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组织豪杰去抗日TXT下载组织豪杰去抗日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组织豪杰去抗日全文阅读

作者:沃土456     组织豪杰去抗日txt下载     组织豪杰去抗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1回 处决张麻武(四)

    “慢着。”吴风超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大队长正要找人问一问馆陶县的情况。你们來了,正巧,就给我们大队长汇报一下吧。”

    王秀峨一听,心里是有点儿着急。韩行一听,心里更加是增加了对张麻武投敌的肯定。韩行脸色一板,对吴风超说:“吴队长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难道说,还要扣押我们不成。”

    既然韩行翻了脸,吴风超也就更不客气了,对韩行严肃地说:“实话给你俩说吧,你俩到底是八路还是汉奸,也说不定呢。麻烦二位到大队部去一趟,要是八路军自己人的话,那沒说的。要是汉奸,你俩就算栽到我们手里了。”

    听了这话,韩行真是气得七窍生烟,心里大骂,是敌是友,是黑是白,真是不能看穿什么衣服,打什么旗号。明明是吴风超早已投敌,可他说的真比唱得还好听。

    王秀峨到了这个时候也是绝不客气,对吴风超板着脸说:“吴风超同志,你要为你的行为好好地想一想,我们要是汉奸的话,还能被鬼子和伪军追得到处跑,还能差点儿死在了馆陶城外。同志啊,你不能冤枉好人啊,还是放了我们吧。我们还有我们的任务。”

    吴风超还是口利牙硬地说:“要是苦肉计也说不定呢。甭管怎么说,还是押到我们大队部问个明白再走吧。是黑的自然是黑的,是白的自然是白的,既然心里沒事儿,还怕个什么呀。”

    吴风超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现在馆陶城里风声很紧,还是先把人押到大队部再说,人是只能收不能放。就是万一他俩知道点儿投降的有关消息,只要关起來,那就保险了,就等把他俩的嘴给缝上了。

    王秀峨还是据理力争:“吴风超同志,你这样做是不对的。都是自己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任务,耽误了我们的事儿,你如何向上级交待……”

    到了这个时候,韩行反而是不说话了。他想到,看來是吴风超已经有所警觉,要不然,不会把他俩关起來。硬顶反而不好,灵活机动吧,想尽一切办法逃跑就是。

    韩行就嘻嘻笑着说:“嗨嗨,无所谓的,无所谓的,反正我们也沒有什么大事儿。你们要是不嫌麻烦,那我们就上你那里坐坐呗。又是吃又是喝的,你们就不嫌费事呀。再说,晚上睡觉我好打呼噜,影响得别人都睡不着,游击队的人烦我烦得透透的。正好,我不回去,他们好睡个安稳觉。你们要是不嫌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

    王秀峨可是丝毫不让步,嘴里还在嘟嘟囔囔:“同志们啊,你们听听,吴队长这就不对了,同是自己人,为什么要关押我们呢。真是的,大事小事都是事儿,耽误了我们的工作,手枪队可是要负责任的啊。”

    甭管两个人怎样唱双簧,手枪队就是不放人,一直把他俩押到了馆陶保安大队的驻地。黑更半夜的,韩行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连方向感都丢失了。

    那时候的农村,几乎是一个模子出來的。都是土坯房,土院墙,小小的院儿,门朝南,板子门,木棂子窗户,要是村庄口不写上什么村,什么庄的,上哪里认去啊。

    进了保安大队的驻地,吴风超一直把韩行和王秀峨押到了张麻武的大队部里。这时候的张麻武,还沒有睡觉。因为这两天就要投日,心里事多,就是想睡也睡不着啊。他也知道,自己正坐在了火山口刀尖子上,弄不好,就要出大事儿。

    吴风超领着几个战士把韩行和王秀峨押了进來。王秀峨,张麻武不认识,可是韩行是知名人士啊,一进门,张麻武就觉得有点儿面熟。

    吴风超赶紧给张麻武介绍着说:“张队长啊,我们手枪队在馆陶县东关街上活动,正巧碰到城里面枪场大作,有两个人从城里跑了出來。我们就把他们救了,他俩说是冠县游击队的,这个叫王小妹,这个叫王大山。”

    张麻武嘿嘿一笑说:“自己人啊,快快请坐,快快请坐。來人,倒点儿开水,一定是渴了。”

    警卫员倒來了两碗热水。别说,真是又渴又饿,韩行和王秀峨就端着开水,也顾不得热了,在“咕噔,,咕噔,,”地往嘴里灌着水。

    张麻武就在一边慢慢地瑞祥着,给韩行相着面。韩行只顾喝水了,哪里还看别人的脸色啊。

    张麻武突然大叫一声:“韩司令,,”

    韩行不由自主地一回头。

    张麻武突然大笑了起來:“韩司令呀,韩司令,要不我觉得怎么这么面熟呢。范筑先那会儿,张维翰的10支队,还有现在的新8旅,哪里沒有你的影子啊。原來是韩司令大驾光临。韩司令呀韩司令,你怕什么呀,这又不是鬼子窝,这是我们的馆陶保安大队,自己人。”

    韩行一听,心里是大吃一惊,怎么自己一不小心,把身份暴露了。身份一暴露,就和扒光了衣服一样,在张麻武的手里,暴露得是一清二楚。但是事到如今,戏还得演下去,要是不演下去,那就更沒有活命了。

    “哈哈,,”韩行也是轻松地一笑,“既然张队长认出我來了,那也就不用保密了。请你原谅,干我们这些工作的,隐藏身份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理解,理解,”张麻武既然戳穿了韩行的身份,他觉得自己也就主动了。一定要问清楚,韩行到馆陶县城里干什么去了,是不是探听到了对自己不利的消息。

    “我说韩司令呀,你真是仗是越打越大,官是越做越小。”看來,他也是对韩行目前的处境有些打抱不平。“凭你三次南征的功绩,怎么着也得弄个新八旅的副旅长干干,实在沒想到的是,只是干了个小小的作战科长。你的许多老部下,都比你的官大多了。”

    看來他对自己还是挺熟悉的,这真是太可怕了。韩行心里想道,真是出头的椽子先烂,树秀于林必折,老话说得真不错呀。连八杆子拨拉不着的馆陶县保安大队长都知道了自己的历史,还有谁不知道的。

    到了这个时候,韩行装着破罐子破摔的样子,说:“其实这个事呀,不怨组织,都怨我啊。”

    “噢,”张麻武和韩行谈到了这里,觉得听出意思來了,和这个韩行说话还是挺有味道的吗,“那怨你什么。”

    “嗨。”韩行发牢骚地说,“都怨我把握不住啊。我是掉进那个毛毛窝里淹着了,出不來了。”

    这是句很骚很浪很流氓的话,可能别人听不出來。可是张麻武听出來了,只乐得他是哈哈大笑,笑了一阵子说:“看來韩司令真是性情中人,宁要美人不要江山。佩服。佩服。大哥我是由衷地佩服。。”

    这句话,就连王秀峨听着都不是味儿,她的脸不禁红了,骂道:“这个韩司令什么都好, 就是这点儿不好。好女人有的是,那么好的陈姐,张司令都给他介绍了,他为什么硬是不要呢。看來,四哥真是个大**……可是四哥只是嘴上说说,也沒有做什么过格的事情啊。”

    张麻武对韩行伸着大拇指说:“我就喜欢兄弟的这种性情,敢说敢为,还胸有韬略。今天我俩一见,真是相见恨晚。兄弟到馆陶县城干什么去了,能不能给我拉拉……”

    韩行嘿嘿一笑说:“干什么去了,干工作呗。你看我大老远地來到了你这里。渴也渴了,饿也饿了,饿得我真是前胸贴着后脊梁,说话都沒有劲儿啦。”

    张麻武一听,这是跟自己要饭吃啊,赶紧对警卫员说道:“快快,赶紧弄几个菜,弄几瓶好酒。韩司令好不容易到咱们这个地方來,也不能叫他饿着啊。”

    王秀峨心里就骂,自己的心里急得就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怎么韩行就不着急呢。还在这个狼窝里吃上了,喝上了,能坐得下去吗。。

    不一会儿,警卫员就端上來酒菜。张麻武对吴风超说:“來啊,吴队长,你也坐下,陪着喝两盅。都坐下,坐下,还有这位女士,别客气。”

    这一桌子就坐了四个人,韩行和王秀峨靠着,和张麻武打对门。王秀峨呢,就和吴风超打对门。

    几个人喝着酒,吃着菜,张麻武是一个劲地灌韩行。看到韩行有几分醉了,还是紧追不放去县城的事儿:“县城里都干了点儿啥,一定是秘密工作吧。”

    韩行喝了一口酒,小声地说:“当然啊,干么么喝么,我干得就是这个活儿,沒事儿上馆陶县城干什么。”

    “那你找谁去了。”张麻武问。

    王秀峨的心里有点儿着急,别灌了几杯马尿,脑子一迷糊,就把知道的那些秘密都给抖擞出來。那就麻烦了。

    韩行压低了声音说:“你们猜猜我找谁。”

    “谁猜得出來啊。”吴风超也要引诱着韩行说实话。

    韩行小声地说:“我们到李恩波那里转了一趟。”

    “拉的啥。”张麻武又问。

    韩行白瞪了一眼张麻武,说:“党的秘密你又不是不知道,该问的不问,不该问的就不能问。”

    一句话就把张麻武给将住了,只好尴尬地说:“是的,是的,不该问的就不问。”

第52回 处决张麻武(五)

    王秀峨听了韩行的话,差点儿沒把饭给喷了出來。这个韩行啊,是真行,又把馆陶县城的水给搅浑了。好的是半藏关露,要是完全露出來,那就假了。做的真的多一分就长,少一分就短,恰到好处。

    要是万一张麻武投敌成功,这个伪县长李恩波又倒霉了,让敌人琢磨去吧,又成了一个蒋干中计。

    张麻武问了一阵子,见韩行又是吃又是喝又是闹着玩的,看來绝不会知道自己投日的消息。要是真知道什么消息的话,韩行绝不会这么镇静。想到了这里,张麻武的心里就放了下來,又开玩笑地对韩行说:“听说馆陶最近又开了一家窑子,那姑娘还是蛮漂亮的。韩司令呀,你也沒有兴趣去逛一下啊。,”

    韩行看了王秀峨一眼说:“我就是有心的话,也有灯泡啊。老妹管得严,实在是沒有办法啊。”

    “噢,”张麻武又听出味道來了,明知故问,“老妹怎么还管着你呀,是不是关系不一般呀。”

    “那是噢,是近自是近,不近枉费劲,一扎沒有四指近。我们都那个了呀……”

    这下子,张麻武听出味儿來了,不怀好意地看了王秀峨一眼,对韩行笑了笑说:“祝贺啊,祝贺啊。”

    这下子王秀峨也听出话來了,只气得满脸通红,臊的也是无地自容。这个四哥呀,怎么嘴沒有把门的,这是说得哪里跟哪里呀,怎么尽胡说八道啊。照他的嘴里一说,自己对四哥的一片真情,纯真的感情都说成什么了,都成了乌七八糟,男娼女盗了。

    当时,王秀峨实在是忍不住了,就给了韩行两小拳,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你说得都是什么呀。”

    韩行却守着众人,恬不知耻地抓住了王秀峨的手,把自己的脸上蹭了两蹭,有点儿不要脸地说:“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自在。”

    这一下子,王秀峨更是受不了了,赶紧把手抽出來,又在韩行的身上擂了两下。

    两人的真真假假,打打闹闹,张麻武是看到了,嘴里一哈哈:“好了,好了,你们的事儿,我是什么也沒看见,什么也沒听到。”

    吴风超也是多喝了几杯酒,一看韩行的这个德行,心里也乐了:“看來这个韩行还真是个情种哩,还是个花花呢,真是见一个爱一个,走一路爱一路。怨不得仗是越打越大,官是越做越小,活该。越是这样的人,越有利用的价值,弄不好,韩司令还是个争取的对象哩。”

    几个人吃也吃了,喝也喝了,闹也闹了。韩行就耍开酒疯了,借着酒劲,硬要亲王秀峨的脸蛋子。

    王秀峨是什么人啊,哪能任韩行胡作非为,一边推搡着韩行,一边嘴里还气得骂着:“这算是什么人哪,真是二两马尿灌到了嘴里,就成了这个德行了。真是的,真是的,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回去小心点儿,回去我就告状去……”

    张麻武见到了韩行的这个原形毕露,心里却是十分的高兴,要是韩行真是这样德性的话,自己的心里就可以放心了。自己算是知道韩行的弱点了,人只要有了弱点,那就对症下药,以后想办法收服韩行,自己也算投降日本人又有了一张王牌……

    张麻武对韩行说:“天也不早了,我看也喝得差不多了,那就早点儿休息吧。西屋还有一间房子,你俩就在那里委屈一下吧。”

    韩行不乐意了:“男女同居一屋,不大好吧,以后说出去,好说不好听呀。”

    王秀峨虽然喝得醉马刀枪,但也是十分的不甘:“那不行,大队上就沒有女同志吗,我上那里挤挤也就行了。哪能和一个男的同居一室呀。”

    张麻武狡猾地眨着眼睛说:“那沒办法,我们保安大队就这么一个条件。再说,你俩也沒有外人,暂时委屈一下吗。”

    韩行还得做做戏:“不行的,不行的,让组织上知道了。吃不了就得兜着走。”

    王秀峨也得唱一唱:“张队长,你这样做是极不负责任的。是想叫我们犯错误。”

    张麻武笑了笑,干脆装着喝醉的样子,摆摆手到北屋睡觉去了。

    他就是要把这一对男女关在一起,都是二十來岁正当年,又都喝了酒,酒能乱性,一个干柴一个烈火,他就不信,他们就做不出一点儿事來。要是他们做出点儿事了,证据抓到了自己手里,那就好要挟了。

    再说,他们乱了性,就是知道自己投日的事儿,那也顾不得了。等过去了这两天,投日成功,万事大吉,他们愿意怎么着,关我屁事啊。

    吴风超对张麻武的意思,更是心领神会,干脆也装着喝醉酒的样子,嘻嘻笑着,把他俩个推到了屋里,“咣啷”一声关上了屋门。

    王秀峨是真急了,大声地喊叫着说:“你们不能这样,你们不能这样……”

    韩行一把抱住了她,对她小声说道:“你傻呀你,”然后大声地说着:“我的小乖乖哎,让我亲亲,让我亲亲……”

    其实,王秀峨的酒一点儿都沒有喝多。身在虎**,危如累卵,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和韩行都在悬崖上走钢丝,一步不慎,就将掉入万劫不复之地。

    不过,韩行确实做得有点儿过份,不知道哪是真的,哪是假的。

    韩行对她小声地这么一点,她明白了,韩行这是做戏给张麻武和吴风超看。

    既然这样了,她也就放心了。她早就对韩行有爱慕之心,干脆也就半真半假,由韩行怎样折腾去吧。

    不过嘴上,搞特工的人,该怎样说还得怎样说,形式总是要走的:“韩科长呀,你这样做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回去要控告你。”

    “哈哈,,”韩行张狂地说,“我才不怕控告呢,大不了,再降几级,做个小兵算了。做死也做风流鬼……”

    韩行一下子就把王秀峨扑倒在床上了。

    吴风超一直就在门外偷听着。他听到先上來王小妹还反抗了两声,以后就沒有动静了,还听到了床上扑腾的声音。吴风超开心地笑了,心里说:“沒有动静就快了。”然后哼着小曲儿,晃晃悠悠地走了。

    韩行也在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听到吴风超像是走远了,这才从王秀峨的身上慢慢地下來,小声地对着她的耳朵说:“五妹啊,你得抓紧逃出去。”

    刚才,韩行一下子把自己压在了身子底下,王秀峨的心里一阵子扑腾扑腾乱跳,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沸腾起來,就和开了锅一样。正在享受着幸福的时刻,韩行却一下子从自己的身上爬下來了。

    她不愿意幸福的时刻就这么快地消逝掉,她还在享受着刚才的幸福,刚才惊心动魄、火山爆发的亢奋一刻。多少天的期望,对四哥的爱慕,对四哥的迫求,好像这一会儿都爆发了。

    韩行见她不动弹,以为她沒有听清自己的话,警告她说:“五妹啊,你得抓紧出去。上面正等着情报呢。”

    王秀峨却一下子搂住了韩行的脖子,小声地说:“四哥呀,你怎么着我都行,我愿意。”说着,她更加紧紧地搂住了韩行,把脸贴在了韩行的胸膛上,是怎么也不愿意挪开。

    韩行心想,坏了,假戏真唱了。但是在这个时候,韩行也不愿意太伤了王秀峨的心,沒有动弹。王秀峨慢慢地盘住了韩行,把韩行慢慢地压在了身子底下,就这样,她在享受着两人的温暖,体味着除了小哥哥王天雷之外,男女之间的第二次青春焕发的,少有的幸福的温情。

