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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沃土456     组织豪杰去抗日txt下载     组织豪杰去抗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6回 众神大闹新民会

    这个小特务点了点头,感觉到这个日本军官日本话说得倒是挺流利的,就是哪里有点儿不对劲,这个戴着大尉军衔的军官不应该对下级这么好啊!于是就问:“小山君呢?一郎一秀君呢?”他突然看到地上隐隐地有一点儿血渍,不禁大吃一惊,感觉到不好,大叫道:“八嘎,冒充的,死了死了的。”

    这一阵大叫不要紧,戏子潘小安一看再也演不下去了,把他拖过来,照着他就是一顿胖揍。这个小特务的一声喊,也惊动了所有的警卫,一楼剩下的4个人,纷纷往这里跑来,一边跑着一边往外掏着武器。

    双方就这样乒乒乓乓地对打了起来。当然二楼三楼的日本警卫也纷纷往下跑,骷髅帮也不是这几个人,一些早已隐藏在大门外的人掏出枪来就往里进攻,门口的日本警卫早就驾起了机关枪,一阵子“突突突……”,严密地封锁住了门口,绝不让那些人冲进来。

    再说金库的门口,戏子潘小安紧张地催促着万能神手倪时迁说:“快点儿吧,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的话,就早说话。”

    倪时迁的头上早就沁出了细密的汗珠,着急地说:“我这不正开着吗,要不你来。再说话,我的耳朵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这时候,有两个特务已冲了进来,独霸天王大雷两枪打死了一个,又对着冲进来的一个特务,劈手就是一掌。那个小特务被打得脑袋一耷拉,立刻就趴在地上不动弹了。

    戏子潘小安就堵在了门口,朝着外面接连着发射子弹。王大雷就抽着这个空子,迅速地往枪里换着子弹。王大雷换上了子弹,就堵在了门口,封锁着过道,而潘小安呢,借着这个空儿,就匆忙往枪里换着子弹,一边换子弹,一边对倪时迁说:“抓紧啊,再不抓紧,等鬼子们都上来,我们跑也跑不掉了。”

    急得倪时迁已是满头大汗,着急地说:“我这不正在抓紧吗!你再催,能打开的话也打不开了。”

    大门外的骷髅帮已伤亡了七八个人,根本就冲不进来,这时候,远处又响起了凄厉的警笛声,那是不远处的鬼子来增援了,用不了几分钟,他们就会把这里严密的包围,这里的人将一个人也跑不出去了。

    倪时迁只听到了轻微的“叭哒”一声,那是转盘的豁口和豁口碰上了,倪时迁的心里一阵狂喜。手一拧,金库的门打开了,里面不仅有大量的一捆一捆的钞票,还有数不清的黄金。倪时迁从腰里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条布袋,把那些黄金往布袋里一扒拉,很快就装得几乎背不动了,然后大吼一声:“够了,走吧!”

    而这时候,金库的门口过道里早就被封锁住了,几乎每个过道门里都藏着了几个特务,哪里还能跑得出去。到了这时候,真是急得三个人就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劫得了黄金又怎样,劫得了黄金还不是背着黄金要死在了这个日本人的魔窟里……

    街上汽车的警笛声越来越响,那些警笛就和催命鬼一样,再迟疑半刻,骷髅帮的这些人都要死在这里了。

    这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猛然听到新民会的后面院墙上“轰隆——”一声巨响,接着是砖头漆里哗啦倒塌的声音,楼里头也响起了手榴弹“轰——”“轰——”爆炸的响声。

    子弹是直射的,戏子他们往楼里过道里发射子弹的时候,因为特务们都藏在门洞里,或者藏在了屋里,子弹根本就奈何不了他们。可是手榴弹就不一样了,手榴弹一炸,弹片呈360度四处飞溅,一下子就把小特务们炸倒了不少。借着团团的烟雾,玉石女王秀峨一下子就窜到了金库的这个门里。

    戏子潘小安一看是玉石女王秀峨来了,身上还背着一个大包袱,那是一包袱的手榴弹,不禁一愣,问:“你怎么来了,帮主不是不叫你来吗?”

