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组织豪杰去抗日TXT下载组织豪杰去抗日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组织豪杰去抗日全文阅读

作者:沃土456     组织豪杰去抗日txt下载     组织豪杰去抗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81回 徐玉山的一家 二

    徐玉山耐心地对玉琛说:“你说得这些啊,都对。(     )可是你想过没有,要是没人打鬼子,鬼子来了命都不保了,要这些粮食又有啥用?”

    “那我不管,”徐玉琛大叫道,“我只知道,你把粮食都拉走了,明天咱家里就全饿起来了。”

    徐玉山一听就火了,掏出了驳壳枪说:“我打死你这个糊涂虫,当了亡国奴,你吃个屁!”

    玉琛也急了,挺着胸膛说:“你打啊打啊,有本事朝着你兄弟开枪啊!你在外面什么事也不管,我在家里吃喝拉散全给你管着。到头来,拿着你这个破枪对着你兄弟来了!?你打啊,打啊,开枪啊,我要是闭一下眼睛,就不姓徐?”

    徐老爹急了,大吼一声:“都给我住嘴!住手!都是些什么玩艺啊?鬼子还没有来,你们倒耍起来了。我哪个横,要是再横,就给我滚出徐家去!”

    徐老爹一发火,倒把两个人都震住了。徐老爹又对玉琛说:“今天这个事呀,我当家了,就把粮食给八路了。部队都是些年轻人,又要出操,又要打仗,没有粮食真的不行。我们家里这些人呢,都是一些老弱残疾,就是对付上两碗稀粥,也能撑上一天。他们干得都是正事,我们当平头百姓的,总得支持是不是呀?”

    玉琛一听,连老爹都发话了,自己还说什么呀,气呼呼地扭头就走开了。

    就这样,徐家积蓄的5000斤谷子高粱,和几千斤用来榨油的大豆,全部充作军饷和分给了战士们的亲属。2000多斤的棉花也拿出来给战士们做了棉衣。

    后来,七团奉命西调,徐玉山又变卖了部分土地牲畜,把钱连同一百多袋粮食,分给战士们的家属,以解战士们离家的后顾之忧。

    七团主要活动在茌平博平聊城一带,开展敌后游击作战,给日军伪军国民党驻军以沉重打击。敌人对七团尤其是徐玉山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敌人不能用武力消灭七团,就用极其卑鄙的手段对其家属下手。

    1939年冬天,顽军齐子修纠集高唐的日军,趁七团等抗日武装远离博平之际,杀气腾腾地闯入徐家胡同,扬言要杀光徐玉山的全家。早有乡亲们来通风报信,在乡亲们的掩护下,徐家老小安全转移。

    气急败坏的日军见没有找到人,竟把徐家路北20多间房屋放火烧掉。虽然日军走后,乡亲们极力抢救,但也没有救下这片房子。

    徐玉山闻讯赶来,只见大片房屋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乡亲们为了救火,还在忙活着。焦的这些断梁残檩,徐玉山对乡亲们说:“乡亲们不要难过,今天幸而天气好,没有烧到四邻八舍,老少爷们都跟着受惊吓了。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的,敌人烧掉了我们的房子,烧不掉我们抗战的决心。我们坚决抗战到底,死了不当亡国奴!”

    1940年春,穷凶极恶的敌人又一次将徐家路南的30多间房子烧了个干净,恶气还不出,又把徐家的断壁残墙统统推倒。

    1940年6月,八路军129师筑先纵队和先遣纵队合编为129师新8旅,七团和先遗纵队的三团合编为新8旅的24团,徐玉山任团长。部队整编后离开鲁西北,开赴冀南地区。

    临走时,徐玉山向全家告别。白发苍苍的母亲拉着徐玉山的手说:“孩子,别忘了家啊!咱房子是没有了,可这里总是咱的家啊。等打跑了鬼子就快回来!”

    徐玉山说:“娘,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回来的。别把咱们的房子烧了,等打跑了鬼子,我们盖高楼,让您老人家和乡亲们都住进去。”

    他又拉着老二徐玉琛的手说:“兄弟呀,我走了,家里的这么大摊子就扔给你了。你就多费心了,如果我能回来,我一定好好地报答你。如果我回不来,这世咱们是兄弟,下一辈子,咱们还是做兄弟。”

    老二玉琛也拉着他的手说:“大哥呀,你就放心地走吧!家里还有我呢。有些时候,我说话也是光顾到眼前,没想那么远,你还记恨着我吧!”

    玉山赶紧说:“兄弟一直都对我挺好,我没有记着你说过什么过格的话。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咱们还是兄弟呀。”

    徐玉山又对徐老爹说:“爹呀,你为抗日政府做了这么些的事情,当儿的脸上也有光啦。我走后,你要注意身体,实在干不了的事情,就不要干了。”

    徐老爹点了点头说:“你们干的都是正事儿,你就放心地干大事去吧!这个家只要有我在,你家里的这些人,就叫他饿不着,渴不着。我老了,大事干不了,也就只能干干后勤,打打下手了。”

    徐玉山告别完了家人,然后翻身上马,追赶自己的队伍去了。

    1940年8月20日,按照冀南军区部署,徐玉山率部投入华北八路军发起的百团大战,执行破击平汉路邢台到沙河段的战斗任务,配合总的战役行动。

    129师新编第8旅,共有三个团,也就是22团23团24团。以前的时候,新8旅都是以营为单位,分散在卫河以东的鲁西地区同敌人进行周旋。有时,偶尔也以团为单位进行一些活动,但为数很少。

    象这次全旅三个团集结在一个地区进行活动还是第一次。干部战士初次见到这种场面,无不欢欣鼓舞,个个摩拳擦掌,求战情绪空前高涨。

    那时,冀南三分区所属各县都驻有日军。邯郸是日寇的大本营,主要有日军独立第一混成旅团。在大名,驻扎着该旅团的一个联队。在曲周永年广平肥乡和鸡泽县,各驻扎着该旅团的一个中队。在馆陶临清和邱县,各驻扎着日军驻山东聊城独立第十混成旅团的一个中队。

    日寇占着先进的武器装备和占据着各县城,以及公路沿线重要城镇的有利条件,常向我根据地进行扫荡。特别是驻邯郸的日本独立第一混在旅团,经常组织日伪军向我根据地发动突然袭击。

    在9月23日至10月上旬的战役第二阶段,徐玉山率第24团作为第一破击队之一部,于潘寨重点破击邯郸大名公路的邯郸广平段。9月25日,该团在南中堡一带与二百余名日伪军进行了激烈的战斗。

    10月上旬,新8旅的三个团开始分散到曲周永年广平肥乡馆陶和临清方向,以团单位进行活动。主要的任务是帮助抗日根据地群众进行减租减息斗争。

    当时22团三营所在的地方是在曲周县和永年县一带活动,22团二营在曲周县东南二十华里的大连寨村内驻扎。在这个时候,曲周县的敌人纠集了一个大队的兵力,携一门一三式75毫米山炮一门,突然向驻大连寨的二营阵地发动了袭击。

    在猛烈的炮火掩护下,敌人很快地攻占了二营大连寨西头的阵地。二营的全体战士陷于苦战中,情况十分的危急。

    这时候,正在二营检查工作的王近山旅长,立刻命令骑兵通讯员通知22团的三营一营去大连寨救援二营,并迅速通知在附近的24团,也向大连寨的敌人进行侧击。

    徐玉山接到命令后,火速急行军赶往大连寨,前去参加这场战斗。

    徐玉山赶到大连寨的时候,大连寨的战斗正打得火热。日寇有四五百人,已经从西边攻入了大连寨的村内。二营的全体指战员正在村内逐屋同敌人进行战斗。

    22团的三营已经进入了战斗,他们以一个连的兵力进入了村内,协助二营向敌人反击。以一个连的兵力从大连寨村南向西进击,防止敌人从大连寨以南包围二营。其余两个连队从大连寨以南迂回到大连寨的西南,包围敌人。

    徐玉山和参谋长周紫珊分析道:“,大连寨周围的敌人是一个加强的大队,和二营和三营的一个连对峙的是敌人的一个中队,和三营两个连对抗的是敌人的两个中队,在大连寨西北约一华里的地方是敌人的一个预备中队。我们准备怎么打?”

    周紫珊说:“是不是可以这样,我们就插到敌人的西北方去,悄悄地全面包围着这些敌人。如果敌人要进攻22团的那两个连,我们就从敌人的后面发起攻击。”

    徐玉山大叫一声说:“好!你的意思和我的意思一样,我们就这样打。”

    徐玉山当即带领着24团,从大连寨北面的一条壕沟里,向着大连寨的西北方向迂回前进。并叫通讯员迅速报告给王近山副旅长自己的作战意图和请求上级新的指示。

    徐玉山领着部队正在壕沟里穿梭的时候,敌人进攻22团的战斗又开始了。他们二百多人,以班为单位,成散兵群的队形,每个小队各举着一面小太阳旗,敌中队长在敌群稍后的位置上,手持军刀指挥着敌群,向迂回到西南的22团三营的两个连发起了猖狂的进攻。

    敌大队长在敌群最后的位置上,手舞军刀叽里哇啦乱叫,指挥着左右两个中队的敌人,向22团三营两个连的阵地冲来。

    Tags:

第82回 徐玉山的一家 三

    当敌人冲到离三营这两个连不到百米的地方,三营的机枪步枪一齐开火,子弹象雨点一样朝着敌群射去。只见敌人就象被割倒的谷个子一样,一个个的纷纷倒下去。随后,三营的这两个连队一齐跃出壕沟,大声呐喊着,向敌人猛扑了过去。

    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吓破了胆,实在没有想到八路的火力会这么猛烈,又见八路拼着命地冲了过来。他们实在是抗不住了,丢下了七八十具死尸向后退去。

    徐玉山一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战机,命令部队说:“一营人的预备队,二营三营吹冲锋号,冲锋。”

    冲锋号一响,二营三营像下山的猛虎一样,向敌人冲去。

    这二百多的鬼子,正在撤退中,后面的八路军撵着腚地追上来。实在没有想到的是,更多的八路军从侧面杀过来了,眼就要被包围住。他们是只能豁上命地逃跑,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要是四条腿的话,那该多好啊!

    鬼子在我们机枪步枪的射击中,纷纷倒地。还有一些跑得慢的,被24团的战士们一团团地载住了,战士们和他们拼起了刺刀。我们人多,敌人人少,又加上是仓皇逃命,鬼子哪里还有心下死力呀。

    这些被围住的鬼子,尽管拼刺技术精湛,但被三四个八路军围住一个,那也是好狗架不住一群虎,早晚脱不了个死。在战士们的人人喊打声中,只要是跑不了的,那就没有活路了。

    这一仗,进攻的二百多鬼子,在24团和22团的合力打击下,只跑回去了三四十人。

    敌人毕竟是火力强,在轻重机枪和75毫米山炮的掩护下,剩下的这些鬼子才侥幸逃出。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牺牲,徐玉山命令进攻的二营三营往后撤一撤,隐藏到壕沟里。22团也撤回去了,继续等待着新的战机。

    这个时候,大连寨内也响起了激烈的枪声。不一会儿,侦察员来报告说,在大连寨内,22团的二营和三营的一个连,正在痛击攻入大连寨内的敌人。22团三营的一个连,也在大连寨的西南面,严重地干扰威胁着攻入大连寨的敌人。

    徐玉山又和周紫珊分析说:“攻入大连寨的敌人暂时不用担心了。但是目前刚被我们打退的两个鬼子中队,后面还有一个预备队没有动。他们弄不好还要进攻。”

    徐玉山和周紫珊正在交谈着,鬼子的一三式山炮又响起来了。这一回,他们的炮弹还是打向了22团刚才进攻的那二个连。

    周紫珊对徐玉山说:“你说说小鬼子是精呀,还是傻呀!现在对他们威胁最大的是我们24团,他应该打我们才对啊,难道说他们就不怕被我们24团包围吗!?”

    徐玉山笑了笑说:“是的,目前对他们威胁最大的是我们24团,我们24团一上去,就把他们给包围了。但是你考虑过没有,他们的兵力有限啊,如果打我们24团,打完了24团再去打22团,这就耽误了时间,攻入大连寨的那些人怎么办?所以他们走的是一步险棋,就是发动第二次进攻,进入大连寨,和大连寨的敌人合兵一处,然后再反过头来打反击。”

    周紫珊说:“弄不好,敌人的再次进攻,连预备队也要用上了。”

    徐玉山说:“用上了更好,那他就把后屁股给我们闪出来了,我们就照着他的屁股上狠狠地踹呗!”

    这个时候,新8旅的作战参谋也来代表王近山发指示说:”22团的三营帮助二营拖住了敌人的有生力量,给了二营以很大的支持,一营也即将过来,也是从北面,拖住并威胁住敌人的侧后方,完成对敌人的包围。你们24团打得很好,有力地支援了22团,稳住了22团的阵脚。你们一定要再接再励,坚决协助22团打退敌人的第二次以至第三次反扑。“

    作战参谋走后,徐玉山把王副旅长对24团的鼓励和指示,一一向指战员作了传达。战士们听后,受到了很大的鼓舞,个个磨刀擦枪,斗志昂扬,都准备在这次战斗中,多杀敌人,多立战功。

    自我们打退敌人的第一次冲锋后,敌人在野战工事里,不停地用轻重机枪疯狂地向22团的那两个连的阵地扫射,妄图用密集的子弹,挽回他们失败的命运,给我们以重大的杀伤。

    当然,也有一些战士在敌人密集的射击中,隐蔽不好,遭到了伤亡。

    徐玉山大声地对部队下命令说:“敌人有重机枪,我们也有,不能叫他们这么猖狂了。火力压制。”

    24团的一些重机枪,纷纷向敌人展开了射击。有的敌人的重机枪也向这边对射,有的敌人的重机枪干脆就不响了,缓解了对22团的压力。

    敌人的第二次冲锋又开始了,徐玉山用望远镜一人一个中队的预备队也调上来了,和原来剩下的鬼子合兵一处,向着22团的阵地冲了过去。

    敌人的冲锋也和上次一样,也是以班为单位,每个小队一面太阳旗胡乱摇摆着,敌人的中队长在敌人冲击队形稍微往后的位置上,敌人的大队长在更后面的位置上,举着指挥刀就像驱赶着羊群一样,在后面督促着日本兵冲锋。

    徐玉山立刻命令神枪手王一中,重点“照顾”后面的鬼子军官。也叫整个团都向前压去。

    当鬼子冲到了22团这两个连的阵地跟前,只有六七十米时,22团突然发飙,机枪步枪一块儿朝着敌人猛射了过去,接着又是一顿手榴弹,打得敌人是哭爹叫娘,又丢下了六七十具尸体,狼狈地向后缩去。

    徐玉山一声喊:“打!”驳壳枪一甩,朝着敌人打了过去。整个24团,就和火山爆发一样,机枪步枪,手榴弹,朝着后退的敌人,从侧面就招呼了过去。

    这时,敌人的这一百多个官兵已被压缩在一块洼地里,头都几乎抬不起来。只有敌人的一个指挥官还在挥舞着指挥刀,拼命地驱赶着士兵向前冲锋。但是经过两次惨重的打击,士兵们再也不听指挥官的话了,都趴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徐玉山大喊一声:“王一中,打啊!”

    只听得“啪”地一声枪响,这个指挥官的军刀无力地掉了下来,头也耷拉下来了,再也没有抬起来。

    就在这边打响的同时,22团三营在大连寨内的2个连,和二营一道,也向着大连寨的敌人发起了反击。敌人在大连寨西部占领二营的阵地很快地又被夺了回来。

    在大连寨内的敌人,后面的部队增援不上,正面八路军各连又勇猛反击,他们首尾不能相顾,也算他们聪明,只能是丢下了一百多具尸体,向着曲周方向狼狈逃窜了。

    而在大连寨外的敌人,遭到了24团,22团一部的包围,基本上被全歼。

    这一次大连寨战斗,给日寇一次沉重的打击,从这以后,敌人再也不敢出动一个大队的兵力向我根据地扫荡了。徐玉山领导的24团,因在百团大战中战功卓著,被授予“模范战斗团”称号。

    胜利的消息传到了博平县的徐大胡同,徐老爹是高兴得了不的,逢人就讲起,老大在部队上的英雄事迹。

    韩行领着几个干部和保卫人员,这个时候来到了博平县的徐大胡同。见街上围着一圈人,走近一来是徐老爹就和个说书人一样,在有板有眼地说着他的老大徐玉山痛杀鬼子的故事。

    听完了一段,韩行带头鼓起了掌。陈苹雷清呢,当然也跟着鼓起了掌。

    徐老爹一行来了,赶紧不好意思地说:“韩司令来了啊,见笑了,见笑了,老大和你相比,那也只是小巫见大巫,小和尚见**僧。”

    韩行也赶紧谦虚地说:“哪能这样说呢,徐团长是带我打鬼子的领路人,是徐团长把我一手培养起来的。没有徐团长,哪有我的今天呀!徒弟本事再高,也不能忘了他的师傅是不是。”

    韩行和徐老爹也是老熟人了,两人一边说着话,徐老爹就把这些人领到了自己的宅子里。

    如今的徐家和原来可是大不一样了。地方也是原来的地方,可是这些破屋哟,在几座没有被推倒的屋架子里,上面盖上了一些秫秸,也就成了屋。真是夏天露太阳,冬天露风霜,白天露雪雨,夜晚露月亮,在睡觉的地铺上面,也就是蒙上了一层布,以防止露水的侵润。

    韩行皱着眉头说:“徐老爹呀,你这屋,是不是想办法盖一盖呀?要是没人的话,我找几个人帮你盖一下。”

    “你以为我不想盖呀,”徐老爹说,“可是今天盖,明天烧,连屋碴子都给推倒了,还盖它干什么呢?省得操这份心了。”

    韩行说:“本来减租减息还想找你的事呢,你还不够条件啊!”

