“是啊,中原就那么大,有三五个龙骑师足以应付各种战斗。”

    “不错,多出来的龙骑兵自然也不会马放南山!而且,主公急切盼望第6龙骑军能够拥有足够战力,甚至不惜提前派往草原锻炼。这一切说明了什么?”

    华雄咧开嘴呵呵笑道:“十余万骑兵纵横草原,怕是霍去病、卫青也不过如此啊!”

    “走吧。路还长着呢!”高顺露出一丝笑容。

    华雄急道:“将军,主公有没有透露骑兵还会不会继续扩编啊?”

    兴国城外,马超藏身于一片齐腰深的野草丛中,偷偷地观察兴国城驻军情况。\\\\丢掉成纪虽然在预料之中,可这兴国城确是意外,特别是丢失的速度:仅仅一昼夜!守军不可谓不勇猛,却还是奈何不了敌军的强大。心有不甘,甚至谋算如何夺回。于是,马超悄悄潜来探察敌情。努力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兄长,敌人防守的很严密,偷袭成功的可能性不高。”马铁分析道,“你看,城上还布置有炮弩!”

    马超深吸口气,细眯起眼睛不放过任何情况,“不错,不愧能连夜攻下兴国城,这支兵马怕才是高勇手中地精锐之师,与之相比。段谷关外的步卒明显差了许多。”

    马铁点了点头,露出无奈神情道:“兄长,还是先回去吧,附近敌人斥候出没频繁,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马超没有答话,仍旧观察城上动静。没多久,城门半开。一队骑兵奔驰而出。沿河岸急速向南。“斥候相当密集,看来兴国城内一定驻扎着高勇军主力!”

    就在这时。东南方向突然想起一阵缓慢的号声,随后城内也有号声响起,似乎是在询问应答。马超微微一愣,便听到通往略阳的道路上马蹄声近。

    马铁急忙举目望去,“兄长,恐怕是夺了略阳的敌军。想不到他们还有这样一种奇怪的联络方法。”

    “你不觉得以号声做答很有效吗?”马超兴趣大起,“要是我军也学会这种联络方法,就再也不用惧怕敌军诈城了!”

    “诈城?”马铁一怔,旋即恍然大悟道:“对啊,夜里要开城,就必须吹号联系,号声不对即为敌!”

    两人低声交谈的空隙,一队百余人的骑兵来到城下,守军默契的打开城门迎其进入。

    观察到这里,马超拍了拍马铁地肩膀,“回去吧,此行不虚!”

    段谷关的战斗自高勇军夺取两侧山岭后便一刻不停的展开,一次次猛攻,一次次怒射,一次次杀进关墙。韩遂、马腾已经三五日没能睡上安稳觉了,只因高勇军的攻击不合章法,忽而黎明即行攻城,忽而傍晚炮弩袭阵。搞得城内西凉军身心疲惫,却又不敢有片刻放松。好在每次到了最后关头,西凉军都能化险为夷,用填人的方式,逼退敌军。

    不过,如此打法,似乎对面的高勇军也不好过,士兵伤亡不在少数,攻城力度也与日俱下。

    “不行,还得再从凉州调兵!”马腾担忧道,“高贼仰仗利器,给我军造成巨大伤亡,数日激战伤亡多达万人。不调兵,段谷关迟早会被贼人攻下!”

    韩遂灌下一碗水。劝道:“调兵?凉州所剩兵马不过万余,还须防备个别羌族部落趁机叛乱,动不得,不能动!”说着偷望一眼马腾,“实在不行就向羌人求助吧!”

    “羌人?”马腾紧锁眉头。“若是搬拉了羌人,就等于背弃朝廷,白白授人以柄,若高贼趁机大肆宣扬,只怕……”

    “怕什么?羌族臣服朝廷众所周知,如今主动出兵替朝廷驱除叛逆,乃是顺天之举!况且,若再不增兵,段谷关朝不保夕啊!”韩遂的眼神很精彩。可惜马腾没有注意到。

    “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向羌人求助。”马腾仍然不肯改变决定,“这么的,我派人把这里地情况跟超儿说说,看看他有没有好办法!”

    就再西凉军愁眉不展之际,深入冯翊郡的庞德也不太好过。为何?只因此时的冯翊郡仿佛被捅了的马蜂窝,县、乡、亭、里、村,但有风吹草动,立即号声示警。不出一个时辰,定有高勇军连带着乡勇一起杀来,反应速度之快大大超出庞德预料!为此,足足折损了二百余人,才算匆忙劫掠了一个村寨,心惊胆颤地掳走千八百石粮食。虽说足够部曲吃用一段时间,可这种零敲碎打并非长久之计。庞德清楚,一旦高勇缓过手来,第一个倒霉的肯定是他。

    “怎么办?你们有何主意?”扫一眼手下众校尉。庞德低声问道。

    “将军,冯翊郡到处都有敌人斥候出没,稍不留神便会被盯上,甩起来相当费力。依属下看,干脆直接渡河进入河东郡,遇城掠城、遇村焚村,一路杀过去,不信高贼不派兵回救!”

    “救是救了,可咱们呢?河东郡地形你们也算清楚,渡河容易回来难。而且高勇经营河东郡两三年。情形恐怕比冯翊郡更加严峻。此法不可取,其余人呢?别装哑巴!”庞德冷静的驳斥,条理清楚,提议校尉心服口服。

    “将军,既然只能选定冯翊郡为主战场,那何不选一处隐蔽之所作为根基,派步卒守卫。骑兵则全部外出袭扰。只管烧杀掳掠。吓破冯翊百姓的胆,以此逼迫高贼增派兵马。若敌军围剿。我等可轻兵急退,直接进入匈奴地盘,然后再扮做高贼兵马抢上几个部落。如此一来,说不定能够一石二鸟,即让将军脱身,又让高贼与匈奴结怨。”

    “嗯?”庞德双眼一亮,“不错,此计甚妙!不过,还需仔细计议……”

    兖州,东平陆。曹操信步来到园中,静静地看着满园茂盛枝叶。他在思索,如何才能从如今这种压抑的环境中解脱出来。高勇给他地压力很大,以至于无力对付豫州袁术这个跳梁小丑。而最令人无奈的是,兖州地处中原核心,本就是四战之地,万不可树敌太多。然而,因一时意气用事,致使东南西北皆成为了敌人。“四面楚歌啊!”一声感慨,让曹操体会到了当年西楚霸王项羽的处境。

    “主公,西凉有新消息了!”程昱推开园门,急匆匆走了进来。

    曹操转过身,抢先说道:“让操猜上一猜:高勇重兵压境,一开始便倾力强攻;西凉军抵挡不住,只能选择步步后撤,拖延高勇进军速度。”

    程昱微露惊讶,敬佩道:“主公睿智,竟猜测的**不离十。西凉军的抵抗不可谓不强,却始终奈何不了高勇军的进攻。七月初,高勇北路军已经全取安定郡,中路军也杀入天水,正与韩、马对峙于临渭一带!”

    “什么?”这次换作曹操震惊,“好快的速度,想不到高勇比以前又厉害许多。西凉军伤亡情况如何?”

    程昱摇摇头,“细作没能探知,不过从外围渠道得到的消息显示,西凉军伤亡不超过两万。”

    曹操微微点头,凝思道:“这么说韩、马尚有一战之力,胜负并未明了。”

    程昱道:“即便如此,高勇也已将主力调往西凉,冀州、兖州境内所剩兵马并不多。此时出兵豫州,胜算颇高!”

    听闻此言,曹操微微摇头,“不,时机尚未成熟!最近徐州小动作不断,先是调兵青徐边界,可随即冀州大军南下,徐州兵马又被迫调往徐、豫边境。刘备打的好算盘,他这是借高勇地手给操制造压力。不过,他还是小看了高勇。如操预料不错,西凉若败,下一个倒霉地一定是徐州!”

    程昱仔细琢磨一番,突然说道:“主公可是在等中原局势重新混乱?可这因由会出自哪里呢?”

    曹操哈哈一笑:“放心,用不了多久,不老实的家伙便会主动跳出来。否则,高勇又何必大张旗鼓的到处宣扬与西凉军大战呢?只是螳螂总以为自己是黄雀,而蝉却未必能吃得到啊!”说到这,曹操突然严肃道:“仲德,立即安排一下,秘密抽调北线兵马南下,既然高勇如此豪爽的给大家机会,我等不收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豫州,袁术府上,几名谋士正争吵的不可开交。袁术则一脸茫然,打定主意等到手下谋士争论出个所以然后再做出决定。

    “此时出兵绝非良机,连年征战,已使豫州今不如昔。披甲虽有十数万,可能征惯战之兵不过七八万之数。以此兵力,北要防曹操,西要防张济、刘表,南要防孙策,东要防刘备,形势极不乐观。且谯郡、陈郡、沛国皆在别人手中……”

    不等李业说完,杨弘愤然出声道:“正因如此,属下才力主出兵夺回颖川。如今袁绍兵微将寡粮草不济,正是一举平定之天赐良机!据查,吕布、张济均在暗中调兵,谋划吞并颖川。主公若再无动作,只怕颖川也要落于他人之手!”

    “你——”李业恼得呼呼喘气,“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谁是螳螂?谁是黄雀?鼠目寸光的下场只能成为秋蝉!”

    这时,一直闭口不言的袁术突然问道:“李别驾,依你看,何时算是良机?”

第十卷 峥嵘岁月 第三章 西域都护(2)

    李业昂然道:“袁绍败亡,张济、吕布混战之际,主公只需派兵奇袭,并联络颖川世家大族为内应,如此里应外合,颖川可一战而下!”

    袁术沉吟片刻,“好,就依此计!传令雷薄、陈芬、陈纪各引兵一万埋伏于西平、召陵、定颖,只待州府令下,全力攻打颖川,绝不可给高勇任何机会!”

    “是,主公!”李业欣喜道。

    杨弘脸色一黯,在袁术离开后,站起身来拂袖而去,理都不理李业。治中韩胤苦笑道:“李别驾,最近杨兵曹因为沛国战事失利,心情一直低落,话语中难免带有怨气。别驾大人大量,别跟他计较。”

    李业摆手笑道:“韩治中还是一如既往的期盼众人和睦啊!呵呵,罢了,如今大敌当前,一切以对外为主,内乱要不得啊。”说完,便准备起身离去。刚站起来,李业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韩治中,今年旱情严重,不知道秋粮收成如何?会否影响主公用兵?”

    韩胤苦笑:“旱情不是一般严重,梁国、汝南、安丰、弋阳外加半个陈郡,已经三四个月滴雨未下,照此下去,只怕秋收无望。百姓交不上钱粮,州府赋税吃紧,用兵要三思。据算,府库现存粮草至多维持到年底,所缺只能从徐、荆、扬三州购得。”李业皱眉道:“想不到旱情如此严重,看来颖川必须夺回,否则……韩治中。业记得北方商人一直在中原、南方大肆收购粮食,不知现今情况如何?”

    韩胤摇摇头:“变本加厉!豫州粮价比之去年上涨十倍有余,荆州、扬州也普涨七八倍。百姓苦不堪言。若非去年及时下令限制粮食外卖,只怕现在出兵都有困难!”

    李业点点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七月八日,酷暑依旧。除河道两岸尚能感觉到清爽外,余者无不日晒火烤。燥热天气迫人,不得不躲在树阴下避暑。特别是正午时分,微风皆无,只余密林中知了狂鸣不止。

    段谷关内外寂静无声,因着天气原因,高勇军也将进攻的时间安排在早晚。对此。西凉军感恩戴德。不像高勇军可以将兵士安排进树林、河岸歇息避暑。西凉军只能硬挺着站在关墙上,忍受酷热烘烤,为此不下百余人中暑晕倒。

    韩遂、马腾斜躺在藤椅上,一边喝着凉茶解渴,一边享受着婢女蒲扇微风。

    “今早西凉送来消息,羌人答应暂时代为守护边疆,防止匈奴人侵袭。由此,可以调来万余郡兵。缓解段谷关的压力。”马腾无奈道,他不想,也不愿向羌人求助。除了要付出高昂地代价外,还要提防他们出人不出力,一旦匈奴趁机发难,损失的还是自己的底子。“只是,这万来人已经是最后能调动地兵力了,如今已近七月中旬。再往后又该如何?”

    韩遂拿起布巾擦试一下额头汗水。[阅读文字版,请上]轻叹一声:“打到现在,进不得退不得。只能与高贼硬抗。好在显亲固若金汤,有马超、阎行诸将驻守,已然击退敌军十数次进攻,伤亡不大,照此看,再坚守一两个月应无问题。只要熬到秋收,西凉便能再调来三五万人,到那时反戈一击,高贼必败!”

    马腾瞄一眼韩遂,不知他哪里来的如此信心,遂不愿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韩兄在西凉还有多少兵马?”

    韩遂神色一动,微笑道:“与马兄相差无几,只剩七八千人了!唉,但愿匈奴掳掠安定、冯翊两地……”

    “主公,陇西急报!”传令兵急忙跑进,将一份书信交给马腾。

    “嗯?怎么会这样?”马腾惊疑道。

    “发生何事?”

    “临洮发生民乱,一些暴民冲击县府,背后好像有薛、李两家黑手。”马腾皱眉道。

    “临洮?结果如何?郡兵可镇压下去?”韩遂一听是民乱,而且是马腾的地盘,兴趣顿时弱了许多。“乱倒是很快平定,只不过牛头山隘口被一伙流寇占据!”马腾地声音充满疑惑,却丝毫不妨碍带给韩遂震惊。

    “牛头山隘口丢了?流寇?”脑筋飞转之下,韩遂猛然一惊:“难道是益州?”

    马腾放下书信,挥退婢女,“刘焉虽老,可这几年一直闷在益州坐他的土皇帝,从未主动出益州,这次的事也许真的是流寇所为.”

    韩遂道:“无论真假,都应当尽快派兵夺回,牛头山隘口至关重要,乃是连接陇西、武都的唯一通道,一旦被益州控制,那陇西郡将彻底暴露在益州兵锋之下!”

    马腾思索片刻,“暂不轻举妄动,还是问问看超儿的意思。”

    与此同时,关外的军营之内,一只鸽子扑棱棱飞到帅帐外,落在一根特殊地木架上,发出咕咕地鸣叫,似乎在炫耀着自己成功的找到家一般。一名卫兵微笑着伸出手掌,掌心放着一些黄米。鸽子一看,兴奋得飞起落在掌上,一下一下的吃了起来。卫兵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取下鸽子腿上绑固的小圆筒,“主公,是高将军的信。”

    “快拿来!”闻听此言,高勇立即兴奋道,“文和,猜猜看泰安现在攻打道哪里了?”

    贾诩放下茶杯,点指地图道:“平襄!”

    “平襄?又让文和猜中了!不过,今早泰安已经率兵再次出征,比预定时间提早两日。”扫一眼密信,高勇笑道。

    贾诩背起手,信步走到地图前。“提早两日,这得多多感谢李堪、杨秋的败退速度。不过,既然高顺将军的速度比预计地要快。那段谷关这边也该加强下攻城力度。否则,即便瓮中捉鳖,也只能是一只小鳖!”

    高勇摸了摸下巴。望向帐外的段谷关道:“小鳖也是鳖啊!就是不知韩遂、马腾会否继续抽调西凉兵马,不过,也该让司州、冀州和幽州待命的警备师出发了。凉州民风彪悍,还要及早作出应对之策。”

    贾诩扫一眼西凉地图,问道:“主公,羌族素与马家交好,诩担心他们会出兵助战。若是双方交战。恐怕会影响将来西凉一地地稳定。”

    “影响稳定?”高勇嘴角上跳。“世人常言以德服人,可殊不知,此德并非简单的道德,而是建筑在强大武力之上的道德!以德报德,以怨报怨,武力才是一切地核心!”说到这,高勇看了看西凉羌族、匈奴占据的地域,冷声道:“实际上。我倒非常期盼羌族能够作出点事来,这样我才好有借口师出有名,就像当年地乌桓一样。普通人或许只想收复失地,可我却有更加远大地目标:稳定西凉后,我不打算重建西域都护府,而是改设州郡,迁徙中原人口来此定居,同化当地游牧民族。彻底将广袤富庶的土地纳入帝国版图。而后。再组建西方远征军,以武力为基础。灿烂文化和精致物品为先锋,一直向西扩张,直至大陆地尽头!”言罢,大手一挥,将整个西域及其西方全部圈起!

    贾诩心中震惊得无以复加,他原本以为高勇的注意力重点放在大海之上,攻打西凉也不过是为了南下汉中、益州做准备,谁知道竟然还有如此浩然地雄心壮志,故惊讶地颤声道:“主公是说要一直向西……再打出一片天地?可是西域虽大,却遍布沙漠戈壁,河流稀少、人丁不旺,即便占据也……”

    听到贾诩的疑惑,高勇笑了,笑得很有趣:“文和,你我打个赌好不好?西域以西将不再有沙漠戈壁,而是另一片富饶广袤的陆地!”

    “这……”贾诩犹豫了,他突然想到,自己与主公打赌好像没有赢过一回,“不赌!主公学究天人,诩认负!只是,向西远征耗费糜巨,当年汉武帝鼎盛时期,也不过出兵三五万,且不到十年便已所剩无几。如今中原未定,贸然出兵的话恐将弊大于利。”

    高勇微微点头,“文和啊,远征军的组建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这不过是我的构想。至少中原未定之前还无力去做。不过,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前期工作却要着手准备,首先是摸清行军路线、沿途各城镇邦国的分布;其次我打算先恢复西域通商道路,一方面向西方倾销过剩的商品,一方面赚取大量真金白银削弱这些城邦地实力,再以文化熏陶,使其仰慕我华夏文明。如此三五年当可小有成就,十年之后,大军西征,神挡杀神,魔阻灭魔,兵锋所向天下衔服,攻占之地仿秦制,设立州郡县,正式归入帝国版图,永世不得分割!”

    “主公……”贾诩激动无以复加,“此乃开秦皇伟业,必将功盖千秋!”

    “哈哈!”高勇凝望贾诩,“从现在起,文和就要多多辛苦,想尽一切办法暗中筹备,选拔、锻炼将领,统帅部也将派员参与,制定一部为期十年的准备计划。因文和祖籍在此,多有熟悉,故而将来西征统帅必定有你,名垂千古指日可待啊!”

    贾诩很快收敛激动,恢复镇定道:“谢主公给诩机会,然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路要一步一步的走,事情要一点一点地做。不过,有一点请主公放心,贾诩决不会辜负主公期望!”

    高勇拍了拍手,指指对面的段谷关道:“走吧,既然泰安已经兵临平襄,我们这边也得给韩、马增加一些压力才好。今天轮到哪个机步师练兵了?一刻钟内必须集合完毕!”

    “呜——”紧急集合的号声一响,营寨内顿时忙碌起来。第4、第41机步师迅速依照连营建制奔出营寨,同时第、第4龙骑师也补充箭矢完毕,于步兵两翼严阵以待。当然,攻城少不了的远程兵器也迅速驶离营寨,向预定阵地前进。

    号声止,鼓声起。

    两翼山岭上的炮弩率先发威,一枚枚炮弩箭射进段谷关,掀起雷鸣暴风。房屋被摧毁,柴垛被点燃,眨眼之间,段谷关腾起数处浓烟。面对此情此景,西凉军已经变得麻木,只要不是落在自己头顶,一切就都随他去吧!

    韩遂、马腾的午休被打断,二人骂骂咧咧地走出屋门,抬头看看天上时不时飞过地炮弩箭,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韩遂道:“走,高贼又要攻城了!大热天的也不嫌累,简直是穷兵黩武!”

    马腾不得不顶着酷暑穿戴整齐,翻身骑上心爱地战马,“骂有何用?高贼是打定主意不让你我喘口气啊!不知显亲那里情况如何?”

    与马腾的期望正好相反,显亲城的战斗比段谷关更加激烈和残酷,高勇军闻鼓而进,猛攻不止,且有炮弩压阵,杀得西凉兵哭爹喊娘,伤亡与日俱增。而郝昭指挥下的第1机步师也向马超、阎行展示了独立师远超普通机步师的强大战斗力。同样兵力的攻城,却带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触。

    如果把西凉兵比作孩童,那普通的机步师就是青年,而眼前的独立机步师则是名副其实的壮年!一样的悍不畏死,不一样的攻击节奏与模式。刚刚习惯第4、43机步师攻击力度的西凉军险些阴沟里翻船,马超、阎行亦惊出一身冷汗。若非第1机步师的远程炮弩箭突然哑火,显亲恐怕支撑不过两天!