    她在寻求着一种最最的“幸福”感觉,是男女都羞于口,但又想最终解决的一种方式。

    韩行也不是太监,他也在忍受着“幸福”的折磨。他对王秀峨也不能说是沒有一点儿感情,王秀峨,从一个江湖侠女,成长为一个优秀的特工,曾经多次救过自己的性命。她对自己的好感,多情善感的温情,自己怎么能感觉不出來。

    最痛苦的莫过于生理上的“痛苦”,小兄弟在活蹦乱跳,急着在寻找出一种幸福的出路。他几乎都有些忍耐不住了。

    但是现在是特工的表演,再进一步就是犯错误的实际行动了。况且我方急等着重要的情报,敌人众目睽睽,就等着自己深陷于此,然后行施他们的诡计。

    两种思想,两种性格的人在激烈地斗争着。最终,韩行慢慢地冷静下來了。

    又待了一会儿,韩行轻轻地对王秀峨说:“五妹呀,我们还有任务。”

    王秀峨还是紧紧地盘在韩行的身上不下來,她什么也不说,她还有一种盼望,也可以说是一种感情上和生理上的渴望。女人一但被爱情驱使,比男人还要勇敢,比男人还要威猛。

    又待了一会儿,韩行劝她说:“五妹啊,我们还有任务。”

    王秀峨的心也慢慢地凉了,她哭了起來,小声地说:“四哥呀,你是嫌我,呜呜呜……我算想明白了,你连陈苹姐沒有相中,怎么能相中俺……呜呜呜……”

第53回 处决张麻武(六)

    到了这个时候,女人那种强悍,那种坚强的样子完全看不到了。她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哭个不停。

    这个时候,韩行知道劝也沒用,只能任她小声地哭泣。她哭够了,擦了擦眼泪,说:“好吧,韩科长,你说我们下一步做什么,”

    韩行说:“你想办法逃出去,迅速去报告这个消息。”

    “咱俩一块儿出去不好吗。我能把你一个人舍在这里。”

    韩行说:“你算说对了,我是个累赘,武功上不如你,跑也跑不远。现在他们还不敢怎么样我。你领了人來,我自然就得救了。”

    王秀峨说:“好吧,我听你的。”

    两个人就这样紧紧地靠在了一起,又休息了一会儿。王秀峨突然抱着韩行亲了一口,然后迅速地下了床。

    但此时,两人的心里已渐渐地平静了下來,已经体味不到男女之间那种异性的奇妙的感觉了。感觉的只是,战友之间临分别时,那种纯贞的感情。

    “现在就开始吧。”韩行说。

    王秀峨点了点头,起了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又用手指甲把凌乱的头发梳理了一遍。把自己的手枪也检查了一遍,重新掖在了腰里,尽管枪里早已沒有了子弹,但那也不能丢失的。

    韩行“吱扭,,”一声打开了门,一股凉爽的空气扑面而來,顿时觉得全身是十分的清爽,外面是黑呼呼的夜空,村庄里早已进入了梦香。

    门外有两个站岗的战士,一个提枪的战士立刻跑过來问:“不许出去的,吴队长交待过的。”

    王秀峨说:“上趟茅子还不行吗,活人总不能叫尿憋死吧。”

    两个战士互相望了望,一个战士点了点头,就跟在王秀峨的后面,监视着她上茅房。韩行回去,继续躺在了床上,装着睡觉。睡觉也不老实,装着酒醉的样子,这儿撞一下子,那时碰一下子,吸引着这个战士的视线。

    果然,这个战士老怕韩行出什么意外,眼睛一个劲地盯着韩行,哪有精力再看着王秀峨和那个战士呀。

    王秀峨进了茅厕,就像鸟儿飞出了牢宠。鲁西的茅厕都是露天的,围挡的也就是一堵矮墙。这在王秀峨的眼里,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她憋住了一口气,轻轻地翻上了墙头,然后一下子翻了下去,提着气向着黑呼呼的旷野撒开丫子飞奔而去。

    只要是到了野外,哪个战士能追得上王秀峨啊。

    茅厕外守候王秀峨的战士一等王秀峨不出來,二等王秀峨不出來。他还想着,她还能跑了不成,就是翻墙的话,我的耳朵也听到了呀。最后实在是人不出來了,只能是半捂着眼到茅房里去找人。

    一看,哪里还有人影啊,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这个战士大喊起來:“人跑了,人跑了,,”

    这一喊不要紧,惊动了保安大队部的战士们,都纷纷起來找人。张麻武也起來了,吴风超也从不远处跑了过來,他和张麻武在紧急地商量着情况。

    张麻武对吴风超小声说:“吴队长啊,该不是这个冠县游击队的王小妹知道什么情况吧,”

    吴风超摇了摇头说:“不象。”

    “就是她不知道咱们什么情况的话,也不是个好事儿。咱得小心点了,你看应该怎么办,”

    吴风超小声说:“咱俩的话,什么事儿都好说,主要是部队。要是部队拉不过去,就凭咱俩的斤两,恐怕就沒有这么值钱了。”

    张麻武点了点头说:“吴队长说得对,咱得抓紧行动了。万一不行,就把大队部和手枪队先拉过去。”

    吴风超点了点头说:“好,我叫弟兄们多注意点儿,一有风吹草动,咱们就拉进馆陶城里。”

    张麻武又对吴风超说:“还有一个事儿,一定得把这个韩司令看严实点儿,我觉得他挺值钱的。实在不行,就拿着他赚个赏钱,准比那六个中队值钱。”

    吴风超点了点头说:“大哥说得对,我这就看紧着他点儿。别这头抹了,那头擦了,什么好事儿也捞不着。”

    吴风超又把看押韩行的人增加到了四个人,绝不能叫韩行再耍滑头跑了。吴风超自己也沒有睡意了,就在旁边的屋里坐着,想着这些投日的复杂事儿,梳理一下到底应该怎么办好。

    韩行可不闲着,又在屋里耍开酒疯了。他对着看他的战士们吼道:“王小妹哪里去了,王小妹哪里去了,”

    一个战士回答说:“趁着上茅房的时候,跑了,你还來问我们,”

    韩行是大为生气,指责这些战士说:“真是无能、废物,这么些大男人,竟然看不住一个小姑娘。真是的,气死我了。我和她还沒有完事呢,”

    几个战士都看不下去了。一个战士就骂:“党有党纪,军有军法,像这样的领导,早早晚晚得下去。”

    另一个战士也说:“听说原來还是个副司令呢,就因为是作风问題,下來了,也就是一个小小的科长。”

    “活该。”一个战士骂道。

    好半天,韩行才折腾着睡着了。其实睡也睡不着,迷迷糊糊的。

    可是睡了沒有多长时间,忽然院里乱起來了。战士们纷纷跑动,好像有什么情况。韩行躲在门后偷听,只听得院子里乱腾腾的,也沒听清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吱扭,,”一声,吴风超领着几个战士进來了。他笑着对韩行说:“韩司令呀,对不起了,你先委屈一下。”说着一努嘴,几个战士就把韩行五花大绑了起來,嘴上还给塞上了一块破抹布。

    急得韩行是吱吱唔唔,可是再着急也沒有什么办法呀。嘴里已经给人家堵上了。他们架着韩行就出了门,给塞到了不远处牲口棚的一个破柴火垛里,上面还用一些烂些禾给盖上了。

    韩行心里想着,一定是出了什么状况,这个时候,上帝也救不了自己,只能是自己救自己了。韩行的手脚都给捆住了,浑身动弹不得,只能是头在地上乱拱,弄得头上身上全是一些烂柴禾,怎么觉得这么臭呀,原來是拱到了一摊牛粪上,弄得满头满嘴全是牛粪。

    但是韩行绝不放弃,只有不断地拱着,才有可能找到活路。要是自己不努力,只有死路一条了。

    拱着拱着,还好,韩行拱到了一架铡刀。

    那时候的农村,根本就沒有铡草机,铡柴禾喂牲口只能是指望铡刀。有时候,铡刀就放在柴禾垛的旁边。这把破铡刀上有一个销子,就是铡刀座上插铡刀的。铡刀钝了,好把销子拔下來,把铡刀磨一磨。

    韩行下过乡,当然是对铡刀的情况再熟悉不过了。

    韩行的嘴就往铡刀的销子上拱,找着销子,就把销子插进了自己的嘴里。销子挂在了嘴里的破抹布上,自然就把抹布给勾出來了。身上不能动,最起码是嘴能说话了。

    韩行不敢造次,身子伏在草垛里,竖起耳朵,在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不远处,张麻武的大队部里,像是进了很多的人,乱腾腾的。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來,像是张小三的声音:“部队有行动,正好路过这里,顺便來看一看。”

    “那就屋里请,屋里坐。”像是张麻武的声音。

    张小三也在装着傻:“挺忙的,屋里也坐不住,就在院子里随便转转。”

    韩行是干什么的,一听就知道张小三是朝着自己來的。不过还是有些纳闷,他们的行动怎么这么快呀,莫不是王秀峨和张小三接上了头。

    吴风超还在喊着:“來就來呗,还各个屋里转悠个什么劲啊,就和我们的屋里藏着什么人似的。”

    张小三也在敷衍着:“你看你,吴队长,好不容易來到了你的地盘上,还不兴屋里看看吗。看着什么都新鲜。”

    吴小明又在喊着:“憋死了,找个地方上厕所去呀。”他这一喊,一些战士好像都有些尿急,都去找厕所了。

    不一会儿,这个破柴火垛的旁边也來了人。这哪里是上厕所啊,分明是这是翻翻,那里瞧瞧,找人呗。

    这时候不喊,更待何时。韩行就“哎哟”了一声。这一声不要紧,立刻就过來了一个战士,顺着声音就摸过來了。

    韩行又“哎哟”了一声。这个战士直接就把柴火垛给掀了,一下子扒出了韩行。韩行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警卫连排长李大中。

    韩行不用再喊什么,李大中三下五除二就把韩行身上的绳子松了,打了一声忽哨。警卫连连长吴小明就冲了过來,一看是韩行,二话不说,朝几个战士一挥手。这几个战士围住了韩行,架起來就走。

    当然,也不用给张麻武打什么招呼了。打招呼的话,张麻武也不会放人。

    出了这个村子老远,韩行才问吴小明:“你们怎么來得这么快,难道说碰上王秀峨了。”

    吴小明这才叹了一口气,神情放松地说:“韩司令,韩科长啊,你犯了一个大错误,可把我们折腾苦了。”

第54回 处决张麻武(七)

    原來,韩行私自和王秀峨进了馆陶城侦察敌情,不知这事怎么叫张维翰知道了,可把张维翰气得不轻。因为韩行虽然职位不高,但是他的影响力,他的能力,已在新8旅中举足轻重。万一他在虎**中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是新8旅的重大损失。

    所以张维翰责令警卫连迅速到馆陶城边,务必要接应着韩行,安全地返回驻地辛庄。

    警卫连在馆陶城边上听到城里响起了激烈的枪声,知道城里有了变故,但是又沒有接到韩行。警卫连连长吴小明内心也是十分的着急,就顺着枪声到处寻找韩行和王秀峨的下落。

    张维翰听到警卫连迟迟沒有消息,也怕韩行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再派张小三的特战营出动,寻找韩行的下落。

    两支部队在这附近碰在了一起,合兵一处。巧了,正好和逃跑出來的王秀娥撞上了。王秀娥见了张小三和吴小明,知道这些人都是韩行的老部下了,也算是韩行的心腹,急忙对张小三和吴小明说:

    “韩行被张麻武的馆陶保安大队扣在陈庄了,你们赶紧去救他吧。”

    不但张小三觉得事情蹊跷,吴小明更是觉得奇怪。张小三对王秀峨说:“张麻武是咱们的人,为什么要扣住韩科长。”

    王秀峨是干特工的,因为事关机密,对任何人不能透露实情。只能对张小三和吴小明说:“韩行就被关在保安大队的西屋里。你们去了,千万不能打着救韩科长的旗号,那样要坏事的。你们随便找个理由,把韩行救出來,赶紧送到辛庄。我还有重要情报,要向领导汇报,所以就麻烦你们了。”

    张小三已是特战营的营长,而吴小明是警卫连连长。他们知道,在这复杂的时代,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她不说,自己也不能再问,只能是先去执行自己的任务。

    张小三只能说:“韩司令呀,我们是碰到了王秀峨了,她只能说是先救你。别的情况她沒有告诉我们,我们也沒敢问她。”

    韩行一但缓过劲來,又拿出了领导的架子,熊张小三说:“不问就对了,你这个事呀,干得还算不错的。自从当了特战营的营长后,进步了,都是我过去细心培养的结果。”

    吴小明心机好,透过这些事情判断,半明半暗地对韩行说:“是不是张麻武那边出了问題,”

    对这个事,韩行也不能对他说实话。只能说:“不该问的就不要问。干好自己的事,管好自己的兵就行了。”

    通过对这个事的试探,吴小明也觉得,弄不好,真是馆陶县保安大队出现大问題了。

    他们保护着韩行到了辛庄,韩行刚刚稳下,喝了一阵子水,休息了一会儿。通讯员就來叫韩行,速速去西庄固开会。

    韩行到了西庄固,看到部队的岗哨已在庄周围布置好了。地方的领导同志,新8旅的一些领导,已经來了不少。王秀峨也在,韩行见到了她,急忙走过去,问:“领导已经知道了吧。”

    王秀峨点了点头说:“已经知道了,所以紧急开会,处理这个意外事件。”

    韩行点了点头,想到和自己的判断一样,这才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

    韩行见了王秀峨,本來还要为自己在张麻武大队部的行为,说一些道歉的话儿,他对王秀峨说道:“五妹啊,有些事情,也是迫不得已啊。我们要是不那样,张麻武岂能放过了我们。”

    可王秀峨的想法却是另外一个样子,她对韩行说:“四哥呀,韩科长啊,你要为自己的行动负责任的。”

    “负什么责任啊,我们不过是执行任务,逢场作戏。”

    “哼。”可王秀峨却不是这样的想法,“人的贞洁只有一次,人的感情千金能买來吗,你为我想过吗,泼出去的水,能再收回來吗?你呀你,头脑还是太简单了……”

    王秀峨说完这些话,扭扭头就走了。

    对王秀峨这么深奥的话,韩行还是有些沒听明白。难道说现代人和那时候的人真有那么深的思想区别,现代人的浪漫和那个时代的保守,真是难以逾越。怎么她的想法和我的想法老是糅合不到一块儿啊。

    女人的心啊,真是难以理解。

    张维翰也來了,见了面就把韩行熊上了:“我说韩行啊,你怎么搞得你,派了两拨人去找你,差点儿就找不到了。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你还是不要去的好,本事又不行,这不是给我们惹事吗。这回要不是亏着王秀峨,你回來回不來,还两说着呢。,”

    韩行只好一个劲地唯唯诺诺:“我错了,我错了,张司令批评得对。以后再也不犯这样的错误了。”

    张维翰这才说开了正題:“张麻武投敌的事情已经成了事实,情况很严重。特区党委的领导同志还沒到,我们先等一等吧。这个事情,主要有地方同志处理,我们新8旅配合行动。”

    借着这个时间,张维翰又和韩行谈起了私人问題。张维翰说:“王秀峨在谈起敌情的时候,好像对你有什么看法。不是你对人家王秀峨做了什么吧,”

    韩行说:“哪能呢。只是在张麻武的大队部里,为了叫张麻武麻痹,我和王秀峨演了一出情侣戏,是不是演得有点儿过了。王秀峨腻歪我了,我对不起王秀峨同志。”

    张维翰对韩行是一声冷笑:“我说韩行啊,你是真行啊。你和陈苹那么好,我好心好意地给你们当红娘,你都薄了我这个面子。叫我说什么好呢,我还以为是不是王小玲插了一杠子,沒想到,这里还有一个王秀峨。韩行啊韩行,你到底是和哪个真好,哪个假好,也叫我心里有个数呀。咱这是部队,部队有部队的纪律,特别是当领导干部的,更要给底下竖立一个好的典范。”

    韩行嘟囔着说:“我算什么领导干部,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科长。”

    张维翰听到韩行不服气,这下子真生气了,说:“韩行啊韩行,你好好地想一想吧,你要是有这种思想。你就是再有才能,再有本事,我们也不能用。希望你好好想想,哪头重哪头轻,自己好好地惦量惦量。”

    两个人正说着话,特委书记张霖之來了。他穿着紫花粗布单裤单褂,头上包着白毛巾,一双粗布黑鞋,真像个十足的庄稼汉。

    他给张维翰握完了手后,又跟韩行握手说:“韩行同志,你这回任务完成得很好。表现得很机智,王秀峨同志都给我说了。”

    韩行只好点了点头谦虚地说:“应该的,都是领导指挥得好啊。”

    张霖之半真半假地对韩行说:“你的功劳就是你的功劳,不要硬推到领导的头上。好呀,韩行,不错的。”

    折腾了快一晚上了,马上就要天明,黎明前的夜空显得特别的黑暗。最早出现的启明星,在这深蓝色的天幕上闪烁起來。它是那么大,那么亮,整个广漠的天幕上只有它一个在那里放射着令人注目的光辉,活象一盏悬挂在高空中的明灯。

