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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杂家吕不韦全文阅读

作者:逆天妖孽     战国杂家吕不韦txt下载     战国杂家吕不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21章:自取其辱

    今日事多,度差些,先更一些,晚些再更!

    9点左右,还将奉上!

    吕不韦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内力,通过枪杆传递过来。

    吕不韦手中上内力陡然暴增,内力与那漆黑的恒力,同时灌输在枪杆上,顺着枪杆直接作用在那蒙繁手上。蒙繁只感到右手猛地一疼,情不自禁就立即松下枪杆,连忙运转内劲,整个人极坠下。

    蒙繁左手持着两枚赤铜塔鞭,右手则已是微微颤,火辣辣的剧痛。

    "抓我枪杆,真是找死!"吕不韦心底暗道,自从融合少林武术,创出这《不韦技击术》后,任何兵器在手,都等于吕不韦的手脚四肢。而且从得了那神秘漆黑的恒力之后,吕不韦的力量,简直就是莫测高深,想要让现在的吕不韦放开手中枪箭,别说只是地境高手,就算是天境强者,想来也是不容易做到。

    "呀——"那蒙繁面色狰狞,双手各持赤铜塔鞭的握柄,暴喝一声,整个人舞动着两柄几十斤重的赤铜塔鞭,瞬间就冲到吕不韦的身前。

    "问道十八打!"

    暴喝之声,在神话堂厅中上空响起。

    只见那两枚赤铜塔鞭,一鞭接着一鞭,仿佛那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一鞭的力道比一鞭的力道更强、更猛、更劲!

    "不韦!"郭婷柔已是吓得花容失色,心下暗呼起来。

    各宗家学派之人与各国使者,也都看得目瞪口呆,那赤铜塔鞭度之快,他们勉强只能看到一道道幻影。这鞭影之迅猛、密集,犹如骤然爆的洪水。

    锵!锵!锵!锵——

    密集的撞击声响起,枪箭的枪影与赤铜塔鞭的鞭影,密集的让人无法看清。

    蓬——

    撞击声忽然消失。

    呼!

    蒙繁整个人飞抛起来,一个千斤坠,立即落地,满脸通红,喘息着拱手道:"吕长老实力惊人,蒙某甘拜下风!"

    蒙繁说着,缓缓收回双鞭,仔细地打量一番吕不韦,而后含恨道:"吕不韦,果真是好身手,这厅内能够连续接下我这问道十八打的人,不会过十个!你是其中一个。我,蒙繁,佩服!"

    吕不韦听了,却笑了起来,"我说老蒙头,你别忽悠人了!我要知道你就这几下子,也懒得和你计较,凭我王师兄就足已收拾你了。真是雷声大雨点下,盛名之下皆虚士!"

    "你——"蒙繁盯着吕不韦,恨不得饮其血,嗜其肉。他本已在激斗中,被吕不韦那内力与恒力叠加的攻击,震得受了内伤,体内本就气血翻滚。要是马上运功疗伤却还好些,但他偏又顾及杨朱学派和自己的脸面,强撑着说个没完。这一段话勉强说完,却不料吕不韦根本不给他任何的台阶,直截了当的又开始羞辱起来,蒙繁急火攻心之下。便恨恨的一仰头,身子一软,象一片凋零的秋叶,悲壮而优雅的倒了下去。颤抖的手指,再也无力握住手中的赤铜塔鞭,‘咣,咣——‘两声,赤铜塔鞭先其一步堕到地上。

    "师叔——"薄近西如丧考妣的惨叫一声,和几位长老一起冲了上去,扶助蒙繁那软倒的身子。

    听到蒙繁与吕不韦两人间的对话,厅中众人,皆是已明白了此战的胜负,不由都暗暗思量起来。这吕不韦年纪轻轻,能明这造纸之术与印刷之法,足可见其智慧与才学之高深。而且一身修为也已如此厉害,要是加以时日,那还了得!看来一直默默无闻的小说家,即将由其而崛起。

    "吕不韦,我杨朱学派与你势不两立!"薄近西恨恨地道。

    他麾下的长老、弟子一听,忙纷纷拔出兵刃,就打算大干一场。

    "当我小说家是好欺负的吗?上!"轲骆客一跃而起,随即小说家的弟子,也冲了上来,与杨朱学派之人对峙出来。

    一道灰色的影子,窜至众人之间,瞬间就到了空地处。一柄赤红之剑,已是抵住了薄近西的喉咙。

    "薄大宗主,竟然企图在邯郸周围逞凶,当本舍人死了吗?"

    苍老而又阴冷尖利的声音响起,吕不韦不用看,也知是赵宫第一高手,地境顶级创剑境界的大剑客安全勐。

    被人用剑指着喉咙的感觉,很不爽!但薄近西却不敢有如何的异动。安全勐虽然已经隐退了十几年,但其凶名却依存于世。

    "安老剑客,这是我道家与小说家之间的恩怨,您——"

    薄近西的话还没等说完,另一道家分支黄老学派宗主南宫宣,就已冷哼一声,"道家?你杨朱学派能代表整个道家吗?你们杨朱学派就是杨朱学派,莫要打上道家的幌子,给我们其他宗门惹上麻烦!庄兄,你说呢?"

    另一道家分支庄子学派宗主庄甾逊也点头,"南宫兄说得对,你杨朱学派几时成了我道家领袖,凭什么开口闭口,来败坏我道家的名声。我看你杨朱学派,还是趁早散了的好,不然早晚要被人灭了宗门。"

    南宫宣与庄甾逊两人,同声同息地打压起薄近西,与他的杨朱学派来。

    "马上离开此处,不然,我让你杨朱学派寸草不留!"安全勐凶恶地说完,手一抖,那赤红长剑就已消失不间。

    抵着喉咙的剑虽然没了,但薄近西却不敢有任何不妥的表现。谁知道那诡秘的剑,下次再出现的时候,是在喉咙前,还是在喉咙后。

    "我们走!"薄近西忍气吞声的低声吩咐一句,带着宗内之人,狼狈万分的离开了神话堂的大厅,向着舆居外的明觉村行去。

    "古言,你带李斯与韩非跟着他们,别让他们在谷外乱来。这里毕竟是我赵都邯郸附近,别让他们以为我赵国无人,要是他们敢妄动,你们可相机行事!"荀况对古言吩咐道。

    古言答应一声,带着另一案几处的两个十四、五岁少年,尾随着道家杨朱学派之人而去。

    幸好吕不韦没有听到荀况的话,不然必要惊呼出声。这李斯与韩非,可都是这战国的级牛人!

    (此处参照史料来写的,不是笔误,韩非与李斯确实是荀况的弟子,是孙氏之儒门下之人,后来两人突破了其师荀子的儒家学派界限,而成为法家中的代表人物。)

    在明觉村里,众宗家学派带来的人中,就属儒家的孙氏之儒,和阴阳家五德宗的弟子多,毕竟这两宗算是这邯郸的地头蛇。

    ……

    薄近西这次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把道家杨朱学派的脸面,几乎丢得干干净净。

    "师傅。"一名骑着马的青年弟子问道,"就这么放过小说家那姓吕的小子了?"

    "哼。"薄近西一声低哼,喝斥道,"人家才多大,就这么厉害,能教出这么厉害的弟子,你说,他师父会如何?而且蒙护法都不是他的对手,恐怕只有请几位闭关护宗贤圣出手,才能对付得了他。"

    "师傅说得对。"那青年连忙奉承道,"只要师祖和几位师伯祖、师叔祖出手,别说是吕不韦,就是灭了他小说家,也是不在话下的!"

第122章:解决人生三件大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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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不韦力战蒙,得以完胜,众宗家学派和各国使者,纷纷恭维起这少年豪杰,更是在言语上,隐晦地提起印刷先后顺序之事。

    "这顺序……既然是阴阳家五德宗、儒家孙氏之儒、农家,先提出来的印刷之事,我看当以三家为先,其余众宗家学派嘛……还是抓阄公平一些。"吕不韦心里早已计较好了,现在王翦暴怒劲射在前,自己力战呈威于后,立威效果已成,他也不怕众人不赞同自己定下的规矩。

    见吕不韦的建议,也不失为公平之举,众人皆是点头同意下来,吕不韦这才命几名小说家的弟子下去分竹签,填写各宗家学派名字和各国名称。

    吕不韦望着面前众多的竹签,抓起丢入瓮内,摇晃了几下,抓起一根,"名家明实宗……"

    吕不韦一连抓了十几个竹签,又抓起一个时,却冷笑几声,没有去念名字,丢到一旁。

    轲骆客与吕不韦同案,看得清楚,上面写着:禽家!

    当吕不韦念完最后一个竹签的时候,神话堂上的众宗家学派,有喜有悲,神情各异。

    "吕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没有我禽家?虽然咱们过去有些误会,但……"

    狄猛禽的话还没有说完,吕不韦就冷笑着道:"误会?禽家的十二使者,出动了九位袭击于我,这也叫误会?那好,那我吕某也来次误会。任何宗家学派只要灭了禽家,这造纸术与印刷术,我就传授给其宗家学派!"

    吕不韦的话一出口,众宗家学派的宗主们,望向狄猛禽的眼神,都变的‘暧昧‘了起来。这两样神通般的技术,对大家的诱惑力可是太强了!

    "吕不韦,你……"

    "禽兽种猪难道想要动强吗?武力解决,是个不错的主意,我很喜欢,随时奉陪!"吕不韦凝望狄猛禽,眼里杀机昭昭!

    狄猛禽与吕不韦对视片刻之后,瞳孔猛地收缩,"吕不韦,你好样的,我禽家与你势不两立,必杀尔!"

    "势不两立?我吕某与你禽家早就已是如此!不是你死,就是你亡之局!你又何必多此一言呢。"吕不韦淡笑着道,他可一点不在乎,与这袭击自己的禽家撕破面皮。

    狄猛禽眼里闪过恶毒之色,含恨带着门下弟子离去。

    "诸位宗主使者,既然印刷之事已经定下,那就请大家等待些时日,按照先后顺序进行印刷。吕某还有私事,就不奉陪了,各位请了!"

    吕不韦说完,就牵着郭婷柔的手,转身离开了神话堂,去后面的住处叙那离别之情,相思之苦去了。

    ……

    接下来的一个来月家的宗地里,核心弟子们日夜忙碌,热火朝天地印刷着书籍。

    吕不韦也去看了几次,对轲骆客交代了下,把纸张的档次划分成三。

    第一档,无疑是最优秀的精致纸张,这是用于贩卖给各国政权,与宗家学派使用的书写用纸。

    第二档,是略微差些的中档用纸,用于印刷之用,和贩卖给普通百姓之用。

    第三档,是质量最差的,当然这是针对书写而言。这种纸太过柔软,吸水性太强,墨汁一溅到上面,马上就会散成一片。这种纸却是吕不韦最迫切需要的,没办法了啊,用竹片刮**的滋味,太不舒服了!

    当这第三档的草纸生产出来,吕不韦马上捧了一大捆,放到了自己的住处。冰冰与水湄对此都很好奇,问吕不韦为什么有好纸不用,而用这软绵绵的次纸。

    吕不韦郑重其事的对她们讲起了,此纸的好处和妙用,冰冰和水湄以及春桃、春杏两个丫头听到,这纸原来是做那入厕之用,忙都羞红了脸颊,逃了出去。

    吕不韦无奈的望着王翦,苦笑道:"有这么难为情吗?大舅子,您要不要试下?"

    王翦忙涨红了脸,转身去了前院。

    任何新事物的产生,都是要接受的过程的。虽然大家对吕不韦的说法很是鄙夷,但却都在需要的时候,用这草纸试了一试。这一试之后,还别说,效果真的满不错,既干净又舒服!渐渐的这草纸的用途,就被吕不韦身边的这些亲近之人所接受。

    郭纵对这厕纸更是情有独钟,马上主动提出,要负责包销这用着舒服的厕纸。吕不韦点头答应之后,他就带着批外售的十几大车厕纸,离开了小说家宗地舆居,浩浩荡荡地回到邯郸城。开始他那,为了人类拉屎,而进行的革命

    随着纸的产生,和印刷术的不断成熟,各种衍生的利润越来越多了起来。

    郭厚毅不得不提醒自己的爱婿,要对技术进行保密。而小说家的宗主轲骆客,对此也是忧心重重。虽然进行操作的都是自己门下弟子,但面对巨大的金钱诱惑,谁又知道,他们会有几人能守住自己的本心。

    吕不韦见他们担忧,忙解释起来:自己的工序都是分开的,就是有人出卖了技术,也只是整套技术其中的一部分环节而已。先后衔接的事上,依靠现在这些人的智慧,是很难融会贯通起来的。

    而且他也打算,在这些宗家学派的书籍印刷完后,把这些设备和人员,都迁去濮阳城外,自己的那个秘密基地去。

    但不知道,吕梁现在把那基地建设得如何了,想到这里吕不韦找来王翦。把自己新的规划设计方案,和偷着印下的各宗家学派的书籍摹本,以及自己精心篆写的《练兵疏义》与前卫的《各兵种联合作战运用》、《骑兵战术》等,都托付给了王翦,让他和吕梁在建设基地的同时,也提高自己个人的文化修养与统兵作战能力。

    望着带领几十个郭家子弟离去的王翦,吕不韦满怀期待的期盼着再见面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会是比过去历史上记载,还要优秀的战国名将王翦!

    "不韦,你把这十几车,数十万贯金钱都运走,难道你是打算……"

    吕不韦望着身旁的郭厚毅,十分郑重地点头,"是的,岳父大人。我打算建立一个比较隐秘的基地,利用这个基地积聚金钱,训练私军,扩展自己的势力。"

    郭厚毅面上神色一动,惊喜的道:"不韦,你果然没有让老夫失望!老夫有生之年,能见到你开创霸业,实是欣慰之事。"

    吕不韦愣了一下,开创霸业?那不是等于开国建邦吗,我只是不想做个任人摆弄的蝼蚁而已,可没有咱们远大的志向。虽然吕不韦心里如此想,但却不会当面否定,毕竟望着郭厚毅那满怀期待的面孔,吕不韦可以清楚的看出,自己的这未来老丈人,可不是甘于永世为商之人。

    ……

    "什么?大王寿辰!"

    吕不韦疑惑万分,惠文王过生日,怎么突然想起自己这闲散的都尉。难道是因为自己造纸与印刷之事?不会啊,赵宫之内的书籍,自己已经印刷完毕,并由安全勐带回了赵宫。难道他现自己偷着私留了一套书籍?也不可能啊,这都半个多月过来了,也不见惠文王有什么旨意和传唤,想来也不是为此。那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事来得好生古怪,实在让人琢磨不透。

    "正是如此,大王特意吩咐本君来相邀你参加宴会。"平原君含笑着道。

    "君侯,这大王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这里莫不是有什么说法?"

    平原君四下望了望,见再无他人,身子前倾,小声说道:"大王寿辰之后,就要到丛台阅兵的日子了。想来大王邀你入宫,是要与你深谈一番,好划兵予你统领!"

    这可是个大好消息!自己只要手里有了兵权,就不再是这闲散的都尉,而是真正的掌兵之尉。到那时……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多谢君侯相告!"吕不韦拱手谢道。

    平原君望着吕不韦的兴奋之色,提醒道:"这也只是本君所想,到底大王是不是此意,本君却也不敢保证。但不韦你一定要记住,大王不提让你统兵之事,你万万不可提起。还有,你要在不经意之时,向大王表露出,对我和豹弟的略微不满之意。"

    吕不韦听了,苦笑道:"还来,上次您让我咒骂朔少爷,这次又……"

    "不韦!这你都不明白吗?虽然表面我们是一个派系内的人,但多少也要让他人知道,我们之间也是有隔阂的。这才能让他人,对我们这派系有表面强大,内里争斗之感。这样才更利于我们派系的存在。"

    平原君讲的这‘他人‘,会是蔺相如、廉颇等人,也可能是几位公子,更可能包括了高高在上的惠文王。

第123章:寿宴

    薄雾清起,沉沉的雾霭,慢慢从幽静地山谷上空淡去,火红的太阳渐渐升空,透过万千林深茂密的空间,将金灿灿地光辉,倔强地播撒在山谷之中。

    吕不韦跨着青螺驴,带着几十名小说家的弟子,从狭长的谷口马道行了出来,出了明觉村,向邯郸城而去……

    +++++++++++++++++++++++++++

    赵国惠文王的寿辰,终于在邯郸城的深宫里拉开了序幕。

    赵国大王过寿辰,其规模之高,其规格之奢华,可想而知。从两日前的凌晨开始,泱泱赵都邯郸内城中,三千宫阙就沉浸在漫天的喜悦和喜庆中,到处张灯结彩,披红挂彩。

    赵宫中,无数的宫女舍人们,来来往往,犹如那忙忙碌碌的蝼蚁,从深宫的四面八方,向启德殿的方向聚集而去,又离散而出。而朝议后的赵都高官们,也在惠文王的率领下,一起赶到了启德殿。

    不仅是赵宫,整个邯郸城自天亮之后,就全部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中。

    原本,像吕不韦这样的闲散官员,是没有资格进入赵宫参加寿宴的。但是,因为有惠文王的"特邀",吕不韦作为寿宴上的特邀嘉宾,也再次得已进入赵宫,跟随在几名舍人的身后,向启德殿而去。

    雄壮宏伟的赵宫,置身于这连绵的宫阙之中,吕不韦真正感到了自己的渺小。在那象征皇权地宏大和庄严肃穆气势下,吕不韦心头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几分肃然和警惕。他知道,今日于他而言,是机会也是挑战!

    启德殿,是今天惠文王寿宴的主会场。硕大宽广的大殿中,分成两行,摆放着上百张紫红色地檀木案几。每一张案几背后,都端坐着一个盛装出席宴会的赵国高官,以及皇室贵族、宗家学派的大人物。

    宫女们穿花蝴蝶般,往案几上送着精美的点心和菜肴,今天宴会所用酒部都是吕不韦与郭家合办的,郭吕酒坊出品的金装茅台酒。

    惠文王端坐在正中高台之上,龙袍冕旒,满面笑颜。而他地左边,端坐着一个盛装宫裙,无比艳丽的中年妇人,便是赵王后肥鸾,赵王后妩媚的脸上,挂着似有似无地笑容。

    说起这赵后肥鸾,却是大有来历,她的父亲便是赵国两朝名相肥义。这肥义在武灵王时就已为赵相,武灵王推行‘胡服骑射‘的改革中,出力甚巨,可谓劳苦功高!武灵王退位时,任他为惠文王之师,肥义对惠文王鞠躬尽瘁。乃至在‘退休‘的武灵王,又想再次登上王位,动政变时,肥义毅然坚持支持惠文王,最后被谋权的公子章杀死。惠文王平息叛乱后,感念肥义的恩情,娶了其女肥鸾,并封其为后。

    在这对赵国最高统治者夫妻的后面,呈半拱形还摆设着几张案几,分坐着惠文王的嫔妃及其子女。

    在这些惠文王的大小男女公子中,人人都面带笑颜,即便不是真心地笑,起码也得保持一个灿烂地笑容。毕竟,惠文王是他们的父王。夫王过寿,做儿女地怎能不高兴,又怎敢不高兴。

    无论邯郸百姓抑或是满殿的大臣,以及皇亲国戚、宗家学派地高人,都在为宫里的这位大赵第一人贺喜。只有吕不韦心有戚戚焉,因为他知道,此刻已经是公元前二百七十年,再有五年这位武灵王之子,赵国最后一位明主,惠文王也将撒手人寰了。

    想到这里,在启德殿外等候着的吕不韦,内心里那一点的紧张和不安,也随风而去了。吕不韦定了定神,面色淡定,脚步从容地缓缓走进了殿中,目不斜视,沿着红色的地毯直入殿中。

    赵王后嫣然一笑,侧望向惠文王,"大王,这就是那造纸印刷地吕不韦吗?"

    "正是,本王还真是小瞧了他的才华,看来应该大用一次了!"惠文王嘴角浮起一丝古怪的笑容。

    赵王后虽然不明白惠文王话里的意思,但还是笑了笑,再不说话,只是将清丽的目光,深深地投射在缓步而来的吕不韦身上。

    吕不韦一袭崭新的紫色深衣,粉面朱唇,目若郎星。淡淡的笑容中,挂着隐隐的淡然,脚步坚定,衣袖挥舞间飘然欲仙。

    赵王后心头一热,竟然妩媚地瞥了吕不韦一眼,随后警惕地一扫身边端坐的惠文王,见其没有注意自己,脸上又泛起红光,清幽似水的双眸,眨也不眨地跟随着吕不韦的脚步,嘴角浮起玩味的笑容。

    惠文王与赵王后侧后的案几上,美艳地韩妃,浅笑吟吟,一边与周边地嫔妃谈笑,一边打量着缓步而来地吕不韦。

    见吕不韦长衫飘飘欲仙,面如冠玉,目若晨星,英挺中透出飞扬神采和淡淡幽雅。韩妃瞧着吕不韦,不由又想起了那日两人的抵死缠绵,心中更起波澜。

    而坐在她身侧地一个艳丽少女,幽深明亮地眸子,也投射在吕不韦身上,眨也不眨一下。

    吕不韦走到近前,施施然,流畅地跪倒在地,拜道:"都尉吕不韦,拜见大王!"

    "平身吧!"惠文王打量着吕不韦的目光,渐渐变得有些幽邃和凌厉。

    吕不韦起身站在一侧,恰恰望见韩妃投来的暧昧眼神,以及毫无遮掩的求欲神情。见这韩妃越来越妖娆的模样,吕不韦心下大汗,这淫妇不会是打算和自己长期相好下要是那样,早晚不是我被惠文王干掉,就是我把他做了!