    “孟起,行总感觉城外敌兵的攻城举动有些怪异,似乎夺下显亲的**并不强烈,更多的像是在练兵!”考虑许久,阎行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想法。

    谁知,马超冷笑道:“练兵?我看等着两面夹击的可能性更大!你来看看,段谷关刚送来的密报,临洮牛头山隘口出事了!”

    ——

第三章 西域都护(3)

    阎行震惊万分,脸色数变,“难道益州与高勇结盟?还是说要趁火打劫?”

    马超冷声道:“刘焉老儿打得好算盘,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结盟?高勇夺下西凉后,下一个目标就是汉中、益州,刘焉不会那么傻,更不会那么天真。他这是在给自己增加筹码,只要控制雍凉与益州之间的几条山口关隘,进攻益州将变得极其困难,事倍都未必能够功半!”

    “这么说煽动临洮大族暴乱是益州的试探?”阎行狠狠道,“当初我们派人与其联系,他一直不理会,如今我军全力阻挡高勇的铁蹄,他却在背后动手动脚,难道他就不怕将来被高勇杀得一败涂地?益州兵马我十分了解,面对高勇军完全不堪一击!”

    马超呵呵冷笑:“你这样想,那是因为你见识过高勇军的厉害。可刘焉一直闷在益州,他知道什么?无非是道听途说,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一旦天下大乱,他即能顺势而出,窃取天下。可笑啊!”

    “天下大乱?”阎行苦着脸道,“就算他想,高勇也绝不会答应。至少目前来看,一切都在高勇的掌控之中。青、兖、荆、扬、凉,哪里都能看到高勇的影子,可怕啊!既然益州夺了牛头山关隘,我方该如何应对?打还是不打?”

    马超摇摇头:“打不得,高勇未退,就不能轻举妄动,想刘焉仅仅是试探。”

    正说着,城外再次鼓号声起,一声声巨响伴随着房屋崩塌,西凉军被迫蹲在朵墙下,祈祷老天爷开眼。马超抬起头,听了听城外动静,“走吧,郝昭又开始折腾了!”

    阎行攥紧拳头。“现在我算是明白兖州之战,曹操为何不与高勇正面对抗了,实力差距绝非数量能够弥补!”

    段谷关内,当马腾为牛头山异动头痛之际,高勇也接到后方奏报,散关有少量益州斥候潜入扶风郡,好在防守严密,这些斥候还没离开三五里,便被驻扎此地的部队擒获。随后。周鲂率22机步师一部迅速前进至散关外扎营。借以震慑益州。同时,42龙骑师派兵赶赴子午谷口外驻扎,严密监视异常情况。

    高勇察看一番地图,在散关处画了一个圈,“益州坐不住了。(刘焉要出来捡小便宜。我只是奇怪,张鲁虽然依附刘焉,可真得对其惟命是从?还是虚与委蛇,有自己的打算?”

    贾诩看过奏报,思索片刻说道:“主公曾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有足够的利益驱使,仇人也能暂时成为盟友!更何况。原本就是依附关系的张鲁。他这么做无非是探探路。看看扶风郡是否有便宜可占。若有,不等刘焉下令,张鲁一定会先扑出来咬上一

    高勇看了看天水南面的汉中,又看了看冯翊郡诸城,“给周鲂下令,必须保证陈仓、临渭之间补给线路的绝对安全。冯翊郡内乱,敌人短期内难以清除干净,粮草运输只能取道弘农、长安,压力重。风险也相应变大。散关、斜谷、子午谷。这是已知的山路出口,其他地方也许无法容纳大军行动。却也能让小股敌人渗透进来。为前线数万将士安危着想,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贾诩亦道:“主公说的是,下令22机步师之外,也可让42龙骑师散开,加强布控范围,一旦发现敌人潜入,立即予以歼灭。张鲁素来谨慎,只要打疼了他、打怕了他,他就不敢继续造次了!”

    平襄比成纪略小,却重在位置,乃沟通成纪、榆中地必经之路。由平襄向南,翻山越岭之后便可抵达冀县。不过,道路难行,大队骑兵无法通过,只能允许少量步卒行走。但是相信没有人会选择这条路,因为即便步卒能够通行,并赶至冀县城下,粮草辎重供应也无法保证。

    骑马穿过东门,一眼便能望见长街尽头的西门。街上,人烟稀少,城中百姓大都躲在家中,小心翼翼的张望这支突然出现的兵马。曾经耀武扬威的郡兵、差役,此刻全部老老实实的蹲在县府院中。县令、县尉早在投降前就携带家眷逃之夭夭,城防重担最后落在一名小小的军候头上。于是,军候对比了手下二百来人和前来攻城的敌人兵力之后,做出了最为明知的选择——投降,无条件投降!

    高顺大军入城却并未停歇,除留下些许兵力维持辎重中转外,大部队马不停蹄折向西北前进。下一个目标相对好找,既是沿山脉向西北,直至襄武、榆中官道与平襄、榆中官道地交汇处。

    “高将军,斥候均已散了出去,平襄方圆百里都在探查范围之内,相信我军行动应该不会传到段谷关那边。”既然张飞抢了前锋地活计,华雄只好勉为其难的跟随在高顺身边。

    高顺催马前进,目光扫过街巷两侧,“县令、县尉不会逃得太远,派人抓住后,连同家眷先行关押起来。抓紧时间清查府库情况,如有粮草就地征用,我们这边少用一些,后方就能少用几辆马车。战争打的是钱粮,尽量以战养战。”

    “是,将军放心。属下已嘱咐斥候探查的同时,将县内富户、大族的底细摸清,然后酌情处理掉一批,既能收笼民心,又能得到急需粮草,一举两得。”华雄平静地说道。

    “好,不过动作要快,大部队不会停留。留守兵马要把稳定放在第一位,而后再适当的打压一下本地士族,为将来的新政铺平道路。”久与高勇一起,高顺也被熏陶,多少知道作为保守势力的代表、既得利益的阶层,士族必将成为新政的阻力和绊脚石。故而,只要情况允许,就要坚决打压,绝不姑息。

    华雄对此也多少理解,别的他不清楚,可自家事却看得真真切切。自打跟随主公后,家族也逐步转向经商、生产为主。赚取地利益较以往翻了数倍。现在想起以前死抓住土地不放地情景,只感到脸红发烧。“这些都是为他们好,省得将来没处买后悔药去!”

    天水北部,高顺兵团仍在神不知鬼不觉地高速推进,其速度已不亚于当年攻占冀州之时。不过,由于消息的封锁相当到位,至今马超、马腾仍未收到关于平襄失守的只言片语。即便临阵逃脱地县令、县尉也在离城百十里外被发现,一家老小皆被请回喝茶。

    相交平襄的不战而降,显亲、段谷关的战斗可是真刀真枪的火拼。面对高勇军潮水一般的冲杀。西凉军只能要紧牙关死扛,用生命换取时间。

    七月十日,一队千余人的步卒押运辎重悄然进入散关。至此,前前后后一共有近五千人陆续抵达散关。五千兵卒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汉中张鲁也想多遣兵士。怎奈力不从心,五千人已经是辎重输送地上限,为此还额外占用千余兵力,对于兵力本就不足地汉中可谓捉襟见肘。守将张卫为张鲁弟,当年借助五斗米教起事时贡献颇多,为张鲁上位汉中太守奔前走后,并最终取得了朝廷认可。成了汉中一郡的太守。

    可是。形势变化太快,张鲁刚将汉中局势彻底掌控,北边长安三辅便被高勇一举拿下,并顺势猛攻西凉。起初,西凉前来请求联盟共抗高勇,可在刘焉地压力下,不得不选择拒绝。对此,张卫怨言颇大,可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不过。张鲁放弃。张卫却力主出兵,趁两虎相争扩张势力。

    对此。张鲁一直犹豫不决,无论高勇胜败,对他都不是好消息。夹在两强之间,下场往往悲惨。但是,一个人改变了他地想法,那就是手下唯一的谋略出众之人——阎圃。长安一行,阎圃感触良多,眼界洞开之余,第一次切身体会到日新月异之盛景。一个念头悠然而生:光武中兴也不过如此,或许尚不及此!半月观察,相比较民生变化带给人的惊叹,高勇军的强大足以令人震惊莫名。此强非普通之强,乃是从外至内,深植骨髓精神中的强大。而最让阎圃感到不可思议之处,却是高勇军中将士地学识。他曾亲眼看到几名普通兵卒竟然能够为百姓解读公告,甚至还能吟诗作赋!难道高勇治下士人都投笔从戎了?

    可怕至极!阎圃返回汉中后,首先拜见张鲁,将长安一行的见闻感受仔细述说,最后才正式建议:逐步脱离刘焉,尝试投靠高勇!不过,这里面要讲究方式方法。张鲁当下问计,阎圃一一细说。于是,便有了增兵散关、斜谷、子午谷的行动。

    张鲁异动,自然逃不脱周鲂、侯英的眼睛。然而二人却搞不懂,张鲁此举何意?即便增兵,总兵力也不过万余,无论如何也突破不了一个机步师和一个龙骑师的防线。疑惑之下,消息迅速递往段谷关外。

    斜谷谷内的军营中,杨柏阅毕命令眉头紧皱,此刻手下不过五千步卒,张鲁居然要求全力出击,攻打高勇军重兵守卫的五丈原。“主公怎会如此糊涂?五丈原、马冢、北原三地成犄角之势,常年驻扎两千余人地部队,其中还有一千骑兵!那些可都是货真价实地龙骑兵啊,紧靠五千步卒与敌人野战……唉,这可如何是好?”

    校尉见主将愁眉不展,急道:“将军,怎么办?打还是不打?”

    杨柏思索片刻,摇头道:“再等等,我修书一封,再劝劝主公!”

    与此同时,子午谷的杨任也接到这样一封大同小异的军令,出战,无论胜败,只要出战就好!

    杨任想的比杨柏要多,放下军令,起身来到帐外。“主公要我等出兵攻打扶风郡,可敌我双方军力相差巨大,交战必败无疑。明知如此,主公为何仍要力主出战?难道说益州又开始施压?来人,传我将领,午后造饭,傍晚出兵杀入扶风郡!”

    各人各样心思,牛头山的杨昂接到的却是另一种军令,上面只有几个字:全力攻打临洮,若成功夺取,重赏三军!

    于是,两路兵马杀出关口,两路按兵不动。同日,两名特使分别离开散关、牛头山。

    一切已经安排就绪,只剩下等待结果。张鲁长出口气,问阎圃道:“阎圃啊,你觉得此事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阎圃道:“至少六成!”

    张鲁轻柔额头,“但愿吧!投靠高勇,敲诈韩、马,还要提防刘焉……累人啊!”

    此时,汉中城内的一座酒楼上,杨松笑眯眯的望着手中一份礼单,看到上面刺眼地黄金百两、绸缎、田亩千顷,心肝似乎在扑通扑通地狂跳个不停。心满意足的合上礼单,杨松露出满足地笑容,“好,有劳刘州牧挂怀,松绝不负所托,仔细盯住张鲁的一举一动,但有异常立即上报刘州牧。”

    对面之人微微点头,随后起身离去。

    杨松手捋须髯,笑望楼外的街巷,眼角闪过一丝狠戾的光芒,“主公,既然你偏听偏信阎圃小儿之言,把杨某的一片赤诚当作驴肝肺,那就不要怪杨某自谋生路了!人家刘州牧可比你会做人,赏赐多多,加官进爵,嘿嘿!世人皆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看来,杨某也要俗一回了!”

    ——

第十卷 峥嵘岁月 第三章 西域都护(4)

    “取地图来!”高顺吩咐完,举目四眺,将周遭一切尽收眼底。地图铺开,一个圆圈上写着两个字:定西!“不错,正是这里!”

    “将军,这里是定西?镇子也太小了吧,看规模至多两千人!”眼望不远处的小镇子,华雄大发感慨。“守军只有三百,与平襄相差无几。可如此交通枢纽、战略要地,竟然这番破败模样,令人心惊啊!”

    高顺没理他的茬,仔细察看地图后,沿着面前的官道向南望去,果见一条若隐若现的道路绕过山脉的尽头,蜿蜒向南。“那条路通向此行的目的地——襄武!华雄,给你一天时间,在山腰上修建一座简易堡寨,力求牢固。”

    华雄一愣,问道:“将军,你要留兵在此驻守?规模如何?”

    高顺想了想,道:“三千人上下,主要目的在于阻击可能增援的羌族骑兵,其次还要担负辎重粮草的周转重任。”

    华雄敬礼道:“遵令!”

    高顺摆摆手,将地图交给卫兵,自己催马登上山腰,“不错,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只要卡住这里,羌族援兵只能成为水中月、镜中花!来人,通知张将军率部转向南,并告诉他,不准放跑一个敌人!”目光放远,龙骑师从东来,绕过山脚向南前进,一路掀起漫天尘土。稍后路段,近卫机步师正在全速赶路,四轮马车也已发挥到最大效用。高顺微微点头,视线所及,南下的道路比东来的道路要好一些,近卫机步师也可以勉强跟上龙骑兵的速度。“命令各师抓紧时间休整,三个时辰后启程。”

    此时,张飞已经独自率领陷阵营奔出百余里。不但将企图南下报信的县尉抓个正着,还顺带着截获一些准备南下的辎重,千余石粮草虽然不多,却也足够大军吃上一两顿。奔上坡顶,举起千里眼横扫,“穷困潦倒啊!方圆百里内竟然没什么村庄,也不知道西凉军哪里来的这些粮食。你们几个下马,看到左手边地峭壁了吗?爬上去,看看更远处的情况!”

    “遵令!”四人下马。摘下马鞍上拴着的铁钩绳索,抡圆了往上一挂……

    “张将军,南面八十里外有一个村子,隐约可见炊烟!”

    张飞挥了挥手,“哦了!下来吧。咱们先到那个村子看看!”

    并不知道高顺大踏步抄袭后路的马超经过连续数日激战,似乎也发现一些反常情况。正如阎行所讲,郝昭的举动有些怪异,曾经有两次攻上了城头,却都因为炮弩的突然哑火而撤退。至于攻占略阳的高勇军也未乘胜追击,而是在显亲城外扎营,每日里轮番上阵。一点也不给西凉军歇息时间。兵力捉襟见肘的守军中,相当一部分兵卒已经两昼夜不曾合眼。马超、阎行也在这种情形下感到了身心疲惫。

    “怎么办?段谷关的情形也不乐观!”阎行皱眉道,“敌人地攻势越来越猛,我军伤亡很大,成宜校尉、马铁校尉都受了轻伤。而且,根据成纪败退回来的兵士所讲,高顺曾数次亲自率兵攻城。可自交战至今,高顺一直不曾露面,这里面透着诡异!”

    马超很挠头,既担心高顺有所动作,又实在想不出会在哪里出现差池。“现如今只能静观其变,好在平襄还算安稳,后路无忧。至于高顺不在,或许已经赶到段谷关外了吧!”

    阎行看了眼马超,没有继续就此话题争论下去。“孟起,敌军连日猛攻,长此下去士气将逐步低落。行以为该当有所反击。提振士气!”

    “你是说夜袭?”马超反问道。

    “不错,夜袭敌军。焚烧粮草,只有这样,才能拖延些许时日!”

    “可是敌军营寨防守严密,寻找空隙相当不易。”马超皱眉道。

    阎行呵呵笑道:“行有一计,可兵分两路,一路佯攻,一路暗袭……”

    颖川,近几天来,袁绍愈发感到心神不宁,脾气也渐渐暴躁起来,儿子躲得远远不愿意来,文臣武将也是沉默寡言,谁也不愿触袁绍霉头。但是,该来的终究会来,特别是进入七月,不利传闻越来越多,弄得颖川人心惶惶,山雨欲来风满楼。

    谋士除了一两个仍旧尽心尽力出谋划策之外,余者已开始私底下谋求退路。对此,袁绍多少有所风闻,虽想严加处理,可考虑到形势紧迫,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患难见真情啊!”

    “主公,逢薄曹回来了!”审荣边跑边喊,似乎有好事发生。

    袁绍一怔,随即心喜,“快让进来!”

    “主公,逢纪幸不辱命,成功完成使命!”逢纪激动的热泪盈眶,颤抖着将结盟书信交于袁绍手中。

    “真的?”袁绍大喜过望,急忙取出详阅,“好,好,好!复兴有望矣!”

    “此次出使,属下见到了孙策及其手下谋士周瑜、鲁肃,此三人均为人中龙凤,智略超群。孙策手下更有精兵猛将七八万,若非有高勇协助刘繇,只怕其早已克复扬州全境!”

    “嗯,这么说孙策答应起兵响应?”袁绍强抑激动道。

    “正是,属下已与其商定,只要主公发出讨伐檄文,孙策必然响应出兵!”

    “如此一来,只要徐州、荆州能够一齐响应,袁术必亡!哈哈哈!”袁绍终于露出了笑脸。

    然而,笑声刚起,郭图便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主公,大事不好,吕布率兵杀入颖川,颜将军遣人求援!”

    吧嗒——袁绍笑开的嘴一瞬间定格在那里,眼里满是震惊!

    “吕布来袭?”逢纪、审荣齐声惊呼,同时心底最后一丝希望也在缓缓下沉。\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优势。转瞬间便荡然无存。“吕布出兵……那司州朱灵有何动作?宛县张济呢?”逢纪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此刻绝不能慌乱。

    袁绍也被逢纪的问话惊醒,急忙转头望向郭图,“快说!”

    郭图气喘吁吁道:“尚无动静,只是有细作发现张济曾运送粮草辎重到鲁阳……”

    袁绍脸色一沉,双眉紧锁,“这帮落井下石的混帐,当年怎么不见这么勇猛?郭图,新郑的高勇军可有动静?”

    郭图摇摇头。“一切如常,洛阳那面送来地消息也说朱灵没有出兵颖川地打算。”

    “主公,敌人来势凶猛,必须尽早应对。否则一俟吕布取胜,张济、袁术必接踵而至!到时悔之晚矣。”逢纪劝说道。“纪以为当速发援兵,力保颜将军首战告捷,以此警吓周遭敌人,为主公争取休养生息的时间。此外,主公可立即遣人进入汝南郡制造混乱,令豫州自顾不暇。如此一来,保不准刘表、孙策会趁机发兵攻打。若此。周遭又去一强敌!”

    袁绍微微点头,“不错,逢薄曹言之有理。只是颖川弹丸之地,虽有山川阻隔,恐也难守。”

    逢纪沉思片刻,压低声音道:“时局危机,主公可先将家眷送往他处。待后顾无忧后再与强敌一决雌雄!”

    “嗯……”袁绍眼睛一眯,不置可否,“此事容我想想,到时援兵需要立即派出,审荣速去安排!”

    颖川鄢陵。吕、袁二军正在发生激烈的混战。为这一天,吕布军秘密训练一月,粮草辎重、军械甲胄尽皆聚集于此。出征的一万五千兵马乃是吕布手中最为精锐的力量,除直属的三千西凉铁骑外,成廉、侯成、张琰各引兵四千,合计马步一万五千人,实力相当强悍。按照吕布原本打算。准备将张琰带领的一万人悉数调来。后在陈宫劝说下仔细筛选。挑出现在地四千人,余者皆被拉到陈留继续训练。并间或清剿黑山贼残余。

    吕布冷眼扫视城墙,嘴角挂上一丝得意地冷笑,“颜良不过如此,亏袁绍当年夸耀,原来只是跳梁小丑而已!”方天画戟舞动一圈,轻轻放回马鞍之上,戟锋上仍残留着颜良的血迹。

    “将军勇武天下第一!”庞舒适时恭维一句,一双贼眼笑眯眯的眺望鄢陵。此时吕布已经雄踞三郡之地,王楷、许汜都捞到一郡郡丞之官位,唯独自己仍然是小小的行军司马。为此,庞舒心有不快,却从未表现在脸上。只寄希望于颖川之战,就算论资排辈也该轮到自己做颖川郡丞了吧。

    吕布闻言更加得意,“鄢陵稍时可下,侯成所练步卒堪称精锐,比张琰强出许多。记下来,犒赏三军时一并褒奖。”

    庞舒取来纸笔快速记下,“主公,第二批粮草已经运抵,是放在军营内?还是送给攻打长社地成校尉?”