    由于事关机密,有关人员领着参加会议的各位领导走进一个长满杂草的荒僻小院中。大家靠着小树,在杂草中坐了下來。

    周围岗哨林立,无关人员一律不得靠近。

    会议由馆陶县县委书记梁毅民主持,他说:“今天,县委根据特区党委指示,召开紧急会议。现在请霖之同志做指示。”

    特委书记张霖之说:“张麻武投敌叛变已经证实,目前他正在行动,说不定今天就要投敌,所以我们一定要赶在他的前面,粉碎敌人妄图瓦解我抗日根据地的阴谋。现在,我们采取这样几项措施:

    一、由馆陶县党委以馆陶县抗日武装总指挥的名义发布命令,马上把保安大队六个中队全部从原驻地调开,调往新的地方。

    二、我们的正规部队新8旅已经调來,从今天开始进入了馆陶各地。也就是今天,保安大队政治处主任王乐亭同志要召开各中队指导员会议。告诉他们,大部队要在馆陶路过,各中队要和路过馆陶的大部队搞好关系。如果发生冲突一律不准动武,由县委梁毅民出面解决。要注意,这是个策略,绝对不能把我们的整个意图讲出去。

    三、今晚上采取行动,由王秀峨、韩行同志配合新8旅的同志负责处决张麻武。

    四、改编县保安大队,由新8旅來管。就这样,还有不清楚的地方沒有,”

    大家都听清楚了,纷纷点头。

    “好了,就这样执行吧。”张霖之果断地说。

    会议只开了半个小时就结束了。散会后,大家立即分头布置执行去了。

    天亮后,新8旅的部队陆续进入到了馆陶各地,造成了大兵压境之势,迫使张麻武不明就里,不敢采取任何军事行动。县委梁毅民根据张霖之的指示,以馆陶县抗日武装总指挥部的名义,命令各中队离开原來的防地,进驻新的防地。

    这样,新8旅就直接控制住了各个中队,使他们不能有任何的作为。

    馆陶保安大队的政治部主任王乐亭又召开了各中队的指导员会议,把上级的精神布置下去了,叫他们不要和新8旅发生任何的武装冲突。

第55回 处决张麻武(八)

    在这种情况下,张麻武不敢抗拒命令,眼看着各中队离开原驻地,而进入到了新的驻地,脱离开了自己的控制范围。

    新8旅的部队打着要联欢的旗号,就直接进驻到了保安大队各中队的驻地。

    当天晚上,也就是阴历8月17的晚上,在各驻地,新8旅和县保安大队的部队进行着热烈的联欢活动。晚会将要结束时,各部队的首长分别宣布了张麻武投敌叛变的罪行,县委武装总指挥命令各中队放下武器,接受新8旅改编的命令。

    吴风超的手枪队也被调到了生地方,本來他就是心怀鬼胎,看到了这些变故,料想到不是什么好事儿。所以暗中串通他的心腹,一但有变,立即哗变。

    当新8旅的特战营营长张小三宣布完这两条命令时。吴风超拔出了手枪,大声地呼喊道:“弟兄们,这都是阴谋、阴谋,反了啊。”

    手枪队立刻蠢蠢欲动,十几条手枪拔出來了,看來就要火拼一场。

    张小三是干什么的,早就对底下的官兵们嘱咐好了,几十条突击步枪就逼在了吴风超他们的胸前。一但他们开枪,突击步枪也不是吃素的,立刻把他们突突了。

    这个时候,手枪队的指导员还是起了很大的作用,他大声地呼喊着:“同志们,我们坚决服从上级命令。这是党的部队,不是哪个人的私人武装。正规部队是新8旅的同志,不是我们的敌人。放下武器,放下武器,,”

    在指导员的呼喊下,一些手枪队的战士纷纷放下了自己的武器。

    吴风超一看形势控制不住了,还想垂死挣扎,他知道要是自己被逮住了,那也活不了了。所以他拼着命地煽动:“同志们,谁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啊。凭什么缴我们的枪。战士不能沒有枪,打啊。打啊。冲出去,,”

    他的死党围拢在他的身边,看來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非要把吴风超救出去不行。

    张小三一看,这个吴风超已经不可救药,说什么也不管用了,只能用武力说话。张小三大喊一声:“打,,”

    几百发的子弹飞了过去,保护吴风超的一些心腹死在了乱枪之下。

    吴风超还要豁上命地逃跑,哪能跑得了,立刻数不清的子弹飞了过來,身上被打成了马蜂窝,倒地身亡。

    张麻武的兄弟张云城掌握着六中队,也和吴风超一样,企图武装哗变,但也被布置在周围的部队缴了械。

    张麻武的县保安大队部,按照馆陶县武装总指挥部的命令,被调往了常儿寨。新8旅的两个连就住在离常儿寨只有二百米的前宁堡和后宁堡,县武装指挥部就住在距常儿寨二里远的北拐渠。

    这三个村自然地连在了一起,对常儿寨形成了包围之势。

    自从新8旅进驻了馆陶县,县武装总指挥部命令各中队分散转移,张麻武的心里就有些恐慌不安,预感到形势不妙。不对啊,我怎么觉得都是对着我來的呢!各中队一转移,部下就控制不住了,通讯又失去了联系,那更是找谁也找不到了。自己平时威望再大,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什么命令也发不下去啊。

    张麻武也知道,如果拉不走人马,自己孤身进城,那在日本人山田司令官眼里是连一条狗都不如的。六个中队中,只有手枪队和六中队两个中队是他的嫡系,其它的四个队是不好带走的。

    为此,他曾同伪军司令官吴作秀商量好,待雨停后,请日、伪军出动,武装包围保安大队。到了那个时候,他利用手枪队和六中队胁迫其他中队投降。要不然,那就武力解决,然后把剩余的队伍拉进城里。

    就在晚上的时候,新8旅警卫连的吴小明连长來了,邀请部队去参加联欢。

    张麻武一看,这个人认识,不就是昨天晚上來闲逛的人吗。,他们來了后,韩行就找不到了,是不是他们救走的呢,自己也拿不准了。

    “哟,这不是警卫连的吴连长吗。啥事,啥事,”张麻武热情地对吴小明说。

    “是这样的,”吴小明也热情地说,“我们就驻在前宁堡,想请保安大队的同志们去联欢一下,热闹热闹。”

    “这……”张麻武吱唔开了,这不是釜底抽薪吗,万一有了大事,自己上哪里找人去。“不行。我们晚上还有事情。”

    “什么事情呀,我们新8旅好不容易到了你的地盘,不欢迎是不是。新8旅到了这个地方,鬼子还敢來呀,不敢來了。同志们呀,”吴小明又鼓动着战士们说,“晚上有女兵表演节目,还有夜宵,不去的话,可就什么也捞不着了。”

    战士们也是好长时间沒有热闹了,听说又是节目,又是夜宵的,一个个都愿意去,就给自己的领导意见。“班长啊,正规部队來了,我们地方部队应该热烈欢迎才是啊。”“我们再不去,是不是不够意思啊。”“留下几个人值班,我们也去热闹热闹去。”

    部下一要求,张麻武也沒有什么办法了,只好答应。本來大队部就四十多个人,大部分人都去了,只留下了四个警卫员值班。

    张麻武大队部的人刚走了不长时间,特委书记张霖之,县委书记梁毅民亲自带着新8旅的一个连來到了,他们來到了张麻武住的这个院子,马上将院子包围了起來。然后派县武装总指挥部的一个通讯员进去调张麻武。

    这个通讯员一进院子,张麻武的警卫员立刻大声地问道:“谁,。”

    通讯员不慌不忙地答道:“我,通讯员小陈,请大队长去开会。”

    张麻武闻声走到了屋门口,月光下见是县武装总指挥部的通讯员,便问道:“你來有啥事,”

    “报告,大队长,县委书记梁毅民请你马上去开紧急会议。”

    “紧急会议,”张麻武问,“什么事情呢,”

    “不知道。”通讯员小陈说。

    张麻武迟疑了片刻,大概他也感觉到不去开会不好。于是,他向警卫员无力地喊道:“备马。”

    张麻武返回屋里,又拿了一把二十响的驳壳枪掖在了腰里,才走出來。见三个警卫员备马迟迟未來,他焦急地向身边的一个警卫员说:“怎么搞的,看看去。”

    那个警卫员答应一声,就走出门去。守在门外边的王秀峨、韩行等人,立刻用枪口顶住他:“不许动。”

    这声音虽小,但张麻武还是听见了,他拔腿就往后院跑去。王秀峨掏出手枪,随后紧追。

    后院有个大麦秸垛,张麻武一边绕着麦秸垛跑,一边掏出手枪朝后射击。王秀峨本想活捉张麻武,但看到张麻武开枪了,便迅速从后面向张麻武连开两枪,但是一枪打在腿上,一枪打在肩膀上,沒有打中要害。

    张麻武踉跄着跑到墙下,使足了全身的力气,纵身窜上了院墙。但当他看到小院已被包围得水泄不通时,马上又扭回头來。这时候,韩行、王秀峨,几个战士的枪口已经正顶在他的身上。

    张麻武看到再也跑不出去了,只有缴枪投降。

    这时候,特委书记张霖之,新8旅旅长张维翰,馆陶县县委书记梁毅民已经來到了张麻武的跟前。

    张麻武一见特委书记、新8旅族长、县委书记都來了,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但他还想抵赖,大叫一声:“张书记、梁书记、张旅长,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张霖之看了他一眼,不给他把这些事情摆清楚,他是不会认罪的。于是大叫一声:“押到屋里來。”

    屋里的油灯还在亮着,战士们重新拧亮了灯芯,使几盏油灯更加明亮了起來。张霖之、张维翰坐在了正中,梁毅民、韩行、王秀峨一些人分立两旁。

    张麻武知道自己已经是死到临头了,但是他要是不蹬达两下,这不是他的性格。他大叫着说:“张书记、梁书记,你们是了解我的,我辛辛苦苦为党工作,率领着馆陶保安大队沒有功劳,也在苦劳啊,你们这样对待我,不公平,不公平呀,,”

    张霖之冷冷地说道:“人在作,天在看,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以为你做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其实你这样想就错了。王秀峨同志,你就把他的罪行说说吧。”

    王秀峨往前飒爽英姿地一站。刚才人多,张麻武沒看清楚,这才看清楚了,这个小姑娘不就是昨天晚上抓來的那个冠县游击队的王小妹吗,怎么,她就是王秀峨。早就听说过,王秀峨是一个出色的特工,专门搞敌工工作的。

    张麻武狠狠地扇了自己的脸一下子,这个后悔呀。真是天下卖什么药的也有,就是沒有卖后悔药的,要是昨天晚上把这个王秀峨及时地处理了,哪里还有这些后患呀。

    但是张麻武还是挺狡猾的,她指着王秀峨说:“这位女同志呀,怨我,怨我,太怨我了,我有眼不识金镶玉,对你照顾不周,还以为你是汉奸。你可要红口白牙说实话呀,不能冤枉了好人呀。,”

第56回 外决张麻武(九)

    王秀峨义正词严对张麻武说:“好人也她,孬人也好,不在乎穿什么衣服,打什么旗号,主要是信仰。谁到底是干什么的,心里都有杆秤。”她遂把张麻武投降日本人的罪行,一五一十地说了起來。

    同志们听了,是恨得咬牙切齿。张麻武听了,是吓得心惊肉跳,这么机密的事情,怎么他们什么都知道呢,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消息呢。

    张麻武死到临头了,还是问:“张书记、梁书记,我有一事不明,还想问一下,”

    张霖之说:“你说吧。”

    张麻武问:“你们是从哪里得到这些消息的,”

    张霖之嘿嘿一笑说:“这不能告诉你,我只是想听听,王秀峨说得这些话,是不是冤枉你了。”

    到了这个时候,张麻武已是无话可说。他们知道得这么清楚,就是自己不承认,恐怕也早已经有了人证、物证。

    张麻武恨恨地说:“别人不怨,还是怨我自己,谋事不密,被你们知道了消息。”

    这个时候,别的村庄响起了激烈的枪声,不用说,这是解决个别叛军的战斗打响了。

    张麻武恨恨地说:“你们也不用高兴得太早了,会有人替我报仇的。”

    张霖之也针锋相对地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个别顽固分子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好吧,再让你等一会儿,看看谁输谁赢吧。”

    不一会儿,一个通讯员來报告说:“报告张书记、梁书记、张旅长,别的中队顺利解决。手枪队个别人妄图顽抗,吴风超和他的十几个心腹被打死。六中队企图哗变,但是被全部缴了械。”

    张麻武知道这时候大势已去,无力地低下了头。但他还是要做最后的挣扎,倔强地说:“你们说我投降日本人,只是道听途说,有何证据,”

    这时候,进屋搜查的战士搜出了一份馆陶县山田司令官给张麻武的委任状。张霖之、梁毅民、张维翰几个人都互相看了看。张霖之拿着委任状,在张麻武跟前晃着说:“谁说沒有证据,这是不是证据。”

    到了这个时候,不但有了人证,也有了物证,张麻武就是想再不承认,那也不行了,只好露出了虚弱的本质,对张霖之跪下说:“张书记呀,看在我抗日一场的份上,就饶了我这条狗命吧。我给你磕头了,,”

    他说着,真是给张霖之跪下磕开了响头。

    张霖之威严地说:“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要不是今天破获了你这个投敌的阴谋,整个馆陶县的保安大队,八百多人,都毁在了你的手里了。就是我能饶了你,馆陶的人民也饶不了你。來人,执行纪律,,”

    处决了张麻武后,粉碎了日寇瓦解这支抗日队伍的阴谋,巩固了馆陶县的抗日武装力量。后來,这支队伍在王乐亭同志的带领下,编入正规部队,在抗日战争中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既然新8旅把情报部门的工作又加给了韩行,韩行就要搞好这方面的工作,过去这方面的工作,一直都是由潘小安在掌握着。这时候的潘小安,在新的形势下,已成为聊城情报站的站长,负责起整个党组织在聊城地区的情报工作。

    聊城情报站,主要是负责冠县、馆陶、临清、高唐,茌平、博平、聊城、堂邑八个县的情报。主要的基地,就设在了聊城的北关。

    韩行在馆陶的辛庄对王秀峨说:“五妹啊,处决了张麻武后,咱们又有新的任务了。治安军17团要进驻聊城了,张维翰司令要我们想办法搞清楚这个17团的有关军事情报,咱俩到潘小安那是转一趟怎么样,”

    听说要去找二哥,王秀峨当然是十分的高兴:“好久沒有见着他了,我也怪想他的。去就去呗,我们的工作就是到处转悠,永远沒有闲着的时候。不过啊四哥,治安军是怎么回事呀,”

    “治安军就是皇协军,是日军扶植起來的一支汉奸队伍。”韩行就给她讲起了治安军的一些事情。

    七七事变后, 日本侵略者积极在华北地区扶植伪政权。

    经多方策动, 以王克敏为首的伪中华民国临时政府, 于1937年12月14日在北京成立。伪临时政府成立时, 对治安问題, 王克敏沒有适当的人选。齐燮元受到日军多田中将的”优遇”, 由多田中将推荐, 被任命为伪治安部总长, 齐燮元就想建立一支完全听命于自己的军队。

    齐燮元认为, 要编练军队不能用党军人员 , 而其它人才又缺乏, 必须“先造就干部将校”, 训练一批青年作自己的爪牙, 方可从新改良。齐燮元向日军抛出“先设学, 后建军” 的方案。

    为解决其兵力不足, 镇压抗日力量, 日军便想利用齐燮元 “作傀儡”, 在华北建立一支正规伪军, 充当日军侵华的炮灰。日军认为, 一支正规军队, 它的基本干部必须经过严格的军事训练。日军想招收一批思想单纯的青年, 向其灌输奴化思想, 以便于驱使。

    因此, 齐燮元的方案一抛出便得到日军的支持。

    齐燮元于1938年8月在北平的通县、清河建立了军官学校、军官训练队、军士教导团、译务训练班,为建军培养军官。

    军官训练队,招募国民党军队失散的旧军官,培养连以上军官。军士教导团,招考具有小学文化程度的青年,培养中士班长。译务训练,招考懂点日语的青年,培养日语翻译。

    在军官学校的基础上,又建立了治安军。

    经过3次建军,华北治安军共组建了十三个集团司令部(不包括教导集团)、38个步兵团、一个炮兵队,总兵力近10万人。

    1940年3月30日,日军泡制的汪精卫南京国民政府成立,汪下令将北平的“中华民国临时政府”改组为“华北政务委员会”,因此,华北治安军随之也改名叫“华北绥靖军”,名义上归属汪精卫政府管辖。

    建军后,治安军把矛头指向坚决抗日的**八路军和爱国民众。同时,积极执行日本“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关于“今后华北治安的对象是共军”等指令,积极推行“治安强化运动”,不断的“讨伐”、“扫荡”、烧杀抢掠,大肆抓捕抗日军民,罪恶滔天。

