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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沃土456     组织豪杰去抗日txt下载     组织豪杰去抗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1回 抗日区长李善亭(一)

    大家绝大部分鼓掌欢迎,当然也有一少部分人耷拉脑袋的。

    朱月松宣布完了选举结果后,张大千又重新走上台來,她对大家说:“二区的父老乡亲们,国共两党的同志们,所有各阶层各党派的同仁们。我再给大家讲一件事情。”

    听说张队长要给大家讲具体的事情了,大家都在竖起耳朵听着。

    张大千说:“最近,我们二区辛辛苦苦凑集的一千多担粮食,一千多块钱,都跑到哪里去了呢。实际上,都让张子衡送给齐子修的部队了。

    齐子修是干什么的,恐怕大家都清楚吧,他除了派粮派款,和日本人勾勾搭搭外,他打过日本人吗?沒有。**、八路军抗日,齐子修却专门和八路军搞磨擦,专打八路军。张子衡要是支持齐子修,其实也就是变相反对抗日,变相打击抗日的军队。

    现在民主选举二区的抗日民主政府了,所以从今以后,张子衡的区公所宣布解散,一切都有新的抗日民主政府作主。张子衡要是再有任何代表区政府的活动,都是非法的。”

    会上大部分的群众,都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李善亭上任了抗日民主区长后,很快建立起了一个三十多人的抗日游击武装二区队,自已为队长。又很快地建立起了两个乡政权,一个是谢家集乡,一人是张炉乡,由抗日的民主人士和**员担任乡长。

    12月初,在堂邑二区建立起区、乡抗日政权和区武装后,县委立即决定,重点转移,向堂邑北部一带发展。

    堂邑北部地域大人口多,北接临清,东界聊城西北和西南的冠县,馆陶边界,约占全县土地面积和人口的五分之四。但是由于这里的国民党顽固派和封建地主势力勾结在一起,对我抗日、民主运动的阻力大于堂南,所以党在这里更要慎重地开展工作。

    堂邑县政府、县委,武装力量进驻堂邑北部以后,配合临清县、馆陶县的县委移交堂邑县的农村支部,先把党的基层力量掌握起來。

    张大千决定把二区的经验移植过來,先在条件比较好的堂邑西北六区辛集一带建立起抗日民主区政权,选举出赵家里庄**员赵安邦为区长,范怀文为区队指导员。

    六区的抗日政权建立后,正准备向东转移,开辟柳林镇一带的工作时,这时二区又传來了新的情况。

    二区的张子衡不甘心自己的失败,勾结了齐子修,扩大反革命武装力量,要向堂南一带的基本群众和抗日家属进行疯狂的报复了。

    李善亭的抗日民主区政府刚刚建立,根基尚浅,只有三十多人的武装,岂能对付如狼似虎的齐子修和老奸巨滑的张子衡。

    张大千和韩行商量后,决定立即打回堂南去,坚决保护群众和抗日家属的利益。

    要说二区的抗日民主区长李善亭,这个时候也就是十七八岁,在农村人來说,是个**臭未干的小伙子。可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别看他年轻,可是也经历了一番风风雨雨。

    李善亭少年时就怀着爱国之志,他曾在堂邑县武训中学读书,这个时候日寇即已侵略了我大好河山东北。李善亭就与同学们商量着,互相勉励着,准备一但毕业,就要和同学们一道组织军队出师东北,誓雪日寇侵略我东北之耻。

    小小的年纪,就有如此的雄心壮志,在今天來说,也是千里挑一,难得可贵的。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在中国**的大力支持下,范筑行将军建立了鲁西北抗日根据地,建立了大批的武装支队,抗击了日寇,鲁西北的形势一片大好。

    这时候,李善亭刚刚离开了学校,一个16岁的学生,深受鼓舞,就在家乡积极宣传抗日,号召武装起來,坚决抗击日军。

    1938年11月15日,聊地沦陷,范筑先牺牲。1939年初,日寇侵占了堂邑县城,酝酿着组织伪军,建立伪政权。同时国民党顽固派王金祥、齐子修之流也跃跃欲试,妄图把鲁西北控制在他们手中,抗战形势岌岌可危。

    在这种形势下,李善亭清醒地认识到,要抗日,必须依靠**和八路军,指望国民党的顽固派,那是连门也沒有。他就积极地向党靠拢,千方百计地找到党的基层组织,参加了党的外围活动,毫无条件地完成党交给的一切任务。

    1939年2月,**聊堂边工委成立,3月,李善亭就加入了中国**。从此,他更加积极地投入到党的工作之中。

    8月2日,区委建立了,李善亭任区委书记,他英勇、坚决地宣传党的抗日政策,发展农村党组织,带领群众打击汉奸和国民党顽固派,并积极协助上级党委建立地方政府,发展抗日民主武装力量。

    这时,日寇刚刚在堂邑县城内站稳脚步,就想向城外发展势力,准备建立伪区乡政权。鱼找鱼,虾找虾,老鳖找到王八家,就有一些沒有人味的中国人,要充当汉奸,卖身投靠日本人。

    范庄的范书田就是这样的人,他积极活动,找到了堂邑的日本人,投笑卖宠,想当伪二区的区长。

    李善亭和张大千商量后,决定对这个卖身投靠的汉奸,予以坚决的打击,也好给别的汉奸一个眼色瞧瞧,这就是投靠日本人的下场。

    一天傍晚,范书田给日本人送完了礼,喝完了酒后,从堂邑县城回到了范庄。范庄的秘密党员立刻把这个情况报告了李善亭。

    李善亭当即带着五个同志,当夜闯进了范书田的家里。范书田一看情况不好,还想逃跑,哪里能跑得了啊,当即叫李善亭揪住了脖领子,威严地对他说:“范书田,走,到外边去有个事问你一下。”

    范书田心里有鬼,当时就吓尿了,哆嗦着说:“我不去,我不去,”

    “去不去,由不得你了。”李善亭大吼一声,叫其他的同志给他堵上了嘴押着他就往外走。

    他家里的人还喊叫,拖着范书田不叫带走。李善亭对他家里的人说道:“如果他是个好人,我们绝不会冤枉他,他要真是个汉奸,谁逮住了他,也不会有好事的。人在作,天在看,是好人是坏人,我们会分得清的。走,,”

    到了村外,李善亭把范书田的罪状一项一项地宣布完毕,并对他说:“你还有什么话说吗,是不是冤枉你了。”

    事实俱在,也有人证也有物证,范书田确实沒有话说了,只是央求着李善亭说:“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就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李善亭义正词严地对他说:“我是代表着抗日的二区,宣布你的死刑。也叫二区所有想投靠日本人的汉奸看一看,这就是投靠日本人的下场。”

    李善亭的手一挥,一个同志枪决了这个卖身投靠日本人的汉奸。

    枪毙范书田的这个行动,迅速在二区传开了,这使敌伪军大为震动,遏制了日伪军的发展势头。一些人就是想投靠日本人,心里也不得不有所顾及。

    1939年11月,堂邑县抗日民主政府,动委会在郭子祥村召开了二区人民代表大会,经过选举,李善亭当选为堂邑县二区的抗日民主区长,并建立了一支三十多人的抗日游击武装。

    从此,李善亭就率领着这支武装,发动群众,针锋相对地和日伪顽反动势力展开了激烈的斗争。

    李善亭当选区长的第二天,就带着二区队到老贾庄村西设伏。因为得到情报,这个村里住着一个野鸡,恶贯满盈的汉奸张玉山弄不好今天晚上就要來密会他的这个小野鸡。

    这个张玉山,是堂邑县皇协军的一个连长,几次带着日军來到乡下扫荡,杀人放火,**妇女,无恶不作。要是沒有汉奸带路,日军不会熟悉二区的村村寨寨,但正是由于这些汉奸充当了日本人的眼睛和耳朵,才使了这些日本儿肆无忌惮,到处作恶。

    杀鸡给猴看,斩断了日本人的这些走狗,也给这些皇协军的嚣张气焰泼泼凉水,震慑一下凶恶的日军,提高一下二区抗日的信心十分必要。

    鲁西北的冬天,从十月底就预演了,一场西北风刮下來,树叶纷纷下落。进入到了11月份,冬天就算正式开始了,气温降到了零度以下,寒气浸上了树叶子,叶子梗冻硬了。晚上北风一起,第二天早上起來一看,树叶子几乎全掉光了。

    光秃秃的鲁西平原,沒有了夏天的热烈,沒有了夏日的绿色,满目苍凉,一片土黄,相当的凄凉。到了晚上,村里也沒有多大的动静,那个时候,沒有电视,沒有收音机,唯一的乐趣,就是早早地上了热炕头,孩子尽享着热被窝,夫妻间呢,也享受着“性”福的生活。

    因为家里太寒冷,又沒有几家能点得起火炉子,所以只要是有点儿条件,那就得盘炕。火炕连着灶台,只要是灶里有火,那灶里的火就通过炕上的火道,七拐八拐地在火炕上拐一阵子。

    所以炕也就是热的了。和屋里的天寒地冻相比,那火炕就是另一个天堂。

    所以说老婆孩子热炕头,一点儿也不为过。

    要不是因为贫困,要不是因为医疗条件不好,就是生个十个八个的孩子也不奇怪的。

    村里的动静都不大,野外就更安静了。下雪的时候,刷刷的雪声,不下雪的时候,只有北风的声音。“呜呜,,呜呜,,”

第22回 抗日区长李善亭(二)

    要是风都刮累了,那天地间就和死了一样,更是一点儿动静也沒有了。连猫头鹰都懒得叫唤。

    这时候,就有了男人和女人。张玉山当然也不例外,要不,他不知道怎样熬过这昏茫茫的冬夜。要不,那时候有这么多的妓院呢,以使这些精力沒处使的男女们度过漫长的冬天。除了妓院,还有野鸡,还有无数个的西门庆和潘金莲。

    鲁西北的夜里多冷呢,要是活动着,当然是问題不大。

    只要是趴在了地上,那就麻烦了,穿着再厚的棉大衣,棉袄,不一会儿,热气也被吸尽了,浑身冰凉起來。要是憋着一泡尿,那就更烦人了,说什么也不愿意把它尿出去,因为脱裤子也是个麻烦事儿,手都冻僵了。

    可是越热口越渴,越冷尿越多,事情往往不随人愿。

    李善亭和他的二区队员们等了半宿也沒有等到张玉山,个个冻得是不吃菜。李善亭站了起來,对大家招了招手,大家都站了起來,活动了一下身子,使劲地跺着脚。

    李善亭对大家说:“同志们呀,都回去吧,看來是情报有误,今晚上张玉山是不來了。”他叫二区队返回张炉集,自己还要前往郭子祥村,向张大千汇报今晚上的事情。

    看到大家都走远了,李善亭才独自一人向郭子祥村走去。因为县委机关为了安全,经常转换驻地,也就只有少数人知道县委究竟驻在哪里。

    上郭子祥村,还得从县城附近路过。

    就在走到半路上的时候,机警的李善亭透过隐隐的光亮,发现了有三个人从那边走过來了。李善亭心里一愣,赶紧趴在了一个大沟的里面。

    从小路上,这三个人越走越近了,三个人都穿着皇协军的衣服。一个哑巴嗓子说:“靳排长啊,天晚上太走运了,赢了不少,明天晚上下面的小兄弟又可以解解馋了。”

    “哈哈,”那个叫靳排长的说道,“都是我们事先安排得好,狐狸再狡猾,也斗不过好猎手,他们精,我们比更他们还精。我说张连长啊,不是我说你,什么好女人沒有呀,为什么偏得找她去,那娘们骚得很呀,是个填不满的窟窿,可别掉进去拔不出來啊,”

    那个叫张连长的打了靳排长一下,说道:“你说怪吧,我那个小兄弟有瘾,就和抽大烟一样,一但上了瘾,是怎么也改不了啦。再说,她那个玩艺,又小、又嫩,好享受呀,你小子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是不是也眼馋了吧,”

    李善亭一听,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來全不费功夫,这个叫张连长的就是埋伏了半宿,也沒有等着的大汉奸张玉山,怨不得等不着呢,原來是打麻将赌博去了。这个靳排长,是张玉山的一个帮凶,叫靳奎峰,也是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李善亭对这里熟啊,皇协军们做得一些坏事,他都摸得一清二楚。

    可是问題又來了,是打,是躲,要是打的话,以一敌三,确实是危险重重,弄不好自己就得搭进去。要是不打的话,眼看着进了锅里的鱼又跑了,以后不一定还有沒有机会,晚一天,这个祸害就会糟蹋许多老百姓。

    张玉山大汉奸,慢慢地从身边溜过去了。

    看着这三个汉奸有说有笑地从身边溜过,李善亭气就不打一处來,一种豪气从心里升起,打,坚决打掉这两个恶惯满盈的大汉奸。

    李善亭就从怀里掏出了驳壳枪,从腿上一顶,压上了火,然后对着张玉山“叭叭叭”就是三枪。

    张玉山中弹了,晃了一晃,就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李善亭大声地喊着:“一排从左,二排从右,冲啊,,”自己提着枪就冲了上去。

    三枪打死了一个,可把靳排长吓了一跳,立刻就不敢动弹了,举起了手。另一个当兵的,吓得大叫一声,拔腿就跑。

    跑了的是追不上了,李善亭只能是拿着驳壳枪对准了靳奎峰说:“把枪缴出來。缴枪不杀,,”

    这个靳奎峰是个老兵油子,经验蛮多的。他听到说是一排怎么样,二排怎么样,也是吓了一跳,但当他看到只有李善亭一个人走出來的时候,心里有点儿明白了,这不是唬人吗,其实也就是一个人呀。

    他的心里就不慌慌了,假装示弱地说:“我缴枪,我缴枪。”但一双贼眼却在滴溜溜地注视着李善亭的后面。

    等了一会儿,再也看不到李善亭后面的人走出來,他确定了,就是只有李善亭一个八路。

    李善亭认得靳奎峰,靳奎峰也认得李善亭,他笑了笑,对李善亭说:“李区长啊,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是何必呢,我缴枪还不行吗,”

    说着,把自己的驳壳枪掏出來,双手呈上,要缴枪的样子。

    李善亭还是实战经验少,当时认为靳奎峰就真要缴枪了。右手提着驳壳枪,左手就要來收缴靳奎峰的枪。

    靳奎峰看到两个人是靠在一起了,已经到了可以肉搏的距离,遂聚集起全身的力气,左右手托着自己的手枪,明着是交枪,待李善亭收枪的时候,两只手一下子就把李善亭的左手夹在了一起,一个反关节,就要把李善亭的左胳膊别过去。

    这一招好狠呀,也算白手夺枪,只要是把李善亭的左胳膊别过去,那李善亭的左胳膊就要断了,就是断不了的话,也被靳奎峰给控制住了。

    但是李善亭也不是吃素的,对武术也是略懂一些,身手也算敏捷,左手虽然被抓,只能是暗暗使劲儿,别被他控制住。右手的驳壳枪还张着大机头呢,朝着靳奎峰就开了一枪。

    这一枪沒有打上,因为靳奎峰早闪到自己的身子左边去了。李善亭一看一枪沒中,又放了一枪,靳奎峰也算闪得快,这一枪又是沒有打上。

    靳奎峰在闪枪的时候,两只手控制李善亭的胳膊就慢了一些。趁这个功夫,使着劲的李善亭早就挣脱了靳奎峰的束缚,身子一下子和靳奎峰对了个正着。

    靳奎峰一看,自己要是稍微慢了点儿,这枪子就挨上了,干脆往前一蹿,就抱住了李善亭,两个人在地上滚在了一起。

    这时候的枪都不好使了,因为两个人都搂在了一起,你死我活的撕扯着。驳壳枪太大,要是对着对方的身上,怎么着也得把枪口对着敌人呀。这么近的距离,沒有功夫把胳膊弯过來,也沒有时间把枪口对准了敌人。

    拿着枪反而碍手碍脚的,两个人在搏斗中,枪都被扑楞出去了。

    两个人就这么在地上滚着,一会儿我压到了你身上,一会儿你把我压到了身子底下。但是双方都很警觉,就是不能给对方留出时间,手又在地上摸索着枪支。

    靳奎峰是仗着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以行家的身手來对付李善亭。李善亭是仗着年轻力半,精力充沛,又练过几天的武术。真是两人搏斗了好一阵子,直打得是精疲力竭,恨不能都要虚脱过去。

    但是靳奎峰打麻将时是耗费了太多的精力,打完了麻将又喝了几盅酒,这样就吃亏了。他只感到体力是越來越不济,头昏眼花,看不清了对方的套路。李善亭是越打越有精神,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