    吕不韦抬头对惠文王报以微笑,却在收回目光的时候,狠瞪了韩妃一眼,以提醒她现在的场合地点,尔后就此微微垂下头去。

    公子丹在今天这种场合,显的格外老实,只顾坐在那里低头吃喝,不敢乱说一句话。要是换在别处,恐怕他早就跳起来,跟吕不韦这‘吕师‘打起了招呼。

    所有人的眼神,纷纷都投射在吕不韦身上。除了平原君、赵豹、赵奢等熟人之外。几乎所有大臣权贵,都对吕不韦的突然到来,充满了好奇与疑惑,尤其是蔺相如与廉颇。

    惠文王清冷的目光,在吕不韦身上打了一个转儿。便摆了摆手,"吕不韦,本王闻你才学横溢,名冠天下。尤其擅长诗词歌赋,今日适逢本王寿辰之喜,你可有良作贺于本王啊。"

    惠文王此言一出,一众权贵大臣纷纷附和叫好,浑然没有现吕不韦微微皱起了眉头。

    吕不韦犹豫一下,赶紧躬身下去,朗声道,"吕不韦遵大王命。只是吕不韦才疏学浅。倘若吟出之诗,不入大王之耳,还请陛下恕罪!"

    惠文王淡淡一笑,"这叫什么话,本王也不是考较你的才学,你也不必紧张,随意便是!"

    吕不韦转过身去,面色依旧是淡定自若,其实内心里着实骂了无数遍惠文王。咱好歹也是你手下的都尉,也算是高级军官,虽然没有兵权,但也是类似后世参谋的职务,你却让我在寿宴上做诗?

    无非就是拍马屁吹捧而已起来简单,其实并不容易。既要清奇符合吕不韦的才子身份,又要迎合惠文王和武惠妃的欢喜心态,更是难上加难。

    吕不韦在脑袋里翻找着合适的诗词,可惜纵然他胸有取之不竭的二千多年的诗词资源。可一时之间,却也难以找出贴切合适的来。他沉吟着,脸色微微有些白。众人一看,皆凝目不语,静静的等待着。而交情深厚的韩妃,则已是有些焦急起来。

    吕不韦心里其实也有些焦急,莫不成今日要丢人?虽然脸上还是淡然一片,但其实背上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

    廉颇等得有些不耐烦,不禁轻轻一晒道:"大王,臣早就说了嘛,这所谓的贤才,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哪里会什么真才实学!"

    惠文王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廉颇便不敢再多言。

    "不韦,无需紧张。"平原君以为吕不韦在皇宫大殿中,面对如此一众权贵,心里紧张,便轻声出言安慰道。

    赵奢更是紧紧握着酒盏,眼中满是焦灼之色。

    吕不韦暗暗叹息一声,回过身来,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正端坐在上,静静等待的惠文王与赵王后。见那赵王后眉目如画,气质高贵,又妩媚不可方物,那种成熟美妇的万种风情,与韩妃一比,可是堪称双艳媚妇。

    吕不韦灵机一动,定了定神,飘然前行了两步,站在殿中。

    一被改动的战国版,唐代李白的《长干行》淡淡吟出——

    妾初覆额,

    折花门前剧。

    郎骑竹马来,

    绕床弄青梅。

    同居邯郸城,

    两小无嫌猜。

    十三为君妇,

    羞颜未尝开。

    低头向暗壁,

    千唤不一回。

    十四始展眉,

    愿同尘与灰。

    常存抱柱信,

    岂上望夫台。

    十五君远行,

    丛台骑千乘。

    五月不可触,

    马嘶塞上哀。

    门前迟行迹,

    一一生绿苔。

    苔深不能扫,

    落叶秋风早。

    八月蝴蝶来,

    **西园草。

    感此伤妾心,

    坐愁红颜老。

    早晚下中山,

    预将捷报传。

    相迎不道远,

    直至边塞沙。

    吕不韦吟完,长嘘了一口气,暗道侥幸!

    这本是李白的一,写商妇爱情和离别的诗,却被吕不韦改成了王后之诗。诗以赵王后的自白方式,用缠绵婉转的笔调,抒写了她对将远出征战的惠文王,真挚之爱和深深思念之情为意。

    诗的开头六句,是回忆赵王后与惠文王孩提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景。塑造了一对少年男女天真无邪,活泼可爱的形象。

    ‘十三为君妇‘这四句,是细腻地刻划初婚的羞涩,重现了新婚的甜蜜醉人。

    ‘十四始展眉‘这四句,描写了婚后的热恋和恩爱,山盟海誓,如胶似漆。

    ‘十五君远行‘四句,描写了惠文王丛台点兵,带军出征,赵王后遥思远争的惠文王,并为之担心受怕,缠绵悱恻,深沉无限。

    ‘门前迟行迹‘八句,写触景生情,忧思不断,颜容憔悴。

    最后四句,写寄语惠文王早归,把思念之情更推进一步。

    全诗形象完整明丽,活泼动人。感情细腻,缠绵婉转;语言坦白,音节和谐;格调清新隽永,是诗歌中的艺术上品。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更是成功描摹了,少男少女,天真无邪情谊的佳语。

    这诗歌用在今天这种场合,却完全是由赵王后,引给吕不韦的灵感。赵王后嫁给惠文王多年,听了更是心花怒放,妩媚的脸上,情不自禁的浮起两朵红云。口中低低呢喃着,犹如少女一般,侧头望向惠文王

    这诗虽然不是正宗的古体四言诗,但意境很好,而且意义也佳。惠文王此刻,也陷入了吕不韦,为他编织的美好回忆之中,想起与赵王后多年的恩爱缠绵。更是想到了赵王后,那为自己而送命的父亲肥义。这惠文王竟然一时感慨万千,昔日旧景眼前浮现,情动处探出手去,生生握住了赵王后,那保养得极好的玉手。

    这大赵国内,最有权势的一对男女,在那里含情脉脉的对望着,浑然忘却了此刻正是在大宴的臣功贵胄。

    在这个时候,惠文王和赵王后,一起回忆起了二十来年的风风雨雨。

    吕不韦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更是趁机再扫赵王后一眼,不由心里暗暗叹息。果然是位绝代佳人,可惜年纪大了些!

    "好了。大王——吕不韦的诗也吟完了,大王倒是说句话呀!"赵王后从梦幻般的往昔中清醒过来,瞥了惠文王一眼,嘴角微微一晒,出言唤醒了还在昔日梦境中,徘徊的惠文王。

    惠文王如梦初醒,笑着松开赵王后的玉手,"本王失态了,众位大赵功勋,当世名流们,尔等以为吕不韦的这诗,如何啊?"

    平原君一系,自然是一片叫好之声。那些宗家学派的高才名士,更是赞誉不断。毕竟这吕不韦造纸印刷在前,就令荀况、邹衍等人获益甚多,今日其诗出口,更是绝妙非常,岂有不赞的道理!就连看吕不韦甚不顺眼的蔺相如一系文官,也都不得不钦佩起吕不韦的才华。殿中回荡着铺天盖地的恭喜喝彩之声!

    惠文王越的来了兴致,他缓缓起身走到台下,居然抬手轻轻拍了拍吕不韦的肩膀,朗声道:"来人。赐酒!"

    赵王后笑吟吟的坐在那里,再看向吕不韦的眼神,便多了几分深深的赞许和欣赏。这一诗出,让赵王后心情大好,起码这诗勾出了惠文王对自己,已失去了多年依恋。

    她举杯向已经从舍人托盘中,取过一杯酒的吕不韦。用那种软腻腻的口气道,"吕不韦,这诗本后很是喜欢!明日就让乐官谱成曲子,让宫里的舞姬排练出来。本宫与你共饮这一盏!"

    吕不韦还没等举杯,一位少女从惠文王身后那排案几中,站了起来,淡淡一笑,"母后,这杯酒还是让婉儿替您敬吕都尉吧!"

    赵王后听了,眉头一皱,瞥了那叫婉儿的女子一眼,笑道:"好啊,既然婉儿有这份心意,那就替母后敬吕不韦一杯吧!"

    吕不韦不知这少女是谁,但从她坐着的位置和听她说话的语气,应该是惠文王的女儿,赵国的一位女公子吧。

    吕不韦笑着把酒喝下,回到自己的案几后坐好,目光却多半投射在姿容清雅,举止端庄的赵王后身上,似乎那眼角鱼尾纹边上的一抹春色,诉说着若无若有的风流曼妙。

    韩妃浅浅地笑着,望着吕不韦注视着赵王后的目光,嘴角浮起越来越柔媚的笑容。

    吕不韦略有所觉的一转头,正好和这媚态撩人的韩妃,未来孝成王之母,对视了起来。

    吕不韦略一失神,忙转过了头去。

    ……

    伴随着红日挂上正空,启德殿中回想起了靡靡的乐声。十几个衣着暴露身材丰满的舞姬,优雅轻巧地扭腰摆臀,罗列着8字型舞进了场中。

    舞姬们玉手在自己的挺胸、丰臀,和蒙着一层薄纱的大腿上,来回摩挲。红唇翕张,水汪汪的大眼睛,放射着魅惑人地电波。在乐声中,极其放纵扭动着****,勾人之极。

    蛇腰摆动,圆臀猛烈的震荡着,窈窕的肌肤体态,若隐若现。那种成熟妩媚勾人的情态,那婀娜多姿的曲线玲珑,一身雪白细致的肌肤,半露在开襟裙衣前,胸前那对丰润的美乳,如玉兔一般上下跳动着,两条细滑的大腿,隐隐夹着那高凸,而肥嫩的神秘幽谷……

    丝质地轻纱,诱人无比的贴身短裙在舞姬们,婷婷玉立的修长**上,完美的勾勒出,纤细修长魔鬼一般的优美曲线,冰雪般白皙、凝乳般光洁、晶莹如玉的娇嫩肌肤,辅以极具视觉冲击力的搔弄姿,构成了一幅令人瞠目地香艳画面。

    心态淡定,开放从容如吕不韦者,初见如此艳色,也不禁目瞪口呆。这,这,这战国时代的上流社会,已经开始流行艳舞了!他明显看到有一些权贵已经涨红了脸,微微地喘起了粗气,显然已经被诱惑地性致勃。

    吕不韦微微垂,心里暗暗腹诽着战国时代,权贵的**不堪。可到底按捺不住自己那颗男人之心,眼角地余光却现,赵王后那风韵犹存的脸上,竟然也泛起一层淡淡地红光,眼神中居然也透露出**裸的妖媚之色。

    吕不韦猛然间现,这些痴狂的赵国贵人们的神态,比起舞姬的惹火之姿,竟然一点都不逊色。

    那主动给吕不韦敬酒的明艳少女,根本没有去看那些舞姬一眼,而是专注地盯着吕不韦,眼睛一眨不眨,脸上一片桃红,大眼微闭,红艳欲滴。

第124章:诗词歌赋

    下周彻底裸奔,呵呵,算了,不说了,说多也是眼泪

    起一片天地!

    望着眼前的峰起峦涌,吕不韦简直就要窒息过去了。

    他呼呼地喘了一口粗气,极其复杂地扭过头去,再也不想去看这些****的舞姬。在这一刻,他什么话也不想说,只想远远地逃离这个淫秽之地,找个无人的角落里,猛烈地吼叫泄一番。

    微一抬头,却见到韩妃那清朗中,微带火热的目光,正望向了自己。吕不韦不由苦笑一声,手心紧攥起来。

    等这火热的艳舞结束之后,所有的男性贵人们,也都恢复了常态。吕不韦只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穿越到这战国的日子也不算短了,但这近半年的经历加起来,也不如这一场艳舞,带给他的刺激。

    惠文王的寿宴,自然不会只有此一段艳舞,舞姬下去不久,又换上了几个歌姬,唱起了婉约的诗歌。

    吕不韦叹息着,自顾低头自斟自饮,要不是惦记着惠文王可能和自己谈起的领军带兵之事,他恐怕早就离席而退了。

    就在他无奈抬头凝望的瞬间,却现身边多了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端详良久,他才蓦然想起,这不就是那位替赵王后,给自己敬酒的女公子吗?

    吕不韦扫了眼,那貌美如花的脸庞,心里还在狐疑,该不该跟这可人的女公子,主动打个招呼时。那婉儿公子却主动说话了,"吕都尉,你作给父王母后的那诗太美了,能不能给婉儿也作一呢?"

    吕不韦对其投过不解的一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不知婉儿公子是何意思,不韦实在是茫然一片,您……"

    "我想嫁给你!"婉儿说完,就浅笑着离去,转入了殿后。

    吕不韦愕然半晌,也琢磨不透这婉儿是开玩笑,还是认真。既然不能明白其用意,他却也懒得再去琢磨,只顾低头喝酒吃菜便是。

    方才那艳舞淫秽的一幕,让他真正体会到了战国贵族的淫秽,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这战国时代通奸处处、断背满地。感情儿是这淫秽的场面见多了,玩多了,自然想要寻找些,新的刺激和快感,所以种种非道德的东西,就盛行了起来。

    就如同二十一世纪某岛国,**无度,**横流,导致无数变态的小电影满天飞,可能也就是出于这种缘故吧。

    吕不韦还在感慨万千,还没有回过神来,咚!一声低沉而清脆的雷鼓起调,继而是一阵疾风骤雨一般密集的鼓点,犹如那暴风骤雨中的金珠落玉盘。

    春秋战国时代,诗歌舞蹈之盛行,可谓冠绝古今。春秋时出现的集天下诗歌的‘诗经‘,就是最好的佐证。

    赵国虽然自武灵王后,选兵秣马,大兴武功。但贵族间的喜好,却依然如昔,变化并不太大。

    就在吕不韦心念百转间,鼓声噶然而止,一阵丝竹之乐婉转清雅的响起,一个艳似彩蝶的舞姬,如仙女般出尘飘逸,伴着音乐声绕过五彩屏风。出现在殿中的地毯上,俨然就是那公子婉儿。

    婉儿俯于地沉默着,半露在裙摆之下地雪白香肩,蒙着一层薄薄的肉色纱巾,轻轻的抖动着。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直到她如云的长,散落扬起,那张明艳的面容,才展现在殿中众人面前。

    音乐声随着婉儿的仰,那些掩藏在屏风后的乐师们,同时奏响了磬、钟、筝、竽等多种乐器,极尽击、拉、弹、吹等各种奏法。

    婉儿摆了一个极其暧昧诱惑人地造型。酥胸前挺,丰臀后翘,尚未动衣挥袖,停留在一种宿云不飞,将舞而不舞的状态。

    吕不韦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他实在没有想到,这战国舞蹈之风如此强悍,就连诸侯王的女公子,居然都敢跳,这般香艳和繁杂的舞蹈。

    乐声再变,婉儿飘然起舞。各种繁杂,却又万分优美地舞蹈动作,在这赵国女公子的长袖善舞,扭腰摆臀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挥。表现出烟蛾敛略,风袖低昂,足以蛊惑世间万物的媚人情态。

    婉儿葱白的玉腕,勾勒着绚烂的舞姿螺旋,艳丽地婉儿,犹如飞落凡尘的仙子,飘飘欲仙,只欲凌空飞去。

    音乐声,突然变得哀怨低昂起来。婉儿柔媚地脸上,顿时浮现起忧伤落寞之色,背向殿上的惠文王与众王亲。婀娜地身子,猛然向前踉跄冲撞了一下,伴随着急促悲惋地音符,华丽地扑倒在地。

    屏风后面,丝竹之乐渐渐低沉,一个婉转清丽地女声,由婉儿口中悠然唱起,唱的居然是‘诗经‘中极为著名的《采薇》。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靡室靡家,猃狁之故。不遑启居,猃狁之故。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岁亦忧止。

    忧心烈烈,载饥载渴。我戍未定,靡使归聘。

    采薇采薇,薇亦刚止。曰归曰归,岁亦阳止。

    王事靡盬,不遑启处。忧心孔疚,我行不来!

    彼尔维何?维常之华。彼路斯何?君子之车。

    戎车既驾,四牡业业。岂敢定居?一月三捷。

    驾彼四牡,四牡骙骙。君子所依,小人所腓。

    四牡翼翼,象弭鱼服。岂不日戒?猃狁孔棘!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这《采薇》是《诗经·小雅》中的一篇。周宣王时北方的猃狁,(即后来的匈奴)已十分强悍,经常入侵中原,给当时北方人民生活带来不少灾难。历史上有不少周天子,派兵戍守边外,命将士出兵打败猃狁的记载。

    从《采薇》的内容看,当是将士戍役劳还时之作。诗中唱出从军将士,艰辛生活和思归的情怀。

    全诗分三章,前三章叠出,以采薇起兴写薇由作而柔而刚,而戍役军士远别家乡,历久不归,思乡之情,忧心不已!

    四、五两章是写边关战事繁忙、紧张,猃狁的匈悍,而周家军队盛大的军威,纪律严正,卒伍精强。但是戍役的生活,也是艰辛而紧张的。

    第六章则笔锋一转,写出征人在还乡路上饱受饥寒,痛定思痛的哀伤心情。

    这《采薇》在文学史上影响极大。常为后世文人反复吟唱、仿效。由于《诗经》素以浑厚、质朴著称,这类如此凄婉动人的作品确属不多。因而它便成了《诗经》抒情作品的一个典范,而为历代文学家所称颂。

    全诗有记叙,有议论,有景物,有抒情,有心理描写,搭配错落有致,又十分妥帖,因此《采薇》一篇,确是《诗经》中最好的篇章之一。

    婉儿歌罢,回转头来,却见吕不韦正独自一人举杯,呆望酒盏内。

    婉儿俏脸上,挂着若有若无地笑容,向着台上的惠文王撒娇着道:"父王,吕都尉才名远播,今日父王寿宴,能不能请其为女儿赋诗一,女儿也好排演出来,来日也好给父王欣赏聆听。"

    "婉儿,吕不韦今日不是已为你父王赋了诗吗,你怎么却又想让他赋诗?"赵王后淡淡地说着,声音中充满了一丝丝地质疑。

    吕不韦从容飘逸由赵王后所感,而成《长干行》一,令赵王后对之大为欣赏,至今那曼妙诗句,仍深深地镌刻在她地脑海之中。对于女儿的心思,赵王后更是心知肚明,他虽然欣赏吕不韦,却绝对不会让不该生的事,在自己面前出现。

    赵王后的心思,惠文王也许并不清楚;也可能他心里很清楚,却装作糊涂,乐于见到那即将生之事。

    "吕不韦,婉儿的话,你可听到?有没有信心再来一,以慰本王之女,对你的仰慕之意?"

    吕不韦喝得已是有些头昏眼涨,见惠文王话,忙站起来躬身一礼,直觉一阵酒意又是涌上。他刚刚自斟自饮,忆及前世坎坷,又念起今生波折,各种复杂地情绪,一起搅动起来。竟然让他有了莫名地烦躁,不知不觉,已是喝下三瓮之酒。

    "大王,吕不韦才疏学浅,刚刚已是勉为其难,现在却是不敢在,大王和诸位面前献丑。"吕不韦强行压制满腔酒意,撇头却望见无数宫女,正挂起盏盏的宫灯,明亮地灯光,映照得殿中明亮非常,婉儿那本就花容月貌的俏丽面容,更被映出了几分春意。

    "莫非吕都尉只尊重父王与母后,对我这小小公子,却不稀罕搭理?"婉儿妩媚的面容上,柳眉轻憷,尽显少女的娇柔之色。

    吕不韦听了,心头跳了一跳,见众人都将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吕不韦一时酒意上窜,便摇晃着手臂,抓起一壶酒来——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李白的这《月下独酌》,用在此情此景,吕不韦略觉有些不太合适,却也是一时无奈,不想再去琢磨,所以才冲口而出。

    但众人却不如此认为,诗四句分别写花、酒、人、月影。虽然殿中无花,众人却皆以为吕不韦以花喻公子婉儿。

    此诗听起来,很是有些放浪形骸、狂荡不羁之意。由吕不韦这惊动天下宗家学派,令八方诸侯动容的奇人,在今晚吟诵出来,却也算是切情切景,倒也相得益彰。

    先喝彩的,是孙氏之儒的宗主荀况;紧接着阴阳五德宗的宗主邹衍,也拍手称赞;就连那沉默寡言地农家宗主邱上农,也目露赞许之色,向吕不韦身上投过重重的一瞥。

    公子丹得意忘形地拍手跳起,操着刚刚变过声地大嗓门忽道,"父王,吕师确是文武双全,德才兼备,诗书无双之人吧!依儿臣之见,楚国那喝醉酒,堕水而死的屈原,就算没死,和我吕师比起来,也只是浪得虚名之辈而已。"

    我靠,屈原不是因秦将白起攻破郢都,才悲愤难捱,遂自沉汨罗江,以身殉了自己政治理想的吗?怎么到了这战国就成了喝酒喝高,溺水而亡的了?人家屈原死了还不到十年,也算是尸骨未寒,你们对其如此评价,也太残忍了吧!但……这也许才是历史的真相,虽然让人匪夷所思,但却是真实之事吧!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婉儿轻轻吟了一遍,本就柔媚的眼中,顿时变得火热起来,她急忙摆了摆手,她案几旁的贴身宫女,忙执笔飞地记下了这诗。

    "哼!一个都尉之职的武将,竟然只会这些靡靡之音,柔情蜜意的东西,真是我大赵武将的耻辱!"廉颇很是破坏气氛的道。

    他这话一出,先是赵阀兵家的宗主赵无机,狠狠地将酒盏拍在案几上,以视自己对廉颇的不满;接着,高台上的惠文王,也是面上笑容一凝,冷下了脸来。

    婉儿更是眉梢一挑,玉面薄怒了起来,接着却将那能融化秋水的炽热目光,投射在吕不韦脸上,含情默默。

    吕不韦听了廉颇所言,斜目一扫,却正望见蔺相如嘴角,挂着的那丝得意笑容。吕不韦心下了然,这是蔺相如给廉颇出的主意,意在通过自己善于诗赋乐曲,而打压自己在军方的声望。

    吕不韦冷笑两声,借着酒意内心俞的奔放起来。一口喝尽壶中之酒,一抛酒壶,却又从旁边的案几上,拿起一壶酒来,一曹操曹孟德绝唱千古的《短歌行》脱口而出: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讌,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接下来,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吕不韦已经又举起酒壶,一饮而尽!纵声放歌,将屠洪刚那著名的"精忠报国",高声吟唱了出来——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吕不韦朗声而唱,这‘精忠报国‘本就大气磅礴,荡气回肠,极能激男儿血性,一直是吕不韦最爱之一。吕不韦酒后嗓音粗犷,一股脑借着高歌,泄着自己内心深深地郁闷和无奈。别看他现在已是在战国大赵邯郸混得风生水起,但他却更是惦记起前世的妻儿。

    吕不韦高歌之时,并没有考虑场合地点,只是兴之所致。他却没有想到,这‘精忠报国‘极符合大赵之景,节奏很狂野奔放,让这些‘胡服骑射‘下,成长的一代大赵精英,听得热血沸腾起来。

    大赵第一人惠文王,在这一刻已是忘记了,其父武灵王退位后,企图再夺自己王位之事。心中所想,都是父王当年征战天下的雄姿。先是轻声附和,接着却随着吕不韦高声而歌起来。

    惠文王这带头一唱,赵阀兵家的宗主赵无机,也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跟着狂歌随之。

    见大王和宗主都兴奋了起来,那些赵国的武将们,也不再故意装那矜持,跟着嚎了起来!