    这回治安军17团被治安军总司令部派往聊城,又是对我抗日军民的重大危害。搜集他的情报,必要的时候,予以坚决地打击。

    二人骑着自行车,很快地赶到了聊城北关。

    聊城北关,还是相当的热闹,各种小吃摊,各种小饭铺,卖杂货的,开服装店的,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这就是农村繁荣的集市经济,以后直到现在,农村人也不愿意到大商店里去,而对这种集市贸易还是非常的喜爱。

    集市贸易也是一种传统的文化,在这种文化氛围中,人们在战争的空暇中享受着快乐。

    在这些各种招牌的小商店中,潘小安的杂货铺就藏在了里面的一个小门头中。

    二人把自行车落了锁,然后进了小杂货铺中,韩行一眼就看到了10朵金花中的五妹月英。她现在已经成了一名熟练的售货员,正在客气地给客人们介绍着她的商品。

    韩行经过化装,已经是穿着一件长袍,带着礼帽,外加一副墨镜的绅士了。而王秀峨呢,也是穿着一件浅色的旗袍,再套上一个紧身的马甲,烫起的卷发,显得有几分的新潮。

    月英已经认不出韩行了,看到进來了两位尊贵的客人,笑脸相迎,并不搭话,只是站在了客人的前边,等待着客人挑选商品。

    看來月英还是蛮有经验的,客人在选择商品的时候,千万不要打扰,以免扫了客人的兴。客人要买了,自然來问价。

    韩行看了一圈,问月英说:“剃须刀,还有沒有好点的,”

    月英看了韩行一眼,还是沒有认出韩行。韩行摘下了墨镜,这下子月英认出韩行了,妩媚一笑:“好点儿的屋里有,客人请,,”顺手指了指货物中的过道儿。

    韩行看了后面的王秀峨一眼。王秀峨会意,跟着韩行,穿过了这些杂货,然后到了后面的一个小院儿。

    小院里有一个堂屋,东西各有一间偏屋。韩行进了堂屋,见到潘小安独自一个人,正坐在屋里喝着茶。

    韩行嘲讽他说:“潘老板好自在呀,还有闲心坐在这里喝茶,”

    潘小安一见韩行和王秀峨进來了,赶紧站起身來拱了拱手说:“四弟、五妹怎么來了,事先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呀。”

    韩行说道:“我怕给你打招呼,你早溜了。我们是猛一下子來了,你是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中午饭就在你这里吃了。”

    潘小安说:“上我这里混饭吃,好意思吗。好的沒有,窝窝头、老咸菜还是有的。”

    韩行撇了撇嘴说:“窝窝头老咸菜,谁还上你这里來。我们早就喝豆腐脑,吃烧饼去了。”

    王秀峨也嘲讽着潘小安说:“我看二哥都成了资本家了,翘着二郎腿,坐在屋里喝大茶,养尊处优的,肥肉都长了不少。”

第57回 聊城情报站(一)

    潘小安也得了便宜卖乖地说:“看着眼馋是吧。这沒有办法呀,谁叫咱干得是这个活來。”

    潘小安一边说着话,一边赶紧给二位义弟义妹沏上茶,让二位喝着,这才陪着坐下來说话儿。看到这二位都不见外地把自己的好位子坐上了,只好搬过來一个马扎,屈着身子陪着拉呱儿。

    韩行用嘴努了一下前面说:“你和月英的关系怎么样了。那个了吗,”

    韩行所说的那个,就是成亲了吗。

    潘小安说:“哪个跟哪个呀,我们还是一般的关系。大老板硬把她派了來,我也沒有什么办法。”

    韩行想着,潘小安和月英的关系和自己一样,也是存在着障碍啊。君子成人之美,该说的,自己的话还是要说到:“你和月英都老夫老妻的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啊。人活着一辈子不容易,想通了,自然也就过去了。”

    潘小安反唇相讥说:“你还说人家來,你想想你自己吧,你和陈苹那么好,张司令给你亲自做媒,多荣耀啊,你怎么还不愿意呀。这是找对象,过一辈子的,不是买个针买个线,凑和着也就算了。”

    王秀峨也借机报复韩行说:“老鸹飞到猪腚上,光看着人家黑,看不到自己黑。”

    韩行本來还想劝人家,沒想到反而被泼了一盆凉水,一下子扳起脸,显然对王秀峨不满意地说:“哎,五妹,怎么你俩个站到一条战绩上了。”

    王秀峨赶紧对韩行瞪起眼睛说:“那当然啊,我们是骷髅帮的老弟兄们了。你是吗,”

    韩行只得无奈地说:“真是是近自是近,不近枉费劲,一扎沒有四指近。”

    潘小安将韩行的军说:“你要是和陈苹姐成了,我和月英也就能成了。你敢吗?”

    韩行不言语了,确实在考虑着这个问題。而王秀峨听到了二哥的这句话,心里却不乐意了,撅起了嘴。

    潘小安是什么人呀,早就看出了这里头的门道,对王秀峨说:“五妹啊,你是不是看上韩行了。你和谁我都愿意,就是和韩行不行,他有陈苹啊,你可别横插上一杠子。”

    王秀峨脸一红说:“二哥你说到哪里去了,我能看上这个花花公子,”

    到了吃饭的时候,潘小安虽然说是窝窝头、老咸菜,但还是摆了四个菜。韩行和潘小安靠在了一起,月英和王秀峨靠在了一起。

    韩行也学会了吃着饭谈工作了。就问潘小安:“你这个杂货店为什么不建在城里,而在建在了城边子上?”

    潘小安看了一眼韩行,说道:“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还想不出來。城里就是个笼子,进出都不方便,在这里多方便啊。來去自由。再说,我不愿意和大哥会面,咱和他的那个买卖虽然彼此都了解,但是终究不是一路货色。”

    韩行点了点头,在北关,确实比在城里方便多了,黑夜白天都能來。再说,大哥赵洪武的粮食站和二哥潘小安的杂货店,虽说都是干这一行的,但是卖的货色究竟是不一样。

    潘小安给韩行夹了一筷子菜,又问:“老的都挺好吧。”

    韩行说:“挺好的。”

    “那你來干啥,”潘小安又问。

    韩行说:“老的挺挂念老17的,想探探他的家底子。到时候,也好帮他一把。”

    潘小安明白了,看來组织是在打治安军17团的主意啊。于是又问:“总得给个时间吧,”

    韩行又说道:“一个月之内,把家底子弄清楚了。”

    潘小安点了点头说:“时间确实够紧的。”

    到了晚上的时候,县城边子上,黑了天也就沒了人,所以杂货铺也关门关得早。韩行就和二哥潘小安在一个床上睡觉。由于好久沒见了,弟兄两个有说不完的话儿,拉着拉着,自然又拉到了聊城的情况。

    潘小安说道。

    现在聊城日本人方面,主要有司令部,大炮队,野战医院,新民会,宪兵队等组织。司令部为大本司令,新民会头子为田原二,总人数为1500人。治安军方面,设有第四集团军司令部和17团,总人数为1000人。司令姓田,17团团长为王占一。

    汉奸为伪县大队,大队长刘一山,下设了5个中队,共500人左右。另外还有警察局,局长王振东,公安大队长张警芳,下设7个所和7个分队共300人左右。

    潘小安还向韩行透露了一个重要消息,说:“你还不知道吧,孙悟空已经钻进铁扇公主的肚子里了,17团的团级、营级、连级都有一些我们的眼线。”

    韩行听后大喜,说:“沒想到,你这个老板也不是白干的,怨不得翘着二郎腿光在屋里喝大茶呢,”

    按照敌工保密原则,具体他发展了哪些人员,韩行不便问,也不必要问。韩行只是说:“我的任务是哪些,你也给我安排一下吧,也不能光坐在这里吃闲饭。”

    潘小安想了想说:“如果你非要干,明天就进城一趟,和杨金歧接上头,然后就把组织上的工作布置下去。我已经和杨金歧见了不少面了,再过多地接触,恐怕引起了敌人的怀疑。”

    韩行点了点头说:“这个杨金歧是何许人也,”

    潘小安慢慢地讲起了这个杨金歧。这个杨金歧,原來是伪县立医院的一个医生,出身于小商人家庭。以后伪县立医院又改为了特务新四旅医院,杨金歧也改为了医兵。

    治安军17团进入到聊城后,潘小安又命令他打入17团内,当了一名向导和便衣队的特务。

    韩行笑了笑说:“那我的工作,就正式开始了。”

    第二天一早,韩行和王秀峨化装后进了城,韩行化装成了一个小商人,王秀峨呢,化装成了他的太太。

    在城北门口,由治安军站着岗,韩行和王秀峨的良民证,潘小安早就给办好了,所以他俩顺利地通过了城门口。

    进了城,韩行发现,沦陷后的聊城城里确实是和范筑先时代大不一样了,那就是萧条了许多。很多商人都不愿意在日本人的眼皮子底下干买卖,所以许多店铺是关的关了,减小铺面的减小铺面。

    但是有人买就有人卖,这是商业规律,聊城添了这么些的驻军,买卖量还是不小的。所以也有许多胆大的商人,开铺经商。古楼街由于交通便利,历來就是聊城的商业街,所以人还是不少的。

    古楼街有一个最大的金豪饭店,在范筑先时候就很出名。王金祥还在这里大摆鸿门宴,差点儿害死了32支队的徐玉山,亏着韩行从中斡旋,才揭穿了王金祥的阴谋,救出了徐玉山。

    这会儿,韩行和王秀峨还是奔着金豪饭店來了。饭店里真是什么人也有,日军、伪军、治安军和各种各样的商人,正因为这里乱,所以才好展开秘密工作。

    中午11点多了,两人慢慢悠悠地进了金豪饭店的一楼大厅,先要了一个单人房间,拿到了钥匙,然后才坐在了8号餐桌上。

    这进饭店也有个学问,早了不行,不到吃饭的点,你來干什么。晚了也不行,晚了沒座了。

    门厅里开始进人了,进得多,出得少,不一会儿,从大厅门口进來了一个年轻人,约有二十來岁,留着长头发分头,穿着黑绸缎的衣裤,脚蹬着一双黑布鞋,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小特务。他进了屋,转悠了一圈儿,一下子就坐在了8号桌上。

    韩行点的菜刚刚上來,一盘酱猪头肉,一盆花生米,外加一壶热酒。正在和王秀峨不紧不慢地吃着、喝着。

    那个年轻的喊道:“两只河蟹,一条黄花鱼。”跑堂的抓紧答应一声,“两只河蟹,一条黄花鱼,,”这是喊给了厨房,赶紧准备这两个菜。

    韩行像是在给王秀峨说:“还尽吃海鲜來,也不嫌拉肚子。”

    沒想到,这句话让那个年青的听到了,还了一句嘴:“拉肚子不拉肚子,关你屁事。”

    韩行鼻子哼了一声,说:“我也就是随便说说,算我多嘴。”

    暗号对上了,模样也像是潘小安说得那样。韩行和王秀峨在斜着眼睛打量了杨金歧一下,看到这个杨金歧虽然个子不高,但是机当的机敏。杨金歧也在慢慢地打量着韩行和王秀峨,发现韩行好像在哪里见过。

    要想在聊城找个沒人的地方,确实也不大好找,不过也不是沒有,那就是饭店里的小旅馆。饭店为了客人方便,一般都设有若干个单人房间,供客人休息。

    韩行吃完了饭,就对王秀峨说:“走啊,休息一会儿去,就到306号房间。”韩行说这句话,其实也就是给杨金歧听的。

    韩行和王秀峨吃完了饭,挎着手进了三楼的306号房间,就在那里喝着茶水等着。这个饭店韩行还是熟悉的,一楼为大厅,供零散客人吃饭,二楼为单间餐厅,三楼为小旅馆性质的客房。

    不一会儿,门外有人敲门。韩行打开门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的杨金歧,赶紧开了门,把他迎了进來。

    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韩行赶紧自我介绍说:“在下韩行,有幸和杨先生会面。”

    杨金歧也马上摇晃着韩行的手说:“怨不得有点儿面熟呢,原來是韩司令到了。欢迎。欢迎。”

    韩行不好意思地说:“哪里來的司令啊,不过也就是一个小小的普通战士而已。”

第58回 聊城情报站(二)

    杨金歧谦虚地说:“一个普通战士那也是我的领导。韩司令的大名,我早就知道了。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韩行也抓紧对他说:“你也真不容易,是钻进敌人肚子里的一根蛔虫,起的作用真是太大了。”

    干秘密工作,不能有太多的废话,杨金歧问道:“请问领导,这次來又派给我什么任务?”

    韩行说:“是这样的,你不是在17团吗,组织上让你设法搞到17团的人员编制,武器配备情况,当然了,越详细越好。”

    杨金歧又问:“什么时候搞到呢?”

    韩行说:“当然是越快越好,最晚也不能晚了20天。”

    杨金歧说:“我尽量吧!”

    搞地下工作的,谁也不敢打保票说,保证完成任务,只能说是尽量吧。杨金歧能说上这句话,韩行认为也是差不多了。

    杨金歧做事比较小心,谈完了工作,认为时间不早了。时间一长,敌人容易怀疑,遂对韩行说:“韩司令,如果沒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韩行点了点头说:“好吧,我们等待你完成任务的好消息。”

    杨金歧走后,等了一会儿,韩行才伸了头來看了看走廊,看到了走廊里沒人,韩行才和王秀峨从房间里走了出來。两个人从三楼下到了一楼,然后不紧不慢地向外面走去。

    刚刚出了饭店,有一个熟悉的小姑娘在面前一闪。韩行脑子多好使呀,一下子就认出來了,这不是李瀚章的干闺女李小丫吗。

    但是在这个复杂的地方,不便多说话,更不能相认,韩行赶紧拉着王秀峨就走。韩行虽然沒有回头,但是在仔细地感觉着后面的动静。韩行走得快,李小丫在后面也跟得快,韩行走得慢,那李小丫在后面也跟得慢,好像老甩不掉似的。

    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韩行终于忍不住了,停下來对李小丫说:“这位姑娘,你老跟着我们干什么?”

    那李小丫一下子抓住了韩行的袖子说:“恩人,恩人,你是我的恩人,我认出你來了。我一直在找你啊,找得好苦啊。”

    韩行认为事情已经过去那么长的时间了,再去提起那些不必要的事情,沒有多大意思。况且,自己干的是秘密工作,又是在敌人的心脏里,稍微不慎,就可能带來重大的灾祸,还是不认的好。所以韩行说:“姑娘啊,我们不认得你,你认错人了吧。”

    王秀峨也是十分的烦感,虽然是小街小巷,那也是十分危险的。这是在敌人窝里,万一有个风吹草动,被敌人注意上了,那就麻烦了。所以王秀峨也是很生气地对李小丫说:“你这是干什么,拉拉扯扯的,叫外人看见多不好。”

    那李小丫却是抓着韩行的袖子死不松手,有些可怜巴巴地说:“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们了,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们走。找个地方,我要好好地向你们说一下我的希望,我的理想。”

    韩行听了这些话,觉得有些好笑,这个小姑娘太幼稚了,幼稚得简直就像是一张白纸。反正就是自己想走也走不了了,在街上这样拉扯着更不好,只好对李小丫说:“好吧,你找个地方,就给我们谈一谈吧。”

    王秀峨是干特工的,认为韩行的举动十分的不妥,就悄悄地踢了韩行一脚。韩行怎么能感觉不到呢,但这也是沒有办法的办法,谁让李小丫把两个人死死地缠上了呢。

    李小丫拉着韩行的手,就像个小妹妹拉着哥哥的手一样,拐过了大街走小巷,到了一个僻静的院落。李小丫对韩行小声地说:“这是我在外面租的房子,谁也不知道的。”

    韩行的心里有些疙瘩,亏着这是王秀峨在身边,要是王秀峨不在,一男一女进了这个院子里,有嘴也说不清楚啊。

    王秀峨却是机警地看了看周围,还好,远处只有几个老太太在拉着闲呱,近处只有几个小孩子在玩耍,沒有一个值得怀疑的人。

    李小丫开了大门上的锁,两人跟着李小丫进了这个小院子。这个小院子显得很干净、利索,门口放着几盆月季、牡丹,那也是争奇斗艳、姹紫嫣红,一股子香气迎面扑來,叫人觉得十分的清爽。

    进了李小丫的闺房,那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外屋的书架上摆满了一些书,韩行搭眼一看,还尽是一些进步的书刊。象鲁迅的短篇小说集啊,茅盾的长篇小说《子夜》啊,巴金的《家》《春》《秋》啊,还有一些外国小说集,像巴尔扎克的《欧也妮?葛朗台》、《高老头》、《纽沁根银行》、《幻灭》、《烟花女荣辱记》,莫伯桑的《羊脂球》等。

    韩行想道,能读这些书的一定是一个进步青年。

    除了书房,那就是李小丫的卧室了,搭眼一瞧,那卧室整理得也是相当的整洁、利索。小姑娘的卧室,韩行和王秀峨不方便进去。李小丫就在书房里,搬了几个小方凳,和两个人拉开了。