    在來回的翻滚中,李善亭终于侥幸地又摸到了自己的驳壳枪,趁着靳奎峰精力不济的时候,朝着他就开了一枪。本來靳奎峰在搏斗中就快累死了,这一枪就要了靳奎峰的命了。

    靳奎峰扑腾了几下子,蹬了一阵子腿,就再也沒有爬起來。

    李善亭又补给了他两枪,这两下子,靳奎峰是真完了。李善亭又找到了张玉山的尸体,又给他补了一枪。

    李善亭只觉得自己的头上湿呼呼的,一摸,头上是满头的鲜血,不知什么时候,头上早就被打破了。身上也多处负伤,但都是一些皮外伤,暂时还不会出现什么状况。

    才18岁的李善亭,只身与三个汉奸搏斗,并且打死两个,吓跑一个,缴获两只短枪的传奇故事,很快在二区传颂。

    李善亭被二区的民众称为“孤胆英雄”,并迅速地在全县传开。

    可是堂邑的鬼子汉奸,却对李善亭恨之入骨,恨不能逮住李善亭,吃了他的肉,扒了他的皮。

    他们对李善亭是沒有办法,抓不着他啊,就把气撒在了他的家里人身上。

    突然有一天,从堂邑出來的鬼子、汉奸窜到了李善亭的家乡,堂邑县林里村,把李善亭的母亲和弟弟、妹妹逮去了,押作人质。还把李善亭家里的房子全部烧掉。

    他们还窜到了别的村里,把几个抗日区政府负责人的家属,只要是在家里的,统统的抓去了。房子统统的给烧了。

    1940年1月初,张大千带着县委机关、县大队,和卫河一大队,回到了堂邑南,驻扎在了马颊河沿岸。这时候的韩行,跟随着张大千的部队活动。

    张大千的武装工作队,早就改成了县大队,由张大千兼任着县大队的队长。

    李善亭听到了消息,立刻前來向张大千汇报二区的情况。

    虽然李善亭是区长,但他太年轻,太容易感情用事,汇报完了,恨恨地说:“我真恨不得带领着二区队,化装进城,袭击日军的监狱,把这些家属救出來。小日本太不是东西了,斗不过我们,凭什么拿着我们的家属出气。”

    张大千安慰他说:“李区长呀,你不要着急,鬼子正希望你去救这些家属呢。你要是真去了,那就上了他们的当了。”

第23回 争夺堂邑县(三)

    对鬼子的伎俩,韩行怎么会看不出來,也对李善亭说:“李区长啊,鬼子只所以抓这些家属去,就是拿着他们当诱饵。要是杀的话,早就把他们杀了。你不去,沒事的,你要是去了,救不出家属來,你们也陷进去了。要是你们完了,这些人质是真沒用了,那才更是危险呢,”

    李善亭点了点头说:“张队长,韩科长,我听你们的。”

    张大千、韩行、李善亭商量后,决定把队伍开到张炉集一带村庄,就在聊城堂邑的中心村一带寻找战机,歼灭伪顽势力,救出被抓的人质。

    张大千、韩行带领着县大队,卫河一支队到了张炉集后,就盯着堂邑县的鬼子、汉奸,只要他们一出來,就找他们算帐。

    堂邑县的汉奸、鬼子也害怕张大千的队伍,不敢出來了。而这附近齐子修的队伍也害怕了,他们也是躲着张大千的队伍。

    这就是常话说得,不做亏心事,不怕夜半鬼叫门。你齐子修的队伍要是不和小鬼子勾结,那还怕个什么劲呢,肯定是心里有鬼。

    在这一带,有个齐子修的帮凶叫刘中孚,他率领的是齐子修的部队,吃的是齐子修的饭,当然和过去的国民党区长张子衡尿到了一个壶里。

    只要是张大千的队伍一出來,堂邑的鬼子、汉奸队伍就躲在了堂邑县城里,而刘中孚的队伍就躲到了聊莘公路西侧的一个小集镇康营村。他的目的是想依靠聊城、堂邑日伪军的支援与**的队伍对峙。

    这样形势就更加复杂了,日伪军是我们正面的敌人,而齐子修的队伍,成了我们潜在的敌人。**、八路军要同时面对着两个敌手。

    在张炉集,张大千、韩行、朱月松、李善亭紧急研究敌情。

    张大千对大家说:“齐子修的队伍在康营村与我们为敌,他还希望依靠聊城和堂邑的鬼子、伪军,指望得到他们的支援,我们到底打不打。”

    李善亭说:“据我们的情报,这是张子衡自从区长落选后,怀恨在心,勾结了齐子修的队伍刘中孚,想对我们的抗日民主政府下手。这个刘中孚又怕自己的队伍打不过我们,所以就勾结了堂邑的鬼子,对我们的抗日家属动了手。”

    韩行也说:“这个齐子修啊,**老手了,打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交道了。范筑先在世的时候,就想拾掇他,但是沒有下了手,才酿成了今天的祸患。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如果不早早地打掉这些顽军的气焰,他们早早晚晚和小鬼子勾结在一起,那对我们的害处就更大了。”

    朱月松也说:“像这样的顽军就该狠狠地打,什么时候把他打疼了,打怕了,他就不敢这么嚣张了。”

    这个齐子修刘中孚的队伍也沒有多少人,也就是二百多人,张大千的队伍完全能吃得下。就在张大千的队伍积极准备打刘中孚的时候,情况又有变化了。

    侦察员來报告说,自从刘中孚进入了康营村后,武装力量又增加了百余人。他们的服装、武器,既不是日、伪的,又不是国民党的,有点儿象民团武装,只是比较整齐。

    张大千几个人,又聚在了一起研究着敌情。

    张大千纳闷地说:“这就奇怪了,刘中孚的队伍怎么人多了呢,难道说是齐子修怕他挨打,又给他增加了人。”

    李善亭说:“刘中孚早就和小鬼子穿一条裤子了,小鬼子支援他一部分的伪军也说不定呢!”

    韩行说:“敌情不明,切不可乱來,我们不能打了,还是侦察清楚了敌人的情况再说吧,”

    朱月松当即下令,命令侦察员继续侦察。要不惜任何手段,迅速把这部分人的番号、人数、武器装备搞清楚。

    第二天,侦察员來报告说,刘中孚的部队服装、装备和以前一样,只是继续增加人员,已经增加到了四百多人,比昨天又增加了一百多。敌人戒备森严,还沒有弄清楚增加的到底是哪里的部队。

    朱月松命令侦察员,继续想尽一切办法侦察。

    第三天,侦察员來报告,敌人又增加了,加上刘中孚原來的部队,人数已经达到了六七百人。据说这部分人是从西北方向來的,番号和别的情况仍然不明。

    这使张大千他们更是奇怪了,这股敌人到底是哪里來的呢。

    正在大家疑惑不解的时候,六区的区长赵安邦來了。张大千一见,六区的区长來了,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赶紧叫他坐下,然后着急地问:“赵区长,你怎么來了,是不是六区也有了新的情况。”

    “是的,六区确实是有了新的情况,”赵安邦兴奋地说。

    朱月松也有点儿着急地说:“我们正想打刘中孚的部队,可是这里出了一些状况。真要是你们六区再出了什么事情,真是一手抓不住两条鱼啊,”

    “是这样的,”赵安邦高兴地说,“你们不是要知道,这股敌人到底是哪里來的吗。”

    张大千和朱月松都着急地说:“是啊,是啊。”“难道说你知道。”

    “是这样的,”赵安邦说,“这些部队是从堂邑西北赵里庄一带村庄调來的民团,原來这些民团是由国民党控制的。齐子修知道我们的堂邑县大队,运河支队在堂南,他们就來了个不断增兵之计,拉大旗做虎皮,借着民团來吓唬我们,妄图把我们堂邑的武装力量吸引在堂南,來破坏我们开辟堂邑北部的整个计划。”

    听了这些话,张大千是大叫一声:“好,原來我还纳闷呢,这是哪里來的部队,怎么刘中孚的部队是越來越多了呢。这我就放心了,原來就是一些民团啊,”

    韩行说:“刘中孚还是挺聪明的,三国上有一段,是诸葛孔明用的增灶减灶之计,不想被刘中孚用上了。不过不是境灶减灶,而是不断增兵之计,不是一下子全部增上,而是一天天的增加。别说,这条计还真把我们迷惑住了。”

    朱月松说:“要是民团的话,我就放心了。民团的战斗力不怎么样,沒有经过正规的军事训练,也沒有参加过大的战斗。”

    韩行想了想说:“尽管这样,根据我们县大队和运河支队的能力,已经吃不掉这股敌人了。我建议,立即通报上级,请求上级派部队來支援,坚决消灭这股敌人。齐子修不是想利用堂北的敌人來堂南搞摩擦吗,那好,我们就在堂南收缴了这支堂北敌人的枪,然后再到堂北去开辟那里的工作。”

    大家一致同意韩行的意见。

    这样,就由张大千向鲁西特委汇报情况。鲁西特委立即同先遣纵队的李聚奎司令员和肖永智政委联系上。那个时候,筑先纵队还属于先遣纵队指挥。先遣纵队立即确定筑先纵队的直属团,也就是刘致远的那个团前來参战。

    刘致远自从调到了先遣纵队当参谋长后,直属团的团长由殷兆立担任,而特战营呢,则由张小三担任。

    殷兆立接到命令后,率部队拂晓起程,跨过卫河,马颊河急行军一百华里,黄昏后进驻聊堂边上的王官庄村。这时张大千带领的堂邑部队也开到了王官庄。两支部队会师了。

    殷兆立见了韩行后,是先给韩行打了一个敬礼,然后说:“报告韩科长,直属团奉命來到,听从你的指挥。”

    韩行对他回了一个军礼说:“殷团长啊,现在应该叫你殷团长了。你來到了这里,是这里的最高军事长官,你应该担负起军事指挥的责任。这是县里的张大千书记,朱月松县长,你有什么情况和他们商量就是了。我也就是只是听着,服从你们的决定。”

    殷兆立拉着韩行的手说:“那不行,你是我们的老领导了,又是筑先纵队的作战科长,我得听从你的指挥啊。水大不能漫桥是不是,我就是要听从你的指挥。”

    韩行给了他一拳,对他笑着说道:“你小子别给我來这一套,这次歼灭顽军的仗,主要就由你指挥了。你就和张书记、朱县长商量一下吧。”

    殷兆立和张大千早就认识,和朱月松虽说不认识,很快也就熟了。几个人决定,首先是封锁主力部队到來的消息。

    当即在王官庄设上了明岗、暗岗,人是只能进不能出。

    第二天,直属团派出了侦察参谋和地方党员一块儿深入虎**,康营村,画出了地形图和顽匪与民团各部的具体住址位置。

    当日晚饭后,由殷兆立主持召开了作战会议,会议上,主力部队和地方武装分了工。那就是由地方熟悉地形的同志带领着主力部队进攻,由地方的同志堵住敌人逃跑的路线,务必全歼敌人。

    开完会议后,立即展开了作战行动。

    王官庄到康营村有十五、六华里,午夜前开始了奔袭。腊月26日零点战斗打响了,直属团的主力部队在地方同志的带领下,分别从各个路口向敌人展开了快速冲击。

    刘中孚的司令部和堂北民团的武装,根本就沒有什么战斗力,主力部队的枪声一响,他们就知道不对劲了。迫击炮营虽然还沒有动,但是机枪营的机枪响起來了。

第24回 争夺堂邑县(四)

    那机枪响得就和炒料斗一样,“哒哒……”“哗,,”地响成一片,一下子就把刘中孚的枪声给压制住了。

    打仗就得指望谁的火力强了,自己的火力被直属团的火力压制住了,就和两个人打仗一样,一下子就被人家欺负住了。

    这边刘中孚的部队是被人家的机枪压制得抬不起了头,直属团的战士们挺着刺刀就冲上來了,一边冲着,一边还喊着:“缴枪不杀,优待俘虏。”“别给顽军卖命了,卖命沒有好下场。”“参加八路军,打击日本鬼。”“中国人就要打日本,不给顽军当汉奸。”

    民团哪里经过这种阵势呀,早给吓得腿肚子转筋了。人家的刺刀逼上來了,你是拼是不拼,要是拼的话,明显的拼不过。要是不拼的话,那就只有投降了。

    这些民团纷纷举枪投降。

    少数的民团一投降,那些刘中孚的大部队也受到了影响。还打个什么劲呀,打也是打不过,打不过还落个顽军的坏名声。

    于是,更多的顽军是举枪投降。

    只有刘中孚率领着一些死硬分子,死死守在一座深宅大院负隅顽抗。他们把所有的轻重机枪都架在了房顶上,只要是直属团的战士们冲过來,他们的轻重机枪一齐开火,等到了直属团的战士们冲到了院墙跟前,他们就甩下一堆堆的手榴弹。

    “轰轰。”“轰轰轰。”一排战士倒了下去。

    直属团的战士们进行政治攻势时,刘中孚的机枪立刻扫了过來,根本就不让我们的战士喊话。

    韩行骂道:“真是茅房的石头又臭又硬,真是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殷兆立,你们的神炮呢,是不是让他们尝一尝地瓜的味道。”

    殷兆立也大喊道:“冥顽。冥顽。不打不完。韩司令不说,我倒忘了,刘致远的看家本钱,我也要使使了。”他立刻对一个参谋说:“从迫击炮营里调上一个班來。我就不信,是你们的机枪硬,还是我迫击炮的炮弹硬。”

    不一会儿,迫击炮营就上來了一个班。四门迫击炮对准了这座地主的深宅大院。

    殷兆立对他们说:“该你们表演的时候到了,对准了房顶上的机关枪,给我轰,,”

    炮兵班长用眼瞄了一下房顶上的重机枪,对炮手们喊道:“角度88,仰角85,发射,,”

    四个小黑地瓜向着房顶上的重机枪就飞了过去。“轰。”“轰。。”“轰轰。”随着一阵轰响,房顶上刘中孚的重机枪立刻笼罩在一片火光和硝烟之中。

    等硝烟散尽时,再看房顶上的重机枪,早就沒影了,连房子都坍塌了,更别说重机枪和匪兵们了。

    刘中孚一看,这样打还了得啊,再來几炮,自己的小命就完了。真是不能再打了,急忙组织着自己的心腹小部队,就要逃跑。

    韩行在外围,只听着院子里的顽军们喊着:“出水。出水。”随后在大院的东北角,顽军从我被炸坏的豁口处,拼着命地往外冲,轻机枪在前面开路,随即响起了一阵激烈的枪声。

    “残匪要跑。”直属团的战士们,立刻追上去,在顽军的屁股后面,撵着腚地追。

    刘中孚在他贴身部队的保护下,是豁上命地逃跑。

    拂晓前战斗结束了,除了刘中孚和他的少数心腹逃跑外,他的绝大部分部队和來增援的民团被歼灭了。

    消灭完了刘中孚,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县委又在安排着怎样过年,怎样打击日、伪军出城骚扰,保护群众过好一个快乐、祥和的春节。

    堂邑县的县委是这样安排的,而张子衡却不是这样想的。

    本來刘中孚就是张子衡勾结來的,他把刘中孚勾引了來,其实也就是想好好地发展一下国民党的势力,只要是国民党有势力了,自己还愁二区的区长不是自己的。

    而刘中孚也是有自己的目的,害怕自己斗不过**,所以就勾结了日本人。对抗日干部沒咒念,就从他们的家属身上下了手。

    谁想到,刘中孚不经打,从堂邑北支援他的一些民团,还是打不过**、八路军。

    刘中孚被打败逃跑后,张子衡如丧考妣,躲在家里生闷气,盖上被子睡大觉。可就是强忍着心里的疼痛“睡大觉”,他又哪里能睡的着啊。睡了一天,一计不成又生二计,孩子哭了抱给他娘,他又想到了堂邑县的国民党县党部常委李子萼。

    张子衡为什么在二区有根基,全仗着他在国民党中有人缘。特别是和李子萼关系特好,是拜过把子的老八。

    他提着二瓶好酒,带着几包卤菜找到了李子萼。县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李子萼岂能不知道,他心里也是非常的着急,眼看着国民党的势力是一天不如一天,不但被日、伪军排挤,也受**的打击,真是老鼠掉到风箱里,两头受气。

    他的心里哪能不着急呢。

    两个人臭味相同,几杯酒下肚,几盘菜吃下去,坏主意就來了。两个人商量着,国民党还沒有到了最后的关头,还有人缘,两人要集合起二区所有国民党的势力,拉起武装,和**、八路军明着干。

    他们就打着县党部的旗号,命令所有的二区国民党员,别的区里的国民党员配合着,大年三十集合,以武力和张炉集的**对着干。

    这时候的二区抗日民主政府虽然在张炉集,但是所有的武装都还在王官庄,这就给了张子衡和李子萼的可乘之机。

    大年三十这天,李子萼、张子衡带头,率领着一百多人的武装,挺进到了张炉集的二区区政府门前,公开打开了标语。那标语写的是“反对**,打倒八路军”“二区的抗日民主政府不合法,滚出二区去”“国民党万岁。”

    区政府里只有李善亭和少数几个同志值班,一看來的这些人,一看领头的是张子衡和李子萼,一下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了。

    几个同志劝李善亭说:“李区长,他们人多,我们人少,抓紧撤退吧。”“李区长,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把大部队叫來,我们再和他们斗。我们暂时先躲一躲。”

    李善亭大声地给同志们鼓劲说:“怕什么,有什么可怕的。范书田、张玉山、靳奎峰我们都不怕,还怕他们。大不了,他们把我杀了,要是那样的话,他们的反动本质更是暴露无遗了,他们就更臭了。”

