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即将解锁的系统
“距宿主解锁“影帝系统”第一阶段还有（9900/10000），请宿主继续努力。”
陆泽把系统界面收回，满脑子想的就是还差一百块钱就能解锁了，乐呵呵的端起盒饭坐在绿化带上快速的扒拉两口。
“宫廷戏！来六个男的！长相要秀气一点的！一天一百！”
不远处群头大喊了一声，瞬间门口的一帮人全都动了起来，发了疯似的往前面冲，陆泽同样如此，盒饭往地下一扔，迈着两条大长腿就往前挤。
“都特么给我站好了！挤什么挤！都站齐了我方便找，要不然你们今天谁都没活干！”
群头刘乐一声大吼，一帮人只能老老实实的站成几排，像是等待被捡的货物一般，期待着刘乐给他们带走。
“你，你，还有你，后面那个高个儿！对就是你，走走走，就你们了，跟我走！其他人散了吧！”
陆泽就是刘乐口中的那个高个儿，拎着矿泉水瓶喝了两口，然后兴高采烈的跟着刘乐进了影视城。
陆泽也不是什么新人，混迹横店已经将近两年的时间了，通常来说被选中也不是什么特别值得兴奋的事，但今天不一样，拍完今天的戏，拿到钱今天他就可以解锁系统了！
要说这系统的来历，陆泽还挺一脑袋雾水的，他只记得自己那天晚上喝了点酒，然后在屋里看电影，对电影里的主角演技评判了一番就洗漱睡觉了。
不过就在睡着之后，陆泽在梦中就变成了他看的电影里的男主角，然后就跟着电影剧情一直走，等电影播放完了，天也亮了。
当他睁开眼睛，他突然发现眼前有一个界面，看得见，摸不着，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距宿主解锁“影帝系统”第一阶段还有（0/10000），请宿主继续努力。”
之后的事情就不提了，反正就是从震惊到适应的一个过程，只是最开始他冥思苦想这个（0/10000），到底指的是什么。
然后他跑了个龙套拿了一百块钱后就想明白了，上限一万，是指钱。
.......
跟着刘乐进了剧组，然后就是换衣服，陆泽看了一眼服装，还是那玩意，演了八百回的小太监是也！
服装的味道贼大，不是那种劣质衣服带有的胶皮、塑料味，而是汗臭、臭脚丫子带有的特色风味。
闻起来......就像是一个得了灰指甲的香港脚踩的咸菜腌在缸里半个月，中间还被狗撒了泡尿的味道，反正闻一下，劲儿都能冲上天灵盖。
今天的服装是特别的臭，在陆泽的太监生涯里也能排上前三，真是相当的霸道。
谁都知道做龙套是一件很苦的事情，什么干体力活儿啊，又是什么摔摔打打，伙食还不好等等这些。
但外行不知道的是，现在的龙套最苦的其实是被剧组的戏侮辱智商，就拿现在来说，一个宫廷剧，都快被演成儿童戏剧了，比服装都辣眼睛。
入行一年，智商减半，入行三年，智商全无，可不是说着玩的，跑了几年龙套，但凡看见点出色的演技或者好一点的剧情可真是比观众看的都过瘾，都能给人看哭了。
不过陆泽今天可没遇见什么好戏，一个宫廷戏，女主角是现代人，然后带着宫女走秀，什么玩意！瓦特都不高兴了要说法克了！
而陆泽的工作就是在戏里装出一副正经的样子，然后偷偷的看这帮宫女走秀，直到皇上来了，自己啪的这么一跪！然后大喊一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完了。
这幕戏过的还是挺快的，那帮宫女也都是群众演员，不过比陆泽他们要高级一点，特型龙套嘛，走两步卖个骚就过了。
可第二幕戏就彻底的卡死了，因为女主角哭不出来！
要说这女主角吧，陆泽还是认识的，二线演员，科班毕业，可一科班生演哭戏演不好这不搞笑呢吗！滴点眼药水就翻白眼，还经常笑场，完完全全的耽误进度。
因为这条迟迟不过，导演在给女主角说戏的时间就是陆泽他们的放松时间了，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点了根烟，一帮群演就开始聊上了。
“唉，今晚估计得拍挺长时间了吧，我都饿了，五点多了我靠！”
“五点多？明天早上五点多你不也得拍？嘿，阿泽，今早几点出的工啊。”
一个干了好几年的老龙套拍了拍陆泽的肩膀，问了一句陆泽。
“今早啊......我六点半出来的，还行，中午十一点都拍完了，这个就不知道得啥时候咯。”
陆泽蹲着把烟屁股杵在地上磨灭，困的打了个哈欠，昨晚他十二点多收工，总共就睡了五个小时左右，确实困得够呛。
“龙套呢！都他妈死哪去了！拍戏了不知道吗！”
听见导演的怒吼，知道他心气儿不顺，这六个小太监赶紧蹦起来就跑，然后笑呵呵的给导演陪着笑脸道歉。
然后一过戏，大家伙儿都傻眼了，女主角呢？哭戏不拍了？
果然，人家哭不出来就得休息一会儿呗，陆泽环视了一圈，发现女主角在一旁开始吃晚饭了，伙食还挺好，八个菜她一个人吃。
“这就是腕儿啊......”
陆泽咽了口口水，回过神来，噗通就是一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三场戏，拍了八个多小时，晚上九点多才算全拍完，女主角倒是挺“敬业”的，一直没走，直到拍完她的戏才离开。
没换替身，值得鼓励。
拍完戏陆泽这帮龙套还得帮着抬设备，理线、搬箱子等等等等这些工作，等全干完，浑身跟榨菜是一个味道。
换上自己的衣服，陆泽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满怀激动的心情等待刘乐给他发工资，就差这一百元儿了！
“给，一百二，导演说给补的饭钱。”
就这多给的二十块钱让六个群演都愣了，沉默的看着一张黄色的钞票没有说话。
一个看起来也就十**岁的小龙套都哭了出来，这不仅仅是二十块钱的事情，而是真的有种被尊重的感觉，这个导演是个好人，起码他把龙套当人。
陆泽还是第一次遇到有导演给补饭钱的情况，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对导演的歉意，当被导演骂的时候，有几个龙套没心里骂过导演呢？
现在想想那个导演对女主角点头哈腰那个样子，其实也挺惨的，估计他除了拍戏之外，也就有多个龙套点饭钱这么大的权利了吧。
接了这一百二十块钱，陆泽跟刘乐说了声谢谢，然后沉默着离开了。
在回家的路上，陆泽切到了系统的界面。
“已满足解锁“影帝系统”的条件，是否解锁？（是/否）。”
心中默默说了一声“是”，没有什么金光大方，也没有什么龙凤呈祥，就界面还是那个界面，只不过各种框框多了很多而已。
界面上弹出了一个对话框，上面写着：“恭喜宿主成功解锁，获得称号“夺目绿叶”，目前课程可以随意浏览。”
“......”
第二章 一名龙套的日常
“嗯......？？？还得上课？没什么醍醐灌顶的技能吗？不是直接传功吗？”
面对陆泽的疑问，系统还是保持了沉默，当然，这个哑巴系统从来就没说过话，向来都是陆泽自己连蒙带猜，看图说话。
把对话弹窗关闭后，陆泽开始正视了这个页面，然后瞬间就被震惊了！不是因为系统的强大，而是因为选项太特么多了！
“演员基础面部表情控制。”
“台词语气功底基础训练。”
“老人的动作和神态模仿。”
“白领的习惯与思维模式。”
“贵族的习惯于思维模仿。”
系统界面的最顶端还带了个搜索栏，你是怕项目太多了我找不到吗兄弟！
陆泽有点蒙圈，随手点开了第一个“演员的面部表情控制”，然后界面居然振动了两下！
“未进入睡眠状态，不可学习。”
这么一说陆泽就了解了，原来的睡着了之后才能学啊，等等......睡着了估计都没时间选啊朋友！一觉到天亮还学个蛋啊！
陆泽第一次觉得睡眠质量高是一件非常不值得人去高兴的事情。
一边走着，一边冥思苦想到底怎么才能睡觉时学习演技，很快他就到了自己租的平房。
这是一个大院子，里面住着十二户人家，一个月房租六百，对于平房租金为什么这么贵陆泽已经无力去吐槽，只能默默的接受。
“阿泽回来了？刚收工啊？”
“是啊张哥，这么晚了拍夜戏去啊？”
“可不是，遭罪透了，不说了，我这边要到点儿了，我得抓紧走。”
这一院子住的全是龙套，相互之间都非常的熟，陆泽跟张哥说完话，就推开了走廊的门。
他住的房子是一整个平房分成的两户，中间有个走廊过道，作为分界线，小走廊里没有灯，陆泽熟练的掏出钥匙抹黑把门打开，嗅了嗅空气之后喊道：“丹姐做什么好吃的呢？喷儿香啊。”
“回来了啊陆泽？我也刚回来不一会，刚炒俩菜，你吃饭没？要不跟我吃口得了。”
说话的叫杨丹，也是群演，二十六岁的横漂女同志，目前状况嘛......好像是单身，陆泽也没过问，她和陆泽就住东西屋，走廊西边是陆泽家，东面就她家。
两人认识了也有一年多了，平常关系挺好的，如果有正好遇到对方饭点儿，自己也刚收工的时候，也就不多做了，两人在一起凑合一口。
“那行啊，喝点啤酒不？我去小卖店买点？”
“行啊，整点凉的，这天太热了，赶紧去，买回来估计也就能上桌了。”
出门买了四瓶凉啤酒，溜溜达达的推开了东屋的门把啤酒放地上，自己拎着个洗脸盆接了盆凉水，换上拖鞋在门口好好搓了搓脚，然后才进了东屋。
因为这个平房是炕，所以地上并没有那么大的地方，吃饭都是在炕上搭个小饭桌，陆泽也没客气，直接上了炕盘腿把啤酒起开，给自己倒了一杯。
杨丹也端着最后炒完的一盘菜放在饭桌上，然后跟陆泽一样，盘腿坐在炕上倒了杯啤酒。
“等会。”
“咋了？”
“你这身上什么味儿啊？掉厕所里了？怎么这么臭啊？今天的服装这么脏啊？”
杨丹一脸嫌弃的往后挪了挪，然后假装恶心的在鼻子前面扇了扇风。
“别提了，贼臭！那味儿......啧啧，可霸道了，来，碰一个。”
两人拿着杯子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冰凉的啤酒进入胃里，不由的让人打了个冷颤，然后长舒一口气喊声爽。
菜很简单，炒了个辣椒土豆片、辣椒炒茄子、还有一西红柿炒鸡蛋，不过味道确实好，陆泽夹了一筷子塞进嘴里，举起大拇指对准杨丹。
杨丹这人吧，陆泽真挑不出来什么毛病，真挺完美一女人，长相九十分，一头暗红色的波浪长发更是妩媚，身材比长相更禁得起人夸赞，尤其是胸前那俩......咳咳，霸道！
而且做菜，家务活都样样没问题，性格方面也是开朗大方，不拘小节，特别的爽朗，可就这么一女的，陆泽就想不明白了，她为啥就非得跳跑龙套这个坑里。
杨丹又喝了杯啤酒，然后伸手拿过陆泽放在桌子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点燃，吸了一口，顺便用夹着烟的手的大拇指甲盖挠了挠额头问道。
“今儿接的什么活儿啊？”
“还那样呗，一天演俩太监。”
杨丹本来夹一筷子辣椒放进嘴里，不知是辣椒太辣还是陆泽说的太喜感，一下子就呛到了，脸咳嗽的通红，然后笑出声。
“行啊，太监专业户啊，昨天不也是演的太监吗？你是长得像太监吗？你给姐学学，姐看看你演太监像不像。”
“行啊，奴才叩见娘娘了！谢娘娘给做饭了！省的奴才自己下方便面了！”
“免礼免礼！哈哈哈哈嗝，别说，你演的真挺像的。”
说说笑笑间，四瓶啤酒都喝完了，饭还没吃，不过陆泽感觉有点没喝够，现在吃饭的话有点不到位。
“丹姐你到位没？不到位再整点？”
“你就直说你没喝够就行了呗，行，明儿我也没事了，再跟你整点，别出去买了，我这还剩点白的，喝了完事。”
“也行。”
把白酒倒上小酌一口，陆泽才有想起来问道：“明天没事？明儿没活儿吗？”
这个问题让杨丹有些沉默，低着头看着酒杯挥了挥手：“没事，就歇一天。”
陆泽也看出来杨丹有些不开心了，没再去问这个问题，默默的吃了口菜点了根烟。
“再给我来颗。”
“没有了，你等会，我回屋给你取去。”
穿上拖鞋去屋里衣柜拿出一条烟，从里面掏出一盒后回到了东屋给杨丹点上。
“咳......嘶。”
杨丹哭了，低着头，长发遮住脸让陆泽看不见表情，可能是因为哭的时候流鼻涕堵气了，呼吸时有嘶嘶的声音。
“怎么了？有事说呗，说出来就好了。”
杨丹掀了一下头发，挥了挥手，仍然低着头抹着眼泪说道：“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来，碰一个，喝酒！不提了。”
可这次，她一口气闷了一杯，足足有二两下肚，然后又给自己满上。
陆泽没有阻拦，只是默默吃着菜，然后自己抿了一口白酒。
可能是酒劲上来了，她也不哭了，把头发掀到背后，红着脸，侧着脖子，目光没有焦点。
“我今天遇见了个事儿。”
“啥事儿？”
“我那个头头说要睡我。”
“谁呀？就那个二肥子？”
陆泽看了她一眼，又低头夹了口菜塞进嘴里，嚼着问道。
“嗯，二肥子的可恶心了，你都不知道，上来就摸我屁股。”
“然后呢？”
“说让我今晚去他家呗，还有什么然后？”
“我是问你怎么说的啊，我又没问他，那傻逼不老干这事儿吗？”
杨丹目光依旧没有焦点，一只手杵着炕，侧着脑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哈~我怎么说？你看看二肥子一肚子肥油那个样，我能看上他吗？当时我就把手给扒拉开了，我说你别碰我，滚他妈一边找别的老娘们骚去！然后我就走了。”
“.......”