    “分一半给成廉!对了,最近朝廷有何动静?”吕布低声问道。

    庞舒急忙回道:“一切如常,只是部分官卿对高勇攻打西凉颇有微词,皇上也流露些许不满。只不过未曾在朝堂上明说。左中郎将李固只说皇上盼望主公尽快积聚力量,以便早一日为君分忧!”

    “分忧?”吕布冷哼一声,有过许多勾心斗角经历地他,再也不复当初青涩,“替君分忧,谁又能替布分忧?你去告诉李固,就说陈留残破入不敷出,不得不仰赖高勇鼻息。相信他会明白其中含义的。”

    “是,主公。”庞舒暗记于心。

    吕布道:“此事要办的隐蔽,如若有所收获,将来这颖川郡丞的位置非你莫属!”

    庞舒闻听大喜,“庞舒先谢过主公恩赏!”

    吕布微微一笑:“除了跟朝廷哭穷,还得跟朱灵哭穷,最好能再要来几万石粮草和军械甲胄。还别说,高勇军使用的盔甲的确不错。”

    城上,袁绍军遭到猛烈冲击节节败退,张琰、侯成带头冲上城墙,率部东突西杀。城内,颜良欲哭无泪,只好忍受手臂伤痛,指挥兵卒抢运粮草退往坚城许昌。他知道,自己地落败令全军士气大跌,几乎无力阻挡吕布军冲杀,撤退是唯一地可以保存实力的选择,尽管心有不甘!

    城墙上不断有兵士败退下来,南段已经逐渐失去控制。颜良看在眼中,急在心里,“速度要快!把粮食都搬走,一粒也不许留给吕布小儿!”此刻,颜良只剩下咆哮。

    侯成单刀在手横劈竖砍,杀得敌军哭爹喊娘,一道道血痕飞上半空,一遍遍涂刷着原本破旧地城墙。“嗯?不好,颜良要逃!”看到颜良咆哮,侯成心中一惊,“粮草?绝不能让他们带走!儿郎们,随我杀,抢下敌人粮车重重有赏!”

    “杀!”最近连战连捷的吕布军士气正旺,齐声呐喊之后,尾随侯成杀下城墙。

    交战双方不是高勇军,没有用之不尽的羽箭,故此当弓矢射尽后,只能依靠刀枪搏杀,而这也是伤亡率居高不下的原因。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吕布一眼看到侯成的异常举动,略一思索猛然双眼一亮,取下方天画戟大喝一声:“西凉铁骑列阵,准备杀入鄢陵,击溃敌

    默契是需要时间积累地。侯成异动,吕布心领神会。随着东城们缓慢开启,吕布看到了胜利的希望,而颜良却面如土色。

    吕布方天画戟高举,“杀进去!”

    颜良不得不用包扎着的胳膊挽起缰绳,“焚毁粮草,立即撤退!”

    庞舒笑眯眯的看着一切,心底愈发欢喜:“首战告捷,颖川郡丞似乎正在向我招手啊!”

    ——

第三章 西域都护(5)

    七月十一日,豫州战火重起。

    说来也够袁术郁闷,诺大的、号称中原最富庶的豫州居然在他的掌控下四分五裂、战火绵延,东南西北到处征战不休,民不聊生的窘境充斥各地,动荡的危机正在酝酿,流言四起、谣言满天,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幸好袁术手中尚有十余万郡兵,对外或许难有建树,可对内却仍占绝着绝对优势。

    攻克鄢陵之后,吕布马不停蹄连夜出发,紧追着颜良的脚步赶赴许县,沿途百姓纷纷避难逃离家园,一部分进入汝南郡,还有一部分往北走向司州。对此,吕布毫不在意,他要的只是胜利,平定颖川之后,百姓自然会回归。人丁不是问题,地盘才是核心。一旦横跨陈留、济阴、陈郡、颖川四郡,吕布便可以独自挑战袁术,赶在曹操之前夺下豫州,到时候不但曹操不足为惧,即使高勇也要畏惧自己三分!

    傍晚时分,先锋抵达许县城外时,吕布收到长社大胜的捷报。成廉不负所托,率领四千精锐步卒偷袭成功,一举击溃六千守军,斩杀两名校尉,并缴获军粮三千石,这对粮食紧张的吕布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加上鄢陵搜刮的粮草,已足够出征大军一月之用。

    “哈哈哈!天助我也!想不到为防备高勇准备的粮草居然让我得到,袁绍偷鸡不成蚀把米,且大将颜良被我斩伤,灭亡已不远矣!”吕布放声大笑。庞舒亦面露欣喜,恭维之言辞雨点般砸下,熏得吕布飘飘然。“传我将领:命成廉部立即率兵前来许县汇合,我要兵围许县,一举定鼎颖川!”

    秋蝉,螳螂,黄雀……

    吕布攻打鄢陵的消息最先被张绣获得。他首先想到的不是吕布能否取胜。而是司州地朱灵将有何举动?高勇会怎么看待?放任自流?还是关键时刻出兵平乱?得知吕布出兵的瞬间,张绣犹豫了。他很想赌一次。可是失败的代价太过高昂,以致他的信心动摇不止。扭头向北望去,张绣不禁自语道:“赌?还是不赌?”

    “将军,平阳侯有请!”张济亲兵带着口信来找张绣。

    “该来的终究会来,消极避战不是取胜之道!”张绣定了定神,立即赶赴县府。

    此时,张济也在为同一件事发愁,颖川的诱惑是巨大的。可同样蕴含风险。“绣儿,颖川一乱。我等参与还是旁观?”

    张绣坚定地直视张济,“有限参与!”

    张济一怔,似有所悟道:“何解?”

    张绣面露微笑,“即不触怒高勇,又要占取便宜!切忌贪婪,以致因小失大,偷鸡不成反蚀米!”

    张济眼珠一转,看到张绣脸上那狡诈地笑容,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还是你小子有办法。不错。便宜要占,实力还要保全。否则天知道高勇会不会背后下黑手!”

    司州。河南尹,新郑县,第31、第32机步师的隐蔽驻地内,两万余将士仍在刻苦训练,自东郡战斗结束后,两个机步师第一时间得到兵员补充,故此抓紧时间磨合队伍演练战阵便成了首要任务。对于趁乱攻占颖川地任务,董淮、孔翔深知时机的把握至关重要。当成廉偷袭长社之后,二将便迅速聚在一处商量对策。同时,一封密信也送往洛阳朱灵处,只有司州军事长官朱灵许诺,他们才能调动兵马杀入颖川。虽然消息往返需要时间,却不妨碍二人制定入侵计划。

    与此同时,豫州兵马也开始向汝南西北部聚集,大混战的阴影逐步笼罩在颖川郡上空,浓浓的火药味弥漫,即使袁绍也隐约感觉到气氛的异常。颖川郡四周各路兵马都在调兵遣将,只等着自己与吕布拼得两败俱伤之时一拥而上分而食之!

    袁绍很恼怒,可更多的是心灰意懒。第一次,他有了时不我待的想法!

    中原战乱一触即发,西疆战火却渐趋**。

    段谷关、显亲两地的攻防战仍在继续,双方伤亡与日俱增。汉中小动作不断,即攻打陇西临洮,又强行出兵斜谷,看似疯狂,实则意味深长。对此,韩遂、马腾叫苦不迭,恨不得活剐了张鲁。到最后,只能从西凉增援过来地兵马分出一半进驻临洮,防止老窝被人端掉。

    高勇看到汉中出兵斜谷的奏报后,只是淡然一笑,懒得做出理会。因他相信周鲂、侯英会做出正确地判断。“文和,泰安大概已经杀到襄武城外了,西凉战役应该能在秋收前画上圆满的句号。”

    贾诩笑道:“是啊,从泰安送回的消息判断,陇西郡的襄武、中陶、新兴三县驻军稀少,想必韩、马也料想不到我军会如此大范围的战略迂回。****一旦夺下渭水上游这块三角地带,西凉军将插翅难飞!”

    “看来,你我只能在此安静的等待佳音了!”

    陇西郡襄武城,渭水上游重要交通要道,向西可达渭水源头重镇首阳,再通过高城岭、乌鼠山两座关隘便能直抵陇西重镇狄道;向东顺渭水而下,便是中陶、新兴二县,地理位置毋庸置疑,外围还有武城山、董亭、石营等关口;再沿渭水向东,即是天水郡西部门户洛门塞。只看这些,便可知道这块面积不大的区域是何等重要。为防万一,马腾、韩遂在马超的建议下始终在此留守五千兵马,一旦天水郡失利,这里可作为第二道防线延缓敌人进攻,为积聚力量争取时间。只不过……

    “弃械不杀!”

    驻守襄武城的西凉军还在睁着惺忪地睡眼,便在这一声声呐喊中乖乖地交出了兵器,老老实实的蹲到军营内地校场上。直到这时。他们才看清楚做了谁的俘虏……征北军!不,现在应该叫做高勇军或者朝廷官军!

    最惨的要数县尉及领兵校尉,二人都是被人从窝里揪出来,身上只缠着一块布,丢人丢到太阳上去了!更为恼火的是,襄武城居然在不知不觉中被高勇军攻占,未射一箭。未砍一刀。甚至连警报都没有发出!郁闷的两个人被捆绑地结结实实,一路走向军营。街巷上行人全无。显然高勇军已经完全控制了城池。

    高顺骑在马上,满意地扫视一周,“翼德这次做得不错,假扮农夫混进城内,再里应外合,一举控制敌营、城门,当记大功!”

    张飞咧开嘴哈哈大笑:“一般般了!俺老张难得动一回心眼,没想到就让这帮兔崽子撞上了!不知道是俺老张运气太好。还是他们运气太差!”

    高顺瞥一眼,嘴角隐约可见抽搐。几条黑线也爬上脑门,“商量下,给你个艰巨地任务,接不接?”

    “接!”张飞不假思索道,可旋即又想谈谈条件。谁知高顺根本不给他机会,“立即带领陷阵营,再与华雄的11龙骑师配合,不管用什么方法,哪怕绕过中陶。也必须在明日天黑前夺下洛门塞。并且要顶住西凉军至少两天地反扑!能做到吗?”

    张飞双眼大放光芒:“有挑战,俺老张接了!”

    七月十二日。高顺兵团分两路开始扩大战果,蚕食渭水上游的重要地带。第一路,高顺亲自率领近卫机步师、近卫龙骑师和第1黑骑团直扑中陶;第二路,14龙骑师连夜启程向西攻打渭水源头首阳,并迅速穿越敌兵力稀少的高城岭、乌鼠山两座关口,直抵交通要道狄道,以彻底封锁陇西与西凉的联系!

    平日里严格训练在这一刻体现出价值,高勇军行动迅速,稳定襄武城后,主力部队仅用半日即抵达中陶。此时,虽然城内驻军已经收到襄武异常的禀报,但领兵校尉并未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襄武异常极可能是勾连益州的士族所为,就像临洮发生的一样。于是,他只下令守军严加盘查,抓捕可疑人等,并派出五百骑兵前去襄武摸清情况。至于城内,既没有发出告示安抚稳定百姓,也没有提前准备守城物事。结果,当晌午巡视城防的时候,他震惊地发现,尘土飞扬的官道上,一支黑甲骑兵正在高速袭来!“敌袭!”卫兵兢兢业业地发出了警报,可校尉明白,中陶城守不住了!

    队伍中部,高顺与近卫机步师一起前进,旁边还看押着半路上撞到地西凉骑兵,不用说吓破胆的西凉铁骑在一片弩箭的热烈欢迎中弃械投降。由此,高顺知道了中陶驻军情况,从而直接命令近卫龙骑师展开奔袭,在守军反应过来之前攻占城门!

    仅用时半个时辰,中陶城易主。除领军校尉趁乱逃离外,余者皆被击溃,抓捕的俘虏多达八百人!

    眼角余光扫过城墙上放置的火油、滚木,高顺神色平静道:“从敌人反应看,张将军应该选择绕行,此时多半已经接近洛门塞。近卫龙骑师继续奔袭新兴县,若有可能,一并夺下新兴西侧的鄣县。倘若14龙骑师无法控制狄道,就只能依靠首阳、鄣县阻击西凉军疯狂的反扑。近卫机步师原地休整,并适当加固城防。中陶乃洛阳塞以西第一道防线,要提前做好准备。”下完军令,高顺仰天长叹:“都说主公麾下披甲百万,可是用来守卫如此广袤的地域仍然捉襟见肘,几万大军出安定,这留五千,那放一万,眨眼之间所剩无几……唉,疆域辽阔虽好,防守压力更大啊!”

    金乌西坠,月上青天。

    洛阳塞紧邻渭水,乃是天水、陇西二郡之间一等一的重要要塞,常年驻扎一千铁骑、五百步卒,可以说,即使丢了陇西,也不能丢了洛阳塞,因为他是天水郡地命脉,是反攻陇西郡地关键。

    塞东的官道上,一队打着“马”字旗号地兵马刚刚离开,向着冀县前进。右揽群山、左依渭水,马队似乎也被轻松的气氛感染,小步快跑悠然自得。整支队伍的中部,有两骑与众不同。其一战马通体血红,不带一丝杂色,马上端坐之人正是马超的妹妹马云鹭,一件红色披风殊为耀眼,好似山间飞翔的精灵。红色战马的旁边,有一匹通体雪白的战马相伴,马背上的青年面露和蔼微笑,银盔、银甲、银色披风,手中还有一杆亮银色长枪,这一切组合到一起……

    马云鹭转过头,望向银甲战将叮嘱道:“赵龙,一定要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要登城,也不要出征作战,只要紧跟着我,保护我就好!否则……哼哼!”一个娇美的笑容,却丝毫掩盖不了眼中浓郁的杀气。

    赵龙猛然一抖,本能的摸了摸右臂,上面至今仍留有两排牙印……“小姐放心,龙一定随护左右,不让小姐受到一定点伤害!”

    马云鹭点点头,对赵龙的态度非常满意,“那就好!如今前方战时正酣,我也只是想尽一份绵薄之力。唉,谁让这次的敌人太强大,凶多吉少前景堪忧。”

    赵龙一愣,皱眉道:“云……小姐,胆敢攻打西凉的敌人究竟是谁?告诉龙,龙助你一臂之力!”

    “扑哧”马云鹭的笑露出了两排皓白牙齿,“你啊,算了。这次敌人非同凡响,还是不知道好一些。”

    赵龙双眉一挑,很是不满道:“不知怎么回事,你们谁也不愿意跟我说,豹子这样,蓉妹也是这样,连小姐也……为何你们都不愿相信我呢?”

    看到赵龙苦闷,马云鹭的心底闪过一丝不安与愁苦,该来的终究要来,但愿……眼望天边悄然显出身形的圆月,脑海之中,赵龙曾经诵读过的一首词渐渐浮现: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心痛之余,眼角泪珠滚落……

第十卷 峥嵘岁月 第三章 西域都护(6)

    距离高顺规定攻陷洛门塞的时间仅剩一个时辰,华雄神情焦躁,一会眺望依山傍水的洛门塞,一会又扫一眼神态悠闲的张飞。他心里急啊,高顺向来一言九鼎,一旦在固定时间内没能攻下洛门塞,大丢脸面不说,还会耽搁西征大军的作战部署,影响重大。他华雄担负不起这个责任,张飞也一样担负不起!

    “这个……张将军,可想到攻城良策?天再有一个时辰就要黑了,万一……”华雄不放过张飞面部表情的丝毫异常,可是始终无法发现蛛丝马迹。

    张飞优哉游哉的瞥一眼洛门塞,哼道:“着嘛急!还有一个时辰呢,时间充足的很。你也别老晃悠,看得我眼晕。赶紧找个地方眯一会,省得打起仗来没精神。”

    “可是……”

    “可是嘛?俺老张有必胜之计,怎么?不相信!”

    华雄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张飞武艺比他高,脑子也比他灵活,“唉!”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华雄无奈的退到一旁树下打起盹来。

    洛门塞西边山坡下的一整片茂密的树林内,谁也猜测不到竟然隐藏着六千余兵马。渭水静静的流淌,蜿蜒着从西边来,向东边流去。只在洛门塞拐了一个大弯,洛门塞就恰好建在这个突出部上,地势居高临下,无论从东西哪个方向,都是易守难攻。

    日头渐渐偏西,远飞觅食的鸟雀也开始逐批回返家园。这时,一直半睡半醒的张飞在瞄到洛门塞内悄然升起地三股浓浓的炊烟后。陡然张开双眼,将嘴里的狗尾巴草一吐,“老华。醒醒!抄家伙准备玩命了!”

    “啥?玩命?这就是你地必胜之计?”听到张飞话,华雄恨不得生劈了他!

    “哈哈!当然是玩命,不过是玩敌人的命!上马,命令部队秘密集合,待会号声一起,咱们里应外合智取洛门塞!”张飞依旧悠哉,可眼神中充满自信。

    华雄这才发现。张飞虽然传令部队集合,可是他的陷阵营却只有六百人,其余的全无踪影。见此,华雄心中一动,暗道:原来张飞派人外出探查并非简简单单的巡视啊!“张将军,那些外出的陷阵营兵士为何还没到齐?”

    张飞双手互抱嘿嘿一笑:“那些人?此刻都在洛门塞里等候信号呢!”

    “果然!”华雄一怔,旋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不见他们从西门混进塞内,原来都从东边混进去了!”

    张飞取下丈八蛇矛,催马钻出密林。“这回出征有趣啊!攻打襄武的时候打扮成叫花子,轮到洛门塞就变成樵夫、渔翁、山野游民了!还好,身份上总算有些提高!”大牛眼环视一周,只见龙骑兵、陷阵营全部整装待发,张飞奋力举起丈八蛇矛高喝一声:“吹号,发起进攻!”

    马蹄声声。号角阵阵,呐喊直冲天际!

    “杀!”

    数千骑兵同时奔腾起来,气势如虹若天河倾泻一往无前。洛门塞上守军登时慌作一团,谁也不曾料想到敌人居然会从西边杀来,而且一来就是无边无际地黑红色潮水!

    “别慌!关城门,准备弓……什么人?啊——”值日军候、司马还未来得及下完军令,便被突如其来的羽箭贯穿喉咙。脑袋一歪倒毙当场。

    “哄!”城墙上顿时炸开了锅!大部分兵卒不知所措,足足呆立数息才缓过劲来,想起要准备抵御敌人冲锋。只有一小部分久经沙场的老兵仍旧行动迅捷,呼喊着搬运滚木擂石,奔跑着冲向城门,这时候他们都知道,只有拉起吊桥关闭城门,才有守住城池的机会!“别愣着。快拉吊桥!”

    然而。尽管他们反映相当迅速,却仍落后于蓄谋已久的偷袭。刚跑下塞墙。这几个老兵就被街巷中突然冲出的“百姓”砍倒,临死前仍然圆睁双目,怎么也不明白为何普普通通的百姓杀起来人如此麻利!

    抬起一半的吊桥因为绳索被断轰然砸落,激起一片尘土,也砸碎了守军仅存的信心。守军还未来得及射出两三支箭,便眼睁睁看着龙骑兵旋风般冲杀过来,踏上吊桥,凶猛的冲杀入城!

    此时,校尉刚骑马走上主街,抬头看到西边涌入城门地黑甲骑兵后,顿时面如死灰!