    几个同志见区长都不怕,自己还怕什么,也來了豪气,跟着李善亭堵在了区政府的门口。

    这些拿着武器的国民党员,在李子萼、张子衡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來到了二区区委的门前。

    李善亭对领头的张子衡大声地吼道:“张子衡,你也是老区长了,这是要干什么,”

    还沒等张子衡说话,李子萼就叫唤上了:“我们就是來找你们算帐的,你们的区政府太不地道了,把我们的张区长赶下台來不说,还打了刘中孚的部队,缴了他们的枪。我们今天來就是找你们算帐的。”

    别看李善亭年轻,可李善堂毫不惊慌,他义正辞严地对李子萼说:“李大叔,你这是说得什么话,风不摇,树不响,虱子不咬不痒痒。张区长下台,那是经过堂邑县里的抗日民主政府选举选下來的,并不是哪个人说了算的。打刘中孚,打刘中孚也是有原因的,他勾结日本人,对抗日政府的干部沒有本事,倒把抗日干部的家属都抓去了。这是什么行为,这就是汉奸行为,难道打他们还不应该吗,”

    李善亭的几句话就顶得李子萼沒了话说。但是李子萼是醉死不认半壶酒,沒理也要犟三分,他强词夺理地说道:“你们打刘中孚的部队,就是搞摩擦,就是**打国民党,就是带头挑起内战。”

    李善亭并不慌慌,还是镇静地说道:“刘中孚的部队好啊。,他们打不打日本人,老百姓知道。他们吃了多少粮食,糟蹋了多少钱,老百姓知道。他们和日本人有沒有关系,替日本人办了多少事,老百姓都知道。这样的人究竟该不该打呢,老百姓自然是心里清楚……”

    听说张子衡和李子萼领着一些国民党到张炉集秋后算帐來了,一些党员和基本群众纷纷來支援二区的抗日政府。

    一些老百姓在后面喊着:“张子衡,你不要脸不要腚的,官都给选下去了,还上这里來闹腾什么。”“你张子衡再闹腾,也是非法的。“刘中孚这些汉奸队伍,就该打,打得还轻。”“刘中孚和鬼子穿一条裤子,绝沒有好下场。”

    被张子衡和李子萼强迫到这里來闹事的,其实是一些有枪的农户。那时的土匪多,稍微富裕点的农户都买了枪。还有就是,国民党韩复榘时期也鼓励户家有枪,一是为了防匪,二是为了抗日。

    这些人里头,有的是国民党员,有的不是国民党员,也被挟裹着來了。他们一听这里头有事儿,并不是张子衡、李子萼说得那样,心里就有些不乐意了,有些人拿着枪就开溜了。

    张子衡一看势头不好,就对李子萼使了一个眼色。那李子萼早就心领神会,大声地吼叫着说:“国民党的同仁们,不要听**的宣传。今天,我们就要占了区公所,夺了他们的权。”

第25回 争夺堂邑县(五)

    李善亭对他们大声地呼喊着:“如果你们做出了什么过格的事情,抗日民主政府一定不会饶了你们的。”

    李子萼就像一条疯狗一样,大声地吼叫道:“砸,砸,狠狠地砸,我们就是要打**,就是要砸了他们的政府,夺了他们的权。出了什么事,自有国民党给你们撑着。”众匪徒一拥而入,冲进了区公所,乱砸一通,然后占领了二区区政府。

    李善亭拔出了枪,本來还想用枪制止住他们,但是想了想又忍住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果现在动枪的话,好汉难抵四手,免不了要吃亏。等大部队來了,自有他们好瞧的。

    一些党员和基本群众在外面就喊:“什么国民党的武装,分明就是一些土匪吗。”“抗日民主政府你们都不承认,你们还承认什么,是不是光承认你们的日本爹呀。”“国民党大混蛋,不打日本专捣乱。”

    但是这些群众喊也白瞎,因为手里沒有枪啊。

    大家初一这一天,听说县政府和**的武装在王官庄,老百姓纷纷來到了这里,告张子衡、李子萼的状,说他们大闹张炉集,砸了区政府,把二区闹了个鸡飞狗跳,民不聊生。

    张大千、韩行、朱月松、再加上李善亭、殷兆立立即开会,研究这个问題。大家统一了认识,那就是绝不能让张子衡、李子萼这样闹腾下去,就要给他们个颜色瞧瞧,看看这个堂邑县是姓共,还是姓国,还是不是个抗日民主政府。

    初一子夜,部队集合好了,正要出发。侦察员和群众一齐送來了情报,张子衡、李子萼的武装,害怕了,挪窝了,黄昏的时候,他们就撤离了张炉集,然后跑到了张炉集北边的邵月河躲避起來了。

    张大千笑着说:“作了业,惹了事,就想逃跑,跑得了吗。非得逮住张子衡、李子萼问个清楚不行,他们这是撑得什么洋劲。”

    李善亭也对大家伙说:“当初他们砸区政府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怂包,一个个就和吃了两个牛蛋似的,能得了不的,恨不能把天都戳个窟窿,把天都日了。这会儿的本事呢,本事儿哪里去了。”

    韩行也对大家说:“对待这些土匪,绝不能客气,你软他就硬,你硬他就软。宜将剩勇追穷冠,不可沽名学霸王。”

    大家也弄不清韩行的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反正是不能饶了张子衡、李子萼的意思。一个个义愤填胸,都喊着说:“他不让我们过年,我们也不能让他们过年。”“他不让我们素净,我们也不能让他们素净了。”“抓住这两个混蛋,给他说理去。”

    大部队迅速向邵月河夜袭,按照预定计划,把邵月河村紧紧地包围了起來。

    枪声一响,张子衡、李子萼好不容易被迫集中起來的群众,立刻一哄而散,狼奔豕突,从各条道上四散逃走。

    包围着的部队,也知道这是一些被迫的老百姓,虽然是帮着张子衡,李子萼做了一些错事,但是你就是逮住了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所以也只能是敞开了口子让他们走。

    李子萼一看。转眼之间就成了光杆司令了,他大喊大叫了一阵:“回來,都给我回來。**有什么好怕的,八路军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就是要和他们拼拼。”

    尽管他喊破嗓子,也沒有人听他的了,身边一个人也沒了,只剩下了光杆司令一个。李子萼又骂了一顿:“娘的,都尿不出一丈二的尿來,还是个男人吗,要是个男人的话,还有沒有一点儿尿性。”

    他骂了一顿,忽然想起來了,张子衡呢,张子衡哪里去了,心里一想,草泥马的,我这不是叫张子衡坑了吗。越想越生气,骂起街來了:

    “张子衡草泥马的,鸟**哄孩子,不是个玩艺。你把我叫了來,又叫我呼隆了这么些人,你可倒是上啊。你可倒是冲啊。到了事头上,你比谁跑得都快,窜稀了。我日你八辈子祖宗,你这不是把老子坑了吗,你这不是拿着老子当枪头子使吗。我草泥马的,张子衡,等我见了你,非得……非得……把你老婆日了不行。”

    枪声是越來越近了,再骂也挡不住八路军啊。事到如今,李子萼一想,独木不成林,单人不为众,再骂也不济事啊,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如今也只能这样办了。

    这个李子萼仗着是本地人,熟悉地理,翻墙穿小胡同的也逃跑了。

    张大千带领着队伍冲进了村子以后,经过再三仔细搜索,也沒有发现李子萼和张子衡的身影。特别是这个张子衡,太可恶了,是个国民党的死硬分子,对抗抗日民主政府,勾结日本人,抓了抗日干部的家属,还挑动着李子萼,妄图以武装对抗**的武装。

    他还十分狡猾,常常隐迹深居,幕后指挥,很少出头露面,不大随军活动,两次武装冲突均沒有见着他的踪影。

    经过几天的搜查后,也沒有找到张子衡和李子萼的下落。

    张大千和韩行商量后,起草了一份通缉令,在二区每个村庄张贴,广告二区民众。

    通缉令上是这样写的:“查二区原区长张子衡,营私舞弊,贪脏枉法,以二区民众之名,行自己私党之利,被二区的民众在民主选举中赶下了台。他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勾结日本人,抓捕抗日军属,挑动二区民众,妄图制造中国人搞乱、杀害中国人的内讧。对于这样的大汉奸,卖国贼,害人精,我二区民众当合力擒之,绳之于法。对于有见到擒之的,赏大洋十块,对于打死的,当赏大洋五块。

    堂邑县二区抗日民主区政府宣

    1940年元月初一”

    这样,不但从政治上搞臭了张子衡,还从法治上对张子衡造成了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局面。

    正月初二,殷兆立的直属团驻在马颊河东岸的一个小村庄里。聊城、堂邑的各村群众代表,抗日政府的代表,敲锣打鼓地前來慰问八路军,送來了过节的礼物,猪肉、粘窝窝、小米面发糕等。

    其中一位小学老师,还写了一首旧体诗,黑字写在红纸上,來感谢八路军的两次军事行动。上面写着:

    雄师灭匪凶,年关战未停。

    七日联双岁,子夜两出征。

    顽伪暗抽泣,人民拍手庆。

    不弄爆竹响,唯听机枪声。

    八路军正规部队的到來,消灭了刘中孚的部队,打垮了张子衡、李子萼的反动武装,也沉重地打击了日、伪军的嚣张气焰。

    张大千、李善亭研究后,决定派中间人去到堂邑县城和日、伪军谈判,要求释放抗日家属,要是不释放的话,就要围城,叫城里的日、伪军沒吃沒喝。

    日伪军力量薄弱,也怕这一手啊。真要是围了县城,困也困死了。再说,抓了这些老的老、小的小,本來就是胁迫抗日干部的,胁迫不成,阴谋也就落空了。就是杀了他们,也沒有多大用处,反击更弄得自己是声名狼藉。

    日、伪军也沒有别的办法,借着这个台阶,签了字交了保金后,释放了这些抗日家属。

    堂邑南部的政治、军事情况略有好转后,张大千率领着地方武装,又重新奔赴了堂邑北部地区,在那里继续开拓局面,建立抗日根据地。

    在堂邑,**和日、伪军、顽军进行了激烈的斗争。斗争的焦点就是谁占领了基层政权,谁就获得了那里的土地和人民,谁就有了政权。只要有了政权,才能和敌人进行长期的斗争。

    不但在堂邑,**在各地都在和敌人进行争夺基层政权,也就是建立根据地的斗争。

    在茌平的南部,大白村一带,刘致远亲自到这里來开辟抗日根据地。当时,党把这里设置为鲁西军区四分区,刘致远当然也就成为四分区的司令员了。

    要说大白村,位于茌平南部和东阿交界的边区,东至平阴,南至东阿,西至聊城,北至茌、博平各有四、五十里地。

    那个时候,大白村有140户人家,2000亩地。

    1937年“七七事变”后,日寇全面侵略中国,未到年底,济南沦陷。由于范筑先将军在中国**的帮助下,坚持鲁西北抗战,直至1938年年底,日寇才占领了聊城,并于1939年古历正月初一,占领了茌平县。

    这期间,中国**在鲁西北特委领导下,广泛地开展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大力加强党组织的发展。在大白村,就开始了党组织的发展工作,当时村里就有了3个党员,建立起了党的支部。白肖凯是大白村的第一个党员,兼任着村支书的工作。

    白肖凯原在聊城二中上学,“七七事变”前后,他在学校里入了党。毕业后,他冲破家庭的阻力,出外参加了抗日工作。他在到抗日动委会工作时,除了介绍白瑞玺为党员外,还介绍了白兆勤参加了党组织。

第26回 创建茌南根据地(一)

    1938年底,聊城失守,鲁西平原遂蹂躏于日寇的铁蹄之下,各种旗号的杂牌军队遍地纷起。那时,白瑞玺已辞去了大白村正村长的工作,在村里当了一名小学教员。然而兵荒马乱的年月,学生也无心求学,白瑞玺经常在家闲住。

    1939年底,我鲁西军区四分区的刘致远司令和另外的两们警卫员,骑着马來到了大白村开展抗日工作。他们进了乡公所,先和大乡长白连双先生接洽。

    乡长白连双又叫了白肖凯、白绍九前去参加座谈。

    白连双先生出身富农,文化底子较深,是一位主张抗日的先进人士,当乡长已经多年,在赵牛河有一定影响,我党争取他一同抗日,早就对他深入了解透了的,他也积极响应党的号召,做了许多抗日的工作。

    为什么刘致远偏偏相中了大白村开展抗日工作呢,这也是在经过了一定的了解和调查后才决定的。

    那时候,赵河乡是茌平县第三区的一个大乡,由赵牛河流经这里而得名。它包括河两岸的十几个大小村庄,如大白,刘望海、贾赵庄、大吴、丁庄、宋庄、邢庄、苏庄、辛庄、王楼、石庄、吕家河头、前后常、大小马等。

    其中,部分村庄已经有了党的组织,党在这一带有着较好的群众基础。

    参加这次座谈会的除了党员白肖凯外,还有白绍九等人。白绍九原來是村里的副村长,也是以后才辞职的,他曾在聊城鲁西特委张郁光同志主办的鲁西北抗日司令部政训处受过训,也是一位抗日人士。

    刘致远司令第一次來到大白庄,在赵牛河乡引起了很大反响,群众纷纷传言,八路军來了,茌南人民有盼头了。这是**开辟茌南,以大白、刘望海为中心的三区抗日根据地的最早尝试。

    当时,大白村周围的情况还是很复杂的。范专员殉难后,各地呈现出一片混乱的局面,日、顽公开勾结,杂牌军纷纷而起,各霸一方,争相扩展势力。大白村四面都有据点,每时都能听到各个据点的口令,齐子修、栾小秃、张步云、冯二皮等,司令比牛毛还多。

    但是,对大白村构成最大威胁的还是红枪会。

    红枪会是一种历史上农民宗教繁衍下來的一种会道门组织,它有一定的信仰和师门传授,打仗时念咒语,还有的会下神弄鬼愚惑群众。

    抗战前后,山东省国民党要员韩复榘、何思源、沈鸿烈都先后來阳谷、茌平、东阿一带活动,茌平、东阿、聊城、阳谷一带的红枪会、黄沙会、忠孝团都被国民党顽固派控制。

    阳谷的忠孝团曾要密谋杀害范筑先,只因临清专员韩多峰替范筑先走了一遭,范筑先那次才免遭杀害。不过韩多峰却挨了一枪,差点儿挂了。

    在聊城东部的花牛陈,以陈万泗、陈友怀为头子的红枪会,联结茌平、东阿交界一带的红枪会,顽固地与八路军为敌,不让八路军驻在附近抗日,不许群众向八路军交纳公粮,不断地制造摩擦。

    他们集结在东阿的迟桥、付庄、碱块侯、张八庄、戴井、郭囤、刘明吴、刘道人堂一带,以碱场侯为司令部,离着大白村只有六里远。

    从大白向南,一直到铜城,联结阳谷安乐镇一带,全是他们的地盘。在这成千上万的乌合之众之间,有地痞流氓,有亡命之徒,但绝大部分是受蒙蔽的群众。

    由于受国民党顽固派的操纵,个别坏人从中作祟,其破坏作用是相当大的。他们早就想把大白村划入他们的势力范围之内。

    当时,石庄的红枪会头子石文玺与白连双是儿女亲家,石文玺的侄女就是白连双的三媳妇,石文玺曾前來游说白连双,让大白随从红枪会。但是被白连双婉转地回绝了。

    辛庄的季怀义,宋庄的桑保银也企图前來拉拢胁迫,但白连双先生都沒有服从。

    大白村被挤得实在受不了了,有些青年人就想投靠冯二皮,被白连双追出村外二里地又给叫了回來。

    白连双对他们说:“三支队、红枪会、冯二皮都不行,凭我多年的经验,别看八路军穿得破,吃得孬,枪也不好,就是群众纪律过硬,这样的军队,以后才能成事。咱也忍着慢慢受吧,受到哪步算哪步,说不定哪一天就有晴天的日子。”

    早也盼,晚也盼,今天盼,明天盼,终于把八路军盼來了。

    当八路军來大白村开展抗日的消息传开之后,首先引起了红枪会的忌恨。他们暗暗地和日伪联络,得到了日、伪的支持,他们有恃无恐,对大白村施加各种压力。

    一有八路军进入到了大白村,他们就击鼓为号或传签告急,马上就有手执武器的红枪会员成千上万地从各村凑集起來,包围了大白村,又是喊口号,又是装神弄鬼,寻衅破坏抗战,给我们抗日武装在茌南的活动造成了很大的困难。

    1939年夏秋之季,红枪会头子陈玉怀与日、伪军勾结,蒙蔽群众,终于向我抗日武装下手了。

    当时,我抗日武装的一支部队正驻在东阿县卓庄。这个卓庄是我茌平、博平、聊城、东阿边界的一块地方。当时大队长朱文正沒在,只有副大队长许青和三十多个战士驻扎在这里。

    这个卓庄有个土围子,许青认为这里可以防守,就在这里驻扎,准备扩充武装。

    红枪会的耳目遍布各地,很快有人把这个消息通报了陈玉怀,陈玉怀领着几千人半夜就包围了卓庄。他们击鼓传令,手持火把,一齐喊着:“捉八路啊。”“杀八路啊。”“八路就是妖魔啊,,”把卓庄围了个水泄不通。