陆泽没有说话，杨丹的做法是对的，既然她不愿意，那么谁都不能去骚扰她，只是以后......难免二肥子会找茬。
“唉，说出来心情好多了，不说他了，喝完没？我给你盛饭去。”
陆泽看她喝大了，走路颤颤悠悠的样子赶紧给她摁住了，自己起身给杨丹和自己盛了碗饭。
后来两人兴致都不高，简单吃完之后，陆泽让她躺下，自己去把碗筷都收拾了，然后回到了自己屋。
暖壶里还有点热水，倒了一盆水给自己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净，然后躺在被窝里瞪着天花板。
杨丹发生的时间在他这几年的群演生涯里发生了太多了，人家都说娱乐圈乱，真没说错，就算是最底层的他们，也有很多恶心人的事。
但他没能力给杨丹出这口气，你能怎么报复人家？扎人家一刀吗？那是犯法的！
说白了，你狗屁不是罢了。
切出系统画面，他原本觉得自己也就是平凡的度过余生了，可现在，他有了崛起的资本，就靠这个“影帝系统”！
“唉，好久没失眠了......”
陆铭抽了根烟，把烟头扔在地上，默默的想着。
突然界面弹出一个对话窗口。
“检测到宿主进入休息，准备进入教学模式。”
“3......2.....1......”
“？？？怎么回事？别！我好久没失眠了！你让我失眠一次行不......”
没等说完，陆泽眼前一黑，然后房间中呼噜声响起......
“.......”
第三章 进入课程
当陆泽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只有一片白茫茫，环绕了下四周，陆泽觉得自己应该在一个很大，一眼看不到尽头的白色空间里。
“原来睡觉进入教程是这么回事啊......”
陆泽砸吧砸吧嘴，想在这个白色的空间里走一步，第一步踩在地面上，没有梦中行走的虚幻感，地面给与的力量感与现实中别无二致。
只是脚掌踏在地上时，地面会泛起五颜六色的波纹，朝着远方扩散开来，科幻感十足！
这时系统界面出现在了陆泽的视线中，只不过这次跟以往不同，大了很多倍，差不多有大厦的led显示屏那么大。
“请选择课程。”
电子声响起给陆泽小小的吓了一跳，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系统的声音，不过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悦耳，跟“息肉”的声音差不多。
第一次进入课程，陆泽不太想直接进入什么面部控制课程之类的课程，还是想看看比较有意思的东西。
上下翻了翻课程表，陆泽还是觉得这个“老人的动作和神态模仿。”比较有意思，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个模仿法。
确定了课程之后，界面消失，只剩下了一个载入进度条，从零到一百，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载入，当到达100％后，白色的空间变的黑暗了下来，就跟寝室熄灯了似的。
然后空间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红色3。
“载入完成，准备进入“老人的动作和神态模仿。”课程，3......2......1......课程开始。”
在倒计时的时候，每跳一个数字，空间就会震一下，这样毫无疑问的提高了陆泽的紧张感，等系统数到1时，空间重新大亮！
“欢迎进入课程，您有十二个小时的观察时间，请认真学习。”
陆泽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一个虚拟的空间中突然亮一下还会有刺眼的感觉，等到逐渐适应了光亮后陆泽睁开眼睛就傻了.......这真是一个虚拟的空间？
“嘀！”
一辆车在公路上行驶而过，陆泽就站在人行横道上，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这里......跟现实中的城市没有任何区别。
白领们打着电话快速路过，一帮小朋友拽着在天上飞的气球满大街乱跑，送快递的、送外卖的、吵杂的生活气息显得这里人味儿十足。
然后陆泽的目光就不受控制的突然一转，看到了一个老人正缓缓的过斑马线，这老人让陆泽看的有点面熟，等会！这特么可不就是陆泽自己吗？老龄版的自己？
老人穿着一双普通的运动鞋，黑色的运动裤，上衣则是灰色的老年衫，稍微有点驼背，精神头儿倒是不错。
老年的自己越走越远，随后陆泽发现自己居然会飞了！就飘在天空中，跟随着老头，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首先是去公园里下了两个小时的象棋，可能是坐的久了有点不舒服，老陆头儿还锤了锤自己的后腰。
随后老陆头拿出老年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半了，便来到市场去买点蔬菜，陆泽看到这儿有点怀疑人生了，等我老了真的会这么扣吗？
“西红柿多少钱一斤啊。”
买菜的摊主还认识老陆头，笑呵呵的说道：“陆叔啊，这西红柿都是今天刚来的，可新鲜了，给你两块四一斤，你看行不？”
“这么贵啊......不买不买。”
“陆叔呀！现在西红柿涨价了嘛！你还没看香菜呢，都涨到十七块钱一斤了，没办法嘛。”
“那.....那你给我拿俩小一点的吧，够炒一盘就行，还有木耳，给我幺两块钱的就行，在给我幺五块钱的鸡蛋吧，鸡蛋多少钱一斤啊？”
“鸡蛋现在四块五，也贵啊。”
“我瞅瞅你这鸡蛋，你这鸡蛋怎么这么贵嘛，看着都不新鲜了，便宜点，四块钱一斤得了......”
陆泽看着老年的自己脸颊都直抽抽，他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段话。
“如果我老了的时候变成这样，请打死我。”
老陆头虽然还没到要被人打死的程度，但确实太欠儿了，总共买了不到十块钱的蔬菜还顺了人家一把小葱，看到摊主那无奈的表情，陆泽真是欲哭无泪。
拎着一兜子菜回了家，家是老楼，还没有电梯，老陆头家住四楼，毕竟是年纪大了，爬楼梯实在很费力，拽着栏杆奋力的往上爬，等到家的时候已经累的一脑袋的汗。
把老年衫脱掉，露出里面穿着的蓝色跨栏背心，打开收音机听着评书，坐在沙发上扇着扇子。
看着墙上挂着的黑白照片，陆泽也知道了老陆头的老伴儿已经去世了，看着照片中的这个陌生女人，陆泽突然有种恐惧感，难道......自己的老年生活真的会变成空巢老人吗？
评书讲完了，关掉收音机，打开电视拨到cctv12，戏曲台，里面正播放着京剧，老陆头起身把西红柿切好，把鸡蛋打进碗里，再切了点小葱，做了一盘西红柿炒鸡蛋，配着看样子不是早上就是昨天蒸的米饭，坐在客厅的茶几上默默的吃着。
吃完饭把立刻就把碗洗了，陆泽笑呵呵的还感觉这老头挺勤快的。
儿女在晚上也打来了电话，看样子还挺孝顺的，除了不回家之外哪都挺好，老陆头接了电话也是笑呵呵回复，顺便还听了两句小孙子讲话。
到了晚上，老陆头吃过晚饭后下楼散步，跟认识的老头老太太打了声招呼，公园里的大爷们正抽着陀螺，可惜老陆头自己没有这个。
散步回家是晚上七点多了，顺便还在路边的垃圾桶里捡了三个塑料瓶子，到家后稍微洗漱了一番，然后打开台灯读者已经发黄了的三国演义。
一切都是那么的平淡和自然，却又那么的孤独和落寞，这就是一个普通的空巢老人的晚年。
陆泽看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又说不上来他是哪里过的不舒心。
陆泽明白他不是自己，这个年代明显就对不上，可看着这张除了苍老之外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总是觉得特别怪异，以及充满了同情心。
这样过一天是舒坦，两天是舒坦，但你过个一年两年你试试？真的会把人给憋疯的。
临到睡觉之前，老陆头给去世了的老伴上了柱香，然后上床休息，闭上眼睛，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
至此，十二个小时的观察已经结束，空间从老陆头的家又再一次的变成了一片漆黑。
“观察结束，本次学习阶段评分为82分，已及格。”
“这就已经结束了吗？貌似自己出了看老头玩了一天之外，也没学到什么啊？这算什么课程啊？”
陆泽心里想着，也稍微对这个系统有了些轻视，这课程没啥作用，我这补课费是不是白交了？
可系统下一句话却让陆泽彻底的傻了眼。
“进入第一阶段模拟，第一阶段为12小时，请宿主准备，3......2......1......”
红色的倒计时再次跳动，空间也随之震颤，陆泽急忙喊道：“我还没准备好呢！你等会！怎么就模仿12小时了？你等会！我日你大爷！！！”
“......”
第四章 第一阶段模仿
“嘀！”
一辆车从公路上行驶而过，陆泽再次适应了强光睁开眼睛，白领们正打着电话快速路过，街边还是有一群拽着气球的小孩满大街乱跑，和上回没什么两样。
陆泽突然感觉腰有点酸，而且两个肩膀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一样，让他稍稍驼了些背。
陆泽颤抖着伸出自己的双手，果然，皮肤已经老化的跟沙皮似的，皮肤里青色的血管显而易见，答案很明显，他变成老陆头了！
“瓦特......法克？”
陆泽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做模拟阶段，之前好像听说过，想要快速的学习一门外语的话就要去国外生活。
那自己这叫什么？想模仿老头的生活习惯和思维，就非得变成老头？这他娘的是什么道理啊！
“自己的下一步应该干嘛？”
陆泽想了想，哦对！去公园下象棋是吧？既然时间是可以自己安排的，那么陆泽也懒得去想他应该做什么了，直接按照老陆头的时间表生活就好了。
不过身体老化带来的虚弱感真的震惊到了陆泽，可能你在渐渐变老的这个过程就是你习惯的过程，只是偶尔想起年轻的时候才会发现，啊~原来自己比当年身体素质差了这么多。
可现在呢？陆泽跨过中年时代直接就奔着入土去了，这种浑身的不自在就像有蚂蚁在身上爬，又酸又累。
好不容易走到公园里，一帮老头在围着下象棋，陆泽站在旁边观赏。
这帮老头下个象棋换人像是要打架似的，都争着抢着要坐过去玩两盘，老陆头也算精兵强将了，直接就能在一帮老头里杀个三进三出，差不多到了公园里马上就能玩。
可陆泽不太好意思这么干，就双手背后，抻个脖子在外围围观，心里还有观棋不语真君子这种戒律，相比其他吵吵八火的老头来说安静的太多。
看其他棋友下完一盘，陆泽掏出老年机看了一下时间，才过了十五分钟，心中暗骂了一句彩笔，同时觉得时间过的是真的慢。
站了四十多分钟，陆泽感觉腿有些疼，像是要站不住了，有扭头看了看一眼还在下棋的老头们，只能放弃下棋的想法，迈着步子在公园里转两圈。
走着走着，他看到了篮球场，旁边还有几个休息的板凳，陆泽走了过去坐下，看着一帮年轻人汗流浃背的打着篮球，心中感慨道：“年轻真好......”
一个小伙子喜欢装逼，投了个三分，然后三不沾，球滚落到陆泽身边。
“大爷！您能帮忙把球扔过来吗？谢啦！”
“兔崽子喊谁大爷呢你！”
陆泽嘟囔了一句，倒是没有拒绝，准备弯腰捡起篮球给这帮小伙子扔过去，可就在刚摸到球的那一瞬间。
“啪！”
后背像是被蘸了辣椒水的鞭子狠狠的抽了一下，这种疼痛简直尼玛让人头皮发麻，疼的陆泽就差喊：“要去了！要去了！”
“警告，宿主正在模仿老年人的生活日常与思维方式，此行为扣十分，请宿主务必注意！”
“我艹你大爷，你还敢打我？虐待老人犯法你知道不？还给我一鞭子，这给我抽的，肯定冒血了，你他吗的下手挺重啊你！”
系统不再说话，不过陆泽也怂了，后背火辣辣的感觉快速的消散了，应该是没有留下什么伤口，见一帮小年轻还看着自己想让自己给他们传球，陆泽看了一眼这帮年轻人，又看了看球，老脚一抬，轻轻的踹了篮球一脚，然后篮球缓缓的朝着年轻人那边滚去。
“不看了！来气！”
陆泽有些跟系统堵气，准备离开公园，可就在刚站起来的那一刻，腰部咔嚓一响，陆泽立马扶住了他的老腰，轻轻的锤了锤。
“这他吗还让不让人活了？哎呦~这腰疼的......啧啧啧，哎呀。”
缓缓的走了两步，适应了腰部的不适后，陆泽根据记忆来到的菜市场，摸了摸兜，自己还有二百来块钱，够吃顿好的了，反正就体验12个小时，不花白不花。
先去了肉铺，陆泽仔细的打量了两眼，然后指着一块牛腩向老板问道：“牛腩多少钱一斤？”
“呦，陆叔啊，牛腩四十二一斤，今儿刚来的，这块牛腩太好了，我都舍不得卖，你看看这纹路。”
“合着到你们嘴里什么都是刚来的，我也是刚来的，给我幺二斤！”
老板像是第一回见老陆头似的，笑呵呵的说道：“今天怎么这么敞亮啊陆叔？家里来客人了？准备点好吃的？”
“就我一人，吃点好的不行吗？再给我幺斤五花肉。”
“那有啥不行的，您看，八十的行吗？五花肉十五，总共九十五。”
掏出一百找回五块，陆泽拎着三斤肉又去了蔬菜摊子，就是那家被老陆头折磨坏了的摊主的摊子上，买了一根山药，这才满意的回了家。
等到上楼梯的时候，陆泽真不觉得老陆头满头的汗是装的了，确实累，就这老胳膊老腿的，不吃新盖中盖高钙片真上不去四楼。
回家把外套脱了，穿着蓝色的跨栏背心来到了厨房，先把肉洗了洗，牛肉切成大块加了葱白扔进高压锅煮，然后这边把五花肉切了块放锅里加料酒、加生抽焯一下。
五花肉捞出来，热锅烧油，熬糖色放八角、姜末、葱白、十三香、生抽、咸盐文火快炒，加老抽上色然后加水慢煮。
一个小时左右，做好了一锅山药炖牛腩，里面还加了点枸杞，另一边是一碗红彤彤的红烧肉。
喝了口牛腩汤，陆泽满足的叹了口气，这日子......霸道！
盛了碗米饭，然后把红烧肉扔进嘴里，刚开始很香，特别的好吃，可渐渐的，他发现他嚼不动，肉根本就嚼不烂。
万幸老陆头牙已经全掉光了，现在带的是假牙，不然保不准会发生那种吃块肉把自己牙吃掉了的惨剧。
可即便是这样，陆泽也是越嚼越感觉自己的牙口不行，牙龈已经酸了，整个腮帮子都跟着酸疼。
想吃吃不了的感觉是最难受的，陆泽死死的盯着这两个菜，最后选择放弃，端着俩菜放进厨房，然后配了点咸菜吃了碗饭。
陆泽其实不想给那个所谓的女儿打电话的，毕竟突然冒出来个比自己实际年龄还大的女儿他怕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不过想想那两个做好的菜，自己吃不了，不让人过来给吃了就可惜了，所以他还是决定给自己的女儿去个电话。
“喂？小琴呐？你干什么呢？今晚有事儿吗？”
陆泽还是听上回老陆头打电话知道的他女儿叫做小琴，不过自己叫出来还是挺顺口的。
“啊？爸我现在在忙，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啊？”
“没啥事，我就是想问问你们有时间没？我做了山药炖牛腩和红烧肉，要么你们回家吃得了呗。”
“爸你说你做这些玩意你也吃不了，你做它干嘛啊？我今天太忙了，实在去不了，你要是在真吃不动就倒了吧啊，我先挂了。”
挂了电话，陆泽发了会呆，想了想自己跟父母通电话时的景象，貌似也没有比这个小琴对待自己的态度好到哪去，心中有了丝愧疚。
吃了午饭，时间流逝的异常缓慢，陆泽觉得很无聊，打开电视看了会电影频道，但现在这电视里播放的电影同样也不堪入目。
最终他只能关了电视，拿起书桌上的老版三国默默的读了起来，这样，时间才快速的流逝。
可这回，腰又犯老毛病了，坐的时间太久，酸疼酸疼的。
拿着书回床上趴着看，一直看到了晚上九点多，有些困了，陆泽摘下老花镜揉了揉眼睛，洗了洗脚，上床睡觉。
场景再次黑暗下来......