    韩行知道,徐老爹家的地也差不多光了,那是徐玉山变卖地产,都充作军饷了。房屋呢,也叫鬼子给烧光了,连屋碴子都给推倒了。要是划成分的话,现在差不多也就是一个贫农了。

    徐老爹自嘲地说:“我现在也倒利索了,真是地没三十亩,房没一座,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灶王爷安到腿肚子上,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家乡,无牵无挂了。”

    Tags:

第83回 徐玉山的一家 四

    readntent_up();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小说网,!

    徐家的儿媳妇从几块砖支起的锅头上,烧好水后递上来几碗开水,水是挺热的,就是那碗,有点儿寒碜了。碗就是要饭的粗瓷黑碗,一半黑一半儿白碴的,上miàn还有几个豁口,真和要饭的差不多了。

    徐老爹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们就将就着喝几口吧,家里的坛坛罐罐都给砸烂了,哪里还有啊。这还是给邻居家对伙的。”

    几个干部看到了徐老爹的一家人,过去虽说没有如何的荣耀,但那也是有身份的人,现在过得竟然是这样的日子,一个个唏嘘、感叹,纷纷骂起了小鬼子。

    拉了一阵子闲呱儿,这才说开了正题。雷清说:“徐老爹呀,我们是来有这样一件事情找你商量一下。眼看就要小麦播种了,咱们优良品种还有没有呀?”

    “有呀有呀!”徐老爹说,“都叫我给藏起来了,还有个几千斤。明年还指望着这些好麦种哩!”

    “那我就放心了,”雷清说,“过几天,我找一些人把这些优良品种拉到根据地里去。在这里,确实叫人放心不下。”

    韩行和徐老爹熟了,就说:“看你吃不上,喝不上的,我真担心你把麦种都压成面,赶面条喝了呢?”

    徐老爹听到这句话,认真了,说:“我们就是饿死,也不能吃了这些优良品种啊。庄稼人是干什么的,干么指望么,卖么么喝么,宁吃棉花种,不吃种子粮。要是连种子粮也吃了,那就不是庄稼人了。”

    陈苹问他:“徐老爹,饲料厂开得怎么样了?”

    “还怎么样呢,垮了呗,”徐老爹说,“老大在的时候,还好,有大部队保护,可是自从老七团走了以后,饲料厂哪里还敢开呀。鬼子,三支队来了以后是见什么抢什么。这么好的饲料,这么好的机器,他们早就给抢跑了。不过,你们也不要着急,机器吗,都叫我给埋起来了。”

    韩行心里好笑,又是一个坚壁清野,他以一个农民的聪明,保护了这些抗日的生产设备。

    陈苹了放下了心,说:“过两天,我派人来,把这些设备都拉到中心根据地里去。”

    韩行又问他:“发展得那些养殖户呢,都怎么样了?”

    徐老爹叹了一口气说:“别提了,鬼子见了粮食都抢,更不用说见了肉啦。狼见了肉,哪有不吃的道理,都给抢光了。一下子又回到了从前,什么也没有发展的样子。这些鬼子啊,要是不把他们打跑,我们就没有过好日子的时候。”

    众人正在说着话,这时候的小七,冒冒失失,连蹦带跳地跑了过来,对徐老爹说:“爹啊爹啊,有个人满大街地在找你来。我看着不像个好人,见不见啊?”

    徐老爹眼睛眨了一眨,说道:“找我的人多着哩,也有好人也有坏人。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夜半鬼叫门,有什么不敢见的。叫他来吧,我倒要看看是哪路的神仙!”

    小七答应一声,蹦蹦跳跳地领人去了。

    徐老爹看了韩行一眼。韩行知道,主人要见客人,自己在这里不一定方biàn,于是抓紧告辞说:“那我们就在旁边站一站,省得您老说话不大方biàn。”

    徐老爹看了韩行一眼,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这也就是说,徐老爹不好意思撵韩行这些尊贵的客人。

    但韩行挥了挥手,领着众人闪在了旁边的破墙碴子后面。

    进院来找徐老爹的这个人个子不高,眼睛也不大,是个白净子,穿着一身老百姓的便装,和一个教书先生也差不了多少。韩行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老熟人了,聊城特务机关长、聊城新民会头子田原二。

    韩行对别人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心里纳闷呀,田原二和徐老爹八杆子拨拉不着,自己倒要听听,这个田原二来找徐老爹究jìng有什么事情。

    徐老爹不认识田原二啊,所以先拱了拱手,问道:“请问这位兄弟,姓氏名谁,找我何事呀?”

    田原二也学着中国人的样子,拱了拱手,用流利的中国话答道:“我是你的朋友,慕名而来,前来拜访徐老先生的。”

    徐老爹虽然是个农民,但也是相当的聪明,问道:“既然是朋友,那也得说说,你是姓日呀,还是姓国呀?”

    对这个问题,田原二是避口不答,知道一但摊了牌,就可能被徐老爹撵出门去,只是走了几步,看着这些残垣断壁,咂着嘴说:

    “哎呀,哎呀,徐老先生呀。想当年,您也是一方绅士啊,只要跺跺脚,徐家胡同也是乱颤悠的人物啊,怎么今天弄到了这种地步!我是你的朋友,帮助你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只要您点个头,我就能给您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徐老爹笑了,说:“都说便宜没好事,好事不便宜。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儿,天上掉馅饼也不能无故地砸到了我的头上啊。说吧,既然你不愿yì说是哪一方的人,那好,你就说找我办什么事吧?”

    田原二笑了笑说:“有个朋友叫我办件事儿,当然也是为了全聊城的人民着想啊!如今咱聊城的农业亩产量实在是少得可怜。听说你是种子公司的老板,手里有一批好种子。所以那个朋友叫我来,愿yì高价买你手里的优良品种,你出个价吧,多少钱一斤?”

    徐老爹一听警觉了,共产党的人我认识,这个人肯定不是国民党就是日本人,所以赶紧笑了笑说:“这位兄弟呀,你太高看我了,其实我也就是一个种地的农民,哪里有什么优良品种啊!你那都是道听途说,没有这个事,没有这个事的。”

    田原二一听,徐老爹不买自己的帐,只好亮出了底牌说:“实话给你说吧,我是日本人托我办这个事的。日本人捎话来,只要是达成了这笔买卖,房子的话,日本人全给你恢复好,并且鼓励您再把种子公司办起来,还会得到我们日本人的保护。”

    徐老爹一听明白了,原来这是日本人的说客呀!笑了,说:“原来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姓日呀!真是挺有意思的,烧我房子的是日本人,又要来给我恢复房子的,也是日本人,谢谢你们的好心坏意吧。要是当初不烧,也就不用再盖了是不是?就是盖了我也不感谢你们,先烧再盖,何必要烧,凭什么感谢你们啊!?”

    田原二知道这话没说明白,这个倔强的农民老头儿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赶紧补充说:“是这样的,只要和我们皇军做买卖,不但给你盖了房子,还要保护你做买卖,让你赚很多很多的钱,让你发财大大的。”

    徐老爹又笑了,不慌不忙地说道:“我一个老农民,成天吃个窝窝,喝个白粥,也是一辈子,成天过得也挺滋润。但是我做了缺德的事儿,成天山珍海味,猴头燕窝地吃着,你说说哪个舒坦呀?”

    这是徐老爹给田原二出了一道题,也是在考考田原二。

    田原二张口就说:“谁不愿yì过上好日子呀,谁不愿yì吃好的呀!”

    徐老爹摇了摇头说:“不是这样的,我内心无亏,不做坏事,成天吃个窝窝,喝个白粥,但是心里舒坦。我做了坏事儿,就是成天山珍海味、猴头燕窝地吃着,那心里能舒坦吗,不舒坦,会叫人指着脊梁骨骂的。”

    韩行的心里不禁叫绝,别看徐老爹是个农民,但是论境界,比田原二要高。

    田原二好半天没有说话,心想,别看这个徐老爹是个农民,但是挺难缠。

    徐老爹见田原二不说话了,又教xùn他说:“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听吧!”

    为了打破这个尴尬的场面,田原二赶紧笑着说:“愿闻高见,徐老先生请讲?”

    徐老爹不紧不慢地拉起了故事:“从前,有一个扛活的看到主家,每天都要扒一碗肉吃,确实馋得慌,他就对主家说,我要是能每天吃一碗肉就好了。主家说,行啊,你先试试,要是每天也能吃一碗肉,这一个月,你就不用干活了,一个月后,你这一年的工钱我就全给你了。这个扛活的一听,好事呀,所以就每天也扒一碗肉吃,可是还没有吃到一个月,就死了。”

    田原二听了这个故事,好半天没有言语。

    韩行听了这个故事,也在琢磨着它的哲学含意。从轻里说呢,也就是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受不了的罪。再深一步说呢,就是富guì在天,想富guì的话也得有富guì的命。再深一步说呢,也就是说不应该自己得到的,也就得不到……

    甭管怎么说,徐老爹以农民的狡猾,在教xùn着这个田原二。徐老爹和田原二相比,徐老爹倒像个智者。

    韩行笑了,陈苹、雷清几个忍不住要笑。

    田原二脸上有些挂不住,自己一个堂堂的特务机关长,新民会的会长,也算一个满腹经纶,胸有韬略之人,竟然斗不过一个老农民。这……这……这是咋回事啊!他不禁老羞成怒,露出了本来狰狞的面目,威胁着徐老爹说:“日本人捎话了,要是你再执迷不悟的话,你们一家人的性命也就得不到保障了。我看啊,咱就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啦!”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小说网,!

第84回 徐玉山的一家 五

    徐老爹又哈哈地笑了,说:“我徐老爹是吃窝窝头长大的,也不是叫人吓唬大的。日本人早就烧了我的房子,还要杀了我的全家,早就这样做了,只是没有逮住我们。我们都是一些草民,命不值钱,你们要是有本事,就来拿好了。看看你们多有本事呀,有劲儿不朝着八路使去,倒朝着一些老百姓来了。来啊!来啊!我等着你们哩。”

    吴小明、李大中几个人气不过,就要抓住这个田原二问个究竟。韩行对他们摇了摇头,日本人卑鄙,但是我们光明正大,君子不和牛置气,混蛋让它混到底。再说这个田原二,留着他也有他的用处,世界上要是没有了对手,那也是挺没意思的。

    田原二走后,韩行一伙人过来,韩行首先夸奖徐老爹说:“好啊,好啊,徐老爹,我这才发现,您老学问还是挺大的。我以后还要好好地向您老学习啊!”

    “哼!”徐老爹这个时候有点儿骄傲地说,“有句话说什么来,狐狸再狡猾,也斗不过好猎手。其实,这些姓日的姓国的来了也不是一趟两趟了,他们无非就是这么两招。先软的,给块糖吃,然后再来硬的,硬的一看不好使,再来软的。台词我都准备好了,用的时候,换一换哪人也能对付一阵子。”

    陈苹也恭维他说:“徐老爹呀,你还是个好演员啊!”

    徐老爹说:“对付这些人,你不能着急,得慢慢地给他们磨,我就不信磨不过他们。”

    从这以后,日本人开始对徐老爹一家人,采取了更加严厉的追杀与迫害。

    1940年秋天,整个鲁西北平原陷入了白色恐怖之中,鬼子汉奸到处抓人、抓到八路军军属就杀。对徐玉山一家更是恨之入骨,扬言要对徐家斩尽杀绝。

    老七团开走之后,博平党的工作受到了严重影响,这时的老二、老三都已经入党,继老大徐玉山走后,他们也离开家乡到部队去了。徐家三兄弟一走,徐家像没了主心骨,家中房产全部被日寇烧光,土地也大部分被变卖充了军饷,敌人还到处追捕徐家老小,徐家的人在家里真是呆不下去了。

    徐老爹在家里主持着召开了家庭会,怎样才能有生路。徐老爹这个时候还有一个老母亲,这个时候已经是到了古稀之年,在这时候,也被架到了屋里来开会。

    家里除了徐老爹之外,再能说上话的就是他的老伴了。她站起来说:“我们徐家,怎么着也得留下根,也不能叫鬼子把我们一锅全端了。我们娘们家没啥,主要是你们男人家,只要你们在,徐家就有希望。我琢磨着,我们徐家只有改名换姓,分散隐蔽,才能躲过鬼子的搜捕。”

    全家人都纷纷点头,事到如今,也就只有这一条路了。

    徐老爹最挂心的一个是最老的娘,一个是老六、老七还小,还有一个就是老大、老二、老三的几个小孩子。

    首先是怎样安排老娘的问题,徐老爹对老娘说:“娘啊,咱家里的事情你也知道,在家里真是没有活路了。要是把你送到你那娘家齐营,不知道你愿意去吧!”

    老娘急忙反对说:“我这么大岁数了,哪里也不去了,就在家里待着吧!死也要死在徐家。鬼子要是来了,愿意杀就杀吧!只要是他们能下得了手。”

    话是这样说,当儿孙的不能不管,不能眼看着让她老人家遭到鬼子的黑手,还是把她送到了她的娘家齐营。

    老六、老七还小,离不开大人,老伴只能领着他们逃荒要饭。老大、老二、老三、老四的媳妇,都带着自己的孩子回了娘家。

    徐老爹带着老四、老五去找八路军。

    从此,徐家人各奔东西,音信全无,这一伙人不知道那一伙人是生是死,是福是祸,过起了颠沛流离,过了今天,不知明天的艰难生活。

    徐老爹的老娘,把她忍痛送到了齐营后,她成天吃不饱,穿不暖,还整天想着自己的儿孙、媳妇,没事就哭,把眼睛都哭瞎了,最后病死在床上。

    徐玉山的两个孩子、徐玉璧的一个孩子,还有老四玉玺的一个孩子都是死在了敌人的几次大扫荡中。

    徐老爹没有灰心,带着老四、老五到处找八路军,因为他们的脑子里记着老大徐玉山的一句话,那就是: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也就是说,八路军最终会打败鬼子,一定会胜利地回到我们的家乡。

    他们三人就是抱着这样一种信念坚持了下来,风餐露宿,吃百家饭,实在走不动了,就歇一会儿,渴了,就喝一碗井水。冬天,破套子裹身,夏天,只穿着短裤,赤祼祼行走。

    1941年的春天,爷们三人要着饭到了齐河县的一个村庄,看到了村里住着一支纪律严整的队伍,看着像是八路军。徐老爹上去问:“你们是八路军吧!”

    “是啊,我们是八路军,这位老大爷,你是怎么知道的?”

    徐老爹笑了,紧紧地拉着这位八路军战士的手说:“孩子啊,我的三个孩子都是八路啊,八路军什么样子,我哪里会不知道呢。可找到你们八路军了,快快领我去见你们的领导。”

    站岗的战士一看,原来是家属来了,赶紧领着他们去见八路军的领导。

    驻扎在这里的八路军正是四分区三大队。大队政委王克寇问了问徐老爹:“家里还有什么人?”

    老五玉珍抢着说:“我还有大哥、二哥、三哥、父母、母亲。”

    “他们都干什么?”

    “哥哥都当八路军,大哥徐玉山、二哥徐玉琛,三哥徐玉璧。”

    “徐玉璧呀,我认识,你三哥就在我们这里。”王克寇政委说。

    一听说徐玉璧就在这里,爷们几个高兴坏了,高兴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王政委赶紧叫人给做了一顿热饭。

    爷们三个流浪了近一年,第一次吃了顿热饭。吃完了饭,王政委又派人把他们三人送到了分区司令部去见老三徐玉璧。原来老三找到部队后,就一直在四分区工作,那时他是分区的侦察通讯参谋。

    在司令部,爷们三人见到了老三玉璧,父子四人见面后都哭了。一边哭着,一边哭诉着家里遭的这些罪。

    徐老爹对老三玉璧说:“孩子啊,家里叫小鬼子给糟蹋苦了,没法回去了。咱以后再也别分开了,爷们四个就在一起打鬼子报仇吧!”

    这时的老五玉珍把三哥从头看到脚,又摸摸三哥背的枪,眼睛里流露出羡慕的目光,问:“三哥,你背的什么枪?”

    “匣枪。”

    “你打死过鬼子吗?”

    “打死过好多哩。”

    “咱们一块打鬼子吧,你敢打鬼子,我也敢打鬼子。”

    三哥玉璧说:“打鬼子不是什么人也能打的,打鬼子要学武艺,我就是军政大学毕业的。我跟刘致远司令说说,让四弟、五弟去学习吧。”

    一听说能上八路军的学校学习,老四和老五都高兴地跳了起来。部队一看徐老爹也是没有地方去了,被鬼子迫害得这么惨,就把他留在了后勤机关当炊事员,老四和老五也被部队上留下了。

    韩行打听到了徐老爹还活着啊,原来就窝在了四分区,急急忙忙地就找来了。

    韩行见到了徐老爹,也是感到分外的悲伤,一年多没见,几乎就变了一个人,他的脸更黑了,也更苍老了。韩行见了他说:“徐老爹呀,你也真是不容易呀,四分区怎么把你安排在这里当炊事员,你还能当炊事员吗?”