    王秀峨是干特工的,沒等李小丫开嘴,王秀峨先问开她了,笑着说:“这位姑娘又漂亮、又可爱,真是好让人喜欢哟。原來家是哪里的,在哪里上学,老人叫什么名字,”

    韩行一听,这哪是拉呱啊,简直就是一个查户口的。但是这也能理解,首先对这个李小丫的身份得有一个充分的认识,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工作。时刻不能忘了,自己是在狼潭虎**里做地下工作呀。

    这个李小丫还是蛮讨人喜欢的,问王秀峨:“姐姐呀,我怎么称呼你,”

    王秀峨嘿嘿一笑,机智地说:“你叫我姐姐就行,别人都是这么称呼我的。”

    李小丫只好点了点头说:“姐姐呀,我是省城济南府人,我的父亲李昌银和县长李瀚章有世交,所以我才常到聊城來。原來我读书的学校就是济南女子中学。济南和聊城一样,也被日本人占了,当亡国奴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我是一个中国人,也是一个热血青年,我也要为自己的国家做一点儿工作。”

    韩行劝她说:“一个小姑娘家,好好读书就行了,不要问什么政治。至于国家不国家的事情,那是大人们,也是男人们的事情,你掺和个什么劲呢。”

    李小丫摇了摇头说:“古人还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做为一个现代青年,一定要为国家分担一部分责任。”

    韩行又笑了,劝她说:“你能做什么呢,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还能做对国家有益的事情呢,”

    李小丫悄悄地说:“别看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可是我知道的事情多呀。能为你们提供各种各样的消息呀。”

    这一下子,李小丫的话把韩行打动了。她是李瀚章的干闺女,如果能把她发展成了我们的眼线,那对抗日起的作用,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了的。

    想到了这里,韩行吓唬她说:“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呢,竟敢对我说这些话,”

    李小丫看着韩行的眼睛,小声地说:“你肯定是这个……”说着,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伸出了一个八字。

    韩行一听,心里也是吓了一跳,干秘密工作最重要的就是身份。如果身份暴露了,那就和扒光了衣服一样,在人们的面前暴露无移了。

    听到了这句话,韩行面色一沉,对她厉声喝道:“你也知道,我和田原二是朋友,你就不怕我把你抓起來,当抗日分子处理。”

    沒想到,韩行的这句话,却沒有吓倒李小丫。她笑了,对韩行说:“田原二的朋友,也不一定都是汉奸。为了工作,田原二也交了一些八路军的朋友。”

    这句话,又把韩行吓着了。这个小姑娘人不大吧,说话太深沉,思想太深奥。越是这样的人,反而越应该千万小心。

    韩行不说话了,皱着眉头。王秀峨也在低着头,慢慢地回味着李小丫的这些话。韩行看到时候也不早了,对李小丫说:“好吧,你说的话,我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对王秀峨点了一下头,意思是我们走吧。

    两个人走出了门后,李小丫还在后面紧紧地跟着,意思是还要再送。韩行扬了扬头说:“你还是回去吧,我们大人的事儿,希望你不要再掺和,你还是好好地读你的书吧。如果毕业了,找个事干,不比什么都好吗。希望你不要义气用事,做那些不应该做的事情。”

    两个人又看了看前后沒有嫌疑的人,才快步走出了李小丫住的这个巷子。

    韩行一边走着,一边小声地对王秀峨说:“你看这个李小丫咋样,”

    王秀峨说:“我总觉得这个小姑娘怪怪的。甭管怎么说,如果有机会的话,到省城调查一下她的家底,是不是和她说得一样。”

    韩行说:“真要是这个小姑娘发展成了我们的眼线,藏在李瀚章身子旁边的一个棋子,那我们什么事情也就都知道了。”

    “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那也得领导批准才行。”王秀峨说,“根据地下工作的原则,杨金歧已经不是单线联系了,有违地下工作的规则。再掺乎进來一个李小丫,那就更麻烦了,所以我建议,凡事要慎重。”

第59回 聊城情报站(三)

    两个人回到了北关情报站。刚过了沒有多长时间,突然赵洪武找上门來了。赵洪武一來,也把潘小安吓了一跳,虽说是两个人彼此明白各自的身份,各自的信仰,但是赵洪武亲自上门,肯定有重要的事情。

    潘小安只好把赵洪武让到了后面的小院里,潘小安问他:“大哥今天來,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我劝你,以后这个地方,你还是不要來的好,”

    赵洪武显然是对潘小安的冷淡有几分不满,对潘小安也板着脸说:“我今天來,不是來找你的,是來找四弟的。”

    潘小安一听,也是吃了一惊,问:“韩行在这里,你是怎么知道的,”

    赵洪武笑了笑说:“今天四弟和五妹进了城,我们的人早看到了。今天來找四弟,是有个事情找他商量一下。”

    潘小安的心里“咯噔”一声,地下工作,极其的秘密,如今四弟的活动,竟然被军统的人知道得清清楚楚,那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可是事到如今,不让他进门是不行的,只好伸了伸手说:“那就请吧,四弟正在屋里。你去找他吧,”

    韩行在堂屋里,正和王秀峨分析着李小丫的事情,见是赵洪武找到这里來了,也是吃了一惊。甭管心里怎么想的,表面上还得做做兄弟们的样子,只得站了起來,对赵洪武拱了拱手说:“大哥怎么來了,还找到了这个地方,”

    赵洪武半真半假地说:“你就是钻进了铁扇公主的肚子里,我揪着你的尾巴也得把你给揪出來。无事不登三宝殿,找你有事哪,”

    韩行想到,赵洪武既然能找到这里來,一定是有重要事情找自己相商,对王秀峨歪了歪头说:“我和大哥说会儿话,你到旁边屋里歇一歇。”

    王秀峨早就知道,韩行有多重的身份,赶紧点了点头,躲到一边屋里去了。

    韩行关上了门,给赵洪武端上了一杯水,说道:“大哥有什么事儿,尽管说吧,”

    赵洪武一口气喝干了一大杯子水,喘了一口气说:“是这样的,我是來和你商量一下李小丫的事情。她已被发展成为我们的内线了,并提供了一些相当有价值的情报。这些情报已经发出去了,得到了戴局的充分肯定。”

    韩行听了是大吃一惊:“这个事情,你怎么早不给我商量一下呀,你认为这个李小丫可靠吗,,”

    赵洪武说:“和你商量,上哪里找你去啊,你成天神出鬼沒的,手里又沒有电话,找你也不好找啊,她的底细,我们已经调查过了,基本上沒有什么问題,是一个热血的青年。况且,她又是李瀚章的干闺女,有这么便利的一个条件,通过伪政府的这条线,我们什么事情都知道了。”

    韩行想了想说:“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也不好说什么。不过我劝你,一定要慎重,不该让她知道的事情,一定不能让她知道。”

    赵洪武说:“我懂了,坚决按站长的意思办。”

    赵洪武走后,韩行觉得事情紧急,马上找來潘小安和王秀峨商量这个事情。韩行对他俩说:“原來我还考虑着,李小丫是否可以发展成我们的内线。现在不用考虑了,李上丫已被军统站发展成内线了。”

    听到了这个事儿,潘小安和王秀峨都不说话了,一个个在凝神静思,考虑、推延着可能发生的后果。

    潘小安说:“李小丫加入了军统,是不是快了点儿。万一要是李小丫是日本特务,那军统不是全暴露了吗!军统完了,那我们的这个杂货铺也暴露了,必须立即转移。”

    王秀峨说:“李小丫是特务,那倒不可能,我就觉得李小丫的事情快了点儿。我们的工作,极其危险和秘密,一般的人,绝不能随便参加进來。”

    韩行说:“本來李小丫的事情,我还想考虑一下,观察一下,这一下子,一切都不能考虑了。军统的工作,绝不能和我们的工作掺杂在一起。赵洪武大哥知道的事情,李小丫恐怕也可能知道了,所以说快刀斩乱麻,坚决斩断这些联系。杂货铺尽快地搬家。”

    杂货铺很快地搬家了,从北关搬到了东关,铺面也变了,从杂货店转成了古董店。

    古董店刚刚开了四五天,聊城的街上突然传來了激烈的枪声。上街探听消息的人员來报告说,赵洪武的粮食店出大事了,已经被日本人抄了老窝。店里的人员是死的死,伤的伤,被俘的被俘,整个粮食店已经全完了。

    噩耗传來,韩行的心里是十分的沉重,除了把这个事情汇报给上级外,紧急和潘小安、王秀峨商量着事后处理意见。

    不但韩行难过,潘小安和王秀峨也是十分的不好受。虽然赵洪武属于军统系列,但那在聊城也是抗日的,是古董店的同盟。另外还是三个人的结拜大哥,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韩行阴沉着脸,对两个人说:“赵洪武的粮食店出大事了,我们怎么办,首先是定一定救是不救,”

    潘小安说:“我的意见还是救,天下抗日的是一家,我们不救,还有谁能救他们。现在我们弄不清他们究竟关在哪里,伤亡怎样,到底有沒有人叛变。只有这些弄清了,才能确实我们的行动方案。”

    王秀峨也说:“我也是这个意见,城门失火,殃及鱼池。我们要不去救,最后伤了的还是我们。”

    韩行点了点头说:“好了,咱们三个人的意见基本一致,那就得救了。我这就到李小丫家里去一趟,叫她设法打听一下消息。”

    这个事呀,韩行认为只能是找李小丫了,找别的人都不靠谱。因为李小丫是李瀚章的干女儿,有许多的方便之处,别人毕竟是离着远了点儿。

    “好吧,那我就陪着四哥去一趟。”王秀峨说。

    就是王秀峨不跟着韩行去的话,韩行也得叫她陪着。一是李小丫是个女的,叫王秀峨陪着方便。二是韩行有个军统身份,叫王秀峨陪着,也就是始终脱离不开党的监督。

    二人马上进了聊城城里,顺便到粮食店的外围转了一圈。看到粮食店大门开着,里面是乱七八糟,一些日本兵和中国的汉奸特务正在屋里翻腾着。还有几个穿白大褂子的人往外抬着死尸。死尸上已用白布蒙上了头,分不清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

    从门上看,还有被撞击的痕迹和子弹射击后留下的弹孔,不用说,这里一定发生过激烈的战斗。

    就在不远处,有几个穿着黑衣黑裤,腰里**,便衣特务一样的人,在鬼头鬼脑地打量着过往的行人。

    行人走过粮食店时都是脚步匆匆,谁也不愿意多看粮食店一眼,以免遭來杀身之祸。

    韩行的心里非常的沉重,就在前几天,赵洪武大哥还到北关的杂货铺去过一趟。以前,也多次跟随自己执行过任务。可是现在,他是死是活,就是活着的话,是叛变投敌了,还是坚贞不屈,这谁也说不清楚?

    韩行又往李小丫的住处走去,王秀峨就远远地跟在韩行的后面。一是保护,二是也能发现是否有人跟梢。

    穿大街,过小巷,很快到了李小丫的家。韩行看了看四周无人,敲了敲李小丫的门。

    不一会儿,李小丫來开门了。她看了看是韩行,赶紧打开门让韩行进來。韩行进來了,王秀峨也从后面闪了进來。

    李小丫见是王秀峨也來了,笑着对韩行说:“怎么后面老跟着一个灯泡啊。姐啊,你是怕我把大哥吃了不成,还怎么这么不放心呢,,”

    王秀峨嘴上不说,心里骂道:“这小贱货,嘴上还不饶人呢,其实,我就是不放心。男人啊,哪个也不是好东西,女人啊,也不一定就是良家妇女。要是韩行这样的人碰上一个浪b货,我真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

    李小丫在前面领着,二人在后面跟着。进了屋,韩行就对李小丫严肃地说:“李姑娘啊,那边的粮食店出事了,你知道不知道啊,”

    李小丫一脸诧异地说:“哪个粮食店啊,”

    韩行看着她的眼睛说:“就是赵洪武的那个粮食店啊,”

    这一下子,李小丫听明白了,瞪着一双惊疑的大眼睛问:“啊,,什么时候出的事呀,,”

    “就是刚才,”韩行说,“那边的枪声这么激烈,难道说你沒听见。”

    李小丫点了点头说:“是听到了,但沒寻思是粮食店的枪声。现在不太平,隔个几天,不是这里响枪,就是那里响枪,我哪里知道是粮食店啊,”

    韩行对她说:“现在有个事情请麻烦你一下,能不能给打听一下,这些人现在都被抓到哪里去了,关在了哪个监狱里,是死是活,好给我们一个准信儿。”

    李小丫瞪着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说:“你这意思是说,我就给你们当密探了是不是。如果我当了你们的密探,就是你们的人了是不是,”

    韩行点了点头说:“也可以这样说。”

第60回 聊城情报站(四)

    李小丫一下子高兴起來,拍着手说:“我终于可以为抗日做一些工作了,我终于可以尽到我的一份责任了。不过,咱也得把丑话说在头里。一是我干了你们的密探,你们一定得收留我。二是,我也不一定能够办到,如果真办不到的话,你们也要收留我,也不能嫌我。”

    韩行点了点头说:“我答应你。”

    不过,王秀峨却不是这样认为,他想到,这个小妮子太精,超出一般常人的聪明。况且,又有几分天真,天真的叫人不忍。王秀峨警告她说:“李姑娘,这可是十分危险的工作,你可要想清楚,有沒有能力完成。要是沒有能力的话,就不要承担这个危险的工作。还有就是,万一暴露了,你打算怎么应付,想清楚了吗,”

    李小丫点了点头说:“想清楚了。我就试试看吧。”

    韩行又说:“下一次见面,我们就不能在你家里了。光來人的话,外人容易怀疑,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你说在哪里见面吧,”李小丫爽快地说。

    “要不,晚上快天黑的时候,我们就在古楼的上面见面吧,见面时尽量不要说话,递个纸条就行。今天晚上沒有消息的话,明天中午,我们再在古楼上见面。”

    “那好。”李小丫是一口答应。

    快天黑的时候,韩行和王秀峨迫不及待发登上了光岳楼,在等待着李小丫。

    这时候的光岳楼,已经沒有几个人了。在这战争期间,哪里还有人浏览这座名胜古迹啊。

    这座高楼凌空,巍峨壮丽,气势非凡的光岳楼,为鲁西一大名胜,是聊城的向征。它始建于1374年。聊城在此时为东昌府治。明朝初年,东昌卫守御指挥佥事陈镛为与元朝残余部队作战,将东昌土城改建为砖城,并在洪武七年利用修城余木修建了这座 高达百尺的更鼓楼。所以初名“余木楼”,后因地而名“东昌楼”。

    当时建造此楼的目的是为了“严更漏、料敌望远、报时、报警”,随着明王朝统治的巩固,此楼的军事功用很快被遗忘,但光岳楼以她的雄伟高大而名扬天下。

    如今的光岳楼已在日军铁蹄的蹂躏之下,怎么不叫人痛苦万分。

    韩行对王秀峨说:“你说李小丫还能來吗,”

    王秀峨对韩行说:“四哥啊,我看就不能指望这个李小丫。她太小,太年轻,还沒有经历过大风大浪。再说,她一定出身于官宦之家,哪里受过许多的苦。叫这样的人办事,我的心里真是放心不下。”

    韩行点了点头说:“你说得也是,我真是太欠考虑了。我们还得再想想办法,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再叫杨金歧给打听一下。”

    王秀峨点了点头说:“只是我们刚和杨金歧接上头,接触太多了,怕引起敌人的怀疑。但是就是用杨金歧也比李小丫靠谱。”

    两人看着李小丫一等不來,二等不來,不能再等了。再等的话,城门关了,出也出不去了。

    二人只得匆匆出了东门。

    第二天中午,二人早早地來到了光岳楼。这时候的光岳楼,人稍微多了点儿,战争一空闲下來,大运河的客商,外地的游人,慕名來到了这个光岳楼上一睹它的风采。

    就在刚刚过了中午的时候,李小丫提着一个小包,就和逛着玩一样,慢慢悠悠地上來了。韩行对王秀峨一个暗示:“來了。”

    其实,王秀峨的眼睛这么犀利,早就看到李小丫上來了。韩行和王秀峨手挎着手,就像一对情侣一样,在注视着北边的田园风光。

    李小丫慢慢地从韩行的身边走过,小声地说:“东西带來了,跟我走。”

    李小丫慢慢地在前面走着。韩行拉了王秀峨一把,在后面紧紧地跟着。光岳楼的二楼是和平地一样的大阁楼平台。再从二楼往上走,就需要从中间的木楼梯上往上攀登,楼梯比较窄小,楼里还挺黑。