“第一阶段模拟完毕，评分四十五，不及格，给予惩罚。”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哎呦喂！你妈卖批！别打了！我服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总共抽了十鞭子，差点给陆泽抽的失禁了，直接趴在地上疼的直翻白眼，有种要上不来气要死掉了的感觉。
“开始第二阶段模拟训练，第二阶段为一个月，请宿主准备，3......2......1......”
“我曰你妈还来？！！！”
“......”
第五章 课程完毕
“第三阶段模拟已完成，评分92，优秀，课程已结束。”
陆泽迷茫的睁开眼睛，然后翻身起床，穿鞋的时候顺便锤了锤自己的腰，然后他突然间愣住了......
“哎？腰不疼了？这是......我睡醒了，补完课了是吧？”
陆泽思考了一会才想起来是课程结束了，然后轱辘一下从炕上跳起来，肆意的拉抻筋骨。
年轻时的那种活力重新回到了陆泽的身上，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美好，返老还童的滋味......霸道！
三个阶段的模拟，总共耗时一年零一个月零十二个小时，这一年多的老年生活怎么说呢......其实陆泽还感觉挺不错的。
第二阶段的一个月时间内，陆泽非常的不适应这种生活，感觉到了异常的孤独，然后他就整天窝在家里看小说，最后系统评分仍然是不及格，抽了二十鞭子。
等到第三个阶段，就是生活一年的时间，陆泽也算是找到了老年生活的自我，也跟其他老头老太太一样，去商场买打折商品打的头破血流。
在公园里下象棋成为象棋老霸王。
在社区老年活动室里乒乓球无人能敌，还学了一手钢琴，天天跟他的老伙伴一起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
晚上还美滋滋的下楼去跳广场舞，成了他们小区里的广场舞舞王，成为了小区老年人群的带头大哥。
对了！最终要的一点是他相了个老伴儿，今年六十二岁的蔡大妈，俩人都见过双方子女，马上就要来一段黄昏恋了，然后课程突然结束了.......
“艹，老伴儿没了......”
想到自己的蔡大妈，陆泽情绪突然低落，坐在炕沿儿上黯然神伤，可他马上打了个激灵，啪的一下就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不对啊！我才他妈二十四岁！我咋能喜欢老太太呢？不行不行！这课程给我洗脑了，陆泽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你要喜欢十八岁的小妹妹啊！”
总算是想起来自己多大岁数以后，陆泽仔细悟了一下这门课程的收获。
起身来到墙上钉着的一面镜子前，陆泽突然身型一矮，显得有些驼背，右手轻轻锤了锤自己的后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神有些黯淡无光，虽然皮肤无褶皱，毫无老态，可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
左手握拳凑到嘴边轻轻咳嗽了两声，“咳咳，小琴呐，今天晚上回家吃饭呗？爸想你了。”
声音沙哑，跟一个普通老人别无二致，也就是说，老人大体上是什么样子，他已经学会了！
重新恢复到年轻人的状态，陆泽使劲的搓了搓脸，惊喜和兴奋压抑不住，这鞭子可真没白抽啊！
不过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陆泽的惊喜一下子就僵硬了，对了......他忘记了时间。
一下子扑到炕上，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陆泽长舒了一口气，第一眼，年份，没问题，月份也没问题，天数.......只过了一晚上！
“发达了！发达了！要得！霸道！”
激动的在床上打了两个滚，想到界面中还有那么多项没学会，陆泽恨不得现在就躺在床上睡了一个回笼觉。
不过看了一眼界面上显示的休息时间已经饱和，陆泽也明白了他不能一直学，不然容易睡成植物人。
那现在干什么？当然是开工咯！去挣点钱嘛，毕竟人总得吃饭不是？
洗漱了一番后，陆泽穿上一套高仿阿迪，背上了自己三十块钱买的小挎包，里面装着钥匙、一百来块钱，烟、手机、还有充电宝。
照了照镜子臭美了一阵，一米八六的高个儿，一百五十斤的体格，长相不算精致但还是挺帅挺精神的一小伙儿，双手搓了搓自己的圆寸发型，完美！
“哦~陆泽！你简直是世界上最帅的蓝银~”
臭美完毕，出门上锁，看了一下东屋的房门，还没上锁，不过门上的玻璃贴着报纸，看不见里面的情况，陆泽也没想打扰杨丹，转身出了门。
“张哥才回来啊，昨晚拍一通宵？”
“是呗，困死了，吗的那个男主角僵尸脸，估计是整容整僵了，哭笑都不会，全程面瘫，拍了一宿勉强算过了。”
“那你歇着吧，我开工了。”
陆泽也没好奇的问那个男主角是谁，问了张哥也不会说，毕竟他们是龙套，人家成腕儿了想捏死他们太容易。
你背后吐槽可以，但不要带名字，如果别人真的特别好奇想知道，去别的地儿打听去，也能打听出来，不过这就跟吐槽的人没关系了，反正自己没说名字。
出门，他们这儿属于横店旁边的郊区，早晨起来空气还是挺好的，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抻了个懒腰，陆泽不禁放声高歌起来。
“清早起来~真他妈滴困呐~”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来到影视城门口，买了三个包子和一杯豆浆，拎着个纸壳盒子找个显眼的绿化带上一坐，掏出手机打了两把游戏，然后喝着豆浆吃包子，等着影视城里面的领班喊活儿。
“来四十个人！死活儿！男的！抓点紧！”
一听有人喊活了，陆泽撒开丫子就往前冲，这次速度是真的快，直接挤到了最前排。
“你、你、还有你、大个儿你也过来，还有你、内胖子给我滚一边去！抗日剧没你这么胖的，二百七八十斤你凑他妈什么热闹！”
陆泽再一次成为了被选中的孩子，这次可就没有昨天的兴奋感了，溜溜达达的跟着领班刘乐进了片场。
死活儿，很简单，就是演尸体嘛，这种角色在这边很多，所以也有了什么横店一天死的土八路可以围绕地球一圈的段子。
不过大热天的，穿上那种厚棉袄，确实相当遭罪，而这种服装道具，在夏天可想而知是什么味儿。
酸了吧唧的味道就跟老太太的咯吱窝似的，别说没闻过瞎胡咧咧，陆泽是真闻过......
而且化妆这种事，人家化妆师也不是为了你一个死跑龙套的预备的，正好一脑瓜子汗，在地上抓把土让脑袋上一抹，然后自己挤点血包呲脸上就行。
陆泽呈侧卧式当场去世，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然后就听耳边“哒哒哒哒哒哒哒！叮咣！哒哒哒哒哒哒哒！蹭蹭蹭！叮咣！”
随后就是一声怒吼：“兄弟们！为我们死去的弟兄报仇！冲鸭！！”
冲锋号一响，“叮咣！咚咚咚！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叮咣！蹭蹭蹭！哒哒哒哒！”
陆泽感觉有不少人从自己的身边跑过，向前冲，最后他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哪个傻逼跑的时候不看脚底下，一脚就踹自己肚子上了，差点给陆泽踹吐了，要不是闭着眼睛，眼珠子都能给踢蹦出来。
而且还不是故意的！是真没看脚下，为什么呢？因为这傻逼在陆泽身上压着呢，给他绊摔了！
“咔！”
“......”
第六章 委屈
听到导演喊停，陆泽才睁开眼睛瞅瞅踹自己一脚这孙子是谁，顿时觉得有点懵逼，皮夹克、牛仔裤、大皮靴......这特么不是男主角吗！
男主角自己还是知道的，挺有名气，早年时曾经是香江的一个偶像团体，现在人到中年了就来内地拍抗战剧捞金。
不过这跟陆泽没啥关系，他现在在乎的是这男主角摔成啥样了，如果真摔破相了，不说男主角恨不恨自己，就导演也得弄死他。
陆泽做了两年横漂，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事儿，还是非常肝儿颤的，别说两年了，有些龙套一辈子也没遇见过啊！
“龙......龙哥您没事吧，没摔倒您吧？”
陆泽有点慌，势比人强，实属无奈啊，人家腕儿大，所以哪怕是人家踹了自己，自己也得捧着笑脸给人家道歉。
看到男主角摔了，导演和男主角的助理们也都慌了，赶紧跑过来扶着男主角，各种嘘寒问暖，确定了男主角没事，只是波棱盖卡秃噜皮了之后才松了口气。
而导演经过这场惊吓后，又马上转化为愤怒，对着陆泽就开始狂喷一气。
“谁让你躺这儿的？谁他吗让你躺这儿的！你他吗知道一场战争戏得多少钱吗！你赔我吗？啊！”
陆泽是从山里出来的孩子，年纪也不大才二十四岁，他遇见这事儿怎么可能不害怕？两年了，他从来没在片场出过差错被导演单独骂过，可就骂了这么一回就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导演我......”