    徐老爹以为部队上要撵他,气呼呼地对韩行说:“韩司令呀,话不能这样说,如今我哪里还有家呀,部队上就是我的家。我就是死,也要死在部队上,反正我是没有地方去了。”

    韩行对他说:“像你这样的人,哪能干炊事员啊!炊事员你是甭想干了。”

    “难道你们对我还不放心,”徐老爹气急了,就要和韩行争辩着明白,“你说说,我哪里对不起部队,我做过多少抗日的工作?如今老是老了点儿,可是做个饭,给战士们一点儿热汤热饭总是可以的吧!”

    韩行也就别惹他了,只好说道:“我是说,像你这样的人物,干炊事员瞎了材料啦。种子公司、饲料公司、养殖公司,蔬菜大棚,根据地里的活儿成堆,你哪能躲在这里图清闲呀,你还得继续挑重担子呀!”

    徐老爹一听,敢情韩行这不是要撵他走呀,笑了,对韩行说:“韩司令呀,只要是八路军的活儿。上到搞种子,下到当炊事员,你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只要部队上、政府里别撵我走,干什么都行。”

    韩行拉着他的手说:“象你这样的人才,找还找不来呢,凭什么撵你走啊。谁要是撵你,我就和他急。”

    老四和老五在1940年5月,被送到抗大二分校学习。

    那个时候,老四玉玺才16岁,老五玉珍才14岁,他是学校里年龄最小的学生。可是玉珍学习很用功,又聪明伶俐,很惹人喜爱。他和大人一样站岗、放哨、行军、训练,从不落后,经常受到首长的表扬。

    有一天,学校在阿城的绿营和敌人打了遭遇战,那是老四、老五第一次和敌人打仗。五弟在战斗中表现得非常勇敢。事后老四问老五:“你怕不?”

第85回 徐玉山的一家 六

    老五说:“怕什么,学了就用嘛!我看了,小鬼子也不是三头六臂,也是骨头架子上放上了一堆肉,有什么可怕的。”以后,每次在战斗中他都表现得非常勇敢。

    毕业时,学校要留下五弟在学校工作,老四不愿意和老五分开,最后,学校把弟兄俩都留下了。

    老五参加了火花宣传队,他很会演节目,会唱许多歌,很适合做宣传工作。老四也在学校民运科当了干事。

    1941年3月,组织上又把玉珍调到了冀鲁豫独立团任宣传干事,那时侯弟兄俩年龄都大了,已经懂得了要服从组织上的分配,不得不分开工作。

    1942年9月27日,鬼子的铁壁合围开始了。老四很挂念着老五,总觉得他还是个孩子,反扫荡以后,老四找到了老五,问他:“你怎么打的?”

    他说:“鬼子来了就打呗,就用我学的本事狠狠地打鬼子呗。”

    老四又问他:“你就不怕死吗?”

    玉珍说:“抗战就不能怕死。在反扫荡中,我还受了一次奖来。”

    1942年,四专署专员谢鑫鹤根据上级指示开辟扩大四分区根据地,需要干部,军区决定从鲁西北来的同志都要回到鲁西北去。老四玉玺和老五玉珍又回到了四分区。

    老四先是留在分区敌工科做敌伪工作,后来又回到自己的家乡,到博平三区当区长,老五玉珍被分配到齐禹大队作青年干事。

    玉珍分得比较远,可他一点儿也没有情绪,接受任务时很愉快地说:“齐河、禹城我都要过饭,情况比较熟悉。过去受他们的气,现在我一定好好地教训教训这些王八蛋,给老百姓出出气。”

    果然,他去后表现非常出色,1944年在四分区司令员刘致远亲自指挥下的齐禹战役打响了,齐禹大队和各区中队负责袭击敌团部。玉珍在战斗中最先冲进敌团部,并亲自抓捕了敌团长,缴获了一支满带烤蓝的新匣枪。

    老五兴高采烈地跑到了二十多里路来找四哥玉玺,让四哥看他缴获的敌团长的新匣枪,并给四哥讲述了战斗经过:“小样的,他也没长着三头六臂呀,除了比我多长一些年龄,其实真的没啥。我冲进去,他还用枪比划着我。叫我用咱们学的那些本事,一下子闪开了他打过来的子弹,然后一下子就扑到了他的跟前,用枪一下子就顶在他的脑门子上了……”

    老三玉璧听到五弟立功的消息,也专门找到了老四这里来看老五。这时,老三已调到了博平县大队当了副队长。弟兄三人又见面了,三个人站在了一起,都挎着匣子枪,个子也差不多,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别人也都说:“徐家这三兄弟都长成大人了,能办大事了。”

    老五玉珍拉着三哥和四哥的手说:“要是大哥能和我们在一起就更好了。”

    不说这个还好,刚说完这个,三哥玉璧的脸色顿时变了,他抽出了五弟的手,转过脸去十分悲痛地说:“再也见不着大哥了。”

    老三和老四这才明白了,残酷的战争时期,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大哥牺牲了,看着三哥那个悲痛的样子,什么话都不用问了。他们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眼泪哗哗地就淌下来了。

    三哥用十分低沉的声音向老四、老五说起了大哥走后的情况:

    大哥自从跟随129师新8旅开走之后,活动在冠县、馆陶一带。1941年春,大哥率领24团参加了中外闻名的“百团大战”,在战斗中,因杀敌英勇,战功显著,24团被授予“模范战斗团”的称号。

    1941年秋,大哥作为新8旅的代表参加了晋冀鲁豫临时参议会,会后留在了北方局党校学习,不幸在1942年山西的一次反扫荡战斗中英勇牺牲。

    大哥牺牲时才34岁,他把自己的生命无私地贡献给人民。由于环境恶劣,组织上到了1944年才设法将大哥牺牲的消息传达给四分区党委和三哥玉璧。

    听完三哥的叙述,弟兄几个更加怀念起了大哥,大哥的音容笑貌又仿佛浮现在面前,是大哥引导着弟兄几个走上了革命的道路,是大哥带领着自己打鬼子。

    弟兄几个越是想念着大哥,眼泪越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哭了一阵子,三哥说:“别哭了,大哥死得光荣!咱们都是**员了,要继承大哥的遗志,要为大哥报仇!”

    五弟玉珍擦了擦哭红的眼睛,沉痛而坚定地好像对着大哥说:“大哥,你放心地安息吧,如今俺兄弟几个都参加了八路军,你的那份杀敌计划就有俺几个替你完成吧!我要是不多杀几个鬼子替你报仇,就不是你的好兄弟!”

    兄弟三人在一起互相勉励了一阵子,这时候通讯员把饭端了上来,老四劝三哥和五弟吃饭。可是大家心里都满得很,又哪能吃得下去呢!每人胡乱扒拉了两口,也就算了。

    五弟距三区较远,老四和老三都劝五弟住下,可他说什么也不肯,一定要连夜返回部队。老四和三哥只好一起送他一程。

    走了很远,很远,弟兄三人还是依依不舍,战争时期,每天都有人牺牲,此时一别,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上面。“兄弟保重——”老三和老四还是舍不得地向老五挥手道别。

    五弟在远处挥了挥手,向三哥和四哥说:“你们也保重,等打了胜仗我再来。”说完,人是渐去渐晚,慢慢地融合在寂静的夜色中。

    两位哥哥还是看着兄弟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了,还在看着……

    五弟走后不到一个月,有一天,齐禹地下情报站的同志给老四捎信说,玉珍在齐河华店范庄的一次战斗中牺牲了。遗体已葬在了华店,部队首长要老四去一趟,清点一下他的遗物。

    听到了这个噩耗,老四玉玺如同遭到雷击一样,一时站立不住,悲不自胜。怎么也不敢相信,一个月前他还拿着匣枪来看我,临走时还说:“打了胜仗再来”,这才多少天啊,怎么就牺牲了,他还是个刚刚长大的孩子啊!

    去华店的路上,玉玺竟然天真地想,这情报是不是传错了,一定是假的,玉珍不会死。

    玉玺带着通讯员连夜赶到部队驻地营镇一带,见到了大队长房少禹和政委张治安同志。张治安沉痛地对玉玺说:“玉珍是个好同志,是个优秀的**员。昨天,我们部队和敌人突然遭遇,为了掩护同志们撤退,玉珍同志主动要求带一个分队留下阻击敌人,子弹打光了,他就和敌人拼起了刺刀,最后壮烈牺牲。”

    玉玺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抽泣着对张治安说:“政委,让我去看看五弟吧,我真的很想他,让我把弟弟接回家去吧,他说是打了胜仗要回去的!”

    政委和大队长接受了玉玺的请求,并劝着说:“玉玺同志,不要太伤心,我们的哪一次胜利不是烈士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呢!我们一定要记住这笔仇恨,将来让敌人加倍偿还,为我们的烈士报仇!”

    接着他派了几个民夫由大队侦察员领着来到墓地,起出了五弟的棺材,把五弟装上了担架,用担架抬着,送到了家乡徐大胡同。

    玉玺一边扶摸着玉珍担架上的被子,一边哭泣着对五弟说:“五弟呀,你不是要……回家吗,咱这就送你回家,咱回家……”

    徐老爹忙活了一阵子公家的事情,也觉得该回家看看了,家里再穷,也是个家啊。没有了房子,就跟人家借了一个大车架子,在院子里简单地搭了个棚子住下了。

    父亲听到了院子里的说话声,就从棚子里出来,他对老四说:“玉玺回来了,你五弟回来了吗?”

    玉玺泣不成声地说:“回来了,抬回来了……”

    父亲赶忙来到了担架跟前,掀开被子一看是个死人,就放声大哭了起来,一边哭着一边说:“小五啊,你连父亲也不要了吗?大儿死了连个尸首也没见,五儿死了只见个浑身是血的尸首。小鬼子啊,俺徐家和你的仇算不清啊……”

    三哥玉璧听到五弟牺牲的消息后,也从博西一带赶回来。前不久,弟兄三人还在一起又说又笑,还在互相勉励着多杀几个鬼子为大哥报仇,这会儿却阴阳两隔,只剩下两个人了。三哥一边劝着老父亲,一边说:“为了抗日,我们死了多少人,鬼子汉奸欠下我们的血债太多了,我们一定要他们用血来还!”

    怎么安葬五弟呢?一家人又犯了愁,徐家胡同是游击区,敌我双方都经常出没,埋在外面怕被汉奸知道了,放在家里也不是个长法。徐老爹说:“就把你五弟丘在院子里吧,俺爷俩也好做个伴儿,我总觉得,和小五还有许多话要说,我也好和他唠叨唠叨……”

    徐家经过扫荡,已经什么也没有了,只好到邻居家找来一些旧砖头,就把五弟丘在院子里的一个墙角里。

    安排好了以后,天快亮了,老三和老四还得回单位去。

    弟兄两个告别了父亲一同走出村去,分手时,老三对老四说:“四弟,我已经打听到了二哥的消息,他现在在范县八路军的贸易局里工作。你写信给他,告诉他大哥和五弟牺牲的消息,让他好好工作,为死去的大哥、兄弟报仇。”

第86回 徐玉山的一家 七

    说完,三哥玉璧迈着坚定的步子大踏步地走了。

    1945年农历的8月13日,解放茌平的战役打响了。三哥徐玉璧的县大队,这时已改编为四分区三团一营,三哥任营长。一营参加了这次战斗,并把主攻的任务抢到手。

    14日这天,老四玉玺领着区队和民工队,正忙着准备一夜的粮草,天将明时,玉玺刚刚躺下准备休息一会儿,突然三哥的通讯员朱风生把玉玺叫醒了。他面色阴郁地对玉玺说:“徐区长,营长负伤了。”

    玉玺猛地坐起来,问:“伤在哪里了?”

    “肺部。”

    “很厉害吗?现在他在哪里?”

    “抬到这里来了。”

    玉玺急了,大声吼道:“不赶快去治,抬到这里来干什么?”

    朱风生的眼里流出了眼泪说:“不用去了,营长他牺牲了。”

    听到了这句话,老四玉璧的头一下子涨成了个大斗,一下子晕了过去。不到三年的时间里,徐家就有弟兄三人战死疆场,大哥、五弟尸骨未寒,三哥如今又为茌平人民的解放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怎能不叫人悲痛万分呢?

    “徐区长,徐区长!”朱风生看到玉玺醒来了,用低沉的声音对玉玺说,“营长牺牲时,让我转告家里人,不要太伤心了,他让我把他抄的一段话转送给你。‘要奋斗就会有牺牲,死人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但是我们想到人民的利益,想到大多数人民的痛苦,我们为人民而死,就是死得其所。’”

    玉玺默默地听着朱风生念完三哥用工整的字体抄在笔记本上的这段话,好像三哥的身影又浮现在自己的面前……

    三哥“七七事变”前就到济南酱菜厂当了学徒,饱受磨难。在此期间,大哥徐玉山已参加了革命,在大哥的影响下,加之自己的苦难窘境,不断地接受**教育,他加入了中国**。

    1937年12月27日,济南沦陷,三哥玉璧心急如焚,立即回家随大哥参加了抗日军队。

    1941年,徐玉璧去军区轮训班学习,结业后分配到四军分区司令部任侦通参谋。

    当时环境恶化,日伪顽猖獗,到处碉堡林立,封锁沟纵横交错,他经常冒着寒风暴雨夜行军一二百里完成侦察通讯任务。在侦察通讯过程中,有时候被敌人冲散,有时因地理不熟阴天落雨迷失方向,有时严寒酷夏被冻伤、咬伤、摔伤,不管多大困难,多少艰险,他都圆满地完成了任务。

    三哥曾任博平三区第一任区长,1942年冬又任博平县大队副,领导着这个县的武装斗争。三哥由于在军区受过严格的训练,有勇有谋,经常带领县大队神出鬼没,出其不意地给敌人以沉重的打击。

    茌、博平一带的敌人十分惧怕县大队,汉奸兵打赌说:“谁要是撒谎扒瞎,出门就叫他碰见徐玉璧。”

    当时博平县是日伪顽集中、活动非常猖狂的地区,又是济南、济临、聊禹公路交叉点,政治、军事位置相当重要。日军驻博平县一个中队,治安军驻一个团,还有地方伪军4000多人。

    1943年,地处济聊公路沿线,茌博平两县中间的史胡碉堡,已成为日伪顽的重要军事情报据点,也直接威胁着我党地下工作的开展。徐玉璧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决心除掉这个眼中钉。

    这年秋夜,他在事先做好侦察的情况下,带着5名战士,侨装顽军士兵,悄悄地来到了史胡的碉堡下,前来嗑响了碉堡的门:“外,弟兄们,给点儿水喝?”

    “哪部分的?”门岗又问。

    “罗兆荣的兵,你还听不出来吗,成天在这里过来过去的。”

    门岗看到并没有可疑之处,慢慢地开了门,徐玉璧拿着手枪一上子就冲了进去,把门岗逼到了角落里,然后压低声音命令他说:“我们是八路军,要想活命的话就不要乱喊。”待门岗一犹豫的时候,强行缴下了他的枪,然后带领着5名战士冲进了碉堡里。

    当时20名伪军还正在睡着觉,徐玉璧叫战士们先拣了他们的枪,然后用枪对着熟睡的士兵,突然大吼一声:“缴枪不杀,我们是八路军。”

    睡梦中的敌人突然醒来,但是一看此景也真是没有什么办法了,枪都没了,还打个什么劲呀。有一个小队长还想负隅顽抗,从枕头底下掏出枪来就想开枪,被徐玉璧一枪打中,歪倒在床上就再也没有起来。

    这一仗,不但震慑了日伪顽的嚣张气焰,切断了他们军事情报来源,还缴获了步枪21支,子弹500发,手榴弹300枚。

    1944年初春,博平汉奸团长罗兆荣、派了四个中队,在地处博平、清平、高唐三界的菜屯沙荒徐庄修筑据点,妄图以这个据点来控制我党我军的活动范围。为了加快进度,敌伪从全县逼迫民工3000多人,白天修围墙、碉堡,晚上到五六里外的后场村露宿,并由一队伪军小队押运。

    县大队得到情报后,立即进行了研究分析,徐玉璧决定凭着县大队人熟地熟的有利条件,到兴隆寺打伏击。

    这日半夜,他带领着50多名县大队的战士,埋伏到这个村头的一人空院里。

    第二天上午8点左右,待伪军押送民工路过这里时,徐玉璧率部突然出现,并命令司号员吹冲锋号,同时全部战士都在大喊:“我们是八路军,缴枪不杀!”“民工们,还不赶快跑呀!”“不给鬼子修炮楼,不给鬼子修据点。”

    敌伪军一听,也弄不清到底来了多少八路军,一时阵势大乱,民工们也四散逃跑。县大队经过了10多分钟的战斗,俘敌30余人,缴获了步枪30多支,手枪1支,子弹500发,手榴弹100多枚,我军却无一伤亡。

    1944年11月,驻茌、博、清三县的敌伪2000余人,对我胡屯一带根据地,进行合围大扫荡,这是敌人有计划地袭击我博平党政机关和县大队。

    当时我们县直属机关和县大队在徐家胡同一带活动。有一天上午,侦察员发现冯屯方向敌人在向西移动,我县大队和县直机关100多人,被包围在胡屯的罗庄和宋庄村,情况十分的危急。

    徐玉璧接到情报后,沉着应战。他首先分析了敌情,接着将机关人员和部队隐蔽在徙骇河内,随后向部队做了战斗动员。在观察好地形、敌情的情况下,命令部队在河堤内向南转移,向敌占区冲去。

    当部队运动到了胡屯大桥时,发现桥上有少数伪军把守,但是未有发现大股伪军。他马上命令一个排冲上去夺取了大桥,带领部队和机关人员跑步前进。

    当敌人发现了我们时,我们已冲出了二、三里路,敌人就是想追击的话也来不及了。接着我们又急行军15里,到茌平城北辛庄落下脚步,经清点,我军及机关人员无一伤亡。

    由于徐玉璧作战勇敢,领导有方,到1946年博平解放时,博平县大队已由最初的几十个人发展到五个连,四个区中队,一个保卫队,一个侦通排,共计1000余人。配合主力部队进行大小战斗50多次,拔掉大小据点多个,歼灭了日伪军近千人。

    三哥平时关心战士,爱护老百姓。县交通队的许庆合同志一家七口被敌人杀害,只有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奶奶和一个三岁的儿子幸免于难。三哥听说后,用自己攒下来的津贴,买了鸡蛋、挂面、烧饼等,先后三次看望一家老小,象在自己家里一样,帮着老人照料家务。

    三哥每到一个村子,首先到一些贫穷人家走访。家里的生活,地里的庄稼,婚丧嫁娶,遇到了哪些愁心事,无所不问,无论谁有困难,他都尽量想办法解决。博平的男女老少没有一个不知道他的,他在博平人民的心中永远活着的!