    当西边最后一抹金色余晖消散之后,黑鹰军旗遍插洛门塞关墙之上。=小说首发==除故意放走给韩遂、马腾报信的几十人外,余者全部被俘。出乎预料的是,此战双方伤亡合计不足一百,即说明守军的疏忽大意,也显示出张飞粗中有细,充分利用气势击溃敌人心理防线的特点。当然,还有一点要说明的是,张飞选择绕过中陶地战术也是神来之笔,不但没有打草惊蛇,反而将中陶溃败之敌成功堵截在洛门塞以西,保证了偷袭的突然性。

    天黑之前,高顺的传令兵终于抵达洛门塞,也带来了最新的军令:就地休整,派出斥候巡视方圆百里,并做好坚守准备。

    华雄揉了揉肩膀,这一仗来得快去得也快,还没怎么出手就结束了,搞得心里一股火气突突直冒压不下去。放在以前,他绝对无所顾忌的随便闯进大户人家找漂亮女人泄火。可是自从跟了高勇,严守军纪已经深入骨髓,哪怕去找个母猪,也绝不能碰妻妾以外的女人!军法如山,绝非儿戏。

    接到高顺命令,华雄强压邪火,颠颠跑到张飞跟前问道:“张将军,下令部队就地防守是不是过于浪费?如今敌胆已丧,只要我等速度够快,冀县、新阳当能一战而下!到时……”

    张飞白了他一眼。哼道:“说你糊涂,脑子怎么就不转个?高将军的意思很明白,现在我们要做地就是迫使敌人无条件投降。打打杀杀地必有伤亡,能减少损失最好不过。况且中原局势也不明朗,天知道什么时候又大打出手,万事都要留后手!”

    华雄似懂非懂,却也知道这样做的确能够降低伤亡,手下将士都是爹生父母养,谁死了都会让人伤心。“那咱们就做好坚守的准备!若是韩、马还是条汉子。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反扑,恶仗还在后面啊!”

    看华雄一副大智若愚的模样,张飞嘿嘿一笑纠正道:“错!坚守洛门塞的只是你!俺老张还得带领陷阵营到冀县打打秋风、探探敌情去呢!好好干,高将军明早即到!”

    华雄一脸苦闷,眼巴巴望着张飞出东门爽快去了!“哼,下次说什么也不能跟你一路,太憋屈了!”

    踏出子午谷口的一刻,杨任突然感觉到劲风袭面,夹带着平原上地滚滚热浪烘烤着山野间仅存地清爽。眺望长安方向,杨任心中隐忧渐起。“高勇起于微末。仅靠双手打下如此宏伟基业,说明其人心思细密深不可测,又怎会犯下主公所猜想的疏漏?此行恐怕凶多吉少啊。”

    杨任身旁,一员黑脸阔额小眼睛地武将说道:“将军莫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想我汉中兵马久经训练、人强马壮,比之朝廷羽林郎亦不逞多让。就算正面交手也未必会输给高勇

    “昌奇,切莫轻敌,常言道骄兵必败。高勇能连克公孙瓒、袁绍、徐荣诸将,并夺下长安绝非偶然.”杨任很喜欢这个面向不太俊朗的年轻人,时常多加提携照顾。不过,对于没怎么里练过、缺少经验的脾性却无可奈何,大概这样的自傲只有通过教训才能改观。汉中无人才啊!这是杨任最常挂嘴边的一句话。也因此开罪了不少文臣武将。

    “将军放心,轻敌必败的道理昌奇懂,或许敌人真有些厉害也说不定呢!呵呵,不过,从今以后,这天下最强兵马恐怕就要落到将军手中这支汉中武卒的身上了!”

    杨任笑着摇了摇头,“自信是不错,但过度自信可就是自大了!”

    昌奇不以为意。双腿加马冲向队首。“将军,属下到前方探查道路!”

    望着昌奇的背影。杨任的笑容迅速收敛,“两千人就妄想袭取长安,不知道是主公病了?还是我病了!”想到这,不由得向西望了望,“或许斜谷的杨柏也接到了同样地命令……这天怎么怪怪的?”

    就在这支两千人的队伍悄悄向北急进的时候,负责扶风郡防务的第114步兵师一部也奉命开入鄂县驻扎。同时,京兆郡的第11步兵师两个团也接到周鲂、候英传书示警,开始离开驻地,沿路向南前进。既然汉中张鲁不打算维持双方地默契,那就只有主动出手,给与迎头重击,而后再慢慢恢复应有的“默契”。

    对于这一张快速张开的大网,杨任毫无所觉,仿佛一只无头苍蝇,一下子撞了上去!

    与之相比,牛头山的杨昂却是一路高奏凯歌,在当地士族的协助下,大踏步地杀奔临洮。只等兵临城下迅速接收,然后就是等待特使与韩遂、马腾的谈判了。

    沈岭以东,芒水西岸,有一处木栅栏围起的简易兵营。一南一北两座营门,进进出出地斥候异常忙碌。营内战马嘶鸣,间或传出马蹄隆隆之声。候英端坐帐中,一边凝视子午谷、斜谷之间的山川河流,一边听取斥候禀报。虽然之前尚未发现斜谷、散关一带有汉中兵马潜出踪迹,但从敌人频繁出没的斥候判断,汉中军的袭击绝不会远。而且之前曾有斥候发现子午谷方向有汉中军驻扎痕迹,候英相信自己的判断,故而将侦查中心向东移动,重点放在斜谷、子午谷方向。

    “候师将,第114步兵师一部已经进驻鄂县,京兆郡亦开始向子午谷、长安之间的必经之路调兵。”

    “嗯,很好,只要将口袋扎严实了,就不怕汉中兵马能跳出套子!你先下去休息吧,顺便告诉俞连尉加派斥候向东巡视,发现敌情迅速回报!他娘的,在子午谷露个尾巴就躲起来了,老子偏不信找不到你!”

    “遵令!”

    候英挥退传令兵,继续低头凝视地图,手中不知何时拿起了调兵虎符把玩起来。原本这种虎符凭信是要被加密军令取代的,谁知因为沮授与高勇地一席夜话保留了下来,作为明面上地调兵凭信。但若是没有督军府的加密军令,别说调动一兵一卒,只怕脑袋都会被团校、营校砍掉!无调兵令擅离驻地者,以叛乱罪论处!

    “候师将,斥候在东边有新发现!”斥候连地俞连尉带领两名斥候快步走入帐内。

    “快讲!”候英心里一动。

    一名斥候立正敬礼道:“将军,我等向西巡视至涝水时,发现东岸有几名来历不明的军兵取水,当即决定追踪探查,结果发现那里有一支超过千人的步卒正在休息,看旗号是汉中军杨任部!”

    候英闻言精神一振,“终于抓到这小儿的尾巴了!快来指出发现敌人行踪的地域!俞连尉,立即下令部队紧急集合,同时派人联系槐里的44团立即赶赴鄂县待命!”

    很快,斥候标注出发现汉中军的地域。候英目测距离,嘿嘿兴奋道:“好,来得好!天庭有路你不走,地府无门自来投!你们两个也别休息了,立即准备一下,咱们要直扑敌人身后,来一招瓮中捉鳖!”

    天彻底的黑了下来,杨任相信自己没有被敌人发现,故此安心的在涝水东岸密林中扎营休息。殊不知,大难即将临头!

    昌奇双腿盘坐,一边小心翼翼的烘烤着兔肉,一边问道:“杨将军,为何不沿丰水北上,而是选择涝水呢?一近一远,就要多走百十里路。”

    杨任抬头望天:“连你都想得到,那高勇又怎么会不严加防备?沿丰水北上?只怕不等进入长安地界,这两千人就得埋骨他乡。有些时候,远的未必不好!”

    ——

第十卷 峥嵘岁月 第三章 西域都护(7)

    蹲在齐腰深的草丛中,马超努力保持心态平稳,可是双手却开始微微颤抖,这是自领兵作战以来首次出现如此矛盾的情形。他知道,这是兴奋激动的征兆,也是对未知未来的淡淡恐惧。胜者王侯败者寇,亘古不变的真理!马超身后,一千西凉步卒安静的埋伏于密林草莽之中,所有人都睁大双眼,紧盯横设道路之上的高勇军营寨。

    炊烟袅袅,篝火处处,营寨内同样保持令人难以置信的安静。可是,安静不代表歇息,恰好相反,高勇军将士仍在忙碌,早饭、吃饭、洗刷餐具,一切井井有条,仿佛整座兵营都在某个人的指挥下,丝毫不显杂乱。用餐的兵卒多五十余人一队,排队打饭、盛菜后在一列长桌上安静的吃饭,而这样的长桌多达八列,也即是说同一时间可以让四百人就餐!

    马超看得既羡慕又妒忌,管中窥豹、小处见大,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高勇军的强悍。遵守军纪、遵守命令深植人心。马超毫不怀疑,只要高勇一声令下,这些兵士当会义无反顾地冲向刀山火海。“得遇如此劲敌,今生足矣!”

    突然,一阵急促的号声在营寨北侧响起!

    正在吃饭的兵卒几乎同时丢下铁匙,快速离桌跑回营帐;而那些吃过饭正在营帐中休息的兵卒则只用了不到十数时间便全副武装的跑出营帐!紧急集合的口令只需一声,五十人便已列队完毕,x1队列,侧面站立一名军官。这时,仿佛事先演练一般,一匹快马飞速奔来,马蹄声打破了营寨的寂静。“郭师将军令:第433机步团立即出发包抄袭营敌后,第434机步团加强防守。保护粮草辎重!”

    “遵令!”两个浑厚的声音同时响起。

    “433团听令:重步营刀盾守护两翼,轻步营居中。三矢弩待击,出发!”

    “434团听令:立即布置阻击点。一级警戒!”

    何为训练有素?眼前即是!马超看到营寨内发生的一切,已然惊骇的目瞪口呆。这就是高勇的主力部队?从警报声起,到部队开出营寨,前后总共不到半刻钟!马超没有想到,高勇军作息时间与众不同。一日三餐,且晚餐往往安排在天黑之后,即能调节疲劳,又能保证军营在午夜前始终可以保持随时出兵地能力。“可怕!”马超的脑中瞬间闪出这两个字,同时,也对今夜地偷袭失去了信心。

    “打还是不打?打,极可能被敌人发现陷入被动;不打,又将被友军鄙视……”略一犹豫,马超狠狠咬咬牙,“传令弓兵准备火矢。待步卒冲杀后立即放箭引燃敌军粮草、营帐!”下定决心的马超变成了一只耐心等待猎物地老虎,心中计算着救援北面军营的千人部队行进的距离和阎行所能坚持的时间……“好,就是现在,吹号。进攻,射箭,火烧敌营!”

    “杀!”马超纵深跃出,手挥长枪冲在最前,其后八百步卒奋勇争先,悍勇无畏的冲向高勇军兵营。与此同时,十余堆篝火先后燃起,二百弓箭手倾尽全力开弓放箭。只盼能够引燃敌营制造混乱。

    “敌袭!”当马超纵深而出地时刻。守卫大营的高勇军便发出了警报,随即。大队步卒狂涌向木栅栏后的阻击阵地,用最短时间依托木箱、粮袋展开反击。

    箭矢互射,令夜空格外“灿烂”。

    马超虽知高勇军会有很快的反应速度,却怎么也没想到竟如此之快,自己还未冲到栅栏前便不得不舞动长枪劈落弩箭。如果仅仅这样也就罢了,更令人担忧的却是高勇军威力强大的弩箭,在如此近距离上,几乎可以直射西凉军,顿时令威胁大大增加!马超还可以凭借敏捷身手躲避,可西凉兵卒却少有人可以做到这点。于是,一幕幕凄惨的景象出现了!

    “瞄准左三——射击!”“瞄准右二——射击!”

    阻击点后,在士官长的统一指挥下,三支弩组成一个射击单元,面对汹涌冲来的西凉兵镇定自如的一个个点射,上中下三路齐出,保证一轮放倒一人!

    马超余光扫过,心中更加惊骇莫名!如此打法,只怕冲到近前也已伤亡近半!“投掷短枪,弓箭兵上前压阵!”马超不得不做出应对,提前亮出杀手锏.“呼!”数百短枪彪射出去,画过弧线对准营内兵卒。

    “盾起!”团校一声令下,数百面盾牌一齐举上半空……啪啪啪一阵乱响,西凉军地短枪系数被挡下。“盾落,弓弩射杀!”依旧是有条不紊,仿佛是一部精密的机器,按照预定的程序运转。

    这次马超彻底惊呆了!自己的杀手锏居然完全落在敌人地计算之内!他有些发懵,直到望见营内一片弩箭腾空而其后,才恍然惊呼:“后撤,后撤!”

    其实,倘若之前能够与高勇军进行一次正面野战,他就能知道所谓的杀手锏短枪早已经成为高勇军攻防体系中的一环,威力比他的更大,战术更完备!

    一阵落败感袭来,马超彻底放弃劫营烧粮的幼稚想法,飞速向后退去。同时,也传令吹号联络佯攻的阎行迅速撤退,免得被敌人抄后路包围。

    此时,阎行也极不好过,原本的佯攻变成了进退不能,高勇军大营仿佛是马蜂窝,轻轻一碰,立刻招来疯狂反击,天空中箭矢不断,地面上大队兵卒开出营门,从两翼包抄。阎行第一时间便决定后撤,他不敢赌,也没有本钱赌。也正因为谨小慎微,才让他及其率领的千余人逃脱了被包围地下场。*

    傍晚时分出城,午夜时分赶回,敌营没偷袭成功,反倒损兵折将,当二人于城下相遇对望时。难兄难弟地感觉充斥心

    另一面,郭靳也不好过。看着交战之地的一片狼藉,他亦感到后怕。还好平日训练基本功扎实,否则一个疏忽便真有可能成为新军成立以来第一个被人成功劫营地案例,到时候出现在军校书本中,可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啊!

    “速去将交战情况通报郝昭、吕威璜二位将军,军营须在明早前修复。今晚交战将士加餐一顿,养足了精神,明天一定要找回场子!”

    七月十二日黎明,因心情烦乱,杨任比平日早起一个时辰。踱步走到帐外,抬起头仰望逐渐变浅变蓝的夜空,“主公此举究竟是何意?两头下注?还是……唉,敌人于几处谷口巡查甚严,一旦被发现踪迹,这两千条性命怕是都要留在这里了!”

    看到杨任静立帐外。昌奇伸着懒腰走到其旁道:“将军,早晨风冷,还是先回帐内歇息吧,这里有属下盯着就成。”

    杨任没理会他的话。反而问道:“昌奇啊,你觉得主公执意让我等出兵长安究竟是何用意?此时地长安三辅集中了高勇不少于二十万兵马,真可谓龙潭虎穴,如此贸然出击,杨某已能预见到将来荆棘遍生的道路。”

    昌奇放下双臂,神情肃然道:“将军,属下觉得主公此举意在试探,告诉高勇、韩马不要忽略汉中地作用。只要主公愿意。随时能够扭转二者之间这场战事的结局!因此,无论胜败。只要汉中军能够出现在长安城外,那么高勇就绝不敢轻视汉中!”

    杨任微微一笑,瞥一眼昌奇自信地目光,“这么说你很看好此次出兵了?”

    昌奇郑重地点点头:“当然,只要能够避开高勇军明卡暗哨直接杀到长安城外,想必高勇的神情一定会相当精彩!”

    杨任转过头向西望去,“不要低估敌人,更不要高估自己。高勇能在十余年间纵横北方,靠的绝不会是虚无飘渺的气运。至于避开敌人的斥候何其困难,当初在子午谷内埋伏时,不是没看过敌军地巡逻频率,据查高勇军中,无论步卒还是骑兵,每一千人就会五十骑的斥候队伍,可怕啊!”

    昌奇不以为然,却仍保持着对主将的恭敬,“将军放心,敌人斥候厉害,我军斥候也不差,方圆二十里内尽在掌握之中!”“走吧,抓紧时间吃饭,争取今日成功绕过鄂县。”

    昌奇拍拍手,呼喝着部曲埋锅造饭去了。

    段谷关外的高勇军大营。身为汉中特使,张时脸上的从容淡定自望到这数万人的军营后荡然无存,眼神开始闪烁,震撼于高勇军的强大,也为此行的目的感到担忧。张鲁千算万算,还是没能算准高勇的实力,仅凭借军营内驻扎地数万兵马,只要夺下几处关隘,汉中军绝无力量抵抗。念及此出,张时曾经嚣张无比的脸突然变化成谦卑、恭谨,使得保护他的骑兵吃惊不小。

    “主公,张鲁终于坐不住了!”贾诩微笑道,“派了一个毫无名气的人做使节,不知该说他没张心眼,还是说他没有胆量!”

    徐荣、孙仲对视一眼,一齐笑了起来。潘凤道:“属下看,张鲁如此做法,肯定是心中有鬼,不敢让益州刘焉知晓。派这种无名气之人来谈判,即便被刘焉知道,也能推到手下将领身上。”

    “不错,潘将军言之有理!张鲁九成九存了这样地心思。”高勇收回视线,“既然张鲁有如此诚意协商大事,高某也不好直接回拒,你们看看,谁有时间应付一下。”

    几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贾诩站了出来,“主公,还是让诩去应付吧,顺便探一探张鲁的意思。诩到想弄清楚,张鲁一边出兵,一边遣使密谈,他究竟是要投靠主公,还是想要借机勒索。”

    高勇点点头,刚要说些注意的事情,却听到帐外脚步声起,“将军,西征军团飞鸽传书!”

    “快拿来!”高勇一声惊呼,上次传书禀报已经接近襄武,按照时间算来,西征军团的镰刀战术应该成功了!

    从小手指大小的竹筒内取出纸条后,高勇迫不及待的展开细阅,只一眼,精神大振!“好!好,好!泰安果然不负所托!”

    几将急忙询问,高勇欣喜道:“高顺将军已率部成功夺取渭水上游的襄武、中陶、新兴、鄣县四城,并于昨日完全控制天水郡内的洛门塞,而第14龙骑师也已克首阳,西凉军地后路已被彻底断绝!”

    腾地一声,几将同时站了起来,“主公,属下等请求一举拔了段谷关,挥军直入,逼迫韩遂、马腾投降!”

    高勇挥手示意众将坐下,“此事不急,强攻段谷关伤亡太大,而且也不值得。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维持前几日地攻击强度,练兵还是要坚持。”说着,看了看地图,“出发已经三日,看来第龙骑军已经快要抵达定西了!”

    贾诩道:“恭喜主公大势已成,只要黄将军率部进入凉州,韩遂、马腾就将成为无根之萍,试想西凉军上下的家眷都在我军掌控之下,他们还如何能够作战?显亲、段谷关、冀县已经成为绝地,四面楚歌的境地想必很不好过啊!”

    高勇点头道:“西凉军中还是有几个厉害脚色的,马腾与羌族联姻交好,若要维持西凉稳定,还需要他亲自出面。马超、阎行二人文武双全,乃是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面对我军大兵压境,仍能逐节抵抗不落下风,已是难能可贵。此二人吾必取之!”

    ——

第十卷 峥嵘岁月 第三章 西域都护(8)

    “汉中张时拜见左军师贾中郎将!”受到军营内浓重的战意和杀气的影响,张时愈发显得谦卑,抱拳的双手竟微不可查的颤抖起来,眼神中隐现慌张。站在眼前之人的面前,就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张鲁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贾诩,原本默默无名之人,可在戏志才病故,沮授逐步淡出高勇麾下军事核心之后,竟开始大放异彩。南侵兖州、司州,北征乌桓,随处可见他的身影。此时,贾诩的声名已经超过沮授,比右军师中郎将刘晔、军师中郎将郭嘉知名度更高。

    此刻,声名显赫,打个喷嚏北方都要颤三颤的人物正一身笔挺的军服,端坐帐中饶有兴趣的打量张时。身为军师,自然不用穿戴兵卒那身作战服,遂只穿夏季常服,红黑两色搭配,给人沉稳厚重之感,再配上军营内肃杀之气,磅礴压力迫得人喘不过气来。

    “张时?开门见山的说说罢,汉中张太守派你来的用意。”贾诩示意这位特使坐下,随后拿起一本兵书慢慢翻阅起来。

    张时尴尬的笑了笑,“吾主常言:天下和为贵,兵戈当止则止,切莫使百姓流离失所,否则难逃善恶有报。”

    贾诩眼都没抬,哼道:“就这些废话?善恶有报?呵呵,说得好。回去可以告诉张太守,让他好好等着,善恶很快就会报的!”