    韩行紧走了两步,在黑暗中,李小丫一下子就把几张纸寨到了韩行的手里。韩行又赶紧把它掖进了褂子兜里。

    完成了交接任务后,李小丫又从楼梯上下來了,侧面像是对着韩行一笑。韩行也从侧面对着她笑了一下,表示十分的感谢。

    二人拿到了情报,匆匆出城,出了东关,到了古董店里,这才有空间把情报拿出來,仔细观看。

    情报共有一张字条,和一张草图。字条上写着:人就关在宪兵队的地下监狱里。

    草图上画着宪兵队地下监狱里的平面布置图,地下监狱里共有多少间房子,怎样布置的,这些犯人都关在哪个牢房里,哪个位置。监狱里都有几道岗,岗哨都在哪里。这张草图上都画好了。

    潘小安也急忙从外面进來了,三个人都在互相传递着情报,都要把情报上的字和草图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韩行对潘小安和王秀峨说:“大家看,是不是个圈套啊。”

    王秀峨说:“不会吧,难道说李小丫会是日本特务。我不信。她沒有这么厉害吧,”

    潘小安想了想说:“就是圈套,我们也得往里钻。如果不尽快地赵洪武他们救出來,要是换了监狱,我们就找不着他们了。我看李小丫还是值得相信的,她干得这个活非常的利索。如果她真是欺骗了我们,我们以后还能饶得了她。”

    韩行说:“那就是说,大家都同意救了。好吧,那就趁热打铁,抓紧。我想把新8旅的特战营调來,协助我们参加这次行动。今天是來不及了,那就明天吧,明天晚上,我们就开始劫狱行动,争取把活着的全部救出來。”

    潘小安和王秀峨都点头同意,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

    当晚,韩行就派人,迅速和张维翰联系。

    第二天上午,张小三领着20个便衣首先來到了古董店,他们装成了客人,三三两两地分别进入了古董店。潘小安急忙把他们安排在东屋、西屋,只让张小三和三个连长到了堂屋,七个人再一次对行动计划进行了研究。

    韩行让张小三和三个连长再次地看了看草图上宪兵队地下监狱的布置。这三个连长有两上连长都是老熟人了,第一连连长为张秀冠,二连连长为李玉中,原來张小三不过是一连的一个排长,后來由于战功卓著,才被破格提拔为营长。

    而原來的特战营营长,早代替了刘致远,提拔为新8旅直属团的团长。

    韩行和几个熟悉的连长热闹了一番,然后对着大家说:“这次行动计划代号为烈火行动。我们分为三支突击队,第一支突击队是下监狱救人,主要有特战队的20名精兵,穿着夜行衣,由我和王秀峨领着,潜入进去。

    第二支突击队为城里的掩护部队,由三十到四十名战士组成,如果第一支部队成功或者不成功,惊动了敌人,都由第二支突击队掩护。

    第三支部队是我们的大部队,在北关附近集结,待城内打起來后,强行占领一段城墙,掩护着我们的第一和第二支部队出城。”

    张小三首先提出來了,这里头有几个难点:“第一个难点是,进城的部队,将近有60名,这么些人,如何进城,”

    韩行说:“因为我们也算是大部队,又都带着武器,所以说混进城里是不现实的。我要求进城的部队,全部穿上夜行衣,便于黑夜里行动。进城呢,只能是从城墙上攀爬,如果这一关过不去,惊动了敌人,那么烈火行动就宣布失败。只能撤回了。”

    张小三和几个连长互相看了看,都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张小三又说:“第二个难点是,如果顺利的话,摸进了宪兵队的地下监狱里。如果敌人发现了,把门一关,我们怎么办,况且这些门恐怕不止是一道,既有岗哨的门,也有每个牢房的门,我们不一定能找到钥匙。”

    韩行说:“沒有别的办法,只有强行炸门。所以说第一支突击部队,就要想办法带够足够的**,事先打好包,又能炸毁门,还不能把我们炸伤。”

    张小三他们几个互相看了看,又都点了一下头。

    张小三又说:“就是救出了人,还有一个难点,他们难免有受伤的,或者走不动的,我们怎么办,”

    韩行说:“所以你们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不能走的,要背着他们。特别是到了城墙,他们怎么上城墙也是个问題。这就要想办法带好充足的绳子和绳套,不行的话,就用绳套套住他们,强行的拉到了城墙上來,再从城墙上续下去。”

    张小三看着三个连长,又点了点头。

    韩行说:“监狱的草图,大家要把它完全背在脑子里。张营长就不错,把几个大难点都想到了。只有想到了难点,我们才能想办法克服它。别到时候困难出來了,毛了脚丫子了,什么办法也沒有了。大家再好好地想一想吧,还有什么困难,怎样解决,都提前想到,想到了再找到克服它的办法。”

第61回 聊城情报站(五)

    王秀峨对大家说:“我提一个意见,那就是韩科长就不要进城了,留在城外指挥着全局行动。”

    她刚说完,别人还沒有提出反对意见,韩行却举着两手反对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嫌我手脚沒有你利索啊。我们这次的主要任务是救人,首先是对聊城的地理熟悉才行,我在聊城这么些年了,相信大街小巷还是挺熟的。沒有一个好向导,任务不好完成啊。”

    韩行既然这样说了,大家也就沒有再提出反对意见。

    大家又提了一些困难,然后又找到了解决困难的办法,计划是越研究越仔细……

    晚上子夜时分,烈火行动正式开始了。

    北关也不是沒有敌人驻扎,但是一到晚上,这个中队的伪军就早早地关上了营房的大门,龟缩在里面,只有从碉堡里射出來一束束强烈的灯光,在北关附近的房顶上一片片地扫过。

    为什么选择在北关行动,而不选择在东关呢,这也是因为兔子不吃窝边草,古董店现在就在东关,还是离着它远一点儿好。

    那个时候,还沒有花花点点的夜战服出现,但是古人是聪明的,发明了夜行衣。所谓的夜行衣,也就是黑衣黑裤,脸上再蒙上一块黑布。因为脸和黑黑的夜相比,毕竟是太白了,蒙上一块黑布,或者是抹上一些锅灰,就和黑黑的夜融合成了一体。

    一溜溜的人紧紧地贴着墙根,避开着伪军的探照灯,向着城墙根猫着腰快步前进。

    夜里,又高又蓝的天空缀着宝石一样的星辰,天边时时扯起一道鬼眨眼一样的流星,空气里弥漫着泥土、雾露和庄稼的清新气息。夏夜特有的安谧使得一切生物似乎都朦胧入睡了,虽然有几只金铃子一类的草虫发出丝丝的叫声,但声音是那样的细弱、遥远,更衬托出夜里的安静。

    60个人的夜行衣队伍迅速地到了城墙底下,然后一个个地伏下,在等待着命令。

    王秀峨头一个上,她悄悄地竖起耳朵听了听城墙上面,这一拨的皮鞋声已渐渐远去。她提了一口气,背着一根绳,像一只狸猫一样,顺着城墙的凸角,“噌噌噌”几步就爬了上去,然后把一根大绳拴在了城堞上,迅速地把绳子甩了下來。

    特战营的战士训练有素,特别是挑选的这60个人,正是针尖里拔麦芒。绳子一甩下去,眨眼的功夫,就爬上來两个战士,他们也戴着绳子,迅速地又把绳子绑在城墙内侧的城堞上,又把绳子迅速地甩下去。

    战士们从这边上,那边下,下了城墙,就伏在了城墙根下。除了韩行,都上下得比较利索。但是韩行也有充分的思想准备,虽然费点儿劲,那也是上來了,也下去了。

    最后的那个战士,负责收起绳子,以免被敌人发现。

    这时候,敌人的巡逻队才在城墙上走过。也就是利用敌人巡逻的空间,60人的第一突击队,第二突击队,顺利过关。

    韩行一看人已齐整,迅速领着这两支突击队沿着一条条偏僻的小巷子,向宪兵队逼近。在这宪兵队的不远处,就住着一个大队的日军,再不远,就住着伪军的一个大队。街上还有不时的一队队巡逻的敌人。

    进敌人的宪兵队,可谓虎口拔牙,稍微不慎,就可能被老虎咬一口。

    韩行一个手势,意思是第二突击队掩护,第一突击队上。

    日军宪兵队的门口,由四个全副武装的日本兵守卫着。

    一连长张秀冠此时已经化装好了,穿着一身日军军装,小队长的少尉军衔,穿着软毛皮鞋,领着三个同样穿着日军军装的战士,从不远处慢慢地走來。由于是突击步枪,不能端着,端着容易被守门的识破,所以只能是把枪背在后面。

    “干什么的,站住,”站岗的日军用日语吼道。

    张秀冠不慌不忙地走到了跟前,装着掏证件的样子,磨磨蹭蹭地老掏不出來。旁边的几个战士就散开了,分别靠近了这几个鬼子,一个人对着一个。

    张秀冠一看火候到了,一个拍面掌向着这个小鬼子脑门子拍去。只听得闷声一响,这个小鬼子仰面就倒。

    倒不是说这个小鬼子的脑门子不硬,实在是张秀冠的巴掌太硬了,他练过铁砂掌。那个手掌早就在铁砂子里拍过來,拍过去,所以拍在这个肉脑门子上,一下子就把小鬼子的头拍扁了。

    那几个战士也用了绝招,一个用锁喉,右手拇指和食指一伸,一下子就把小鬼子的喉头骨给捏碎了。这个小鬼子就是疼得再想喊也喊不出來了,只疼得两只手乱舞扎,就是嘴里喊不出音來。

    这个战士左腿立住全身,两手抓着小鬼子往前一带,右腿膝盖朝着他的裆里一磕。

    这个小鬼子只觉得两腿之间的那个小兄弟,就和一个鸡蛋黄一样,一下子黄就散了,全淌了下來。

    只疼得他喉咙里唔唔了一声,躺在地上两腿一蹬达,立刻就上了西天,找他的日本天皇那里报到去了。

    那两个战士虽然武功不大好,但是会用刀啊。匕首一挥,这两个小鬼子只觉得脖子上凉嗖嗖的,一股子热血喷出來,那气是只能往外出,不能往里进了。

    张小三早就给他们嘱咐好了,要快,要利索,一招致命,沒有时间和他们纠缠在一起。

    四个岗哨一解决,这四个战士把那四个日军士兵的尸体架到了一个角落处,然后拿着了他们的三八大盖,就和日本人的姿势一样,替特战营站起了岗。

    第一突击队就在韩行、王秀峨、张小三的带领下,迅速地扑了上去。

    第二突击队就在一连连长张秀冠的率领下,在附近拉好了架式,就要和出营房门的敌人大干一场。

    韩行这二十个人进了鬼子宪兵队,宪兵队已处在了一片黑暗之中。这个宪兵队,中间是一个小楼,白天鬼子都在小楼里办公,旁边是一排排的平房,是鬼子的宿舍。这个时候,鬼子都睡觉了,不时地传來了鬼子呼呼的鼾声。

    要是不把这些营房的鬼子解决了,一但他们醒过來,办公大楼的营救工作也难于进行。

    韩行一挥手,张小三领着十多个人就扑进了鬼子的第一个房间。

    集体宿舍有集体宿舍的弱点,那就是晚上不是这个上厕所,就是那个上厕所,所以房门是不好关的。再说,门口还有值班的警卫,所以这些鬼子也就安心地睡大觉了。

    张小三一摸门,好吗,门还开着,这就好办了。

    张小三给后面做了一个手势,那就是一人一个,一刀毙命。张小三为什么沒有选择掐呢,因为掐脖子很不保险,万一掐不死,或者小鬼子的劲头大。他要是反过身來,那又成了一场近身搏斗了。

    沒有时间和条件与小鬼子近身搏斗。

    再说,人在垂死的时候,能产生超出自己身体几倍的力量,这种力量是相当可怕的。

    张小三头一个蹑手蹑脚地进了屋,后面的战士们一个跟着一个。张小三走近了最远处的一个日军,战士们也和排队一样,一人跟着一个,都摸起了匕首,一人对着一个。

    张小三一个手势,用力一刀,朝着这个鬼子的脖子就用力划了下去。只见鬼子的头一歪,在睡梦中脑袋就掉了半个,一声沒吭,就死过去了。再看其他的战士们,那也是出手麻利,一刀一个,专门照着鬼子的大动脉,气管处用力划去。

    会使刀的,都是用刀划,为什么不用力捅或者刺呢?因为这一刺刀捅下去,或者刺下去,很可能伤不到要害,只要伤不到要害,小鬼子一反抗,整个鬼子兵营就被惊动了。要是狠狠地一刀划下去,那就不一样了,动脉、气管都伤到了,他就是再能扑腾,那也是废人一个了。

    再看看这些战士们,身上沒有不沾到血的。有的重,身上一大片,有的轻,那也是花花点点,像血雨撒下的一样。

    当特战营的战士,心里素质得好,如果见了血,就吓得手软了,那就麻烦了。一但敌人反过劲來,那是相当危险的。

    张小三领着这些人进第二间屋的时候,也是比较的顺利。韩行在星星的余辉下看到,不一会儿,他们出來了,身上的血迹就更多了,弄不清的人还以为,他们一个个都负了多大的伤似的。

    他们还沒有进第三间屋,这时候却从第四间屋里走出來一个鬼子,揉着眼睛,晃晃悠悠地出來了,看來眼睛还沒有睁开。当他模模糊糊地看到院子里这么多黑衣人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大叫一声:“胡子的……”

    一句话沒有说完,张小三手里的匕首已经到了,一下子把他捅了个透心凉。小鬼子一口气沒上來,“扑通”一声,往后便倒。张小三把匕首抓在了手里,这个匕首的刀刃上已经全部是红的了,往下滴答着热乎乎的血液。

    他这一声喊不要紧,这个屋里的鬼子被惊动了。屋里喊了起來:“八路的,,”

    到了这个时候,已是千钧一发,就看谁的动作快了。张小三一下子扑进了这个屋里,身后的战士们也跟着扑了进去,只听得屋里一阵子漆里扑哧乱响。在战士们的乱刀之下,小鬼子们眨眼之间已经全部毙命。

    动静是太大了,别的屋里的小鬼子不可能不被惊醒。几个屋里的小鬼子一齐喊了起來:“八路來了。”“胡子來了。”“快快起,,”“快快的,,”有几个小鬼子光着膀子,端着步枪就冲了出來。

第62回 聊城情报站(六)

    这时候,其实就是明着打了,王秀峨拿着手枪,对着跑出來的鬼子就和点名一样,“叭。叭。叭。”这几个小鬼子纷纷倒地,不是死就是亡。

    张小三也喊着:“手榴弹,手榴弹。”按照事前的布置,对待屋里的小鬼了,一个倒地滚到跟前,就从窗户里往里塞手榴弹。“轰轰,,”“轰轰,,”“轰轰轰,,”

    只要是滚到了屋跟前,每个屋里就赏给了两颗手榴弹,只炸得屋里的小鬼子是血肉横飞,不是伤了胳膊伤了腿,就是炸成了血葫芦。

    随着宪兵队的枪声和手榴弹爆炸声,整个聊城县城也像沸腾了一样。不一会儿,小鬼子、治安军、伪县大队、保安大队,也从四面八方纷纷向这里扑來。

    第二突击队的张秀冠领着四十个人,早已经把人散开,依仗着宪兵队的地形,在阻击着进攻的鬼子和汉奸们。

    院子里的鬼子已经暂时被控制住了,死伤严重,就是活着的几个人,也被封在了屋子里,撑不起多大的浪來了。

    张小三大吼一声:“地下监狱,冲下去,,”

    由于上面枪声一响,把守地下监狱的鬼子们早就听到了,所以赶紧把岗哨门一道一道的关上了,以防止劫狱。

    由于事先把草图上的地形已经全部灌输到脑子里,所以韩行他们一下子就冲进了楼里,找到了楼下的第一道进口。

    张小三的手朝后一挥,第一个战士就扑了上去,在门上放好了**,拉响了导火索,然后迅速地返回來。导火索“吱吱吱”地燃烧着,很快烧着了**,“轰,,”地一声巨响,只炸得砖石乱飞,浓烟滚滚,周围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借着这股子浓烟,王秀峨、张小三率领着特战队员,带头冲进去了。门口躺着两个早就炸死的日本兵。手电筒早就准备好了,用手电筒一照,除了到处是硝烟弥漫之外,里头真是和草图上画得一样,中间一个大走廊,两排是一间间的牢房。

    “叭。叭。”从黑暗处射來了几发子弹,一个战士受伤了。

    几束手电筒的灯光立刻向枪响处扫了过去,定在了那个地方,还有两个拿枪的日军。一排子弹扫了过去,这两个日军立刻完蛋了。

    几个战士扑了上去,还想摸到钥匙,但是什么也沒有摸到。

    这下子整个监狱平静了,就和死了一样。韩行大吼一声:“炸门,救人。”战士们按照事先的部署,立刻向预先布置的几个牢房扑了过去,对屋里大声喊道:“趴下,都趴下,炸门了,,”

    “轰隆,,”“轰隆,,”各个门响起了连续不断的爆炸声。

    张小三对韩行说:“光救人质,还是都救啊。”

    韩行略微一考虑说:“自凡到了这里,好事做到底,还是都救出來吧。”

    张小三对战士们吼道:“只要是有人,把门全炸开,救人。”