    战国时代是文武分家的开始,赵国所谓的文官,也经常带兵作战,也可是算是半拉子武将,情绪激荡中,也纷纷合而歌之。

    就连廉颇、蔺相如等一系官员,在这一刻,也忘记了吕不韦是敌对派系之人,都兴奋的歌唱起来。

    整个启德殿中的男子,在吕不韦唱过第二遍后,都已亢奋的唱起了‘精忠报国‘。

    吕不韦摇晃的打算再取壶酒,却不料脚下一个锒铛,差点栽倒于地。

    "吕都尉,你醉了。"婉儿轻轻柔柔地说着,探手扶住了摇摇晃晃的吕不韦。

    吕不韦狂放一笑,"醉了?这茅台酒就是我吕家所酿,岂会把我喝醉!我还要喝,我……"

    高台上的赵王后,见到大赵邯郸的这些高官贵人们,内心依然血性十足,不由心下甚慰。她望着身边,仿佛年轻了十几岁的惠文王,朱唇微翘,轻笑起来。他郁郁无欢好久了,现在终于又恢复了当年的豪迈之气。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吕不韦,是他唤醒了大王身体里,那份奋图强的热血;也使这些文武大员们,从内斗中清醒过来,回忆起了大赵,当年称雄宇内的盛况!

    想到这里,赵王后肥鸾凤眼扫去,却正见婉儿搀扶着吕不韦,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如同一个人般。

    赵王后先是一惊,接着心里却莫名升起一股醋意。莲步轻移,到了兴奋高歌着的惠文王身边,"大王,吕不韦醉了,您看……"

    惠文王现在正唱在兴头上,想也没想的道:"找个无人宫殿,让他先睡下吧!马蹄南去,人北望……"

    望着又高歌起来的惠文王,赵王后只好召过几名舍人,吩咐他们把吕不韦,带入无人居住的坤坛宫休息。

    几名舍人搀扶着吕不韦离去的时候,一双春情激荡的目光,却一直随着移动着的吕不韦而望,见吕不韦已在搀扶下,离开了启德殿,她也忙站起来,跟随了出去……

第125章:深宫怨妇

    吕不韦躺在榻上,头晕欲裂,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

    一会梦到自己统领千军,进行着血腥的杀戮;一会又梦到自己拥着不知是谁的**,凶狠的冲刺着;一会却又梦到自己站在宏伟宽敞的大殿上,穿着明黄色的袍服,顶着耀眼的朝冠……

    吕不韦辗转难眠,却又口渴难耐,摇晃着从榻上站起,寻找起水来。

    房门却在这时缓缓地被拉开,一个窈窕身影,从门外扑入了吕不韦的怀中。灼热的樱唇,从吕不韦脖颈搜索到嘴唇位置,纤手从敞开的衣襟中伸入,抚摸着吕不韦结实胸膛的肌肤。

    吕不韦恍惚中想要开口说话,却被她那灵巧香糯的舌尖,封住了嘴巴。她的一双纤手,熟练解开了吕不韦,束在腰间的裤带。细腻纤手,一把握住了吕不韦敏感的部位,吕不韦从鼻翼中出一声呻吟。

    冷不防她在吕不韦坚挺的下身上,狠狠掐了一把,痛的吕不韦出一声压抑的惨叫,因为嘴巴被她堵住的缘故,吕不韦的惨叫声,有效的被限制在一定范围内。

    吕不韦清醒几分,用力推开了她,借着如霜月光,看清她的面貌,正是体型婀娜的韩妃。黑色长如云般,披散在她刀削般的香肩之上,眉如新月,一双黑色美眸之中,燃烧着**的火焰。纵使在黑夜之中,仍旧能让人觉察到,她体内的**和**。

    韩妃反手掩上了房门,一步一步向吕不韦紧逼了过来,她将吕不韦迫到墙角处,伏在吕不韦怀中,忽然一张口狠狠的在吕不韦肩头咬了一口,痛得吕不韦大声惨叫起来。可是韩妃似乎预料到,吕不韦会有这样的举动,一伸手,将吕不韦的嘴巴捂住,压低声音道:"你这只吃净抹干的狼崽子,甜言蜜语骗了本宫的身子,淫辱亵玩之后,就忘了本宫,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来疼惜人家!"

    吕不韦先是下体被抓,现在肩头又被咬,痛得他好半天没有缓过劲来。心里明白这是韩妃憋得慌,恨自己不常来宫里跟她苟且欢好。

    "韩妃,这里是赵宫禁地,你当我这闲散都尉,是想来就能来的地方吗?你要真想我,怎么不去我府邸里与我幽会呢。"吕不韦无奈的辩解道。

    韩妃深情的注视着吕不韦的眼睛,竟然落下两颗晶莹的泪水,颤声道:"你可知道,我这几十天来,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每次听闻你的事,都会心头狂跳不止……"说到这里,她忽然扑入吕不韦怀中,娇躯颤抖不已。

    韩妃娇躯上,除了薄沙一袭,就只穿着窄小贴身的娈衣,倒在吕不韦怀中。吕不韦抚摸着那几近**的丰满**,欲火噌噌的直往上蹿,眼前更是浮现出那些赵宫舞姬,撩人的舞姿。

    吕不韦的手,放在她圆润丰满的臀部,体内的欲火,顿时达到顶点。

    轻轻**着韩妃,晶莹白嫩的耳垂,在她耳边小声呻吟,"韩妃娘娘,可否愿让本都尉兵,占了你的身子,捅烂你的幽谷。"

    韩妃听得吕不韦的放肆之言,不羞反喜。拉着吕不韦的手,放在自己丰满硕大的**之上。吕不韦热血上涌,性感美艳的王妃,主动上门献身,自己要是再没有所行动,那岂还算是英雄所为?

    韩妃拼命搂紧吕不韦,两人紧贴着滚到帷幔后的床榻上,吕不韦翻身骑到了韩妃的身上,却见韩妃妩媚动人的俏脸,红艳似火,对将要生之事,满怀期盼。

    吕不韦却猛的停下动作,双眼盯着韩妃一眨不眨。

    韩妃顿时慌了,"不韦,你怎么了?"

    吕不韦温柔无限地抚摸着韩妃的脸庞,"只要娘娘无心害在下,在下自当在公子丹的事上,助娘娘一臂之力。"

    韩妃没想到,吕不韦会在这种情况下,和自己谈起赵丹之事,实在是要多扫兴就多扫兴。恼火地瞪着吕不韦,幽怨地道:"不韦,现在这情形,你怎么说起这事?什么王位,什么名利,都让它见鬼宫现在就想让你,好好的疼惜怜爱人家。给我嘛……"

    见韩妃如何说话,而且还起嗲来,吕不韦心下更暗喜。趴在韩妃的身上,吻着她的丰唇,"娘娘,跟我说句实话,除了大王之外,你还有没有跟别人欢好过?"

    韩妃心下暗骂吕不韦,你先提我的王儿,又提我的王夫,你到底想干什么?本想火,却不耐春潮早已泛滥成灾,只得软语哀求道:"求求你了,就给本宫个痛你不知道,本宫今天见了你,就想要了,憋了好几十个日夜,人家受不了呢——"

    吕不韦却越来越感觉好玩,双手握上韩妃的双峰,轻轻地揉捏着,韩妃被吕不韦的手法挑拨得更是欲火滔天,娇喘不止。吕不韦见此,忙立刻封住韩妃的口,随后轻声道:"别出声,被人现了,我就离不开这深宫大内了!"

    韩妃搂着吕不韦的脖子,怨妇般的呻吟着,"不离开内宫才好呢,那本宫就让你天天伺候,吸死你这小没良心的!"

    吕不韦吻着韩妃脖颈处的敏感部位,悠悠叹息道:"不离开的话,就算不死,也要去了咱下面的宝贝,到时候娘娘就没得玩了,岂不可惜!"说着手已经向下游去,或那妃在吕不韦怀中扭动着,"就是……就是没了那物件……这般……这般样子,本宫也是……也是舒服的。"

    吕不韦见她双腿紧并,一股怪味竟然由腿缝处传出,知道这韩妃被自己逗弄得已是来了一次**,不由心下暗道,"果然是个荡妇,还没等弄,就出水了,看来这王宫之内,实在是世上最**之所在。"

    韩妃自己舒服了一把,更是眉目如丝了起来,"你快来嘛,再不来,我就喊人了,说你非礼本宫!"

    吕不韦笑着扯开自己的裤子,拨开韩妃的双腿,开始努力的挺进送出。韩妃双手牢牢地抓住吕不韦的脖子,娇喘不止。吕不韦这时,也顾不得她**声大,想来路过的舍人宫女就算听见,也不敢问里面和自己颠龙倒凤的是谁。

    良久……

    韩妃已是第四次的浑身颤抖起来,"舒服……舒服死本宫了!"

    吕不韦卖力的替惠文王,耕种着他这由韩国而来的私人良田,并沉声询问,"我厉害,还是大王厉害?"

    韩妃自然明白吕不韦所说的厉害是指什么,娇喘吁吁地道:"自然是你厉害。"

    吕不韦要的就是这种刺激,最后猛烈的再挺进百多下,终于将种子散在韩妃的私处里。

    吕不韦将头埋在韩妃的双峰之中,不时轻吻几口。心想自己竟然在王宫之内,竟然与惠文王的妃子,交欢了个把时辰。不禁心下一阵得意,要是比起偷香窃玉,世上谁人及我之一二!

    韩妃娇喘不止,要知道惠文王本就大她二十来岁,她初嫁之时,还曾经承过几次雨露。之后,等先后诞下公子布、公子丹,惠文王就极少来她宫中,就算是来了也是倒头大睡。韩妃已是十多年,没有享受过真正的闺房之乐。

    韩妃几番舒爽之后,平静下来,立刻想到两人的安危,双手轻轻抚摸着吕不韦的头,"我要回了,不让被你现,就要有大麻烦了!"

    吕不韦从她身上翻下,侧到一边躺好,"现在舒服够了,就怕起来了?刚才怎么不说这话,简直当我是工具嘛!"

    韩妃一听,就知吕不韦在说笑,忙趴到他身边,送上自己润滑的身子,"你要真是工具,那就好了!本宫就可以天天把你揣在怀里,想要的时候就……"

    我靠,算了!比起**,咱还真不是这韩妃的对手。吕不韦亲吻了一口韩妃,"你不然我就要再来一折了!"

    韩妃伸手一摸,果见吕不韦下面又硬了起来,惊道:"你还是人不是?弄了一个多时辰才出来,却又马上硬了起来,你……"

    吕不韦呵呵笑道:"本人天赋异禀,又得高人传授阴阳之法,夜御十女而不倒!"

    韩妃自然知道他在胡扯,起身穿好衣服,点了一盏油灯,找来几块碎布将两人下体污垢之物拭去,回柔情万分的望着吕不韦,"本宫会想你的!"

    吕不韦笑道:"我可想不起来你,只知有个大王的妃子,几次三番和我欢好,却不知是何人!"

    韩妃听到此处,突然上前吻住吕不韦的嘴唇,深深地搂紧吕不韦,良久后,才幽幽叹道:"以后叫我韩嫣吧!"

    吕不韦心下一凛,随即也温柔的拍了拍韩嫣的肩膀,"韩嫣,你快走吧,不然真的可能会让人现的。"

    韩嫣一呆,眼神忧郁望向门处,"我想让你带我走,带我离开这赵宫,韩嫣愿做不韦身边的一"

    吕不韦听了,心下大惊失色。想要和我私奔?那可不行,和你这身份高贵的王妃偷偷情也就罢了,我可从没想过,到哪都牵着你这一头老牛。

    吕不韦眼睛一转,"那可不行,公子丹还没登上王位,我们怎可弃他于不顾。等公子丹等上大赵王位,你我二人再想办法夜夜欢好吧!"

    韩嫣望着吕不韦良久,才微微一笑,随后向着门口行去,"韩嫣现在才信了你不是**人家的**,而是真心帮助人家完成心愿。"

    吕不韦听了,心下一颤。难道这只是她对我的试探,想看看我是不是有诚意,帮助公子丹登上王位?要真是这样的话,这韩嫣的心机比起她的身份来,一点都不低下啊!

    ……

    上天是不公的,却又是公平的!

    上天不公,是因为它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在人一出生的时候,就赋予了人们的高低贵贱。

    上天却又是公平的,因为无论是高低贵贱的人,生活在世上的每一天的时间,都是相同的十二个时辰,并无贵长贱短之别。

    邯郸内城王宫里的黎明,来得并不比别处早上一分一刻。

    那一只只赶早地雀鸟,跳跃在房屋之外的树枝上,出清脆而独一无二的报晓声。

    吕不韦昨夜与韩嫣释情纵欲一番之后,觉睡得十分的甜美。早上醒来,吕不韦眼睛一睁开,就习惯性的想要出去打坐一番,却见自己躺在一张软绵绵的床榻上,盖着一床大花的丝缎锦被。举目四望,房中布置陈设极其华丽奢侈,还颇有几分脂粉香气。这时,他才忆起昨日之事,想到自己还在王宫内苑里。

    房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吕不韦赶紧起身,整理起自己的衣装,见没有留下任何与韩嫣偷情的端相,这才松了一口气。

    传来轻轻的叩门声,紧接着,昨晚那个明艳的婉儿闪身进来,望见吕不韦已经起身,不由调皮地一笑,"醒了?我们的大才子?昨晚你纵酒放歌,吟唱出我大赵的传世佳作,人却醉倒下去,可惜啊,可惜!"

    吕不韦心下冷笑,醉倒?你去问问韩妃,本少爷醉倒之后厉不厉害!

    吕不韦心里想地龌龊,面上却依然端庄地淡笑拱手道:"多谢公子照料,不韦感激倍至。"

    婉儿有些冰冷和愤然,"谢我作甚?你该谢谢我母后才是,你可是她命人带入后宫之内,留宿地第一个男人,可见母后对你多么地看重。哦,对了,昨天夜里,她没来找你?"

    吕不韦默然,这话问得实在很是过分,夜里找我干啥?难道和韩妃一样,和我干那事儿?

    见到吕不韦的神情,明艳的少女婉儿又嘻嘻笑了笑,"我父王好几年前,就不能人道了。我还以为那淫妇对你起了非分之想,所以才会如此一问,你别介意哦!"

    我靠,绝对的劲爆内幕啊!惠文王竟然早就不能人道?这被数千舍人侍侯的赵王,竟然也是个舍人?看来在这赵宫内苑里,现在只有自己这一个真正的男人!虽然,咱只是待上一会儿,但这真男人的事,可是千真万确的,有……韩妃为证嘛!

    其实婉儿的意思,很明显是打算通过出卖惠文王不能人道,而使吕不韦对赵王后,产生敬而远之的心态。但她却不会知道,吕不韦现在心里,正为知晓这深宫密文而兴奋!

    吕不韦从兴奋中清醒过来,却不由暗暗皱了皱眉。这泼辣的婉儿公子,和我说起惠文王这不为人知的辛密之事。要是被惠文王知道了,岂不是会杀我灭口?没有哪个男人,会让自己的这种极辱的丑事,被别人知晓!

    见吕不韦没有动静,婉儿俏皮的眉头一跳,自顾又格格娇笑了起来,"好了啦,跟你开个玩笑啦。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父王知道,我和你说过这话的啦。但是——不知道你会怎么谢谢人家?"

    吕不韦暗松口气,笑了笑。这一笑颇有些不怀好意地味道,他心里暗道:"难道要老子以身相许?"

    婉儿给人的印象,显然是属于那种快言快语,活泼外向,但却没有多少心机的女子。虽然这不一定是真实的,但却绝对是表象的印象。见吕不韦有些木,婉儿便自行将自己地要求说了出来,"我只想请你,专门为我写诗。记住,是为我而写,也必须要是写我的!"

    "这个……很难啊!"吕不韦一怔,淡淡一笑,"这个。实在是抱歉之至,一时却难想出,不如等我想出来时,写下呈给公子吧。"

    "哼!"婉儿顿时柳眉一皱,双手掐腰娇哼了一声,"好你个吕不韦,凭啥看我母后一眼,那诗就马上有了,本公子要的时候,就怎么都想不出。哼,你看你是眼里、心里没有我,只有我那风骚浪荡的母后……"

    吕不韦啼笑皆非,这刁蛮的赵国女公子,着实不讲道理。自己也根本没有说假话,昨天那《长干行》,是灵机一动想到的,并篡改了几句,好符合赵王后和惠文王,却并不是有意为之。

    "真的想不出来,婉儿公子。"吕不韦耸了耸肩,"在下从来不说谎话!"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作拉倒。"婉儿愤愤地摆了摆手,衣裙袍袖挥舞间,少女明媚地脸上,竟然眼圈一红,就要泫然欲泣了。

    "吕都尉,怎么一大早的,就惹到我们婉儿了。"盛装的赵王后,一扫昨日的浓妆艳抹,薄施脂粉。倒又添了几分清秀之气。

    她带着一众舍人宫女,前呼后拥地行进殿中,也顾不上说什么,就张开双臂将婉儿拥入了怀中。轻轻地抚摸着她柔嫩的后背,貌似在安慰,但表情着实却很是不耐烦。

    吕不韦忙低下头去,却正瞥见赵王后裙下,不及手掌般大的玉足。这战国时代,又不是明清之时,根本没有所谓的裹脚一说,这赵王后的一双秀气玉足,可是纯正的天然之物。

    吕不韦望着那惹人怜爱的秀气小足,很想捧入怀中,好好亵玩一番,却有知这是不可能去做之事,所以这一刻,吕不韦的表情很是复杂。

    吕不韦挣扎了下,向赵王后颔为礼,却在撇头间,见到婉儿正面红耳赤地盯着赵王后的玉足,想来是被她现了,自己刚刚眼里的猥琐之光。

    婉儿几步走到赵王后面前,扯了扯她地衣襟,不满地嘟囔道:"母后,这吕不韦也忒小气了,我想让他给我诗,他都不肯,还推脱说想不出来。"

    吕不韦苦笑,"真的想不出来,这诗赋也不是厕纸,想要多少,我吕某都能送出。"

    此话一出,赵王后和婉儿的脸上,都浮起了两朵红云。吕不韦本是无心之言,但听在两女耳中,却成了另外一种味道。

    "吕都尉,这……这比喻也太俗了一些!和你昨夜佳句频传,妙赋连牍,简直是判若两人嘛。"赵王后长袖一挥,面上羞色昭然,"走,随本宫用膳"

    我有罪啊!我有罪!

    其实昨天写《短歌行》的意思,是站在惠文王的角度上,来抒一下情绪,是讨好的意思。好符合他既嫉妒又崇拜武灵王的心态。

    合不合适,呵呵,没想那么多。至于改……那起码也要断更一天,重新考虑这段的情节了。有高材的大大们,可以帮着改改,妖孽真的没有时间来改,这一天一万的度,已是消耗了我每天,除了睡觉吃饭外的几乎全部时间了。

    现在妖孽是专职在家码字,可却……呵呵,算了,不说了!