    “这……左军师切莫误会,张某没有丝毫恶意!”张时急忙辩解,却也因贾诩的一句话而冷汗直冒。

    何谓权势滔天?即是一句话就能决定别人生死!显然,张时,乃至他背后的张鲁,都不是可以决定别人生死之人。

    想起阎圃提到的高勇麾下雄兵百万的传言。张时大气都不敢出,只好陪着笑脸道:“吾主悲天悯人,只希望骠骑高将军能够与征西马将军、镇西韩将军和睦相处,还西凉一地数十万百姓以太平。”

    贾诩微微一笑,瞥一眼张时。问道:“张太守好大的颜面,想凭借一个区区地汉中太守。就妄想调解朝廷手握重兵的两大将军之间得矛盾。诩很奇怪,是朝廷将军的职位遍地都是了呢?还是张太守自视甚高看不上别人呢?”

    “这……吾主绝无此意!”张时斩钉截铁的否认。

    “说吧,如果不答应调解,张太守想要怎么办?是不是出兵攻打长安?或是与韩、马联合?”

    张时一怔,冷汗哗哗淌下。这一刻。他突然发觉自己真的傻到家了,当初干什么不好,非要争这么一个要命地差事。“此话从何讲起?吾主向来主张和平共处……

    啪的一声,贾诩将兵法书拍到桌上,目光阴冷地盯住张时:“在贾某面前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不够格,你背后的张鲁也不够格!想要派兵偷袭长安,并以此相要挟……哈哈,滑天下之大忌!”说到这里,贾诩突然起身来到地图前。*在涝水东岸距离鄂县百余里的地方画了一个圈,并笑问道:“知道这个圈代表什么意思吗?”

    张时很配合的摇头。

    “今早,我军骑兵一部在鄂县驻军的协助下,设伏于此。一举歼灭前来侵犯地汉中之兵两千人!斩杀校尉昌奇,俘虏主将杨任并汉中兵卒七百余!”点了点这个圈,贾诩转过头对张时说道:“回去告诉张鲁,这件事吾主已经记下了,识趣的老老实实的不要惹事,这样或许还能多做几年汉中太守。否则,吾主说不定会上奏朝廷罢了他的官!”

    被贾诩如此严厉的呵斥,张时双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

    “怎么样?张鲁派来的人可入得了军师法眼?”高勇笑眯眯的问道。

    贾诩摇头道:“酒囊饭袋一个。比起华歆、冯玉简直是天地之差。不堪用!张鲁派这样的人出使。好事也给办坏了!”

    “无妨,反正汉中我已经内定了。只是时间早晚而已。对了,你看如今天水西凉军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大棒子也打过了,是不是该给些甜枣让他们尝尝了贾诩思索片刻回道:“时机尚不成熟,还需要将口袋扎结实,并且耗到韩、马主动跳出来。不过,提前安排进去的细作似乎可以开始发挥能量了!韩遂、马腾之间早有嫌隙,如今只要加把柴、填把火……当然,这根柴要好好选,主公,您说西域将军一职怎么样?”

    “这里便是天水郡新阳城,小龙你第一次来,可要仔细逛逛,天水第二大城可不是凭空叫得!”马云鹭一本正经的说道,还不停地舞动双手,仿佛新阳城是她的宝物一般。\

    赵龙满脸疑惑,“新阳城的确不小,放在西凉也算是大城了。可我总觉得还有比它大数十倍的城池,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像就在嘴边!”

    马云鹭怔了一下,急忙转移话题道:“想它做甚,肯定是梦里见到地,做不得准!快走,前边有家大商铺,里面专门贩卖上等布料。正好扯几尺,给你做件战袍,省得一身银白,干净倒是干净了,就是太扎眼。”

    赵龙呵呵憨笑,催马跟上了马云鹭的脚步。

    就在这时,三匹快马急速奔来,骑士高声喝骂:“让道,让道!”

    马云鹭急忙回望,待看清三骑装扮,顿时脸现诧异,“加急军情,难道说出大事了?可西凉又能有何大事?我刚从那边过来,一切如常啊!难道是牛头山?小龙,快下马,买好衣料得加快赶路,看来前方战事似乎吃紧啊!”

    与此同时,上县府,马腾一声“滚”不但喷了张鲁特使满脸的吐沫星子,还顺带着给了他一个打耳光,打得相当瓷实。正好五个血红手印子!韩遂在一旁冷眼看着,可抽搐的嘴角却暴露了他的愤怒。“好,好,张鲁小儿好算计啊!居然动起陇西的主意了,他也不怕撑死!回去告诉那个混蛋。老子就算把陇西白白送给高勇,也决不会让给张鲁的!”

    挨了一巴掌。张鲁特使恼恨异常,想想自己翻山越岭艰难赶路为了什么?难道就为了挨这一下耳光?心中大火,可势不如人,只能暂且忍让。“好,二位将军地话在下必会带到!至于后果如何……”

    “滚!”韩遂终于忍不住跟着大骂出声。“再不滚老子活剐了你!”

    挨了一耳光地人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马腾、韩遂对视一眼,不得不露出无奈的苦笑,“想不到你我也有这样地一天!张鲁这种家伙也敢跟你我谈条件了?”

    韩遂冷笑:“现如今西凉军正全力对付高勇,一俟高勇兵退,我第一个绕不了张鲁,就算他背后有益州刘焉老儿撑腰,我也要剥掉它一层皮!”

    马腾地涵养要好一些,深吸口气平复激动的心情,“你看接下来该如何?眼看就要到七月中旬了,我军地粮草越来越少。不知道能否撑到九月。而且今年大旱,几个县收成很不好,怕也……”

    韩遂双眉紧锁:“原本还能从汉中购入一些,可看张鲁的意思。明显是准备摊牌了,这条路堵死的话……看看能否从西域诸国购些救救急呢?”

    马腾叹口气,“我再想想办法,即便能买些救急,可钱财也是个大问题啊!”

    “报——紧急军情!”一声嘶喊打破县府的平静,马蹄声急,脚步声乱,一人狂奔入内……

    “完了!”看过军报。马腾颓然而作。双眼迷离失神。

    韩遂一惊,抢过军报急阅……刚刚消失的抽搐再度出现。并且幅度更大,“怎么可能?高勇地兵马会飞不成?怎么会夺下襄武、中陶、新兴诸城,连洛门塞也丢了!那……”

    马腾无奈的闭上双眼,“退路被断,我们被高勇围起来了!我现在才明白,原来之前的攻关都是虚张声势,为的是吸引西凉兵马聚集于此,好一网打尽!”

    韩遂气息渐重,“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总得想出办法,先把马超、阎行找来,他们二人机智,或许能想出对策!”

    上到显亲快马不过半日,接到消息的马、阎二人立即赶回,连显亲的城防都顾不上叮嘱。当然,到了现在这种时候,即便是傻子也能看出来了,高勇并不想彻底消灭西凉军,而是在等,等着韩、马主动投降!可是,说是投降,哪那么容易?就算舍得放权,也害怕高勇卸磨杀驴阿!

    一进县府便看到马腾、韩遂满脑门的抑郁,“父亲,叔父,此事切莫着急,或许还有转还的余地也说不定。”马超的话仿佛定心丸,听起来就是令人舒坦。当然,他也确实握有定心丸,不过不是药丸,而是一个人,一个足以改变许多事情的人!

    “怎么讲?”韩、马二人齐声道,阎行也面露惊诧。一路通行,他没少见马超头疼,可到了近前却又胸有成竹,难道说……

    “目前看,高勇似乎只围不攻,说明其尚无取我等性命之心,所求多办是让西凉军主动投降。”

    “唉,其实降与不降又有何区别?到了眼下境地,不降又能如何?”马腾道。

    谁知,马超却不赞同,“父亲,降也有许多种,为了能够谋求最大利益,即便投降,也要有降地筹码!”

    阎行一听,双眼瞬间发亮,“马将军的意思是要来一次反击?”

    马超点头道:“不错,一次反击,让高勇刮目相看的反击,如此才能效仿当年河东郡的徐荣,即便投降仍能为高勇重用!”“可是徐荣并无深厚根基,无论到哪里都掀不起风浪,由此高勇重用也无不可。可是我等盘踞西凉数年,马兄更与羌人交好。只怕高勇会多加提防,疑心总免不了。”韩遂面沉道,可这话听起来总感觉有些刺耳。

    马腾瞄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马超神色在刹那也有些不自然,却很快掩盖下来。“叔父说得对,所以,这一仗必须打,无论胜败,而且此战之后,才能正式考虑是否投降以及如何投降!毕竟,我马家与羌族关系密切,高勇此人睚眦必报,想乌桓下场便可知一二。若是羌人不小心触怒了高勇,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阎行皱眉道:“马将军此言略差,实际上凭借韩将军、马将军在西凉地根基,就算是投降高勇,他也决不会明地里动手脚,至多安排到洛阳挂上一个闲散将军的名号养老而已。至于西凉众将,倒是极有可能步徐荣的后尘,虽不能保证一定得到重用,却也有条出路。”

    韩遂闻言,扫一眼阎行道:“彦明似乎对高勇很熟悉啊!”

    阎行施礼道:“主公,为制订对付高勇的作战方略,卑职曾认真研究过高勇此人的形式作风,从中也发现一些隐含的规律。”

    “哦?什么规律?”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虚实相辅,果断狠辣!”

    是日,马超调集新阳、显亲两地可战之兵一万余全部聚集于段谷关,他要反击给高勇看,而正面对抗无疑是最佳选择,马超欲借此机会向高勇显示,西凉军并非毫无再战之力!”

    另一面,马云鹭和赵龙终于赶到了上,看到城内营房中躺满的伤兵,心情瞬间跌落低谷。赵龙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切,“想不到伤亡如此惨重,看来敌人相当强大啊!”

    马云鹭嗔怒赵龙一眼,心中暗恼:还不是你那个结义大哥惹地祸,除了他,天下还有谁能把西凉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

第四章 连通东西(1)

    “大哥!”马云鹭率先步入院中,明亮的双眸隐含怒气,特别是看到父亲似乎一夜间苍老许多后,眼角泪光闪现。“父亲,听说洛门塞被高贼兵马占领?”

    马腾看到女儿关切的目光,心中顿感温暖,“昨日送来的消息,夺关之人乃是高勇手下大将张飞,此时其正率兵滋扰冀县,驻守部曲伤亡颇重,百姓亦流离失所。唉,为父无能啊!云鹭,你娘亲可好?如今天水、凉州交通断绝,而那匈奴又蠢蠢欲动,为父担心得很。”

    马云鹭昂起头道:“父亲放心,娘亲已经向族人求援,部落已派万骑协助守边,想匈奴也不愿拼个两败俱伤。”

    马腾点点头,落下老泪道:“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眼见父亲神情沮丧,马云鹭心里不是滋味,轻步走到马腾身后为其捶背,“大哥,为何不见庞校尉和二哥、三哥?”

    马超眉头深蹙:“二弟、三弟此时正在显亲守卫,庞校尉他已率领万余死士杀入冯翊郡,从后面搅乱高勇部署,为天水反击争取时间。只是眼下……唉,一直没有消息,恐怕凶多吉少。”

    马云鹭一怔,“杀入冯翊郡?这岂不是自杀行为?高贼经营冯翊郡近一年,不但重新修缮城池,还布置重兵,绝非一万兵马可以攻下!即便想要袭扰,也当想办法拉拢匈奴一并南下。如此方有胜算!”

    马超苦笑道:“妹妹说地容易,须知自乌桓灭亡后。草原各部面对高勇已是战战兢兢,谁还敢主动挑衅?匈奴那头大哥已派人联系过,却没得到答复,想必也存着胆小的心思,除非高勇遭受大败,兵马折损严重,匈奴或敢出兵。否则……唉,怎么说呢?如果得知我军战败,匈奴多半会劫掠凉州,即便有羌、乌孙等牵制,也无济于事。故此,明日一战,当能决出胜负。无论胜败,恐怕我等都要臣服于高勇,大势已输,徒之奈何!”

    马云鹭默然无语,片刻后,方才极不情愿道:“大哥,是不是让赵龙……”

    马超摇摇头。坚决拒绝道:“我等大丈夫怎可行此等肮脏之事?败就是败!”

    马云鹭紧咬嘴唇,一脸落寞。

    马腾虽然听出二人话里有话,却已无心细究。只闭目养神,享受着短暂地幸福时光。

    段谷关内的隆隆雷鸣停息了,西凉兵卒只以为高勇军出了问题,士气稍有恢复,不少人更在幻想大举反击,夺下长安三辅。

    马腾、韩遂很有默契的将洛门塞失陷的消息封锁,仗打到这里,他们也知道无力回天,只剩下如何才能让战败不太丢脸。

    夜深沉。马云鹭静静的坐在院中。望着门外的随风轻舞的柳树发呆,明天就是最后决战地日子了。她不知道该不该让赵龙也出现在战场上。她害怕,一旦赵龙想起了什么,那自己该何去何从?“相见时难别亦难!”

    不远处,一道挺拔的身影静静的凝望马云鹭孤单的背影,虽然平日里马云鹭坚强、勇敢,可实际上,看到那柔弱的肩膀,便会知道马云鹭并没有看上去那般坚强,她也需要一个宽厚结实的肩膀依靠。

    这一夜,马腾、韩遂各怀心事尽皆无眠。

    同样的,段谷关外地大营内,高勇、贾诩也秉烛夜谈。自张飞夺取洛门塞后,西凉战役胜负已定,所余不过是如何体面的招降西凉军,至少在中原未定之前,绝不能被西凉牵制过多兵力。

    “主公,王门禀报,侵入冯翊郡的西凉军已被压缩到洛水、沮水的交会之处,大小十余场战斗下来,抓捕俘虏一百余人,击毙击伤敌军超过三千!”贾诩一边画图标明地点,一边为高勇详细解释。

    高勇微皱眉头:“退至这里?岂不是距离边界很近了?那一代常有匈奴散骑出没,且现在沮水、洛水正是水草丰美之际,必有匈奴部落前来放牧。若是这股西凉军趁机掳掠制造杀戮……虽然我很喜欢这样做,可选择这个时候出事的话……”说到这里,高勇抬起头来,与贾诩对视一眼,不禁笑了起来:“这只西凉兵马带队之人很有想法,如此一石二鸟之计也想得出来,不错,很有前途啊!不过,有些可惜,若是能早一些这样做的话,我还真得好好想想对策,可现在天水郡已经成了死水郡,韩、马插翅难飞,这一招已经成了鸡肋!”

    贾诩沉思片刻,思考各种可能后说道:“主公,此事还当稍作防范。一旦匈奴认定我军要北上,必将引起无谓纷争。若左、右匈奴一起动作,却也相当棘手。”

    高勇点点头,拿起笔在汉、匈交接处的洛水东岸画了一个圈,写上洛川两字,对商丞常林道:“立即拟书,下令政务院派出使节进入匈奴右贤王部,尝试商谈设立边界集市,并且参照对鲜卑地交易细则拟定对匈奴交易细则,我想一年比一年困顿的匈奴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贾诩嘿嘿一笑,补充道:“顺便在想办法挑拨左、右贤王之间的关系,最好能适当地增加与右贤王部的交易规模和品种,然后吗……”

    高勇听罢竖起大拇指道:“高,实在是高!分化左、右匈奴,削弱作匈奴,为以后屠灭做准备!去吧,立即飞鸽传书,此时须尽快落实。文和,大方向定了,那这支西凉军该当如何?”

    贾诩不假思索道:“可令王门与其对峙,待这边事了,那边也就没所谓了!”

    “打扰主公了!”孙仲禀报一声走进帅帐。“营外斥候巡逻时,发现一可疑人。自称韩遂密使,有要事寻主公密商!”

    “哦?”高勇望一眼贾诩,“韩遂密使?难道说他……”

    贾诩点头道:“韩遂坐不住了,欲主动示好,但也不排除陷阱可能。主公,让诩去会会他!”

    贾诩离去,高勇坐回椅上静静思考:韩遂什么意思?虽然其与马腾素有不合。可也不至于如此,除非他……

    七月十四日,日出东方之后,段谷关内地西凉军一反常态,全部出动开出关外列阵于关前,步兵、骑兵交叉排列,森严中给人以压迫。

    早已接到禀报的高勇却是面露微笑。仿如指点江山般说道:“马腾、韩遂要拼命了,如此孤注一掷,只说明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地处境,不成功偏成仁,最后一战啊!”

    马背上,贾诩收拢目光仔细打量,“嗯。西凉军果然名不虚传,能够盘踞西凉并与董卓部抗衡,的确有两把刷子。马腾注重骑兵。此点仿效羌族,却又多出些许优点。主公可看到骑兵北上的短枪?那就是马腾军纵横西凉的凭仗!不只骑兵,步兵也同样有此装备,与我军的作战方式颇为相近。怎奈他们缺少弓弩、炮弩等远程压制兵器,效用大打折扣。不过,看敌人这种架势,怕是两军交战是假,将领单挑是真!”

    “哦?”高勇露出一个奇怪地表情,“与我军比单挑?韩遂、马腾还真是不知死活啊!典韦、许褚!”

    “主公。俺们在呢!”二人各抱兵器齐声答道。

    “敌人若是一会挑衅。就由你二人出手打发掉,这可是千载难逢地机会啊。西凉军中有两三员将领武艺不凡,正好可以拿来练手!”高勇嘿嘿笑着鼓励道。

    二人虎痴、武痴绝非浪得虚名,一听到敌军阵内有武艺高强者,登时双眼放光,恨不得立刻跑上阵前大声挑战!

    安排完两人,高勇抬头向营外望去,此时孙仲、徐荣、潘凤已经率部于营外列阵完毕,庞大地黑红色战阵横亘于前,散发出磅礴地令人窒息的冲天杀气,尽管天气炎热,可当热浪经过战阵之后,却已然变得阴森寒冷,仿佛随时可能将万物冻成冰块。刀枪如林、战盾如墙,还有一架架炮弩压住阵脚,增程炮弩箭挂上导射曹,只等一声令下破阵杀敌。

    这是第一次直面高勇军赖以成名的步骑混合战阵,马腾、韩遂包括手下众将早已感觉到口干舌燥,压力无声无息却有真真切切的存在。军阵静立,却仿若万仞山峦,令人顿失抵抗意志。

    马超双目炯炯,亦被眼前战阵吸引,两翼龙骑兵排开锋矢突击骑阵,中军步兵弓弩、刀盾、枪林交错排列,此三大兵种占据主力地位,横平竖直的切割成八座各五千人的方阵,而方阵内部依次由弓弩兵、刀盾轻步、长枪重步组成,此外还有部分戟兵、剑盾兵(技击兵)辅助,复杂却不失严密,比起自己辛辛苦苦训练出来地西凉精锐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平静的目光下,马超第一次感觉到无力与迷茫,自己魂牵梦绕的战阵居然由敌人使出,讽刺啊!

    同样的,阎行的表情也很精彩,惊诧、震惊、骇然直至最后的目瞪口呆,强悍的军队不是没有见过,可像高勇军这般强悍至极地军队就另当别论了!如此劲旅,难怪袁绍吃鳖、乌桓被灭,现在又轮到西凉了!

    马腾神色微黯,韩遂脸色亦略微发白,不过眼角却隐藏一丝狡诈。得知马超的想法后,他就暗中将自己的直属兵马布置在稍后地位置上,以实力不济为由,促使马超率领精锐兵马居首,胜了,他可以趁机掩杀!败了……就不要怪别人心狠手辣……想起昨夜收到的密信,韩遂心仍在悸动,胜败在此一举!

    “呜——隆隆!”鼓号声起,双方互不相让,大军交战前已经开始了声势上的比拼。西凉军虽然装备、兵力都逊于高勇军,可唯独在鼓号上占据些许数量优势。鼓声隆隆激励士气,号声阵阵鼓舞精神。

    马腾、韩遂互视一眼后并马上前,“高将军在否?”

    高勇一抖披风,纵马出阵,“本将军在此!”贾诩可不敢大意,立即示意典韦、许褚上前保护,而徐荣亦提马出阵,握枪在手,警戒非常。

    马腾抱拳道:“尝闻将军年轻有为,今日得见果不其然,后生可畏。今虽洛门塞失陷,退路岌岌可危,然西凉军不愿就此放弃。期望与高将军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决战,借以抵定输赢,不知将军感答允否?”

    韩遂亦道:“如西凉军胜,便请高将军退回长安,并立誓十年之内不许踏进西凉一步!”

    高勇扫一眼二人,笑道:“若我军胜了呢?”

    马腾昂然道:“吾等率部归顺高将军,并立誓永不背叛!”