    三哥牺牲后,当地的群众把他安葬在茌平北边的白官屯。

    1947年春,整个鲁西北解放了,曾和大哥一起战斗过的李健民来到了博平,当了博平县的县长。在李健民的提议下,博平县委决定给徐家一家三烈士开追悼会。

    县委派人将三哥徐玉璧的遗体从茌平北边的白官屯起了回来,又把五弟的遗体也从砖丘子里起了出来,重新装殓,同时也将徐老***遗骨从齐营娘家迁了回来,只是大哥徐玉山的尸首没有留下。

    开追悼会的当天,方圆十几里地的群众都来了,台子上除了三哥和五弟的棺材,另外还放着大哥徐玉山的一块灵牌。县长李健民亲自致了悼词。

    他在悼词中说:“……徐玉山、徐玉璧、徐玉珍三烈士,在抗日战争中,为了茌平、博平一带的解放事业,英勇战斗,无私的贡献出了他们的一切,他们死的光荣!全县人民都要向他们学习!”

    徐家的一家人哭得死去活来,参加追悼会的群众见此情景无不心酸落泪,会场上到处是哭声一片。送葬时,成千上万的群众跟在灵柩后面,送徐家三兄弟走完最后一程。

第87回 运东大队 一

    早年和大哥一起共事过的小学教员于树三写了一副挽联,借以抒发茌、博平人民的感情:

    一门三烈士,兄前仆,弟后继,

    抗战救国,堪同杨门媲美

    七子尽英豪,屋俱焚,财充饷,

    毁家纾难,可与子文齐芳

    韩行这个新8旅的作战科科长,经常和五妹王秀峨配合工作。:efefd敌我斗争的最终焦点,说白了吧,就是看谁的力量发展得比对方强大。按照毛主的话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主是西风压倒东风。

    那时,筑先县的日伪军共有5000左右兵力,据点星罗棋布,岗楼四处林立,封锁沟纵横遍布,使八路军的活动受到极大的限制。

    暂时的情况下,敌人处于绝对优势。

    在平原上开展游击战争相比山区来说又比较困难,没有山岭、树林,崎岖不平的地形可以利用。但是党组织根据平原的特殊情况又提出了一是利用青纱帐,二是利用拆楼、破寨、拆桥、破路、藏粮、打狗,实行坚壁清野和敌人相对抗。

    在1940年春,抗日县政府建立不久,就张贴布告,开会布置,开展宣传,组织群众,坚决而逐步地执行这些破敌措施。

    首先进行了拆楼、破寨、拆桥工作,到1940年秋基本完成。然后广泛展开了破路、打狗运动,经过了几个春秋的工作,到了1942年春,在我抗日根据地全部完成。藏粮,则结合反扫荡,反敌人抢掠的事实,向群众进行宣传教育,家家户户自己动手逐步实行。

    从聊城县向南、向东南、和东二十华里左右以外的各村庄,一无寨,二无高楼,三无粮食,日伪军到我根据地扫荡时,只能当天回到县城或据点内,否则,无法据守。

    村与村之间都是路沟相连,我抗日军民拉车,走路,行军都是在路沟里,再加上河流无桥,日伪军进犯我根据地时,机械化部队无法活动。而老百姓撤离安全,游击队进击敌人无踪,转移阵地无影。

    日伪军在我根据地内,只有被动挨打。

    各村无狗,我游击队夜间行军,进出村庄,狗不叫,鸡无声,日伪军无法探知我军的行踪。

    在聊城的东南乡,这一片地方属于筑先县的二区,在二区的王官庙有一支民团的武装。民团武装的团长叫白凤仪,他多次带领着群众,打击花牛陈据点日伪军的抢掠。

    白凤仪是王官庄白庄人,已年届花甲,但身体很健壮。“七七事变”前是王官庙集市上的集头,在家里,他广泛结交英雄豪杰,秉性刚直,待人忠厚,富有爱国思想,不仅在聊城的东南乡,而且在聊城、阳谷、东阿三县边界及黄河南北部都是很有影响的人物。

    聊城县东南的许多村庄,当时就有不脱产的民团武装组织,遇有匪情便聚集起来,进行自卫战斗,匪情结束便各自回家,照常生产。所以,民间存有不少的枪支弹药。

    这个花牛陈据点的头子可能大家还不知道,他就是臭名昭著的阳谷一带的红枪会头子陈二虎。这个陈二虎在范筑先时期就差点儿害死了范筑先,亏着是韩多峰替范筑先走了一回阎罗殿,那一次范筑先才幸免于难。

    红枪会,这个民间的会道门组织势单力孤,在强大的政治漩涡中,他必然要投靠一方。要是不依附一方的势力,那就只有被强大的政治集团碾死。

    这个陈二虎,他不投诚八路军,也不投诚国民党,偏偏投降了日本人,当了汉奸。自从当了汉奸后,鸟枪换炮了,红缨枪换上了步枪,大刀片子换成了匣子枪,就连机枪都有了。

    白凤仪和陈二虎,一个麦芒一个针尖,尖对尖,杠上了。

    白凤仪仗着有鬼子给他撑腰,武器又好,就要有所“作为”,他就相中了王官庙这个地方,他就要欺负欺负王官庙,就要打下这个不听日本人招呼的王官庙,拿下民团。

    陈二虎经过一番准备,训练了一番他的虾兵蟹将,拿着日本人给的武器,带着1000来人,这回就要到王官庙走一趟。看看这个白凤仪,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机关枪子弹硬。

    花牛陈离着王官庙反正也不远,不到二十里地,队伍走了一个多小时,也就到了。

    早有人通报了王官庙的白凤仪,白凤仪一听,也是虎目倒竖,大眼睛瞪得溜圆,骂了一句:“这个花牛陈的狗汉奸,不好好地在他的窝里扒着,到我的王官庙来做甚,真是欺负我王官庙无人是不是。来人,敲锣,集合民团,所有王官庙的壮丁,一律上阵。”

    白凤仪的把兄弟多啊,于是大锣一敲,民团在大街上喊道:“花牛陈那个不要脸的汉奸又来了。父老乡亲们,他们来了是见什么抢什么,就是一帮汉奸土匪。父老乡亲们,民团集合了,壮丁集合了,都拿上武器,速速去迎战那个不要脸的汉奸陈二虎。”

    锣声一响,下到16岁的半大小子,上到55的老汉纷纷拿着铡刀,刀片子、红缨枪,鸟枪、土枪,汉阳造,只要是能杀敌的武器,统统地攥到手里,然后向王官庙拥去。也有一些年轻的妇女,也拿着一些镰刀、斧头的,跟在队伍的后面。

    吴凤仪很快地集合了一支3000人的队伍,就堵在王官庙外的一片平地上,等待着汉奸陈二虎的到来。

    不一会儿,只见远方一支队伍,穿着统一的黄皮,肩扛着统一的三八式步枪,浩浩荡荡地杀了过来。

    两支队伍慢慢地接近,然后压住了阵脚,双方都把机关枪支了起来。当然,白凤仪这边也就是有一挺老掉牙的机关枪,子弹要是不跑偏就不错啦,而陈二虎那边却有十几挺的歪把子机关枪,枪上的烤蓝在泛着贼光。

    陈二虎的官兵都端着整齐的三八式步枪,而白凤仪这边呢,真是什么枪也有,什么农具也有,就是枪的话,也夹杂着许多的土枪、鸟枪。

    白凤仪对着汉奸们是大吼一声:“陈二虎,你听着,你们不在花牛陈好好地呆着,跑到我们王官庙来做什么”

    陈二虎见了白凤仪民团的这些装备,是嗤之以鼻,嘿嘿一笑,对白凤仪说:“白兄,几日不见,怎么脾气见涨呀我们来呢,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粮食不够吃了,来借点儿粮食”

    白凤仪大骂道:“我们的粮食就是吃不了,喂了狗,也不能给你啊你不是有日本爹吗,找你那个日本爹要去啊。他们有大米、白面,什么好粮食没有呀,还上我们这个穷地方来借粮食”

    陈二虎就是吊死鬼抹胭脂鬼不要脸,听了白凤仪的话也不着急,还是笑着说:“白兄啊,你也不看看手里的家伙,要是动粗的话,你是个吗要是不愿意借我粮食也行,好话好说,咱们可以化干戈为玉帛,从此还可以成为好朋友”

    白凤仪看他还要放什么屁,问道:“你说说,怎么叫化干戈为玉帛,还可以成为好朋友”

    陈二虎笑着对白凤仪说:“这不就完了吗,只要你跟着我干,保管叫你吃香的喝辣的,从此不用王官庙拿粮拿税,咱们合起伙来打天下。”

    白凤仪听了是哈哈大笑说:“你是说让我们投降你当汉奸,然后到别的地方去糟蹋老百姓是不是这我得问问王官屯的乡亲们愿意不愿意。”

    白凤仪回过头来,对着王官屯的民团喊道:“兄弟爷们,姊妹娘们们,陈二虎说,只要我们当了汉奸,他们就不来捣乱了。大家说,我们当汉奸,愿意不愿意啊”

    民团们大声地喊道:“不愿意不愿意”“滚汉奸,操他祖宗的汉奸。”“谁当汉奸谁当去,反正我们不当。”

    陈二虎一看,还费什么话呀,这个白凤仪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死几十口子,他是不服软,就想用武力征服。他对白凤仪说道:“白团长,时间也不早了,咱们打算怎么个打呀”

    白凤仪一看,光卖嘴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最终是要看实力的。于是说:“早晚脱不了二十四个坯打坯干早上活儿,每天早上的活都是有数的,那就是干完了24个坯才能吃早饭,那就先单打吧”

    陈二虎也点了点头说:“那好”转过头来就问手底下:“谁先上”

    陈二虎这边的李小猴,大声地喊着说:“会长啊,我先上,就叫王官屯的民团们知道一下我们花牛陈的厉害”

    白凤仪看了一下团众们,从团丁里出来了一个青年杜仰云,他对白凤仪说:“白官啊,还是我上吧”

    白凤仪点了点头,对他说:“一切要小心。”

    两方还都存在着冷兵器作战的思维,那就是兵对兵,将对将,尽量地减小伤亡,以威慑敌胆,从心理上战胜敌人为最终的目的。

    那个李小猴使着一根白腊杆子的棍子,那条白腊杆子有六尺多长,有充足的韧力,宁弯不折,要是这条杆子打在了身上,打不残的话,也得打个跟头。

    杜仰云使着一把单刀。在民团里,单刀是一种常用的兵器,人人几乎都会耍两下子,但是要耍得好,那也得有真功夫才行。

    tags:

第88回 运东大队 二

    两个人见了面,先报上姓名。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那边说:“我是花牛陈的李小猴,二哥是谁,但愿手下留情,虽然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但也没离着多远。我上有老下有小,咱这也就是切磋一下武功,见好就收。”

    这边杜仰云说:“我是王官屯的杜仰云。咱都是中国人,不必要下死手吧,兄弟呀,我来也就是想领教一下你的棍术。甭管谁胜谁败,见好就收,都是有家口的人,不争一时之长短。”

    两人见了面,谁也没想拼个你死我活,也就是应付两下子,把对方打败为好。

    李小猴先来了一个隔山望海,把白腊杆子把地上一竖,然后身子一下子跳了起来,倚在了白腊杆子上,手搭凉棚,向远处眺望。其实这一招根本就没有起到杀敌的作用,主要的作用就是证明一下,自己的轻功了得,自己的平衡能力了得,以此来震慑对方。

    果然,陈二虎的队伍里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好呀,好呀,太好了,太好了。”

    杜仰云一看,不能长了敌人的威风,灭了自己人的志气,也来了一招,叫金光缠身。他把刀片子舞得刷刷作响,就像一片金光一样,缠在了自己的身上,要是舞得好,真是敌人的弓箭也射不到自己身上。

    真要是枪子的话,那就什么作用也不起了。

    这边白凤仪的民团也是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好呀,好呀,太棒了,太棒了。”“刀棒相对,谁怕谁呀”

    两人各亮了一下自己的本事,主要是给对方看的,吓唬一下对方。震唬完了,这才开始了近距离的交战,比一比实战的能力。李小猴先使了一抬叫“横扫千钧”,那就是“呜”地一声,白腊杆子贴着地皮一尺来高,扫了过来。

    棍术的高度,这也是有讲究的。扫得高了,怕对方低身躲过,扫得矮了,怕对方起身跳过,恰到好处,才能使对方既不能蹲下闪过,又不能跳高避过,只能是往后躲了。

    你要是往后躲,那也得看看快不快了,棍子本来就六尺多长,再加上胳膊一伸,身子一跃,五六米就出去了。

    枪挑一条线,棍扫一大片。这一大片的地方,都在白腊杆子的控制之下了。

    冷兵器对阵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杠仰云一看棍子来了,赶紧往后躲,小碎步“刷刷”两下子就躲了过去。只听得“呜”地一声,白腊杆子带着风声,就从自己的肚子边上扫过去了。

    单刀讲究的是近战,这阵风刚过去,杜仰云就往前一个近身,在近身的同时,单刀就竖了起来,刀刃向外,逼住了棍子回来的道路。你那个白腊杆子要是往回扫的话,那就来吧,看看你的棍子硬,还是我的刀刃硬。

    单刀在护身的同时,那也是有变化的,又来了个猛虎下山,以退为进,随着身形,从上到下就砍了下去。

    李小猴见他近了身,也赶紧往后退。杆子是长兵器,就是要保持一定的距离,他要是太近了,这个白腊杆子就不好使了。就在李小猴后退的时候,一溜白光就劈了过来。

    李小猴退得快,白腊杆子也回得快,他就用白腊杆子的头上一点,逼着了下来的一道白光。

    应该说单刀劈木棍,还是蛮有把握的,但是双方的兵器都是在运动中。如果是相向,那单刀劈木棍是绝对没有问题,但如果是同向,那就不好说了。

    虽然单刀相对白腊杆子来说,是相对的锋利,但因为李小猴是顺着杜仰云的劲儿,所以白腊杆子是安然无羔。

    二人就你来我往,战在了一起。

    战在了七八个回合的时候,李小猴渐渐地显出了优势,那白腊杆子是一棍紧着一棍,一棍狠似一棍,杜仰云渐渐晃了了气力不佳,招架的时候多了,而主动进攻的时候少了。

    又战了两三个回合,杜仰云是退出了圈外,喊了一声:“兄弟,你赢了,哥哥我甘拜下风。”

    陈二虎的队伍里是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欢呼声,“王官庙不行了,我们赢了。”“不行就认输吧,别再打了。”“嗷嗷嗷,准备进攻呀”

    白凤仪又看了一下自己的队伍,大喊了一声:“胜败乃兵家常事,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哪个好兄弟再上。”

    王官屯的队伍里又出了一条好汉,他就是使红缨枪的青年张振海。他手持红缨枪,威风凛凛地站了出来,大声地说道:“都什么年代了,使一手好棍术有什么了不起的。棍术使得再好,也不如一支快枪好使是不是。但是既然你们花牛陈的弟兄们来了,要是不让你们见识一下王官庙的武艺,也对不起你们是不是。好了,我来了”

    说完,他来到了李小猴的跟前,做了一个势子,半马步,斜持着一杆红缨枪。这支红缨枪是后头高前头低,不懂的是看不明白,懂局的一看是“蛟龙沉海”。那就是拿好了式子,在等待着对方的进攻,对方怎样进攻,这边是怎样应付,能变化出十八种的路子。