第126章:召见

    在豪华宽大的宫殿厅堂之中,跟着赵国的王后肥鸾与婉儿公子一起用过早膳,吕不韦可谓是归心似箭,一刻也不愿在此深宫之中停留。

    但显然赵王后,是没有放他马上离去的想法,她挥挥手让舍人宫女们撤去了宴席,见吕不韦皱着眉头,烦闷之态,赵王后不禁奇道:"吕不韦,等下大王还有事,要和你私谈,吩咐本宫不要让你离去。"

    吕不韦还没说什么,婉儿却笑着插话道:"母后,父王现在还没醒来吗?看来昨日父王确实很是欢喜。"

    赵王后听了,略微颔了颔,"不错!这还要多谢吕不韦啊,要是昨日没有他来助兴,你父王也不见得会如此开心。"

    宫女送上茶来,三人又说了会儿闲话。但多是吕不韦保持沉默,静静地聆听这两位赵国内宫之中,极有地位的母女两人在说着一些隐晦、无聊之语,偶尔也回答几句赵王后,关于他自身地一些问题。

    "吕不韦,昨夜你那几诗赋,我已经派人开始配曲了,一会咱们就可以观赏一二。只是我很好奇,你小小年纪,胸中何来这般苍凉的情怀?佳句竟然如牍而出,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实在没有什么可赞之处,倒是让王后与公子见笑了。"吕不韦万分小心的回道。

    "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这本就是上好的佳句,吕不韦,你以佳句喻佳句,本公子很是喜欢呐。"婉儿陶醉着道。

    赵王后也是眼睛亮了起来,望向吕不韦的目光,也变得柔和媚人。

    "王后娘娘,大王有请吕都尉大人。"一个舍人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美艳地赵王后听了,有些疲倦地摆了摆手,妩媚的脸上,浮起淡淡的黯然和落寞。眼角的那一抹,象征年龄的鱼尾纹,更加地深重了。叹了口气,她幽幽道:"既然大王召见,吕都尉就快过有时间再听你的妙语玑珠。"

    吕不韦如蒙大赦,缓缓起身,深深向赵王后躬身为礼,"王后的教诲,吕不韦铭记在心!"

    婉儿却是踱到吕不韦身边,俯在他耳边妩媚一笑,"吕不韦,等本公子有时间,会去探看于你,你可别忘了本公子喔。"

    赵王后见婉儿之态,厌恶的皱起了眉头,接着又是落寞地一声低叹。

    ……

    陶舍人带着吕不韦在内宫中穿梭,过宫越殿。一路上人影绰绰,无数的舍人宫女忙碌而行,热闹异常。见吕不韦四处打量,一副游览四顾的样子,陶舍人讨好的笑着,"吕都尉恐怕还是次进内宫来吧。这鸣衾宫过了,便是大王居住的昭合宫了。"

    吕不韦愣了下,摇头道:"上次大王中毒之时,来过一次,但走的不是这条路。"

    那陶舍人忙道:"那是由外宫进入的辚道,这是内宫的枰道。要是说起来,吕都尉还是这邯郸内宫几十年来,头一位被留宿的非王族男子呢。"

    听着陶舍人讨好之言,吕不韦心头却紧了一紧。自己留宿内宫,就算什么事都没做,但日后在别人嘴里,想必也是有所绯闻。况且自己并不是什么都没做,而是与王妃韩嫣,缠绵交欢甚久,这事……看来要小心为上!

    昭合宫位于鸣衾宫之北,下有白石台基,宫外形为面阔九开间,重檐庑殿式屋顶,左右还有励仁殿和弘秩殿,两座小殿相连。

    到了门口,只见里面安静异常,来往穿梭的舍人宫女,皆是小心翼翼,恨不得踮起脚尖走路。

    "到了,吕都尉!"陶舍人轻轻言道,带着吕不韦行了进去。

    这昭合宫地方甚大,走了几步,到了一处幔帘处,陶舍人停住脚步,尖声道:"启禀大王,中大夫吕都尉带到!"

    里面传来一阵轻轻的咳嗽,接着惠文王那变得,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让他进来吧!"

    "是!"陶舍人轻推殿门,对吕不韦轻声嘱咐,"吕都尉,大王叫您进去呢。"

    "有劳陶宦了。"吕不韦笑着一抱拳,跨过门槛,就往里面行去。

    殿中烛台高筑,烛火通明,将大殿映的如同白昼一般。地上竹席之上,铺着光洁地动物皮毛毯子,雕栏画案,四处檀香袅袅,显得分外幽静。

    他边走边看,方才行了几步,就听一个沙哑地声音传入耳中,"吕不韦——"

    吕不韦抬头一看,就见前面不远处,置着一张宽大的檀木书案,后面摆着一个巨大的虎皮软垫。书案镀着金边轮廓,华贵无比,两边案角上镶嵌着美丽的玉石,在灯火照耀下,熠熠生辉。软垫上,正坐着神态疲惫的惠文王,一身团簇黑色裹金深衣,面色尚算红润,正微笑望着他。

    "大王?"吕不韦故作一惊,急急忙忙走上前去,双手长拘,单膝着地,"大王在上,不韦昨日酒后轻狂,胡言乱语。而且还留宿内宫禁地,实在罪该万死,还望大王赎罪!"

    这是吕不韦早就想好的说辞,想把日后可能出现的危机,先一步扼杀在惠文王的嘴下。

    惠文王微微一笑,"吕不韦,你这酒后虽然略有轻狂,但本王心中却正是喜欢你这份轻狂!狼烟起,江山北望——"惠文王才唱一句,就轻咳了起来,嗓子越的沙哑,"好曲啊好曲!正是我大赵精神之所在!"

    "对,对。"吕不韦接道:"此曲,正是不韦因我大赵武风之盛,才有感而。纵横天下,何人可与我大赵尚武之风相比。"

    惠文王在整个战国时代,虽然比起其父武灵王逊色许多,但也算是位略有作为的君主,自然对吕不韦这恭维之言,不会放在心里,摇头叹息道:"这话要是放在二十年之前说,却也贴切。但可惜……现在西秦在公孙鞅变法后,国力愈强盛,民风也是彪悍强蛮。而且其又与我大赵比邻,有如此一位恶邻在侧,实如在我赵国颈上,悬了一口利剑。"

    惠文王说的都是事实,强秦的崛起,受到威胁最直接的就是赵国,而且两国几十年来,相互间恩怨纠缠,一强一弱,一弱一强,不断转换着两者间的地位。

    赵肃侯时,秦强欺凌赵国。而等到了赵武灵王初年时,秦国宗室名将樗里子、赵疾,更是大败五国联军于修鱼,斩八万。这次惨败,使得年轻的赵武灵王痛定思痛,奋图强,终成为一代明君。等到赵武灵王因‘胡服骑射‘,而使赵国强大起来后,又开始欺凌秦国,连现在的秦昭襄王,都是由赵武灵王所立。

    吕不韦深深一叹道:"大王所言甚是!但这持强凌弱,本就是人之天性,于国也是如此;所以只要够强大,就可以去欺凌别国,也可消除这一顾虑。只要我大赵可恢复鼎盛时的强骑天下,那西秦却又有何可惧!"

    吕不韦这几句话,他说的轻松,手心里却是攥满了汗珠,与这君临大赵的诸侯王说话,必须要摸准其脉门。自古帝王皆寂寞,他们没有朋友,甚至连儿女,也与他们有着深深的隔阂。外表看起来灿烂无比,但其中的凄苦,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厅内一阵沉寂,惠文王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看着他,眼中掠过淡淡的光芒。吕不韦心里,噗通噗通乱跳,天威难测,他现在才真正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你坐下吧。"良久之后,惠文王一声轻叹道:"你说的不错,但本王却……嗨!自本王登上王位以来,能与本王肺腑而言之人,就没有几个了。平原君、平阳君,昔年都是助本王平叛的肱骨之臣,如今在本王面前,一样畏畏缩缩。倒是你,颇有些胆色,让本王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惠文王最后一句话,若是平原君等人听见了,怕早就惊骇于死。这惠文王年轻时,可是处心积虑的为登王位,而不择手段。唯独吕不韦,对这些事情不甚了解,脑子里就少了这个计较,根本就没什么觉悟。事实上,惠文王也知他不了解自己的过往,所以才有此一言。

第127章:南北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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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不韦长长出了口气,既然惠文王说话了,那自己起码暂时就安全了。想来自己那统兵之事,也是不远已。他笑道:"大王说笑了。您现在也正是春秋鼎盛之年,何来当年之说。而且大王的深谋远虑,岂是不韦所能相比的。"

    "你倒是聪明非常之人,知道讨本王的欢心。狡猾奸诈蔺相如,嚣张猖狂老廉颇,和你比起来,都落了下乘。"惠文王心情大好的笑道。

    "和大王的英明神武比起来,任凭何人的千般手段,也都只是雕虫小技而已。"吕不韦大义凛然说道。

    "错了,错了。权谋之术,伤人害己,永远没有真正的胜者!别说是和本王使尽千般手段,就是十种手段,本王也是受不得了。"惠文王深深望他一眼道:"你可知道,我赵国的主要矛盾是什么?"

    矛盾?你赵国的矛盾,管老子鸟事,反正早晚你们的那矛盾,也会转变成与老子的矛盾!

    惠文王起身,缓缓踱了几步,看他一眼道:"你有勇气,有智谋,有手段,有果敢,对人性的认识也是透彻;唯独欠缺一点,就是手段还不够阴、不够狠,此乃权谋的大忌!"

    吕不韦大汗,我的阴狠手段不是没有,只是还没到对你用的时候而已。等对你用的时候,怕是你会梦里都要骂我。

    惠文王微微一笑道:"各国的内政矛盾,主要体现在宗室贵族,与奴隶主出身的军功贵族之间的矛盾。而我赵国的内政矛盾,则体现为华夏族大臣,与有戎狄背景的外族大臣之间的矛盾。两派之间的矛盾,往往都是由于华夏族的大臣蔑视、排挤戎狄族大臣而引起的。在先王之前,赵国曾生多起争立国君的政变,其频繁程度为当时各国之最。在争立国君的两派中,往往一派由有戎狄背景的大臣支持、以代郡为根据地,一派由华夏族大臣支持、以邯郸为根据地。邯郸与代郡分居赵国的南北,分别是赵国进军中原的基地,和制约戎狄的据点。邯郸与代郡之间,过去隔着中山国,邯郸要与代郡交往,就得绕很大的圈子,需要经过太行山西侧的上党郡和太原郡才能进入。本来处于邯郸北面的代郡,很不方便。邯郸与代郡的联系,远不如与它们临近的中原,和戎狄之间的交流紧密。两个重镇本来在民族和文化上,就存在很大的差异,交通的不便利,更加大了这种差别。邯郸对代郡的控制,本来就一直很不力。而代郡出于同戎狄国家,军事斗争的需要,又有便宜行事的巨大自治权力。邯郸与代郡,实际上是我赵国,执行南北不同攻略的两个国都。赵国有很多贵族,就是在控制了代郡后,有了向赵国中央政府挑战的实力。先王之时,更是喜欢用没有复杂背景、出身于戎狄的大臣,他们能力出众而易于控制,远较能力平平,却野心不小的宗室成员为强。"

    惠文连这些道理都明白,实是明君典范,吕不韦却听得冷汗淋淋,急忙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平原君他们与蔺相如等人……"

    "我就说你吕不韦是聪明之人,听弦而知雅音!先王时,有戎狄血统的肥义、楼缓、仇液等人,就等于是现在廉颇、蔺相如等人;公子成和赵文、赵造、赵俊等赵国宗室贵族,就似现在的赵胜、赵豹、赵奢等人。当时,我还不明白先王为何,对两方之人都很重视,也都重用他们。但却在两方面激烈斗争时,却视若无睹,任凭他们争斗。但后来等我也成了王时,我才明白了其中的奥秘所在。不韦,你知道这奥秘是什么吗?"

    废话,为了平衡呗!

    就像二十一世纪的大集团,大公司。从上到下派系横行,老板却睁只眼、闭只眼,偷着高兴。两派人相互争斗,却也等于是相互监督,谁干点出格的事,马上就会被检举出来,比经济纪检部门还厉害。

    吕不韦虽然明白其中道理,却不能、也不敢说自己知道原因。人家惠文王都说了,他也是在成了王以后,才明白其中的奥妙。自己要是现在说明白的话,那不是等于说自己,现在就具备了做王的能力和悟性?

    只怕才一开口,就会被惠文喝令:推出去砍了!

    "这个——不韦愚钝,不明其中奥妙!"

    "从先王到我,身体里都有戎狄的血统,所以对华夏贵,戎狄卑的说法,很是反感。而且从战争时所起到的作用来看,戎狄的骑兵,要比本土的士兵,战力强上数筹。但要比起生产的事来,还是我华夏胜之数倍。所以两方并用,并重才是道理。而且最主要的一点。他们之间的矛盾,可以泯灭他们对王位的窥视!"

    "原来如此,先王英明,大王英明!"

    "听说乐毅与你私交不错?"

    这惠文王思想的跳跃性,也太大了着就到了自己身上,而且还涉及到后将军乐毅。这乐毅可是和自己,谈过些大逆不道之事。虽然自己没有回应他,但自己也并没对其举报,这要细论起来,也算是包庇之罪。

    吕不韦听了惠文王的话,再一想到此处,后背心阵阵凉,汗毛根根竖起。惠文王对自己的事情,竟是了如指掌,巨细无遗。看来并不是对自己慢待,而是一直就在注意自己的言行。

    惠文王眯起眼睛,望着吕不韦,微微一笑道:"其实乐毅是本王送给北方派系的重要棋子。但可惜,乐毅这老家伙对派系之事,并不感兴趣。本王只好把他当成两派的缓冲和调节之人。但这老家伙却对你很感兴趣,这是本王始料不及,也百思不解之处。"

    吕不韦点点头,咬牙道:"大王明见,不韦我也是不解其意。"

    惠文王望着殿门,悠悠说道:"本王也是近几日,才想明白其中的道理。想来,乐毅是间接的告诉本王,你是可用之人,也是可以接替他,成为只忠于本王之人!"

    "不韦汗颜,大王谬赞。"吕不韦急忙摆手道,惠文王心思,果然深不可测。这老家伙望着似乎昏庸,却是事事都清楚,权谋之术在其身上,更是挥得淋漓尽致。

    "你也不用客气,"惠文王望了他一眼,笑道:"这是乐毅的想法,本王却还要斟酌一番。"

    "理该如此,大王慎重是对的,我……"吕不韦道。

    "大胆!"惠文王脸色一变,龙颜大怒:"吕不韦,你难道对本王有私心吗?为何不希望本王重用于你!"

    ‘哗啦‘数声大响之中,殿外冲进来层层侍卫,竟有二三十人之多,手中剑戟明亮,神情彪悍,望着吕不韦,冲上来便要拿住他。

    "大王——"吕不韦大喝一声道:"不韦实在没有私心,大王为何要如此对待小人。"

    惠文王冷笑道:"吕不韦,本王只问你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你诗里的那,‘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到底是何用意!"

    "这个——"吕不韦一惊,心里念头急转道:"其实不韦的意思是,希望大王可以向周公那样礼待贤才,重用为臣!"

    "本王可放心让你在内宫住宿一晚,你可知本王对你,是抱以多么高的厚望嘛!可你竟然辜负本王的期许,也就是你吕不韦,换个人看看现在还能不能安然无恙!"

第128章:刺赵

    和我玩软硬兼施的手段?吕不韦心下冷笑,面上却感激流涕地道:"大王隆恩,不韦粉身碎骨也难报答一二,臣……"

    惠文王见效果已达,挥手禀退了那些侍卫,眼中光芒闪动,激动万分的拉起吕不韦,痛心疾的道:"不韦,本王对你是寄予厚望啊!爱之深方责之切,希望你能牢记于心。"

    见吕不韦连连点头,豪言壮语的表起了忠心,惠文王才满意的转身,幽幽说道:"不韦,你可知道本王有几位比较中意的继承人?"

    在惠文王转身的那一刻,吕不韦脸上闪过一丝厉光,眉毛轻扬。在那一刻,他的心中竟然升起了,想捏碎惠文王喉咙的冲动。但想到这老家伙也只有五年可活,也就放下了这个念头。打算起自己在惠文王还活的这五年里,可以争取到多少的好处。

    吕不韦听惠文王竟然和自己,推心置腹的谈起继承人一事。心中冷笑,牙齿一咬,故作无知地道:"大王傲视天下之心,臣岂能知晓大王心意,更不敢枉加推断。"

    惠文王对吕不韦的回答还算满意,因为吕不韦并没有像其他那些大臣般,提出他们属意的人选,"其实本王原本有四个属意的公子,但现在……却只剩下三个了!"

    啥?又跳到这来了!您那意思是不是,死掉的公子布的帐,也要扣到我的头上?

    "大王节哀,公子布之死,其实也非是不韦之本意,只是当时那种情况之下……"

    "混帐!"惠文王重重一拍案几,"赵布孽畜,百死而不足惜!"骂完之后,竟然猛咳起来。

    吕不韦被惠文王吓了一跳,忙跨步上前大声道:"大王保重身体要紧!"

    惠文王面色阴晴不定,眼中时而愤怒,时而苦闷,良久之后,他才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道:"赵布之死,虽然是因你一句话而起,却是本王心里,确实想要杀了他!本王只是借你之言,找了个借口,除掉这逆子而已。"

    听了惠文王之言,吕不韦心里一直以来的疑惑才渐去,难怪惠文王听了自己的挑拨,杀起儿子来毫无含糊,感情他早有杀子之意,借着自己这一推,搞定了其事而已。

    想到这里,吕不韦却不由心下不愤了起来,自己怎么就成了惠文王,手底下地脏活小吕了呢?

    帝王家中无亲情!父子、兄弟在王位的面前,随时都可能反目成为仇人,看来这战国时代宫廷里的丑闻,一点也不比后世的唐、宋、元、明、清少,而且还有略胜一筹的预兆!

    吕不韦躬身在地,恭敬万分地道:"大王,臣愿为您手中之剑,弓上之矢,只要大王需要,随时可以为大王擒敌杀贼!"

    惠文王满意的点了点头,冷哼一声,"赵布那逆子,还以为本王老糊涂了!在内宫之中淫辱宫女,本王是只做未见而已。后来竟然荒唐到,与本王嫔妃夜宿通奸,这本王如何忍得!而且他还不仅和嫔妃**通奸,更与贱妃合谋下毒,企图毒杀本王,本王再不杀他,就要死在他的手里了。"

    "大王息怒,公子布罪有应得!"

    "哈哈哈哈——"惠文王放声大笑道:"不韦,难得你当日揭穿赵布的阴谋,更加坚定了本王杀他的信念。可惜这功劳,本王无法向外人道出,只能委屈你做那歹毒小人了!"

    "为大王做事,做什么臣都情愿,就算是背负千古骂名,臣也是万死——"

    吕不韦的‘肺腑之言‘还没等说完,却被惠文王截断了他的话头,"赵穆和赵丹,你都见过了,你认为他们谁更合适接替王位?"惠文王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嘴角的笑意却益的明显起来。

    "臣以为……"吕不韦本来还在认真思考,但猛然间,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大王雄才伟略、高瞻远瞩,而且春秋鼎盛,现在就考虑王位继承人的问题,好象太早了吧!"

    惠文王端详吕不韦良久,"不韦啊,现在只有你对朕忠心耿耿!平原君他们支持赵穆,而廉颇他们却中意在代郡的赵寂,他们……哼哼,都已为自己的将来,做起了打算。"

    吕不韦心里一喜,和自己想的一样,这惠文王对王位的迷恋,不在其父武灵王之下!面上却一丝一毫也不敢表露出来,天威难测,谁知道这惠文王会不会突然翻脸。

    只听惠文王继续道:"他们越是想拥立谁上位,本王就偏不让他们得逞。他们以为本王怒杀赵布后,与赵布同母的弟弟赵丹也必将失宠。他们错了,全都错了,本王要传位,却正是要传给赵丹!"

    惠文王眼中冷芒疾闪,脸上的杀气,再也隐藏不住,大喝一声道:"不韦,此事本王只对你一人说起,你可别让本王失望啊!"

    吕不韦急忙闪身,坚定地道:"大王放心,此事,不韦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如违此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娘的,老子说的是不会让第三人知道此事,却可以让第四人,第五人……知道不是!这消息,韩嫣是一定要告诉的,毕竟自己睡了人家还几次,也应该把这好消息告诉她,让她高兴一下。赵丹这个小鬼,也应该给他透露一下,免得他以为自己对王位没有竞争力,而自暴自弃。郭家方面也应该通知,毕竟这王位继承,关系到很多与大赵官方,生意合作上的问题。

    吕不韦正在心下琢磨,惠文王却微微一笑道:"不韦,你明白了本王真正的意图,自己对将来,心里也要有数才对。"

    吕不韦低头恭声道:"大王放心,不韦永远只对赵王忠心!"

    惠文王点点头,对吕不韦的话,他很明白。只要自己活着,吕不韦就绝对是忠于自己的。但自己要是死了,恐怕他也只忠于新的赵王,"不韦啊,到底还是你最明白本王地心思啊。丛台阅兵之时,本王会对你有些实际的任用,你可莫要让本王失望啊。……听说你和平原君之子赵朔有些摩擦,找个时间登门赔罪吧,免得伤了和气。"

    吕不韦听了,冷哼一声,不忿的道:"平原君他们表面对我客气热情,实际却……我这到邯郸也数月了,一直赋闲,他们谁也不肯帮我疏通。还是大王待不韦最是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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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的,想到自己对惠文王的阿谀逢迎,吕不韦自己都感觉恶心,但却又全无办法。等老子手里有了兵……

    在侍卫的带领下,边向外宫走去的吕不韦,脑子里边念头急转,却见陶舍人急匆匆赶了过来,看了吕不韦一眼,高声唤道:"吕都尉,大王有口谕给您。"

    我这才离开而已,有话为什么不刚才说,惠文王在搞什么名堂?吕不韦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只能疑惑的等待着陶舍人地下文。

    陶舍人走过来,轻声说道:"吕都尉,大王说了,让您先别回小说家宗地,在邯郸城的府邸里住上几天,闭门思过,等到十日后的丛台阅兵时,再向大王陈述自己的过错。"

    我的过错?难道是我与韩嫣的事情,他早就知道,却没有当面来说,而是等着我的坦白从宽?吕不韦急急问道:"只是这几句吗?大王有没有说别的什么?"

    "这个……大王倒没有提起。"陶舍人摇头道:"天威难测,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哪能猜得透大王的雄才伟略呢。你们几个——"陶舍人朝那几个侍卫一指道:"回去做自己的事吧,我与吕都尉大人,有话要说!"