“你他妈什么你！你万幸你没把人家龙哥绊伤了吧！不然我看你他吗还能在横店混得下去？滚！收拾衣服赶紧给我滚！”
导演的怒吼喷了陆泽一脸的口水，顺便还直接踹了陆泽一脚给陆泽蹬出去好远，让他换衣服走人。
无奈吗？肯定的，委屈吗？当然啊。
可你有什么办法？你除了接受事实之外，唯一能做的，就是忍受委屈，迎接下一场戏，然后继续演这个死跑龙套的。
“龙哥真对不起，我的错，对不起。”
陆泽还得走过去跟人家道歉，哪怕错的不是自己，也得把错误揽到自己身上，因为他怕人家说句话就有的是人找他麻烦，这种得罪了主演然后被整个半死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可是人家却没有正眼看一眼陆泽，哪怕一眼，更别说什么没事之类的话，只是坐在凳子，有助理给他打着太阳伞，然后悠哉的喝着冰咖啡。
哪怕陆泽躺的位置没有错，错在男主角脚滑绊在了陆泽身上，那也是陆泽的错，因为他就不应该躺在这儿。
换上自己的衣服，走出片场，所有的工作人员和群演都盯着他，眼中带着点怜悯？或许有吧，但没人会愿意为陆泽说句公道话。
拧开路边的自来水笼头，搓干净了脸上的泥土和血浆后，陆泽坐在绿化带上，掀开衣服看了一眼自己的肚皮。
肋骨的地方被踢紫了，揉一揉感觉有点疼。
放下衣服，拿出最后一个已经凉透了，但还没有吃的包子，翻开塑料袋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啪嗒。”
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下来了。
二十四岁的他高中毕业后辍学，在社会上混了六年，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受这种委屈。
眼泪掉在包子上，似乎给包子加了点咸味，陆泽又咬了一口，眼泪也是越掉越多，最后他就坐在绿化带上，在一帮群演中，一边吃着包子，一边泣不成声，胳膊挡住眼睛，也擦一点一点的擦干泪水。
他恨，他不服！他有想过跟导演对骂，然后狂喷一次男主演，把心里的不爽都发泄出来，不过万幸的是他没这么做。
他只是吃着包子哭泣时，心中发誓，有朝一日自己发达了，自己站起来了，就一定要整死这个导演和男主角。
整死！
不过还得等发达了再想这件事情吧，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哪怕有系统傍身，他也一无是处，除了演老头。
点上一根烟，他的情绪平复好多了，也开始注意到了周围人的目光，也觉得自己好像是丢人了。
“给我来一根，我请你喝水。”
耳边传来一句话，陆泽抬头，发现刘乐站在他身边，然后同样一屁股坐在绿化带上，伸出手向陆泽要了根烟。
“乐哥......哦，给。”
掏出根烟然后给刘乐点上，刘乐抽了一口，递给陆泽一瓶雪碧。
“谢谢乐哥。”
陆泽接过饮料后跟刘乐道了声谢，放在一边，却还是不怎么想说话。
“兄弟你今年多大？”
“二十四了。”
“二十四？娶媳妇了吗？”
“没呢，二十四.......有点早。”
“二十四不早咯，我十九就结婚了，二十一就有儿子了哈哈。”
刘乐自说自话，看陆泽还是沉默，又抽了口烟说道：“今天的事你做的挺对的，没发火，知道忍了，挺好，我知道错不在你，但是我没法说，不然我也得滚蛋，你......我看你来横店时间也不短了，你应该知道咱们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的乐哥。”
他们是怎么回事？就那么回事呗！群众演员、龙套、苦力、刘乐还能强一点，苦力头头，帮剧组找苦力的，也是靠着剧组吃饭，说白了狗屁不是，人家说不用你，除了转行，你就得饿死。
“知道就行，我有老婆孩儿要养，不可不敢掺和这事，其实我也注意你有一段时间了，我临时拉人的时候，看你在片场机灵，没出过差错，所以也爱带你，省的拍戏的时候出什么事儿了我也的跟着挨骂。”
“谢谢乐哥，今晚咱俩吃顿饭，我必须得请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好了。”
陆泽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被刘乐挑走，心里还是非常感激的，虽然人家也是为了想找个懂事的拍戏，省的惹麻烦，但毕竟人家拉你挣钱了，钱是真真正正进你兜里了总没跑。
“哈哈，那可说好了，今晚我可找你吃饭了啊，要不我媳妇和孩子吃饭早，我回家还得吃凉饭，今天跟你吃顿好的。”
“那没问题！”
玩笑过后，刘乐又再一次正经些说道：“你也知道我是带特型的，我虽然挺喜欢你这小伙子，但你知道为什么我没给你拉倒我的班子里去吗？”
陆泽思考了一会，有点想不明白，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你这小子个儿高，人也挺帅，有精气神，而且在剧组机灵，这些都挺好，但有个问题是，你没什么特型，个儿像你这么高的也不少，帅吧......你要是真那么帅早就混娱乐圈去了，横店也不缺机灵人，所以你没特点啊。”
“没特点吗？”
“对啊，你看我班子里的人，比如说胖子，有需要胖子戏的就得找我要人不是？我班子里还有一帮老头老太太，还有几个老外，这都是特型，都是有些戏里的刚需，而你呢？你胖吗？你老吗？你是老外吗？所以你在群演这个圈子里，没优势！你说我说的对吗？”
陆铭想想还真就那么回事，就像二肥子带的班子也是这样，他带着一帮漂亮姑娘，有些拍都市戏的不就得找二肥子要人吗？
而刘乐则把烟踩灭了继续说道：“所以我一直在想我要是把你拉进班子里你能接什么戏，貌似挺多你都能演，但去街上拉人演也是一样，我就犹豫了，但是吧，看你今天处理问题的方式，还有你小子的心性，我想拉你一把，不为别的，就因为我刚来横店的时候也出过事，咱俩太像了。”
陆泽心情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有个人愿意在你进入低谷的时候拉你一把，这就是恩情！
“乐哥你......愿意拉我进班子？”
“艹，有啥不行的，我之前就是嫌有点费事儿，带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愿意跟着我混我就带你，你也得给我争气啊，下回再遇见像今天这样的事儿，我还是不能拉你，甚至不敢管你，你自己愿意来就来，随你。”
“乐哥......我干！”
陆泽脸上总算是露出了笑容，他知道他遇见贵人了，哪怕这个贵人自己混的也就一般话，但他总比自己混的好，有能力带着自己在横店混的更好，他心里感激。
“.......”
第七章 跟组了！
“这是喝多少酒回来的？走道跟大鹅似的？”
杨丹看着陆泽靠在墙上开锁的样子就想笑，眯着眼睛往锁芯里瞧，就是怎么都插不进去钥匙。
陆铭今天一分没挣，还请刘乐吃饭花了将近三百块钱，但他心里高兴，因为总算自己也是有领班的人了，不再是无头苍蝇四处乱飞，所以自然而然多喝了两杯。
“哈哈，丹姐，我今天高兴！乐呵！我跟你说啊丹姐，我从今天开始，也是有头儿的人了！你说我高不高兴？”
杨丹也很惊喜，真真正正的为陆泽这个弟弟高兴，有了领班，收入就有了保障，一个月能接的活起码不会少于二十个，而且收入也比普通群演高，最重要的一点是，有了领班，就有机会遇到一些露脸的角色，甚至可能会说句台词，这是没领班的群演没有的机会。
“真哒？行啊你陆泽，你进谁的班子了你？”
“哈哈哈哈嗝~刘乐，乐哥，就是带胖子、丑角、老头老太太的那个。”
“刘乐啊，我知道，人挺好的，真是好事儿，今儿喝够没呢？要不姐再跟你喝点？唉？陆泽？我靠......站着睡着了？”
手指头点了点陆泽，没醒，杨丹无奈的拿过陆泽手中握着的钥匙，开了门把陆泽扔炕上，把鞋脱了，给他盖好被，然后离开。
“检测到宿主进入休息，准备进入教学模式，3......2.......1.......”
陆泽猛然睁眼，丝毫没有酒精上头的感觉，使劲眨了眨眼睛，眼前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他又进入了教学空间。
“喝多了还能学呢？真是好事。”
陆泽翻了翻界面里的课程，一时半会还没决定好今天学什么，直到他看到了“机位与拍摄站位教学”，毫不犹豫的点了进去。
今天的事情给了他很大的刺激，他心里也想着，或许真的是自己不该躺在那？如果换个地方的话是不是就没这么多事儿了？
“载入完成，准备进入“机位与拍摄站位教学”课程，3......2......1......课程开始。”
场景从黑暗中展现出来，这是一个小的剧组，只有一台摄像机录像，随后陆泽发现了另外的一个自己出现在了视线中，和一个女搭档拍摄着这场戏。
“欢迎进入课程，进行一机位至多机位，多种类型影片站位教学，请认真学习。”
陆泽看着另一个自己跟女主角站在摄像机前就不说话了，只是单单的站着，随后摇臂开始使用，陆泽二号跟女主演开始变换站位。
随后是二机位，两次重复拍，然后加上摇臂，两次重复拍，三次、四次、以此类推，直到九个机位停止。
然后场景再次变换，从都市类型变换到了动作类，陆泽二号没有变化，而女主演消失，换了一个肌肉男过来跟陆泽二号在摄像机前交手，然后再次使用摇臂，再次增加机位。
陆泽忘记自己看了多久了，反正看的眼睛都花了，从都市、动作、古装、科幻、西幻、灵异各个风格都有，而且站位也有些不同，除了眼花缭乱，陆泽也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太够用了。
“观察结束，本次学习阶段评分为95分，已及格。”
陆泽因为受到了刺激，这次真的是认真的观看了，所以打95分并不意外，而接下来要做的，陆泽已经知道了，模拟实战呗！
“进入第一阶段模拟，第一阶段为12小时，请宿主准备，3......2......1......”
陆泽二号消失，由陆泽亲自上阵，来到摄像机前，站好，大概三十秒左右，摇臂开始运转，陆泽松了口气，看来一机位的站位自己是过了。
随后按照记忆中一机位加摇臂的站位站好，等待两机位的开始。
可还没等待两机位开始呢，陆泽率先挨了一鞭子，显然他站错了，随后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退，一直退到了场外，陆泽二号再次出现，重新演示了一遍站位，然后陆泽再次进场。
周而复始。
.......
“第三阶段模拟已完成，评分96，优秀，课程已结束。”
陆泽睁开眼睛，扑腾一下子就从被窝里坐了起来，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流，然后陆泽摸了摸被子，也都是潮的。
这一夜他不知挨了多少个鞭子，抽的他简直灵魂出窍，差点当场去世，同样效果也是显著的，现在九个机位加四个摇臂一块上他也敢保证自己的站位没问题。
而现在回想起昨天自己躺的位置，仔细想了想，并无太大差错，可也躺的有些随意了点，正好躺在男主角跑过来的路线上是非常不明智的。
“学到了......”
陆泽呢喃一句，摸到床边的手机，打开后发现在十三分钟前，刘乐给他发了一条威信语音。
“阿泽？醒没呢？今儿有个戏，也是抗战剧，抗手榴弹的，能上不？二十分钟内给我回话，不回就换人了，七点半开拍，能来先回话，然后抓紧过来。”
陆泽心中一喜，没想到这么快就来活儿了，果然有人带着就是好！立刻回复道：“没问题乐哥，二十分钟就到门口。”
迅速穿上衣服，简单的洗漱一下，背上包锁好门之后，连跑带颠儿的出了院子，还剩十三分钟，不管是走过去甚至跑过去都未必赶趟了，幸好路边有一辆摩拜，陆泽抓紧解锁然后玩了命的开蹬，只用了八分钟就到了影视城门口。
“哈~哈~哈~乐哥我来了。”
看到蹲在街边吃担担面的刘乐，陆泽一脑瓜子汗，喘着粗气对刘乐打了声招呼。
“七点半开拍，现在还有二十多分钟呢，你回个话然后走过来不就行了？瞅给你累的，早上吃饭没？”
“没呢，老刘头！给我拿四个韭菜包子加一杯豆浆！”
坐在路边，对相熟的卖包子的老头喊了一声，然后掐着腰喘着粗气，不料被身边的刘乐拍了个脑拍。
“叫特么谁老刘头呢？内是我爹！”
陆泽懵逼的看了一眼刘乐，然后又瞅了瞅老刘头，这么一看还确实挺像的......有丶尴尬，只能傻笑着给老刘头和刘哥递烟，缓解尴尬。
吃完饭，刘乐看了看手表，起身拍拍屁股，带着陆泽来到影视城门口喊道：“来十九个男的！四十岁往上的！能跑的！”
陆泽还是第一次看到有这么多人乌央乌央的往自己这边冲，想到昨天的自己也是这么跑过来的，不禁有些感慨。
很快算上陆泽二十个男的挑完了，刘乐带着他们进了剧组，服装跟昨天没什么两样，陆泽都怀疑是不是昨天穿的就是这身。
然后剧务跟群演讲戏，抗手榴弹的活很简单，扛着箱子跑就行了，很快剧务说完就撤了，陆泽他们则找个地方坐下，等待他们这场戏开拍。
等到他们开拍已经是九点多了，温度也渐渐上来了，这边喊道群演上！他们又得赶紧把厚棉袄穿上，然后扛着木头箱子准备开始跑。
“开始！”
导演一声令下，一帮龙套扛着箱子在战壕里玩了命的跑，但这场戏很难拍，因为场地因素。
战壕就那么窄一点，前面还有爬着拿枪射击的群演，地方真的不够大，很容易就绊到。
所以这幕并没有一条过，导演很生气，但也很无奈，这个锅群演只能背一半，另外一半赖场地是没毛病的，换他来，他还不一定有群演跑的好呢。
所以一遍......两遍......三遍......
大热天嗷嗷跑，还穿着棉袄，论谁都受不了这个，一帮群演浑身上下跟掉河里了似的，捞出来全都是汗。
不过陆泽倒是发现了一件事，自己在跑的过程中，居然习惯性的保持好了最佳的站位。
而导演在看群演跑的这几趟中，也渐渐看出了点东西，他发现只有陆泽在一群人中很显眼，几乎看到屏幕的那一刻，你就会把视线放在陆泽的身上，这就是懂站位带来的好处。
跑到第五遍的时候，这条过了，群演们兴高采烈的脱衣服脱帽子，简直凉快到不行，而就在这时候，导演却对陆泽招了招手。
“那个穿灰背心的群演，你过来一下！”
“我？”
陆泽看了看别人，然后一脸疑问的指了指自己。
“对，就是你，你过来。”
昨天的事让陆泽有点心理阴影了，现在看见导演都有点虚，胆战心惊的走过去后小声说道：“导演什么事啊？”
“学过演戏？”
“没。”
“那你怎么知道的站位？”
“我看过两本机位的书。”
“明儿你甭找活儿了，直接来我这儿，五点半，能来不？一天三百五，管饭。”
“啊？”
“你啊个屁啊。”
陆泽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让自己直接出活儿了！一股喜意压抑不住，一下子碾都红了。
“能来能来，谢谢导演，谢谢导演！”
导演倒是觉得没什么，不再去看陆泽，挥挥手说道：“走吧。”
“......”
第8章 剧本理解与台词对话训练
“乐哥，刚才导演说.......明天让我直接去剧组报道。”
“噗！你说啥？”
刘乐看他们收工了，就去外面抽了根烟，买了瓶冰红茶，听到陆泽的话后直接就把冰红茶喷出来了，脸上写满了吃惊。
“他说让我明天早上五点半到剧组门口，说是让我跟戏.......”