    李小猴一看,这个人认识,是王官庙的张振海,原先还切磋过武艺,也算是一个高手。他就走近前来,小声说:“张哥呀,小弟前来献丑了。不管行也好,不行也行,我也就是比划两下子,给陈二虎看看,希望张哥手下留情。”

    张振海可不客气,对李小猴说:“小李子呀,这就是你们花牛陈的不对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碍你们哪根筋疼啊,却跑到这里来闹事儿。到哪里也说不过理去啊”

    李小猴又小声地说:“振海哥呀,你就让小弟一回吧,小弟也好在陈二虎面着卖卖功,涨涨脸”

    “那不行,”张振海说,“我王官庙已经输了一场了,再也输不起了。你让着我一回不行吗”

    两个熟人斗了一阵子嘴,接着就开打了。那红缨枪是“刷刷刷”地一个劲地向前进攻,而白腊杆子呢,也是“呜呜呜”地一阵风响,控制着大片的地方。打了五六个回合,红缨枪是占了优势,一个劲地是“攻城拔寨”,而白腊杆子呢,是一个劲地后退,“守地尽失”,渐渐地都快退到花牛陈的阵地上了。

    陈二虎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本来想着,只要是这一阵胜了,就可以大举进攻了。没想到,上来的这个使红缨枪的小伙子还真行,自己这个花牛陈的第一高手李小猴竟然打不过他。

    陈二虎一着急,就有些利令智昏,暗暗地掏出了驳壳枪,身上一蹭,打开了保险,慢慢地瞄准了张振海,就轻轻地扳动了枪机。

    只听得“啪”地一声枪响。

    陈二虎只觉得手上是猛地一疼,就丢掉了驳壳枪。原来是自己的手上中弹了。从对方飞来的一颗子弹,不偏不斜地正好打中了自己拿枪的右手。

    枪声一响,张振海和李小猴同时都住了手。李小猴骂道:“张振海,你们不讲信义,竟然开黑枪。”

    张振海由于刚才正在和李小猴紧张交手,也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向前一看,像是陈二虎中了枪,正在左手扶着右手,一个劲地疼得直嗨哟。

    他周围的狗兵们立刻就围上来一帮,紧紧地护着他们的主子陈二虎。

    枪声一响,白凤仪也是吓了一跳。刚才陈二虎要打黑枪,自己也看到了,正在着急之间,突然自己的队伍里飞来一枪,一枪就打中了陈二虎拿枪的右手。

    这是谁啊,这么威猛,这么远的距离,真是百步穿杨啊,自己的团丁们可没有这样的神枪手。

    正在这时,自己的队伍里冲出来两位好汉,一高一矮,一壮一瘦,那高的高大威猛,手里拿着一把大砍刀,那矮的矮小精悍,手里提着一把自动步枪,上面好像还有一只像是小镜子一样的东西。

    白凤仪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枪,还以为就是冲锋枪。原来就是这样的枪打中的陈二虎,他不禁对拿枪的人是另眼相看了。

    那小个子对着陈二虎喊道:“人活天地间,靠得是信义为本,两军交战,你打得什么黑枪。你要是不打黑枪的话,你的手也不会伤了。”

    那位高大威猛的汉子手舞着一把大砍也是大喊大叫:“有本事的一个对一个,打黑枪算是什么本事呀。要不是我们的手快,我们弟兄早叫你们暗算了。”

    原来这杀出来的两位好汉正是吴小明和李大中。要说他俩个是怎么来的,还不是韩行带来的。

    他们这一喊,张振海才知道,要不是这位好汉帮忙,可能自己早就挂了。他也跟着大声地喊道:“打黑枪,不仁义啊”

    王官庙的团丁们也高声大叫起来:“不像话呀,这是单打独斗吗,这就是暗算呀,纯粹就是小人所为。”“你们又是来抢粮食,又是来暗算人,太不地道了。”“花牛陈的人不地道啊”

    陈二虎旁边当时有不少的人,陈二虎掏出枪来打人家,没想到自己却叫别人打了。他们也不是看不见,所以理亏气短,也就不敢吱声了。

    陈二虎到了这个时候,也是吊死鬼抹胭脂死不要脸了。他大声地吼道:“白凤仪,你想怎么着,还蹬着鼻子上脸了是不是。你要是玩硬的话,可别怪我这些机关枪不讲情面。”

    tags:

第89回 运东大队 三

    他说着,指着地上摆着的一溜机关枪。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花牛陈的那十几挺机关枪也是摆开了一溜,那些机枪射手们也都趴在了地上。只要陈二虎一声令下,他们一个齐射,王官庙的这些鸟枪、土枪、杂七杂八的枪肯定是撑不住劲了。那样就是一场大屠杀了。

    看到了这个场面,白凤仪也是暗暗吃了一惊。我的妈呀,好汉不吃眼前亏,难道说我们就要败了。王官庙的一些小胆的团丁也是面有难色,凭着人家的这些机关枪,我们肯定是打不过人家呀

    这个时候,韩行不得不出面了,他往前一站,左有吴小明、李大中,右有王秀峨。韩行大声地吼道:“陈二虎,你还认得我吗”

    韩行在聊城也算是个名人,还和陈二虎打过交道。陈二虎对韩行这个人,心里还是挺打怵的,听说他不但在八路军里挺红,还和重庆的蒋委员有过交情,另外怪了,连日本人对他也不敢怎么的。好像日本人在他手里有短处是的。

    刚才还威风八面的陈二虎,顿时脸色变了,由一脸的凶脸变成了二皮脸,就和要巴结韩行似的,讨好地说:“哟,原来是韩司令到了,不知哪陈风把您吹来了。我正在和白团长闹着玩哩我劝韩司令,我和白团长的事情,你还是少插手为好,免得城门失火,殃及鱼池。”

    韩行说道:“我本来是不想管,但是太气人了。你们在花牛陈,人家白团长在王官庙,你大老远地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这不明明是骑在王官庙头上拉屎吗是个懂道理的人也不会这样做。我还听说,你们来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就太不像话了。今天这个闲事,我就非管不行了。”

    两军交战,谁有援兵谁就有了福星,王官庙的人听到了韩行的这番话,是齐声叫好。花牛陈的人听到了韩和的这番话,却是内心有愧。

    陈二虎见韩行不买自己的帐,还把自己给糟蹋了一顿,一时羞恼成怒,牛脾气又上来了。他对着机关枪大声地吼道:“机枪准备”又对着王官庙韩行这边喊道:“识相的闪远点儿,机枪可不认人,要是给打上了,可别怨我事先没有提个醒”

    韩行也急了,大声地吼道:“机枪准备”手一挥,上来了十几个战士,有的扛着枪筒子,有的扛着枪架子,还有的抱着子弹盒子,也就是十几秒的功夫,三架127毫米的重机枪就支上了。装弹手捋顺着铁盒子的子弹带,那些子弹黄灿灿的,又细又长,一挂就是几百发。

    陈二虎也不是不懂军事,他也略微知道一点儿八路军使用的这些重机枪。听说是相当的厉害,还能打飞机,比自己的歪把子机枪是强多了。这些鬼子的歪把子机枪,一次也就是能装弹30发,射程也有限,十挺轻机枪也不如人家八路军的一架重机枪呀

    陈二虎刚刚鼓起来的劲儿又泄下去了。赶紧笑着说:“住手住手乡里乡亲的,别伤了和气。我们也就是来王官庙看一看,老长时间不来,想这个地方呀”

    韩行见他说了软话,也就不好和他太计较了,说道:“早说这句话不就完了吗,都是中国人,中国人不打中国人。至于我们该打谁,回去琢磨去吧不过我这些重机枪都装满了子弹,再抬回去也怪沉的。陈会长,你也给参谋一下,看看我们这些重机枪到底打得怎么样”

    说着,韩行朝着旁边的一个小树林指了指,大声地命令说:“01号重机枪,目标,旁边的那个小树林。子弹100发,打”

    01号重机枪就朝着旁边那个没人的小树林突突开了,那枪声是极其的清脆,“嘎嘎嘎突突突”就和一阵狂飙一样,拇指粗的树枝是纷纷下落,老远就看到那里是尘土飞扬,硝烟弥漫。

    一眨眼的功夫,这100发子弹就打完了。这哪里是嫌子弟太沉啊,分明就是武力威慑呀

    陈二虎一看,一口气没下来,差点儿晕了过去。这架重机枪和鬼子的歪把子机枪相比,不知要厉害多少倍,亏着没有两军对战,要是开打的话,自己可就吃大亏了。

    不打枪还好,一打枪他跑得更快了。他只得朝后摆着手,意思是叫队伍赶紧撤退,然后对着韩行和白凤仪拱了拱手说:“今天咱就拉到这里吧。改日再会改日再会”

    说完,赶紧带着他的汉奸队伍,灰溜溜地撤走了。他一边跑还一边朝后看,心里话:“韩行啊,八路军啊,你们可千万别打追腚枪了。要是打追腚枪的话,我们的这些人可就惨了。”

    白凤仪的队伍里是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噢汉奸们走了。”“怎么不打了,是不是不敢打了。”“滚吧,滚吧,快滚吧”

    直到看到陈二虎的队伍跑远了,白凤仪这才觉得松了一口气,心里是一块石头落了地。他感到头上湿漉漉的,一摸,早已经是出了一头一身的大汗。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他一屁股就瘫在了地上,忽忽地喘着粗气。

    杜仰云和张振海赶紧扶起了白凤仪喊着:“白官,怎么样了怎么样了”“你没事吧,白官,是不是赶紧上医院。”

    白凤仪慢慢地喘了一阵子气,才觉得心里是慢慢地平缓了一些,他推开二位的手说:“我没事的,只是刚才吓得。我王官庙能有今天,全亏了贵人相助呀,要是没有贵人相助,眼看着我王官庙就是一场血光之灾啊贵人呢贵人呢”

    白凤仪赶紧四处查着,就要找找救他们王官庙的贵人。

    这个时候,韩行上来了,他的后面紧跟着是王秀峨、吴小明、李大中,再后面是穿着便衣的几十个的八路军战士。他们不但一个个年轻力壮,精神抖擞,而且手里一律是突击步枪,后面的还有三架127毫米的重机枪。

    白凤仪紧紧地握住了韩行的手,真诚地说:“韩司令呀,今天要不是你们慷慨相助,我王官庙真是一场大灾大难呀,无数的人就要葬身在血海枪弹之中。老夫代表王官庙,请受老夫一拜”

    说着,就要跪下对韩行行以大礼

    韩行哪里敢接受呀,一是八路军没有这一套说法,二是人家白凤仪六十多岁了,自己也就是个孙子辈,受此大礼,折寿啊。

    韩行一边扶住了他,一边说:“白团长啊白团长,你听我说,听我说。咱八路军不兴这一套。再说,陈二虎是汉奸,也是我们的敌人,汉奸来打王官庙,那我们就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共同的敌人就是鬼子汉奸。我们不来帮你帮谁啊,帮你就是帮着我们自己,我们是一家人,你说对不对啊”

    白凤仪紧紧地握着韩行的手说:“韩司令说得对呀,我们是一家人,我们共同的敌人就是鬼子、汉奸。大恩不言谢,那就请吧”

    两个人手拉着手,白凤仪把韩行他们请进了王官庙。

    进了王官庙,白凤仪就安排说:“时间也不早了,打了一上午的仗也饿了,先吃饭要紧,安排部队吃饭。”

    部队是安排好了饭。韩行这一伙呢,当然得有酒席伺候着。

    韩行也深知当地的风俗,那就是家再穷,来了尊贵的客人,那也得摆上酒。要是尊贵的客人来了不上酒,那就是对客人不尊。

    酒是当地的老白干,菜呢,也没有什么好菜,也就是随便抓了两只鸡炖了,油炒花生米,再配上几个蔬菜而已。

    白凤仪亲自请的这一桌呢,是韩行、王秀峨、吴小明、李大中四人。自己的王官庙呢,是由杜仰云、董麻子、张振海三人陪同。

    酒席上的酒壶是不能随便拿的,那得主人亲自掌壶。白凤仪给八路军的各位斟满了酒,然后再给自己的人斟满了酒,端起了酒杯,各位也都端起了酒杯。

    白凤仪首先把这一杯酒一口气喝干,酒杯底朝天说:“先喝为尽。今天第一杯酒,是感谢八路军危难之中相救,这是王官庙的乡亲们为八路军敬的一杯酒。”

    众人端起酒杯来一干而尽。

    白凤仪又给各位斟满了一杯酒说:“这第二杯酒呢,是王官庙的民团为八路军敬的。要不是今天的八路军相救,那王官庙的民团就要遭受一场血光之灾。同干”

    众人又把这一杯酒喝干。

    白凤仪又给各位倒满了第三杯酒说:“这第三杯酒呢,是我白凤仪给八路军敬的酒。我佩服你们,所有的感谢之情全在这杯酒里了。干”

    众人又把这杯酒喝干了。

    这三杯酒一过,白凤仪就把这个酒壶推给韩行了,说:“我的任务完成了,就请韩司令费心,再领三杯酒。”

    韩行大大方方地接过了酒壶,说:“好,那我就不客气了。”韩行也学着白凤仪的样子,给各位斟满了酒,说:“这杯酒我先不喝,先问问大家。如果下一次,陈二虎再来,我们又不在,请问王官庙怎么办”

    tags:

第90回 运东大队 四

    readntent_up();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小说网,!

    韩行这一问,杜仰云、董麻子、张振海三人是面面相觑,确实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要是打的话,肯定是不行呀,人家陈二虎有十几挺歪把子机枪,步枪也都是三八大盖,自己的这些鸟枪、土枪、大刀片子红缨枪肯定是打不过人家啊。

    要是不打的话,还要这些民团干什么,趁早解散了回家种地算了。

    要不怎么说白凤仪为团长呢,确实智商在他们之上。白凤仪看了一眼吴小明手里的武qì,点了一下头对韩行说:“韩司令呀,他陈二虎有啥,不就是仗着日本人是他爹,给他装备了一些好武qì吗。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白凤仪就豁上这张老脸,给你借点儿东西行不行?”

    “你说借什么吧?”韩行爽快地说。

    “那我就说了,”白凤仪说,“想给你借这些好点儿的枪,就是这位神枪手使的好枪。也不多借,也就是借20支。”

    韩行听了是哈哈大笑。

    一听说是要给自己借枪,吓得吴小明是赶紧背紧了后背上的突击步枪,老怕有人夺走似的。

    韩行的一阵大笑,也把白凤仪和他的三个随从笑得是一头雾水。白凤仪问道:“不知道韩司令笑得什么?是不是我的话儿太孟浪了。”

    韩行笑了一阵子才说:“想当年,蒋委员长为了要摹仿造枪,也就是才从我这里借了5支突击步枪,还给打了条。没想到,白团长一下子就要借20支,我岂能不笑。”

    白凤仪一听,也是咧了一下嘴,旁边的那三位更是吓得变了脸色。人家蒋委员长是什么身份,才给韩司令借5支突击步枪,还给打了条,我们真是上嘴唇挨天,下嘴唇挨地,实在是脸涨得太大了点儿。

    白凤仪赶紧说:“是我孟浪了,是我孟浪了,就当我没说,就当我没说。”

    韩行随即话头一转说:“但是,只要是白团长有了一个条件,那我就真给白团长20支突击步枪。”

    白凤仪一听有门,赶紧问:“你要我达到什么条件,才能给我这些枪啊?只要是我白凤仪能做到的,就是要卸我一条腿,拆我一条胳膊我也答应。只要是王官庙有了这20支好武qì,还怕他花牛陈干什么?”

    韩行不慌不忙地说:“只要你们打出了八路军的旗号,成了八路军的人,那我这20支突击步枪就送给你们了。另外,再加一挺7毫米的重机枪。”

    一听说韩行叫他们加入八路军,杜仰云先拍开桌子了,大叫一声:“好呀!我早就想加入八路军了,只是烧香找不到庙门,这下好了!我参加。”

    他这一喊不要紧,张振海和董麻子都不满意地看了他一眼。那意思是,团长白凤仪还没有点头呢,你着的什么急啊。

    杜仰云也觉得自己冒失了,所以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对这个事,白凤仪还是心有顾虑的。他自言自语地说:“要是我们不打出八路军的旗号,小鬼子还不敢来明目张胆地扫荡我们。要是我们打出了八路军的旗号,是不是给王官庙惹火烧身了呢!”

    杜仰云着急地说:“不会的,不会的,反正陈二虎这个狗汉奸已经来扫荡过好几回了,早就是明着干了。我们也不怕他们再来一次。”

    张振海这时候说:“八路军后面有共产党,八路军共产党树大根深。如果王官庙不靠着八路军,以后还要吃大亏。”

    韩行趁机做工作说:“打鬼子,不做亡国奴不是光你王官庙的事情,也是全中国人民的事情。中国人只有团结起来,才能打败鬼子和汉奸。共产党和八路军是坚决打日本的,我们和王官庙的民团是目标一致的。打日本保家乡就得有装备,我们八路军就给你们装备。”

    董麻子也不失时机地说:“我们王官庙要是单枪匹马地自己干,我看不行,也不是个长法,总得靠一头帮助才行。八路军就在跟前,和八路军合起伙来一块儿干算了。”

    白凤仪也不是不想加入八路军,只是怕底下有意见,这下子三个骨干都没有什么意见,这也基本上反映了大多数团丁的意向。

    白凤仪点了点头,又问韩行说:“如果我们加入八路军,你们给我们一个什么番号?”