    高勇苦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怎么?将军怕输不敢?”马腾神色微变,他最怕的就是高勇不受激将,坚持强攻段谷关。

    怎知高勇仰天大笑,突然高声道:“战有何难?本将军纵横天下,从不惧怕挑战!当然,明显有失公平的挑战除外,高勇自认公平,也推崇公平、公正!”

    “好!”韩遂、马腾齐声道,“将军即同意,腾便说出比斗之法!三战定输赢,武将、步战和骑战,步战、骑战顾名思义,你我两方派出对等兵力就在这战场之上比斗战阵、战力;至于武将比斗,双方各出三将,取三局两胜为赢如何?”

    高勇伸手打了一个响指,淡定从容道:“没问题,只是你等落败之后,切莫反悔,否则……”冷眼一扫,韩遂、马腾不禁打个冷颤。二人刚要起誓,却见高勇摆摆手道:“本将军只看忠诚,不看誓言,你们快去准备吧,西凉早一日平定,百姓早一日安居!”

第四章 连通东西(2)

    一切尽入马超眼底,他的心情亦随高勇的对答而泛起波澜,望向高勇的目光中多出一股钦佩,然而更多的是挑战的渴望,不只是高勇的实力,还有他的地位!胜败在此一举,雄心壮志化于接下来的斗智斗勇斗力的决战。慢慢平复胸口凝聚的战意,马超一甩披风,提枪催马来到两军阵前,高喝一声:“某西凉护羌校尉马超前来挑战!”

    高勇眼望马超顿时双眼一亮,好一个锦马超,不愧西凉第一猛将,脑海中不禁回想起一首赞马超的词:狮盔银铠玉面郎,目如星,体赛狼。跋扈飞扬,报仇反西凉。六战渭水逼潼关,麾铁骑,捻金枪。白虎星君转世将。才高俊,命悲殇。养晦韬光,遁隐皇叔帐。一定成都逞声威,戍阳平,慑西羌。不知道自己这只蝴蝶扇动的翅膀能否改变马超凄凉的命运!临战阵,昂首对望,身携万军之威,即便武艺一般的高勇仍可令大部分武将不敢仰视。当然,马超就是极个别中的一员。

    “好,很好!西凉锦马超亦名不虚传,高勇略通相术,观校尉面相,如遇明主,当能一展宏图留下千秋美名!”高勇淡然道,平静的神情看不出喜怒。

    “嗯?”虽然不是首次看到高勇,可马超仍感到一阵恍惚。眼前雄霸北方的高勇看相貌判断年龄不过比自己虚长三四岁,可二人之间的地位却是天壤之别。高勇,已经成为了传奇。想到这些,想到二人之间的差距,马超不禁放声大笑:“多谢骠骑高将军美意。得将军器重。马超铭记于心。然两军交战各为其主,一切都留到决出胜负再说吧!”

    “不错,胜负未定,一切不过是妄言!”高勇露出自信的笑容,“不过,马校尉以及你身后地阎行校尉乃是本将军内定之人。莫要吃败后不认账啊!”

    马超战枪横于胸前,朗声道:“君子立于言,重于行,决不背信弃义!”

    高勇点点头,勒马退后,“典韦、许褚,你二人谁先上?”

    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猜拳决定!来。石头、剪刀……布!哇哈哈哈!”高勇一瞥,暗道历史地惯性还真大,居然还是许褚胜出,历史曾有许褚裸斗锦马超,不知今日……“擂鼓,为许将军助威!”

    “轰隆隆——轰隆隆——”鼓声如雷,激荡回响在战场上空,十数万双眼睛聚焦于战场之上,注视着百年难遇的对战!

    “虎威将军许褚在此。常听主公说马超厉害,今日俺便来杀杀你的威风!”言罢,超大号单刀舞出一个刀花,斜指向前!

    看到许褚一身腱子肉。虎背熊腰,马超立刻提高警觉。许褚、典韦的威名世人皆知,当年三英战吕布,仅两招便逼迫吕布狼狈败逃,由此可见武力之强。然而初生牛犊不怕虎,马超虽然重视却不轻视,战枪微微仰起,双腿控马缓慢加速,“战!战!战!”三声暴喝。马超将气势提至最高。战枪顿如利箭,直刺许褚面门!

    “哈哈。好!”许褚大喝,再也压制不住昂扬战意,双眼立时血红,单刀斜向上挑……“给老子开!”

    当一声巨响,刀枪相击,磕出一道火化!

    “力道不小!”二人同时在心中给对方做出评价。

    双马擦身而过,很快调转马头再次相对。

    许褚舔了舔嘴唇,露出畅快的表情,单刀缓缓高举,“这次轮到俺许褚了!小子,准备接招!”宝马良驹瞬间提速,宛若一道劲风,瞬间杀至马超近前。

    马超双目骤亮,战枪微微一抖,枪簇舞出一朵梅花,并在马匹加速的刹那,分别刺向许褚正面五处要害!

    许褚不为所动,单刀直上直下,一招力劈华山,以不变应万变,一力降十会!

    咔!

    马超战枪突然一滞,紧接着便被一股绵柔之力带向一旁!只一下,马超心中一凛!刚柔并济,借力打力,看似力大无穷地许褚竟然会在气势如虹的力劈中使出如此巧力!不容疏忽,马超立即撤枪头,甩枪尾,点向许褚肋下。应变之快,显出马超扎实的根基。

    许褚亦为马超的临机应变赞叹,自己这一招刚中带柔也是练习许久才稍稍掌握,绝对是杀敌的好招法,谁知竟被马超一合避开。“哈哈,爽快!”喊出心中所想,单刀亦顺枪杆扫向马超双臂并胸口……

    交手仅两合,已让观战众人心神激荡!十数万人屏息凝视,广袤战场除了鼓声隆隆外再也听不到其他声响。

    高勇、贾诩、徐荣等将满眼钦佩,带着一股仰慕的心情观战助威。而典韦则不断摩拳擦掌,怀抱双戟,只等下一场痛快大战!

    双马交错,二将各自闪开,又是一合无功而返。许褚、马超心中给对方的评价又提高几分。

    “来,再战!”马超一声喝,催马舞枪,不过这次马速平稳,显然要与许褚缠斗了。

    许褚也不示弱,论起单刀抹了一圈后亦催马挺进,双目如电直视马超,“俺老许承认你够资格挑战!来吧,大战百合,不打得你老母认不出你,俺许字倒过来写!”

    听到许褚整出这么一句话来,贾诩当即笑得前仰后合,高勇亦露出开心笑容,其余诸将也纷纷附和,为许褚的话鼓劲。倒是对面西凉军一片寂静,对方知晓马超地厉害,却不想高勇军亦有如此高手。可怜见,那个吕布该是何等厉害?

    风起,云涌,呼喝声声;刀舞,枪击。震慑心神!日月为之侧目。天地因之无光!战场中央,二人或往来突杀,或抵近缠斗,各使手段,险象环生,却又无法奈何对方。直杀得时间如水、日上三竿,战马已经累得跑不起来。

    许褚见状单刀高举道:“且慢,你我换匹战马再战如何?”

    马超早有此想法,收枪道:“某早有此意!”

    返回的许褚向高勇道声罪,便立刻脱去上衣,翻身骑上另一匹高大战马杀出阵列。望其背影,高勇心中赞叹:“虎痴许褚!”

    二人再次斗在一处,交击、格挡打得难解难分……又是百余合过去。仍不见分出胜负。马腾看的心急,韩遂神色闪烁,高勇亦觉得如此下去恐怕会影响今日剩余战斗,望一眼贾诩,见其亦以目光相询,遂决定出言劝阻。

    可就在此时,异变陡生!一声呼喝过后,许褚周身的无数刀光骤然收缩凝聚成耀眼一刀落向马超项间,而马超地战枪亦神鬼莫测地出现在许褚心口!激烈的战斗就此终结。双方一动不动的僵持在战场中间。

    阳光灼热烘烤着大地,双方将士尽皆汗流浃背,可却始终无人妄动。许褚、马超亦浑身汗渍遍布,随着热浪袭来。飘出淡淡的白雾。鼓声不知何时早已停歇,诺大战场鸦雀无声,只剩下许褚、马超四目相对。

    “你,很不错!”许褚露出一个憨厚地笑容。

    “你,也很强!”马超神情未变,可眼神中却难掩寻到知己的兴奋。

    对望一眼,二人竟齐声问道:“咱们算作平局如何?”

    同时收回兵器,二人惺惺相惜。许褚嘿嘿笑道:“期待与你再战!”马超微微点头:“下次打个痛快!”

    阎行观战,早已热血沸腾。自讨不弱于马超地他已经按耐不住挑战的**。看到马超、许褚平局收场。当即禀报一声冲出战阵,“校尉阎行前来挑战。何人敢来应战?”

    “哈哈,还真有不怕死地,俺老典前来会一会你!”言罢,典韦仅靠双腿控马,手持双戟冲上阵前,“来吧,咱俩也大战百合!”

    “虎痴……武痴,还好张老哥不在,文和,你看这局……”高勇望一眼战场,不担心典韦的武艺,却担心阎行的心智。

    贾诩也看到此点,缓缓摇头道:“猜不出,二人各有所长。”

    “杀!”典韦暴喝,声震沙场,双戟舞动如风,仿佛两个巨大齿轮,高速旋转着碾向阎行。阎行闭口不言,双目紧盯典韦举动,手中长枪略略向下,同时战马踏步向前,丝毫不为典韦的速度干扰。待对方靠近,瞬间判断出手时刻……长枪迅如闪电,斜向上刺!“枪挑日月,势如昆仑!”

    当当当当,四声连续脆响,却只在眨眼之间发生,可见典韦双戟之快,阎行长枪之刚!双方将士倒吸凉气,此战不输于刚才的百年大战啊!

    典韦面露痴笑,双臂惯力,双戟如风,急攻阎行胸口小腹,“点杀,黑虎掏心!”

    阎行面色如常,双手握枪旋转绞动,“海纳百川,绞退!”

    典韦知其中危险,立即收回反手捶击阎行后脑,“蝎子摆尾,捶击!”

    阎行枪交右手斜上背后,“肩挑日月,开!”

    不同于刚才的激烈搏杀,此番二人于交战中各自喊出招数名称,一来增强气势,二来告知对手以求堂堂正正。

    如此对战吸引无数目光,可谓惊天地泣鬼神,直看得双方将士热血激昂,战意腾腾。此刻,战局进入胶着,二人由技巧转入力拼,每一击都是全力施为,每一下都使贯注最强气力。受其感染,观战将士竟逐渐随之搏杀发出齐声呐喊,“杀,杀,杀!”惊得鸟虫不鸣,惊得万物躲避。

    典韦杀得性起,双戟愈战愈勇,愈战愈速,或点刺、或捶击、或挑抹、或劈砍,将武痴之实演绎地淋漓尽致。反观阎行,由开始的攻守各半至如今三攻七守,气势已弱,斗志消磨。眼见典韦杀气越来越盛,心中在不知觉间开始动摇。而就是这些许改变,让原本已经十分吃力的防守露出一丝破绽。

    士气如虹地典韦怎会放过,身体反射性地作出判断,并迅速作出攻击,左戟一挑、一压,右戟猛然直刺,待阎行发现施展铁板桥避开之际,只听典韦一声大喝,“留下吧!”右戟陡然一沉,扛住回挡的长枪,左戟却突刺出去,稳稳地定格在阎行的喉咙之上!“俺主公要留你一命!不过,打得还算过瘾,可还是比刚才的家伙差了一些!”说完,收戟,拨马退回本阵。

    阎行脸色半红半白,望一眼高勇,沉默着返回本镇。

    取得一胜,高勇军立刻呐喊起来,数万士兵高举兵器大喝:“必胜!必胜!必胜!”

    高勇向典韦伸出大拇指以示赞扬,转头问道:“下一战谁来?”

    “主公,剩下这一战就交给徐荣吧!”

    一人一骑,人高大威猛如狼似虎,马一身黑色轻步如飞,撇开实力不谈,至少卖相上不输于马超。“某建威将军徐荣,何人敢来应战?”

    “此人便是徐荣?”韩遂、马腾部将纷纷发出惊诧,都道徐荣溃败投降,不过是贼眉鼠眼之辈,却不想竟然如此伟岸,堪称气宇轩昂。

    马、韩二人齐皱眉头,此刻还真无人可战,西凉军中除马超、阎行外,也就剩一个庞德还算可以,其他人均属泛泛之辈,领兵大仗勉强应付,若是单挑……正当二人愁眉不展之际,段谷关内一声马嘶长鸣,紧接着一团火红突然窜出,直奔战场中央!

    “嗯?”数万张嘴异口同声发出惊疑之音。

    徐荣亦觉眼前一花,待得细看,险些惊掉下巴,更勾起了痛苦不堪地往事……

第十卷 峥嵘岁月 第四章 连通东西(3)

    “你——是女人?”徐荣颤栗着问道,同时,脑海中被河东郡发生的一切占据,连带着手中的战枪也微微抖动起来。

    “徐荣!亏你还是个男人,居然连本小姐都辨认不出,真不知道高勇是怎么培养你们的,都变为痴呆不成?恩?看你这幅神情,莫非……嘿嘿,难道之前你曾败于女子之手?”能够在战场上训斥徐荣的除了马云鹭还能有谁?只是她这突然杀出,不但惊住了徐荣,连同马腾、韩遂、马超等人一并吓住。当然,还包括另一位刚刚冲出关门之人!,

    只不过与其余人的吃惊不同,赵龙的神色中除了惊诧之外,还被一种悸动与莫名的情愫感染,特别是看到对面战阵中随风飘动的黑鹰军旗以及旌旗下稳如泰山的黑甲战阵,心跳骤然加快。此时此刻,赵龙极度惊骇,他无论如何也弄不清楚自己这股突如其来的情绪是因何而起。视线缓缓移动,仿佛对黑鹰军旗及黑甲战阵有着一种魂牵梦绕之感,而当目光移至振翅高飞的中军帅旗上时,赵龙更是感到刹那间的窒息,两行热泪居然抑制不住的滚滚留下,似游子还乡,似魂归故里……只可惜,因为马云鹭的出现,几乎没有人再关注神态异常的赵龙。

    “云鹭!快回来!”马腾大叫一声,即便无将可派而认输,他也不愿意自己的女儿有半分闪失。韩遂、阎行虽然震惊,却并未像马腾般关心则乱,而是在马云鹭出现在徐荣面前的瞬间,观察到徐荣神情中的一丝犹豫。二人几乎同时想到:徐荣肯定在战场上吃过女人的大亏!不然决不会出现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表情!

    马超最为有趣,张了张嘴却将唤回妹妹的话咽了回去,他也发现了徐荣地反常。“有趣。父亲,暂时让云鹭会一会徐荣,说不定还能突出奇兵,克敌制胜呢!不信?你看看对面高勇麾下众将的表情!”

    “你……”马腾一怔,目光迅速聚焦在高勇左右,果见孙仲、潘凤、梁郴诸将神情各异,不用细想也能猜到其中必有诡异。“你是说徐荣……”

    马超点点头却不再说话,只继续观战。不过。双手已经取弓在手,但凡马云鹭出现危险,他将立即施以援手。

    “哼!”感受到背后异样的目光,徐荣脸色尴尬,好在背对同僚,否则……“这里是战场。不是你们女子该来的地方,看你年纪轻轻,还是回去学学女红准备相夫教子吧。今日徐某心情好,不与你一般计较。”说着,竟然放松下来,显出一副蔑视的态度。

    马云鹭双眉一扬,反驳道:“你们幽州有句话叫:巾帼不让须眉!既然本小姐能来到这里,就已经表明有实力打败你!怎么?难道号称骠骑五狼将之首的徐荣竟然害怕女子?还是说你曾经败于女子之手?”说到此处。马云鹭杏眼圆睁。一抖手中红缨枪,“来吧!或者下马投降,或者被本小姐打败,你选一样吧!”

    此言一出,顿时令双方将士大跌眼镜,下巴差点砸到地上摔碎。徐荣是谁?想当年跟随董卓之时便已经是独当一面的文武全才了,不但打了孙坚,还击败了曹操。如今跟随高勇,更是成为数万龙骑兵的统帅,与其余四名龙骑军主将并称五狼将!此狼非彼郎,乃寓意龙骑兵如野狼一般啸傲草地原野。况且,此时高勇身边除了典、许二人外,就属徐荣武艺最强。此时听到有个女人放出豪言壮语,怎能不令人吃惊。

    高勇细细打量马云鹭。笑道:“有趣。只怪徐荣时运不济,好不容易上了战场。却又碰到一位难缠地主,唉!击鼓,告诉徐荣,军人的荣誉高于一切!命令他不许后退,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哪怕半男不女,也要给本将军打败他!”

    贾诩扫一眼对面阵中的骚动,摇头道:“马腾部曲仍能保持镇定,可是韩遂的兵马却差了许多。怪不得他要派人秘密联络,恐怕他已经预知到投靠主公之后,他那一系人马要被马家死死压制了“是啊,马腾生了一堆好儿女,无论哪一个挑出来,都是将才,像马超这等帅才更是万里挑一。除了直系外,还有北面折腾的庞德也是员干将,真乃人才济济。幸亏勇及时攻占长安,否则让马家控制这关中沃野,以后想要在平定,花费的力气要多出几倍啊!”

    场中,听到鼓声隆隆,徐荣知道这是主公地战斗命令,当即收敛心神,双目如电直视马云鹭道:“既然你不退,就休怪徐某出手无情!来,为了主公伟业,为了军人荣誉,徐某决不退缩!杀!”暴喝一声,提振气势,双腿控马,骤然加速,战枪如蛟龙出海,盘旋着刺向马云鹭。\

    马云鹭神色陡然一肃,瞳孔紧缩注视战枪,娇喝一声:“枪法不错!”,旋即胯下的火红一纵窜出,手中红缨枪却稳重如山,一点寒星直刺徐荣咽喉!

    徐荣眼中寒光一闪,战枪振幅陡然加大,飘忽不定的枪尖猛然一点,不偏不倚正中红缨枪头!一声脆响,马云鹭只感双手微麻,红缨枪不受控制的向上飞去。与此同时,徐荣的战枪经过刚才的撞击反振猛然向下,刺向马云鹭的肋下!

    “嘶!”战场双方数万人几乎同时在心中咒骂徐荣——辣手摧花的混蛋!马腾更是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满脸焦躁。马超手中地硬弓也微微抬起,随时准备出手援救。可就在这时,眼角余光猛然发现对面一将也已经提弓在手,锐利地目光紧盯自己不放,“嗯?那将是谁?”

    韩遂一怔,立即循声望去,“梁郴,乃是由行伍提拔起来的将领,曾做过张飞的亲卫。\深得高勇器重,如今是徐荣所属第44龙骑师的师将!此人沉稳非常,骑术、射术俱佳,号称百步穿杨神弓手!”

    马超微微点头不再说话,而是将全副注意力放在战场之上。韩遂嘴角一挑,露出一丝阴毒。

    此时,马云鹭已经与徐荣战在一处。当年因为不熟悉赵青的太极打法,故而被赵青以柔克刚完败。自那以后,徐荣便长向懂得太极打法地赵青、太史慈、张辽等年轻将领请教,融会贯通,至如今已经颇的精髓,无论是力道还是境界都比赵青高出许多。若此时二人交手,赵青怕是再难取胜。除非用上正在加速研制中的火枪。

    二人交手,一团红,一片黑,忽而冲撞一起孟打一阵,忽而退至两旁游走寻机。对占十余合,二人地轻蔑之心尽去。徐荣惊讶于马云鹭的武艺丝毫不弱于赵青;而马云鹭也震惊与徐荣的名不虚传,一手刚柔并济的枪法使得出神入化,若非估计到自己是女儿身的话。只怕早已落败重伤。徐荣想要完胜。向典韦那般举重若轻。可现实当中,马云鹭虽然守多攻少,却狡猾非常,避实击虚,充分发挥了游击战地精髓,更兼或突然袭击,搞得徐荣大有狗拿刺猬无处下嘴之感。

    激烈的战斗,隆隆地战鼓。吸引双方数万将士瞩目。高勇虽然于武艺一途普通,却也能看出来徐荣想要取胜,只能拖延时间,消耗马云鹭地体力.若要强攻必会有所损伤,想到自己曾经与他们聊起过收服马家的重要性,看来徐荣已经做好这方面地准备了。

    马超身后地亲卫骑兵之中,恢复镇定的赵龙虽然仍能感觉到心中的悸动。却已能集中精力于战场之上。双手弓箭搭载一起,一旦马云鹭有危险。他将毫不犹豫地救援。

    徐荣始终保持冷静,不放过马云鹭的一举一动。当感到她反击的力度逐渐减小,出枪速度逐渐下降之后,终于露出一丝微笑。“马云鹭,最后警告你一次,下马认输,否则……”

    “休要猖狂,想要胜过本小姐,下辈子吧!”马云鹭凝思不认输,反而憋足了一口气打出一套三连击,取得些许气势。可任谁都能觉察到,马云鹭的体能开始下降了!