    还有更多的红枪会员接到了通知,纷纷带着武器赶往卓庄。

    村里,许青的战士们非常着急,纷纷要求反击,和红枪会拼了。许青是个老红军,长征干部,政策观念很强。他对同志们说:

    “大白和迟桥为中心的抗日根据地并不巩固,群众对我们党的抗日统一战线还不了解,眼下敌众我寡,红枪会又多是受蒙蔽的群众,打是沒有好结果的。我们应该揭穿敌人的阴谋,让群众认清谁是救国救民真正抗日的,谁是祸国殃民的汉奸走狗,教育广大群众枪口对外,一致打鬼子。”

    许青叫战士们上了房,以防不测,而自己却站到了土围子上的一个高岗处,向成千上万的红枪会员们喊话:“红枪会员们,大家听我说一下,大家听我说一下。”

    红枪会员一见有一个穿着八路军制服的人,毫不怕死地站在了土围子上,也是吃了一惊。一些人纷纷停止了呐喊,听这个八路军究竟要说什么。

    许青向他们喊道:“我们八路军是干什么的,我们八路军是真正抗日的队伍,是打鬼子的。我们八路军也就是以前的红军,是和穷苦的老百姓站在一起的。我们八路军也是老百姓自己的队伍,是替你们说话替你们办事的队伍。目前的形势呢……”

    陈玉怀最怕八路军的攻心战,八路军一宣传,老百姓不是什么事情也知道了吗,他对他的帮凶姜玉芝说:“我看,八路军就是煮熟的鸭子,,嘴硬。要是照八路军这么一说,我们都是瞎胡闹了。”

    姜玉芝也恨恨地说:“我看就是不能让他们说话。死到临头了,还说个什么劲呢,”

    两个人一嘀咕,是臭味相同。陈玉怀立刻向部下发出了命令:“击鼓,叫红枪会进攻。”

    几十个破鼓响起來了,许青的话哪里还有人听得清,再加上他还是个南方人,就是喊破嗓子,也是对牛弹琴啊。

    陈玉怀光着个膀子,嘴里是念念有词,别人也不知道他念得什么。他念完了咒语,神仙附体后,一马当先,率领着众红枪会员,大声地吼叫着:“刀枪不入。刀枪不入。刀枪不入。。”然后一步步向许青的土围子逼近。

    许青朝他们大声地呼喊着:“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中国人不打中国人,请你们停止前进,退回去,退回去。”

    可是这些红枪会员们,在陈玉怀和姜玉芝的带领下,哪里听他的,还是慢慢地向土围子逼近,嘴里一个劲地喊着:“刀枪不入。刀枪不入。”

    后面的战士们都急了,一个劲地喊着说:“许大队长,开枪吧。”“再不开枪,就來不及了。”“给他们还讲什么理呀。”

    可是许青还是想着党的政策,还是想着这些都是无辜的群众,对战士们下命令说:“不许开枪。不许开枪。”

    这些红枪会员们可不管这一套,在陈玉怀、姜玉芝的带领下,慢慢地走到了土围子底下。陈玉怀手里挥舞着大刀片子,朝前一挥说:“冲呀,,杀呀,,”

    众红枪会员们一拥而上,无数支红缨枪朝着许青就戳了过去。

    许青就是有千张嘴,就是有万丈的豪气,在钢铁的红缨枪下,也施展不开本事,身上被戳成了血窟窿壮烈牺牲。

    这些红枪会员,又继续进攻,哪里会放过这些抗日的战士们啊。战士们一个人只有两只手,又不能打枪,怎么能拼过几万只手啊,除了十几个战士当场被杀死外,其余的人全部被捕。

第27回 创建茌南根据地(二)

    许青是老红军,长征干部,年仅三十多岁,他沒有倒在国民党的枪口下,沒有倒在万水千山的长征途中,沒有死在日寇的铁蹄下,却倒在了红枪会的红缨枪下。

    红枪会对被俘的战士们也毫不手软,他们把这些八路军战士都绑起來,推到了碱场侯庄后的苇坑里。

    陈玉怀光着膀子对他们吼道:“你们都是些当兵的,杀了你们也沒有多大的意思。只要是你们投降了我们红枪会,成了我们的人,就可以饶了你们的一条命。”

    战士们有的不理他,有的喊道:“八路军死也不投降。”“我们是打日本的,你们杀我们,心里亏不亏啊,”

    有一个小战士会唱京剧,还用京剧唱道:“千古奇冤,红枪会不打日本,却杀八路军,天理难容呀,,”

    姜玉芝懂京戏呀,对陈玉怀恶狠狠地说道:“这些八路军,都是些死硬分子,一个也不能留。”

    陈玉怀也点了点头,对红枪会员们下了命令:“对待这些八路军,对待这些恶魔,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战士们知道这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一个个高喊着:“**万岁,八路军万岁,”“打倒日本鬼子,抗战一定胜利。”“红枪会员们,快快觉醒吧,”

    一阵刀枪过后,战士们全部牺牲在苇坑里。

    许青等同志被害的噩耗传來,大白村的干部群众为之悲痛。这时候,刘致远正好來到了大白村,凑巧,韩行也來了。

    韩行和张维翰打了个招呼,以筑先纵队作战处作战科长的身份,來找刘致远研究点儿工作。其实韩行就是愿意打仗,借着研究工作的引子,沒事找事地到这儿來,他也知道这里一定有战事了。

    张维翰知道大白村的情况复杂,所以叫韩行把吴小明的一个连也带來了。

    自从刘致远调到先遣纵队当参谋长后,殷兆立调到了原刘致远的直属团当团长,特战营呢,派张小三当营长,原张小三的连队呢,派吴小明当连长,就连李大中也不当班长了,成了排长。

    韩行和刘致远熟啊,见到了刘致远本來还想开几句玩笑,可是听了卓庄惨案后,确实沒有心情开玩笑了,只好对刘致远说:“刘司令呀,真沒想到,刚进门,就听到了这个坏消息。这个事处理不了,真是沒法在这里待下去了。”

    刘致远也大骂道:“这个陈玉怀,还有姜玉芝,真是鸟**哄孩子,一个个都什么玩艺呀,还有这个红枪会,我们是对他们一忍再忍,一让再让,真是到了忍无可忍,让无再让的地步了。要是不把他们解决了,我们在这个地方真是站不住脚了。”

    正在这个时候,大白村党员白瑞玺來报告说:“我刚从教场铺回來,今天正是教场铺的大集。教场铺正在集中这一块的红枪会员开庆祝大会,庆祝卓庄大捷。红枪会还在亮团,把一村村的红枪会都在大会上亮团,展示他们所谓的威风,他们的武器。就连东阿的红枪会员也來了许多。特别是陈玉怀这个大坏蛋,还骑着许青的马在集上耀武扬威地炫耀,洋火个什么劲呢,太不要脸了,”

    韩行骂道:“真是是可忍,熟不可忍。”

    刘致远也骂道:“我们一再忍让,可他们得寸进尺,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刘致远、韩行、吴小明就在白瑞玺的家中吃午饭,就在吃着午饭的时候。一个站岗的战士跑來报告说:“红枪会围上來了,人很多,庄外高梁地里的红缨枪就像高梁晒红米那样多,也带來了很多的抬枪,看來要血洗大白村。”

    抬枪是清代时期的一种重型鸟枪,长1丈左右,重30多斤。其结构与一般的鸟枪完全相同,但装药量、射程及杀伤威力远远大于鸟枪。发射时须两人操纵,一人在前充当枪架,将枪身架在肩上,另一人瞄准发射。

    气得韩行桌子一拍,拍得碗、筷都跳了起來。

    韩行骂道:“朗朗乾坤,清平世界,竟有这等事情,不朝着鬼了使劲,找事找到我们头上來了。真是岂有此理,连吃顿饭都吃不素净。这些红枪会员们,自己不想吃饭了,还不想让我们吃饭。吴小明呢。”

    其实吴小明就在跟前,站起來一个立整。“韩司令请指示,不,韩科长,请指示,”

    韩行对他吼道:“你手里的家伙是干什么吃的,是烧火棍吗。对待杀害许青的这些凶手,我们沒有找他,哎,他倒找到我们头上來了。真是屎克郎掉到茅坑里,,找死(屎)啊。”

    吴小明也叫道:“不用你指示,我的手早就痒痒了。不是不报,时候不到,时候一到,大仇就报。”

    刘致远笑话韩行说:“你这个韩大司令这是怎么了,连鬼子的正规师团都不怕,激动什么,难道还怕这些沒有几支快枪的红枪会员。怕什么呀,天塌下來有你韩大司令顶着。怎么着,也得让我吃完这块干粮,喝完这口汤呀。”

    吴小明也说:“韩科长呀,我这就集合队伍,绝不能让他们跨进大白村一步。他们以为这是谁呀,还沒有认识到这是参加过南征的特战营的部队呀,好了,今天就叫他们认识一下,长长见识。”

    韩行心里是真生气,生的什么气呢,日本鬼子來闹腾也就算了。你们红枪会怎么专门找打鬼子的八路军麻烦呢,有本事朝着日本人使去啊,怎么窝里横呢。再说,我还记着帐呢,许青的帐还沒有算呢。

    刘致远、韩行、率领着吴小明的连队,來到了村边上。

    韩行叫吴小明把重机枪、轻机枪全架上。3挺重机枪,12挺轻机枪排成了一溜,就和武器展览一样。还有战士们的突击步枪,一支支的突击步枪,对准了这些红枪会会员们。

    韩行叫几个战士拿了一些石灰,画了一条白线。并对红枪会员们喊道:“不许过白线,只要是过了白线,我们就开枪。”

    布好了阵势,韩行就心里有底了,对对面喊道:“哪位是领头的,出來说话。”

    陈玉怀一看韩行摆的这阵势,心里就打怵了,本來想自己出头,但临时多了个心眼,就对姜玉芝点了点头。

    姜玉芝傻不拉几的,是邢村的红枪会头子,一贯是**产党坚决,杀八路军坚决。陈玉怀一点头,他就上了。这会儿,他还是脸盆里扎猛子?,,不知深浅。

    他摇摇晃晃地走出來,扬着头说:“我就是啊,有什么事就朝着我说吧,”

    韩行对他说:“我们大白村,和你们无冤无仇的,你到大白村來干什么。”

    姜玉芝大大咧咧地说:“听说大白村住着八路军、**,我们就是來找八路军、**算帐的。”

    韩行对他说:“八路军、**是抗日的,是打日本的。你身为中国人,不打日本保家乡,却來打八路军、**,你想干什么呀。”

    姜玉芝大声地说道:“红枪会就是看着**、八路军不顺眼,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就是要打**、八路军。”

    韩行笑了笑说:“我就是**、八路军,你要是有本事,你就來打吧。”

    姜玉芝还不认识韩行,就问道:“你到底是**、八路军的什么人啊。”

    韩行说道:“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在下就是范筑先的秘书,南征军的司令,杀鬼子无数的韩行啊,”

    姜玉芝虽然孤陋寡闻,但是韩行的名字还是听说过的,不禁心里一惊,说道:“你就是韩行,这么年轻啊,听说你是国民党的人,为什么帮着**。”

    韩行也逗他说:“听说你是中国人,为什么帮着日本人,杀害**、八路军。”

    姜玉芝也听出韩行是在拿着他开涮了,急忙说:“只要你参加了我们红枪会,我们绝不会再來找你们的麻烦。”

    韩行也说道:“只要是你重新加入了中国籍,我们饶你一条命。”

    姜玉芝一听是勃然大怒,要是斗嘴的话,肯定是斗不过韩行的,他恼羞成怒地喊道:“不和你说这些废话了。我们今天就是來大白庄找你们算帐的,就是來找**、八路军的麻烦的。”

    韩行坚定地说:“那就省事了,你有本事就來吧,”

    这时候,李大中手持大砍刀凑上前來了,守着姜玉芝说道:“敢和我们的韩司令顶嘴,你也配。呸,,杀鸡焉用牛刀,先让我这个小兵來试一试吧,”

    韩行一想,自己和这个姜玉芝斗嘴,也太**份了。李大中和他斗一斗,也未尝不可,就闪在了后边。

    李大中上來问姜玉芝:“请问这位红枪会大哥,你杀过多少鬼子。”

    姜玉芝见过多大的场面啊,只好说:“什么鬼子不鬼子的,我还沒有见过。”

    李大中冷笑一声,说道:“在我手里倒下的鬼子,少说也有几十个了。我的刀从來都是杀鬼子的,杀你这个和鬼子一个鼻孔出气的汉奸,可惜了,,”

第28回 创建茌南根据地(三)

    姜玉芝见是一个提着大刀的兵上來了,知道是真刀真枪干的时候到了。他的嘴里就嘟嘟囔囔:“玉皇大帝身边的二郎神,二郎身边的哮天犬,你们统统地來到我身边,助我打败身边的敌人大刀魔。阿咪咪咪……佛特特特……”

    姜玉芝嘟囔了一阵子,然后从身后摸起了一杆红缨枪,就朝着李大中:“啊,呀呀呀,,”地扑上來了。

    他以为这是唱戏呢,连京剧的一些语言也搬上來了。

    而李大中呢,却是一句话也不说,聚集起百般的精神,注视着姜玉芝的一举一动。

    姜玉芝在搏击中,不是指望着技能,而是指望神仙的附体。他把红缨枪,朝着李大中就是一顿乱捅。

    李大中还以为他有什么本事呢。是不是他会岳飞的岳家枪法呀,是不是会使杨家将的梨花枪法呀,这么有恃无恐的,就和多大本事似的。所以就不断地躲闪着,看看他的看家本事。

    姜玉芝是 哈巴狗咬月亮------不知天高地厚,又是井底之蛙,,见过多大的天呀。李大中一个劲地躲闪着,他还真以为是神仙附体了,自己的枪法天下无敌,李大中害怕了呢。

    李大中见他本事使完了,心里就想笑。我那老天爷呀,就凭你这样的本事,还想和我干,就是和日本人干也不行啊,这是耍得哪一套呀。

    李大中烦了,待他一枪捅过來的时候,用刀逼住了长长的红缨枪,控制住了他的套路,然后回头一刀,朝着姜玉芝的脖子就“刷”地一下砍过來了。

    姜玉芝哪有这些实战经验啊,再说,他的心思大部分用在了召唤神灵的精力上,眼是虚的,腿是实的,脑子在二郎神身上,红缨枪也就是个摆设。脑袋一下子就沒了,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一腔子狗血朝天上洒去,脑袋早就滚到了一边。

    姜玉芝也不能说沒有神仙附体,就是脑袋沒了,他的身子还站了一会儿。其实这根本就不是神仙附体,而是脑袋掉得太快了,以至于身子都沒有反应过來。

    目睹这样的结果,近处的红枪会员们是吓得“呀,,”地一阵惊呼,好半天沒有回过神來。

    远处的沒有看清,还在往前挤着看着,看到了这血腥的场面,也是一个个吓得目瞪口呆,张口结舌。

    怎么连红枪会的法师都不行了,他不是神仙附体了吗,他不是有二郎神保护吧。他不是有哮天犬吗。

    怎么都不管事了呢。

    陈玉怀就在跟前,吓得是胆战心惊,三魂丢了两魄。但是谁叫他是个**师呢,是个大头目就得承担起头目的责任。要不,早就吓跑了。

    他努力不去看姜玉芝的尸体,而是又赶紧扮神作法,身子在地上一个劲地转着,半闭着眼睛,手举宝剑,嘴里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神仙快快扶我行。天黑黑,地杀杀,杀尽妖魔快回家。二郎神大哥,哮天犬兄弟,兄弟我今天有难,望你们助我一臂之力,斩妖除魔,替天行道。”

    陈玉怀根本就是胡言乱语,辈都弄错了。哮天犬成了他兄弟了。

    精神足了,神仙也附体了,陈玉怀來了精神,走在最前面,他的后面紧紧地跟着各个村的红枪会头子,然后是红枪会的骨干,再往后是红枪会的众会员。

    成千上万的红枪会员挺着红缨枪,举着刀片子,那也真是枪林刀丛,明晃晃的一片,刹是吓人。再加上,红枪会的旗帜也是一片鲜亮,“红山大仙”“黑虎大仙”“斩魔大仙”“无敌大仙”,无数的锦旗组成了一个他们认为的神魔世界。

    红枪会员又一齐喊着口号:“刀枪不入。刀枪不入。”那真是喊声入云,气冲霄汉。

    面对如此宏大,如此恐怖的场面,特战连的战士们不禁也是有些紧张,这些毕竟是受蒙蔽的群众啊。打是不打……但是一想到了被杀害的许青,想到了那些牺牲的无辜战士,一个个又禁不住的握紧了钢枪。

    韩行不慌不忙地走到了白瑞玺的身边,对他说:“你就把几个村的红枪会头子,给吴连长说一下吧。”

    白瑞玺就一一指正,哪个是哪个庄的红枪会头子,哪个是杀人不眨眼最环的骨干分子。

    韩行对吴小明镇静地说:“吴连长,就看你的了。擒贼先擒王。”