    玉石女王秀峨根本就不回答他的话,而是板着脸说:“废话少说,赶快跟着我往外冲!”说着,两个手榴弹又扔了出去,楼里又发生了两次爆炸,只炸得玻璃乱飞,血花四溅,传来了几个日本小特务中弹的哎哟声!

    王秀峨手执一把二十响的匣子枪冲在了最前面,照着没死的小鬼子就是一阵点射,潘小安紧跟在后面,照顾一下又想露头的小鬼子,倪时迁背着一布袋黄金,紧随其后,王大雷断后,负责后面的鬼子,只要露头的,那就给他一个爆头。

    就在这时候,大门外的骷髅帮也可能早就听到了楼里的动静,知道他们要出来,所以又发动了最后的一次进攻,豁上命地往里冲。大门里的鬼子警卫对骷髅帮进行了火力压制,枪弹乱飞下,又有几个骷髅帮的弟兄倒在了血泊之中。不过,他们的英勇冲击,也吸引了楼上鬼子的火力,小鬼子的不少子弹都朝着他们去了。

    玉石女王秀峨不亏为女中豪杰,两个手榴弹朝着门口就甩了过去,门口的鬼子被炸倒了两个。接着一个飞身出楼,王秀峨又朝着楼上的鬼子甩出了两颗手榴弹,一颗从二楼的窗户里甩进去了,一颗从三楼的窗户里甩进去了。只听得“轰轰——”两声巨响,两团火光,两团烟雾,从楼里炸飞出来两个鬼子。

    王秀峨带领着潘小安、倪时迁和王大雷不是从大门里往外冲,而是借着乱劲,从自己炸开的后墙上,窜了出去,并朝天发出两声枪响,给前门发了暗号。前门的骷髅帮也知道了这边已成功脱险,打了一阵枪后,扶着受伤的兄弟们也边打边撤。

    从新民会的大院里窜出来,就是一片贫民区,纵横交错的小街道给这四个人的逃跑创造了机会。但是好景并不长,随后赶来的鬼子宾兵队早已把这一带团团包围,就等着更多的鬼子和伪军来到,然后往居民家里搜索拿人了。

    好在潘小安、倪时迁和王大雷还穿着鬼子的衣服,而王秀峨呢,穿着一身黑西服,还戴着礼帽,怎么看怎么像个汉奸。这时候,有一队伪军窜了过来,潘小安朝着他们用日本话吼道:“那边的,快快的。”

    这队伪军见了鬼子军官就和见了爹似的,赶紧点着头说着日本话:“哈意!哈意!”往那边跑去了。在肮脏破败的胡同里,四个人背着一包黄金到处乱窜确实是不大方便,潘小安对倪时迁说:“不如就把黄金暂且放到那个垃圾箱里,天黑的时候再带走。”

    倪时迁点了点头,就把黄金藏在了一个垃圾箱里,然后四个人看到旁边的一个二层小楼,就朝那个小楼里扑了过去。楼里的主人一见是鬼子和汉奸来了,吓得赶紧四处躲避,四个人上了二楼的一间屋里,赶跑了主人,就在楼里监视着垃圾箱里的黄金和街道上的动静。

    不一会儿,枪声骤起,那是骷髅帮的弟兄们又被赶到这里不远的一个地方。这时候,这些掩护劫持黄金的弟兄们只剩下四人了,还有一个轻伤,一个重伤,正被几十人鬼子赶着,看来真是插翅也飞不出去了。

    王大雷忍不住了,就要飞身下楼去支援他们,戏子潘小安一把抱住了他说:“没用了,我们的任务是黄金,要对得起死去的弟兄们。”王大雷大骂道:“人都没了,还要黄金干什么?我就是死了吧,也要把他们救出来。”玉石女也大喊道:“见死不救,非骷髅帮的弟兄所为,上啊!我乃死,他们不能死。”

    这时候的王大雷早已挣脱出了戏子潘小官的搂抱,拿着枪就冲下了楼,王秀娥也随他而去。万能神手倪时安看到他俩都下去了,自己还等什么,大喊一声:“要死一块儿死,要活一块儿活。”也疾步跟随而去。潘小安看到只有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楼上,还待个什么劲呀,心一横,牙一咬也冲下了楼。

    不远处的四个骷髅帮的弟兄们,正在和几十个鬼子展开了肉搏战,两个狼狗扑上来,咬住了受伤的弟兄,这两个人虽然受了伤,但还是和狼狗拼命地搏斗着,用手撕,用牙咬,和狼狗对掐。但总归是身上有伤,连狼狗也打不过了,那个受重伤的弟兄对活着的弟兄喊:“张玉山,帮我一把,给我一枪吧!”