    那几个原本还凶神恶煞的侍卫,立即连连点头答应着,一个头领模样的侍卫,脸上堆上谄笑道:"陶宦与吕都尉慢聊,我等先退下了。"

    "吕都尉,请跟我来!"陶舍人说着,带着吕不韦七扭八拐地,来到一处茂林中的亭中,转身离去。

    吕不韦正在疑惑间,忽然听见一阵轻微的声响。一抬头,就见一个苗条的黑影轻纱蒙面,正蹑手蹑脚向这边潜来。

    那黑影露在轻纱外的眼睛,明亮有神,似蒙上了一层轻轻的水珠,望见吕不韦,顿时闪过一丝喜色,急忙纤手竖在唇边,轻轻一嘘,示意他噤声。

    吕不韦心中急跳,这是谁?这赵宫大内之地,怎么会有蒙面人?难道是刺客不成?还是惠文王派来,灭了我这给他带绿帽子的杀手?

    那苗条的黑影左顾右盼,终于踏进了亭中。

    "你是谁?"吕不韦警惕地轻声问道。

    黑影一摇头,吕不韦还待说话,那黑影将脸上轻纱往下一拉,露出一张妩媚而又艳丽的脸颊。

    "王后娘娘"吕不韦吃了一惊,怎么却来的会是她:"您,您这是"

    肥鸾眼波盈盈流转,望着他的眼神,说不出的平和,脸上现出一丝温柔的笑容道:"怎么?想不到是本宫!"

    "没敢想过!"吕不韦急道:"您在宫中,怎么这身打扮?"

    肥鸾苦笑道:"我是有求于你,才会不得已而为之。"

    吕不韦眉头一皱,不会吧!有求于我,难道是让我帮惠文王,种你这块久旱之地?赵布偷种他老子的边荒之地,都被惠文王给咔嚓了。我要是种了你这块主地的话,还不得被他给咔嚓、咔嚓,剁碎了喂狗?虽然偷了这赵国王后,对吕不韦很有些刺激,但他却绝对不会愚蠢如此,吕不韦神色郑重的道:"王后有事尽管吩咐,不韦是大王之臣,自然会依命行事。"

    我是你老公惠文王的臣子,你可要想明白哦,可别逼着我压你身上。

    "这地方经过的人不少,话不能多说了,你快跟我走!"肥鸾说着,拉住吕不韦的手就往外奔去。

    这也太干柴了吧!直接拉我上床吗?吕不韦一叹道:"王后娘娘,不韦是正人君子,绝对不会背着大王,与你行那苟且之事,还请王后饶过不韦吧。"

    肥鸾听了一愣,接着咯咯笑起,眼中水雾蒙蒙,满是温情,"傻小子,你当你是香饽饽吗?本宫用得着……"

    "不是最好。不是最好!"吕不韦听了,松了口气,心里塌实多了,"既然不是,王后有事,还请在这里不然孤男寡女,让人见了平添麻烦。"

    肥鸾听了轻轻一笑,声如银铃般灿烂:"别说,这一细打量,你这小子姿色,倒是真不错,而且看你的样子,想来本钱也是不宫现在都忍不住,有些想改变初衷了。"

    汗,够坦白!

    虽是地处危险之中,但吕不韦见肥鸾雪肤红唇,脸泛桃花,眼中柔情似水,丰满酥胸一起一伏,说不出的美艳魅惑。"王后,你可真是美艳绝伦,人面桃花也不过如此尔。"

    肥鸾红唇轻启,柔声道:"你要真能看上我这老女人,那本宫此刻就从了你,如何啊?"

    她脸上泛起一片血红之色,眼中星雾蒙蒙,带着无限的娇羞,红润朱唇微微张兮,将酥胸一挺,缓缓靠近他身前,小声道:"你摸摸,本宫的是不是很大?比你那郭家小媳妇的还大!吕都尉,本宫可是好久,都没有让男人碰过呢!"

    吕不韦听得血脉膨胀,这他娘的哪是母仪大赵的王后,她要不是狐狸精,那简直就是没了天理!内宫禁地,白日当空,又是旷野之地,如此时刻她竟然来诱惑我。

    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管他是在哪里,老子今天也豁出去了,正色道:"王后娘娘,理智告诉我,与王后勾搭,其罪当诛!但——能一亲如此绝色艳丽美人的芳泽,不韦死也甘心了!"

    他伸手就要探去,肥鸾眼中雾气蒙蒙,脸上时而羞涩,时而柔情,见他双手就要到自己胸前。忽地将酥胸往他手中一触,还不待吕不韦体会那味道,她早已闪电般收回丰挺玉峰。脸上一阵火热,扑倒在他肩头,将泪珠擦了擦,抬起头来时已是满脸的坚毅:"你只要跟着我来,看了这赵宫丑闻,想要的话,本宫保证满足与你!"

    她拉住吕不韦,就往林外行去,才行了几步,便见一溜儿围墙。

    "这不是大王寝宫吗?"吕不韦惊道。

    自己才从此处出来,怎么却又回来了?

    肥鸾轻轻点头,柔声道:"正是,你也别来多问,其中曲折一时也讲不清楚,你只管跟着本宫,进来看这赵宫丑闻便是。"

    "大王在里面,就是有丑闻,也不敢当着大王之前……难道这丑闻,是,是大王——"吕不韦疑惑说道。

    肥鸾微笑着望了他一眼,轻声道:"你这人,确实聪明,跟我来吧!"

    他娘的,自己在这内宫住了一晚,这一觉醒来,耳中所闻都是赵宫里的丑闻。先是惠文王不能人道,接着是赵布和他爹的妃子**,现在却在这赵王后的带领来,来看惠文王的另一丑闻。难道他们都看好自己小说家长老的身份,打算通过自己把自家的丑闻,共之于众?吕不韦想到这里,嘻嘻一笑道:"我这人对这些东西,从不关心,王后,依我看,还是……"

    "大王已让你离宫,你却又回来了。"肥鸾眼里闪过一道异芒,"你说我要是脱光衣服,再大喊几声,会是什么效果?"

    吕不韦苦笑两声,算了!只当自己是来,蹭票看电影的好了。

    吕不韦正待答应肥鸾进去窥密,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呐喊,接着是兵器相交的厮杀之声,有侍卫高声喊道:"有刺客,快保护大王!"

    二人面面相觑,说话不得。刺客?在这关键时刻出现,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吕不韦握了握赵王后肥鸾的小手,"王后救我!"

    肥鸾瞪他一眼,嗔道:"你这人,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如此胡闹。"她面色一变,醒悟似的惊道:"难道是我儿赵寂派来的人?"

    吕不韦摇摇头,表示不解。眼下邯郸城中各方势力的人物,他几乎都已照过了面,惟独除了这王后肥鸾所生的公子寂。虽然任何人都有派人刺杀惠文王的可能,但却任何一方,又都没有刺杀惠文王的理由。

    外面喊杀阵阵,刀剑相加,辟里哗啦,不时有惨叫倒地的声音,冲突甚是激烈。反倒是守在围墙附近的护卫少了许多。

    "我们快走!"肥鸾也不管外面来的是哪路人马,将面纱蒙上,二人顺着围墙就往外冲去。

    这一拨刺客,气势甚是猛烈,眼见赵宫内的这些禁军,已是抵挡费力,肥鸾眼中厉芒一闪,拾起地上一柄铜剑,铜剑如一条吐信的毒蛇,眨眼便放倒了好几人刺客。吕不韦却没有动手的意思,只是紧紧跟在她的身后,根本不把眼前的刀光剑影,放在心上。

    二人才闯出围墙,往周围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只见寝宫附近,已经聚集着数不清的赵宫禁军,正在围剿数百名黑衣杀手。寝宫殿前,放置着一张金光闪烁的软榻,惠文王正坐在榻上,望着场中的拼杀,面无表情,数百名禁军紧围在他周围。

    反观那些黑衣人,浑身上下,伤痕累累,有的浑身插满了箭支,却没有一个倒下去,反而越的勇猛起来。刀劈剑砍,眨眼间又是报销了十几个赵宫禁军,且各个都是死相惨烈,不留全尸。眼看百余黑衣人,就将那禁军头重防线,冲出了一个大的缺口。

    "是死士!"肥鸾惊声低叫。

第129章:再宿一晚?

    "死尸?什么死尸?"吕不韦不解问道。

    肥鸾风情万种白他一眼,轻声道:"不是死尸,是死士!这些人都是被喂了刺激性药物,使人体的潜力完全爆出来,同时他们也会失去所有知觉,悍不畏死。难怪他们这么轻易就能冲了出来,有这百多名死士,足可抵挡数千宫中禁卫。但什么人会舍得让这百多名好手,来做这样疯狂之事呢?"

    吕不韦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些人是吃了兴奋剂,难怪可以这么狂暴勇猛。

    守卫在惠文王身前的禁军,见黑衣死士冲过了头道防线,顿时大声叫道:"护驾,快护驾!"

    一个禁军带兵尉模样的人,急急跪倒在地,"大王,刺客皆是失去了知觉的死士,十分强悍。此处危险重重,请大王迅移驾!"

    惠文王大怒,一拍金榻,长身而起,"大胆,这是我大赵国,都城邯郸,是本王的内宫禁地,本王岂有后撤之理?撤去何处!本王倒要是谁要来杀我?陶竹,陶竹——"

    陶舍人急忙拥上前去,声音颤抖着道:"奴才在!"

    "传令下去,今夜战死的禁军将士,每人抚恤千钱,其家免税十年!"惠文王头上的青筋,都已暴了起来,大声喝道。

    "遵命!"陶舍人急忙领了旨意下去。

    众禁军本已拼红了眼,又听说惠文王如此厚赐,更是群情激奋,人人拼命,与那剩下的百余死士战成一团。禁军士兵用身体,在惠文王面前,挡起一道道的人墙,不时有其他殿中的禁军,赶来加入其中。一时之间,大赵内宫之中血肉横飞,惨叫连绵不绝。

    吕不韦看的直愣神,昨日才是惠文王大寿,怎么今日就有人要刺杀于他?望着面前死士成堆,血流成河的场面,吕不韦实在不知道,这唱的是什么戏码。

    如此混乱的千载良机,肥鸾怎能错过,拉住吕不韦手,轻道:"我们快走——"她脚步轻点,正要向墙外掠去,却见吕不韦眉头紧皱,一分也不移动。

    "怎么了?"肥鸾急忙回转身问道。

    "皇后娘娘,你先走吧。"吕不韦轻轻一叹,指着惠文王道:"我现在还不能离开。"

    "为何?"肥鸾不解说道。

    在吕不韦眼中,惠文王身边禁军虽多,却挤成一团,真正形成战力的,不过百余人而已。黑衣死士人数,虽也只有区区百来人,却都彪悍无比,折损了大半人手后,已是渐渐靠近了惠文王身边。如果这时候,有几名功力还说得过去的修炼者,或者是剑客,冲过去的话,完全可以轻易杀掉惠文王。

    陶舍人早已吓得面无血色,惠文王虎目急闪,威严更足,并无丝毫惧意。

    "因为,大王现在还不能死!"吕不韦无奈苦笑道。

    "你,你说他们的刺杀能成功?"肥鸾大吃一惊,却见吕不韦身形一闪,已往人堆里冲去。

    一个黑衣死士,一剑砍断了一名禁军的脖子,抛飞长剑刺死另一禁军后,向惠文王身边踏去。黑衣死士唇角浮现冷笑,眼神闪烁,神志清醒异常。

    眼见惠文王身边空无一人,那死士就要靠近,吕不韦心里大急,这人不是死士!惠文王,你可不能死啊!你可还没给我兵权呢。

    他焦急之下,身形似电,一闪身已挡在惠文王身前,同时挥拳砸去。砰的一声大响,那黑衣死士双手虎爪向前迎去,却根本抵挡不住吕不韦的一拳,身形倒退冲出三丈远。

    吕不韦身后的惠文王气喘吁吁,心惊肉跳,额头上冷汗刷刷往下流,方才要是吕不韦再晚来片刻,他就真的要死在此处了。

    吕不韦虎目一扫,见那黑衣死士挣扎着要站起,忍不住一阵轻笑,缓缓道:"寅虎使者,你不借此时机逃跑,恐怕就再也离不开这深宫大内了。"

    "是……是你?吕不韦,你怎么会在这里!"那还在挣扎的黑衣死士,身体僵了一僵,声音里带着惊惧地道。

    吕不韦听得哈哈大笑,盯着他道:"你们禽家这次下的本钱不小啊,不知酬劳几何?"

    寅虎使者愁眉道:"吕不韦,你实力进步神,我不是你对手!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与我禽家作对,我禽家定不会放过你的!"说完,转身向后撤去,虎爪功淋漓挥,禁军士兵哪里拦得住他,瞬间就已是冲出了包围。也不去管那些死士,一人独自逃远。

    "想逃?没那么容易!"吕不韦说着,就想随后追去。

    却不料身后的惠文王,一把拉住吕不韦,声音故作镇定地道:"算了,由他反正知道他们是何方势力,就已经足够了。"

    什么叫知道何方势力就够了,我看你是怕我走了,没有人保护你。怕死就是怕死,找什么借口!

    你以为我真想追啊,这不是对你表表忠心嘛。谁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接应他,虽然对这禽家中人,我现在并不惧怕,但好虎也怕群狼,为了你这赵王和他们拼起来,受上些伤,那可还是不值得地。

    惠文王见吕不韦听了自己的话,没有去追敌,心里稍安,微微一笑,轻叹道:"你这小子——"话语一出,便及时醒悟,眼中再次恢复古井不波的神色,似乎方才那话,并不是出自他口。

    大批的禁军终于赶来,强弓劲弩连连射,将那一百多死士消灭在弓弩之下。

    吕不韦望着面前,倒在地上的黑衣死士的尸体,心下感慨。俗话说得好‘武功再高,也怕飞刀!‘这上千的箭矢比起飞刀,可是厉害百倍。在这猛烈的打击之下,死士难免要变成死尸了!

    "父王无恙否?"婉儿轻抚耳边秀,丰姿卓越的微笑道。

    "本王无恙,王儿勿要担心。多亏了吕不韦及时赶到,不然本王的安危还真不好说。"惠文王死里逃生,心情大好,哈哈笑道:"不韦,你不是离开了吗?怎么又突然折回来了?"

    吕不韦眼珠一转,"臣本已是快要到得外宫,却突然感觉空中有黑影掠过,臣猜想可能是刺客,担心大王安危,就又返了回来。可惜臣没有武器,倒是让大王受惊了。"

    惠文王听了,也没多疑,点了点头,"亏你有这份忠心。"转对陶舍人道:"吩咐下去,以后吕都尉在宫内可持兵刃,以褒奖今日救驾之功!"

    "吕都尉,多谢你救了我父王。"婉儿言罢,深深望他一眼,避过他的目光,脚尖轻点,便如渺渺飞鸿,刹那间走的无影无踪。

    惠文王拍了拍吕不韦的肩头,赞赏道:"你对本王忠心,本王也必不会亏待于你!陶竹,摆驾回宫——"

    望着换去其他宫殿的惠文王走远,吕不韦无奈摇摇头,陶舍人却悄悄走了过来,望着他,脸上闪过一丝惊恐之色,道:"吕都尉,大王吩咐说,您今天护驾拼杀劳累,特准许您今夜再在宫中歇息一晚——"

    再住一晚?吕不韦一下子跳了起来,这内宫乃是赵王私人领地,非是王亲国戚,谁有胆子住在这里?自己昨夜醉酒,已是住了一晚,要是再住一晚的话,不知外面会传成什么样子!这惠文王心里到底想的什么?吕不韦实在是琢磨不透!

    ……

    丛台

    位于邯郸城外,赵武灵王时作为‘胡服骑射‘的推行地,每年秋季,都会于此演兵,以为振兴赵国武风之意。渐渐这秋季丛台演兵,也就成为了赵国的一个传统。

    ……

    吕不韦早早的就已经起床,由于王翦和吕梁都不在,水湄又带着春杏、春桃去了郭府与冰冰聊天,而秦越人又去了小说家宗地,所以府邸里显的冷清得很。

    却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大笑道:"吕师,吕师——"

第130章:丛台

    吕不韦早早的就已经起床,由于王翦和吕梁都不在,水湄又带着春杏、春桃去了郭府与冰冰聊天,而秦越人又去了小说家宗地,所以府邸里显的冷清得很

    却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大笑道:"吕师,吕师——"

    吕不韦抬头向大门外望去,却见公子丹带着郭纵与两个十四、五岁的小子,闯了进来。

    吕不韦笑着迎上前去,"公子丹,郭兄,你们怎么得空来了,快请里面坐。来人,上茶——"

    郭纵脸泛红光,拉住他的手,"妹婿,这都什么时候了,哪里有功夫吃茶,快走快走丛台——"他话音一落,拉住吕不韦便要往外行去。

    吕不韦急忙道:"郭兄,这是怎么了,难道阅兵已经要结束了?"

    公子丹跟在旁边,神秘一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却见郭家管事郭铜锤,已是把自己的青螺驴牵了出来,吕不韦嘻嘻一笑,原来早有预谋。

    见他骑上尤胜骏马的青螺驴,公子丹驾的一声大喝,他身下的小东胡马,便猛地跨了出去,掀起一阵尘土,街上两边行人纷纷躲避。

    吕不韦摇头不已,这厮看着那有半点王储的意思,完全是恶少的典范嘛!

    吕不韦哈哈大笑中,策马跟了上去,郭纵等便随在了他的身后。

    一路飞奔出了邯郸城门,行了十余里路程,耳边便听到前面传来阵阵的厮杀声,吕不韦探头前望,只见前方尘土阵阵,杀声震天,也不知道丛台上,现在搞些什么玩意儿。

    又行了数里地,喊杀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前面的公子丹脸上现出欣喜的神色,催马更急,刷的几声冲的不见了踪影。

    "不韦,你看。"行在吕不韦身后的郭纵,催马几步赶上前来,与他并排,指着前方大声着叫道。

    顺着他手指方向望去,却见前方是一个巨大的沙场,一眼望不到边。沙场上尘烟滚滚,无数的兵士手持长戈大枪,利矛战戟,强弓劲弩,按照军制各自分成不同的方队,正在厮杀。

    离得最近的是步营,一个都尉模样的统领。正手执小旗不断挥舞。操练的士兵,便依照他旗语演练不同的阵型,或一字长矛,或圆形结阵,数千士兵急跑动,掀起的尘沙,映黄了半边天际。

    这些赵军兵士强壮有力,动作熟练而又迅捷,脸上满是悍杀之气,一望便知是演练熟了的精兵强将。阵型越变越复杂,随着旗语的不断挥动,后来又演变成分队合围歼灭战,看的吕不韦也是眼花缭乱。

    再往远处,就是赵国赫赫有名的骑兵,方队中数千匹战马一起嘶鸣,嘀嗒嘀嗒的马蹄声。如沉闷的春雷,敲击着大地。地动山摇,震耳欲聋。骑兵方队是千人为一队,演练马上击杀,却是以地上捆绑的木扎人为靶子,骑弓马枪,兵器多样,看准那草人的要害,刺杀下去。

    最远一阵,却是混合在一起的步军和骑军,约摸有数千之众。步营士兵冲锋在前,扛着云梯火箭,朝着沙场上构造的几道城墙冲去,原来是在演练攻城之战。

    攻城一方正中处驾了个高台,一个年轻的都尉披盔戴甲、威风凛凛,正在呐喊指挥。看那手势和身形,甚是熟练和自信。只是沙场上尘土泛滥,看不清这都尉的面容。攻城的兵士喊杀震天,将那云梯架好,争先恐后的爬上云梯,向城墙冲杀而去。城墙之上,远远的立着几道人影,正饶有兴趣的观看实兵演练。

    "吕师,你觉得如何?"公子丹脸上满是兴奋之色,大声说道。

    吕不韦微微一笑,"公子,这就是传说中地丛台阅兵么?果然威武雄壮,气势磅礴。"

    公子丹点头道:"正是丛台阅兵。我王爷爷在世之时,改军于此!这么多年,如此大规模的演兵,我大赵每年都要来上一次。这些都是我大赵的精锐之师,来日抵抗西秦,扫荡匈奴,这些铁骨铮铮的男儿,便是我大赵的主力。这声势,这气势,若我大赵不胜,那就没天理了!"

    公子丹一番话说得那两个少年连连点头,这数万兵马的演习,确实极有震撼力,也可从中窥到,大赵整个军队的端绪。

    吕不韦一声不吭。他虽没见过大秦军队,但却与匈奴交过手。虽然自己只凭借五人之力,灭了千多的匈奴,但那是在山林之中,而且是靠着计谋,逐步蚕食之。

    要真是在旷野之地,别说是当时的自己,就算是现在实力大增的自己,也必然只有逃命一途。匈奴骑兵纵横草原大漠,哪是这么好对付的?