    吴小明是什么人啊,阵场上的形势,韩行的意思他早就明白了。他拿过了他的狙击步枪,“叭。”地一声,就把陈玉怀身边的一个红枪会头子干掉了,而且这颗子弹是从眉心打进去的。

    这个坏蛋连哼的机会都沒有了,立刻玩完。

    陈玉怀正在安心作法,率领着众红枪会员向大白村逼近。突然,身边付庄的红枪会头子一下子就瘫下去了,喷了陈玉怀是一身的鲜血。

    这一下子,付庄的红枪会员是乱了套啦,他们一齐围在了这个坏头子的身边,“三叔哎,你怎么就死了。不是身上有法吗,是谁破了你身上的法器。”“三大爷呀,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啊,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他们怎么能破了你的金身呢。”

    陈玉怀是吃了一惊,这是咋回事,怎么他们的枪子认人,专打红枪会的头子呢。

    正在陈玉怀吃惊的时候,又一颗子弹打來,一下子又把张八庄的红枪会头子打死了,他也是眉心中弹死的。

    这一下子,张八庄的红枪会员们也不敢往前走了,一齐围拢在张八庄这个红枪会头子的身边。“四哥哎,你怎么就死了。”“你死了,我们怎么办。”“不是刀枪不入吗,怎么一枪就完了呢。”

    陈玉怀一看,这样下去不行啊,红枪会头子才有几个。他们的枪子认人,要是这样打下去的话,不用多少功夫,骨干们就完了。骨干们一完,自己说话谁还听。

    陈玉怀于是把宝剑一指,朝着特战连的阵地喊道:“齐天大圣助我威,斩尽妖魔天下净。随着我,冲啊,,”他刚喊完这句话,只听得一声枪响,“叭,,”地一声,他的胳膊中弹了,宝剑从手中滑落。

    陈玉怀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他这才知道,做了这么些年的法,念了这么些年的咒,原來不管事呀。子弹打到了身上,还是钻透了皮肉,流出了鲜血,还是疼痛得难以忍受。

    刚才陈玉怀是乱动弹,吴小明的子弹才打中了胳膊,要不,他的眉心上早就中弹了。

    红枪会员们一看,自己的小头目们是接连死了,连**师的金身都破了,自己的道业尚浅,根本不能和**师,小法师们相比。心里先怵了。

    要不怎么说,陈玉怀是个死硬分子,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右手不行了,左手还在朝前伸着,大声呼道:“红枪会员们,徒弟们,我们自有二郎大仙,哮天大仙为我们保佑,冲啊,,杀呀,,为我们的师兄们报仇呀。”

    一些死硬分子,骨干们,又朝着特战营的阵地,挥舞着红缨枪,大刀片子冲了过來。

    他们离着那条石灰画得白杠杠是越來越近。

    韩行指了指那条白杠杠,一句话也沒有说。

    吴小明发出了命令:“轻机枪,封锁住这条白线。”

    12挺轻机枪,朝着那条白杠杠呼啸着一条弹雨,就在那条白杠杠的一溜线,激起了一阵阵的尘土。

    有些红枪会员们,自认为是道业有成,神仙附体,冲到了白杠杠上,结果被击中了腿部,打得鲜血直流,疼得他们龇牙咧嘴,赶紧又退回去了。

    直到这时候,绝大部分红枪会员,终于是相信了,练了这些年的功夫是白练了,终于抵挡不住一粒小小的子弹。有的还认为,自己的道业尚浅,还是功夫沒有练到家,回去再去修炼吧。

    甭管怎么说,这一条白白的石灰线终于起到了作用,再也沒有人敢越雷池一步了。

    陈玉怀又大声地喊着:“冲啊,冲啊,杀尽这些**、八路军,冲啊,,杀啊,,”

    尽管他喊破喉咙,这些红枪会员们又冲了几次,但是一到了白线,又被机枪给打了回來。

    这时候的陈玉怀,真是骑虎难下,自己的红枪会头子死了好几个了,已经难以调动广大会众。攻吧,攻不过去,退吧,自己又不甘心。真是老牛大憋气,呼哧呼哧的,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候的韩行出來讲话了,当然讲话也就管用得多了,他们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就是想冲的话,也冲不过來啊。

    韩行对他们说:“乡亲们,红枪会员们,我们都是中国人。现在日本人已经占领了县城,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要打到我们这里來了。日本人到我们中国來,烧杀抢掠,**妇女,抢我们东西,什么坏事做不出來呢。刀都架到我们脖子上了,我们应该怎么办呢。我们就得联合起來,一块儿打日本。打日本能指望国民党吗。三支队、齐子修是个什么东西,大家还不清楚吗。打日本就得指望**、八路军。我们切不可受别人的挑唆,再干那些亲人痛,仇者快的事情了。大家赶快回家吧,回家好好地想一想,到底怎样抗日,怎样保卫我们的家乡吧。”

第29回 创建茌南根据地(四)

    有些红枪会员早就不想打了,还打个什么劲呢,再打红缨枪也干不过八路军的机关枪,再说,他们后面还有更大的机关枪,好像还沒有用呢,有些人就开始往家溜了。

    有些人虽然沒走,嘴里还嘟囔着:“这个八路军说得也有些道理。国民党不抗日,还得指望八路军,**。”“鬼子都打到县城了,离这里也就是几十里地,说过來就过來,我们自己还打个什么劲呢,”“咱这个红枪会应该打鬼子才对呀,怎么打起抗日的八路军來了,真是的。”“什么功夫呀,什么神仙呀,全是假的,我们村里的法师都给打死了。”

    红枪会的人是越走越少,不用喊撤退,都自己走回自己家里去了。

    只剩下了陈玉怀和少数的一些骨干们。陈玉怀大骂道:“这些会员,平时说得好好的,怎么一见了血,都这个熊样了,怂包了,窜稀了。”

    几个沒死的红枪会头子就问陈玉怀:“**师,我们怎么办呀,”“就我们几个,也攻不过去啊。”

    陈玉怀一想也沒有什么好办法,只好说:“那我们就撤吧,好好安葬这几个法师兄弟,等我们积存好了力量,继续和他们干。”

    这些红枪会的骨干们就要來为死了的几个红枪会头子收尸。

    韩行对吴小明说:“别的尸体我不管,但是姜玉芝的脑袋还有用,不能让他们收了去。”

    吴小明明白,就喊道:“姜玉芝的脑袋不能叫他们收了去,韩司令还留着它做文章呢,”

    特战连就用机枪封锁住姜玉芝的脑袋,沒有叫他们收了去。陈玉怀一看收不了姜玉芝的脑袋也沒有什么办法,谁叫自己沒有机关枪啊,只好灰溜溜地收回那几个坏蛋的尸体,逃跑了。

    韩行叫人给姜玉芝的脑袋打了一个木头小盒子,脸上露着,上面写着:“这就是杀害八路军的下场,红枪会头子姜玉芝。”

    叫民夫把这颗头挂在教场铺的南大庙上示众。

    中国人有个习惯,那就是人死后入土为安。这样,就狠狠地打击了红枪会的嚣张气焰,叫他们心惊肉跳,叫他们活着的人心有余悸,不得安生。

    当天晚上,特战连因有任务,撤离了大白村。为了防止红枪会的报复,韩行、刘致远安排,让乡亲们全部撤出了大白村。

    晚上的大白村,空无一人,家家铁将军把门,寂无人影。

    陈玉怀果然领着红枪会的人來报复了,他们闯入了大白村,肆意放火烧房,砸抢财物,他们还把姜玉芝的无头尸首抬进了白瑞玺的家里,还捉捕了隐蔽在附近村庄白绍九的父亲,说要扒心祭灵,以告慰姜玉芝的在天之灵。

    整个大白村是火光冲天,乌烟瘴气,财物被抢掠一空,到处被烧得残垣断壁,黑乎拉塌,好好的一个大白村,被这帮匪徒蹂躏得不成样子。

    后來多亏了抗日政府救济帮助,群众才恢复了大白家园。

    根据红枪会勾结日寇,破坏抗日的罪行,八路军第四分区和行署决定,抽调活动在濮阳、范县、观城一带的八路军主力七团、八团,对陈玉怀,陈友怀兄弟俩等反动会道门头子予以坚决地打击。

    七团、八团开來了茌南,从大白村向南进军横扫,几天的时间就席卷了茌平、东阿、聊城、阳谷一带边区,彻底平定了作乱的红枪会反动武装。除赵牛河南七村中辛庄的季怀义、地主徐尚修逃跑外,其他的红枪会头子、骨干都成为俘虏。除罪大恶极的头子镇压外,大多数经教育以后作保释放。

    如张庄的张怀仁,张怀信等人,就是由大白村的白瑞玺出面作保予以释放回家务农的。

    白绍久的父亲也被救了出來。

    随着大白村一带红枪会的灭亡,形势逐渐好转,茌平县的常备县大队也开到了茌南,前來开辟抗日根据地。

    茌平县的抗日县长吴亚屋也來到了大白村,和警卫员就住在白瑞玺的家里。

    刘致远司令员和韩行也來到了大白村,他们和茌平县委一块儿商量,尽快地建立以大白、迟桥为中心的茌南抗日根据地。

    军区、地方政府和村干部的人一块儿坐下來,研究这个到底能不能实现的问題。这时候的白瑞玺,经过群众选举和政府批准,已经成为了大白庄的抗日村长,他代表着大白村的村民,名正言顺地來参加这次重要的会议。

    会议由吴亚屋主持,他说:“大家先摆一摆吧,我们究竟有哪些困难,”

    白瑞玺首先说:“一但大白村的抗日旗号打出來,那就得对付小鬼子的扫荡,那就得有枪。我们只是一些红缨枪和大刀片子,真要是鬼子來了,这些武器不顶事呀,”

    吴亚屋回答说:“这个问題说的好,枪吗,专署和县政府还有一些旧枪,可以拨给村里一些,再说军分区里也有一些旧枪,也可以拨给村里一些。第一批,我们就可以先拨给你们七八支枪,以后我们再陆续调给你们一些。”

    这个问題算初步解决了。

    白瑞玺想了一会儿又说:“就算我们组织了民兵,就算我们有了七八条枪,鬼子一下子打过來了。凭我们的实力,怎么能和鬼子对打,实力不行啊,还是请大家想想办法,”

    韩行笑了,说:“如果就凭村里的这些实力,就凭村里的这七八条枪,恐怕连鬼子的一个班都打不过,更不用说鬼子的大部队了。我现在讲一讲南杆的情况,大家是不是愿意听听啊。”

    白瑞玺早就听说过韩行实战经验丰富,还有在村子里打仗的经验,一听说韩行说起了冠县的土匪南杆,就來了兴趣,赶紧说:“那你就说说呗,我们也好长长见识。”

    刘致远笑着对白瑞玺说:“这个韩司令呀,曾经领着南杆的四百來人,打败了高唐山本司令官领着一个日军大队和一个皇协军大队,创出了大平原上,游击战的一个典范。你就请韩司令讲讲呗。”

    吴亚屋也只是听说过韩行打过那一仗,但是具体怎样打的,他也弄不清,也着急地说:“那韩司令就仔细地讲一讲呗,如果真行,我们就在大白村搞一下,大白村如果成功了,我们就在整个根据地推广。”

    吴亚屋一着急,也把韩科长说成了韩司令。

    韩行点了一下头,就把改造后的南杆堡垒情况,南杆的整个布防情况,怎样打得这一仗,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吴亚屋听完了,大叫一声:“好,太好了,这样在大平原上哪是一个村庄呀,其实就是一个坚固的堡垒,我们和小鬼子打得就是一个堡垒战,鬼子來得再多,我们也不害怕了。”

    刘致远也夸奖韩行说:“那样,我们就可以很好地利用堡垒的地形,发挥我们的长处,暴露出敌人的短处,狠狠地打击小鬼子。就是县大队不來,來上一个小队,一个中队的鬼子,光凭着民兵,也能叮当一气。”

    可是白瑞玺又皱起了眉头说:“要是照韩司令这样说,大白村就全变了,街道变了,房屋也基本上变了,村边上还要建起一道围墙,村外还要挖深沟,放上水,工程是太大了,恐怕不是一会儿半会儿完成的事儿。”

    吴亚屋支持说:“只要是大白村动起來了,我们县里的机关,县大队也可以出一部分人力,帮着大白村搞好这个工程。”

    刘致远也说:“军分区也可以抽调一部分人员,來参加这个工程。”

    白瑞玺高兴地说:“有县委,有军区的大力支持,这个工程就好办多了。不过,具体地來说,在开工之前,是不是也得有一张图纸呀,”

    一说到了图纸,刘致远就看起了韩行。

    韩行说:“画图纸找我呀,连机械图纸我都是个专家,更别说是一张草图了。反正你们也不会看图纸,有个马马虎虎的草图也就行了。”

    刘致远不失时机地挖苦韩行说:“哟哟哟,说你胖你就喘,画图纸也不是你一个人会画呀,,”

    韩行马上攻击刘致远说:“要不你画,这个画图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刘致远撇了撇嘴说:“俺娘沒有教给俺画图的本事。”

    韩行又教训他说:“画图只是个皮,重要的是怎样发挥我们民兵的火力,怎样控制全局,怎样把敌人憋住,怎样保持住全局,怎样夺取最后的胜利,你得懂呀,你得懂得战争呀,要不,还画个什么劲呀,”

    刘致远马上反唇相讥说:“我看筑先纵队就你能,仗你是越打越大,官是越做越小。”

    对于这个问題,韩行的脸皮早就厚了,反正是这一堆了,也就把脸一抹说:“我就是吊死鬼抹胭脂,,死不要脸了,你怎么着吧,”

    接着是,大家又商量了村庄之间的联防问題,总的原则是,一村有难,八方支援。各个村陆续建立民兵基干队伍。

    大白村首先按照韩行所画的图纸,开展了全民动员,全民上阵,一齐改造旧村落。县大队,军分区也派人支持基础工程。

    大白村的民兵自卫队也成立起來了,全队共有五十人,分为六个班,自卫队长为白瑞峰,指导员为白瑞玺。上级也陆续拨下來枪支,先上來七八支,后來增加到三十來支,有快枪、有抬枪,还有“九连灯”等等。

    九连灯就是德国71/84式步枪。

第30回 创建茌南根据地(五)

    基干民兵是一边训练,一边搞工程。

    与此同时,县委还对大白村以南,茌、阿边区的各个村庄进行了统战工作。原來赵牛河七村的一些群众,曾一度被某些**的坏人利用,参加过红枪会,还打死过我们的人。

    三区的抗日区长多次去做工作,讲明既往不咎,抗日救国不分先后的道理,深得群众的拥护,各村的年青人都由红枪会变为民兵,加入到联防。

    在各村成立民兵自卫队组织的基础上,县委就请赵河乡乡长白连先生和东阿迟桥的新丰乡乡长迟开建出面组织茌、阿民兵自卫联防大队,实际负责任的是**员大队长刘允龙、指导员迟会吾和白瑞玺。

    茌、阿联防大队的建立,标志着以大白、迟桥为中心的茌南抗日根据地的巩固,在这一片,每个村庄的庄稼汉在**的领导下拿起武器,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抗日武装力量。

    这时候,大白村的工程也建得差不多了。那就是村子有村墙,可以上人对外射击,村子的四角有炮楼,可以控制住村墙,村子有寨门,只能从寨门通过,寨门外有水沟,水沟里放满了水。

    村内也进行了改造,使村内家家户户都通气,有暗门,胡同虽独留一头,但也安装了小门。主要街道四通八达,从东门到西门畅行无阻,但是家家户户都有枪眼。街中心有制高点,从制高点上可以控制住街的四周。

    村与村之间的大路挖成了三尺多深的路沟,群众称之为救命沟,在敌人扫荡的时候,群众便于转移,也有利于我们打击敌人。大白村出了村墙就是交通沟,可以串通周围的各个村庄。

    大白村的改造纷纷为各村所仿效。

    大白村里定有公约,在情况紧张时期,大白村的媳妇不准走娘家,闺女也不准去婆婆家,更不准生人随便进村。这些公约都是由民兵严格监督执行,坏人进了大白村,真是寸步难行。

    平时民兵主要参加生产,村里还组织了农会、互助组民兵是这些工作中的骨干力量,晚上他们还要站岗放哨,有时还要在路上拴上铁索,不远就是一道,这叫“绊马索”,专门防止坏人黑夜摸进村子。

    大白村的民兵武器除了上级发给的枪支认外,还有大刀、长矛、土枪。土枪的**是自己配制的,村里规定,每五家为一单位,轧一定数量的**。群众用柳木炭、火硝、硫磺等,再掺上碎铁锅,配制好交给民兵自卫队。

    民兵把这些**装在小瓷罐里,晚上装上雷管埋在各个路口当地雷。如果晚上敌人沒有來送死,第二天一早还要把这些地雷扒出來晒晒,以免**受潮。

    民兵还把这些土**装进群众敛來凑來的酒瓶、玻璃瓶里,就成了土制手榴弹,这种土制手榴弹造得不少,足以叫小鬼子喝一壶的。

    其实,八路军的**厂就在大白村附近,但是大白庄的民兵从來沒有麻烦过他们。当然,自卫队的队员们也免不了嘟囔几句:“我们还造什么**啊,从八路军的**厂里扫一点儿沫沫,也够我们用的。”“我们的质量也不行啊,八路军造的**多好啊,”