    牢房里又响起了几声爆炸声,只要是有犯人,那就把门全部炸开了。

    韩行按照草图上画的,立刻到了赵洪武的屋里。手电筒光亮下,看到赵洪武浑身是血,和个死人也差不多了。韩行扶起了他,说:“大哥,我來救你了。”

    赵洪武有气无力地说:“我知道……四弟一定会來救我的。”说着,就闭上了眼睛。

    “背走。”韩行对张小三说。张小三一挥手,过來一个战士背起赵洪武就走。

    这时候,一个战士來汇报说:“张营长,各个牢房都搜遍了。除了赵洪武以外,沒有第二个要救的人了。”

    “那就仔细地再搜一遍。”韩行又下了命令。

    战士又搜查了一遍,除了那些关押的犯人以外,已经是沒有第二个军统站的人了。韩行对那些被被救出來的犯人们说:“你们得救了。跑出了宪兵队的大门,你们就逃命去吧。”

    这些犯人真是什么人也有,也有真正的抗日人员,也有无辜的老百姓,还有一些杀人犯、**犯、江洋大盗之类的。

    他们都知道只要被日本人关在了这里,命已经完了,但是既然天不灭曹,还能被人救出去,真是白白拾了一条命啊。绝大部分都大叫着说:“我们就跟着你们了,你们上哪,我们就跟着你们上哪。”

    韩行顾不得这些了,只听得宪兵队上面的枪声是越來越紧,还传來了一阵阵的喊杀声。时间不等人,韩行对王秀峨、张小三一挥手说:“抓紧撤,,”

    韩行这些人背着赵洪武上來一看,虽然是张秀冠的这四十个人训练有素,兵精弹足,但也已经伤亡了十多个。可见敌人是太多了,杀死了一片,又上來一片,真是枪林弹雨中,九死一生啊。

    张秀冠一看,韩行的第一突击队上來了,知道下面完事了。对战士们大吼一声:“杀开一条血路,顺原路返回。”

    也仗着张秀冠的第二突击队都是突击步枪,里面还夹杂着几挺轻机枪,尽管敌人众多,但是突击步枪武器好啊。“突突突……”“哒哒哒……”杀开了一条血路,顺着原路,迅速撤退。

    受轻伤的战士,奋勇冲杀,受重伤的战士,被几个人扶着、架着、拖着。牺牲的战士就只能让他们静静地躺在地上,让他们长眠在这块抗日的热土上。

    后面还有一些犯人,真正的抗日人员,早就知道能和鬼子抗衡的,只有八路军,所以冒死地跟在后面。那些立场不坚定的,见有了活路,撒开丫子就跑,不过跑不了多远,纷纷被日军和伪军的子弹打倒。

    鬼子和伪军岂能放过了这些突袭宪兵队的抗日人员,他们是紧紧地粘在了屁股后面,怎么甩也甩不掉。

    再说聊城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枪声响到了哪里,哪里就说明有战斗。就是老百姓都听到了,何况这些久经战场的日军啊。

    韩行领着这些特战队员,穿过了一条条偏僻的小巷,眼看快要到了北关外的城墙上。守卫在城墙上的敌人,早就听到了城里的枪声,所以一个个都警觉起來,早就把步枪,机枪,居高临下地对准了城墙下面越來越近的枪声和奔跑过來的人群。

    所以当韩行的这些人还沒有跑到城墙根下时,就从城墙上传來了一阵阵的枪声。“叭叭。”“突突突”“哒哒哒……”冰雹似的子弹,朝着韩行他们就招呼了下來。

    韩行只好把队伍暂时隐藏在几座房屋下,躲避着敌人的子弹,真是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看來真是陷到了绝路了。

    这个时候,城墙上已经到处打出了火把,把城墙下照着如同白昼一样,再想突袭的话,已经是不可能了,那就是明着打了。

    后面的追兵也在开始布阵了,越來越多的敌人靠拢了过來,在向左右迂回着。不断地有人大喊着:“八路跑不了了。”“八路被我们包围了。”“赶快投降吧,投降了皇军给你们一条活路。”“你们跑不了了,还往哪里跑呀。”

    韩行的心里也是越來越着急,原來的时候,只是想到了赵洪武不好救。只是沒有想到了竟然是这样的不好救,已经到了兵临绝境,再也跑不出去的境地。看來弄不好,自己的第一、二突击队就要死死地陷在这里了。

    张小三一挥手,十多个突击队员就扑上城墙去。城墙下,早已经是灯火明亮,人的模样都看清了,尽管这十多个突击队员身手不凡,但那也躲不过敌人的子弹啊。他们有的沒有冲到城墙下,就倒下了。有的冲到了城墙底下,在向上攀登的过程中,也中弹牺牲了。

    不一会儿,这十多个突击队员,已经全部沒有了一点儿动静。

    急得韩行是一个劲地拍着大腿,张小三也是一个劲地直叹气。这些可都是特战队的精兵啊,过去在枪林弹雨中九死一生,沒有死在那么激烈的战斗中,可是今天,却倒在了聊城这座小小的城墙下。

    韩行知道,要是这样打下去的话,再上去几十个人,也是白给呀。

    第三突击队的李玉中,你又在哪里呢。

    原來李玉中的第三突击队虽说是人比较多一点,足有一个连,但那任务也是相当的艰巨。外有北关、东关、外围的敌人,内还要接应城墙上突围的第一、第二突击队。李玉中就和三连长商量,由他去在敌人的营房外打伏击,自己带领着一部分突击队员,直接去城墙救人。

    城墙里的枪声一响,李玉中就知道是明着打了,这实际上是韩行的突击队在和整个聊城敌人的抗衡啊。如果能拿下一段城墙,里面的人还有救,如果拿不下城墙,里面的人只能是被敌人包了饺子了。

    火把把城墙上照着通亮,整个城墙上的敌人都看清了。城墙上的敌人跑來跑去,看來也是相当的警觉。

    李玉中在等待着火候,早了不行,容易造成太大的损失,晚了也不行,那城里的突击队就沒救了。

    城墙内侧的枪声一响,李玉中认为时候到了,对突击队员们一挥手,压低声音说:“上,,”几个甩钩甩上了城墙,几个战士拽了拽绳子,看到绳子是挂结实了,然后奋力地向上攀登。

第63回 聊城情报站(七)

    这些甩钩,其实就是上面有三个倒钩,不管在什么位置,总有两个钩子能钩到上面的附着物。过去江洋大盗用,现在抗日战士也用。

    三个战士先爬了上去,然后用突击步枪警戒着左右两个方向,后面的战士继续向上攀登。

    城墙上的伪军终于发现八路上來了,大声地喊叫着:“八路上來了,打呀,,打呀,,”步枪“巴勾,,巴勾,,”朝着这边招呼起來。

    爬上城墙的战士们趴在了城墙上,敌人离着远了,不管他,要是敌人冲得近了,突击步枪也不是吃素的,就朝着他们一阵子突突。

    爬上城墙來的战士越來越多,占据了一段城墙。韩行听到了上面打得火热,也知道第三突击队來救援了,迅速向这边运动。顺着上面甩下來的绳子,迅速地向上攀登。伤员和不能爬城墙的人,就用网兜把他们拉上了城墙。

    这个时候,北关、东关都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出了营房的伪军们,和堵在门口的特战队员们也打了起來。

    也可以说,城墙内、城墙外,城墙上,到处都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在第三突击队的掩护下,第一突击队和第二突击队迅速地向城外移动,好不容易,才避开了追击的敌人。

    这一仗,虽然张小三的特战营都是一些精兵悍将,但也损失惨重,牺牲了五六十人,伤了二三十人。但是战斗目的达到了,救出了赵洪武,也算劫狱成功。

    赵洪武被救出后,就暂时被安排在北杨集的一家堡垒户中养伤。本來赵洪武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再加上他的体质比较好,所以身体一天强过一天,沒过了几天,他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韩行就待在他的身边,,给他喂水喂饭,调养生息。赵洪武几次要说说军统站的事情,都被韩行给制止了,对他轻声地说:“赵大哥,你就安心地养伤吧,什么事情,好了伤再说。”

    赵洪武终于忍不住了,对韩行说:“韩站长啊,我对不住你,弟兄们全完了。”

    “你实在要说,那就说吧,”韩行对赵洪武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洪武哭咧咧地说:“事情來得很突然,那天,鬼子和汉奸突然包围了粮食店,事前一点儿征兆都沒有。然后弟兄们一看苗头不对,就干开了,当然就死了四五个,鬼子攻进來了,又被抓走了五六个。在宪兵队里,鬼子什么刑罚都用了,杠子压、皮鞭抽,灌辣椒水,上电刑,弟兄们都是好样的,什么也不招。鬼子就给一个个地毙了……最后只剩下了我自己,可能鬼子对我还有一些想头吧,”

    韩行在默默地听着赵洪武的这些话,陷入了深思,过了一会儿,又问:“大哥呀,你受苦了。你想想,是不是有什么人叛变了,给敌人提供了什么消息。或者是敌人的密探知道了我们的一些事儿,搞了个突然袭击,要不,怎么原來这么长时间都沒事儿,鬼子突然就采取了行动了呢,”

    赵洪武叹了一口气说:“你说得这些,我都想过了,都是老弟兄们了,不会有人叛变呀,再说,一般的人知道的事儿都有限,就是叛变的话,也倒不出什么东西來。要说不小心的话,我们一直小心谨慎,做到了长期隐蔽,暂不活动的打算,也沒有做什么暴露目标的大事呀,”

    韩行也沒有想出军统站暴露的原因來。只好说:“大哥呀,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赵洪武说:“这个问題我也想了,现在我几乎成了光杆司令,再干下去,也沒有什么意思。你是我的四弟,又是我的站长,我还是跟着你干吧,你走到哪里,我跟你到哪里,”

    韩行默默地想到,如果赵洪武不是聊城军统站的副站长,他要参加八路军,自己还巴不得呢,可是他现在是聊城军统站的副站长,这是万万不行的。政治、军事斗争这么复杂,如果让军统的人掺杂进來了,那就有说不清的麻烦。

    韩行摇了摇头说:“这个事情我当不了家,八路军那边是不会让你这样的人加入的。我看啊,赵大哥不如重振旗鼓,求人不如求已,从哪里跌倒了,再从哪里爬起來。”

    赵洪武想了想说:“既然你那边的人容不下我,也只好这样办了。”

    韩行又问道:“你这边还能凑合起多少人來。”

    赵洪武想了想说:“还有外线的几个人,我把他们叫过來,另外还有李小丫,我看是一个干将。我们重开台子另唱戏,试着干干吧。”

    “噢,我忘了告诉你了。”韩行对赵洪武说,“这回李小丫可是立了大功啦。整个宪兵队地下监狱的布置和你们的位置,都是她画了草图,告诉我们的。要不,我们也救不了你。”

    赵洪武点了点头说:“确实,我看李小丫这个小妮子是挺能干的,她利用她的特殊身份,确实给我们提供了许多很有价值的情报。这些成绩,都得到了戴局的肯定和嘉奖。只要有李小丫这个内线,我们还怕什么重要的消息得不到,”

    韩行点了点头说:“可是她也有她的弱点,那还是太年轻,也太幼稚,还是个小孩子。你可要好好地照顾她呀,尽量地别给她加太重的担子。”

    赵洪武点了点说:“我明白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那天晚上韩行他们劫宪兵队的大狱,整个聊城是乱成一锅粥,到处都是枪声,呐喊声和军队來回的调动声。

    就在17团的军营里,官兵们大部分都调到街上去追剿八路军去了。机要室里,机要秘书赵国栋是一个文官,沒有出征,只是守在家里看着报纸,听着电话。

    门一响,杨金歧进來了,还提着一瓶酒和两包卤菜。进了门,杨金歧对赵国栋嘿嘿一笑说:“他们都走了,就剩下咱这守老营的了。怪闷得慌的,陪着老弟喝个酒。”

    赵国栋平时对杨金歧还是半生半熟的,只知道这个杨金歧,平时好喝酒,还好结交朋友,为人义气大方,一些人都好和他称兄道弟的。别看他的官不大,只是便衣队的一名特务,可是权力大啊,有通天的本事,是专门搞情报的。

    你要是想升官发财,也可能全凭他的一张嘴对上说说,弄不好就能升个一格半格的,可是你要是得罪了他,他也可能一句话捅上去,就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对待这样的人,惹不起躲不起也就只能巴结着点儿。赵国栋也哈哈笑着对杨金歧说:“嘿嘿,得我打酒请你呀,哪能叫你破费呢。干我这行的,不叫喝酒,你又不是不知道。”

    杨金歧嘿嘿一笑说:“人生苦短呀,男人吗,不能泡女人,再不让喝酒,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喝酒了。”

    赵国栋一见酒也就來了馋虫,平时不能喝酒,17团都打仗去了,自己也就有些把握不住了。眼睛光瞄着这瓶酒,哈喇子都快淌下來了。

    杨金歧把酒瓶子盖用牙一咬,哗哗地倒在了两个茶碗里。打开两包卤菜,一个是铁公鸡,一个是酱猪头肉,两个人就喝开了。

    听着外面越來越激烈的枪声,赵国栋说:“八路军也忒厉害了,就在聊城城里干起來了。要是这样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打到了我们17团里來了。你心里就不害怕,还有心喝这个酒,”

    杨金歧满不在乎地说:“是死是活鸟朝上,就是明天死了,今天也不能当个饿死鬼。当兵吃粮,就是在枪林弹雨里讨个活命,管不了的事情就不要管。八路军和日本人打起來了,我们这些小兵儿,能管得着吧。日本人叫我们上我们就上,日本人叫我们跑,我们就跑。操那么多的心干什么呀,”

    赵国栋也豪气地说:“好了,就听大哥的一句话,管它呢,他们打他们的,我们喝我们的。是死是活鸟朝上,管它明天是谁的天下呢,喝,,”

    赵国栋一时是酒量大开,和杨金歧是豪饮一阵子。喝着喝着,一会儿就喝得酩酊大醉。杨金歧推了推他,见他是一点儿反应也沒有了,就悄悄地取下了他的钥匙,打开了保险柜,取出了17团的表册,迅速地用微型相机拍下,然后将表册、钥匙放回原处。

    他这才扶着醉醺醺的赵国栋躺在了床上,给他盖上了被子,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宿舍里,将微型相机藏起來,才躺下休息。

    第二天,杨金歧见到赵国栋的时候,是哈哈一笑。赵国栋也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地说:“真沒想到,喝了几杯就醉了。喝酒的这个事儿,还是请大哥不要说出去。”

    杨金歧胸脯子一拍说:“这点儿小事儿,还说它干什么。说出去,我也脱不了干系。放心吧,放心吧,”

    两个人哈哈一笑,互相的心领神会。

    杨金歧在特务队转一圈儿,对队长马金鸣说:“天太热了,我去给弟兄们买上两个西瓜,解解渴。”

    马金鸣对杨金鸣一瞪眼说:“是不是昨天晚上赢钱了,要请弟兄们的客。”

    杨金歧嘿嘿一笑说:“昨天晚上有战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还有人打牌啊。弟兄们这么辛苦,该享受就得享受啊,要不,真是阵亡了,连个西瓜也吃不上了。”

    马金鸣只得笑着说:“你去吧,”

第64回 聊城情报站(八)

    杨金歧就到街上转了一圈儿,在古楼的光岳楼下,正好看到了文明街的市民王金芳在卖香烟。杨金歧走过去,喊了一声:“來包香烟,老刀的。”杨金歧拿过了香烟,递过了钱,小声说道:“钱里有货,”就把情报送了出去。

    当然,杨金歧回去的时候,忘不了捎着了两个大大的西瓜。

    王金芳赶紧把情报送回了家,家里就有他的丈夫在等待着。下午的时候,來了一个老太太,顺势取走了情报,就把情报送到了我们的秘密交通站里。

    情报输送系统,都是潘小安早就定好了的,收的光管着收,送的光管着送,接收的光管着接收。

    由于给杨金歧的任务时间是20天,结果他几天就完成了任务,受到了上级部门的嘉奖。

    鬼子经常下乡“扫荡”,治安军也经常下乡“扫荡”。这一回,治安军在茌南大白遭到了灭顶之灾,陷进去出不來了。在死伤惨重之后,团长王占一带着少数兵力侥幸逃跑,余下的部队全部被俘虏了。

    旁边一圈的八路军战士们,拿着突击步枪对着这些俘虏们。

    中间平地上,几百个俘虏垂头丧气地蹲着呆在一起。副团长董一平,穿着一身士兵的衣服,也悄悄在蹲在士兵里头。他的旁边蹲着耷拉着脑袋的杨金歧,但杨金歧的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地看着周围的情况。

    杨金歧小声地对他说:“沒事的,杨团长,你只要不说话,不出头露面,他们知道你是谁啊。”

    董一平也对杨金歧说:“金歧呀,你可要掩护着我呀。如果能逃过了今天这一劫,我忘不了你的好处。”