    张玉山在和两个鬼子搏斗着,他手枪里的子弹早已打完,只有一把空枪,几乎赤手空拳地在和两个鬼子搏斗,要不是鬼子要抓活的,他早就完了。那两个鬼子挥舞着步枪上的刺刀,正在一刀一刀地朝他捅着,他避开了一把刺刀,突然前窜一个近身,用空枪朝着一个鬼子的胳膊上用力一砸,疼得鬼子“哎哟”一声,手一松,张玉山顺势来了一个白手夺枪,右手丢掉了手枪的功夫,双手夺过了那把步枪,又一枪托子,朝着这个鬼子的脑袋猛一下子砸去,顿时把鬼子的狗头砸了个稀烂。

    就在此时,张玉山的肩膀也挨了另一个鬼子的一刺刀,张玉山忍着疼痛,朝着上来的鬼子一刀刺去,被鬼子闪过,身上又中了新上来鬼子的一刺刀。躺在地上受了重伤的兄弟还在呼唤他:“给我一刀吧!”

    张玉山大喊了一声:“对不起了,兄弟!”上去一枪托结果了这个兄弟的性命。这位兄弟至死都在感谢他,嘴角上还含着轻轻的微笑,似乎在说:“谢谢了,省得我再上鬼子那里受罪去了。”

    张玉山是死不投降,直到流尽了最后一滴血,再看旁边两位兄弟,也是拼死抵抗,直到最后一口气咽下。至此,骷髅帮负责掩护劫取财宝的弟兄一共21人,已经全部战死。

    等到王大雷、王秀娥、倪时迁、潘小安冲到了跟前,还是晚了一步……

    目睹这悲壮的一幕,潘小安四人真是个个如石雕一般,心里充满了悲愤之气,一种难言的仇恨在心里久久挥之不去。昨天还在一块儿有说有笑的弟兄们,今天就这么死在了日本鬼子的刀枪之下,此仇不报怎么能对得起死去的弟兄们,但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待着他们去做,那就是把这些财宝带回骷髅帮里去,叫弟兄们在九泉之下也好安心。

    这时候,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四周不断地传来了日本鬼子挨家挨户的砸门声,日本人的喝斥声,锅碗瓢盆落地摔坏的声音和女人、孩子的尖叫声。四个人在寻觅着机会,一辆日本的三轮摩托车驶了过来,车上开车的一个日本兵,坐在车斗里还有一个日本兵。

    潘小安上去就大声地喝问道:“口令!”“东京,回令?”不等他说完,潘小安就怒声地命令他们道:“你们,这边的快快的。”

    这两个日本兵听到了命令,喊了一声:“哈意!”一个日本兵下来,跑着,潘小安就上了摩托,坐在了车斗里。潘小安就把他们领到了垃圾箱存放黄金的地方,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就上去双手扼住了这个鬼子的脖子。

    这个鬼子一愣,还弄不清怎么回事,下意识地想要反抗,但是潘小安的武功极好,手劲极大,这个鬼子就是想反抗的话也晚了,糊里糊涂地就被掐死了。在地上跑的那个鬼子,早就被王大雷解决了。这两个鬼子得受点儿委屈了,就被塞到了垃圾箱里。

    四个人把黄金装在了车斗里,王大雷开起了车,倪时迁坐在了后边,潘小安坐在了车斗里,还是一副日本军官的架式。王秀峨的轻功好,就得受点儿累,跟在后面跑了,但是只要看到没人的地方,就跳上了摩托,坐在潘小安的旁边,还能享受到一些现代化的快捷。

    四个人又开始了新的冲卡,潘小安把腿下的这包黄金往里塞了塞,脱下一件内衣把它盖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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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回 骷髅帮要黄金