    韩行说:“番号好说,我给你们争取。主要的是不是加入八路军有真心,只要是有真心的话,这20支突击步枪和一挺7毫米的重机枪就是你们的了。再晚了,那就不好说了,我可能就送给别人了。”

    一听这话,白凤仪看了看杜仰云、张振海、董麻子三人。那三人也一齐点头说:“那我们就跟着八路军干了。”

    白凤仪紧紧地抓住了他三个人的手,对韩行说:“韩司令啊,从今以后,我们王官庙民团就是八路军的人了。”

    韩行点了点头说:“那好,20支突击步枪,一挺7毫米重机枪马上就拨给你们。不过,这一杯酒,是不是应该干啊!”

    酒桌上的人是哈哈大笑,众人举起酒杯来,把这一杯酒是一口喝干,然hòu来了个底朝天。

    番号很快下来了,那就是运东大队。白凤仪振臂一挥,那就是“有人出人,有枪出枪,有钱出钱,团结一致,共同抗日。”当然,韩行说话也算数,送给了他们20支突击步枪,一挺7毫米重机枪为见面礼。

    上级又给派来了一个政治委员,那就是胡潘生。队伍很快发展到了三百多人,分为三个中队。第一中队长杜仰云,第二中队长董麻子,特务队队和张振海。

    队伍一开始,就是按照上级的指示,拆楼、破寨、拆桥、破路、藏粮、打狗。

    破路就是将原来平坦的道路挖成深沟,使东西南北各条道路纵横交错,沟沟相连。这样,既可以阻挡日寇机械化部队的通行,又便于广大群众避开敌人进行转移时不暴露目标。各村男女老少齐动手,手握锄头、铁铣,每天汗流浃背,挖沟不止。

    敌伪白天出来骚扰时,群众便夜晚挖,各村分片包干。沟深两米,宽三米,工程进展很快,大致用了三、四个月的时间,破路活动便完成了。

    在聊城县境内的运河以东和东南方向,即在李海务以东、周店、魏庄、杜庄、八大寨以北,于集以南,顾官屯以西,将原来的道路全部挖成了沟壕。

    在同聊城县接壤的东阿县境内的西北一带地区即秦老庄以西,曹孟庄、西程铺、坡里、官庄、赵寺以南,孙郭、刘集以北,一大片道路也都挖成了沟壕。在阳谷县的东北地区即七级镇以东,阿城镇以北一带地区的道路,也全部挖成了沟壕。

    这样一来,沟沟相通,村村相连,四通八达,聊阳阿三县结合在一大片,地区的路沟连成了一大片,既便于我们部队的活动,又增加了敌伪军外出窜扰的困难,还方biàn了群众的生产生活。

    从此以后,运东大队的威信大大提高,白凤仪的名声也大振。

    聊城的敌伪军对运东大队更加愤恨,他们有时联合东阿和阳谷的鬼子,不断地分进合击这一片的村庄,在扑了几次空后,他们歇斯底里大发作,便扑到了白凤仪的家乡大白村,烧毁了他的全部房屋,还殃及了全村。

    敌人的野蛮行径,更加坚定了运东大队的抗日决心,也激发了广大群众支援运东大队的积极性。部队到处袭扰敌人的据点和盘踞在城内的敌人,派小部队破坏敌人的电huà联系,锯电线杆,拖走敌人的电线,使敌人的通讯中断,修复了再破坏,修复也修复不起来。

    花牛陈据点的陈二虎过去是到王官庙捣乱,这一时期好了,他们远离县城,而自身的力量又比较薄弱,唯恐受到运东大队的袭扰,所以只好闭门不出。就是出了门,也只能在据点周围转悠,不敢远行。

    敌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这一计也是比较毒辣的,那就是想把据点修到抗日的中心区去,那就是二区的孙堂。

    当时的聊城的抗日区政府一共建有三个区,一区在二区的西面,而三区在二区的东面。聊城县委和韩行商量着,如果敌人将据点修在了二区,不但二区不便活动,就连县委、县大队也要受到一定的影响。因此,必须坚决打击敌人在孙堂修据点的阴谋。

    这次来孙堂安据点的正是伪县长李瀚章,带领着聊城县伪军大队的300来人,领队的是伪县大队副大队长赵振华。他们还带来了从聊城占领区押来的1000多个民工,

    由于聊城县不断受到八路军的蚕食,所以实际的控制区域是越来越小,因此,李瀚章受到了鬼子大本司令长官的严厉训斥。这一路上,李瀚章也是心情很不爽,内受小鬼子的气,外面还受到八路军的压制,自己还曾经因为北杨集的事情,欠下了八路的一颗人头。

    八路军说得到做得到,真要是要自己三更死,真怕自己活不到五更呀!

    而赵振华却没有自己这样的世故,他还想着为鬼子立下一点半点儿功劳,以后好有个高升的日子。所以他一路上是非常的兴奋,高兴地对李瀚章说:“大本司令长官就是厉害,这一招叫什么,这一招就叫中心开花。八路军不是厉害吗,就在你的中心村里安上炮楼,他们要是在炮楼底下过,那就打他们,看他们还猖狂不猖狂。”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小说网,!

第91回 运东大队 五

    李瀚章劝他说:“老弟呀,你认为在孙堂安上炮楼,八路能不能限制住?”

    “我看差不多。”赵振华信心满满地说。

    李瀚章却没有这么认为,他忧心忡忡地说:“少年不知愁滋味,为填新赋强说愁。”

    赵振华对李瀚章的这句话没有听明白,问:“李县长,你说得是什么意思啊?”

    李瀚章叹了一口气说:“现在你还悟不出来,等过了这一阵子,你就悟出来了。”

    聊城离着孙堂也不算远,没有半天他们就到了。到了孙堂后,他们就圈定了位置,哪里修炮楼,哪里修营房,哪里修壕沟,哪里修院墙。

    至于建筑材料呢,那还用说吗?就是强拆孙堂的房屋呀。

    老百姓除了土地就是房产,虽然房子不算太好,但那也能挡风遮雨,一但没有了房子,人简直就和丧家之犬一样,心里没有了着落。再说拆房子也不管穷富,谁家的房子越好,那就越有盖炮楼的价值。

    所以孙堂的男女老少一齐反对,群众与伪军的对峙,就和现在的拆迁户和强制强拆的斗争是一样的,那也是针锋相对,你死我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闹得是大人哭孩子叫,犹如翻了天一样。

    赵振华年轻呀,仗着有日本爹为他撑腰,又带着荷枪实弹的伪军,所以有恃无恐地和孙堂的老百姓打了一个下午。

    晚上的时候,这伙伪军带着民工也不回去了,伪军呢,就在强占的这块地方住上了。要是一回去,这些民工谁管呀,还有,刚刚占领的这个地方说不定又被老百姓给破坏了。

    折腾了一天,赵振华也累了,在刚刚抢了的一间房子里就睡下了。他还对李瀚章说:“李县长啊,累了一天啦,也该歇歇啦,早点儿休息吧!”

    李瀚章心里明白,八路军和老百姓绝不会这么舒坦地让他们呆在这里,对赵振华说:“赵团副呀,我估计今天晚上素净不了,你安排好了部队了吗?”

    赵振华说:“早就安排好了,还是双岗,各个中队枪不离身,严加警戒。真要是八路军来了,那就开打呗!”

    李瀚章没有说话。但是心里想,八路军打仗的那一套战术,你能应付了吗,连皇军晚上都不敢在外面过夜,咱们呆在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可要小心了。

    还没有半夜的时候,就听到了东南面是响起了一片枪声。吓得赵振华一个激灵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赶紧问:“哪里打枪?哪里打枪?”

    这时候一个通讯员过来报告说:“报告大队副,不好了,不好了,八路从南面和东面攻过来了。”

    “***,”赵振华骂了一句,“有什么可惊慌的,多少人,都是什么部队?”

    通讯员报告说:“看那样子,好像是聊城县大队的人,人数吗,天黑看不清。”

    “真是的,一个县大队就那么几个鸟人,有什么可怕的。告诉一中队长,叫他顶住,我这里给他撑着呢!”

    通讯员赶紧到一中队复命去了。

    李瀚章紧张地站到赵振华的身边,出主意说:”赵团副,趁着八路还没有包围我们,赶紧撤退吧!要是撤晚了,八路要是给堵上西面就麻烦了。”

    赵振华觉得,八路也就是一个县大队,要是不打一下,没法交待。再说,好不容易折腾了一天,要是一撤,民工咋办,盖炮楼的事儿咋办?

    正在这个时候,西面的枪声又响起来了。赵振华一听,是大吃一惊,西面的枪声一响,那就是说,回去的路被堵上了。李瀚章也是吓得脸上变了颜色,惊慌失措地说:“我说了吧,撤晚了吧,回家都回不去了。只有北面一条道了,要是北面的路再给堵上,真把我们包了饺子了。”

    这时候通讯员来报告说:“报告大队副,大事不好,西面的八路又上来了。”

    “多少人,都是哪里的部队?”赵振华赶紧问。

    通讯员说:“多少人看不清,看他们那个样子,像是二区队的人?”

    “抓紧,”赵振华对通讯员下了命令,“叫二中队顶着,不能后退。”

    通讯员赶紧到二中队复命去了。

    李瀚章这时候不得不出来说话了:“赵团副啊,命可是只有一条啊!要是命没了,还修得什么炮楼啊!?”

    赵振华觉得,此时不能再打了,万一要是八路再从北面打过来,那自己这三百来人可就真完了。于是他下了命令:“告诉三中队,跟着我往北面撤。等我们撤了,一中队和二中队再撤。”

    北面有一条路沟,李瀚章、赵振华领着这路伪军也不敢走大路了,直接下到了路沟里,从路沟里往北面撤退。

    李瀚章和赵振华让一个排的伪军在前面开路,二个排的伪军在后面掩护。自己骑着两匹马,和营部的几个军官,六七匹马一块儿向北撤退。

    刚刚走了没有二里地,北面不远的地方枪又响起来了。李瀚章一听是大事不好,对赵振华说:“我说吧,八路打仗向来神出鬼没,北面一定也有他们的兵,果不其然。”

    赵振华心话,你只说是要从北面撤退,什么时候说过北面有八路来。但事到如今,也不好和他争辩,只好停住了队伍,观察着北面的枪声变化。

    这一听不要紧,一听是脸上吓得变了颜色,这才是八路军的主力来,听那枪声,响得和炒料豆一样,持续不断,根本就没有停过。而且那都是连,不用说,这是运东大队了,只有运东大队才有冲锋枪(他们把突击步枪说成了冲锋枪)。

    北边是不能走了,赵振华、李瀚章赶紧折向了向西的一条壕沟。

    这个时候,天刚下过雨,壕沟里非常泥泞。那些马匹身子沉,哪一个也得四五百斤重,身子沉,蹄子又小,当然是这一蹄子刚拔出来,那一蹄子又陷进去了,这哪是给人助力呀,直接就是一些累赘了。

    枪声已是越来越近了。

    李瀚章一看,这样别说走了,直接就叫马给坑了,急忙和赵振华是弃马而逃。可是穿着鞋,在这泥泞地里也是不好走,这一脚可拔出来了,那一脚又陷进去了。李瀚章和赵振华急了,把鞋扒下来一扔,赤着脚落荒而逃。

    逃着逃着又现问题了,穿着一身黄呢子大衣,也是极不方便。黄呢子大衣上粘满了黄泥,又湿又沉,就和穿着一个大包袱一样,两个人又脱掉了大衣,穿着黄皮,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向着聊城是拼命地逃去。

    当然,那些军官们和他俩是一样,什么马匹呀,呢子大衣呀,统统不要了,还是小命要紧啊!

    这一仗,县大队、区小队、运东大队是大获全胜,以极小的代价,缴获了不少的马匹、呢子大衣,还有敌人的子弹及一些俘虏。民工呢,当然也全部释放,各回各的家。

    在抗日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下,各个根据地的村庄又搞起了民兵联防工作。由于环境的日益恶劣,聊地县的抗日民主政府也不得不迁移到筑先县的边缘地区——东西太平庄一带活动。

    运东大队也把东西太平庄当做了自己的一个基地,常在这里驻扎。韩行呢,也当然常来这个地方光顾。

    东西太平庄的地形简真是太好了。

    由于黄河经常在这一带决口泛滥,所以形成了一个个的黄沙地带和高岗。在这一带,有一个像嘴唇一样南北长5公里东西宽为3公里的高岗,包括东西太平庄、孙庄、新丰、齐庄。

    作为军事上来说,居高临下,势如破竹,在这个高岗上是利于防守,而不利于进攻。

    东西太平庄又位于筑先、阳谷、东阿的三县交界处,处于三不管的位置。村子不大,只有**十户人家,三百多口人。村南不足三里地,便是阳谷的孙庄、陈庄。东面穿过黄河故道一片沙滩,越过四新河,便是东阿县的梁庄、任庄、赵寺。北面二里多路便是位庄。西面的前后刘皋、裴王寨都不过三五里路。

    这里村落稠密,交通便利,形成了筑先县坚强的联防区之一。

    并且,这个庄子南面有一片近二里方圆的灌木丛生的碱土岗子,大的几丈长,丈多高,小的七八尺长,两米多高,象一座座小山头。这些碱土岗子高低起伏,犬牙交错,外人进来了摸不清东南西北,是一个打麻雀战、游击战的好地方。

    鲁西北有很多有碱土地,这些地方真是白茫茫的一片,寸草不长,但是长红荆条。这些红荆条一墩一墩的,宽半米多,高一米多,极其结实和有韧性,正是编筐编篮子的好材料。要是打游击战的话,这也是理想的一个个好掩体。

    这一带还有一个好条件,那就是党的组织健全,党员数量多、质量高,联防队实力强,神枪手也特别多。男女老少都有和汉奸、土匪做斗争的经验。尤其是太平庄和裴王寨的自卫队,都是一些39年前的老党员建立的,已有两年多的斗争历史,多次击溃过敌人的骚扰和进攻。

    也可以说,太平庄又是筑先县一个负有盛名的堡垒村。

第92回 运东大队 六

    筑先县为了加快武装各村的联防队,还在西太平庄建立了一个小型兵工厂,负责翻新枪支,制造弹药,并且具有日产手榴弹3枚的规模,也可以说,这里是县武装的军工生产基地。

    因此,这个太平庄就成了敌人心里的眼中钉,肉中刺。

    已经到了1941年的冬天,韩行正在和县长兼县大队长张侠研究兵工厂的事情。韩行的意思是,是不是可以扩大一些工厂的生产范围,生产一些新式的武器。张侠听了是大为高兴,对韩行说,只是缺乏技术和设备。韩行说,我们地区的兵工厂王兵器厂长可以来一下,支援一下设备和技术工人。

    正在这个时候,通讯员来报告说:“刘道之、周店、谭庄、高香坊等周围据点里的伪军正在集结,准备合围扫荡太平庄。”

    听到了这个消息,张侠是一脸的严肃,这个时候,县大队和区小队加起来不足一百人,联防骨干村不过2个,一个村1个人的话,那也就是2人,说白了吧,也就是一些老百姓拿着一些杂七杂八的枪。运东大队也在,当时只有两个中队,不到2人。

    以这样的队伍和敌人上千人的队伍相比,确实处于劣势。

    韩行对张侠说:“我这里还有几十个人,也配合着,就请张县长做决定吧?”

    张侠想了一会儿,立刻叫通讯员说:“马上通知县大队、运东大队、区小队和各村联防队的人都来开会。”

    通讯员答应一声,一溜烟跑出去下命令去了。

    不一会儿,县大队的副队长兼公安局长李诚、运东大队的白凤仪,各区小队负责人,联防大队长吴老三和东西太平庄的几个干部6续来到。两间小屋里挤得满满的,大家都知道汉奸要来扫荡了,所以气氛是相当的紧张。

    好大一会儿,没有人吭声,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县长张侠的身上。

    张侠沉思了片刻,严肃地说:“同志们,据可靠情报,谭庄、刘道之、高香坊、花牛陈据点的敌人,在汉奸队长谢金銮的带领下,就要合围咱们太平庄了。咱们目前只有两条路,打还是走?打,怎么个打法?走,往哪里走?小兵工厂怎么搬?群众怎么转移?还请大家商量一下。”

    韩行没有言语,人民战争还得人民打,看看大家有何说法。

    县大队的副队长李诚想了想说:“我们只有几百人,而汉奸们怎么说也有上千人。要是打的话,我们是绝对劣势。可是要是不打的话,队伍好说,可是兵工厂转移,老百姓撤退,可就有些麻烦了,要是叫敌人追着腚地打,那可是很被动哟。”

    白凤仪说:“运东大队目前虽然只有2人,可是我已经命令剩下的那个中队火增援太平庄。目前虽然我们的人数不占优,可是我们人熟啊,地理也熟啊,再说,要是不刹刹这些汉奸们的威风,可就叫他们涨了脸啦。人可鼓不可泄,我还是主张利用我们的特点和敌人打一仗。如果实在打不了啦,再说撤退不迟。”

    这个时候,西太平庄的老村长周茂铎站起来说:“张县长,我们村三百多口人,最起码有二百口子能拿家伙的,你说怎么个打法吧!”