    演习不是实战,现在气势再大,花样再多,也只是花拳绣腿,虽然好看,未必实用,战场上形式万变,瞬息之间,便足以决定一场战事的输赢。若是这样一场大规模的演兵,就能预判战事的成败,那还打个什么仗。

    王旗飘展中,一顶銮驾,升起在那丛台之上,无数的禁军侍卫随从环绕林立,将王驾团团围住。

    丛台周围正在操练的赵军士兵,无论是站着的、跑着的、趴着的、爬着的,皆都起身躬立,接着便是数万人一起下跪叩:"叩见大王。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几万人一起下跪喊万岁,啧啧,这场面,还真没见过。吕不韦站在马鞍边,趁着其他人等,都在向惠文王磕头的功夫,睁大了眼睛,仔细打量起了这千古传名的丛台,景色确实不错,很有模拟战争的意思。

    吕不韦与惠文王两边相距甚远,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一个轮廓,所以也不在意台上之事。

    丛台之上,旌旗招展,舍人宫女层层环绕,外围的禁军侍卫更是戒备森严。临近丛台处高高架起一座銮驾,大黄的銮帐随风飘舞,惠文王神态威严、脸色略带苍白的端坐于上。脸上虽是带笑,眼中却射出点点的寒光,不怒自威,气势凌人,目光所到之处,无人敢与他相对。

    "参见大王!"台下壁立的群臣,见惠文王神态威严,不言不语,皆是心中一凛,一齐拜倒在地,无人敢看惠文王一眼。想起前几日寿宴第二天的刺杀,众人皆是心中惶恐,唯恐触怒了天颜。

    望着跪伏在地上的群臣,惠文王脸色不变,点点头道:"众卿平身吧。"

    "谢大王。"群臣急忙叩头起身。

    位列群臣左侧之的,乃是赵国左丞相蔺相如,在他对面右侧而立的,却是身躯壮硕魁梧的大将军赵奢。蔺相如脸上带着丝丝微笑,与威严的赵奢相比,更显得和蔼可亲。

    见众人忐忑,惠文王却是微微一笑,开口道:"年年演兵,年年尚武,但细细算来,我赵国却也有好几年没有动刀兵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吱声,今日明明是来看这丛台演兵的,怎么大王开口不提演兵,反而先是提到动兵?近来也未听过周围哪国对我大赵意图不轨,难道是北面的匈奴又来打秋草了?但这却是年年都会生的事,大王从来也没认真,今日为何提起呢。

    "蔺丞相,你也算是为相多年,对此有何看法?"见诸位大臣无人言,惠文王便对蔺相如问道。

    蔺相如急忙出列,躬身道:"大王,我赵国当今是兵强马壮,周围几国自然不敢侵犯于我,至于匈奴嘛……这北疆连绵千里,却实在也不好防范。"

    "哦?"惠文王转头望了赵奢一眼,笑道:"大将军认为如何呢?"

    赵奢恭谨道:"禀大王。近几年来,我大赵必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士兵操练勤勉,百姓中的轻壮之士,更是可随时成军百万。所以臣认为,现在我大赵完全可以出兵北地,主动出击匈奴!"

    惠文王轻轻咳嗽了一声,脸色微微苍白,点头道:"主动出击匈奴?这主意卤莽了些,但却也很新奇。众位认为大将军的建议如何啊?"

    众文臣顿时溢美之词不绝,阿谀奉承,歌功颂德,听得赵奢直皱眉头。惠文王仅是微微一笑,也不说话,看起来心中自有其打算。

    耳听众人奉承不已,惠文王面色慢慢冷了下来,淡然接口道:……

第131章:新军

    耳听众人奉承不已,惠文王面色慢慢冷了下来,淡然接口道:"够了,今日只谈兵事,其他事情,本王不想听到!"众位大赵臣功忙都立刻收声,竖耳听起惠文王有何话

    "这丛台是先王时修建,父王他老人家生前,嘱咐我要爱护子民,鼓励武风……屈指算来,竟已二十余年,忆起他老人家地音容笑貌,历历尽在眼前。"

    平原君眼神闪烁,躬身上前道:"大王,先王志愿就是平定匈奴,开疆阔土,臣弟以为,我大赵应如大将军所言,北上讨伐匈奴!"

    众人听到平原君的提议,再一想先前赵奢之言,这才明白这强横的南方派系,已是有备而,打算进击匈奴,顿时都是有些心惊起来。

    惠文王的心思,比起过去的武灵王来,要难以揣摩百倍,云缠雾绕的说了这许多,话里定是大有深意。难道大王今日提起的这几件事,都是因为要打算动兵了?

    众臣虽是揣度惠文王心思的高手,但面对这样地迷案,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除了少数几人,无人能解其中滋味。

    惠文王似是猛然醒悟过来,笑着说道:"此乃是本王思慕父王心切,感慨而言,诸位听听也就算了。"他脸色一转,肃容道:"今日乃是演兵之时,本王心里实是感慨万千啊!我大赵饱受匈奴骚扰多年,本王甚是期盼有朝一日,可一劳永逸的击溃强敌。"

    "大王高见!"群臣马上一起高呼之道。

    惠文王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大声喝道:"大将军,今日这丛台演兵,你是如何安排的?"

    赵奢急忙上前出列,小声恭敬地道:"禀大王,今日这丛台演兵,乃与往年一样……"

    "哦?"惠文王微微一笑道:"演来演去,也没什么新鲜的吗?实在扫兴。乐老将军,可有什么提议吗?"

    "禀大王,本将打算推举一人,演示新的战法!"乐毅抱拳挺胸,上前答道,他须皆白,虎目微张,气势十足,虽是年事已高,却叫人不敢小觑。

    惠文王脸上浮起一丝笑容,点点头道:"乐老将军一心为我大赵,如此年纪还要为大赵推举人才,本王心中虽感欣慰。不知道乐老将军,打算推举的是何人啊?"

    "大王厚爱!本将打算推举的,是都尉吕不韦!"乐毅赶紧抱拳回道。

    "哦!吕不韦?他有带兵经验吗?"惠文王微笑着接口问道。

    "本将当年初从军之时,也没有带兵的经验!"乐毅微一沉吟,摇可摇头,又道:"为大将者,手中无兵,但却要胸中藏兵!本将以为吕不韦少年老成,精通兵法战策,当可为之。"

    惠位王望了赵奢一眼,赵奢急忙抱拳上前道:"禀大王,臣不同意乐老将军所言!这吕不韦虽然算得是少年俊杰,而且材高智绝,但却还不足而立之年,只怕由其带兵的话,一旦到了战时,会毛糙行事……"

    惠文王听了,略一思考,才点头说道:"你这样一王倒也觉得甚有道理。既然如此,我看还是先把吕不韦宣来他自己怎么陶竹——"

    "大王有何吩咐。"陶舍人连忙恭敬地道。

    "去宣吕不韦登台来见本王,本王要看看他自己怎么说!"

    陶舍人恭谨道:"遵大王命!"

    穿着宽大深衣跑下丛台的陶舍人,在胡服战甲中穿行,格外引人注目。

    见到陶舍人过来,公子丹拉了拉吕不韦的衣袖,"吕师,想来是父王派陶舍人来寻您的,您快过"

    吕不韦点了点头,应了上去。

    ……

    "吕不韦,本王打算让你统兵,你意下如何啊?"惠文王直截了当地说道。

    "臣敢不从命!"吕不韦忙回禀道。

    惠文王淡笑着道:"但有人担心你太过年轻,统兵怕是难以服众,而且少年进取有余,却略欠稳重,你自己怎么看啊!"

    吕不韦冷笑着道:"大王尽管放心,不韦虽然年轻,却明白兵者诡道矣!必然不会卤莽行事的。至于难以服众之事……不韦想要另成一新军,完全由我亲自带领训练,一年之后此时,请大王验看新军战力!"

    廉颇先冷哼一声,才待说话,却被蔺相如用眼神制止住了。

    惠文王望向蔺相如,问道:"蔺丞相,你看吕不韦的提议如何啊?"

    蔺相如犹豫一下,回禀道:"此事确也有些意思!但是这另成新军,花费必然不少,而且我大赵军队也已够多,再成新军的话,只怕有些穷兵黜武之嫌。"

    惠文王点了点头,转问赵奢,"大将军以为呢?"

    赵奢为难的道:"这个……新军士兵人数要是不多,却也无妨,只是……"

    惠文王对赵奢那为难的表现,很是满意,淡笑着指向吕不韦,"吕不韦,你都听到了?你打算新军招收多少士兵啊?"

    吕不韦瞪了眼蔺相如,转而又凝望了下赵奢,"大王,三千之数足矣!"

    这其实是公子丹在来的路上,告诉吕不韦的,这数字是前几日殿议后,惠文王与蔺相如提起此事时,蔺相如派系能接受的底线。

    惠文王四下望了望众臣,问道:"可有异意否?"

    见没人答应,惠文王站了起来,抖擞精神震声道:"本王组建新军一支,名——掩日军!"

    吕不韦忙叩谢惠文王。

    ……

    北国的秋,一向是来得快,来得突然,来得令人猝不及防。

    下午的时候,也许天气还是闷如蒸锅,夜里边,却淅淅沥沥落了一场小雨,到了第二天早上,凉嗖嗖地北风就吹了起来。转眼之间,谷穗就开始沉,树叶亦开始泛黄,枝头那些柿子、黑枣,也一个接一个泛金,泛红。红得黑,黑里透紫。

    韩国,阏于西二十里——

    夕阳西下,在通往阏于的一条山间野道之上,一支犹如游龙一样的军队蜿蜒曲折,正在不断地前进,队伍之长,一眼看不到尽头。这支行踪诡秘的大军,军士两两并行快地赶路。

    这些军士一个个精神十足,每个人身上都带有淡淡的杀意,这是西秦久经战阵的正规军,在西北、西南作战多年的真正大秦王师。

    "左庶长大人,前面马上就要到阏于了,是不是让士兵休息一下,吃些东西?"一位秦军五大夫询问道。

    左庶长王进想了想,"不行,等到了约定地点,再行休息,不然误了围阏于的任务,我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五大夫点了点头,"我们这次四路大军并进,必然可以轻易拿下韩人的阏于!只要占领了阏于,就会在战略上对赵国进行威胁,灭赵将是早晚之事!"

    左庶长王进摇了摇头,叹一口气说道:"赵国兵精将广,是我大秦称霸的最大障碍。赵奢、廉颇、乐毅等人都是世之名将,我们万万不可大意。"

    那五大夫却不以为然的道:"我们也有司马错,王龁,蒙骜这些大将,更有大良造,武安君白起!比起名将,并不弱于赵国,而且我们的士兵,作战也是勇猛非凡,比起赵军毫不逊色。"

    左庶长王进点了点头,扶着剑柄道:"恩,话是不错,但赵国的骑兵甲于天下,却是不好对付。而且听说最近那个吕不韦,好象也被赵王许了兵权,让其建立新军。"

    那五大夫听到吕不韦的名字,担忧的道:"这确是个难题,听说那吕不韦造纸印刷,行得都是仙家之术,要是配合上赵国的精骑,那……"

    左庶长王进晃了晃头盔,抖掉盔上的雨珠,却挥洒不去脑海里的那丝忧虑,"别说这些丧气话,加行军,准备突袭阏于!"

第132章:公孙

    无论是士兵的数量,还是质量,韩国的军队与秦国的雄师比起来,都不在一个档次上。(pm)韩军士兵,他们有的只是那对韩国的微小忠诚。而在秦国十万虎狼之师的面前,这份忠诚更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数路赶来增援的韩军,如飞蛾扑火一般,绚丽过后,就是葬身火海之中。

    数以万计的韩地男儿,倒在故乡的土地上,用残躯和鲜血捍卫了最后一丝韩人的尊严。

    公孙路带着本部五千士兵,在上党迎击秦国名将左庶长王进,亲自率领的精锐秦师万人。不屈的韩军,以简陋的装备,一次次冲入秦军阵中,一次次的被洪流淹没。很快,公孙路的军队被秦军突破,对战变成了一面倒的追赶和屠杀。

    从上党郡的涅逃到马陵,又从马陵逃到阏于城外,一路上,到处都是被杀散的韩国溃兵。公孙路身边,不时有心腹手下率领死士返身迎敌,试图以自己的牺牲,为公孙路赢得脱身时间。

    但悬殊的人数和战力、装备的对比,让他们的牺牲,变得毫无价值。冲入敌群中的死士,宛如投入大河(黄河)中的石子,偶然溅起几点血花,旋即,再闻不到一点声息。

    秦**队阵势很怪异的停了停,呐喊之声再起:"杀啊,莫走了公孙小儿!活捉了公孙喜的孙子!"

    活捉公孙路,这是秦军主将中更胡阳,给此战下达的最高目标。作为一个自不量力的抵抗者,那个叫公孙路的家伙,是公孙喜之次孙。正是擒下送给武安君白起最好的礼物,作为大良造的嫡系手下,胡阳打算以此邀功,得到大良造的赞扬。

    秦军呐喊着,追逐着他们前面的韩国溃军。

    杀红了眼的秦军士兵,大喝一声,将追到的韩兵砍翻在地,复又补上一戈,剁下了其头颅。脚步却丝毫不停向另外几个,跑得筋疲力尽的韩兵追去。他根本不用自己统计战功,跟在他身后的奴隶辅兵,会小心的把割下的头颅收拾起来,串成一串,替他背好。

    血淋淋的,一颗颗死不瞑目的人头,背在秦军辅兵的身上。而那个背着人头的辅兵,正大声逢迎地给自己的主兵喝彩,希望能从这些战功中分些赏赐,以便将自己四等奴隶的身份变成三等。他本也是韩地之民,却被俘虏为奴,成为了秦兵的奴隶辅兵。望着前面主人不停的斩杀着自己昔日的同胞,他没有一丝厌恶和怜悯之色,双眼带着兴奋的光芒,高呼鼓励着主人。

    在这些辅兵的欢呼声里,秦军士兵愈勇猛。几个落在队伍最末的韩国士兵精神崩溃,扔下兵刃,跪倒在山路旁,期待着敌人的怜悯。数个秦兵跑上前去,长戈在夕阳下挥舞,泼出几道热血。

    来不及惨叫的头颅,飞到了半空着自己跪在草丛中的身躯仆倒、抽搐。血如山溪般,顺着草丛流下谷底,汇成河流,汩汩向山外流去。

    上党郡,这片生养了他们的土地,这些天来已经被热血灌溉成了黑色,庄稼地里早的粮食还没完全收割完,田野里,金黄片片。往日宁静的村庄,死一般沉寂。年少的,或者从军,或者躲进深山避难。年老体弱,留在家中者,成了胡阳麾下秦军士兵的刃下亡魂,渲染秦国勇士的爵位封赏。现在的中更胡阳,并不急着拿下阏于这个重镇,来威胁东面百里外的赵国,他需要更多的韩人头颅,来把自己的中更爵位,提升到右更,或者是少良造!

    "杀啊!莫走了公孙小儿!",秦军士兵身后的辅兵们大声欢呼,为主人那干净利落的杀人技巧喝彩。几个辅兵冲上前去,捡起带着体温的头颅,把髻拴在战利然后继续前冲,为主人收集更多的杀人业绩。并在心里暗暗庆幸,自己竟然能成为强秦士兵的奴隶,成为一名光荣的辅兵!

    后军中,传出一阵阵战鼓大人胡阳亲自擂鼓,给麾下骁勇的秦国勇士助威,兴奋之下,早已忘记数年前,这群凶残的士兵,是如何攻陷了他的故国,曾经在那里造下怎样的杀孽。

    更多的秦军士兵,尾随着吓破了胆的韩军士兵,冲上小山岗子,追向那面半卷着的"公孙"字旗下。

    抓住公孙路,赏钱一万,夺其旗徽,赏钱五千大人的赏格订得明白,重赏之下,面前的韩人,看起来并不再是人,而是金灿灿的钱币,与良田牛羊,秦军士兵们冲起锋来,也愈地勇猛疯狂起来。

    "砰",仿佛海浪碰到了礁石,冲在最前边的秦军士兵顿了顿,四散着逃开,倒下。

    怎么回事,后边的公士、上造们不满地叫骂道。公孙路就在眼前了,山路狭窄,前边的人不肯冲锋,则耽误了居后者,升官财的道路。阏于城就在山后不远处,不趁现在抓了公孙路捞军功,难道还等他逃进阏于城不成?

    就在这些秦军低级军官叫骂的时候,一个身穿青色战袍,全身铜甲的韩将,挥舞着长钺,截住了秦军的追兵。

    他身后的几十个韩兵,手持长矛,牢牢的把住了路口。逃命的韩军被放了过去,冲上前的秦军,却一个个被那韩将砍成了滚地葫芦。

    懵懵懂懂的秦军士兵,眼见此人凶猛,却依然鼓足勇气冲了上去,脚步刚刚踏上石梁,忽闻一声断喝,一道匹练一样的钺光,已经砍到眼前。饶是久经战阵,秦军士兵也没见过这么快的钺光,还没来得及招架,已经被砍成了两段。

    "噗",热血染红了韩将的战袍。收钺,垫步,转身,雪亮的钺刃,又向另外两个秦军士兵砍去,一个秦军士兵躲避不及,做了钺下亡魂。另一个见机得快,转身欲逃,背后一只长箭飞来,将他牢牢地钉到了地上。其他鼓足勇气,想要立功的秦军士兵见状,犹豫着一步步向后撤去。

    血袍韩将公孙雨回头,扫了眼身后几张熟悉的面孔,他们虽然各个疲惫不堪,但眼中却依然充满了斗志和战意。

    "二哥先撤,四弟我在此断后!"无暇与身后的人见礼,公孙雨叮嘱一声,凝神迎敌。又有一伙秦军士兵彼此照应着冲了上来,将公孙雨和他麾下的士兵,夹在了中间。

    "二哥,你先走!"一个浑身浴血的青年,坐在两个忠心兵士抬的肩舆上,一边用手中弓箭射杀秦军,一边向公孙路喊道。他的箭法精准,顷刻之间,已经有三个秦军士兵被其射倒在地,余下的秦军士兵和公孙雨交战,已经构不成合围之势。斧钺在手的公孙雨得此强援,抖擞精神,把身前的一名秦军公士,逼得连连后退。手持长矛的韩兵趁机冲上,几条长矛织成一个小小矛阵,登时在面前的秦军小队的侧翼,捅出一个窟窿。

    打了一天顺风仗的秦军,攻势猛然受挫,来不及做出反应,本能地两旁避去。韩兵挺矛回旋,在狭窄的山路局部,形成以多打少之势。冷森森的矛刃下,数个秦军士兵被先后戳倒,尸体滚落,与地上的韩兵尸体,混在了一块。

    肩并着肩,脚贴着脚,几十个公孙家,最后的族中卫队士兵,坚毅地期待着秦军更猛烈的进攻。

    公孙路悲痛欲绝地摇摇头,拒绝了属下劝其率先撤退到阏于城的请求,让身后的几位各路援军统帅先撤。自己却拔出佩剑,站到了自己的帅旗下。那面倔强站立在山崖上的大旗,已经被鲜血和硝烟染得分不出颜色,山风吹打着破烂的旗面,‘公孙‘两字依稀挥舞。

    "坚守三刻,就可以让阏于城中守军得到讯息,阏于城就安全了!"公孙路呐喊着,尽力收拢满山的溃军。秦军冲不过公孙雨把守的小路,已经改变策略,另寻缓坡冲了上来。

    公孙雨见公孙路还没撤退,目瞪欲裂地吼道:"二哥,你怎么还不进阏于城,再晚,就来不急了!"

    公孙路惨然一笑,"我族中亲军四百人,只剩下这几十人,我怎还有脸面活下去?四弟,你抬着三弟进阏于吧!二哥我今日,要在此殉国了!"

第133章:军

    "二哥!你是我公孙家唯一进入韩阀兵家将门之人,我公孙家再续辉煌,就全靠你了,你不能死!"那靠人扶着的青年,公孙章低声劝慰道

    "三弟,四弟,我……"

    "大人,秦军冲来了!"一个溃兵边跑边喊道。

    "公孙二哥,我去!"韩阀兵家战门的聂佰,带着几个韩阀兵家战门弟子应道,转身冲向了侧面的缓坡。

    一干人的身影,很快和冲上来的秦军裹在了一起,重重血浪,从人堆里溅出来,染得天地之间,一片殷红。分不清哪一片是秦人的血,哪一片属于韩人之血。

    "啊!"人群中响起一声惨呼,是公孙立那特有的娘娘腔。这个曾经被尚武的公孙家,家族子弟耻笑的断背小子,连呼痛的声音,都是这般绵软无力。公孙路关心的偏过头,看到率军厮杀的庶弟公孙立,被两个秦军猛汉按在了地上。一个奴隶辅兵掏出绳索,准备捆绑他,却被他捡起地上的石头,敲破了脑袋。趁着两个秦军一楞神的空隙,公孙立又一石头,砸向秦军士兵的脑门。

    "砰!"那个秦军士兵的脑浆溅了出来,溅了公孙立满头满脸。另一个秦军士兵恼羞成怒,挥剑斩下,在瘦弱的公孙立背上,留下一道两尺来长的伤口。

    "小弟!"公孙路头一次喊公孙立为弟,他眼眶几乎瞪裂,提剑向前,欲给公孙立报仇,却被几个公孙家的侍卫死死抱住。朦胧泪光里,看见公孙立在地上翻滚,挣扎,面孔因痛苦而变形,双手却挣扎着,整顿着自己的衣冠,然后向着‘公孙‘两字的旗帜处,深深一揖。

    一揖,即为告别,从此公孙立,再不能为公孙家效力。

    "立兄!"乐正氏之儒阳邑学馆,与公孙立交好的马泉,见公孙立战死沙场,悲愤的叫了一声,他不忍见到昔日好友的头颅,再落入秦人手中受辱。

    公孙路没拦住冲下坡的马泉,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冲进乱军之中,转瞬就被秦人践踏入泥土。

    "丢石头!"公孙雨从地上拔起一块巨石,顺着山势向下推去。

    挡在石块前的秦军士兵相继闪避,巨石越滚越快,到了半山腰,协裹着尘砂已经**风雷之声。反应慢的秦军士兵闪避不及,被石块砸到,筋断骨折。

    公孙路放下剑,躬身与士兵们一起推动巨石,一块块磨盘大的石头丢下,带起一片鬼哭狼嚎。

    汹涌而来的秦军,翻卷着退下了山坡,丢下十几具尸体。

    在他们的尸体旁,韩地的数十豪杰也横尸在侧,永远的长眠进了千秋家国梦中,再不复醒。

    两军之间,被乱石和尸体隔出了几十丈的距离。秦军的攻势稍阻,几个簪袅(秦三等军功爵)在战旗的指引下,整顿部属和队形,为下一次攻击做准备。

    这支秦军的统帅官大夫(秦六等军功爵)戴恢,见久攻对面的山头不下,已经决定换一种应对策略。

    遭遇顽敌,攻心为上!戴恢对自己先前的部署,很是洋洋自得的欢喜起来,先见之明啊!那些别人眼里的累赘,将来此挥出巨大的作用。

    他知道是谁在凝聚着,对面山坡上那股韩军残兵,公孙路的名字,他也听说过,是韩国有名的老将,公孙喜寄予厚望的二孙,但戴恢却从来没有与之见过面。

    看到秦军停止了攻击,激战了数天的韩军将士,终于松了口气。没等他们一口气喘完,所有人都楞在了原地。

    层层的秦军退开,在主阵中退出一个数丈宽的空位。一堆被绳索捆绑着的老弱妇孺都被推了出来,跪在被鲜血浸透的土地上。

    刽子手举起雪亮的巨斧,官大夫戴恢微笑着,将一面大旗掷于马前。

    那是阳邑城的城旗,援救阏于的这支公孙路带领的韩军,他们的妻子儿女,都在阳邑城中,如今尽数落在了秦人手中,他们现在就跪在眼前,跪在雪亮的斧钺之下。

    跪在队伍最前边,被几个奴隶辅兵,死死按住的十几个人,中间的那个妇人满身泥泞,却难以掩饰其华贵雍容的气度。两旁的几个孩子,受到她的影响,都倔强地仰着头,在斧钺威逼下默然无语,一声不出。

    "公孙路,一柱香之内束手就擒。你若心狠,就别怪本官大夫手辣!"官大夫戴恢的声音,顺着秋风吹来,在山谷间四处回荡。

    那打头的十几个人,都是公孙路的妻子儿女。为了活捉公孙家的这家主,戴恢特意派遣了一队秦军,夜袭阳邑城公孙家府邸。

    阳邑青壮都已被约束成军,增援阏于,城中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孺,根本抵挡不住凶悍秦军,公孙家上下人等都被劫了来。

    戴恢的目的很简单,他想让韩国之中,向来以忠心闻名的公孙家,成为叛韩的降者!公孙家一旦投降,对韩国的打击,将是比十万秦军入侵,还要可怕!