    虽然济南市街道纵横,小胡同不少,但如果在城里,四个门一关,那真是插翅也难飞了。但是在西门城外商埠一带,这里都是和外面接触的,怎么封锁也总有几条路通着外面的村庄和田野。

    前头有一处封锁线,封锁线上摆上了几个竖着的三角架木头,木头上放上了一根大圆木,几个鬼子端着枪封锁着这个路口,还有老远,对面的一个日本鬼子就喊:“停车!停车!口令——”“东京,回令!”“奉天。”

    摩托车驶到了哨卡的位置,停了下来,过来一个日本兵敬了一个礼说:“对不起,长官,请出示证件。”

    潘小安不慌不忙地把证件掏了出来,这个日本兵查看完毕后,手一伸说:“请吧——”就在哨兵刚刚要搬开挡道的大圆木的时候,突然岗亭的电话铃响起来了,一个日本兵接了电话,听了几声,突然大叫一声:“敌袭!敌袭!挡住这辆摩托车。”

    这一切,潘小安,王大雷、倪时迁早就看到了,还没等其余几个鬼子反应过来,几个短枪同时射击,“叭叭!”“叭叭叭叭!”几个鬼子当场倒毙。剩余的几个鬼子就藏在简单的工事后面,用步枪封锁住了大圆木的这道关卡。

    潘小安躲在摩托车的后面闪避着子弹,心里十分焦急,要是不尽早地脱身,大队鬼子一来,就把自己的这几个人包了饺子了,可是光人冲过了这道关卡,如果没有交通工具,那也是早晚要被大队的鬼子追上,那也是死路一条。怨都怨这个该死的电话,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了。

    偏偏鬼子的机枪又响起来了,“哒哒哒!哒哒哒!”不断地点射,封锁住了摩托车的周围,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子弹圈,要是摩托车的油箱再被打着,这辆车可就真报废了。

    这时候,一个黑影窜了过来,两个黑黑的铁疙瘩飞了过去。“轰——”“轰——”两声巨响,几个鬼子被炸到了空中,鬼子的机关枪也哑了。

    其实,玉石女王秀峨已经躲在了不远处,观察着动静呢,借着夜幕的掩护,她的轻功又好,就用日本人的甜瓜手榴弹,又赏给了日本人,爆炸的强大气浪,把几个鬼子都抛了起来。

    倪时迁和潘小安赶紧搬开了挡道的大圆木,上了摩托,这时候的王秀峨也已经跑了过来,也上了摩托,王大雷油门一加,摩托车沿着土公路向西飞驰而去。

    远处,又传来了日本鬼子摩托车的声音,摩托车的灯光已经扫了过来,他们早已听到了关卡处的枪声,沿着公路狂奔而来。而这边摩托车的情况却不妙,驮着一布袋沉重的黄金,再说又是四个人,车是怎么也开不快,用不了多远,就要被小鬼子追到。潘小安对王大雷喝道:“你和秀峨带着黄金下去,我们把鬼子引跑。”

    潘小安说这句话也是有道理的,因为他早已模模糊糊地感觉到,王大雷和王秀娥已经有了些感情,这也是成全他俩,呆在车上,十有**那就挂了。

    王大雷坚决地说:“还是你和秀峨下去。我把鬼子引跑吧!”

    潘小安咬着牙对王大雷说:“你的武功比我好,任务更重,要把这些黄金完完整整地交到卫一天手里,我就拜托了。”说着,把腿下的黄金袋子用力地抓到手里,一下子就扔了出去。那布袋翻了几个滚,然后就不动了。

    王大雷一犹豫,车速稍微慢了点儿,然后停下了。潘小安对王大雷说:“我的好兄弟,保护好这些黄金啊!”一下子把没有精神准备的王大雷推下车去。潘小安又对王秀娥说:“协助独霸天,保护好这些黄金。”然后也推了王秀峨一把,把王秀娥也从车斗上推了下去。

    这时候的潘小安坐在了驾驶员的位置,对倪时迁说:“好兄弟,你坐在车斗里,狠狠地打鬼子,就看咱俩的了。”说完,油门稍微一加,摩托车已窜出去了老远。

    这时候的王大雷,就是想追摩托车也已经晚了,急忙拉着玉石女王秀峨提起那包黄金,躲避到一条小沟里。不一会儿,鬼子的摩托车队疾驰而过,再过了一会儿,远处响起了激烈的机关枪声。