刘乐仔细的打量了陆泽两眼，然后嘿嘿一乐拍在陆泽的肩膀上，笑骂着说道：“你小子还真是点儿幸，没给你介绍特型，就一抗手榴弹的活儿你就能遇上贵人，还真是了不得！”
福气吗？陆泽倒不这么认为，如果自己昨晚没有完成站位的课程，那么这个所谓的“福气”也不会降到他头上来，说到底，还是自己有了那么一丁点的实力，然后恰好被这个导演发现了，这只能说明导演有一双还算厉害的厉害的眼睛罢了。
不过陆泽可不会这么说，只是傻笑着，接着刘乐的话往下说：“乐哥你才是我贵人不是？要不是你给我拉了这么一个活儿，我也没这命。”
刘乐听完哈哈一笑，拍着陆泽的肩膀，摇摇头没再提这件事，他在横店这么一个牛鬼蛇神成堆的地方混到中年，早就把喜欢听马屁这个喜好给戒了，再说了，陆泽一毛头小子，这马屁拍的也没那么出彩。
“行了行了，下午还有个你能干的活儿，你是打算回家还是接着干？”
“我还是回家歇着吧，今儿在战壕里跑了那么长时间，累的够呛了，昨晚喝多了脑瓜子都嗡嗡的，我回去歇半天吧。”
陆泽拒绝了刘乐，跟刘乐挥手道别，然后喜气洋洋的迈着大步往家走去。
可走了不一会，陆泽眼睛一撇，突然见到了杨丹，此时杨丹就站在马路对面，似乎也在等着戏，只脸色有点不太好。
陆泽不想在人脸色不好的时候凑上去讨人嫌，所以想着还是别去打招呼了，只是目光一直留意在杨丹的身上，直到杨岛好像发现了什么，一转头，跟陆泽对视上了。
俩人都互相瞧见了，再不打招呼就有点不太好了，所以陆泽对杨丹挥了挥手，喊了一句：“丹姐等着活儿呢？”
杨丹勉强露出笑容，她有多久没有在影视城门口等了？起码得有一两年了吧，这次咬牙出来，也是因为生活所迫，说白了就是让钱逼的。
因为很久没有蹲坑等活儿了，所以有些害臊，生怕有熟人认出来，尤其是在二肥子威信群里认识的“姐姐妹妹们”，她怕被奚落和嘲笑。
不光是男人好面，女人也是。
遇见了陆泽，她仍然有些不自然，虽然两人很熟，却反而让她产生了一些心理落差。
“做横店的女漂谁都不能信，因为保不准你对其特别好的人比你混的好了，就会马上翻脸踩你一脚。”
这句话是杨丹听之前没搬家前，合租的一个“女前辈”说的，说完她就走了，说是回家，然后再也没到过。
“忙呢丹姐？”
“嗯？嗯.......嗯。”
由于回忆起了之前的记忆，杨丹有些愣神，听见陆泽的话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随后有些慌乱的点了点头。
“我收工了，那我先去了？”
“哦哦......好！那你回家小心。”
看着陆泽离去的身影，杨丹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把帽檐往下压了压，对着几个看着自己胸口，像是没见过娘们儿似的龙套瞪了两眼。
......
挎包扔在炕边，陆泽先接了盆水擦了擦身子，身上还是那味儿，陆泽闻起来自己都要吐了。
点燃煤气罐，烧了一锅热水，然后煮了两袋方便面外加一根鸡肉肠，因为不喜欢喝汤，而且口重，所以汤有点小，有些沾锅。
吃完饭，把碗刷了，陆泽回屋往床上一躺，盯着天花板其实早就已经神游物外了。
今天值得高兴，因为这是他当了群演之后第一次被导演留下跟团跑龙套，这种机会不好找，对于群演来说，非常的难得。
他第一次尝到了系统给他带来的甜头，估计永远不会得到的机会现在就这么正正好好的落在自己头上了，而用时呢？仅仅是两晚，或者说是仅仅一晚！
老人模拟课程陆泽并没有用到，所以说是一晚也没什么问题。
这样的高效率、高速度更让他着迷，他还要学！学的更多！
“检测到宿主进入休息，时间为白天，是否进入教学模式？”
“是。”
瞬间进入睡眠，白光闪过陆泽来到了系统空间，看着眼前这么多的课程，目光中流露出一种贪婪，他想要做的更好。
而明天拍的是抗战剧，一般跟剧组的龙套总会有几句台词的，所以陆泽的目光转向了“剧本理解与台词对话训练课程”。
跟站位训练不同，一进到场景中时，陆泽看到了一张书桌，而四周都是书架，随手拿起一摞放在书桌上，已经装订好的纸张，陆泽一看，居然是剧本，这个剧还是他看过的。
翻了翻，陆泽又楞住了，一厚摞的剧本中，几乎全部是空白页，只有五六页页上面有字，有故事背景、有主角性格、有台词。
“进行第一阶段，请宿主观看手中的剧本，然后拿着桌上的笔在剧本封面上写出此时该用的心情与语气。”
“心情和语气是嘛......”
陆泽打量了一下剧本，台词他好像有点印象，原来的主角应该是很愤怒、然后咆哮着说出来的，所以他拿起书桌上的笔，在封面上写了六个字。
“愤怒、不甘、咆哮。”
“啪！”
系统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鞭子，火辣辣的痛感让陆泽第一时间就知道自己错了，大脑因为惧怕疼痛而疯狂运转，他现在已经不想再抱怨什么“这是主角演过的”这种话了，混剧组的都知道，有时候受主角的演技实力所限，导演只能让主演换一种方式表达，这种事情不是没有过。
所以说，他就算遇见再熟的戏也得好好斟酌一下，自己沉浸进去体会，这几句台词如果按照编剧的想法、或者按照最符合实际的心情与语气，该怎么演。
“你这是背叛我！因为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你却跟这个男人在一起鬼混！这是你说的爱吗？那你告诉我！你的爱在哪里？”
看着这句台词，陆泽思索了一会，嘴上不停的念叨着：“在哪里......在哪里......这究竟该怎么说.......”
陆泽犹豫的拿起笔，颤抖的手在封面上把上次写的六个字划掉，然后重新写到：“不甘、痛心、疯狂、冷嘲热讽。”
“啪！”
“疯狂、嫉妒、憎恨、咆哮。”
“啪！”
写了大概十几次，挨了十几鞭子，陆泽猛吸了一口气挺起后背，然后潦草的在封面的一块小地方写到。
“表面冷淡、内心疯狂、不甘、憎恨。”
鞭子没有再打来。
“.......”
第九章 跟组拍戏
“第一阶段课程结束，评分84，成绩合格，宿主受击打过多，课程暂停，请宿主休息。”
“呼.......”
从床上猛的坐起来，汗水再一次浸湿了床褥，陆泽狠狠的搓了把脸，摸到枕边的香烟颤颤巍巍的点了一颗。
使劲吸了一口，然后吐出烟雾，后背似乎还在隐隐作痛，这是他挨鞭子最多的一回，具体抽了多少下他已经不记得了，他只是坚信，如果鞭子真真正正的抽在他身体上，会给他抽成烂泥。
他看完了整个空间里的剧本，具体有多少本他还是记不清了，他就一直坐在书桌前看，等书桌上的都看完了，系统整理看过的收起来，端过来新的接着看。
大概是三千个剧本之前，他几乎每次都要挨上个六七次鞭子才算过，而过了三千本之后，质变突生，他觉得他成为了一名编剧，空间里所有剧本都是他写的，他都能看懂了。
除了那些哪怕看了一句对话就让陆泽拍案叫绝、暗藏深意的精彩剧本外，其他通俗易懂的，或者是烂剧本再也没能拦的住他。
烟熄灭了，陆泽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深夜三点多，也就说，他睡了将近十三个小时，这是他接触过时间最长的一门课程，虽然他只学了三门课。
他不能再睡了，因为他五点半就要上工，现在系统让他休息，他再睡也不能进行课程了，还有可能睡过头，那真是死翘翘了。
下地抻了抻胳膊腿儿，陆泽端起茶缸喝了口昨晚泡好的茶叶，虽然已经凉了，但确实解渴，就当凉茶喝了算了。
去厨房里洗漱，然后再煮了一包方便面，看了一眼时间才三点五十，于是回到炕上打开电视，把光碟放入dvd里，看起了电视剧。
而这个电视剧，就是陆泽在系统空间中第一次拿到的剧本演出来的。
根据印象找到了陆泽看了台词的那集，陆泽瞪大了眼珠子仔细的看了一下男主角和女主角的对白，跟印象中没有任何差别，男主咆哮着，鼻孔对着电视机前的观众，然后满脸青筋的对女主怒吼。
这么一观察，陆泽确确实实感觉到了一丝突兀，因为女主角说的有些太平淡，这就不太符合逻辑了，正常有人跟你吼的话，除非他是你爹妈，不然同龄人不可能会表现的这么平静，哪怕对面有理。
默默的看完一集之后，陆泽收拾了一下东西，起身出了门，五点就等在影视城门口，等着剧组的剧务把他领进去。
过了十多分钟，其他跟着剧组的群演也过来了，大家昨天已经打过照面了，陆泽融入了他们中间，然后又过了十多分钟，剧务他们打着哈欠来上班了，顺便把他们也带了进去。
“那箱子小心点别给我碰了啊！说你的那个高个儿！”
“您放心！保证没问题！”
听着剧务的吼声，陆泽抱紧了箱子回应了一声，然后给箱子放到场地内安置妥当。
来来回回搬了大概半个小时，总算是所有东西都搬完了，结果就是包括陆泽在内的所有群演都累的一脑瓜子汗。
有几个群演听了剧务的话搬了几箱矿泉水过来给大家伙儿喝，然后坐下一块聊聊天，等着主演、导演他们到场。
正式开拍已经是早上七点半了，据说是主演早高峰堵车了，这话没人信，但也没人去追究，毕竟能赶个早来就不错了。
这世道儿，已经不是导演完全说了算的时候了。
跟剧组的群演就是跟外面等活儿的群演不一样，露脸的机会也多了很多，陆泽第一场戏就上了，不过目前还没台词，是主演的警卫员。
换上了一身总算是干净了的土黄色军装，腰上挎着子弹带，背着一杆步枪，带着钢盔，他就站在主演的身边板着脸，目视跟主演对话的人就行了。
目前陆泽没有任何差错，他在站位课程里也学过配角站位，所以站位并没有强掉主角的风头，也没有消失在镜头中做一个透明人。
相比之下另外一名警卫员就差了一些，有一场戏他挡住了主演的脸一秒，然后被导演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主演也没给他好脸色，让他哭丧着一张脸，除了戏里就没换过其他表情。
到了中午，盒饭送过来了，陆泽领到了自己的午饭后，打开一看还算满意，一荤两素，伙食还挺好，能值十块钱了。
“陆泽是吧？”
“哎哥，是我。”
正当陆泽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塞进嘴里的时候，一名剧务过来拍了拍陆泽的后背，然后坐在陆泽对面，也端着盒饭扒拉两口。
“跟你说下戏啊，待会儿你有两句台词，你记好了，一会你跟着主角听赵团长谈话，听见赵团长说：吴团长你别白费心思了，赵某无能为力的时候，你就拿枪指着对面的人说：你是怎么说话的！声音要利落一点，要喊出来，然后你就端着枪不出声，等到吴团长让你把枪收起来，你表现出一点不情愿，然后收起枪喊一声是！就完了，听明白没。”
陆泽使劲咽下去嘴里的土豆丝，眼睛都亮的快发光了，拍着胸脯保证道：“没问题！哥你放心！我记住了。”
“行，那我走了，你记牢了啊，再问我就不告诉你了。”
剧务吃完饭拍拍屁股准备起身，另外一名警卫员有点不甘心的问道：“哥......那我呢？”
“你？玩蛋去！”
被导演单独骂过的群演还想让其他人给点好脸色？似乎有点天真了，被剧务损了一句，这个群演闷着头不说话，陆泽也不好接话茬，省的人家被人骂做假好心。
饭后半小时，这段戏正式开拍，打板儿完事，主角领着陆泽和另外一名警卫员气势汹汹的走进镜头内。
之后的一段时间内，陆泽就听着吴团长跟赵团长斗智斗勇了，直到赵团长冷哼一声说道：“吴团长你就别白费心思了，赵某无能为力！”
“到我了！”
陆泽一激灵，然后向前迈出一步端着枪就指着赵团长的脑袋大喝一句：“你是怎么说话的！”
这段戏里，陆泽经常性的憋气，等到脸上有点泛红了就呼出去，然后吸一口再憋住，就等着这句话了。
导演看陆泽脸色有些红，然后咬着牙瞪着赵团长，也是满意的点点头，比预想的效果要好啊。
“莫非......吴团长就是这么管教下属的？”
“豆子！你把枪给我收回去！你这不是在给我争面子！是在丢我的人！”
主角的手压在陆泽的枪上，这才让陆泽呼出一口气，然后死盯着赵团长犹豫的把枪收回去。
“这就完事了？”
陆泽心里念叨着，他也没被镜头弄的紧张的打哆嗦，反而感觉有点不过瘾，他没说够。
这场戏拍完，今天主角的戏也完事儿了，比导演预想中的要快上不少，鼓励了主演一句后，又宣布陆泽和另外一个警卫员兄弟可以打卡下班了。
拿着后勤给他的三百五十块钱，陆泽还瑟的当起了扇子给自己扇扇风，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影视城。
今儿不接别的活儿了！回家！补课去！
“......”