    "家主莫管我等,他日兴我大韩之兵,来给我等报仇!杀光这些秦人夷民。"一个白苍苍的老头,在俘虏的队伍中间高喊道。

    没等他一句喊完,身边秦兵的铜斧,已是砍到了他的头上。老人花白的头颅,滚落到了泥地之中,圆睁着的大眼,不甘心的望着前方阏于的城墙。

    "四叔公!"几个少年哭了起来,老人是公孙连,负责公孙家子弟的启蒙教育,公孙路兄弟几人,也都是这四叔教授的读书识字。

    "公孙路,你再不投降,我就令人把你族中女子尽数**,男子全部阉割!"官大夫戴恢高喝道。见对面山岗子上没有响应,对身后的士兵吩咐道,"把这些女子全部扒光衣服,都给我淫死!男子的子孙袋都割掉,祭旗!"

    公孙家被捆绑之人听了,无不小声哭泣起来。哭声不止,却没有人大声求饶。

    "儿啊!"浑身浴血,胡子拉茬,坐在肩舆上的公孙章痛喊一声,拉满手中之弓,一箭射去,一个六、七岁的小童,连惨叫都来不急出,就死在了箭下。

    公孙路双目赤红,"全部射杀!"

    嗖!嗖!嗖——

    坐在肩舆上的公孙章,眼神空洞的不断拉弓,一支支箭矢,不断掠夺着公孙家人的性命。公孙路手中的剑颤抖着,举不起来,也放不下去。

    "三爷,不能再杀了,再杀公孙家就灭种了!"几十个公孙家的私兵,拎起手中的长矛,就冲下了山坡,向着公孙族的家眷冲去,企图救过几个人来。无数秦军从两翼迎了上来,和他们厮杀在一起。

    "四弟,你快逃!公孙家不能灭了种!"公孙路说完,提起长剑,跟在私兵身后冲向了秦军。一切都该结束了,今日一败,公孙家面临着灭顶之灾。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这个家主,擅自驱兵救援阏于之过。自己无路可退,公孙家亦没路可退。

    身边公孙家的护卫,一个接一个倒了下去,门客一个接一个死于乱军之中,公孙路满脸是血,面目狰狞,疯狂的挥动长剑,已经分不清楚敌我。

    突然公孙章翻转弓背,用力打在了他的脑后。公孙路被打得晃了晃,跟跄几步,软软地趴在了山坡上。那一刻,他突然觉得格外轻松。

    公孙雨惊讶的望着三哥公孙章,却见公孙章跳下肩舆,趔趄着,抓起公孙路的披风和头盔,穿在自己身上。

    两个公孙家的兄弟彼此互视,"四弟,带着二哥走,来日给我公孙家报仇血恨!"

    公孙雨眼里泪水噼啪掉下,一挥手,几名公孙家的私兵抬起公孙路,沿着山路,向东北方向的阏于城跑去。

    秦军士兵呐喊着,冲向山岗子。公孙雨含着泪,带着三名私兵,抬着公孙雨向阏于城奔去。

    乱军中,公孙章挥舞长钺,如疯虎般,将试图追赶公孙雨的秦军士兵,死死挡住。

    一杆长矛刺入了他的肩膀,公孙章挥羽断矛,复一钺劈去,将来犯之敌,剁翻于地。另一杆长矛从后袭来,眼看要刺入公孙章腰间。

    电光石火间,公孙章大喝转身,避开矛锋,长钺贴着白蜡杆上滑,切下数根手指。迎面有戈芒袭来,公孙章举左手,拔出腰上铜剑相迎,右手长钺挥向前,砍入敌腹。

    眼见着,尸体围着公孙章横了一地,却没一个秦军士兵,能踏过他身边半步。

    官大夫戴恢叹了口气,举起手中马鞭,身侧的弓箭手,纷纷搭箭张弓,戴恢手中马鞭一落,数十只箭矢向公孙章射去。

    公孙章身子晃了晃,身上插了二十余箭。用钺拄地,嘲弄地对着戴恢出一声冷哼,跟跄着横行几步,纵身跃下了侧面的山崖。

    "公孙路死了!公孙路死了!"秦军士兵响起了欢呼声。

    欢呼声里,被热血溅湿的‘公孙‘战旗,猛的在秋风中飘扬起来,却被冲过的秦军士兵一戈砍倒。

    "官大夫,这些公孙族的家眷……"

    戴恢因为没有生擒公孙路,心里很是沮丧,这可是统兵大帅胡阳亲下的命令,左庶长王进再三强调的任务,自己却……

    "按照先前说的去做!把公孙路的夫人带过来,本官大夫享用后,你们人人有份!"

    惨叫声从公孙族家眷口中,不断出。

    等秦军撤离时,留下了遍地的身体,其中数十名,年纪从五十几岁到七、八岁的女子尸体,皆是**着体子,一丝不挂,下体鲜血依然不断涌出。公孙路的夫人,更是被蹂躏得体无完肤,浑身上下的孔洞处,都流出涓涓血水,死状惨不忍睹

    山岗之上,秋风呼啸,急雨倾盆而至,妄图洗刷尽,地上已经凝结的血液……

    ……

    丛台演兵后,转眼半个多月就过去了。秋风一天天的凉了起来,地里金灿灿的庄稼,也完全都已熟透,耷拉着硕大的麦穗,等待着被归仓。

    赵括天一亮,就来到吕不韦的府邸中,焦急的问道:"吕师,大王已经让您建新军了,但您的掩日军怎么还不招兵呢?"

    吕不韦笑了笑,"谁说我没有招募士兵了,我的兵可是都已经招满,而且还多有富裕,我这就要去挑选精锐成军,你也和我一起"

    两人说话间,郭纵正好行来,笑嘻嘻的道:"不韦,按照你的条件,一共挑选了五千多人,你快去再行筛选吧。"

    赵括听了这个好消息,心下欢喜,接着却又疑惑起来。自己并未见吕不韦下令在邯郸周围,招募新军士兵的消息,那这五千多人,却是从何而来呢?想到这里,赵括马上动容的问道:"这人在哪里?吕师竟然能不声不响招募到五千多的士兵,这也太过神奇,我要"

    郭纵犹豫着望向吕不韦,见吕不韦略点了点头,才对赵括说道:"都在邯郸城外小说家的宗地,我们这就"

    三人说着,出了吕不韦府邸,跨驴上马,在数十郭家私军门客的簇拥下,向着小说家宗地进而去。

    随意的让跨下坐骑,在繁闹的邯郸大街上徜徉着,坐骑的蹄下一片轻盈。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邯郸民众,对于一个好年景的自得其乐。

    "郭兄,你说都是按照吕师定下的标准,招募的士兵,不知是什么标准啊?"对于军事上的事情,赵括对吕不韦是绝对的佩服。他很明白士兵的素质,是一个军队战斗力的保证和前提,对于吕不韦对士兵的标准,他心里很是好奇。

    "都是年纪在十三到十六岁之间的少年,身高要求在六尺以上,举得起百斤的石锁,翻得过八尺高的木墙,跑过二百步的距离,用的时间不到十息(十五秒左右)。"郭纵坐在马背上说道。

    赵括一听,惊得差点没从马背上跌下来,连声高叫,"这标准也太奇怪了,而且年纪都那么小,就算是训练上一两年,也都还不足成年,怎么能参加作战呢。"转对吕不韦道:"吕师,您这是……"

    吕不韦笑了笑,指着郊外正在收割麦子的农民,对赵括道:"你看这庄稼,一年一茬的种下,年年都可以收割。但军队却不一样,可不是一年就能成为精锐之军。虽然我大赵现在随时可成兵百万,但却都是粗加训练的百姓平民而已,真正有战斗力的,还要数那些常规的军队。虽然现在我大赵常规军队,人数可达二十万,但士兵年龄都普遍在二十岁到三十岁间,十年之后尚可作战,但二十年后呢?"

    赵括听懂了吕不韦的意思,想了想却笑道:"吕师可能不知道,我大赵常规之军,每年都会淘汰老兵,招募轻壮进入军队,以保持军队的战斗力。"

    吕不韦却反问道:"这我知道,但就算招募了轻壮,他们能服役几年呢?多则十几年,短则七、八年。现在不只是我大赵,其他各国也是一样,虽然都拥有常规军,却都不是职业军人。我之所以招募的都是少年,为的却是建立一支,完全由职业军人组成的军队。"

    赵括听得有些明白,却又有很多不解之处,疑惑的问道:"这职业军人,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望吕师指教!"

    "职业军人,就是以军人为职业,独立于士农工商之外的存在。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平时不断的进行军事训练,使军事素质,一直保持在颠峰状态,一旦生战事,他们必须勇往直前,冲锋陷阵,直到退役的一天为止。"

    吕不韦说到这里,掣驴扬鞭,在邯郸郊外的大地上奔驰起来家宗地外的村庄轮廓,已是隐约可见,里面的喧闹声,也已略微可闻。

    吕不韦对自己的第一支军队,充满了期待,虽然比惠文王规定的三千之数,多了近倍,但吕不韦却不会把他们放走一人。其实吕不韦完全可以,把他们全部作为私军来供养,但能拿着惠文王的号令,并由赵国来供养自己的军队,何乐而不为呢。只要把这些人培养出来,那么恐怕不到十年的时间之内,自己就会克隆出一支十万人以上,战斗力惊人,纪律严谨的跨时代的战**团,到了那个时候,古今中外舍我其谁?

    此时小说家宗地之外的村庄中,招募来的所谓士兵,全都肃立当场,个个精神饱满,静静等待着吕不韦都尉的到来。

    一匹神俊异常的驴子,打了个响鼻了,脑袋扑愣愣地摇了摇,驴背上纨绔子弟般的少年拍了拍驴,安慰着爱骑,然后微微歪了歪身子,从村庄大门开处,向村内站满了人的空地行去。

    两个穿戴华贵地十三、四岁少年,见吕不韦和郭纵等人来了,那肤色白净,相貌英俊的少年,长嘘口气,"郭师兄,你们可算来了!我和韩非帮你整顿这些奴隶,可都要把嗓子喊破了。"

    吕不韦听到‘韩非‘窒了窒,笑嘻嘻地对两个少年拱了拱手,"多谢两位小兄弟了,虽然不韦和你们二人,也见过几面,但却还未请教二位是……"

    郭纵听吕不韦问起二人,笑道:"这是我孙氏之儒的两个小师弟,韩非与李斯。不韦你可别看他们年纪小,他们可都是荀师非常看中的弟子年纪,就已与我和古言同为荀门八杰呢。"

    韩非、李斯?这可绝对是战国牛人中的极品啊!吕不韦马上起了招揽之意,跳下青螺驴,对两人客气地道:"多谢二位兄弟了!这份情意,我吕不韦铭记于心。"

第134章:掩日

    呵呵,四十万了!

    经过一个半月的妖孽终于完成了四十万的公众来可笑两万字就签约了,一直从未间断月每天六到八千,之后更是日万,但推荐真的实在是太少了!妖孽的信心不断的在动摇,动摇!

    李斯呵呵笑道:"吕都尉太客气了,其实我兄弟二人,还有事想求您呢,却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吕不韦望了望谈笑风生的李斯,又瞧了眼闷声葫芦般的韩非,奇道:"有事求我?那就说来听听吧。"

    韩非张口犹豫了下,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拉了拉李斯的袖子,李斯望了望他,搂着他的肩膀,笑着对吕不韦说道:"吕都尉,我们兄弟俩想要入你掩日军,不知吕都尉肯不肯收下我们兄弟二人。"

    啥?韩非和李斯,主动要求来我军中!这……可实在是天大的好消息,就算他两人不提这事,咱也要想办法,把他们这两位将来的法家领袖人物骗到我的手里,这次却好,两人竟然自投罗网。

    吕不韦心里十分欢喜,但面上却未露出任何喜悦之色,反而犹豫着道:"既然你二人是我妻舅郭纵的师弟,那咱们也算是自己人了。而且你们这几日,还帮我整束士兵,我要不答应,实在也是说不过去。既然这样……你们就先来我掩日军作副尉吧。"

    一旁的赵括听了,忙上前拉着吕不韦,轻声哀求道:"吕师,他们两人都做了你的副尉,那我是不是也该来你掩日军,做个副尉啊。"

    吕不韦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其实对赵括的印象很不错,已经没有了过去在二十一世纪时,对其的嘲讽和厌恶感。但他想要到自己军中,吕不韦却犹豫了起来。这赵括可是赵国大将军赵奢的儿子,赵国真正的贵族中人。而且还是赵阀兵家,将门的重点培养对象,未来赵**队绝对的中坚力量。这一点只从自己知道的历史上,赵括能代替廉颇为帅,统领数十万赵军进行长平之战,就可以看出。

    吕不韦想到这里,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让这赵国未来的核心之人,进入自己军中,一旦自己的训练方法,被其所窥视洞察的话,那不是白白便宜了赵国。

    "他们二人都是孙氏之儒的弟子,又没有什么职务在身,来我军中自然没有问题。但你却是驸马都尉,要是来我掩日军,就算我答应,大王与大将军他们,必然也会反对,所以……我看这事,还是算了吧!"

    赵括听了,心下万分惋惜,却也无法辩驳,只好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一直默不作声的韩非,却在这时,吞吞吐吐地道:"吕都……尉,您招……募的这些……士兵,怎么……都是奴……隶,这是……什么原……因呢?"

    吕不韦望着面目漆黑,相貌丑陋的韩非。感情这韩非子和史书记载的一般,还真是个结巴!人丑并先天有疾,却还能千秋留名,可见这韩非之才实是过人之极!

    "奴隶怎么了?古来诸国之中,都有奴隶军队不是吗?"吕不韦可不会现在把自己的意图暴露出来,只能搪塞道。

    李斯见韩非皱眉沉思,忙对吕不韦解释道:"奴隶兵虽然古已有之,但从来都是作为辅兵使用,从未有人把他们作为正规军参加过战斗。就算是临时招募起来的军队,战斗力都要比奴隶兵强得多。毕竟奴隶兵的身份摆在那里,所以在战场上,不可能会拼命作战。"

    正在这时,那数千的奴隶少年中,一位比较靠近吕不韦几人,虎目黑肤、威风凛凛的少年,眼皮子**了一下,冷声道:"奴隶怎么了?奴隶也是人,只要开出的条件够好,能给我们优厚的待遇,我们一样能上阵杀敌!"

    他另一侧,一个身材精壮的少年,也挑了挑眉角,嘲声道:"就是嘛,只要能活得舒服,活得畅快,天底下还没有我们干不了的事。"

    "嘿嘿!"一个身材瘦削的麻脸青年,也晃着脑袋,摸了两摸稀疏的胡须,撇着嘴巴笑道:"其实我早就想到,咱们只不过是换个主人,陪着这些少爷们耍耍而已,难道你们俩,还真以为自己成军兵了?"

    黑肤少年脸颊抽搐了一下,低喝道:"不做真正的士兵,我们来这干什么。反正到那都是奴隶,还不如回张庄继续种咱的地呢!六子,咱们走!"

    那精壮少年答应了声,就要和那黑肤少年离去,却被拉着青螺驴的吕不韦叫住。

    "我想先问一个问题,这位小兄弟说的上阵杀敌,杀的是谁?谁才是敌呢?"吕不韦边抚摩着青螺驴的鬃毛,边平淡的问道。

    那黑肤少年听他一问,悻悻地没有开口,只是边想边走向了村口,突然冷笑着道:"杀敌!当然是杀那些心不随我意者,杀那些不服天道真理者,杀那些欺压善良者,杀……"

    吕不韦没想到这莽撞少年竟会如此回答,心中一惊,四下望了望,说道:"你这不是杀敌,而是要杀天下的掌权者啊!我说你长了几颗脑袋,竟然敢在都尉我的面前如此说话。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那少年眼神一寒,冷笑道:"杀掌权之人又如何?当初商不灭夏,周不破商,何来今日大周数百年的基业。现在天下诸侯混战,谁得了天下,谁就能做这天下之主!"

    司马尚本就漆黑的脸颊,不知是愤怒还是激动,都泛起了淡淡红光。他家族本是中山贵族,中山国被赵所灭后,他们家族也都沦落为赵国贵族的奴隶。司马尚从生下来就想着跃马挥戈,成为纵横杀场的一名受人尊敬的骑兵,以恢复自己家族当年的容光。

    当东家通知他们这些年纪符合条件的少年奴隶,都来给郭氏铸造的少家主,挑选军兵时,他兴奋了好几天,谁知道今日到此,却和自己想象的大不一样。

    本打算一展抱负的司马尚,满怀着希望而来,但当他见到吕不韦这年轻的都尉时,他却是失望之极。一个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小子,不管他有多大的能耐,也不可能统领一军。想来定是靠着家里的权势,得到大王同意,才会成立一支军队。

    司马尚想到这里,再望了望周围和自己一样,都是出身奴隶的少年,更是确定心中所想,大步向村外行去。

    一阵马蹄声响,郭铜锤疾驰而来,只见他在马背之上,轻轻一拍马鞍,人就跃下马背,唰的一剑居高临下,就对司马尚刺了过去。

    司马尚闪身躲过,挥拳向郭铜锤的胸前砸去。同时大喝一声:"中!"

    吕不韦见这黑肤少年身手矫健,动作流畅,而且进退之间颇有章法,意动了起来,"铜锤,空手和他试试!"

    郭铜锤听了吕不韦的招呼,忙退后两步,把剑插回鞘内,举拳又迎了上去。

    司马尚左拳往下一沉,右拳往上一带,郭铜锤的拳头就被他引过一旁,若非郭铜锤反应够快,几乎就要被他这股牵引之力,带倒在地。

    吕不韦见了,眼亮起来,这肤色如炭的少年,虽然没有习练吸纳天地灵气的法门,但却绝对学过技击之术。

    两人又走了十几回合,郭铜锤毫无悬念的被打倒在地,愤怒的郭铜锤跳起身来,还打算冲上,却见吕不韦已是拦住了他。

    "一招,你能挡我一招,我就让你离去!"吕不韦淡然笑道。

    "我要连你一招都挡不住,我就永远跟着你。"司马尚冷哼着道。

    吕不韦点了点头,"看好了!"说着,如同刚刚郭铜锤刚刚的一拳,一模一样的砸向司马尚。

    虽然这一拳很是平凡,而且度缓慢,连刚刚郭铜锤的一半都不如,但司马尚却感觉,这破绽百出的一拳,却让自己全无招架之力。眼看着拳头,马上就要到了自己面前,司马尚一咬牙,双臂舒展,挡了上去。

    吕不韦的拳头却猛的转向,化拳为鹰爪,快若惊虹,抓在司马尚喉间之上。

    "一招!"吕不韦依然淡淡地说着,并放下了抓着司马尚喉咙的手。

    司马尚宛如梦中清醒过来,苦笑道:"好身手!我认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吕不韦转身向着空地中央行去,"你先等下,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再说你的事!"