    队长白瑞峰就做工作说:“八路军的**有八路军的用处,他们是打大鬼子的,我们的**呢,有我们**的用处,是打小鬼子和小汉奸的,这就叫各有各的用处。”

    县长吴亚屋带头创新,在大白、迟桥一带,亲自带领民兵试制土**,还有土坦克,土坦克就是用独轮车做成的坦克。

    用独轮车做的土坦克,不光是只蒙棉被,在前边也搭有沙包的。独轮车底盘低,正常推车都得猫着腰,所以再刻意弯着腰推,在车上边搭个向后的头盔型的沙包掩体,足能挡住正面打过來的子弹。

    而在独轮车上蒙湿棉被,主要并不是为了防子弹,用來防子弹的是在车上边搭上的沙包,蒙湿棉被的目的是防止车被打着火了,因为独轮车是木头做的。

    推车的战士可以高速奔跑,鬼子掷弹筒、手榴弹一般來不及瞄准,而推车战士一般都蒙上湿棉被,只要不直接被炸中爆炸弹片伤不到,子弹又拿这种土坦克毫无办法,所以在进攻鬼子炮楼时,土坦克近乎是让鬼子无解的装备。

    抗战时土八路的土坦克,一般冲上去都是扔手榴弹,扔完了手榴弹再倒拉着车跑回來,正规八路也用这种武器,上边装得太多就换成了**,而且一次能推上百公斤**,直接能炸塌了一大片城墙。

    在抗战中,对缺枪少炮的平原八路來说,土坦克一度是重要的武器,不光是在打炮楼的时候,在其他战斗中也用。比如打鬼子伏击,冲在最前边的往往就是十多辆挨着的独轮车,用土坦克为后边的构成个装甲群,后面的战士则猫在装甲群后扔手榴弹, 能冲上去就跟鬼子拼刺刀,冲不上去独轮车就地一扔,当掩体还能掩护更多人及时撤出战斗。

    吴亚屋还帮着大白村铸造出了一尊土炮,取名就叫“华夷”炮。

    那时候,八路军一到大白村,不用号房子,战士们各归原家居住,打水、扫院子,与群众打成一片,分不出兵和民,如同一家人。八路军虽有流动医院,但轻伤员都住养在群众家里,大白村几乎就沒断过八路军的伤病员。多的时候,到过二十多位,住养在谁家,谁家就象亲人一样伺候子弟兵伤病员。

    大白村的群众争相给八路军做军衣,村干部把从邢庄兴隆商行买來的布匹分给各家,不几天,群众就把做好的军衣、鞋袜交给村干部,转交八路军。

    大白村的农民几乎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经商的人很少,地主富农也很少,大都种地种园,安分为农。全村平均每人二、三亩地,但为了抗日,群众勒紧裤腰过日子。那时计地折算,向抗日政府交纳公粮,大白的土地一亩拿过三倍的公粮。

    部队一到大白,司务长就拿着村公所开的条子找到户家提粮食,每到春秋,村干部都帮着征集公粮,封存在8位可靠的群众家中。

    当时,在敌占区征了公粮要送根据地存放,大白村就是根据地存放粮食的中心,常有敌占区的群众,部队,带着政府开的条子,黑夜來到大白村送粮食,提粮食。

    大白村的群众与党沒有二心,村里埋放着那么多的粮食、布匹和其它物资,尽管敌人多次破坏,但是从未受过损失。

    日寇和三支队把大白村看成眼中钉,肉中刺,每月一次扫荡,以后增加到每半月一次,每次扫荡都以大白为目标,每次扫荡都是不到大白不回头。敌人的“杀光、烧光、抢光”的三光政策,沒有吓倒大白的人民,相反,党与人民的关系更近了。

    行署和县政府的情报站常住在大白、联防传送情报,准确无误。敌人一有风吹草动,村干部就带领群众空室清野,埋放粮食、布匹、物资,疏散群众躲避。由于情报准确和民兵联防的作用,大白村减少了许多不必要的损失。

    这一次,教场铺的鬼子中队长平井,又称大胡子,刚刚扫荡完了大白村。刘致远就带着一个连來了。这是刘致远司令刚刚从敌占区赶回到了茌南根据地,长途奔袭而來的。

    快到大白的时候,由于长途行军,战士们都走不动了,一个个恨不能趴在地上,忽忽地光喘粗气。刘致远跳下了马,扒下褂子,提着驳壳枪,光着脊梁走在了最前面。

    司令员的行动就是无声的命令,战士们立刻精神振奋,跟在刘致远的后面,小跑步前进。

    刘致远的这个连刚刚进入到大白村,韩行领着吴小明的一个连也來到了大白。

    刘致远见到了韩行,故意奇怪地问:“咦,小鬼子刚走,你们怎么就來到到了大白,怎么早不來呢,”

    韩行也反唇相讥:“我也奇怪啊,你刘致远早不來,晚不來,为什么小鬼子刚走你就來了呢,”

    刘致远嘿嘿一笑说:“我会算,小鬼子走了,顽军就要來了,进行第二次扫荡。我在这里等着他们,岂不正好。”

    韩行也针锋相对地说:“你会算,我更会算。早就知道三支队会來,我们就是要歼灭这支顽军的。”

    刘致远只好说:“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那也就只有见见面,分一半了。”

    原來,先遣纵队也好,筑先纵队也好,早就摸清了敌人的活动规律,知道鬼子在扫荡之后,顽军三支队以为此地八路军空虚,正好是个机会,所以來了个二次扫荡,妄图旱地里拾鱼,仰着头接天上掉下來的馅饼。

    那好吧,这一次,先遣纵队的一个连和筑先纵队的一个连,就在大白等着他呢。两个连队合兵一处,大白村的民兵自卫队也很快顺着邻村的交通沟,回到了自己的村庄。

    果然不出所料,鬼子的平井中队刚刚扫荡完了大白村,顽军三支队的路兆明,领着一个营就來了。

第31回 创建茌南根据地(六)

    鬼子驻在教场铺,也就是在大白村的东北五里地,在大白村的东北十多里地三十里铺,就住着三支队的路兆明部。所以说,根据地、顽军、鬼子几乎是犬牙交错,鸡犬之声相闻,但就是志不同道也不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韩行、刘致远、白瑞玺、白瑞峰凑在一起商量敌情。

    刘致远对这三个人说:“这一仗,怎么打,”

    韩行看了一眼白瑞玺说:“我们只是客人,要问怎么打,还得问主人。白村长啊,你说怎么打吧,”

    白瑞玺想了想说:“我觉得还是把三支队引进來打为好,也发挥一下我们堡垒战的特点。”

    韩行点了点头说:“白村长说得对,那就是必须把三支队引进來打。我们正规部队埋伏在村子里和中心制高点上,把敌人引进來,然后关门打狗。”

    刘致远对韩行说:“我同意这个打法。韩司令啊,就请你分分工吧。”

    刘致远改不了嘴啦,老把韩科长叫成了韩司令。

    韩行也不和他一般见识,就安排说:“是不是可以这样。民兵自卫队的枪支杂七杂八的,三支队一听就听出來了,不是正规部队,正好吸引敌人。你们就在村子的围墙上、角楼里和三支队叮当一阵子,注意,别太假了,打得认真一点儿。吴小明的这个连,分散开,以班为单位,每个班里派上一个民兵,好领路,这些**阵别把自己的人给弄迷糊了,那就麻烦了。吴小明的这个连,那就埋伏在村子里,街道两旁。刘司令的连队就布置在街中心的制高点上,好好地守住这个地方。等三支队全部进來,由吴小明的这个连和民兵配合,就封锁住三支队的退路,刘司令的人从村子中心往外打,吴小明的这个连和民兵就从村里的各个地方往街道上打,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刘致远首先说:“坚决服从韩司令的指挥。”

    白瑞玺和自卫队长白瑞峰说:“这样布阵挺好啊。”“这样行啊,挺周全的啊。”

    既然大家都同意,各自按照自己的分工,抓紧准备、布置。

    路兆明领着三支队的一个营就來到了大白村外。

    要说这个三支队,真是又可恶又狡猾,可恶的是,明着为国民党军队,暗地里却和日、伪军勾结一起,日本人从來不打他们,他们也不打日本人。打谁呢,就是打**、八路军,这不,日、伪军刚刚扫荡完了,他们再來一次二次扫荡。

    你说说,这是中国人干得活吗,这不明明就是和鬼子穿一条裤子吗。

    要说他狡猾呢,自从范筑先专员殉难后,王金祥被国民党封为专员、保安司令,齐子修又被王金祥封为保安副司令。齐子修就在茌平、博平、聊城一带招兵买马,他们利用这一带原先国民党的势力,发展很快,号称3万人,实际上1万多人。

    这1万多人,连吃带喝,连抢带骗,还处处打着中国部队的旗号,行勾结日、伪军,专门打**、八路军之实,你说他们狡猾不狡猾。

    路兆明领着这一个营,顺着一条土路,大摇大摆地來到大白村的村东口,看到大白村新近垒起了一道墙,也就是有两米來高,四个角上还有一个角楼,比村墙还高出一米多,村门的大木门紧紧地关闭着,村门外有了条沟,沟里灌满了水。

    大白村的村墙上看不到一个人,村里也安静的很,就像是沒人居住一样。

    一连长问:“怎么村里也看不到一个人啊,路营长,我们进是不进,”

    路兆明大声地吼叫着说:“进啊,怎么不进呢。沒有才好呢,日本人刚扫荡完了,村里早就沒人了。听说大白村里埋着不少的粮食、布匹和物资,正好挖出來,我们拉回去充为军用。一连长,上。”

    路兆明还算聪明,只叫一连上,自己带着二连、三连和营部先在外面压着阵脚。

    一连长就招呼着一连的士兵:“弟兄们上,打进村里去,村里有的是好东西,我们可着劲地拿,可着劲地装。”

    一连长虽然是这样喊着,他可是躲在后边,叫士兵们往前冲。

    听说有利可图,前面的士兵一拥而上,扑到了离村墙大约有三十來米的时候,突然从村墙上响起了激烈的枪声,随即手榴弹了砸了下來。

    “叭,叭叭……”“轰轰,,”其中,还有2杆抬枪也响了,这个台枪最烦人了,就是一个大型的鸟枪,吐出來一片铁砂子,糊在了脸上、身上,抠也抠不下來。

    整个一连被笼罩在一片弹片横飞,烟雾弥漫之中。一连长一看不好,大声地喊着说:“撤,撤,先撤出來。”

    不用喊,士兵们全都跑出來了。一连长一看,有二三十个士兵倒下去了,回來的这些人,还有几个士兵中了抬枪上的铁砂子,一个劲地捂着脸:“哎哟。哎哟。我的眼瞎了。”“我那娘哎,我那娘哎,铁砂子打进鼻子里去了,我那娘哎,,”

    一看一连沒有打进村子,路兆明就骂开了:“娘的一连长,怂包。软蛋。几个民兵都对付不了,还怎么打八路。你们的机关枪呢,火力压制呀,火力压制。”

    一连长也是恨得牙吱吱的,怎么吃了老百姓的亏了,这些人连土八路也不是,纯粹就是一些老百姓,光使用的这些枪吧,也有老套筒,也有中正式,这些枪还算不错的,就连**早就不用的九连灯都用上了。而且最可恶的是这些抬枪,清朝时候的枪都搬出來了,一吐就是一串铁砂子,虽然喷不死人,可是喷在身上也是挺难受的。

    “机枪,给我狠狠地打,,”一连有三挺捷克式轻机枪,一架马克沁重机枪,朝着村墙上就招呼了过去。

    村墙上的这些民兵根本就不堪一击,这边机枪一响,那边就不发言了,全被压制在村墙上,根本就听不到枪声还击了。

    一连长大吼一声:“冲啊,杀呀,,”一连的弟兄们就冲上去了。冲到村墙上一看,一个人影也沒有了,全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正在这时候,村墙上的角楼枪声又响了,这角楼比村墙高出一米多,也算居高临下,一阵枪响,一连又倒下了五六个,等一连的士兵冲到了角楼上的时候,角楼里又沒有人了。

    气得一连长就大骂:“这些老百姓,真可恶,你不打他的时候,他打你,等你打他的时候,他跑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一连占领了东大门,大门一开,把路兆荣的一个营全放了进來。

    路兆明还算挺鬼的,他在后在躲着,还是叫一连在前面冲,他在后边坐享其成。一连顺着东西大街往前进攻,这就不好受了。只听到这里一枪,那里一枪,枪声响处,就有士兵倒了下去,不是死就是伤。

    一连长看了看,从户家里到处有枪眼通向街上,平时这些枪眼都是封死的,可是不知什么时候,枪眼就打开了,伸出了一支枪,朝着外面就开火。手榴弹不时地也扔到了街上,这里一颗,那里一颗,轰轰乱响。

    可是街上躲沒地方躲啊,哪里也藏不住人,不是挨枪,就是挨炸。

    一连长一看这样打下去不行,等冲到了前面的中心街口上,一连早就打沒人了。一连长大叫一声:“弟兄们,先别往前攻了,先钻进户里,把他们一个院一个院地夺下,然后再往前进攻。”

    一连的士兵就开始了砸门。沒想到,这门还顶得挺结实的,怎么砸也砸不开,有的就急了,跳墙而进,刚进了院,踩到了土地雷,“轰,,”地一声,地雷爆炸了,进院的弟兄也被炸死了。

    路兆明也看到了一处处剧烈的爆炸声,拾起一个弹片一看,这哪里是铁的啊,分明就是一个陶瓷片儿。路兆荣骂了一声:“他妈的,这玩艺儿也能炸死人。奶奶个熊。”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飞來了一个酒瓶子,“轰,,”地一声,也响了,居然也炸伤了一个弟兄。路兆明看了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个酒瓶子里装满了**、铁片子,再装上雷管,雷管一被触发,引着了里头的**。**再把铁片子炸得到处乱飞,当然也能炸伤人了。

    铁片子能伤人,这些玻璃块飞到人身上,钻进人的肉里,那也叫人受不了的。只疼得那些伤兵是忍不住地吱呀怪叫。

    路兆明一看,光指望一连是不行了,又对二连长说:“二连也上,继续进攻。”

    二连长答应一声:“是。”急忙领着二连也参加了进攻的行列。路兆明也算聪明,对三连长说:“三连守住东大门,防止八路军的大部队上來。”

    三连长立刻带领着三连上了东大门的南北村墙,两个角楼也上去了士兵,这也算是前面进攻后面防守,万一有个情况,也好有个退路。

    一连、二连同时向前进攻,不时地遭到街道两旁的骚扰和枪击,手榴弹也不时地扔出來。整个街道上是烟雾弥漫,弹片横飞,伤兵一大堆。

第32回 创建茌南根据地(七)

    好不容易钻进户里的士兵们也遭了殃,进了屋里就好像进了死胡同了,找不到了北。要想从这个院子里再向那个院子里前进,谈何容易,不是挨黑枪,就是土地雷,真是损失惨重,到处挨打,还不知道黑枪是从哪里打过來的。

    一连和二连好不容易攻到了胡同口,麻烦事又來了,这个胡同口还有一个小门。小门旁边是矮墙,墙上有枪眼。一排排的子弹从枪眼里打出來,一连二连的士兵又是死伤不少。等好不容易攻克了这个小门,离村中心的制高点,也就是二层小楼还有一段距离,也就是有四五十米。

    这个二层小楼,是村里的制高点,自凡决定在这里打上一仗,是说什么也不能丢的。

    韩行、刘致远、白瑞玺、白瑞峰,都在这个小楼上看着外面的动静呢。

    韩行对白瑞玺说:“还有最后一道菜,只有这个菜上完了,这个席才算完事了呢。”

    韩行说的最后一道菜,就是这门土炮了,是吴亚屋帮着铸的,它的大名就叫“华夷”炮。土炮和现代炮相比,再简单不过了,就是一个死口的圆筒子,里面装上了火药、铁砂子,破铁锅之类的,只要点着了火药。火药一炸,把这些铁器炸了出去,砸到谁的身上,谁也受不了。

    村长白瑞玺看了一眼自卫队长白瑞峰,白瑞峰喊着:“早就准备好了,就看我们的了。”

    三支队的一连、二连大声地喊叫着冲了上來,他们喊着:“冲啊。”“杀啊。”“逮着大姑娘随便日啊。”“粮食、物资随便拿啊。”

    就凭士兵喊得这些口号,一听就不是什么好玩艺儿,那都是一个个该死的货。

    韩行看了一眼刘致远。刘致远点了点头说:“那就开始吧,点炮。”

    白瑞玺对众人说道:“大家都闪远着点儿,弄不好火炮要爆炸的。”

    大家都尽量地闪开,对于这个粗糙的大家伙,真是叫人不放心。炸膛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真要是土炮炸膛了,沒有炸到敌人,自己倒遭殃了。

    白瑞峰早就点好了一个小火把,一下子就把土炮的火捻子点着了。这个土炮后座上有一个小口,里面伸出了一个火捻子,火捻子“呲呲啦啦”地开始燃烧了。火捻子烧到了底,也把火药点着了。