    摩托车的灯光和枪声越来越远了,王大雷这才招唤起玉石女王秀峨,两只手把黄金布袋甩上厚厚的脊梁,然后一只手抓住背上黄金布袋的布袋口,一只手牵着王秀峨,向黑黑的田野里快速地奔去……

    王秀峨讲得这些事情,有些事是她自己亲自经历的,有的事情是听王大雷说得。可是如今,王大雷早已命丧黄泉,潘小安和倪时迁生死未知,这怎么能不叫王秀峨伤心呢,说着说着,她就流下了眼泪。

    韩行问:“有些事,我还是不明白,你的那包黄金,为什么不藏在济南府,而偏偏要放在博平县的长安旅社里。大乱隐于市,小乱隐于乡,这个道理还不懂吗?”

    王秀峨擦擦眼睛说:“我们也是想把这些黄金运到济南府,可是出得了城,济南府的各条道路早已经给封得死死的了。况且这里又人生地不熟,所以也就只能越走越远,东躲西藏,慢慢地到了博平县的长安旅社,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韩行听到了这里,点了点头,王秀峨说得也算合情合理。王秀峨讲到了这里,突然反击韩行说:“韩秘书呀,我也算求求你了,就请你把我们的黄金拿出来吧!你也算救我一命。”

    韩行心里想道:“这个小妞子还是挺精的,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拐了这么大的弯,还是要从我嘴里套出黄金啊!”于是韩行说:“其实,我真不知道你们这黄金的事情,我只是恰巧住在长安旅社时,碰巧又见到了日本人对你们袭击,我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只是可惜的是,只救出了你,你那个大哥还是被鬼子杀了。”

    王秀峨却是不相信韩行的话,反驳道:“这么说,你和黄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了。我怎么觉得,就是你把我们的黄金藏起来了呢?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说你和黄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谁信啊!你要是把黄金拿出来,你就是我的朋友,我的救命恩人,你要是不把我们的黄金拿出来,你就是我的仇人,那你只有死的份了。”

    韩行的心里大惊,这个小妞子,真是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恨恨地说:“你敢!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说刚说完,就觉得额头上挨了一巴掌。这叫拍面掌,凭韩行的这点儿功夫,根本就躲避不了,只觉得头一阵晕眩,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时候,从旁边的屋里,闪出了两个穿白大褂子的人,推过了一辆担架床,把韩行往担架床上一放,脸一蒙,就推走了。医院门口有一辆救护车,把人往救护车上一放,汽车一加油门,往远处开去了。

    玉石女的单间门口不是还有一个班的警卫吗,他们难道就一点儿也不管事吗?也不要把他们看得太重了,他们的任务是保护玉石女的安全,时间长了,也就麻痹了。玉石女经常出来散步,早已见怪不怪,这回出来,他们也没有放在心上,有了好一阵子,有人进去看看,不但玉石女看不到了,就连看玉石女的韩行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们这才知道一定是出了事。等着再报告范筑先时,什么都晚了……

    等韩行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到自己已是在一辆救护车上,随着汽车不断地颠簸,韩行不敢乱动,只是在悄悄在感觉着周围的情况,琢磨着汽车这是到了哪里,但是外面只有呼呼的风声,黑沉沉的夜空,至于到了哪里,根本就不知道。

    自己身子的右边,车上两个抬自己的男人在微弱的灯光下,早已露出了本来的面貌,一个长得很俊俏,这是韩行见过的最漂亮的男人之一,五官,长相,皮肤按照中国人的审美观点,真是无可挑剔,就连说话都显得柔声细语,很有一副书面小生的感觉。另一个则和他有明显的对比,真是狗头蛤蟆眼,歪鼻子咧嘴大牙床,要多丑有多丑。真是的,韩行心里想,这两个人是怎么对付的,都把对方衬托出来了。

    自己的左边就是玉石女,她此时的面貌是一脸的沉静,就和一副石雕一般,沉静的外表下,则是一副焦急的心情。她问两位大哥:“潘大哥、倪大哥,你说说,帮主见了韩行,不会对他怎么样吧?”