    “自寻耻辱!”徐荣冷哼一声,不再顾及,当即全力出枪,霎时间枪影翻飞、寒光掠影,马云鹭登时落于下风,只能勉强防守,仿佛咆哮大洋中的一叶小舟。“降与不降?”徐荣再次怒喝。

    可马云鹭仍旧高昂起头,双眼如铃瞪向徐荣。

    “好!”徐荣发出冷笑,当即枪随人转,画出一道弧形黑线,边缘处正落在马云鹭的手腕之上!快、准、狠,神似猎鹰捉兔,一击必中!

    “啊!”马云鹭反应不及,即想撤枪拦阻,又要避开要害,结果一瞬间地犹豫直接造成恶劣地结果——一道红线随着枪尖从左手腕处溅出!

    马云鹭手腕吃痛,被迫弃枪撤身。可徐荣只想完胜,哪肯放过此等良机,当即收回枪尖、甩出枪尾,瞄准马云鹭的后背而去……

    “云鹭!”同一个名字却从两个人口中喊出。而与此同时,两道寒光一先一后直奔徐荣而来!

    “贼人尔敢?”高勇身旁的梁郴一声怒喝,神臂弓瞬间拉满,随即嘣的一声响,三棱箭激射出去!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大部分人还未反应过来,便看到场中啪的一声响,两支弓箭竟然在徐荣身前三丈处相撞!马超的箭立时吃不住里爆裂开来,而三棱弩箭却受到反震之力影响,偏开轨迹,斜射一旁。

    徐荣暗吃一惊,可还未来得及喘口气,眼眸中再度倒映出一个黑点……“开!”不得已,只能放弃完败马云鹭,收枪、拨箭,动作行云流水!“叮!”一声脆响,徐荣的动作居然出现停顿,第二支弓箭的箭簇正中枪身!随后才被迫偏向一旁,飞行了十余丈方才刺入地上!震惊于此箭地巨大力道,徐荣只得勒住战马,怒声问道:“何人偷袭?报上名来!”

    “贼人休要猖狂,赵龙前来会你!”喝罢,一人一骑飞一般窜出西凉军阵,似一道利箭出现在徐荣面前!

    “你——”看到赵龙的面容之后,徐荣登时呆立当场!

    “义弟!?”高勇忍不住一声惊呼,泪水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

    “子龙!?”贾诩双目圆睁,双手开始颤抖起来。

    其余诸将亦惊叫出来:“赵将军,是赵将军!?”

    甚至有些曾跟随过赵云的将士也呼喊出来:“赵将军!?”

    如此大的反响,自然引起西凉军的一片莫名,当然,只有三个人例外。马云鹭拨回战马来到赵龙右侧,马超催马上前,面色如常稳稳的停在赵龙左侧,至于赵龙,早已被对面庞大军阵地骚动震惊,遂转头望向马云鹭问道:“云鹭,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他们认得我?”手指前方,而指尖竟然在微微颤抖。

    马云鹭紧咬嘴唇,眼中尽显悲痛,脸色已然苍白,却并非腕伤所致。

    看到马云鹭没有回答,赵龙又转向马超,“马兄,他们认得我?”

    马超苦笑,却也只能默不作声,因为他已经看到马云鹭已经咬出血地嘴角,无奈何心中苦笑:妹妹,你这又是何苦呢!

    “义弟,真的是你!”一道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传来,赵龙本能的循声望去,只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脑海中轰然炸响,狂风肆虐怒海惊涛,却又迷雾漫漫,难觅踪影……强忍着头痛,赵龙困惑着问道:“你是何人?为何给我很熟悉的感觉?”

    ——

第十卷 峥嵘岁月 第四章 连通东西(4)

    段谷关外的战场一时间鸦雀无声,双方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惊呆。【要找最新章节?就上】

    “高勇的义弟?”

    “那个传说中的赵云?”

    隐约可闻的各种议论充耳不闻,高勇只凝视眼前的赵云,同样的面貌,同样的体魄,同样的骑乘方式,以及同样的说话语气,甚至口音中都还带有幽州语调!不会有错,肯定是赵云,赵子龙!“子龙,你……失忆了?”

    “失忆?”贾诩第一时间望向马云鹭和马超,“此人由何处带来?快说,否则……”

    马云鹭双眼湿润,竟然抽泣起来,但却始终不肯开口说话。马超见状,轻叹口气,对贾诩道:“这是你们的问题,如果没有结果,抱歉了,比斗仍要继续!”

    “放肆!”徐荣、孙仲齐喝,典韦、许褚怒目而视。

    就在这时,高勇突然合上眼,用微微颤抖的声音朗读起来:“六六三十六,数中有术,术中有数。阴阳燮理,机在其中。机不可设,设则不中……第三套:攻战计,打草惊蛇、借尸还魂、调虎离山、欲擒故纵……故兵法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因地制宜,机变百出!”

    “啊——”赵龙听着高勇的诉说,眼神逐渐恍惚,脑海中巨浪滔天翻腾滚滚,狂风骤雨席卷而过,痛疼欲裂,乃至于丢下战枪双手抱头,发出痛苦的嘶喊……

    高勇眼含泪水,却仍就继续说下去,同时双手用众人难以理解的方式游动起来:“……右揽雀尾、左单鞭、左琵琶势、进步搬拦捶、如封似闭、搂膝拗步……倒卷肱、右下势、金鸡独立、左下势、上步七星、退步跨虎、转身摆莲、弯弓射虎、左揽雀尾、十字手……”

    “够了!不要再说了!”一直咬牙坚持的马云鹭突然大吼一声,不顾一切的冲到赵云身旁,“龙,不要再想了,我们回家吧!远离这些纷争。[阅读文字版,请上]去过那平平静静的桃园生活,就像你说的桃花源记当中的日子,龙。求求你别再想了!”

    马云鹭地哽咽话语让高勇不得不停了下来,并震惊的望向这一对郎才女貌,“你……”

    就在这时,赵龙身体猛然颤抖起来,幅度愈来愈大,仿佛大海中溺水的模样,声嘶力竭地呐喊撼动人心。仿佛听者也在经历那刻骨铭心的痛苦……漆黑的夜。冰冷的海水,奋不顾身的扑救,汹涌的波涛……一切一切在脑海中闪现……突然,赵龙抬起头,口中痛苦的呐喊也随之消散,只剩下满含震惊地双眼,呆呆地凝望自己的双手……

    寂静无声,数万双眼睛凝望着战场中央,如此突兀变化打出许多人的预料。马腾似乎看到了些许希望。原本苍白脸色竟然出现些许殷红。可是,他斜后的韩遂却是目光阴冷,双拳紧握。怒视高勇、马超以及二人当中的赵龙……

    候选悄然靠上韩遂身旁,“主公,关内一切准备妥当!”

    韩遂冷哼道:“回去等我命令,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成功!”

    此时,赵龙缓缓抬起头,凝视高勇的双眼泪光闪动,嘴里轻声念叨:“我叫赵云,字子龙。\常山人士。与高勇结拜为兄弟……大哥!云……想起来了!”

    高勇挥手擦拭掉眼中的泪水,轻声道:“欢迎回来!”

    “龙……”这一刻。马云鹭惊呆了,可是神色中难言失落与孤寂。马超摇头叹息,准备催马上前拉回妹妹,并准备与高勇军的后两场比斗。

    “云鹭!”出乎众人预料,恢复记忆的赵云竟然面带感动,深深凝视着马云鹭,“谢谢你!”

    “嗯!”千言万语却不如一个字,马云鹭含笑地点点头。

    赵云转过头对高勇道:“大哥,云有一事相求,西凉军虽与大哥作对,然此时已身陷绝地,再无反击之力,希望大哥秉承一贯的好生之德,善待西凉军将士!”

    高勇催马上前,先给赵云一个拥抱,而后轻轻拍拍他的肩膀,“一切都交给兄长了!”言罢,转头对马超道:“刚才之战徐将军获胜想必马校尉不会有异议吧!”

    马超点头道:“技不如人,西凉军告负!”

    “好,大丈夫理当如此!那接下来地步战、骑战还要继续吗?”高勇笑问道。*

    马云鹭的目光仍就落在赵云身上,深情而又悲痛。马超扶了扶摇摇欲坠的妹妹,凝视高勇道:“骠骑将军的意思呢?”

    高勇心中暗赞马超机敏:“未免多造杀孽,本将军主张止息兵戈,然又担心尔等心有不服,留在将来反而成为隐患。综合思虑,的确令人为难!”

    马超哈哈一笑:“不错,将军之言在理,那便去掉步战,只拼骑战,以一千骑为限如何?说实话,超对高将军麾下的龙骑兵可是仰慕钦佩得很啊!”

    “彼此彼此,西凉铁骑的名声也很响亮!一千骑吗?就此说定!”说完,高勇拨马回转本阵,“梁郴,选出一千骑兵与敌战!”

    “末将领命!”梁郴大喝一声,高举起马刀:“444龙骑团准备上阵杀敌!”

    一千龙骑兵仿如黑色洪流,冲破高勇军战阵快速流淌到战场之上,小型的锋矢阵,专门对付骑兵地锋矢阵。

    马超心中暗自吃惊,一边送回神情呆滞地马云鹭,一边呼喝一声,召唤亲自训练的精锐骑兵来到阵前。一抖长枪,高喝道:“来吧,决一雌雄!西凉勇士,冲杀!”

    “嗬!”一千人地齐声呐喊,气势滔天,褐色衣服的西凉铁骑犹如撒缰的野马,奔涌向前!

    梁郴面沉似水,扬起马刀:“冲击杀阵,龙骑兵,勇往直前。【要找最新章节?就上】.战无不胜!”

    “必胜!”一千柄马刀齐举,反射出一片耀眼的眩光。随即黑色洪水决堤而下,磅礴气势瞬间淹没前方的一切!这一刻。观战的西凉军无不心惊胆战,即便前方有西凉铁骑阻挡,仍无法抵消龙骑兵带来的浓重杀气。这才是骑兵,真正地骑兵!

    “准备投掷短矛!”当双方还有四百丈的距离时,马超举枪大喝。

    “三矢弩箭射击!臂盾守御!”梁郴冷眼前往,短矛的射程不过三五十丈,即便考虑到马速也不过六七十丈。可是龙骑兵弩箭地有效射程高达三百五十丈。第一回合西凉铁骑完败!

    轰——,短矛尚在手中,西凉铁骑便已遭受到狂风暴雨的洗礼!三棱弩箭,无人敢逆其锋!

    当黑雾腾空而起之时,马超心中一颤,他知道第一回合自己败了!超过三百骑落马,伤亡之高数年罕见!不过,咬紧牙关的马超准备在第二回合找回场子,眼看双方迅速接近。距离缩短为百丈之时,马超大喝一声:“短矛——掷!”数百只短矛斜斜飞上半空……

    扫一眼,梁郴表情依旧。“散!”当西凉军短矛出手的一刻,龙骑兵的变阵号声随之响起。原本凝聚在一起增强弩箭杀伤力的千骑突如散沙溃!不过,若仔细观察,却能发现,溃散之中却又规律可循,大多仍维持五骑一组!“接战,绞杀阵!”

    因为变阵迅速,加上臂盾的抵挡。短矛造成地伤亡不过数十。眼见于此。马超难以置信,西凉军纵横无双地短矛竟然连遭败绩!可是。交战之中,根本没有深思时间。两支骑兵刹那间冲撞在一起!

    马刀、长矛……放眼望去,看到的一切让马超的心在滴血!

    龙骑兵看似散乱却维持着绞杀阵,原本便占据相当优势,此时更将之逐步扩大。五骑一组旋转绞杀,似无数碾盘将西凉骑兵无情的碾磨成渣!

    “败了!”不过片刻而已,马超却已然心如死灰!

    “叮叮叮!”看出不妙的马腾第一时间鸣金收兵,“高将军,马腾愿降!马家愿降!西凉愿降!”三声呐喊,冲破战场上的厮杀,传遍了每个角落。

    高勇如释重负,赵云亦面露欣喜,“传令梁郴脱离战斗,维持警戒!”

    马超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引以为傲的骑兵决战竟然败得一塌胡涂,甚至连对方将领都未能谋面……“唉!雄心壮志……西凉勇士听令:停止交战,退后!”“呼——结束了!”贾诩长出口气,与他一样的还有交战双方地数十万将士。随着马超令下,持续一个多月的西凉之战终于落幕了!

    然而,出人预料的是,听到马腾喊出投降地话语后,西凉军竟然比高勇军还要兴奋,一个个大呼小叫着回家!不过,这种散乱却抵挡不住高勇军的万众一心:“高将军万岁!高将军万岁!”

    趁着双方放松心神之际,韩遂回首向着段谷关门下的候选打出一个手势,随即催马上前来到马腾身旁,将手中佩剑悄然放到神色落寞的马腾喉咙之上……“马兄,你愿降是你的事情,韩某却要走自己的路!不得已,只好暂时借你作为护身符了!都不许动,否则我就杀了马腾!”

    一声吼登时震惊全场,马云鹭双目圆睁,执枪在手喝道:“放开我爹!”言罢便欲上前解救。谁知,马步刚起,斜下里一矛刺来阻住去路!重伤未愈的程银嘿嘿冷笑道:“马小姐,你最好还是老实一点,否则马将军的性命……”

    马超睚眦欲裂,怒视韩遂:“好,韩遂,马超今日算认识你了!你想要干什么?说出来吧!”

    看到如此变故,高勇、贾诩同时眉头深皱。而赵云却告一声罪,催马直冲过去,“程银,把你地兵器放下,否则赵云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一声吼,吓得程银一阵抖,看到怒气冲天地赵云,想起他背后势力滔天高勇,只好咽了咽口水,退到韩遂身旁,任由赵云赶到马云鹭身边。

    马云鹭双眼迷离,在看到赵云关切的目光后嘤咛一声晕厥过去……

    韩遂嘿嘿冷笑道:“高勇,今日韩某与马兄决裂,其中有你一半功劳,韩某千算万算却独独没有算到马超还留着这样一手,嘿嘿,后生可畏啊!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马超,原本韩某欲与高勇里应外合夺下段谷关,用你们马家地性命换取韩某的仕途。怎奈高勇态度模棱两可,不得已,韩某只好自己动手了!马兄,你生了一个好女儿啊,将来不只是她,包括马超和你都将一步登天,高勇之心路人皆知,你们再不济也能混上个开国功臣当当。韩某羡慕的紧,可惜势不如人。论根基没有你马家深,论实力没有你马家厚,就连想背后捅刀子也被老天爷算计,唉……韩某这一辈子失败啊!”

    马腾已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望着韩遂道:“韩兄,你我相知多年,互相知根知底。说实话,你的心思我早已猜到。当初之所以联手反抗高勇,只是怕他卸磨杀驴,如今有了云鹭作保,相信高将军不会对我等不利。于是,我便想韩兄也与我一般放弃了争霸野心,安心做一任将军养老,可你竟然自绝后路,难道你还看不清楚天下大势吗?”

    韩遂冷视马腾:“天下大势?你别高兴太早,高勇未必就能笑到最后,别忘了益州、荆州,他们的实力绝不弱于高勇!此时论及天下大势为时尚早!”

    “你……只怕要走上一条不归路了!”

    “少废话!”韩遂冷喝道,望一眼催马过来的高勇以及他身后大军压境的黑红,“高将军,韩某欲转投他处,你不会反对吧?”

    ——

第十卷 峥嵘岁月 第四章 连通东西(5)

    看到马腾咽喉处的剑锋,高勇能说一个不字吗?瞅一眼贾诩,见其皱了皱眉,却还是点下了头。[阅读文字版,请上]“韩将军,说一说你要投奔哪里?本将军也好有个准备是不?如今临渭以东、冀县以西、显亲以北俱在我军控制之下,向南的话还有大山阻隔。易地处之,还需让高某有个准备,否则只怕事起仓猝,难免出现问题。”

    随着高勇发话,马超很自然的停住马匹,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同时吩咐部曲列队退后。此时旁边还有梁郴压阵,他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当然,自马腾喊出愿降高勇的话后,他也想看一看高勇有何办法渡过眼前的危机,保住父亲的生命。

    韩遂似笑非笑,扫视众将,最后落在马超的身上,“超儿,你是叔父看着长大,今日之事实属无奈,望你能够谅解!高将军,韩遂素来敬重你信守承诺,但是必要的防备还是要有。韩某的要求很简单:命令洛门塞以西的兵马让出道路,让韩某及部曲平安抵达临洮牛头山!一路吃住需由将军负责,段谷关内的钱粮也要由韩某一并带走!”

    不等高勇答复,马腾苍然长叹:“唉,果不其然,你到底还是与张鲁勾搭一处。想你我兄弟一场,由相知到背离,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韩遂哈哈大笑:“哪里出了问题?你我一同起兵平叛军功相仿,可你仗着是伏波将军的后裔,官职比我高、地盘比我大,及至夺占天水、陇西、安定诸郡,你又仰仗兵多及羌人撑腰,硬是占了大半……你吃肉,我连汤都喝不上!高将军。\思考得如何?段谷关内的钱粮在你眼中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高勇望一眼赵云、马云鹭,又看了看静默不语的马超。还有数万西凉将士期盼的目光,“好,只要你保证马将军的安全,保证不骚扰沿途百姓,答应你又有何妨!”

    “痛快!”韩遂朗声笑道,“这两件事韩某自认还做得了主!程银发出信号,让候选按照计划行事!”说完。剑锋抵住马腾,二人小心翼翼的下马,登上事先准备地马车,再在程银的护卫下退往段谷关。“高将军身份尊贵还请留步,所属部曲最好也留在关外,然而为了一路少些误会,希望能派人相随作保。至于马家部曲……马兄。为了他们地安全,最好命令他们放下武器走出关外!”

    恰在此时,后阵一骑奔来,“将军,第龙骑军急报!”

    高勇、贾诩齐惊,难道西凉那里又出了问题?去掉漆封,取出密信急阅。高勇的脸色变换不定,越看越是恼怒:“好。很好,韩遂啊韩遂,本将军真是小看你了!在西凉散播谣言诱使匈奴来攻,而后又欲趁内部兵力空虚之际掳掠马将军家人、抢夺钱粮,好狠的手段!”

    韩遂闻言大吃一惊,却又立刻狂笑不止:“未雨绸缪而已,根基浅有根基浅的好处!马兄。\抱歉了,兄弟在西凉也有诺大的家业,不得已,只好暂时借助夫人之力赶来临洮汇合了。”说完,又转向高勇道:“高将军,韩某决不食言,只要平安抵达临洮进入汉中地界。保证释放一干人质!”

    二人对答。却把马超惹火,得知亲人被掳。当即怒不可遏,提枪大喝:“韩遂小儿,你竟然行此卑鄙手段,马超与你不共戴天!”

    “超儿,不可鲁莽,一切自有高将军作主!”马腾拼着喉咙受伤骂醒被愤怒冲昏的儿子。

    马超一惊,可胸中一口怒火难灭,只好请示高勇。

    高勇微微摇头,将密报交给贾诩,“有关于马将军家眷的事给他们念念吧!”