    只听得“轰,,”地一声响,恨不能把二层小楼都震塌了,一溜火光,一片弹雨,就朝着三支队砸了过去。

    三支队一连、二连的士兵刚刚冲到了二层楼下,突然一炮飞來,顿时就倒下一片。也不是土炮多么厉害,实在是太巧了,土炮也就是能打五六十米,而三支队的士兵正好冲到了四五十米,正好在射程之内。芝麻掉到针眼里,,巧了。

    这些铁片子、铁弹子飞來,谁受得了啊。接着是刘致远连队的机关枪也响了,步枪也响了,手榴弹也砸下來了。“哒哒哒……”“轰轰轰……”“叭叭叭……”

    三支队的官兵们,这才知道是遇到正儿八经的八路军了,根本就不是什么民兵自卫队。一连长一看不好,大喊一声:“撤退,撤退,抓紧撤退。”

    其实,不用他下命令,一连早都往后跑了。跑不了的,那都是一些伤兵和死了的了。一连跑了,二连也不能傻呆着,也赶紧往后跑。

    就是跑的话,也不是这么容易跑的。

    吴小明的连队在民兵的配合下,从各个农户的家里冲出來。他们的突击步枪可不是吃素的,也是连发,也能单发。“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漫天的手榴弹也飞了出來,也有正规的手榴弹,也有土制的手榴弹,直炸得三支队是叫苦连天,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跑不了的,抓紧举枪投降。

    一连长、二连长毕竟是兵头,都是有两把刷子的,路得最快。他们很快地跑到了村东墙底下。三连还在这里守着呢,毕竟是沒受什么损失,所以机关枪、步枪就朝着八路军招呼起來,企图掩护着这些三支队撤退。

    如果八路军明着朝三支队进攻,三支队在村墙上和角楼里居高临下,肯定是会受到损失。吴小明手一挥,命令连队躲到户家里闪开敌人的子弹,把重机枪、轻机枪架到了房顶上,对三支队进行着火力压制。

    吴小明连队的三挺7毫米重机枪又发挥了重大的作用。冰雹似的子弹,朝着三支队飞去,只打得角楼上是砖石乱飞,有的子弹从枪眼里直接就钻进了角楼里,一下子就把三支队的士兵身上打了个大窟窿。

    村墙上的三支队了受到了强大的压力,重机枪子弹大,冲击力强,把村墙上打得是土块乱飞,扬起了一片片的尘土。有的尘土把三支队的眼都给迷上了。

    很快的,八路军的火力压制住了三支了人的火力。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大白村的土坦克又冲上來了。土坦克就是一个轮子的独轮车,上面放上沙包和湿棉被。尽管三支队的不少枪子打上了它,但是它无动于衷,一点儿也不碍事。一辆冲上來不算,后面还跟着好几辆。

    这些土坦克冲到了村墙底下,后面跟着一些战士就往村墙上投手榴弹。

    “轰轰,,”“轰轰轰,,”

    三支队终于是受不了了,开始从村墙上往后撤退,往來的路上快速地撤去。他们逃跑了,八路军也沒有追击,只是用疯狂的子弹欢送了他们一阵子,又把他们打死了不少人。

    这一仗,八路军和民兵是大获全胜,打死了三支队七八十人,俘获了五六十个俘虏。吓得路兆明是好一阵子沒敢再到大白村來扫荡,龟缩在乌龟壳里,老实了好一阵子。

    茌南的抗日根据地的工作是开展起來了,县委又把重点放到了茌北。

    县长吴亚屋带着一个通讯员和一个警卫员,來到了茌平北部的大吕庄。

    韩行也不愿意呆在纵队机关里坐办公室,也要來茌平北部看一看。其实这里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三十多年后,韩行将要在这里下乡当一名知青,怎么能不到这个生活过的地方看一看,有机会做一做抗日工作呢。

    张维翰为了韩行的安全,特叫吴小明的一个连和韩行一块儿去。

    大吕庄当时是一个150來户,600余人的小村庄,地处茌平、长清、禹城边沿,是茌北隐蔽根据地的主要村庄之一。它北临郭吕庄、王官屯、东靠小栾庄,济聊公路从村南8华里的地方东西通过。

    当时整个茌平北部处在三支队的黑暗统治之下,三支队的参谋长薄光三盘踞在茌北的刘马村、小桑坊等村。冯官屯设伪区乡公所,并驻有一股地方杂牌军,他们的所作的为,和日寇汉奸沒有什么区别。

    这帮匪徒对我抗日军政人员和抗日群众的残忍程度在某些方面甚于日寇,他们经常派武装人员夜间袭击包围大吕庄、郭吕店一带的村庄。进村就牵牛架户,抢东西、奸污妇女,并且将抓去的群众施以酷刑,用杠子压、皮鞭打、灌辣椒水,当群众喊叫时,还往嘴里撒石灰面。

    他们用种种手段逼迫群众提供我抗日人员的线索和群众的钱财。他们的要求一旦不能满足便将群众活埋、枪毙。

    因此,茌北边沿村庄的群众,每到夜晚便逃往村外的树林、坟地,弄得婴儿不敢啼哭,大人不敢喊叫,即使白天,也是一天数惊,逃跑几次,闹得人人自危,惊恐万状。

    茌平的夏天还好说,茌平的冬天是很冷的,天寒地冻,大吕庄的老百姓却不能回家住。就是大人能撑得了,孩子也撑不了啊。

    就在一个小树林子里,吴亚屋、韩行找到子一些老乡,他们都是一些有家不能回的贫苦乡亲们。七八个人正围在一个火堆旁烤火,穿得衣服是破得不能再破了,和要饭的也差不了多少。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的,一看就知道是营养不良。

    吴亚屋就问一个老大爷:“贵庚啊。”

    那个老头说:“六十有四了。”

    吴亚屋又问:“大号啊,”

    那个老头又说:“吕大民啊,你叫我老民就行啊。”

    吴亚屋又说:“大民大爷啊,咱们光在外头呆着也不是个长法啊。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吗,”

    吕大民说:“我知道你是个八路军,也知道你是个干部。可是八路军的人太少啊,三支队多少人啊,好几千人,还都是正规部队,八路军打不过他们呀。”

    韩行插嘴说:“我们就不能组织起來吗,只要是组织起來了,和茌平南部的大白庄一样,建立起民兵联防队,改造旧村子,我们就能和大白村一样,建立起根据地,再也不怕三支队來捣乱了。”

    吕大民叹了一口气说:“都是让三支队打怕了。他们抓住老百姓,又是压杠子,又是皮鞭打,又是灌辣椒水,又是冬天泼上凉水冻,夏天光着脊梁叫蚊子咬,那简直不是人受的罪啊。人心都凉了,恐怕再也拾不起來了。”

    吴亚屋又对吕大民说:“可是我们光是躲避,躲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第33回 建立茌北根据地(一)

    吕大民叹了一口气说:“这都是老百姓命苦啊,沒有办法呀,要是有办法的话,天寒地冻的,谁还躲到这个地方來。”

    吴亚屋、韩行又找到了地下党员王虎,彭小师谈了谈,发现这个村的党组织还比较薄弱,和大白村的条件不能相比。吴亚屋鼓励这些党员们,积极发展党的组织,动员进步群众,把三支队残害群众的事实整理成材料,对群众进行宣传,让大家逐渐提高思想认识。

    韩行呢,叫吴小明派优秀战士给几个党员当军事教练,培养他们的军事知识和军事技能。还叫他们拉一些年青人,一块儿來学习军事技术。

    吴亚屋也把村子里给组织起來了,暂时还沒有能力和三支队对抗,为了隐蔽性,不能叫抗日村长之类的,就暂且取名叫办事处。办事处就由王虎担任主任,办事处还充实了财粮、文书人员,都由靠近党的进步群众担任。

    经过了一个春天的发动与准备,到了夏初的时候,大吕庄已经组织起了50多人的小武装,取名就叫自卫队,由王虎任队长,彭小师为副队长。

    这时候的吕大民大爷再也不是瞧不起大吕村的村干部了,而是帮着干这事干那事,还时常地还伸出了大拇指。

    自从有了这支武装以后,男女老少夜间一般不必逃往野外住宿了,自卫队处于了半公开状态。由于敌我力量悬殊,白天仍然沒有力量公开对敌,所以也只能是半藏半掖,党员也处于极秘密的状态。

    群众由于不必要到野地里去住宿了,也看到了组织起來的好处,纷纷要求加入自卫队。韩行又通过筑先纵队给自卫队拨下來二十多条快枪。

    人有了枪,那心里就更踏实了,训练的劲头就更足了。

    大吕庄才600來人,可是光自卫队员就100來人,只要是男人,16岁的半大小子,到55岁的老汉,统统的接受军事训练。

    就连女人也组织起來了,虽然轮不到她们拿枪,但是红缨枪,大刀片子还是有的,她们也开始了舞刀弄枪。

    韩行和吴亚屋商量着,光有这些民兵自卫队还不行,还得有和大白村一样的防御工事才行。

    为这个事,吴亚屋曾到地委去汇报过。地委有的同志认为修围寨不符合党中央提出的拆桥破路平围寨的指示精神,有的同志认为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眼下这种形势,修围寨对抵抗优势的敌人有一定的好处。

    最后地委搞了个折衷方案,那就是,靠近敌人的边沿村可以修围寨,靠近我根据地的村子一律不准修。

    吴亚屋回來后,召集大吕庄、郭吕店一带的村干部和社会的上层知名人士传达了地委的指示精神,大家听后情绪高涨,精神振奋。

    会后,群众立即行动,南至济聊公路,北到大吕庄,郭吕店方圆几十华里的边沿村,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就把围寨沟壕以及其他防御工事修好了,还把散失在民间的钢枪、土枪、土炮收集起來统一分配使用。

    各个村都建立了民兵自卫队,还按部队的编制编成班、排。民兵联防建立起來了,那就是一方受难,八方支援。

    仅大吕庄就收集了10门土炮、12支台杆,45支土枪,又集资买了300枚手榴弹,自卫队扩大到150人,分为了13个班。还把收集到的20把单刀,70支标枪分给其他群众。

    男女老少手持武器的占大吕庄半数之多。在短短的几十天里,大吕庄的形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群众公开抗粮抗税,截击小股敌人,热火朝天地和三支队干上了。

    大吕庄的民兵自卫队还公开出击,他们分成了几个战斗小组,进入敌占区,捉拿惩办零星外出的敌人和罪大恶极的伪党政人员,配合军分区袭击了冯官屯伪区乡公所,俘虏了一部分伪区乡人员。

    大吕庄的民兵自卫队还时不时地到济聊公路上袭击三支队的运输队,截取敌人的物资弹药。

    大吕庄一带的民兵自卫队频繁活动,振奋了茌北一带抗日联防军民的士气,打击了敌人的嚣张气焰。农业生产也得到了一定的恢复,人民的生活有所改善。

    三支队的参谋长薄光三,主要就是经营茌平一带,他看到**的势力大发展,而自己三支队的势力却一再受到压制,遂把茌北根据地看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就想把茌北根据地一下子荡平,再恢复到他原來的状态。

    1940年10月,他暗中受日寇主子的指示,调集了临清、堂邑的三支队,共3000余人,对我大吕庄、郭吕庄一带村庄进行围剿。

    韩行正巧这段时间有事儿,正带着吴小明的一个连在此地活动,听到了这个消息,一边急忙派通讯员和筑先纵队联系,一边忙和吴小明紧急商量情况。

    韩行对吴小明说:“吴连长啊,情况是相当的危急,附近又沒有别的八路军的部队,只有我们一个连。敌从我寡,我们打是不打,”

    吴小明想了想说:“韩科长啊,打,怎么不打,坚决地打!”

    韩行说:“对于这一仗,我可是沒有什么把握,得冒相当大的风险。弄不好,整个连队就砸进去了。”

    吴小明说:“那也得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的大吕庄已和三支队公开地干起來了。如果我们不上,光民兵自卫队更是凶多吉少,不能眼看着大吕庄的乡亲们受损失呀。”

    韩行点了点头说:“那我就放心了,不过,叫战士们心里有个准备。”

    吴小明笑了,说:“韩科长,韩司令,你就放心吧。跟着你南征北战这么些年,战士们什么时候怕过死。牺牲是难免的,但是牺牲得要有价值。你只要一声令下,我们不能给你丢人,不能给筑先纵队丢人。”

    吴小明回去一动员战士们,战士们更是兴奋得嗷嗷叫,坚决要求打好这一仗,保护大吕庄的老百姓,不能叫他们再受三支队的欺负。

    韩行和吴小明又找到了大吕庄的办事处主任兼民兵自卫队长王虎和副队长彭小师。韩行对他俩说:“这次三支队的扫荡十分的突然,致使我们还沒有准备。你们看怎么办,”

    王虎说:“还能怎么办呢,一个是跑,一个是打。要是跑的话,这老老少少六百多口,上哪里跑。三支队早把这些村子都围上了,能跑得出去吗,再一个就是打,我们大吕庄的民兵自卫队也就是一百來人,武器又不好,能打得过三支队吗,心里沒有底呀,”

    韩行说:“要是跑的话,都是一些老百姓,老的老小的小,确实很难突出三支队的包围圈。剩下的一条路,那就是打了,如果打的话,我们的这个连队将誓死配合着你们,看看能不能守住大吕庄。”

    王虎看了一眼彭小师。彭小师也说:“事到如今,我看也就只能是打了。有八路军正规部队的支援,还有我们民兵仗着是自己的家,地理熟,怎么着也是死,不如拼他个鱼死网破。”

    王虎点着头说:“那我们大吕庄就打这一仗,看看是三支队的拳头硬,还是我们大吕庄的骨头硬。”

    韩行点了点头说:“好,那就这样定了。”

    吴小明连队和大吕庄的民兵自卫队,全部上了寨墙,准备和三支队干上一仗。

    大吕庄的老百姓全民动员,年青的冲在了前面,老人和妇女就在村里为前方将士做饭、准备担架、火药、铁砂、土造手榴弹,护理幼小的孩子。

    10月14日,吴小明的侦察员來报告,薄光三的部队首先占领了王官屯,从北面靠近了大吕庄。韩行考虑到,这一次的战斗主要是以威慑为主,就叫重机枪开火,也好叫薄光三的部队害怕一下,叫他们知难而退。

    沒想到,薄光三的部队尽是一些死硬分子,他们利用王官屯到大吕庄的壕沟,悄悄地隐蔽前进。重机枪也是有角度的,打不到壕沟里的三支队,使他们很快地贴近了大吕庄。

    就在这个时候,老天爷看不下去了,也來帮大吕庄的忙,下起了大雨,雨是又大又急。雨水是一个劲地朝壕沟里灌,薄光三的队伍是藏不住了,只得站到了沟壕外,被韩行的重机枪一阵子突突,使他们死伤惨重,只得又退回了王官屯。

    交战的初次胜利,大大地振奋了大吕庄的乡亲们,民兵自卫队员们挥舞着土枪在寨墙上高兴得是嗷嗷大叫:“三支队滚蛋了,”“三支队害怕了,”“叫八路军的重机枪打跑了。”“三支队沒什么可怕的,还不是一打就跑,”

    村里的老少妇女更是高兴得心里像乐开了花,他们纷纷做最好的饭食,还把平时积攒下的一头猪也宰了,好饭好菜端上寨墙,慰劳打胜仗的八路军和民兵自卫队。

    但是敌人是不甘心的,三支队经过了稍微的修整,15日晚,他们抢占了小栾庄,也就是在大吕村的东边靠近了大吕庄。西边呢,是冯官屯,薄光三的区、乡政府,这样敌人就从东北西三面包围了大吕庄。

    南边呢,是济聊公路,日寇的地盘,如果突围的话,突到了小鬼子的地盘里,恐怕更沒有什么好果子吃。

第34回 建立茌北根据地(二)

    16日早上,三支队又开始进攻了,他们首先进攻东南门,敌人的一个营,几百名敌人发起了冲锋。

    在这里守卫的,是李大中的一个排,还有自卫队十三班的一个班12名队员也在这里防守。李大中把大砍刀早就插在了背上,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支突击步枪。排里的三挺轻机枪,几十支突击步枪,也早就对准了敌人。

    自卫队里16岁的吕春河,17岁的吕吉星,13岁的李吉臣,早在土枪里装满了火药、铁砂,在瞄准着敌人。

    更威武的是吕大民老人,他和几个同样的老头儿,早就把土炮给三支队准备好了。这尊土炮里,装满了火药、耙齿、铁块和铁锅片子,上面露着火捻子,就等着三支队上來了。

    当三支队的这个营,冲到了寨墙根下三十多米的时候,自卫班长李根春一声令下“打,,”。

    吕大民老人早就算计好了敌人,已把火捻子点燃。只听得火炮“轰,,”地一声,一股子破烂铁器,朝着三支队呼啸而去。

    一些土枪的铁砂子,也喷向了敌人。

    最厉害的当然是李大中排的这些轻机枪和自动步枪。“突突突……”“哒哒哒……”子弹就和爆雨一样,朝着三支队泼去。

    三支队冲在最前面的几十个人倒了下去,后面的一看不好,扭头就往回跑。

    第一次敌人的进攻,就这样被打退了。

    东南门第一次打退了敌人的进攻,寨墙上是一片欢腾。

    吕大民大爷高兴地捋着花白的胡子,吹嘘着说:“我以为三支队是什么金钢不败之身呢,结果呢,就和纸糊的一样,也是肉长的。我的一炮,也沒看清,不知道轰死了几个,大概就轰死了十几个吧,小鸡死还打个扑楞呢,怎么他们连个扑楞也沒打呢,倒在地上就死了,我还以为是装死呢。”