第十章 结束
“这就结束了？”
拿着今天发的三百五十块钱，陆泽有些不甘心的把钞票攥紧，是的，历时四天的时间，他杀青了。
总共他这四天只说了七句台词，除了第一天拍戏说的两句话之外，剩下五句也都没多长。
他饰演的警卫员是这个团长的第一个警卫员，在戏中很快就被炮弹给炸死了，替补上来的警卫员戏才多呢，跟他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想起刚才拍的主角抱着将死的自己痛哭时那僵硬的表情，陆泽砸吧砸吧嘴，感觉他还没自己演的好的。
这也许是他膨胀后的错觉？
四天时间，他又学了几门课程，除了“剧本和台词训练”这节课程之外，他又学习了“演员基础面部表情控制”以及“肢体语言的控制运用”。
现在的陆泽照比一周之前进步的非常大，如果作为对比的话足够惊掉所有人的下巴，相比于之前连站位都不懂的他，现在的他已经能算是一个合格的新人演员了。
如果拿他跟科班毕业的学生比较，也许陆泽对于理论方面还有所欠缺，可实战方面谁强可就说不准了。
毕竟在大学里，学不学是你自己的事，可在系统空间里，你不学就等着被系统抽死吧。
把钱揣进兜里，跟所有认识的剧务人员道了声谢，虽然自己一个小角色也没人照顾一二，但这四天的跟组学习确实让他受益匪浅，至少让他明白了一个剧组的运转基础。
道别后，出了影视城，今早因为家门口的摩拜被人骑走了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还没来得及吃饭，去刘乐他爸那买了包子坐在路边垫吧了一口。
话说回来，前几天因为每天都要五点半上工，所以他就得四点四十左右起床，起初他还担心会不会进入课程导致起不来，只能设了好几个闹铃祈祷着能管作用。
万幸的是，当闹铃响起的那一刹那，课程就自动暂停然后把他从梦乡中踢了出去。
“吃饭呢？今天怎么出来的这么早？活儿完了？”
刘乐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坐在陆泽身边叼着烟问道。
“啊，今儿就算全拍完了。”
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去，陆泽满足的打了个嗝儿，拽出一张手纸擦着手上的油，低头说道。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你能接啥特型，直到我去你们剧组看你演戏，演的挺好的，我就寻思着，往后给你介绍抗战剧得了，有的组要人的话，我还能说你有拍抗战剧的经验。”
“抗战剧吗......行！”
陆泽沉思了一会，将来要是作为抗战剧的特型的话，那么也可以说是将来除了跑个龙套之外，其他有台词的剧估计都是抗战剧了。
不过想了一会他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现在自己就是特型演员，连养活自己都费劲呢，考虑这个有点太长远了，第一目的还是得为了生存而努力，所以犹豫了过后还是答应了。
“那行，我给你联系吧，你等着就好了，不说了，走了。”
刘乐拍了拍陆泽的肩膀，然后起身离开，忙着下一场戏挑群员去了。
刘乐留下了这么一个承诺真的让陆泽心里感动，这几天跟剧组都是剧务给自己开工资，也就是说刘乐并没有分成在里面。
可他依旧替自己高兴，哪怕在自己身上没赚到俩大子儿还依然帮自己找新活儿，这一份恩情沉甸甸的，陆泽也不知道自己几时能换上。
拍了拍屁股上的土，陆泽准备回家，路上习惯性的张望两眼，并没有发现杨丹站在路边。
这几天他并没有和杨丹碰面，因为这部戏关于他的夜戏很少，通常每天五点之前就可以打卡下班了。
回到家的时候杨丹都还没回来，杨丹回来的时候自己也就睡了，在梦中学习呢。
而今天，他依旧没有遇见她，心里没有失落，因为她就住在自己的隔壁，还有，陆泽确实没对杨丹有过什么异样的感情。
仅仅只能算一个关系很好的女性朋友。
回到家中进入睡眠，既然今后的路就走抗战剧了，那么肯定是要模拟一下抗日时期的课程，为将来的戏做准备。
过程与老人模仿的课程差不多，都是分为观察阶段和三个模拟阶段，不过模拟阶段的时长分别为一个月、一年、八年。
当陆泽起床时，他才发现自己在系统空间中时，记忆是被做了手脚的，他忘记了自己是在模拟，全身心的投入了进去。
他把系统空间当做真实，只有被打死了之后，进入重新载入界面时，才会恢复他是在模拟学习的意识。
而课程也不是死亡之后就重新来过，死之前的课程就不算数，而是总共活的时长加一起满足阶段时长就算结束。
等到三个阶段的课程全部结束之后，陆泽从床上猛的坐起，身上全都是冷汗，这次他的第三阶段评分很高，达到了98分。
他没怎么挨鞭子，成绩也非常理想，可他高兴不起来。
他是第一次做屏蔽记忆的课程练习，他很想哭，因为当记忆被遮盖后，他在系统空间里的每一个npc都当成了活人。
然后陆泽自己亲眼目睹他们一个一个的死去，被子弹、炮弹打碎身体，死无全尸。
尤其是第三阶段，他在乱世中活了八年，而且是以军人身份活下去的。
这是痛苦的，这三个阶段加一起九年多的人生现在全部涌进了他的大脑，让他想起自己的那帮“兄弟”。
他痛哭流涕，有些分不清他现在活在现实还是梦境，直到十多分钟后才勉强打起精神。
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不存在的。
......
三个菜，全都冰凉，蒜薹炒肉、山药炖萝卜、酱炒油麦菜，就着还有些余温的米饭填饱了肚子，刘乐放下碗筷打了个酒嗝。
“小永睡了？”
“睡了。”
妻子在床上玩着手机回答道。
夫妻生活已经十余载，早就没了当初无话不谈的亲密感，各自有着各自的工作、私人空间还有圈子。
刘乐看了一眼妻子也没啥酒足饭饱后的念想，把碗筷都收拾起来后，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并从包里掏出了本子开始记录了起来。
一个领班们的威信群里，现在还在聊着，有的领班人手不够向同行借人，有的则问着其他人有没有他手下的人能接的活儿，还有发养生朋友圈和土味视频的沙雕。
德帅：“老赵你手底下有没有能演抗战剧的人，有点演技的那种，能哭出来的那种！”
老赵：“大朋让你问的吧？没有！都问过我了，上哪找去？”
二肥子：“怎么一出儿啊？要那种特型去工会找去啊，找咱们干嘛？”
德帅：“就特娘的两幕戏，报价还不高，演技还得好，你去演员工会能找到这种人？”
二肥子：“真特娘的把咱们手下的人当神仙啊？找不到找不到。”
德帅：“拉倒，那我给大朋回话了，这他娘的不扯呢吗？还是赶紧劝那导演把这幕给删了得了！”
老常：“养生学必看！原来吃这个东西会害死你！”
刘乐翻了翻聊天记录，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原来有个剧组的导演非要拍一个士兵临死前的哭泣来渲染一下悲壮。
去演员工会吧，人家都是一帮起码月收入两三万的人，报价低，要求还高，自然没人愿意干。
哪怕后来报价已经提到了合适的价位，还是有人觉得自己演不了，有人觉得戏少不愿意演。
最后人家剧组就想着能不能在群演里找出这么一人来，试着碰碰运气，如果没有的话就算导演再喜欢这幕戏，也得删了。
刘乐合计了一下，自己手下就那么一个抗战片的特型，陆泽的演技？刘乐是听陆泽说过他自学过演戏，但能演到什么样就不知道了。
不过他还是打算问问，万一陆泽说自己行呢？
翻开手机准备陆泽打一电话，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快十二点了，没拨出去。
这戏还有几天时间呢，不着急，明儿当面问问看吧，自己也得看看陆泽到底能演到什么样。
不然自己一听陆泽行就报上去了，到头来陆泽不行，自己也落埋怨。
想到这里，刘乐扔下手机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夫妻背对着背睡去。
“......”
第十一章 大活儿 （两更）
“呸，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在手指尖上吐了口唾沫，陆泽数了一下钞票，正好三十张，把边边角角都扯整齐了之后，望了一眼身后，把三千块钱轻轻的放在提款机取钱口中，把钱存进去。
等待了一会，确定了没有没存进去的钱，陆泽离开银行，蹲在路边，从挎包里掏出烟盒给自己点了一颗，然后拔下正在用充电宝充电的手机。
翻了一下通讯录，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
“喂？妈？”
电话那头的李玉梅刚把炒完的菜盛进盘子里，听到手机响了之后，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接通了陆泽的电话说道。
“小泽啊？吃饭了吗？”
“还没呢，今天下班有点晚，那个啥，我爸呢？”
“刚才有人来打点苞米，你爸去开机器去了，怎么小泽？”
路灯突然亮起，陆泽叼着烟头抬头望了一眼，然后把烟踩灭说道：“没事，我刚才给你们打了三千块钱，这钱你们得给楠楠两千啊，高中毕业了，给她留着买两件衣服，对了，出成绩没呢？”
“还没呢，不过楠楠说考的挺好的，我们也不敢问。”
“啊......志愿报好了吧。”
“报完了，都听你的，报的魔都和帝都，其他地方都没报。”
陆楠报志愿的时候，陆泽强制性的让陆楠去这两座大城市，他出来了，才知道山沟沟和大城市的差距有多大，他希望陆楠看看大城市，多长长见识，哪怕花销大也无所谓，大不了自己省着点，他供了。
陆泽一家四口，他爸陆卫国小学学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他妈也是普通的农村妇女，前几年因为家里出了点事，陆泽便把继续念书的机会给了妹妹。
不过现在也缓过气儿来了，家里卖了十亩地还剩三亩，陆卫国也买了一个磨面的机器，自己开了一个小作坊，目前生活在村里还算凑合。
“我给我爸买了个洗脚盆，快递邮大队去了，留的我爸电话号，等到了就去取一下啊，钱也记得花，这个月以后我日子也能好过多少，不用惦记钱，就这样吧，电话费挺贵的，挂了。”
挂了电话后，陆泽双手环住大腿有些发呆，大学啊......是什么样的？
他从来没去过大学，哪怕校门都没进去过，很大一部分是自卑的原因，看着大学里的天之骄子们，总有点低人一头的感觉。
但这不妨碍陆泽羡慕他们，他都想象不出来大学是什么样的，教室有多好？多大？多宽敞？也因为这样，他现在羡慕他的妹妹。
想这么多没用，毕竟放弃学业是自己选的，陆泽拍拍屁股站起来，往影视城那边走，现在还是生计比较重要。
.......
“乐哥，有活儿没啊，我蹭个场行不？”
递了一根烟给刘乐，再给他点燃，陆泽嬉皮笑脸的问道。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我刚送进去一波，你也没来啊，能怪谁。”
刘乐吐出烟，拧开一瓶可乐喝了一口，然后开始上下打量起了陆泽，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你之前跟我说过你会演戏是吧？”
“啊，我自学过。”
“会哭吗？眼泪说下来就下来那种，别干嚎，眼泪得下来，我这儿有个活不好干，你要是会哭我给你问问。”
陆泽来了精神，赶紧问道：“啥活儿啊，有台词吗哥？”
“肯定有呗，你会不会啊？”
“那肯定的啊，你看着我。”
刘乐一抬头看着陆泽的脸，三秒钟，第一滴眼泪从眼睛中挤出来，然后第二滴、第三滴，直接给刘乐看愣了，这他吗说哭就哭啊？
“停停停！别哭了！你挤两滴就行了呗，干啥啊这是？”
陆泽赶紧上手抹了抹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好意思，收不住了，哗哗的淌，感觉上来了。”
虽然哭的有点凶，眼泪哗哗淌，但这也证明了陆泽的实力，刘乐敢打包票，就全横店这帮群演，能三秒钟内就哇哇哭的群演一双手就能数出来，剩下的，刘乐都害怕他们憋眼泪能把屁憋出来。
“行，我给你联系一下，看看什么时候能试一下戏啊，你等会。”
拿出手机刘乐打了几个电话，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反正在电话那边陪着笑脸，聊了不到一分钟后挂了电话。
“跟我走。”
进了影视城里，左拐右拐的来到一个叫做“抗日传奇”的剧组，刘乐跟迎过来的剧务聊了两句，然后招了招手让陆泽过去。
剧务瞄了陆泽两眼问道：“你要试戏啊？跟我走，那个......老刘你等会啊。”
“好嘞，阿泽你可别给我丢人啊，好好演。”
鼓励了陆泽一句，刘乐像受气包子一样坐在一个没人的角落点了根烟四处张望，而陆泽则是被带到了导演的面前。
不过现在导演正在导戏，陆泽就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看着，直到十分钟后，导演喊了声过，才把视线转向陆泽。
“学过演戏吗？”
“自学过，看书学过。”
导演听到陆泽这么回答，一瞬间就皱起眉头，对陆泽不太满意，不过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合适的人，还不如死马当活马医了。
“哭一个，带着点害怕，会不会？”
“行，没问题，那导演我是那种恐惧的浑身发抖还是就脸上表现出来就行？”
陆泽一点都不虚，不就是害怕吗？表情控制课程中可是学了个透溜，标准的系统评审的，不合格就挨鞭子的那种。
“随你。”
“好嘞。”
陆泽蹲在地上，三秒钟内进入了情绪，吧嗒一下眼泪掉在地上，紧接着陆一屁股就坐在黄土地上，嘴微微张开，眼泪流进嘴里也没有擦。
随后脚跟推着地面向后磨蹭，下巴开始颤抖，眼神中带着的惊恐像是瞳孔都缩小了，呼吸变的粗重且紊乱。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陆泽这一下子给围观的所有人都看楞了，演的可以啊！真的可以啊！这小子很厉害啊！
陆泽使劲咽了一口唾沫，喉结很明显的滑动，咕噜一声虽然不大，但这帮人都听了个真切，甚至有点发毛的往后看了一眼，他们真以为后面有啥吓人的东西了。
“导演行不？”
一帮人看的正热切呢，陆泽倒是演完了，咕噜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问道。
“啊？哦，行，一天，两千，能干不？”
“没问题啊。”
接到了个大活儿，陆泽咧开嘴根子，笑的灿烂，脸上的泪痕都没擦干净，阳光反射出了淡淡的光泽。
“......”