    “启禀主公:因我军未及赶到,马腾家眷现已被韩氏家兵拘押,我部沿途袭扰堵截,现已将韩氏一族共计四千余人围困于枝阳附近。如何处置,请主公示下!黄忠敬奏。另,渗入之匈奴小股族兵已被我军击溃,杀伤超过千人,余已下令四个龙骑师向北展开全线反击,尚未发现羌人兵马。”

    “什么?”韩遂面如土色,直勾勾地望向贾诩手中的密报,“一派胡言,肯定是你擅自杜撰,哼!当你的骑兵会飞不成?居然能出现在西凉?不错,高将军惯于虚虚实实,嘿嘿,恐怕这次……”

    “这次?很遗憾的告诉你,这次千真万确!想那四千来人缺吃少喝,恐怕坚持不了多少时日!”高勇摊开双手作无奈状。\

    韩遂咬牙切齿:“算你们狠!不过也别想让韩某轻易相信。既然韩某家人已被围困,正好烦请将军让部下护送平安抵达临洮,只有见亲人安好,才会释放马腾,否则咱么一拍两散,谁也别想讨到好!”

    高勇压了压胸口的怒气,被人如此要挟还属首次,可为了马家背后的势力……“徐荣,你随他们前去,带上我的调兵虎符,如遇高顺将军便以实情相告,他会做出安排。”说罢,望向马超,“西凉军派何人去?”

    马超眼中闪过感激之色,“回禀将军,超愿独往!”

    原以为降服西凉军会是圆满地事,不成想被韩遂搅乱。凝望缓缓关闭的段谷关城门,高勇轻叹道:“不想韩遂心机如此之深,美事被他搅得一塌糊涂。”

    贾诩却露出一丝喜色:“主公,此事未必尽是坏处,经韩遂这么一闹,马腾、马超必然感激主公恩德,将来西凉一地能少些苦难。不过……”说到这里,眼角余光似无意的瞥了马云鹭一眼。

    高勇察颜观色立时明了贾诩的意思,如今赵氏一族已经相当强大,原本将赵云排除于带兵将领之外以为无事,谁知又引来这么一场因果。赵氏一门再加上马氏全族,这联合起来的势力……高勇亦感心中烦恼,“此事还须从长计议,文和也帮我谋划一番。看看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贾诩点了点头,可看其脸色。同样也觉得很不好办。他明白,现在有高勇坐镇一切都能压制,可一旦高勇出现意外,形势就要变得岌岌可危。即便高勇终老,其继承后人恐怕也要面临一番劫难……

    或许因为担心族人的安全,韩遂并未在段谷关过多耽搁。待显亲部曲抵达后,段谷关内的钱粮已被搬运一空。粗略一看至少有两万三千余人,由此可见之前地战斗中,韩遂对于自身实力地保存非常到位,这一点从马腾、马超黑紫的脸色中便能看出

    七月十六日,韩遂率领部曲启程向西,其先头部队已然扎营于洛门塞外。徐荣携带高勇虎符很顺利地说明了事情经过,高顺自然为西凉军投降感到高兴。至于韩遂这等背信弃义之人只一哼了事,如此行为,无论投奔谁都再难取得重用。当然,得知赵云平安无事后,高顺、张飞诸将第一时间赶奔冀县。*

    在韩遂部曲身后,高勇派出了两个龙骑师、两个机步师全程监控,其余部队则留在段谷关,一方面控制投降的西凉军。一方面开始首批筛选,剔除老弱病残,从西凉军中精挑细选出精锐士卒,然后分批送往长安、弘农一带集训。高勇的想法很简单,马超要用,却需要一定时间的观察,而西凉军也是一样。故此。首批只组建两个步兵师(预计驻防西凉)、三个龙骑师(分别驻扎长安、弘农、西凉),至于将领人选,除了马超等人外还要将部分提拔上来地将领安插进去。而马超等人也要到奉天接受军校培训,待考试合格后方能领兵作战。

    对此安排,败军之将的马家几人毫无怨言,相反,自打争霸之心尽去后。他们反而想要一睹传说中天下第一大城奉天城的雄伟壮观。

    是日。几名传讯兵启程赶往冀州、幽州、司州。高勇深知西凉重建刻不容缓,百姓是一方面。而更重要地是占据西凉后,高勇可以轻松的打开西域这条黄金之路,一旦商路恢复,冀州、幽州、并州过剩的商品将能得到一块富庶的倾销地!经济继续高速发展已是板上钉钉。一想到钱财滚滚流入还能趁机剥削西域诸国地美事,高勇做梦都能笑出声来。倾销商品破坏当地经济生产,再辅以文化侵略,相信要不了多久,吞并西域诸国地阻力将微乎其微。

    “伯达(户丞司马朗),你立刻拟文,要政务院将先期抽调的吏员派往西凉,同时第二批调派官吏地名单也要尽快拟定,丈量土地、清查人口、统计田亩此三者务必于秋收之前完成!常林,你也别闲着,立即联络常年在西凉经商的商户,先组成小规模的商队至西域诸国,摸清那里政治、经济、人文、地理等情况,要最详尽的!此外,你还要与政务院派出的使者配合,尽力拉拢西域诸国,使之为我所用,成为牵制匈奴的一支偏师!赵咨,立即会同统帅部及督军府兵役司制定凉州十二个郡、国的部队驻防区域,先拟一份草案给我。”

    “是,主公!”听到高勇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三人互视,明显感觉得到高勇内心的兴奋。

    三人转身离去,屋内只剩下贾诩一人,“恭喜主公踏出这坚实地第二步,如今主公囊括东西数千里疆域,彻底控制了三大良马产地。嘿嘿,从今以后,南面诸侯将要整日提心吊胆,主公一统天下之进程大大缩短!”

    高勇面向地图,将整个西凉尽收眼底,“文和,西域诸国可都富得流油啊,从明年起,督军府、政务院要联手制定一套文武兼备的吞并计划,一点点蚕食,让帝国疆域不断向西扩张、扩张再扩张!呵呵,当然,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故此,凉州的建设至关重要,将来这里将是西进的根基,亦是南下的踏板!韩遂此番必投奔刘焉,以刘焉为人,多半会遣其屯驻于汉中以西,凭借与羌人的关系牵制凉州。因此,我方不能仅仅依靠马家,若要羌人不叛,除安抚同化之外,还要让其知道我军的强大,当然适当地政策倾斜也是必需,达成所谓各族共和!”

    “主公志存高远,诩敬佩万分!只是西凉一域向来民风彪悍,比之幽州有过之而无不及,百姓目无法纪,动辄杀人越货。此时若有外人趁机挑唆,只怕会民乱不断!诩以为除将组建两个步兵师以及三个龙骑师镇抚之外,还当留下一个龙骑军策应。若此,再加上三个警备师当能牢牢控制得住。”

    高勇一听贾诩的判断登时吓了一跳,“需要八万多兵马?这个……是不是……”

    贾诩坚定的点头确认:“如此方能保证万无一失!否则,虽能不起民乱,却无法阻挡暴民杀人越货,此举对于途径凉州往返西域的商路大为不利。为长远计,当一劳永逸!”

    “商路?”

    “正是,西凉地广人稀,往往百八十里路不见人烟,且山岭丘壑遍地,极易滋生盗匪。西凉军之所以钱粮不足,一方面是土地贫瘠,而另一方面也与匪盗的祸害不无关系。”

    高勇微微点头:“依你看,当如何一劳永逸?”

    贾诩扬起眉狠声道:“强推新法,置重兵,灭盗匪,乱世用重典,敢反抗者格杀勿论!只有乱民、痞民尽去,凉州方能成为主公期盼的根基、踏板!”

    ——

第十卷 峥嵘岁月 第四章 连通东西(6)

    七月二十日,韩遂余部看押着马腾终于抵达陇西南部重镇临洮。临洮县之前虽遭到汉中兵马进攻,却在西凉军五千援兵抵达后化险为夷,迫使汉中兵马被迫后撤至牛头山下驻扎。然而,还未等这五千骑兵离开,段谷关投降高勇的消息便传了过来。然则该支部队乃是马腾嫡系,并不相信投降一说,遂于前来接管城池的高勇军近卫龙骑师对峙起来。不过,对峙仅持续了两天,便迎来了韩遂余部,至此守军才算相信,并在马腾、马超的强令下,退出城池,让与韩遂。

    半日后,韩遂族人在第龙骑军一部的“护送”下到达临洮。待看到妻女安然无恙后,韩遂总算长出口气,当即派人准备接收。谁知却遭马超、赵云、高顺回绝,高顺只道:“陇西郡界,双方互换人质!”

    韩遂大怒,即欲强行索取。幸好阎行看的明白,立即出言谏阻:“主公,强取万万不可!此时城外已有高勇军超过三万,我军可战之兵不过两万。一旦触怒敌将拼死反扑,伤亡惨重自不用说,只怕将来能够退出陇西也没有实力自保。况且牛头山隘口还有汉中数千精兵,一俟我军与高勇军拼得两败俱伤,必会为其所乘!”

    “什么?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家人被其扣押?”韩遂恼怒,却不想想马腾不也在自己的手上嘛!

    阎行心里暗骂韩遂无脑,此时此地敌强我所,虽有马腾为质,可天知道高勇会不会放弃。一旦发起强攻,不说城外五千西凉铁骑,但那一万龙骑兵就足以杀得己军丢盔弃甲!“主公,小不忍则乱大谋。高勇看重的无非是马腾的影响力。但是,假如马腾死了,只要有马超在,一样能够安抚羌族。或许其心里正盼着主公能够出手。如此高顺便有机会发动攻击,到时马超也将无可奈何,反而将一腔怨恨留在主公身上!”

    “嗯?”韩遂一愣,阎行的话说得很清楚,如果自己妄动,只会给高顺发兵地借口,到时候来一招借刀杀人。不但除掉马腾这个隐患,还能借机收拢西凉军心……“幸亏有阎行在,想不到高勇狼子野心,如此狠辣的诡计都能想得出!可此时不去救家眷,又该何时搭救?”

    阎行压低声音道:“就如高顺所讲,陇西郡界处。[阅读文字版,请上]主公只需如此……”

    韩遂眼睛一亮:“妙,如此甚好,不但能就会家眷,还能……嘿嘿!”

    次日,韩遂所部离城西进。携带粮草加上一夜劫掠临洮的数十车钱物,前后共有百十辆大车。

    见此情景,马超、赵云同时露出凝重神情,“他们这是要去哪里?难道不投汉中?”

    高顺皱了皱眉道:“恐怕韩遂要取道洮阳,沿洮水向西!”

    “怎么会?那里可是人烟稀少,蛮族出没之地,韩遂进入那里。就不怕……”马超吃惊道。

    可是高顺却摇了摇头:“不,韩遂很聪明,选择洮阳不但能够利用那里的山川沟壑阻止我军骑兵追击,还能迷惑我军,迫使督军府不得不在陇西郡驻扎足够兵力防止韩遂可能的逆袭!子龙,立即率兵接管临洮,并做好抵御汉中兵马偷袭的准备。马校尉。随我押运韩遂家眷一同前去交换吧。”

    一整日的不停歇行军。韩遂部终于在傍晚时分到达洮阳地界,眺望洮阳以南连绵不绝地群山峻岭。洮水蜿蜒着从山谷中流淌而出,缓缓向东流向临洮。河水清澈见底,鱼儿时常跃出水面,仿佛准备越过龙门一般。

    “就这里吧!”韩遂举起手,负责押运马腾的百骑倏然而止,平静的目送大部队快速进入山谷之内,消失于群山之间。“彦明,此入山中怕是要苦上一段时间了,不过,只要能够走出去,那么我们就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哈,高勇啊高勇,从今以后,你就将不得不在陇西郡布置重兵,韩遂对天发誓,定与你缠斗到底!”

    阎行看一眼韩遂嚣张的模样,心中的鄙夷愈发加重,“主公只管放心,有行在,马腾永远都只能做人质!”

    “哈哈,好!告诉高顺、马超,两厢交换人质,谁要使诈,必遭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即将走出高勇的阴影,韩遂地心情随之畅快起来,此番虽然折戟沉沙,却保留下了根基,假以时日,必将重振雄风!

    阎行点点头,提剑在手,压住马腾喉咙,“马将军,咱们走吧!”

    另一面,高顺向马超示意道:“马校尉,注意安全,一切由你自行决断!”

    马超神情一震,一丝感动涌上心头。[阅读文字版,请上]“超代家父谢过高将

    高顺举手示意,负责看护韩遂家眷族人的龙骑兵立刻催马上前,组成两道铜墙铁壁,将家眷夹在当中,缓缓向对面走去。一群妇孺此刻已经泪流满面,几昼夜的担惊受怕,终于在今日得以结束。许多人痛哭,许多人心痛,也有许多人茫然,偷鸡不成蚀把米,可惜凉州那边的千顷良田,不知何日才能收回……

    马超看到阎行押着马腾停在路中,心中稍安,“吾主有令:上天有好生之德,韩遂叛乱,本不该牵涉家人,然其背信弃义为世人不耻,故只得出此下策。”说罢,马超扫一眼两千余妇孺,“记住:你们要感谢高将军!除韩遂二子外,余者尽皆放走!”

    “谢将军,谢将军!”这些人哭喊着,不顾一切的向对面韩遂所在的方位冲去,虽然嘴里山呼感谢,可大家都清楚,喊得永远都好听。

    马超嘴角翘起,对高勇地手段愈加佩服,这招不但博得了好名声。还增加了韩遂负担。而他又不能不救,又不能驱赶,否则必使军心涣散。杀人不见血,此乃高勇的境界!

    待妇孺大部分跑了过去,马超才微笑着望向阎行:“阎兄,咱们一齐互换如何?”

    阎行道:“好!”随后翻身下马,押着马腾向前走来……

    马超也不多言。【要找最新章节?就上】=小说首发==抄起马刀放在韩遂儿子的脑袋后面,与另一名龙骑兵一道步行向前。

    六人对面而立,马超道:“阎兄,当日一别,想不到你我却要兵戎相见,造化弄人啊!韩遂地两个不争气的儿子都在这里,咱们同时行动如何?”

    阎行点头道:“好!”

    马腾眼角泪光闪动,在阎行放下长剑后,迈出大步向前走去。与此同时,韩遂地两个儿子也颤抖着脱离马刀的控制,神色慌张的向对面行进。看到两人的颓废模样。阎行心中叹息,都道虎父无犬子,可韩遂的子女怎么就比马腾地差那么多呢?想到这,阎行笑了起来,望一眼马超道:“孟起。你说高将军会不会接纳阎行?”

    马超一怔,旋即坚定道:“超以向上人头担保,高将军必会真心相迎!”

    “如此阎行便放心了!”言罢丢掉手中长剑,随着马腾的脚步向对面走去。

    背后韩遂见状,登时大吃一惊,待要上前,却望到高顺缓缓举起地马刀。以及龙骑兵手中的强弩!“彦明,你这是要做什么?”

    阎行转过身向韩遂深施一礼,“主公,阎行已尽己所能为主公留下一条自保之路,然良禽择木而栖,阎行亦心存抱负,故而……还请主公谅解。今日之后。你我两不相欠,他日若兵戎相见。阎行当倾尽全力!”

    “你!”韩遂激怒,待要出言辱骂,却猛然一惊,疾呼道:“吾儿快跑!”言罢,不顾一切的率兵冲上前去抢夺。

    马超面露冷笑,已然举弓搭箭瞄向前方……就在这时,阎行突然伸出手按住弓箭搭扣,对马超摇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毕竟韩遂未曾伤害马将军!”

    马超一怔,微叹口气,再不理会跌跌撞撞玩命狂奔的韩遂儿子,翻上马背道:“父亲,阎兄,高将军已在临渭设宴,走吧,不要耽误了时辰!”

    马腾肃然,“走,拜见高将军去!”

    阎行一言不发,可眼中却被激动填满,“少年壮志,岂可等闲?”

    高顺凝望前方,直至韩遂消失于山谷之内,方才收回目光:“走吧,随我一同返回临渭。对了,凉州的接管还需要马将军手书一封,否则一旦发生不愉快,对你我双方都不好。”

    马腾面色如常地点头道:“将军所言甚是,腾立刻书写信件。金城、武威、西平、张掖、酒泉等郡均已被西凉军掌控,应无大碍。然则张掖属国毗邻鲜卑、匈奴,敦煌郡毗邻西域,时常遭受侵扰,西凉军限于兵力不足,只得内迁百姓以待时日,故此,此二地的接管恐怕……”

    高顺微皱眉头道:“张掖属国和敦煌郡是吗?”

    “正是!”马腾恭敬道。

    “此事无需马将军担忧,主公已经调集黄忠部第龙骑军、冀州、幽州、司州三个警备师共计四万将士,足以震慑屑小。”

    马腾闻言神情一震,深鞠一躬道:“如此马腾代凉州四十余万口感谢主公恩德!”

    七月底,北方幽、冀、并、司、青、凉六州地旱情愈发残酷,一些小河、溪水早已干涸,大河水位急剧下降,若非有水车地推广,只怕北方大部分地区都将颗粒无收。然则即便如此,旱情造成的影响已经出现,其中青州、冀州、司州最重,其次幽州、并州、凉州,而地处中原地豫州、兖州、徐州更如烈火炙烤,至少三成田亩绝收!

    几日来,各地汇总上来地信息雪片般送到高勇案前,不得以,只好选择在长安临时办公,调拨力量处置旱情。与此同时,三个警备师的迅速到位,使得黄忠得以高速平稳的接收凉州诸郡县,匈奴虽蠢蠢欲动,却还是抵挡不住开集互市的诱惑,最终选择了合作。

    庞德部数千兵马由马超亲自前往劝降,虽心存担忧,庞德还是选择了投降。至此,整个凉州基本平定。

    大量精干官吏随之进入,展开一系列准备工作,由于冀州、青州、司州积累下来的经验,整个过程轻车熟路,加之警备师地全面配合,凉州迅速进入稳定恢复期。鉴于凉州地广人稀、可耕土地不足的情况,高勇将治政重点放在了维持粮食自给自足,畅通商路,促进外销行业工商业发展的中期规划,主要集中在投入少、见效快的奢侈品、消费品行业,通过经济手段削弱西域诸国的实力。为此,高勇破格提拔跟随赵胜主持商务数载的裴石为凉州治中,奉大四期政学院第一名毕业的温恢(字曼基)为凉州薄曹,用年轻地信念打开一条商业立国之路。

    “人事暂且这么安排,年轻人要多给机会,这样才能带来超额回报。”高勇签上字,盖上印玺交给了司马朗,“速去安排,今年北方旱情影响日益加重,南方水灾也未见起色,必将给明年的岁入带来影响,未雨绸缪,只能将主意打到西域以及北疆的匈奴、鲜卑人身上了。”

    对于政务,贾诩很少发表意见,更多的是作为听众。“主公,马超、马腾诸将该如何安排?”

    高勇举手托起下巴,思索道:“马超、马铁、马休以及庞德、阎行随赵云、马云鹭一同返回奉天,进入军校学习。马腾暂时留在凉州协助处理政务,并奏请洛阳朝廷加封马腾为西域将军,暂领西域都护之职。”

    贾诩一怔,“不设西域都护府了?”

    高勇笑道:“当然,马腾的西域将军也只是暂时设立,我要在十年内取消这个将军称号,将之变为西域警备司!”

    这时,赵咨突然闯进屋内,气喘吁吁道:“主公,冀州郑薄曹、荀治中、耿兵曹联名急报:七月二十八日,河间郡武桓、乐成、成平三县出现小规模蝗灾,冀州官府立即组织扑剿,然而蝗灾扩展迅速,两日内已波及渤海、安平二郡,冀州现有警备队不足以扑剿如此大范围的蝗灾,州府请示主公调动军队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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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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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烽介绍:
天降烽火焚尽乱世藩篱,涅磐重生开创盛世社稷!
七煞为搅乱世界之贼,属火、金,南斗第六星,乃将星,遇帝为权。七煞即坚毅勇敢之星曜,象征「威勇」,化气为「将星」,主「肃杀」。——化外之人降临,隐含天地变化之兆,世界为之撼动,乱世破灭、盛世始起。
破军为纵横天下之将,属水,北斗第七星。——三国乱世唯一人得此评价:其所将七百余兵,号为千人,铠甲斗具皆精练齐整,每所攻击无不破者。
贪狼为奸险诡诈之士,属水、木,北斗第一星。——三国乱世只一人有此经历:先后辅佐数主,皆能全身而退,阴谋诡辩算无遗策,兼有良、平之奇。
此三星一旦聚合即为“杀、破、狼”格局,天下必将易主无可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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