    韩行听了这话,觉得甚是新奇,问道:“老村长,你说说,一共三百多口人,怎么有二百人能拿家伙?”

    周茂铎见韩行不信,说道:“联队队就不用说了,我们还有儿童团,那就是十二岁以上的半大小子,半大姑娘,他们拿着红缨枪,怎么着也能送个信,抬抬土炮、抬枪什么的吧!还有妇救会,大闺女,小媳妇,那也是作战的主力,丝毫不比男人差。除了12岁以下的小孩子和65岁以上的老头、老太太,全民参战,怎么着也得有2多口子呀!”

    韩行听了真是大为惊讶,这真是所谓的全民战争,全民参加呀!

    其它村的联防队长也跟着喊道:“张县长,韩科长,我们就不走了,就在这里和敌人干吧!”

    听了大家的话,张侠是大为振奋,韩行也是热血沸腾,有这样的老百姓,有这样的抗战情绪,何愁敌人打不倒。

    韩行对张侠点了点头说:“根据双方的情况,可以一战。”

    张侠也对大家兴奋地说:“同志们的意见我完全赞成,不煞煞狗汉奸的威风是不行的。要准备打一场恶仗。周茂铎同志说得好,咱们不分男女老少,能上阵的都上阵,所有能杀敌的武器全拿出来。”

    张侠又和韩行简单地商量了一下。张侠说:“在这里的县大队,运东大队、区小队、全都拉到南碱地里埋伏起来,联防队负责把敌人引进碱场地里,打它个伏击。兵工厂的机器,工具等一切东西先分散藏起来,并立即组织年老体弱的乡亲们转移。”

    开完会布置完后,已经是夜里11点多了,张侠、韩行、联防大队长吴老三、太平庄的周茂铎村长一起,到西太平庄的村头上查看岗哨的情况。路上,吴老三忧心忡忡地问张侠:“张县长,县政府走不走?你走不走?”

    张侠笑了,问韩行:“韩科长,你走不走?”

    韩行笑了,说:“我韩行打仗的时候,都是哪里有枪声往哪里去,什么时候当过逃兵啊!”

    张侠对吴老三说:“人家韩科长,过去的韩司令都不能走,我能走吗?县政府那些不能打仗的人走,我不走。”

    “你们当真不走吗?”吴老三惊讶地对张侠和韩行说,“张县长,韩科长,这可是场恶仗呀,你们在这里可是太危险了啊!”

    张侠知道可能吴老三对韩行还不熟悉,还不知道韩行的真实身份,对吴老三说:“这位韩科长,过去可是三次南征的司令,歼灭鬼子无数,连国民党的老大蒋介石都高看韩科长一眼。别说是这几个小小的伪军了,就是再这样多的鬼子来了,作为韩司令来说,也是关公吃豆芽——小菜一碟呀!”

    吴老三这才知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南征军的韩行司令呀,只得抱歉地说:“哎呀,哎呀,我今天真是眼浊了,有眼不识金镶玉,还请韩司令多多包涵。”

    韩行只得连连地摇头说:“哪里,哪里啊1我今天基本上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要紧的是今天的主力是太平庄的老百姓,我倒要看看老百姓是怎样打这场仗的?”

    这个时候,县政府的一些干部,就连副大队长李诚也为张侠的安全担心。李诚对张侠说:“张县长啊,县大队的干部留下指挥战斗就行了。你要这里,万一有个好歹,政治影响太大,我们也不好交行。我看,你还是走吧!”

    张侠这个时候有些急了,对李诚和干部们说:“韩科长的官不比我大,影响不比我厉害。但是他都不撤,我又哪能撤呢!要死,咱们一块儿死,要活,咱们一块儿活。这个事情大家也就不要再劝了。”

    吴老三听说后,点了点头说:“张县长不走,韩科长不走,咱县政府不走,我们就有了主心骨了,咱老百姓就更不用怕了。”

    县长张侠没走,外来的韩行也没有走的消息,飞快地传到了广大指战员、联防队民兵和群众中去。男女老少奔走相告,深受鼓舞,磨刀擦枪,准备和敌人大干一场。

    韩行、张侠几个刚刚查哨回来,回到太平庄不久,就听到外面咋唬起来:“敌人来了!敌人来了!”周围的联防村也吹起了号角,“呜呜——”锣鼓声也是响成一片,“哐哐哐……咚咚咚……”

    张侠和韩行急忙拔出手枪,跑到街上。张侠领着县政府的一些人,韩行的身边站着王秀峨,吴小明、李大中的一些精兵悍将。

    这个时候,天还黑乎乎的,也就是有四更时分。只听到到处是纷沓的脚步声,嘈杂的男女喊叫声。张侠急忙命令:“各单位按照原来的计划行动。”

    于是,县大队、运东大队、区小队向南边的碱场地里运动。手里拿着各式武器的老头子、小青年、大姑娘、小媳妇,还有部分的儿童团员也跟着主力部队向碱场地里跑动。

    而各村的联防队员迅地向村北运动,主动去接近敌人。

    就在太平庄的北边,有一个大豁口,敌人正是沿着大豁口的平地向太平庄高岗推进。

    韩行、张侠带着部分战士和联防队员来到了村北的交通沟里,借着星光往北一看。敌人已经从东北洼地里向西南方向高岗上压了过来,黑压压的一片,足有近千人。

    “哗哗哗……”一阵拉枪栓的声音,战士们和民兵们都把子弟顶上了膛,手榴弹放到了沟沿上。

    韩行急忙对吴小明说道:“突击步枪、轻机枪、重机枪一律不能响。别的杂武器,可以响。”

    吴小明点了点头,明白韩行的意思,那就是切勿打草惊蛇,叫敌人知道这是主力部队上来了。

    有的联防队员沉不住气,激愤地对张侠嚷嚷道:“张县长,打吧,敌人上来了!”

    “再靠近一点。”张侠紧紧地盯着敌人,冷静地回答。

第93回 运东大队 七

    敌人加快了进攻的步伐,黑压压的一片越来越近。近了,更近了,东北面的敌人离联防队的沟沿也就只有一百来米远。

    张侠大喊一声:“打!”

    步枪、土枪、手榴弹,还有能装12公斤的土炮,一齐向敌人开了火,当场就撂倒了几十个敌人。别看手榴弹在平地上也就能扔几十米远,可这是居高临下,手榴弹连扔带滚的居然也然扔出去百多米。

    “啪啪啪……”“轰轰轰……”“轰——轰——”敌人的人堆里是恶运连连,窝在洼地里,只有挨打的份儿。

    敌人本来气焰是十分的嚣张,出乎他们意料地迎头挨了一闷棍,被打了个楞怔。他们稍微停了一下,又恶狠狠地向联防队扑来,机枪、步枪子弹从联防队的头顶上是嗖嗖飞过,手榴弹也不断地扔到沟沿上,只打得是尘土飞扬,浓烟滚滚。

    由于联防队的武器太差,火力不足,抵挡不住敌人的密集火力。土炮又轰了几炮,抬杆又打了几枪,便按照预定的作战计划,向村南、村西分两路顺着交通沟撤退,将敌人引向我们的伏击圈。

    伪军们不知道这是计策啊,还真以为这是联防队打败了呢。他们呼喊着:“追土八路啊,土八路打败了啊!”“抓土八路有赏啊!”“大姑娘有的是啊……”

    他们顺着联防队撤退的路子,渐渐地追到了太平庄南面的碱场地上。

    这个时候,天已经亮了,通红的太阳升了起来,使整个碱场地上亮堂堂的。

    一千多的敌人闯进了碱场地后,多少有点儿傻眼。这个碱场地,方圆有二里多地,到处是碱岗子,这里一个,那里一个,就像是个**阵,还有那些红荆条子,这里一墩,那里一墩,就像是红荆条子后面到处都藏着人,可走到跟前一看,又没有人。

    其实韩行就在碱场地的中央,眼睛正观察着这些伪军呢!吴小明走到了韩行的跟前,问:“韩科长,这个仗怎么打?”

    韩行对吴小明说:“敌人都窝在了一起,没法下手。把敌人打散开,那就好办了。”

    吴小明点了点头说:“明白了,”他立刻带着李大中的这个排,摸到了离敌人最近的一个碱场子高岗子上。摸上高岗子一看,好家伙,几百个伪军,正像是迷路的小狗一样,东瞧瞧,西望望,都不知道往哪里进攻了,正在犹豫不决地寻找目标呢!

    距离也不算远,也就是有七八十米。

    吴小明一声喊:“打——”几十支突击步枪突然开火。“突突突……”“哒哒哒……”“突突突……”“哒哒哒……”猛烈密集的子弹射向了这些伪军们。

    突击步枪不比步枪,每支枪一下子能射出几十发子弹,这几十支突击步枪瞬间能发射出上千发的子弹。所谓的火力是瞬间发射的子弹多少,与战斗员多少没有关系。

    这些伪军们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一下子就被放倒了七八十个,有的伪军一个人身上挨了好几发子弹,那还有活命的理由吗!这么些的伪军倒了下去,剩下的伪军是大为惊恐,就和打散的鸟儿一样,“哄——”地一声,四散奔逃。

    只要是伪军们一散开,那就好办了。

    县大队、运东大队、区小队埋伏在碱场地里已经多时了,这里打一枪,那里打一枪,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跟敌人打开了麻雀战,捉开了迷藏。只听东边呐喊,又见西边冒烟,这个碱土岭子上响起了枪声,那边红荆条里又扔出了手榴弹。

    这里撂倒了几个敌人,那边又活捉了几个汉奸,把敌人搞得是晕头转向,手足无措。

    最有意思的是这些儿童团了,他们从小就在这片碱场地里捉迷藏,所以对哪里有一个碱场山,哪里有一墩墩的红荆条了解得是一清二楚。

    这时候有一个伪军傻头傻脑地钻进来了,东瞧瞧,西望望地就是看不到一个人影。突然,后面一个粪叉子顶在了他的腰上:“不许动,再动就毙了你!”

    前面又上来了两个十一二岁的半大小子,手拿着红樱枪也大声喊道:“缴枪不杀,要不就要了你的狗命!”

    吓得这个伪军可不知道后面是什么家伙呀,赶紧乖乖地举起了步枪。前面的儿童团员们一下子就收起了他的枪。

    这个伪军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粪叉子呀,后悔得直撇嘴,但是撇嘴也晚了。

    他到了俘虏群里一看,原来看押俘虏的也就是几个十几岁的半大姑娘,押着两三个俘虏。

    妇救会也是挺出彩的,这些妇女都是二十往上,四十往下,小脚得没有几个,大部分是大脚的(国民党时候,也是早就提倡放脚的)。她们手里的武器也是什么都有,也有拿汉阳造的,也有拿单刀的,也有拿锄头的。

    可别小瞧了这些妇女,这可都是干农活的主力军,打起仗来也是挺利索的。特别是,她们对这片碱场地特别熟悉,经常来砍红荆条,不是编筐就是编篓。

    一个伪军呆头呆脑地闯进来了,由于地理不熟,也是进三步、退两步,思思量量,老怕被人暗算了。

    可是越怕被人暗算越是被人暗算,正在害怕的时候,一个土坷垃砸过来了,不偏不斜,正砸在他的脸上,来了个满脸开花。

    “这是谁呀,妈的,打人别打脸,揭人别揭短,哪有往人家脸上砸的。”这个伪军骂着,可是又找不到人,也是干生气。

    正在生气的时候,又有七八个坷垃砸过来了,不是砸在了身上,就是砸在了脸上,有一块土坷垃还把眼给迷住了。

    正在这个伪军揉眼睛的时候,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三四个妇女,抱腰的拽胳膊的,一下子就把他的枪给夺去了。他揉好了眼睛一望,好个窝囊呀,原来就是一些妇女,也有拿翻场院的木叉的,也有拿刀的,正儿八经的武器不多。

    这个伪军还不服气,还要骂,过来一个妇女就踹了他一脚,一下子就把他给踹了个跟头。别看这些妇女样子不咋地,可平时都是干活干惯了,这和踹猪也没有什么区别。

    这个伪军只好跪地求饶了,哀求着说:“大嫂、大姐,饶了我吧,我上有七十老母,下有三岁孩子,实在可怜啊!饶了我吧。”

    这些妇女就把他押到了一个碱土洞里,好家伙,里面还关着十几个俘虏呢,也是这些妇女抓的。

    只要是敌人集中在一起,就遭到了吴小明、李大中这个排的火力打击,要是敌人分散开,又遭到了民兵们的分散打击。

    不多时候,前后刘皋、裴王寨、魏庄、杜庄等村的联防民兵,又从西面和北面包抄了敌人的后路,使敌人陷入了腹背受击的困境。

    汉奸头子谢金銮一看情况不妙,这场仗本来就打得很被动,再叫这些土八路给断了后路,眼看就有被包围的危险,仗真是没法打了。他大喊一声:“撤退——”首先翻身上马,抢先逃跑。

    那些幸存下来的残兵败将,本来就不愿意打了,一看当头的都跑了,自己还打个什么劲呀,所以也是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撒开丫子,拼了命地往回逃窜。

    一看敌人要跑,联防队员和部队的战士们就在后面拼命地追。

    最搞笑的就是联防队长吴老三了,他已经六十多岁了,长得又高又胖,跑了没有多远就跑不动了,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但他还是要年轻的联防队员架着他继续追击敌人。

    直到看不到敌人的影子了,联防队员放下了他,他还蹲在地上忽忽地喘着粗气。

    太平庄的老村长周茂铎过来调笑他说:“我说吴老头呀,逞得什么能呀,你一个人就得两个人抬着走。干脆,给你搞个四抬大轿算了,自己杀不了敌人,还占乎了四个人。”

    吴老三咳嗽着,喘着粗气地说:“我才比你大几岁呀,凭什么你能上阵,我就不能上阵。”

    周茂铎又笑话他说:“最起码我是不用人抬,比你强多了。”

    “不用人抬,可是你也没有跑到头里呀,”吴老三不服气地嘲笑他说,“老鸹飞到猪腚上,光看着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

    这一场战斗,敌人是死伤惨重,死了二百多人,俘虏了一百多人,大大地鼓舞了根据地的士气,大灭了敌人的威风。太平庄是大获全胜,根据地里一片欢腾。

    部队刚刚撤回了太平庄,还没有喘口气,敌人又重振旗鼓,卷土重来。韩行对王秀峨和吴小明说:“不但我们会回马枪,伪军们也学会了回马枪了。这个仗再打,难度就大了,叫张维翰再急调一个主力团来。要不,恐怕太平庄要吃亏。”

    通过县委的电台,韩行的急电马上就到了新8旅,要求增援。张维翰速调了殷兆立的一个主力团来,支援太平庄。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太平庄的部队还得要坚持一些时候。

    这个时候,县大队、运东大队、区小队全部撤到了村里。外村的联防队员继续在村外支援,用麻雀战不断地骚扰敌人。

    韩行和张侠商量了一下,决定利用村里的有利地形,继续教训敌人一下。这时候的太平村,家家户户的墙壁里都有暗道,一家连着一家,房顶上修筑了工事,一座房连着一座房。使全村形成了家连家,户连户,能攻能守,可以随时撤退的完整的防御体系。

    张侠对周茂铎说:“县大队、运东大队、区小队毕竟不太熟悉太平庄,把你的民兵分开,给我们当活地图。”

    周茂铎说:“当活地图呀,用不了联防队员,儿童团员和妇救会员就能干。”他赶紧分配了人员,每个外面的部队都给安插了一到两个“活地图”。

第94回 运东大队 八

    readntent_up();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小说网,!

    韩行的队伍里和运东大队分配到了两个小儿童团员,就是小瘦子和小胖子。韩行对小瘦子说:“你快快把我们领到村子里最高的房子里面。”

    小瘦子说:“哪里还有最高的房子呀,原来有个二层楼,都拆了。现在有个最高的房子,是地主家的,我领你去吧!”

    韩行这才想到了,原来有个拆楼的运动,那就是把村里二层楼以上的高建筑全部拆掉了。看来,什么事都是双刃剑,在怕敌人占领村庄的同时,有利于我们的一些因素也给平衡掉了。

    在小瘦子的带领下,韩行的这些人和运东大队的人迅速地占领了这家地主家的高房子,以及附近的一片房子。

    鲁西平房本来就是平顶的,好方biàn晒粮食。在这片平顶上又建有了简单的工事,那就更方biàn作战了。

    所谓的简单工事,就是这半截子矮墙,方biàn对敌射击。每座房和每座房还搭有便梯,这样就更方biàn了房与房之间迅速地前进和后退。

    要想断了,那也好办,直接把木板或木梯一抽就是了。

    制空权有了,韩行的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就对白凤仪说:“白团长,你们占领着制空权,我们这些人就下去和汉奸们玩一玩近战吧!”

    白凤仪嘴一撇说:“哪能呢!我们毕竟是本地人,哪能让外人玩这些悬乎的呢!你们就在上miàn给我们看着点儿,我们就下到屋里去和汉奸们玩一玩捉迷藏吧!”

    韩行想想也是,上miàn的活儿也不轻松,就对白凤仪说:“好吧,我们就在屋上miàn控制着街道,你们下到屋里,就和汉奸们玩一玩捉迷藏吧!”