第十二章 大学生课程模拟（一）
陆泽不负刘乐的希望，得到了这个角色，刘乐也拿到了四百块钱中介费，剧组出的，没在陆泽的钱里扣。
出了影视城，陆泽手里拿着两张纸，被他攥的死死的，这是他的剧本，他查了一下，台词总共一百多个字儿呢！
“你小子还真行，演的真像，给我都吓毛了，有两下子啊你。”
“那可不，没那金刚钻我敢揽着瓷器活吗？你弟弟我也是练过的好不好？”
陆泽也不客气，装出一副膨胀的样子，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简直飘的不像话。
“你装什么玩意呢？你小子就是欠收拾！导演跟你说什么时候开拍没？”
“说了，明天就拍，战场戏，烟火师还得准备一下，挺好的，我也得准备一下。”
“那你今天还干活儿吗？下午还有个死活儿你干不干？”
“干啊，现在手头紧，啥活儿我都干，走你！”
.......
又弄的一身灰，灰头土脸的回家，看了看对门，杨丹还没回来，陆泽端着水盆擦了擦身子，炒了个弹簧菜，喝了瓶啤酒，晚上八点多就上床睡觉进入课程。
最近演员基础的课程挨鞭子有点多，陆泽也被抽怕了，打算来个模拟课程缓解一下身心，是的，相对于演员基础课程来说，模拟课程挨鞭子很少，基本算是娱乐了。
不过也是得益于基础课程挨了那么多打，陆泽的基本功也是非常的扎实，说哭就哭，说笑就笑，跟学了四川变脸似的。
翻了翻课程表，陆泽的目光也十分散乱，基本上没有看全的时候，直到看到了一门课程，他立刻停止了翻动，然后返回向上翻了翻。
“二十一世纪大学生生活模拟”。
看着这门课程，陆泽目光有点迷离，或许......他的大学梦可以在梦里圆满？
“载入完成，准备进入课程，“二十一世纪大学生生活模拟”3......2......1......课程开始。”
.......
“进入第一阶段模拟，第一阶段为一学期，请宿主准备，3......2......1......”
陆泽睁开眼睛，阳光有点刺眼，他在一辆大巴上，刚睡醒脑袋有些晕，前方一个女生在介绍着一所学校的历史。
“对哦，我是陆泽，今年十八岁，老家吕华的，帝都师范大学2012届建筑系学生，专项是建筑装饰工程技术，今天是大学报到的日子。”
翻出书包里放着的录取通知书看了一眼，陆泽小心翼翼的重新放好，脑袋贴着车窗看着外面的建筑，虽然是白天，可帝都要比吕华的农村华丽无数倍，这就是他梦寐以求走出山后所见到的景色。
四十分钟后，大巴停在了学校东门，陆泽并没有急着下车，透过窗户不停的向里面张望，今天是报道的第一天，老生这个时候也返校了，里面特别的热闹，这是陆泽从没有见过的场景。
大巴上也有学生的家长，都急三火四的帮孩子带着行李，陆泽最后一个下车，拎着两个牛仔布面料的大行李包抗在肩膀上。
现在刚入秋，帝都也不凉快，背着两包行李，去报道处等待了将近一个小时，交了被褥费领到了一套被单之后，陆泽跟在学长屁股后面来到了他的寝室楼。
314，这就是他要生活四年的地方了，四人寝，其他人都有家长帮忙整理着被褥，三个室友则动动手帮忙，更多的是在聊天。
和室友认识了一下，他们的家长也问了陆泽的父母为什么没有过来，还很热心的帮助陆泽铺床，说是以后四个人要好好相处。
然后一位家长请了四个孩子吃顿饭，经济实力不错，去了个不错的饭店。
这还是陆泽第一次见到这么精致的菜肴，小心翼翼的甚至不敢去动筷子，怕破坏了摆盘的精美。
饭后，家长离开，四个孩子回到宿舍，这时天已经快黑了，其中一个室友拿着篮球叫大家一块去玩，这个寝室里，只有陆泽没打过篮球。
累的一身臭汗回去用水盆一浇，大伙又去食堂吃顿饭，这也就到了晚上九点多。
回到宿舍，按照大学的传统大家分了老大、老二，当然，从第二天一早开始，这个称呼他们就再也没叫过。
只有寝室收拾卫生的时候才老大、老大喊得亲热，恨不得是大哥异父异母的亲弟弟。
陆泽就是老大，也就是悲催的寝室长。
一开始大家在一块玩的很好，只是到了后面，贫富的差距和人品的逐渐暴露，寝室渐渐变的不太和谐，每晚话不再多，各玩各的，然后睡觉。
陆泽人很憨厚，心眼也不多，算是中立，三个室友都不讨厌他，只是陆泽的眼界太浅，加上大家的爱好和零花钱的不同，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陆泽每天早上五点起床去学校食堂工作，勤工俭学一个月工资是八百块钱，已经足够满足他的花销。
而且他从来不逃课，上课和打工后所剩的时间就完全沉浸在学校内巨大的图书馆中。
只有山里的孩子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渴望知识。
因为穷就是他们的命，他们也从小就知道，要想改命，就得学习。
直到那天.......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就到了期末，学生们也开始努力的复习，图书馆里人很多。
凳子被轻轻拉动，这是图书馆为数不多的空闲座位，就在陆泽的身边。
在安静的图书馆中，哪怕声响不大也可以传出很远，更不要说就在陆泽的身边了。
旁边有人坐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陆泽则是在努力的背着防火门和消防通道的知识要点，甚至都没有抬起头。
突然身边的香气浓郁了起来，轻轻的钻进了陆泽的鼻子里，正巧这几天他有点感冒，鼻子不太舒服，没忍住一下子打了个喷嚏。
“阿嚏！”
回头张望了一下香气的来源，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陆泽没有石化，也没愣住，只是在这一刻觉得她好漂亮。
他很少跟女生来往，哪怕是班级里的姑娘。
而姑娘们虽然觉得陆泽长的应该是班里最帅的，但穿着土气，还在食堂打工，所以只有管陆泽借复习资料时才会跟他有来往。
反正这一刻，陆泽觉得冬日里的阳光都变的温暖了。
姑娘好像也明白了是陆泽闻到了自己身上的香味才打的喷嚏，脸色有些红，她想换个座位，但瞟了几眼后，看着塞的满满当当的座椅，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
和她来的还有一个同伴，两个女孩互相贴在耳边窃窃私语，同伴还笑呵呵的看了一眼陆泽。
陆泽再也看不进去书了，因为安静，他虽然没有听清两个姑娘讲什么，但是笑声还是传进了耳朵里，然后耳根变的通红发热，有些慌乱。
十五分钟后，他逃了，心慌的像一只被人逮到的耗子，灰溜溜的跑了。
甚至......不敢再看那姑娘第二眼。
期末考试，作为他们班成绩的佼佼者，他以最快的速度答完卷纸，甚至觉得题出的太简单了，完全不用检查。
是的，除了穷以外，他真的很优秀。
“第一阶段模拟已完成，评分97，优秀，课程已结束。”
“.......”
第十三章 大学生课程模拟（二）
“我这也算是暗恋了吗？”
回到白茫茫的系统空间之后，陆泽恢复了记忆，想着个一个学期的收获，他觉得大学真的很美好，虽然穷，但无忧。
只是对于那个女孩的脸，他依旧记得很清晰，依然心动，这是他这二十四年来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他交过女朋友，或者说不算女朋友，横店这里有很多不算两口子的两口子，仅仅是在一块搭伙过日子而已。
男女双方都寂寞，都需要个伴儿，所以陆泽当时跟一个19岁的女横漂在一块搭了伙，吃了同一锅饭。
喜欢吗？其实也算不上，只是这里的人都吃了很多苦，他们怕憋出病来，所以找一个倾诉的对象。
而那个女横漂，和陆泽睡一个炕头三个多月后，说是跟了一个大老板，收拾完行李，跟陆泽说了声再见，连夜离开了，就真的再也没见过。
对于喜欢这种感觉，他还真没有体验过，也不知道男女之间相互喜欢然后在一起是什么滋味，毕竟一个不干活就要饿死的人，爱情这玩意有点远了。
空间中再次浮现一个大大的3，然后像是息肉一样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进入第二阶段模拟，第二阶段为一学年，请宿主准备，3......2......1......”
空间暗了下去......
“儿子，到了学校给我打个电话！”
李玉梅在火车站台上挥手喊道，可惜在火车中的陆泽正在忙着放行李，根本没有听见李玉梅的话。
这个年过的很开心，通过学信网他查到了他的期末成绩，全系第一，得到了六千块钱的奖学金。
一千块钱给妹妹买了双好看的鞋子，一双鞋就一千！但他丝毫没有心疼过，因为妹妹为了哥哥能上学，只上到了初三就不再念书了。
他欠妹妹的，他这辈子都不能忘记，这不是钱能弥补的，因为他杀死了一个渴望读书的女娃娃的求学之路。
妹妹刚开始并不接受这个事实，哭闹着喊道：“凭什么哥哥能上学，我就不能上学。”
这一幕现在回忆起来也都跟刀扎心窝子似的，稍微一碰，就疼的眼泪往下淌。
所以他得出人头地，然后给妹妹找一份合适的工作，看着她找到一个如意郎君，让她幸福的过一辈子，这是陆泽发的誓。
火车开动了，他看着窗外不断挥手的母亲，也想跟母亲挥挥手，但冬天的火车窗户打不开，别人也不会让陆泽打开，所以这次挥手他没能挥出去让母亲看见。
随着火车的移动，思绪也渐渐飘向远方，拿出去书店买的建筑类书籍，轻轻的翻动着，搅动着火车中浑浊的空气，然后吸入肺部。
.......
回到学校的第二天，五点起床，五点半到食堂穿上工作服，今早有鸡蛋羹，所以他得搅拌一大盆的鸡蛋液，加上咸盐和油在加温水，倒在一个个的小碗里，然后送进蒸锅。
然后开始炸油条、蒸包子，熟练的就像一个真正的早点店帮工，室友曾开玩笑说道如果以后建筑行业不喜欢，跳到餐饮行业陆泽也饿不死。
早上六点的食堂很冷清，才刚刚日出。
食堂的玻璃门被保洁打开，就算有风批冷风也依然能刮进来，冻的陆泽手指冰凉，只有端着一碗碗鸡蛋羹时才会感觉到温暖。
搓了搓手心，呼出一口哈气，第一个起床来吃饭的学生到了，随后人数渐渐增多了起来。
“我要一碗鸡蛋羹，还有两个蘑菇包子还有一杯豆浆。”
柔声传过来，陆泽抬头后有些思维停缓，不过还是马上反应了过来，快速的放在托盘上，然后在刷卡机上按了7.5元。
看着她和她的同学离开，陆泽心里的滋味很难言喻，他确实有虚荣心，直到这一刻他才确定他是有虚荣心的。
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在食堂打工，这样他觉得没面子，可又有些失落，因为她根本就不记得那个喷嚏和那个被她吓的抱头鼠窜的家伙了。
但也就在这一刻，他突然不想老老实实的在食堂打工了。
他觉得每个月八百块钱的工资真的不多了，他想要的更多，起码要平等的和她认识，可以请她看一场电影，和她共进晚餐。
但他有什么能力来改变这一切？
知识！但他现在的知识完全不够，还差得远呢！
他拿着离开家时带走的一千块钱奖学金去了书店，补充各种建筑方面的知识，让自己更快的提升。
学校里往后应该学习的东西他通过室友结识了一名大三的学长，进而了解到了，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把这些知识填进自己的肚子，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周六周日去各大建筑公司做免费的实习生，再用建筑公司用的软件的教材进行学习。
同时购买便宜的颜料和美术教材，在网上找美术教学视频，开始自学素描、结构还有色彩。
简笔画、钢笔画、马克笔画，直到他拿起钢笔可以在二十分钟内画出一座欧洲古堡。
最后在期末之前辞职了那份根本没有薪水的建筑公司设计师助理工作，开始去建材市场深入了解每一种材料的价格、质量，以及新推出的材料新品。
只是他一副土气的打扮，外加年纪看上去就不大的外表，让建材老板们根本就懒得搭理他。
他再次改造了自己，下巴留起了胡须，留着背头，看起来像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帅哥，这样，老板们才有一丁点兴趣跟他搭话。
他很累，没有一天歇着的时候，从早跑到晚，简直累的要吐血，可每当他打算休息一天，就一天！他总会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近了，近了，更近了！”
直到那天，他累的一身臭汗返回学校，校园卡里仅有的十三块五又刷了一块钱买了一瓶矿泉水。
为了和建材老板们打关系他买了盒档次还可以的烟，这样他也学会了抽烟。
另外还有一包红梅是他平时自己抽的，此刻掏出一根叼在嘴上，吸了一口后，又抿了口矿泉水，这是他为数不多可以休息的时刻。
看着操场上在夕阳下踢球的学生，带着耳机夜跑的同学，他们脸上的笑容洋溢着，这深深的让陆泽羡慕。
为什么.......他们可以活的那么轻松呢？
直到一对情侣向他这边走来，女孩露出幸福的笑容搂着男孩的肩膀，陆泽凝固了.......
陆泽就直勾勾的看着女孩，根本不隐藏，也不掩饰，然后被两人发现了，起初两人看到一个大概二十七八岁的男人看着他俩，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毕竟大学嘛，谈恋爱犯法？
只是男孩越来越感觉不对劲，为什么这男人要一直看着她？这种赤果果的眼神让男孩很不爽，一个热血上头的青年要给一个留着胡子的男人一个教训了。
“你看什么？”
陆泽没有回答，依旧看着女孩。
“你看什么你！你看我们干什么？”
“看你们犯法？”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陆泽已经成熟了很多，他比这帮同学更早的步入社会，哪怕只是步入一半，他原本打不起架，因为他穷，现在他依旧不打架，因为他觉得打架的都是愣头青。
可今天，打一架......？那来吧。
年轻时，你应该去为一个女孩去拼一次。
不单单指打架，这种事情并不值得提倡。
陆泽淡漠的语气更加激怒了男孩，大骂着：“你他吗欠抽是吧？你过来！”
女孩被男孩吓了一跳，但害怕两人真打起来，赶紧死拽着男孩离开了。
只留下了由大到小，最后消散在空中的叫骂声。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陆泽捏紧了拳头，然后无力的放下。
就在此刻，他的信念崩塌了。
“.......”