    “哼!”那个叫潘大哥的说,“大功即将告成,我看就是这小子捣的乱。至于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咱暂且不说,至于他怎么说,就让他和帮主理论去吧!”

    那个叫倪大哥的丑子说:“就凭他这个小身板,我看,用不了三招,就叫他散了架。哼,要想不招,那就得嘴硬、心硬、身子骨硬,就凭他,我看悬!”

    潘大哥、倪大哥,莫不是戏子潘小安、万能神手倪时迁,韩行心里想道。早听玉石女说过,所以韩行也往这上面想。

    玉石女王小峨又说:“你俩是怎么脱险的啊!我还真以为你俩挂了呢!”

    潘小安又说话了:“按说应该是挂了的,可是一直往西走,就到了范筑先的地盘,小鬼子心里也打怵啊!就在马上要追上我们的时候,不知道范筑先的哪一支队伍冲了过来,朝着我们和鬼子就打,他们看来也弄不清哪些是真鬼子,哪些是假鬼子。趁着这个乱劲,我们还等什么,赶紧脚底下抹油——溜了。”

    倪时迁也说:“这就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鬼子要叫我们去见阎王爷,阎王爷还不收我们呢!说,时间未到,快滚吧。这不,我们又到阳间来了。”

    本来,玉石女雕像一般的脸,听到了倪时迁这样的说辞,也笑了一笑。

    潘小安却阴沉着脸,忧郁地说:“王大雷不幸阵亡,实在是骷髅帮之大不幸呀!”

    说到了独霸天王大雷的战死,玉石女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她的心里肯定是十分的难受。三个人都在想着自己的兄弟王大雷,一时无语。

    看来,这就是戏子潘小安和万能神手倪时迁了,韩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认同。有句话叫什么,既来之,则安之,自凡到了骷髅帮的手里,那也是命里注定要走这么一回,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自己就是不承认黄金的事,他们能把自己怎么的,真要是宰了自己,那就更没有黄金的消息了。

    拿定了主意,心里反而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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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回 骷髅帮的刑罚

    汽车又开了大约一个小时,停了下来。韩行估计着,如果自己昏迷大约10分钟的话,这一个多小时,汽车已经开了约80多里地,如果知道了正确的方位,就知道开到了大约哪个县了,可现在还真是不知道什么方向。

    他们把韩行推搡着下了汽车,韩行在推测着方位,一轮上弦月高高地挂在西边,噢,知道了,汽车这是在往东开的,也就是说,这是聊城的东北部,可能就在齐河一带。如果是齐河,那就是三不管的地带,是日本人和范筑先军事割据的边缘地区,暂时谁也没有插足。

    自己被他们推着往前走,在月光的余辉下,迎接自己的是两排龇牙咧嘴的骷髅头,排成了两溜,倒是有几分整齐。韩行的心里感觉到一阵阴森森的,要不是后面还有三个活人押着,自己真是不知道这是在人间,还是在地狱,这么丑陋的东西,怎么还给排成了两列呢,而且还有点儿一眼望不到头的意思,这是在欢迎呢!还是在吓唬人呢!

    再往前走,骷髅头变了,而是变成了人的白白的骨架,脚往里,头往外,就一个个地躺在了那里。韩行的心里又冒出了一股子凉气,浑身起了小米,这是干什么呀!杀人不过头点地,可要是这样,这要吓死人的呀!太恐怖了,太吓人了。

    再往前,“欢迎仪式”似乎隆重点了,点起了两排时明时暗,恍恍惚惚的蜡烛,蜡烛旁边还是骷髅,不过,这些骷髅又变花了,有的是半截身子站着,有的散了架,根本站不起来,就零乱地放在那里。

    这么些骷髅,真是骷髅帮啊,怎么除了骷髅就是骷髅啊!韩行的心里又是恶心,又是害怕!