    于是两支部队分开,一支在房屋上miàn打,一支在每个屋每个屋的和敌人玩“捉迷藏”的游戏。

    再说这个谢金銮还是挺狡猾的,他一看在碱场地里打这场仗沾不了光,确实没法打了,所以他就领着队伍撤出了碱场地。好不容易撤出了太平庄一看,好吗,损失了好几百人。

    他心里这个气呀,真是老牛大憋气,忽忽地一个劲地喘。

    这时候,陈二虎过皮嬉皮笑脸地说:“谢司令啊,您是想继续撤啊,还是想打胜仗呀?”

    “那当然是想打胜仗啦,”谢金銮也是个官迷,老想着给日本人立下战功,自己好高官任做,骏马任骑。

    陈二虎说:“那就杀他个回马枪。在那片碱场地里,我们没法和他们打,因为他们地理熟,我们杀到了太平村里,人多势众,难道还怕他们的游击战不成。”

    谢金銮一想也对,自己这么些的人马,武qì又好,连几个土八路都打不过,回去不好交待,于是点了点头,下了命令:“全体听令,返回去,杀回太平庄,杀他个鸡犬不留,给他来个底朝天。”

    这些汉奸们这会儿都歇好了,也缓过神来了,是啊,刚才打得什么仗呀,连个人影也没有看见,被藏在暗处的土八路打了个落花流水。这也太窝囊了是不是,这就杀回去,报这个仇去,也叫他们知道一下,锅是铁打的。

    这六七百人,又向太平庄杀了回来。

    进太平庄,过中心街首先就有一个寨门。过去的时候,太平庄没有寨门,这也是为了巷战的要求,每个主要街道上都安了门,多给敌人制造一些障碍。

    第一队伪军一看寨门关着,有几个人就上来开门,人刚到了寨门跟前,也不知道从哪个枪眼里飞出来一些子弹,一下子就把这几个伪军给打倒了。

    谢金銮一看是十分的生qì,连这个寨门也进不去,这个仗还怎么打。他大叫一声:“机关枪,给我打——”

    一时,十几挺机关枪朝着这个寨门就怒吼了起来,只打得是木屑乱飞,寨门恨不能都散了架。看看打得差不多了,上去了几个伪军,一下子就把这个寨门给推倒了。

    寨门一倒,就开始进军街道了。这个街道倒是敞开了,进qù一看,家家户户顶着门,推了推,大门是顶得死死的,怎么推也推不开。要想从窗户里进吧,窗户也顶得紧紧的,推的话更是连门也没有。

    有的伪军就从墙上往里跳,只要一跳进院子里,那就倒了大霉啦,不是这里响起了手榴弹,那是那里响起了枪声,“轰轰——”“啪啪”“轰轰!”只炸得伪军是鬼哭狼嚎,叫苦连天。

    伪军们再往里走,从几个高大的房顶上开始往下倾泻子弹啦,“突突突……”“哒哒哒……”“突突突……”“哒哒哒……”

    一排排的伪军倒了下去。

    谢金銮一听枪声不对呀,就对陈二虎说:“陈团长啊,你听着这是土八路的枪声吗?”

    陈二虎听着枪声也是不对,对谢金銮说:“这哪是土八路的枪声啊,连国民党的正规部队也没有这么好的枪啊,是八路军的正规部队上来了。”

    其实,在碱场地里,早就打起这样的枪了,那是陈二虎被打迷糊了,这才想了起来。

    谢金銮这才回忆起了碱场地里的一场战斗,好像是也有这样的枪声:“这个太平庄,不光有土八路,也有正规的八路,他们掺乎在一起啦!”

    “咱们打还是撤?”劝谢金銮打的也是他,劝谢金銮撤的也是他,可见这个陈二虎说话随便,千万不能听他的。

    可是这个谢金銮是头倔驴,耍起驴脾气来,几根绳子也拴不住他。谢金銮瞪着通红的眼睛,大声地吼叫着对陈二虎说:“要想撤啊,晚了!就由你花牛陈的队伍打前锋,一定要杀进寨子里去,是男人的统统枪毙,是女人的统统地给她搞了。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土八路的老窝给我平了。”

    陈二虎是大呼倒霉,我给你出了个好主意,杀他个回马枪,你不奖赏也就罢了,反而逼着我往火坑里跳。倒霉啊,倒霉啊,以后再也不给谢金銮出主意了。

    但是军令如山,谢金銮的官比自己的大,不听也不行啊!于是,陈二虎掏出了驳壳枪,大声地吼叫着说:“弟兄们听着,我们是过了河的卒子,只能进不能退。攻进了寨子有赏,每个人赏大洋三块,要是杀一个八路,奖励五块,要是杀一个正规的八咱,赏大洋七块。弟兄们,为了我们的大洋,冲啊——”

    陈二虎是光在后面叫唤,叫别人冲,自己却往后面躲。花牛陈的当兵的一想,大洋再好,也不如命值钱,还是保住命再说吧!叫唤归叫唤,往前冲的也不多。

    陈二虎一看奖励不管事,那就来惩罚的了,他又大声地吼叫着说:“谁要是后退,那就统统的枪毙。你们要是不信啊,那就试试。”

    陈二虎举枪就把身边两个畏缩不前的士兵,“啪啪”两枪打死了。

    这些当兵的一看,这个陈二虎,还来真格的呀!为了不被打死,又豁上命地向前冲了。

    花牛陈的队伍和寨子里的队伍展开了每间房子的争夺战。

    李小猴看到陈二虎把自己的两个弟兄打死了,也是气得肚子闷闷的,好你个陈二虎,算你狠,完全不顾忌乡里乡亲的面子,竟然打死了我的弟兄。所以这个李小猴对身边的手下说:“都多长两个心眼,小心点儿,命值钱。”

    他领着二十多个弟兄,钻进了好不容易打下的一间屋里,就再也不出来了。

    他在屋里呆了一会儿,听到了墙里面好像在喊:“李小猴,你还认得我吗?“

    李小猴一听,是心中大骇,他能喊自己,肯定就能看到自己,要是打黑枪,自己的小命就完了。他和他的手下就着急地四下寻找,但是怎么找,也找不到发音的地方。

    “李小猴,别找了,再找也找不到的。”墙里面又喊道。

    李小猴一听,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啊,仔细一想,这不就是在王官庙比武的杜仰云吗?他急忙喊:“听出来了,这不是老熟人吗!你是不是那个杜仰云。”

    “是啊,我就是杜仰云啊!愿yì不愿yì加入八路,别跟着陈二虎这个狗汉奸干了,死了连祖坟都进不去,叫人戳着脊梁骨骂。”

    李小猴跟着陈二虎干也有些伤心了,当汉奸没有出路不说,他刚才还打死了自己的弟兄,说不定什么时候,连自己也一枪崩了。为人一世,义气当先,连自己弟兄都敢杀的人,早就抛弃了情义二字,他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自己还留恋他干什么呢?

    杜仰云见李小猴没有说话,又劝道:“为了你和这些弟兄们的出路,你就好好想想吧,要是打的话,你还能出得了太平庄?要是不打的话,陈二虎这个没有人心的家伙也不会饶了你们。还是想开吧!”

    李小猴一想,真是跟着陈二虎横竖是没有活路了,跟着八路干,真可能对自己,对这些弟兄,也算是一条出路。就对杜仰云说:“这个事忒大,我得给弟兄们商量商量。”

    其实,李小猴和杜仰云的对话,很多伪军都听到了。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小说网,!

第95回 运东大队 九

    李小猴对他的弟兄们说:“弟兄们,刚才看到了吗,陈二虎打死了我们的两个弟兄。真黑呀!真狠呀!想一想,我们干皇协军还有什么出路?别人骂我们是汉奸,家里人也抬不起头来。今天八路对我们有恩,没有打死我们,我们要是往回退,那陈二虎也饶不了我们!?大家说,怎么办吧?”

    底下嚷嚷道:“干脆,投八路去算了。”“这就叫逼上梁山,官逼民反呀!”“不给日本人当汉奸了,投八路去。”

    “对!”李小猴大声地说,“对,干脆!我们今天就投八路去,跟着八路一块儿打鬼子,也长长中国人的志气。从此,我们的腰板也挺起来了。”

    他的一些弟兄们也跟着喊:“对啊,我们就投八路去。我们听你的,你走到哪里,我们就跟你到哪里。”

    李小猴又说:“当然,不愿意跟着我投八路的,我也不反对,人各有志,不能勉强!”

    有几个人又跟着喊:“不投八路的话,还有活路吗。往回退的话,陈二虎还不把我们都枪毙了啊!那是投也得投,不投也得投了。”

    李小猴的这一队人是当即决定,全队投八路。

    杜仰云这才从灶底下,一头黑灰地钻了出来。紧紧地拉着李小猴的手说:“感谢你啊,李队长,感谢你率领全队人员弃暗投明,参加八路军。”

    李小猴不好意思地说:“谢什么呀谢,当初跟着陈二虎干,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今天投降八路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这都是逼得呀!”

    杜仰云说:“既然李兄弃暗投明,投降了我们八路军,能不能再立新功,反戈一击啊?”

    李小猴摇了摇头说:“他虽然对我们不仁,但是我们不能对他们不义,投降也就投降了,再是再打陈二虎的话,有些下不了手。不过,喊喊话总是可以的,叫他们不要再打了。”

    杜仰云想到,他们刚刚投了诚,再叫他们往回打,确实也有些强人所难,强扭的瓜不甜,能喊喊话,打一些心理战也就不错了。

    杜仰云把这支队伍领到了白凤仪的跟前。白凤仪一看有二十多人主动投诚,这也是对这场战斗莫大的支持,大为高兴。他们愿意喊喊话,这就太好了,这就从心理上大大地打击了这些伪军。

    李小猴蹲在了房顶上的工事里,朝着陈二虎就喊开了:“花牛陈的弟兄们,别打了,别打了,我是一小队的李小猴啊!”

    花牛陈的伪军们一听,刚才李小猴还领着队伍进攻来,这阵子怎么在房顶上喊开话了,这是咋回事啊?不由得一个个竖起了耳朵,仔细地听着李小猴到底在喊什么。

    李小猴喊:“花牛陈的弟兄们,当皇协军违心不违心咱先不说。咱先说说,陈团长该不该打死我小队的两个弟兄们,都在一块儿吃,一块儿喝,一块儿滚的弟兄们,你说打就给打死了,好意思吗,下得了手吗?我真是奇怪。刚才八路本来能打死我们,但是人家没打,留着了我们的命。为人得凭良心啊!咱老百姓指望个啥,不就是指望过个安心日子吗!?可是跟着陈团长干,我发现是越来越不行了。这条道走不通啊……”

    陈二虎一听,这个李小猴想干啥,这不是投降八路了吗,这还了得。于是就破口大骂:“你这个李小猴,你想干啥,**你八辈子祖宗,你想日天是不是?叛变了红枪会是不是?有你天打五雷轰的时候,你朝天上看看,等着瞧?”

    李小猴对陈二虎喊道:“陈团长啊,凭良心说,我对你怎么样,真可谓忠心耿耿,说一不二。你叫我上东,我不往西,你叫我打狗,我不骂鸡。可仔细想想,你办的这些事啊,可不咋滴。咱先不说你走得这条道对不对,咱就说说今天这个事吧!没叫八路打死,倒叫你给打死了两个,我回去怎么给他们的家属交待?噢,就说叫陈团长给打死了,他们那些家属还不和我拼了,还不把我宰了大卸八块了……”

    陈二虎大骂道:“枪毙他们活该,这是他们畏缩不前,不服从命令,我这是整肃军纪,号令三军……”

    两个人这一打嘴上的官司,伪军们可就乱子套啦,也有说这个有理的,也有说那个有理的。当然更多的伪军没有太高的思想水平,只知道出来跟着你混了,你开枪就把我们给打死了两个,不仁义啊,没有良心啊!

    心里一乱,哪还有心思去拼命打仗!

    韩行听着这场骂仗,心想也是挺有意思的,对旁边的王秀峨说:“甭管怎么说,这个陈二虎打死了李小猴的两个人,算是惹了祸啦!伪军们一乱,他们这个仗是没法打啦!”

    王秀峨久在江湖,也知道江湖上的好多规矩,说道:“骷髅帮也讲究为朋友两肋插刀,就是犯了堂规的话,那也得摆开堂子,由堂主公开宣布罪行,叫弟兄们心服口服,然后公开处理。这个陈二虎治军,又讲究军队的一套,又讲究江湖上的一套,这两套是水火不容的,犯了忌啦。早早晚晚,他得跌个大跟头。”

    伪军的谢金銮司令还指望着花牛陈的队伍打前锋呢,一看花牛陈的队伍不但没有打进寨子里,还死伤惨重,并且还有成队的人投降了八路军。心里这个气呀,就不打一处来,他对着陈二虎又骂道:

    “我算知道你这个陈二虎是没有本事啦,你怎么指挥的队伍?还没有打进寨子里,队伍里先乱了套啦!安抚队伍,笼络人心你懂不懂,你是怎么带的队伍,怎么成了这个样子,竟然有成队的人投降了八路,影响真是大大的不好。”

    谢金銮一着急,也学着日本人说起了半中国话半日本话。

    陈二虎也是老羞成怒,被谢金銮逼急了,也是口不择言地骂道:“还不是因为你,逼着我们花牛陈打前锋,我要是不使点儿手段,他们能打进寨子里去?”

    谢金銮一看这个陈二虎这是怎么啦,竟敢和我顶嘴,这还了得!上去就狠狠地扇了陈二虎一个耳光,大骂道:“说杀回马枪的也是你,说往回撤的也是你。你出尔反尔,一会儿这一会儿那,我都叫你给指挥迷糊了。你不打前锋谁打前锋,真是叫唤的狗不咬人,我算知道你的本事啦!”

    陈二虎本来就一肚子的气,这个谢金銮守着这么多的人,竟敢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这叫我的面子往哪里放,以后还怎么见人。他真想拔出枪来,立刻就把这个谢金銮当场崩了。

    但是想了想,光棍不吃眼前亏,小不忍则乱大谋,还不到时候,就咽下了这口气。

    旁边还站着几个伪军头子,这会儿就赶紧过来拉架。

    进攻太平庄的战斗是没法打下去了,谢金銮摆了摆手,叫队伍撤回来,打马回府。

    这一仗,可把聊城的鬼子大本司令长官气得不轻,他把伪军司令谢金銮是拍着桌子大熊了一顿。但是,和八路军的仗总得打呀,为了消灭县里八路军首脑的基地,他们又密谋了更加阴险的计划。

    这阵子快过年了,他们又派伪军县大队副队长赵振华、伪三支队团长田福州,配合城里的鬼子少佐小稻,又纠集了花牛陈、赵鸭子庄、周庄等据点的日伪军七八百人,配备步兵炮四门,轻重机枪各十几挺,于腊月28日夜晚,乘老乡们过年的机会,鬼鬼祟祟地绕过联防区,偷袭太平庄。

    谢金銮虽然是伪军司令,小稻少佐也就是个日军中队长。但是谢金銮得听小稻的,因为日本人是他爹呀。

    走在了路上,谢金銮对小稻出主意说:“小稻少佐,八路狡猾狡猾的,他们太平庄的南边有一片碱场地,我们就是在那里吃了亏。一个地方不能同时跌倒两次,我们是不是先占领了那个地方,如果八路退往那里,我们就打他们一个伏击。”

    小稻一听,谢金銮虽然是屡战屡败,不过这个主意还是出得挺高明的,于是伸出了大拇指,夸奖他说:“哟西,你的主意大大的好!那好,就由我们皇军埋伏在那里。你们前去,把八路的引到这个碱场地里来。”

    谢金銮一听,主意是自己出的,为什么吃亏的总是自己呀!小鬼子自己埋伏在那里吃现成的,却叫我们去和八路硬碰硬。但是既然小稻这么说了,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谁叫人家日本人是老大呢。说白了吧,自己也就是给小日本提鞋的,要是鞋提不好,他们还踹自己一脚。

    要不怎么说是汉奸呢,谢金銮叫人带领着日本人,悄悄地绕过了太平庄,秘密地埋伏在太平庄南面的碱场地里。而他自己带领着大批的汉奸队伍,还是和上次一样,从北面向南进攻。

    这天夜里,乌云密布,北风怒吼,雪花飞舞。太平庄早有岗哨,把这些消息通知到了村里。而恰巧这一天,县政府、县大队、运东大队、区小队等一支队伍也没有,全住在附近的村子里,村子里唯一的战斗力量,就是太平庄的联防民兵和群众。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013/ 第一时间欣赏组织豪杰去抗日最新章节! 作者:沃土456所写的《组织豪杰去抗日》为转载作品,组织豪杰去抗日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组织豪杰去抗日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组织豪杰去抗日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组织豪杰去抗日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组织豪杰去抗日介绍:
双重身份,知青穿越,现代人对于那时的战争,却是另一种思想和运作。错时代的兵器pk,国共两党有时携手作战有时又你死我活,错综复杂的帮派体系,日本人就那么几个人为什么能长期占据我大片领土,全凭着他的那些汉奸。建立工业体系以支援战争,建立现代农业以维持基本生存,民族在战争中崛起,人性在血与火中焕发,韧性在煎熬中凸显,智慧在搏击中较量,故事在战争中延续……
组织豪杰去抗日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组织豪杰去抗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组织豪杰去抗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