第十四章 大学生模拟课程（三）
行尸走肉的回到宿舍，寝室里三位室友各自打着游戏，不再玩同一款了。
走到自己的床位，柜门上贴着陆泽最满意的作品，一整套手绘六百余平米的一比五十标准复式别墅设计图，这是他目前实力的巅峰作品。
可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么长久的努力全都白费了，他流的汗，他淌的血，都化作了无用功，这套设计图也很可笑。
伸手把设计图撕下来，然后被扯了个稀巴烂，扔进垃圾桶里，然后坐在凳子上发呆。
“老大！那个......嘿嘿嘿，听说系领导要来检查卫生了，您看？要不小的晚上请您吃饭？我这有红牛要伐？您这晒的都黑成.......”
“啧！”
老四嬉皮笑脸的凑过来给陆泽讨着好，全寝室最不爱干净的就是他，最没溜儿的也是他，可正跟陆泽说着话呢，老二凑过来使劲给了老四后背一下，啧了一声然后给了一个眼神。
老四这才发现，原本那个不爱讲话，沉默寡言的老大更沉默了......
而那套他们惊为天人的设计图，此刻正悲惨的零碎着撒在垃圾桶里。
老四懂了，不再嬉笑，整个寝室欢快的气氛消失了，他们也不再懒惰，自己拿起扫帚和拖布干起了活，给了陆泽一些私人空间。
陆泽看着窗外，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然后仍然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外。
“老大我这儿有烟灰缸，你可别忘地下弹了，我刚扫完啊！”
端过烟灰缸，弹了两下，又连着猛抽了好几口，突然手机铃声响了。
三个室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不是他们的，然后把目光转向了陆泽。
陆泽也才反映过来有人给自己打电话了，把烟头插进烟灰缸里，然后看了一眼来点显示，是李玉梅的。
走到阳台，把阳台门关上，他蜷缩在角落，接通了电话。
“喂，妈。”
“儿子啊，吃饭了吗？”
“嗯，我刚吃过，你们晚上吃的什么啊？”
“你爸拿回来点排骨，今晚炖的排骨，还没出锅呢，也马上就要吃饭了，我没啥事，就是楠楠想跟你说话了。”
“喂？哥！”
陆泽勉强让自己笑出来，用温和的语气说道：“怎么了楠楠？”
“你等会啊哥！等我一会！”
电话那头有母亲的叫喊声，还有关门的声音，看样子应该是自己跑到院子里去了，陆泽有点想不通，妹妹想跟自己说什么悄悄话。
“好了，哥......我想求你一件事，你看行吗？”
“说吧，我听着呢。”
“哥......我想要一个手机......哥我不买贵的，我去镇上手机店看了，最便宜的只要八百多，可是我没那么多钱，我想管你借三百块钱，等我下个月开支了就还给你好不好？”
陆卫国给陆楠找了一份工作，在镇上的一个小商场里摆放货物，但因为陆楠还没满十八岁，商场不愿意要她。
也就是陆卫国跟商场的小主管是小学同学，这才勉强让陆楠去上班，但工资就很低，一个月八百块钱，奖金什么的也都没有。
因为陆楠回家住，而且家里有一辆破旧的电瓶车，二十分钟就可以骑回家，所以父母一直不同意她买手机。
而且因为家里前一阵时间出了点事，陆卫国和李玉梅的收入不高，陆楠的工资甚至有一部要给家里填补家用。
很可能.......陆泽在帝都花的钱，有一些就是靠陆楠这个妹妹挣来的。
陆楠毕竟是个小孩子，羡慕镇上姑娘们用的最近开始流行的智能机，她想要，但攒下来的零花钱还差一些，可她就是做梦都想要，所以才想到了管哥哥借点，等下个月工资开了就给哥哥还回去。
心疼的要了命了！那把插在陆泽心口的刀开始剧烈的摇晃，开始在他的心口上拧了一圈又一圈！
这把刀无时无刻的提醒着陆泽，他杀死了妹妹上进的道路，他把他妹妹这辈子给毁了。
而现在，这个被自己毁了一辈子的十六岁姑娘正在可怜巴巴的管你借三百块钱！就三百块钱！帝都人都不当一回事的三百块钱！
没人理解陆泽有多痛苦，没有理人他的伤心......有多伤心。
“好，哥明天就去银行给你转钱，等哥挣钱了，等哥......”
话在陆泽的喉咙里卡住了，他哽咽着，发了疯似的拽着自己的头发，他憋着眼泪，眼睛睁的像是快要被憋死的鱼，用他能做到的最平稳的语气说道：“等哥挣钱了，给你换个最好的，这个......你就是先用着，哥马上就.....马上就挣钱了，行了，电话费太贵了，挂了，你好好吃饭，手机......偷偷用啊，别让爸妈看见。”
“嗯！那我挂了！哥你最够意思了！”
陆楠可能是因为太高兴了，没有听出陆泽的异样，挂了电话后笑开了花，回到家中吃饭。
而陆泽挂了电话，就蜷缩在阳台的角落里，无声的痛哭着，他有个屁的用！他现在还花自己妹妹的钱他有个屁用！
他长了一米八多的大个子有什么用？废物！窝囊废！白长！屁用都不管！
他是如此的痛恨自己，心中那把刀拔了出来，然后又狠狠的捅进心脏，再拔出来，再捅！再拔出来！再捅！直到把心脏戳个稀巴烂！
.......
“老四，今天是你生日对吧？”
“不是啊，我生日不是大上个月才过完吗？”
“那老三你今天过生日对吧？”
“嗯，我今天过生日，我请你们喝酒。”
老三比老四要聪明的多，听了老二的话后，关了电脑，揣着钱包准备下楼。
“等会我俩，我俩也去。”
三人下了楼，又给陆泽留出了一些空间，这已经是他们最后的空间了，全都给了那个搞了一年寝室卫生的老大，那个总是沉默、贫穷、却又优秀的老大。
“哭吧，哭完，明儿还得好好活着不是？”
那晚的生日很像样，有蛋糕，有酒有菜，四个孩子坐在寝室里，其他三个孩子开始围攻那个所谓的“老大”，就好像......寿星是老大一样。
陆泽残留的记忆不多，只知道那晚他喝了不少酒，具体多少却已经记不清了。
他本来挺能喝的，陆卫国就是好酒的人，陆泽三个半月大的时候就用筷子沾啤酒给陆泽喝。
等长大之后，陆泽给他爹喝倒了，他却屁事儿没有。
那次他喝了一斤半白酒，六瓶啤酒。
可这次，他喝了个酩酊大醉，然后吐的昏天黑地，惨到整个楼层都来围观这个差点把自己喝死了的狠人，skr狠人。
第二天上午，陆泽悠悠转醒，头疼的要炸了，从床上坐起来环视了一圈，室友们都不在寝室，不过卫生打扫的非常干净。
只有地中间的桌子上摆放着蛋糕，昨晚还没来得及吃的蛋糕。
可上面不是老三的名字，而是......
“老大，生日快乐。”
“......”
第十五章 大学生模拟课程（四）
这天并不是陆泽的生日，但陆泽能明白几位室友的想法，跨过这道坎，就是陆泽重获新生的生日。
心里很暖，暖到发烫，男人嘛，感情不会拿到嘴上去说，兄弟二字也不会时常挂在嘴边，可他们所做的事情，却足以让人心窝子暖的铭记一辈子。
陆泽强忍着头昏脑涨去洗漱，然后出门给妹妹汇了钱，这事他忘了还不如上吊死了来的痛快。
今天是他第一次逃课，一觉睡到中午，吃过午饭之后陆泽重新拿起书本，用比之前还要拼命的态度去吸收所有他不知道的知识。
至于还有三天就来临期末考试？那还叫个事？普通学生现在哀嚎着复习，可陆泽却不是个普通学生，他是个不要命的学生。
因为他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觉得，他这个人爱情没了就没了，但家人最重要，他必须要让家人过上好日子，这才算是个男人。
再次压榨自己的睡眠时间，每天背书到十二点，然后早上五点起床去食堂打工，就连蒸鸡蛋羹的时间他都要背上一两个知识点。
他在网上查了一套前几年的二级建造师考试试卷，自己尝试着去答了一下，然后很轻松的考了个高分。
一个大学毕业，工作两年后才允许考试的建筑师证，他现在一个大一学生就能考过，这就是他付出努力得到的结果。
期末考试完成，陆泽却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她给了陆泽一个机会，一个赚钱的机会。
作为她教过的最厉害的学生，一个大一新生的设计图就已经被传到了系领导的办公桌上，然后在学校走廊里展出。
这套设计图让很多老师都自叹不如，倒也不是陆泽现在比老师还厉害了，而是他的创意总是伴随着最新的材料和产品，走在了国内室内设计的潮流尖端。
而老师们，有些已经很久没有去逛过材料市场了，室内装潢就是这样，更新的不比电子设备慢，也许很快，你最得意的作品就已经过时了。
陆泽替班主任挣了不少面子，而且陆泽的家庭环境班主任心里也跟明镜儿似的，所以陆泽被介绍到了老师的同学开的，在帝都也不算小的装修公司去上班。
陆泽跟家里通了电话告诉他们自己暑假不回家了，然后背上了几身换洗的衣服去了公司报道。
住的地方是公司提供给电话销售的宿舍，吃的是馒头和榨菜，就这样，假期开始的第一天，他工作了。
一个月基本工资一千五，因为他没有工作经验，这是老板给出的价位，但陆泽接受了，因为他挣的不是死工资。
他拥有了公司中属于自己的电脑，然后替设计师出一些小单的设计图，如果过了，一套是五百块钱。
第十三天的时候，他一套设计图一千。
一个月后他开始接了中等单子，起码是一百平米往上走，两千五一套。
随后因为设计师有辞职的，人手实在忙不过来，领导让他做了人生中第一套别墅的单子，不管过不过，一套八千。
一个半月后老板问他有没有兴趣在这儿当正式员工，有没有兴趣跟他干，他带着陆泽，设计图论平米算钱！
但陆泽拒绝了，因为家里人太在乎毕业证了，他们老陆家就出了这么一个大学生，他要是现在就休学上班，陆卫国能一下嘎嘣气死。
两个月后，在老板遗憾的目光中，陆泽收拾东西，离开了公司，带着他一假期挣到的三万多块钱，还有一干设计师的联系方式。
往后设计师忙不过来了，就会把单子交给陆泽做，陆泽给他抽水，等同于白坐着挣钱，设计师们自然也乐意。
这样一来陆泽一单挣的是少了，但是量大管饱，只要肯干，挣的不会比上班的时候少。
他时来运转了！
拿着钱，陆泽去了国美，给妹妹买了一部七千多的手机，然后给自己配了一台将近两万的台式电脑。
这样他手里只剩了不到八千块钱，开学大二，他还得交学费和住宿费等等乱七八糟的费用，最后只剩下了两千多。
又给陆卫国买了个足浴盆，给李玉梅买了一套化妆品，他手里只剩了五百块钱，他又穷的底儿掉。
但......一切都在变好，不是吗？
开学后，三个室友发现陆泽再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气质变的特别的沉稳，看着就不像个学生，而是那种比白领还有气质不少的商业人士。
只不过他变成了死宅......把食堂的工作给辞了，除了上课，不，他很多课都不上了，蒙头扎在寝室里，不是看书学习，就是电脑绘图。
甚至半夜两三点钟时，他们偶尔醒过来，都能听到电脑渲染图片时散热加速运转的声音。
然后半个月后，陆泽再次变样了，买了几件上了点档次的衣服，不是运动款，而是那种很成熟的款式。
但穿上身上没有丝毫的突兀，一个留着络腮胡，梳着背头，穿着衬衫、西裤、皮鞋，带着钢链腕表的成熟男人。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几人的感情，反而原本因为爱好而不合的几人又重新回归了大学刚报到时的感情，陆泽一休息的时候，那寝室热闹的就跟伊拉克似的，房顶都能给轰开。
就在这时，因为陆泽的变化太大，班级、甚至隔壁班的女生的目光也开始注视在了陆泽的身上，这个气质很man、而且很帅气的男人。
有些是加了陆泽的联系方式，然后跟陆泽瞎聊天，不过陆泽每一两个小时回复一次的速度很快就消耗了她们的耐心。
甚至有胆子大的女生都跑到班里来跟陆泽表白了，只不过陆泽的答复很让人无语，甚至让某些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男生不禁说了声：“装逼犯！”
因为陆泽说了一句：“工作太忙了，没有时间谈恋爱，如果谈了很可能会冷落你，那么还不如不谈的好，谢谢。”
男生们顿时对陆泽的装逼行为进行怒斥：“你上哪门子的班了？还工作？你工作就是宅在宿舍里玩电脑吗？你也太装逼了！喜欢打游戏不喜欢妹子你就直说呗！”
只有陆泽的室友们才知道，陆泽一句假话都没说过，他是真的工作太忙了，一个做效果图做到后半夜的人，你说他不忙？
甚至忙到自己都不好意思找陆泽帮忙做作业了！甚至得花钱找别人画！这是一个大佬的室友该做的事儿吗！
不过到此，还上来追求陆泽的女生就全部消失了踪影，再也见不到一位。
而家里那方面，陆泽每个月至少会打过去一万五千块钱，这让家里的经济条件一下子就轻松了n倍，陆楠经过了一年工作的时间，重新找了一所高中上了学，也算拔除了陆泽心中的那根刺。
只是那个女孩，陆泽又见过好几次，从和她的男友成双成对，到形单影只，再到重新和室友走在一起，她的情感经历貌似不是顺风顺水。
直到大二上学期过了一半的那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