    村庄中五千多的奴隶少年,都悄然肃立,竟是人不语,马不嘶,寂然无声,虽是未经训练的新进士兵,但却对吕不韦,刚刚那平淡的一拳折服不已。吕不韦目光过处,阳光下处处都是对自己崇拜的目光,这些本就热血的少年,虽然是奴隶身份,但却无不对强者充满向往,这正是吕不韦所希望看到的。

    吕不韦手中马鞭傲然指了一圈,"我掩日军只需三千人数,你们几乎多来了一倍。所以我打算进行淘汰制,被淘汰下来的人,将被安置去郭氏锻造坊做私军。一会你们就到各位登记人员那里,把自己的名字,家里还有什么亲人,主人是谁,都登记下来。记住,只要是你生命中重要的人,就一定要登记下来。"

    吕不韦转见近六千的奴隶少年,仍然愣愣地站着,咆哮着道:"你们想不想一个人赚十个人的钱,想不想学一个人打十个人的功夫,想不想娶上他十几个的媳妇,想不想成为平民,依靠军功得到良田牛羊你们想还是不想!"

    不知那个小奴隶,在下面低声叫了下,"想!"

    这一叫可不要紧,数千的人,都如同见到猎物的饿狼般,嗷嗷的狂叫了起来,几千个声线不同的‘想‘字,慢慢的步调一致了起来,会聚成一声声巨大的:想!想!想!

    吕不韦对他们的反应很是满意,人就要有**,有了**才会有追求!

    没有**的人只会蝇营狗苟,有了**才会为了目标而奋斗。这些奴隶少年都有着旺盛的**,为了他们心中的**,他们会甘愿牺牲自己的生命去追寻,去求索。

    吕不韦望着眼前五千多名,眼里充满着**的少年,仿佛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只只饥饿了多年的狼,它们聚集在这里,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咆哮着……

    吕不韦哈哈大笑,一挥手,那些小说家的弟子,就快的到了案几前,铺散开纸张,磨起了墨,准备执行传说吕长老安排的登记任务。

    韩非这时候,却好象明白了其中的诀窍,抱拳对吕不韦道:"都……尉大人,您的意……思,非……终于懂了!"

    吕不韦一甩袍袖,望着韩非丑陋面孔上,那清澈明亮的眼,"既然你明白了,可还愿意来我掩日军中?"

    韩非坚定地点了点头,虽是没有说话,但那毅然的神情,却是任何人都可以清楚看得出来。

    李斯疑惑地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

    吕不韦笑了笑,对着下面的奴隶少年们喊道:"虽然我掩日军的待遇诱人,但却也要有本事才能拿到,十天之后,要是不能达到标准的人,对不起,都要回家自谋他事。但只要是能顺利通过之人,就将成为我掩日军的士兵。我掩日军的士兵,别的不敢说,起码天天都有一斤的肉,二斤的粮!而且将来所能得到的,绝对会比你们预想的还要多!"

    听到吕不韦的话,下面的少年都鼓噪了起来。每天一斤肉,二斤粮!天啊,就算是一般的平民百姓,都不能如此的奢侈,这简直就是富足之家的生活嘛!虽然他们现在并不能完全相信吕不韦的话,但却还是满怀着憧憬,期待着奇迹的出现。

    吕不韦既给了他们远大的目标,又给了他们眼前的利益,这些青年无不对之敬若神明,都在心里暗暗下着决心,一定要顺利通过达标,就算是再困难,自己也要坚持下去,毕竟理想是需要行动去完成的。

    吕不韦望着一双双坚毅、激动、兴奋的眼眸,心中很是满意。人都是现实的,没有谁会平白无故就去为你卖命。只有利益,才会把人凝聚到一起,为了共同的利益去协奋斗。

    想要打倒一个男人,武力的手段既辛苦,还不一定起多大的作用,况且也仅能摧毁他的身体,不能彻底击毁他的灵魂。想要彻底令一个男人臣服于你,莫过使用金钱和美女!‘武林至尊,金钱为上,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美女不出,谁与争风!‘(不知金庸大大看到,会不会痛哭流涕只要两者一出,任何男人都要跪下唱征服。但如何利用这两者,却是门巨大的学问。

    吕不韦很是豪迈的道:"而且以后每逢作战之时,都要根据战斗的惨烈程度,给予相应的战斗补助,少则几十钱,多则数百钱。要是有战死沙场之人,本都尉保证让你家里的爹娘、老婆、孩子,都能吃肉喝酒,并奉养一生。只要你们有本事,有勇气,就能一朝参军全家富贵!好了,我就说这些了,大家准备下。明天早上开始,就进行淘汰训练。"

    吕不韦说完,就带着郭纵和赵括几人,向着山谷深处的小说家宗地而去。司马尚犹豫了下,也跟了上去。

    ‘盖居‘宽大的厅堂中,四、五个人稀落地坐在里面,显得厅堂愈地空旷、冷清。

    李斯见赵括急着去后院,取赵阀兵家印刷的书籍,坏笑着靠近吕不韦,"吕都尉,您雄心不小嘛!"

    "你也明白了?"吕不韦轻笑着道。

    李斯嘻嘻笑道:"虽然我的脑子,没有韩师兄的灵光,却也不笨,见到你们俩那神秘的样子,想一想,也就想明白过来了。真别说,招募这些奴隶少年做士兵,还真是最理想的法子,而且成本也最低廉。招募这样十个奴隶少年,比招募一个平民,成本还要少些。"

    吕不韦听了李斯的话,心头对这未来的法家二贤,更是青睐起来,"那李兄弟,你就详细的来说说你的看法吧。"

    李斯本就是个极爱自我表现之人,见吕不韦有兴趣听自己的看法,忙正容道:"这些奴隶最大的优点,就是一无所有!既然他们连起码的人身自由都没有,那么他们可提升的空间,也就最为巨大。自由,土地,牲畜,金钱,官职,爵位,这些东西对于他们来讲,只能是梦中所想,却永无办法实现。所以吕都尉完全可以利用他们这些奴隶心中的渴望,而使他们为您所用,成为您争战天下的兵锋!"

    吕不韦听了李斯的话,不得不佩服他很聪明,竟然能洞察到自己的心意。点了点头,"那你所说的代价是什么意思?"

    李斯知道吕不韦是在考察自己的能力,当下高深莫测地一笑,"只要入选我掩日军的奴隶少年,都尉大人完全可以把其全家一起买下来,并妥善安置。这对于您和天下四大商之一的郭家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这些士兵的家属,平日还可开垦土地,放养牛羊,直接就会成为都尉大人最忠心,最可靠的后盾。反之,要是招募平民子弟为军的话,一旦大人开始展开拳脚,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迁途他们这些士兵家属,到都尉大人所期望之地,恐怕会是非常困难,毕竟故土难离嘛!而且都尉大人硬要迁途的话,很可能会由此而激成我掩日军的兵变。"

    李斯越说越兴奋,好象那美好并令人憧憬的未来就在眼前,"我想都尉大人让这些奴隶士兵,登记家属人口及名字,也是为了便于把其家属都赎买过来吧?"

第135章:构想

    谢谢兄弟了,说谁自己心里明白就好!真的感谢,妖孽咱还真没打过广告,这事……

    呵呵,谢谢了!

    李斯所说,确实正是吕不韦心中之所想,虽不算是他个人的初衷,但现在却也变成了他的本意

    吕不韦并不是没有考虑过,生活在邯郸城周围的平民百姓子弟。但这些赵国的平民家庭,都已在这块土地上生活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一旦自己走出那最后一步的话,他们这些世代的邯郸之民,必然会与自己的本意有所不和,那么很可能让自己辛苦创建的掩日军,顷夜之间付之流水。所以他才决定,招募少年奴隶,为掩日军之兵。至于如何招募奴隶,吕不韦根本就不用自己操心,有郭纵这天下四大商之一的少家主在,邯郸城以及周围卫城的奴隶主们,谁敢不给郭少家主面子。你不给面子也可以,以后你家的粮食牛羊,也别打算贩卖出去换成金钱。

    所以在这十几天中,郭纵行遍邯郸周围的大奴隶主庄园,把适合条件的少年都带了回来,以给吕不韦挑选合适的兵源。吕不韦的这一计划,得到了未来老丈人,郭氏铸造家主郭厚毅的全力支持。并且已是准备出了充足的金钱,打算为吕不韦的计划进行投资。郭家投资的可不仅仅是这三千人的掩日军,而是吕不韦的长远之计。

    吕不韦望了眼站在几人身后,沉默不语的司马尚,吕不韦问道:"李副尉的话,你也都听到了,你心中作何感想啊?"

    司马尚眼里精光闪闪,斩钉截铁地道:"都尉大人放心,我司马尚本就是烂命一条,早死早托生!既然掩日军待遇如此之好,而且大人还能带着我们这些奴隶,为那些梦里才会拥有的东西而奋斗,我司马尚跟定了大人,死而无怨!"

    郭纵留在了明觉村,带领着韩非和李斯,约束这些才入军武的奴隶少年。并且将按照吕不韦的训练大纲,对这些奴隶少年进行训练。

    秦越人也匆忙的赶了过来,他要按照吕不韦的要求,为这进六千的奴隶少年进行体检,以防止疾病在军中蔓延。

    赵括和吕不韦并骑走在回邯郸的驿道上,神态恍惚,精神很是萎靡,几次望着吕不韦想要说些什么,却犹豫着停下,直到已望见了邯郸城的轮廓,赵括才下定决心,咬了咬牙,艰难地说道:"吕师,括有些话想和你说。"

    吕不韦拉住青螺驴,望着身边咫尺之内的赵括,淡笑了良久,才对身边的郭铜锤道:"带人先行,我有重要的事与括少爷要谈!"

    郭铜锤答应一声,带着几十名郭家门客,向前行去。

    见到众人行得远了,吕不韦四下谨慎的扫视一圈后,对赵括说道:"四下无人,括少爷有话可以说了!"

    赵括点了点头,沉默良久,却猛的蹦出了一句,"吕师,难道你对我大赵毫无好感吗?"

    "好感还是有的,无论是平原君还是大将军,对我都很是器重。但好感,并不能让我为此而荒废自己的一生,成为庸庸碌碌之人!"吕不韦说话的声音很是激荡,带着一股在其身上,从未显露出的霸气。

    "吕师在我大赵,怎么可能会默默无闻呢?你现在还不足弱冠之年,就已是实职的都尉,中大夫了。一旦出现战事,就可能会有机会带兵参战,一战胜出的话,就可能会被任命为将,镇守城池。只要在守卫之地略有建树,比如抵御它国侵袭,或者剿灭山中匪患,都会有可能被调回邯郸,担任五大将军之位啊!"赵括苦口婆心地劝解道。

    吕不韦望着四下的田野,淡然说道:"君子括,你不认为你嘴上的‘如果‘太多了吗?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自己的路,是要靠自己的双脚去走!"

    "吕师,我很尊敬你,也很佩服你,但……"赵括很是落寞地道。

    吕不韦只是轻笑,并不言语。

    赵括惨然一笑,"其实吕师带我来,就没打算把这事背着我。既然你已知道我会看出其中的蹊跷,为什么还要带我来呢?"

    吕不韦把手中牛皮编制的马鞭,扭成一团之后,又任凭其自行弹直,"因为我欣赏你!也希望你可以加入进来,但……看来你对赵国的感情,比对自己的将来还要更重视些。所以……呵呵,可能是我错了吧!"

    "吕师,你杀了我吧!"赵括胸腹剧烈的起伏着。

    吕不韦哈哈笑了起来,一扫心中的忧悒,"有你这句话,我又何必杀你!我不杀你,你也必然不会揭穿于我!"

    赵括望着面前,比自己年纪还要小上几岁的吕不韦,眼里泛出晶莹,"吕师,我赵括此生,必不辜负你对我的信任。但我实在不想将来在战场上,与你成为对战的敌人。"

    吕不韦望着赵括,面容严肃非常,神情异常的庄严,"只要大将军与你还在赵国为将,我吕不韦绝不对赵用兵!"

    虽然现在吕不韦手里,只有那区区不到六千的奴隶少年士兵,但吕不韦的语气却仿佛已拥有了千军万马,指点江山的架势。

    赵括感激地一抱拳,他可不会把吕不韦的话,当成是狂言妄语。他深信凭借吕不韦的智慧和他那层出不穷的手段,必有一天可以成为与七大国一起话语之人。吕不韦现在所需要的,却只是时间而已!

    ……

    接下来的日子里,赵括再没去过吕不韦的府邸,而吕不韦也对赵括知晓自己的计划,全无担忧之意。反正郭家主正在积极筹备,吕不韦与冰冰、水湄的婚事。吕不韦在婚礼筹备阶段,按照贵族的习惯,反而不得与两女见面,水湄更是留居在了郭家在邯郸的府邸中,身份是郭氏铸造家主,郭厚毅的干女儿。吕不韦空房独处,只好每天都会去明觉村,训练自己的新兵。

    掩日军现阶段的主要任务,就是训练新兵,吕不韦很清楚,这些昔日的奴隶少年,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根本形成不了战斗力。

    奴隶少年们见吕不韦这都尉大人,果然言出必行,每日给他们细粮与肉食用,明白他不会哄骗众人,对吕不韦感激的同时,更是各个摩拳擦掌,刻苦训练,以防止自己被淘汰下来。

    不管怎么说,这近六千的少年奴隶,训练场上都是异常刻苦认真。望着一个个朝气勃的少年,吕不韦心里很是欣慰,这些今日的少年新军,将来有朝一日,必将是自己纵横天下的根本所在。

    秋风萧索,天气一天天的冷了下来,在大将军赵奢的催促下,掩日军的军服终于也就位了。

    三千名获得崭新的军装,和那厚厚棉衣的奴隶少年们,心里更是欢喜万千。另外没有领到的奴隶少年,心里却有着单单的失落和不忿。要是按照训练的成绩,他们要比那些领到军装的人,更加的优秀,却不知为何都尉大人弃他们于不用,而给那些弱于他们的人,放军装。

    但他们心中的失落和不忿,也只是保持了半个多时辰而已。半个多时辰后,郭家送来的私军服装和棉衣也都到了,而且无论是质量还是做工,就算是棉衣的厚度,都比赵军标准的服装,还要胜上数筹。

    吕不韦望着换上服装后,沟壑分明分为两大块,继续进行训练的士兵,吕不韦明显可以感觉到,所谓的郭家私军士兵的素质,要比正规的掩日军高出一大截。这并不是郭纵有了私心,想把优秀的奴隶少年,变成他郭家的私军。郭纵做的这一切,都是按照吕不韦的指示去做,因为吕不韦早就打算好了,把素质最好的兵源送去‘不韦谷‘,交给王翦和吕梁,让他们先一步把自己‘不韦军‘的雏形建立起来。

    而剩下的这些,赵军序列下的‘掩日军‘士兵,吕不韦打算先让惠文王帮自己养着,等到他们的各方面素质提高上去后,再把自己的‘不韦军‘调换回邯郸,再把这些‘掩日军‘调换到‘不韦谷‘去,进行秘密的训练。

    算了算,两军轮换的时间,还真有些紧迫,吕不韦需要王翦和吕梁他们,在短期之内让‘不韦军‘的士兵,形成一定的战斗力。还需要在短期内,彻底把两军调换个来回,无论如何,这事看起来都是一项艰巨地任务。

    其实按照吕不韦的设想。一支纵横战国的军团,建制上起码应该有这样几个军队组成:灵活机动的游奕军、敢死拼命的背嵬军、无坚不摧的选锋军、横扫千军的铁骑军、一击即撤的游骑军。以及器械攻城兵、辎重补给兵、医疗救护兵等辅助兵种。

    游奕军,其实就是负责窥探侦察,渗透偷袭,暗杀伏击,扰乱敌人内部的特种部队。这一部分士兵,不仅武力要求高,而且要求精明圆滑,在任何环境下,都可以单人或几人完成一些高难度的任务。

    其实吕不韦心中最理想的游奕军成员,是禽家屠者与小说家弟子的结合体。因为禽家是这时代最清楚和了解暗杀,伏击等,专业刺客杀手行为的组织。而小说家的弟子,每日做的就是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之事,而且他们本身,就负有打探各种小道消息的任务,对信息这方面的东西,格外的敏感,所以小说家的弟子,对于窥探侦察,情报收集,在战国时代,绝对是世上无双。

    背嵬军,绝对的战场杀戮机器,在吕不韦心目中,他们应该属于大唐陌刀队那种人形坦克,**堡垒,是武装到牙齿的重装部兵。

    选锋军,应是负责策应背嵬军,并配合他们作战的轻步兵,负责对背嵬军,进行中远程的火力支持。这支军队也将作为攻城,追击,歼灭等系列任务的常规部队,所以士兵数量,也应是五军中最巨大的一支军队。

    铁骑兵,也就是所谓的重装骑兵,装备的精良,要比背嵬军还要高上一倍,因为他们不只要装备士兵自己,还要装备战马。吕不韦认为这支专门克制草原民族的重装骑兵,一人最少需要配备三匹以上的战马,才能在战场上,挥出他们的作用。实在是最奢华、最耗费钱财的军队。

    游骑兵,也就是轻装骑兵,将是在野战中,使用最频繁的军队。吕不韦设想,把所有的游骑兵,都配备上射程等方面优于弓的弩机时,那么他们无论是出现在北方草原,与游牧民族作战;还是出现在中原的战场上,与七国部队争雄,都将是最有杀伤力的灵活之箭。

    这五支主力部队之外的辅助军队,在战争中的作用,一点也不会比五大主力的作用小,他们将为军团减少伤亡,起到巨大的作用。

    这种各兵种分工明确,规模庞大的军团一旦建成,那完全可是说是这战国所有上位者的一个噩梦。

    当然凭借目前只有区区三千人的‘掩日军‘,和尚且不足三千人的‘不韦军‘,要弄这么大一个架构,根本是毫无意义。

    而且吕不韦现在,还只是一个年不足二十的小小地都尉,大而全的军团,对他来讲无疑是个梦想,目前的单一兵种,或许是他一个最佳的选择。

    就目前来说,吕不韦只强调提高,士兵们的身体素质和纪律性。只要他们上了战场,不惧怕死亡,敢于杀人,那就算是好兵。

    至于装备上,有着天下四大商,三大铸造之一的郭家,所有的一切都已不是问题。铁剑、铁矛、铁枪、铁戈等铁质武器,郭家已经开始进行批量生产。在赵国购买时,降低了半成的价格,而使吕不韦的‘掩日军‘新兵,成为批装备铁质武器的军队。

    吕不韦目前最担心的,就是这些奴隶少年新兵们的素质。老实说,吕不韦对战国时代士兵的战斗素养,并没有任何信心,也不指望在短短的几天内,就将这群曾经与牲畜相提并论的奴隶,训练成合格的士兵。唯一让他满意的是,这几千奴隶虽然体质差了些,但贵在年轻,繁重的训练后,一觉醒来就又各个生龙活虎。吕不韦知道他们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所以吩咐负责膳食的小说家弟子,每天都要按照自己规定的三餐标准,来给他们料理饮食。

    其实在战国时代,只有贵族和大富之家,才会吃上三餐,普通的百姓基本都是每日两餐,有些生活窘困的家庭,只有一餐而已。

    青壮年的奴隶因为要劳作,虽然可以勉强吃上两餐,但也都是粗陋的食物,消化起来都很困难。而这些少年奴隶,因为并不是主要劳动力,所以过去基本都每日只吃一餐。现在来到‘掩日军‘中,每日都是三餐,而且顿顿都是鱼肉、蔬菜、水果搭配来吃,主食更是细粮白面,早起时和晚上睡觉前,还都要喝上一大碗羊奶,别提活得多畅快了。

    很多奴隶少年,都感觉自己不是在当兵,而是一跃成为了奴隶主,大贵族。对于繁重而单调的训练,他们现在根本一点都不认为辛苦,反而认为是无比的享受,训练起来更是分外刻苦勤奋。

    虽然来到‘掩日军‘的时间不长,但这些奴隶少年在高强度的训练下,食用的食物中的营养成分的改变着他们的身体状态。现在他们与初来时满脸菜色的皮包骨一比,完全就是换了个人般,各个精神抖擞,红光满面。

    这些奴隶少年活得愈的滋润,见到吕不韦时,眼里的感激之情,也愈的浓郁起来。吕不韦行在明觉村附近,这些昔日的奴隶,如今的‘掩日军‘士兵,望见都尉大人,无不面露尊敬之色。

    邯郸周围十几万的奴隶,从中挑选几千身体素质略好的少年出来,还是很容易的事情。当初吕不韦让郭纵挑选士兵时,主要考察的是身高,体重,爆力,弹跳力这几点。吕不韦清楚,这几点在他们接受到训练前,就已经决定了他们将来的成长。在恶劣的环境下,这四方面都有优势的人,一旦得到良好的饮食和训练,马上就会快的成长变化起来,而战场上最重要的耐力,吕不韦完全相信,按照自己指定的训练计划,这战国时代的任何军队,都不可能与自己的士兵想比。

    这些奴隶士兵,吕不韦不只是把他们当成新兵来训练,更期望着有一天,自己组建军团的时候,他们可以成为教导训练新兵的下级士官。只要有这近六千骨干力量存在,就能让军队的战斗力迅提升起来。因为吕不韦相信,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有这些核心低级士官做样板,其他的士兵,也都会迅成长起来。

    按正常情况来讲,奴隶军队在战国年代,是最廉价、最省钱的军队。但吕不韦这‘掩日军‘却不一样,他完全把这些奴隶少年当成职业军人来培养,比起赵国那些平民组成的常规军来说,吕不韦‘掩日军‘的待遇,无论是食物还是生活安置,都要比他们强上十倍不止。

    起码他们现在居住的地方,不是赵**队那简陋的军营,而是小说家为了当初来印刷的各宗家学派,而建立的坚固二层客栈。随着各宗家学派印刷完书籍,相继离去。这些坚固的二层客栈,也都空了下来,现在正好可以做为兵营使用。

    二卷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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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杂家吕不韦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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