    张小三出來讲话了,他对着俘虏们大声地说道:“治安军17团的弟兄们,你们也是中国人,不要帮着日本鬼子欺负我们中国的老百姓了。我们八路军不计前嫌,优待俘虏,不管你们以前怎样,只要你们以后不再办坏事,我们就从宽处理。你们愿意参加八路军的,我们欢迎,你们愿意回家的,我们发给路费……”

    董一平一听,象似还有活命,对杨金歧说:“今天能不能活着出去,就看我们的造化了。”

    杨金歧点了点头说:“那是噢,坚决配合着长官逃出虎口。”

    张小三继续说:“当然,也有一些人非要再回到治安军里去,混碗饭吃。但是我告诉你们,只要你们再办坏事,我这里就给你记个黑点,只要你办个好事,我们就给你记个红点,是做个好了,还是做个坏人,你们看着办吧……”

    张小三讲完了话,俘虏们愿意加入八路军的,到一边排队,愿意回家的,到一边去领路费。排长以上当官的,一律再到旁边去登记入册。

    董一平对杨金歧摆了一下头,也排在一些士兵的后面,妄想蒙混过关。

    董一平走在了一张桌子跟前,一个战士正在负责记名,然后发给回家的路费。两个战士拿着枪,在监视着面前走过的每一个俘虏。

    董一平走到了跟前。登记的战士问道:“哪一营哪一连哪一排哪一班的,什么名字,职务。”

    董一平赶紧低着头,哈着腰说:“一营一连二排三班的,叫董治国,上士。”

    登记的战士翻了翻册子说:“不对呀,沒有这个名字呀。你到底是哪个单位的,”

    董一平一听是吓了一跳,连临时编了个假名,他们怎么都知道呀,这是怎么回事呀,自己的17团,他们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杨金歧一看,赶紧上來打圆场说:“这位长官呀,他说得都是实话呀。他是新來的,可能你们的名册上还沒有他的名。”

    负责登记的战士一拍桌子,大声地吼道:“不要你插嘴。你是哪个单位的,叫什么名字。”

    杨金歧赶紧说:“我是特务队的,叫杨金歧。”

    负责登记的战士又看了看册子,说:“嗯,特务队杨金歧是有这个名字,你俩都过來吧。”

    登记的战士就把他俩都领到了一个小屋外面。远远地看到,一营长李一凡刚从这个小屋里走出來。

    李一凡看了董一平一眼,有些不自在。董一平呢,装不认识的,对李一凡是看也不看。

    这个战士对董一平说:“你先进去。”又对杨金歧沒好气地说:“你先离得远远的。”

    董一平进了屋,屋门一下子关上了。

    小屋里,坐着韩行、王秀峨、张小三三个人。韩行一拍桌子,大声地说道:“治安军17团副团长董一平,你装什么蒜,”

    董一平吓得恨不能一下子就出溜到地上了。原來自己什么职务,叫什么名字,人家都知道呀。

    韩行又吓唬他道:“你以为你换了装,换了名,我们就认不出你來吗,孙悟空再能,也翻不出如來佛的手心。”

    董一平一看完了,自己是个副团长,八路军还能饶了自己呀。看來,这条命到此也就为止了。想到了这里,心想反正是个死了,也就闭起了眼睛,來了个死猪不怕开水烫,只等着八路军的判决了。

    王秀峨对董一平说:“根据我们的了解,你这个人还沒有到死心踏地与八路军为敌的程度,还有一点儿中国人的良心。所以吗,我们决定放了你。希望你回去以后,好好地想一想,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你心里应该明白。如果以后表现不好,下回逮住,决不轻饶,如果多做一些抗日的工作,以后我们一定对你另眼看待,如果有立功表现,那还会得到抗日政府的嘉奖。”

    董一平一听,还有活命,心里对求生的**立刻强烈起來,眼睛开始慢慢地放起光亮……

    韩行说道:“你如果想改过自新呢,就写一份‘自新书’。写得好,我们自然放了你。”

    董一平一听,白纸黑字,这是留下把柄呀,自己要是再做坏事,八路军把这个‘自新书’朝鬼子跟前一递,光鬼子也饶不了自己。

    可是自己的命就攥在了八路军的手里,要是不写的话,真怕命就沒了。一是自己真不愿意实心踏地的替鬼子卖命,二是不写也不行啊,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所以董一平就乖乖地写了‘自新书’。

    韩行、王秀峨几个互相看了看自新书,点了点头。韩行对董一平说:“好吧,我们就放了你,希望你能真正地按照自新书上说的办。你办了好事,我们给你记红点,你办了坏事,我们给你记黑点。好自为之吧。”

    韩行又把董一平的手枪,去掉了子弹,递给他说:“你的武器也给你,这样你回去好交差。”

    董一平接过了手枪,鞠了一躬说:“感谢贵军的不杀之恩,我好歹也是个中国人,一定为抗日多做点儿工作。”

    董一平出來了,杨金歧又被叫了进去。门口的战士大声地对董一平说道:“离得远远的,里面的话不许听。”

    董一平只好离得远远的,但还是竖起耳朵听着屋里说得话。

    只听到了屋里像是拍桌子的声音,审问自己的那个八路正在大声地喝斥杨金歧:“你这个狗特务,竟敢包庇你的长官,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

    再往下,屋里的话就听不清了。

    等了一阵子,杨金歧从屋里出來了,也被当场释放。走在路上的时候,董一平问杨金歧:“他们有沒有要求你,写一下字据什么的,都问你什么了。,”

    杨金歧摇了摇头说:“我一个小兵,他们能把我怎么样,也沒叫我写什么。他们就是问了问为什么要包庇你,还骂了我一顿。他们沒有叫你写什么东西吧,”

    董一平赶紧说:“沒有,沒有,咱哪能写那个呢。我也沒干什么缺德的事,他们也沒有怎么为难我。兄弟呀,为了咱的饭碗,咱回去不该说的千万别说呀。”

    杨金歧是连连点头说:“那是噢,屎盆子怎么能自己往自己的头上扣呢。要是沒人问呢,这个事就烂在肚子里。要是有人问呢,你就说是混成小兵混出來了。我呢,就给你作证。”

    董一平感动地拍着杨金歧的膀子说:“还是患难之中见真情啊,兄弟的好处,我永生难忘。大恩不言谢,以后找着。”

    这一仗,治安军17团是大败而归,团长王占一脱不了干系,结果被撤职查办,又换了一个新团长,叫王甲忠。

    这个王甲忠刚当了新团长,根基浅,还得指望这些老班底。又收容17团的残部,当然对一些过细的事情也沒有太追究。他们能跑回來就算不错的啦,如果投降了八路,或者是领了路费回家,自己再向哪里找人去啊。

    王甲忠虽然是个团长,但是有些事情,他还得指望着副团长董一平呢。自从大白村战斗以后,董一平把杨金歧看作了自己的心腹,所以杨金歧的地位也是一涨再涨。

    聊城县又发生了一个重大事件,那就是在输送往來的干部中,我们的02号首长,不幸被小鬼子当劳工抓了去,被编成66号,马上就要被送到日本。为了营救02号首长,韩行、王秀峨秘密进城,想办法营救我们的02号首长。

    韩行、王秀峨进城后,直奔文明街的王金芳家而來。

第65回 聊城情报站(九)

    聊城的街市,破败、贫穷,不高的破房子中,住着一家一户的城市贫民。文明街不文明,狭窄的街道也就有二米宽,别说走汽车了,就是骑个自行车,对上面也得有一个人下來。街上淌满了家家户户流出來的污水,由于每个家庭都是旱厕,所以屎臭尿骚味熏得整个街道上的人是喘不过气來,过往行人都得捂住鼻子走。

    韩行用三长两短敲了敲门,不一会儿,王金芳过來开门。王金芳也就三十來岁,声音洪亮,说话干崩脆,显得精明强干。她的男人比他大五六岁,是个痨病腔子,一个劲地咳嗽着,不时地流出了眼泪。尽管这样,有事沒事时,他还好抽旱烟。这个时候王金芳就指着他的额头说:“嫌死得慢啊,抽,抽,抽死你,”

    甭管老婆怎样喊叫,王金芳的男人还是装听不见地用旱烟枪往烟袋里掏碎烟叶,把烟袋锅子含在嘴里,用火石打着火,点着了碎烟叶,美美地抽上一口,好半天,才往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烟,“啊,,”

    他一生的幸福,好像都在这口烟里了。

    其实,他们两口子就是指望卖烟卷子生存的,那香烟还是有的,一包一包的香烟在香烟盒子里摆放得整整齐齐。

    韩行看他抽旱烟太遭罪,就买了一盒飞马牌香烟递给王金芳的男人说:“这一盒是给你的。”

    王金芳的男人摇了摇头,又把这一盒烟塞给韩行说:“抽烟卷子,沒有这个命啊,”

    开会的时候,按照纪律,王金芳两口子都不能在屋里。王金芳就到不远的街上,卖烟卷担任着街口的警戒,她男人呢,就在门口抽旱烟,算做小院的警戒。

    潘小安说:“上级叫我们尽快地救出02号,大家说,怎么个救法。”

    韩行说:“只要打听到关到哪里,是不是和上回一样,冲进去,把人劫出來。”

    王秀峨说:“实在不行,只有这个办法。”

    潘小安想了想说:“上一回虽然劫狱成功,但我们的损失太大了,死了那么多的优秀战士。而且,差一点儿就被敌人包了饺子。如果这两个突击队全完了,我们真是不好给上级交待了。我想,这一次,我们能不能利用合法的手段,试一下子。”

    韩行弄不清潘小安的肚子里,还有多少“货”,就问道:“那你就说说吧,怎么利用合法的手段。”

    潘小安说:“是这样的,城关伪区长邓顶山,五区区长刘云章,他俩和伪县长李瀚章最好,就叫他俩去要人。再就是,策动治安军的一些人,拿着武器去县政府吓唬李瀚章,他要是不放人,那就在县政府闹腾个沒完。”

    韩行听了,马上左手平伸着,右手支着,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说:“慢着,慢着,你先说说,你怎么能和城关的伪区长能说上话,怎么也能和五区的区长刘云章搭上关系。噢,人家是日本人养的狗,怎么就听你的话了。”

    潘小安笑了笑说:“这就和捉放曹一样,他俩有把柄在我手里。他要是不听我的话,你去问问他,敢吗。”

    韩行明白了,在对治安军17团做工作的时候,看來,也沒少对敌人的伪政权做了工作,当然,他们也留下了许多把柄在我们的手里。他们要是不做点儿工作的话,日本人,八路军,都饶不了他们。

    韩行对潘小安说:“你去找他们的时候,我也跟着去吧,我也想见识一下这些伪区长们。”

    潘小安开玩笑地说:“你要是不怕暴露,你就去吧,”

    开完会后,潘小安和韩行化装后,装扮成一副绅士的样子,都带上了墨镜,就直接到了东关,找到了城关区公所。

    区公所门口也不是沒有人守卫,有两个背着枪的区公所警卫人员就在门口值班站岗。他俩个站沒有个站相,一个躬着腰,一个是歪戴着帽子。不用说,这两个人也是刚从老百姓背上枪不久,临时來区公所來混碗饭吃的。

    两个站岗的看着來了两个生人,把枪一拦说:“站住,干什么的,有事吗。”

    潘小安对他俩个是毫不客气,骂了一句:“瞎了狗眼,邓区长的老朋友了,你新來的,肯定是不认识了。”

    这两个站岗的,一看这两个人挺横,穿得也挺好,一看就不是普通老百姓,干脆也就别招惹了,只好说:“邓区长就在屋里办公呢。去吧,去吧。”

    两个人直接就闯到了邓顶山的办公室。李顶山还正坐在屋里看一份文件,一看潘小安來了,是大吃一惊,赶紧关上了门,小声地说:“你怎么來了。”

    邓顶山进了他的办公室,往办公椅上一坐,这下子潘小安成了主人了,邓顶山倒成了听差的下人。

    潘小安说:“是这样的,老长时间沒见了,怪想你的,这不就來看看你了。”

    邓顶山赶紧给潘小安和韩行沏上了茶,恭敬地端到了跟前,小心谨慎地说:“潘老板啊,你以后还是少來这个地方,有什么事儿,咱到家里去说。”

    他越是害怕,越是这样说,潘小安好像还是紧坐着不走的样子,家长里短地说着一些废话。正在这个时候,门外值勤的喊道:“皇军好,皇军好,皇军來了,欢迎啊,,”

    邓顶山听到了门外值勤的这些话,恨不能吓得魂都掉出來了。皇军一般的时候不來啊,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來了,八路军一般的时候也不來啊,怎么也偏偏的这个时候來了。两拨人碰到了一起,势同水火,这可如何是好啊,。

    來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日军中队长小稻少佐,他带着几个日本兵,还有治安军的董一平副团长陪同着,正好到城关区公所里的办点儿事。

    韩行的心里也是吃了一惊,这个时候,真是不愿意和日军碰面。自己的身上又沒戴着武器,万一打起來,这可如何是好,潘小安也是吓了一跳,自己來执行任务,实在沒有想到的是,日本人也來了,这么巧。真要是动起武來,自己可不沾光啊,再说还有一个韩科长,真要是把韩科长也捎带进去,如何向上级交待。

    可是事到如今,明知山有虎,只得虎山行了,别无他路。他只能抓了邓顶山一下,也是劝也是威胁地说道:“趁住气,冷静对待。我们的人都在后面看着你呢,”

    潘小安的头一句话是安慰他,叫他沉着。后一句话是吓唬他,万一他要是耍什么花招,事后他就别想活了……

    小稻中队长一进來,看到了屋里还有两个人,就问:“这两个人,什么的干活。”

    潘小安、韩行赶紧恭敬地站好,向小稻中队长点头示好。

    当时,邓顶山头上的汗就下來了,故作平静地说:“他吗,这个是东关古董行的老板,这个吗,是他的伙计。他们是來问一问关于征税的事情的。”

    董一平一进來屋,就看到有一个人似乎是有些面熟,仔细一想,这不就是那天审问自己的那个八路军吗,心里也敲开了小鼓:要是抓住这两个八路军,易如反掌,还能得到日本人的奖赏。可是要是日本人细问起來,那就说不清楚了。再说,得罪了八路,以后还有自己的活路吗,。

    他略微地想了想,还是不要自找麻烦的好,所以也就扬起了脸在屋里乱看。根本就不敢看韩行了……

    韩行也看了董一平一眼,要是董一平敢反脸不认人,那好,就是今天他捡了个便宜,以后也饶不了他。

    小稻中队长看到邓顶山头上出了大汗,不明白地问:“邓区长,今天的天不热啊,你怎么头上出了这么些的汗。”

    邓顶山赶紧掩饰地说:“这两天感冒了,正在吃着发汗的药,所以老出汗。我的头疼啊,确实是比较厉害。但为了皇军,我还要努力工作。”

    小稻点了点头说:“哟西,邓区长是中国人的这个,”他伸出了大拇指说,“为了皇军的大东亚圣战,为了皇军的东亚共荣圈,真是不辞劳累,辛苦大大的,”

    邓顶山也只好点了点头说:“皇军辛苦大大的,为了我们共同的大东亚圣战,我需要努力的工作。小稻中队长,你今天來有什么事情吗。”

    小稻中队长说:“是这样的,日本本土劳动力缺乏,急需大批的劳工。所以你们城关需要再增加50个劳工的名额。”

    邓顶山一听大头了,急忙说:“小稻太君,能不能给上面说说,征集劳工,确实是一项很难的工作,老百姓拼命反对的。我的家里,他们把稀屎都糊到了我的门上,今天早上我出门还踩到了一脚稀屎,确实我们是很难做工作的。”

    小稻中队长嗅了嗅,确实邓顶上的身上还有一股子臭味,赶紧掏出手帕捂上了自己的鼻子。

    “八嘎,”小稻急了,大声地骂道,“这是皇军司令部的命令,要是完不成,统统死了死了的。”

    到了这个时候,邓顶山也沒有什么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小稻中队长又凑近了邓顶山的耳朵,小声地说:“邓区长的,你不要死心眼,实在不行,就抓外面的人,就说他们通共,八路八路的,抓走劳工劳工的,对这些小事,我们皇军不管不管的,”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013/ 第一时间欣赏组织豪杰去抗日最新章节! 作者:沃土456所写的《组织豪杰去抗日》为转载作品,组织豪杰去抗日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组织豪杰去抗日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组织豪杰去抗日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组织豪杰去抗日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组织豪杰去抗日介绍:
双重身份,知青穿越,现代人对于那时的战争,却是另一种思想和运作。错时代的兵器pk,国共两党有时携手作战有时又你死我活,错综复杂的帮派体系,日本人就那么几个人为什么能长期占据我大片领土,全凭着他的那些汉奸。建立工业体系以支援战争,建立现代农业以维持基本生存,民族在战争中崛起,人性在血与火中焕发,韧性在煎熬中凸显,智慧在搏击中较量,故事在战争中延续……
组织豪杰去抗日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组织豪杰去抗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组织豪杰去抗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