    民兵班长李根春说:“我那大爷哎,你就吹呗你。你这个土炮是挺厉害,也就是吓唬人的,我看清了,最多轰倒了三个,有一个还爬起來跑了。你的土炮也就是给我们壮壮胆儿,别说,三支队看着你的土炮真还吓得不轻,土炮一响,三支队扭头就跑。”

    几个半大孩子第一次参加这样面对面的战斗,确实也吓得不轻,这会儿还有些哆嗦。最小的李吉臣干脆就哭了起來。李根春上去拍了他一下,大声地吼叫着说:“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是个男爷们就挺起胸來。快别哭了。”

    李吉臣抽噎着说:“叔呀,俺刚才打着了一个,不知道死了沒有。俺……俺……俺……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你就当你刚才杀死了一只鸡算了。”

    “俺连个鸡还沒有杀过,都是俺娘杀的。”李吉臣哭着说,“晚上俺做了一晚上的恶梦,早上还尿了床,俺娘给俺晒被子还说,儿啊,跟着你叔好好干,以后做个好男人。还好男人呢,俺都杀了人了,以后还能做个好男人吗,”

    李根春哄着他说:“你杀得都是一些坏人,他们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不把这些坏人消灭了,我们大吕庄就别想过上好日子。快别哭了,你叔说你能成为一个好男人,就一定能成为一个好男人。”

    在李根春的连哄带安慰下,李吉臣才慢慢地停止了哭声。

    李大中心里汹涌澎拜,难以平静,李吉臣还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比自己矮了将近二个头,长得又瘦又小,但是在三支队的逼迫下,他也加入了战争。可恶的战争,害死人的战争,要不是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把人逼到了这个份上,谁家的大人会把这么小的孩子送到了自卫队里呀。

    可恶的三支队呀,真是逼得人沒有活路了。大吕庄已同仇敌忾,全民皆兵。

    三支队的薄光三一看东南门攻不下來,又改换方向,进攻起了东北门。

    在东北门防卫的正是吴小明带领的二排。吴小明的枪打得好,当然连队的一些官兵在他的影响和带动下,也练了一手的好枪法,二排里就有好几个神枪手。

    进攻东北门的是三支队的二营。薄光三在后面亲自鼓劲,他大声地吼叫着说:“**弟兄们,我们连大吕村的一个土匪窝都治不了,我们还能干什么。为了我们党国的大业,为了振兴我们的保安旅,我们一定要攻下这个土匪窝大吕村。弟兄们,冲啊,,”

    这个营冲到了东北门底下时,寨墙上的土枪、土炮、手榴弹、突击步枪、轻机枪又一齐发威,使进攻的这个营损失惨重,又败下阵來。

    更为可气的是,寨墙上有一些神枪手,专门打当官的,连、排干部给打死了好几个。

    这下子薄光三真是气红了眼,东南门攻不下,东北门再攻不下,自己带领的这些兵还有什么脸在茌平混下去。外有日本人,内有**,自己的日子真是沒法混了,再不打几个胜仗,给保安旅长脸上增增光,自己真是要完蛋了。

    想到了这里,他马上对二营长说:“二营长,组织敢死队上,我就不信拿不下这个土匪窝。要是拿不下这个土匪窝,我这个参谋长就别干了,你这个营长也别干了。参加敢死队的有重赏,每个人赏大洋10块。”

    那个时候,袁大头可是硬通货,几块钱就能买一头牛。

    二营长也知道,一个营的人马,竟然攻不下这个小小的老百姓守着的大吕村,确实不好交待。他牙一咬,也是下了狠心,对底下叫嚣道:“马上组织敢死队,党员带头,当官的带头,我就不信,这个大吕村就是一座金子铸的寨子,我就不信攻不下來。”

    当里二营就组织了一支敢死队,全是由党员、班排长和一些不怕死的**士兵参加,可谓是**中的精英。他们的这些党员,当然是国民党党员喽。

    薄光三亲自带着卫队,充当督战队,谁要是敢后撤,不往前进攻,那就是死路一条,督战队有权把他们统统枪毙。

    韩行在寨子里观察着敌人的动静,也看出來薄光三是豁上了,要拼死一搏。他对旁边的吴小明说:“薄光三是要饭的牵着个狼狗,來狠的了,叫部队和民兵都好好地准备着。可惜啊,薄光三沒有炮兵,有是有炮兵的话,大吕村真就危险了。”

    范筑先当权的时候,齐子修的部队曾经多次要求,要韩行装备他们迫击炮,重机枪,轻机枪,但是韩行想着种种办法,就是不给他们装备。真要是他们有了迫击炮,一顿炮弹,大吕村的寨墙早就轰塌了。

    吴小明也知道,范筑先的时代,韩行就掌管着军事装备,齐子修的三支队沒有装备上炮兵,这都是韩行的一功。吴小明就笑着对韩行说:“韩科长,韩司令呀,你那时候为什么不给齐子修装备上小炮,迫击炮也行啊。齐子修要是有了这些炮,打这个大吕村还成问題吗,,”

    吴小明的这些话里,有明显的褒扬韩行的意思,叫韩行听了,心里是恣个挠的。

    韩行也是得了便宜卖乖,朝着吴小明说:“我是想着给他们装备來,但是看着他们那个熊样,站沒个站相,坐沒个坐相,还尽是一些窝里咬。我想散了吧,还是给吴小明这些人装备吧,就把一些好武器都给10支队装备上了。”

    薄光三的二营开始进攻了,他们用十几挺轻机枪掩护着步兵进攻,“突突突……”“哒哒哒……”打得寨墙上是砖石乱飞,乌烟瘴气。

    吴小明对二排的士兵和寨子上的民兵喊着:“大家隐蔽好,节省着子弹,听我的口令,三支队不到跟前不开枪。”

    东北门的寨墙上是鸦雀无声,大家就和睡着了一样。其实,战士和民兵们都在各自的掩体里躲着呢,寨墙上也就只留着少数几个人观察着敌人的动静。反正子弹又不会拐弯,怕他个球。

    薄光三的敢死队快冲到了跟前了,观察的士兵喊了一声:“上來了。”民兵和二排的战士们全部进入了各自的阵地,到了离着还有三四十米的时候,甚至连敌人的鼻子、眼睛和嘴都看清了。

    吴小明大喊一声:“打,,”

    轻机枪、钢枪、土枪、土炮、手榴弹,朝着三支队是一古脑儿地打下去。

    别看这些敌人都是敢死队,敢死队也是肉长的,当时就倒下去一大片。二排不但枪法好,那突击步枪也给力,三连发也好,成梭的子弹打下去也好,只要是打下去,必有收获。

    亲自带队的二营长一看,实在是攻不进去了,要是攻到底的话,敢死队的这些精英们就死光光了,只好说了一声:“撤吧,”领着头地往回撤。

    薄光三一看不乐意了,费了这么大的劲,好不容易组织起來的敢死队,要是敢死队再攻不进去,那就再也打下去了。他挥舞着双手,大声吼叫着说:“不许撤,不许撤,”

    可是兵败如山倒,根本就阻止不了溃退的士兵,那些败兵还是潮水一样地往下退。薄光三一看真是沒有别的办法了,只好对后面一挥手说:“给我打,,”

    后面的机关枪一响,当时就打死了十几个溃退的士兵。后退的士兵一看,退路被堵死了,只好又返回头來再进攻。

    薄光三带领着督战队就在后面跟着,只要是前面敢擅自撤退,那就机枪招呼。

第35回 建立茌北根据地(三)

    薄光三是咬着牙,瞪着眼地在后面督战。他心里也是有点儿心虚,前面的弟兄们啊,不是我心狠呀,实在是沒有办法呀。打不下大吕庄,就沒有办法巩固我们的地盘。巩固不了我们的地盘,就沒法在茌北这一带村庄待下去了。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兵到用时方知道装备不行。这个时候,要是和小鬼子一样,有上几门炮,早就把这座小小的寨墙轰塌了。可惜啊,就是沒有啊。

    小小的寨墙按说也不算高,也就是有两米多高。可是前面地势平坦,还挖有壕沟,沟里面还有水,这样就给进攻的三支队制造了太多的难度。

    进攻的士兵好不容易冲到了壕沟里,里面的水虽然不算深,但是手榴弹却能扔到了壕沟里。“轰轰轰,,”地一阵乱响,进攻的三支队被炸死了不少。

    刚从壕沟里爬上來的士兵好不容易接近到了寨墙边,可是也爬不上去呀,又被打死了不少。别看这些土工事,作为对付同样装备有限,沒有大炮的三支队來说,还是绰绰有余。

    连薄光三也看不下去了,这样一直进攻下去的话,那就只有死光光了。薄光三只好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撤退吧。休息一下。”

    二营只好撤下去了。这次进攻真是死伤惨重,二营的这些精英,死了一百多,伤者更是无法统计。

    士气更是低落到了极点,到处是唉声叹气,牢骚话一大堆。谁心里都明白,要是这样打下去的话,早晚得被这些只有土枪、土炮的老百姓打死。

    薄光三真是也服气了,到了这个时候,他也真是有些气馁,愁眉苦脸地对二营长说:“二营长啊,我们今天真是攻不下大吕庄了,老天爷真是不叫我们在这里呆下去了。”

    二营长看着死了的一片片官兵,伤了的一地伤兵,也是心疼得了不的,无可奈何地说:“参谋长呀,真是沒有办法呀,我们又沒有大炮,指望着用弟兄们的身体去填这个坑,什么时候才能填满呢。”

    “我们真就沒有一点儿办法了吗,”薄光三身为参谋长,可是参谋长到了这个时候也是无计可施,只好问他的部下。

    二营长想了想说:“听说土八路会造土坦克,什么土坦克呀,其实就是一个独轮车,上面蒙上湿被子和沙包。我们何不学学这些土八路,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

    “这里可是沒有独轮车呀,我们又不能造土坦克,”薄光三问他的二营长。

    二营长说:“沒有独轮车,不是还有八仙桌吗。我们就用八仙桌蒙上湿被子,不也是一个土坦克吗。我们就用这个土坦克,冲在了寨门底下,用煤油给他点上烧了。”

    薄光三一听,心中大悦,忙说:“好。好。这个办法好。”

    三支队的二营重新组织进攻东北门,这回他们改变了战术,而是用4个兵,顶着从别的村里找來的八仙桌子,八仙桌子上放上了几床棉被,上面浇满子臭水,然后向前运动。

    韩行看了心中好笑,对吴小明说:“吴连长啊,你看这是什么家伙,怎么和个乌龟壳似的,这不就快爬过來了。”

    吴小明骂了一句:“这不明明就是三支队的土坦克吗,怎么我们发明的先进武器,倒叫他们利用起來了。管你乌龟不乌龟的,给我打,,”

    战士们听到了连长的一声令下,机枪、步枪纷纷朝这些小乌龟打去。

    别说,这些小乌龟还挺抗打,几十发子弹打在了它的身上,它就和沒事儿一样,还是继续朝前冲。子弹打在湿被子上,只是噗噗地冒泡,一点事儿也沒有。

    吴小明骂了一句:“这个乌龟壳还挺结实來,给我炸,,”

    一排手榴弹投了过去。这些小乌龟就趴在那里不动弹了。等手榴弹爆炸过后,小乌龟只是被炸塌了一个,其它三个又开始往前运动了。

    “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吴小明又骂了一句,“继续打,继续炸。”

    在后面机枪的掩护下,三支队的这几个兵,顶着这几张破桌子,终于有两个小兵接近了寨门。有一个小兵倒上了煤油,就点着了东北寨门,使这个木制的大门终于燃烧起來了。

    大火冲天而起,木制的大门发生了哔哔啵啵的燃烧声,黑烟直上云霄。

    吕大民大爷早就从东南门撤下來了,他看到东北门着起了大火,大叫着说:“兄弟爷们啊,赶紧的拆猪圈,拆茅子,赶紧把东北门堵上,绝不能叫三支队从东北门钻进來。”

    在他的号召下,村里的老人、妇女,又赶紧抓猪圈,拆茅子,把猪圈、茅子的砖和坯拉到了东北门上,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迅速地堵这个冒着火的大窟窿。

    突然,一颗子弹飞來,打在了吕大民的胸口上,汩汩地冒着鲜血。几个老人过來拉他,要把他拉下去。他用手指着寨门说:“兄弟爷们们,赶紧地把寨门堵上,就别管我了,堵寨门要紧……”

    话还沒说完,就壮烈牺牲了。

    乡亲们來不及处理他的遗体,只好暂时地把他拉到了一边,眼泪都沒有时间流,哭都沒有时间哭一声,只能是把眼泪咽在肚子里,哽咽着继续地堵这个冒着大火的寨门。

    经过一番努力,寨门终于被这些碎砖烂坯堵上了。

    战斗整整进行了一天,晚上,三支队也不歇着,继续进攻。这个时候,民兵的弹药快打光了,吴小明的连队弹药也不多了。所以村里只能是发动妇女、老人,往寨墙上搬运砖头、瓦块,用砖头、瓦块打击敌人。

    砖头、瓦块也供应不上,一个整砖舍不得用,只能是掰成两半儿,再砸向敌人。

    三支队也感觉出來了,大吕庄的弹药是出现了问題,他们大喊着:“土匪沒有子弹了。”“抓紧进攻呀。”“只要是攻进了村子里,就有吃有喝呀。”“大闺女有的是呀,够我们享受的啊。”

    韩行也感觉到了事情是非常的严重,枪里沒有了子弹,和个烧火棍什么两样啊。这个大吕庄和大白村的地形还沒法比。大白村不但是村外,连村里都搞好了工程,弄得就和个**阵一样,只要敌人钻进來,保准把他们弄迷糊了。可是大吕村里,只是改造了村外,村里还沒有改造,根本不适合巷战的要求。

    子弹沒了,寨门一破,村里更是沒法防守,村破人亡只是今晚的问題了。

    韩行、吴小明找到了王虎、彭小师紧急商量情况。

    韩行对他几个一脸严肃地说:“子弹就要沒了,村子是守不住了。请大家拿个主意,怎么办,”

    韩行看着王虎,他是一村的办事处主任,一村之长,他得说话。彭小师也看着王虎,在等待他说话。王虎想了想说:“我们和三支队交恶太深,村子破了,三支队逮住了我们,那还有活路啊。我们得想办法突出去。”

    韩行又问他:“突围的话,从哪个门突出去好,”

    王虎想了想说:“东南门、东北门提也别提,刚刚打了一天了,三支队还在堵着。西北门呢,刚才三支队又在调兵遣将,看來也要进攻。要突围的话,只能是西南门了,只有这一条路了。”

    韩行想到了也沒有别的办法,只好说:“那就从西南门突围吧。吴连长。”

    吴小明赶紧回答一声:“到。”

    “好好地和王主任配合,收缩兵力,掩护着全村老百姓从西南门撤出去。”

    吴小明赶紧回答一声:“是。”

    三支队一看从东北门是攻不进寨子了,就组织了重兵又从西北门进攻大吕村。

    守卫西北门的正是武长贵的民兵班和吴小明的一个排。民兵的火药、铁砂子,基本上用光了,武长贵就用最后的一点儿火药、铁砂子装进了土炮里。

    敌人进攻到了寨子底下,武长贵点燃了火炮,只听得“轰,,”地一声,碎铁片子在敌人群里炸响,三支队被炸死了一大片。

    吴小明排的突击步枪也响了,敌人丢下了一片尸体,只好落荒而逃。

    敌人的第二次进攻,武长贵的民兵班是一点儿火力也沒有了,只能用砖头砸。一个个敌人被砸得头破血流,再加上八路军的突击步枪,这次敌人的进攻又被打退了。

    接着,三支队又发起了第三次进攻。

    这一次,武长贵的民兵班连砖头也沒有了,只能眼看着三支队的士兵慢慢地攻到了寨墙根下。三支队又竖起了一架架的梯子往上爬。武长贵一看实在沒有办法了,只好使了使劲,把土炮也掀下去了,砸向了敌人的梯子。

    重重的土炮一下子就把一架梯子砸断了,刚刚要爬上來的几个三支队士兵,一下子从梯子上摔了下去。土炮还砸中了一个士兵,把他的腰都砸断了。

    三支队还在架着梯子往上爬,民兵们只能是赤手空拳,摸起了大刀、长矛,要和三支队

    拼个你死我活。八路军的枪里也沒有了子弹,只能是挺着突击步枪,要和三支队进行肉搏战。

    一个又一个的三支队从梯子上爬了上來,就在寨墙上,双方叮叮当当地拼起了刺刀、大刀、长矛。乒乒乓乓的兵器格斗声,凶狠的呐喊声,人在临死前的哀号声,抱在一起的撕打声,响成了一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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