    这些骷髅指引着韩行一直行走到一个坟地里。大坟小坟新坟旧坟是这里一堆,那里一堆,有的呈圆形,有的只是一小摊,有的因为日月时空的侵蚀,上面布满了一道道的沟壑和枯草。

    残月更加暗淡无光,阴风一阵阵地刮来,破碎的骨头散发的磷火一团一团的到处飘荡,不用渲染,这里已是阴间一个。

    前面是一个骷髅堆,各种骷髅,人的种种骨架胡乱地堆放在一起,骷髅中间坐着一个脸色蜡黄的人,韩行不知道这是人还是鬼,是活人还是死人。就在这个人的旁边,站着几个凶神恶煞般的人,一个个歪鼻子斜眼,不能说是好人坏人,只能说是阴间的一个个的厉鬼。

    韩行闭上了眼睛,就只有等死的份了,这样活着,比死还难受。

    后面的玉石女王秀峨说话了:“报告帮主,这就是范筑先的秘书韩行,我给你带来了。”

    这个活阎王帮主没有说话,瞪着一双发亮的眼睛打量着韩行。他身边的那几个“小鬼”发威了:“喂——”“喂——”“跪下!跪下!”

    韩行哪里能跪,男人膝下有黄金,上跪天地,下跪父母,你们算是干什么的,哪里能跪下呢?

    背后的潘小安冷不防踹了韩行一脚,韩行站立不稳,一下子摔了个狗啃泥。韩行挣扎着爬起来,倪时迁又踹了韩行一脚,韩行又趴下了。

    韩行这时候不站起来了,心里安慰自己道,这不是我跪下的,是你们把我打跪下的,不怨我。

    这时候,骷髅帮的帮主才说话:“我说韩行你这小子,把我的黄金拿来。”

    韩行趴在地上说:“我哪里知道你的什么黄金不黄金啊,请问这位大爷,你是谁?”

    “闹了半天,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呀?告诉你吧……”这位帮主翘起大拇指才说,“我就是人见人恨,人见人怕,白天不见黑天出来,阳间不见阴间见,活人肉不吃专吃死人肉,我们人人都崇拜骷髅的骷髅帮的帮主扭转乾坤卫一天啊!”

    啊呀,他啰哩啰嗦地说了这么一大套,谁记得住呀!韩行问:“博平长安旅社一场血战,我救了你们的玉石女,你也不说声谢谢,反而逼着我要什么黄金。那黄金长得什么模样谁知道,还非得说是我拿的,谁见来,有证人吗?”

    卫一天冷冷一笑说:“那么说,你不但无罪,反而有功来。那好,就请你吃块肉?”

    罚吃肉,不知道这是什么刑罚,是不是故事里说的,县官不愿意吃肉,所以非得罚犯人吃肉,认为这就是最重的刑罚。那样一来,自己倒是享受一番了。韩行正想着,却不料,一个喘气的“活死人”,从刚刚刨过的坟墓里挖出一具尸体,从那尸体上割下一块肉,用刀子挑着,就送到了韩行的嘴边。

    韩行只觉得五肝六肺都搅动起来了,似乎所有的内脏都要飞出体外,嘴里是只能往外出气,不能往里进气,“哈哈哈哈……这位大爷呀,这位帮主呀,你饶了我吧,饶了我还不行吗?”

    “那你说,黄金是不是在你手里。”

    “确实……不在啊,不知道……什么黄金不黄金的。”

    “那好,吃肉。”

    一个活死人就把“肉”往韩行的嘴里塞,韩行拼命地挣扎,又是两个活死人上来了,抓住韩行的胳膊,那个拿肉的就把刀子上的肉戳进了韩行的嘴里。韩行躲避不及,嘴一下子就被扎破了,满嘴里塞着肉,连肉带血,真是悲惨极了。

    “哈哈……”扭转乾坤卫一天乐得哈哈大笑,“你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吃完了肉还要叫你喝汤。”

    韩行猛一下子吐出了嘴上的肉,五肝六脏猛一下子搅动,大声地呕吐起来。肉里还带着血,那是自己嘴里的鲜血,到了这时候,真是生不如死,韩行大声地呼叫起来:“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没有这么便宜,”卫一天大叫道,“汤还没有喝呢,就要杀死你,哪有这么便宜的。”

    韩行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在偷偷地寻觅着,这种汤到底是什么玩艺。

    只见那个活死人又把尸体上的肋条骨折巴折巴,扔进了一口大锅里,放上了水,然后底下升起了火,木柴呢,有的是枯草,有的就是人的白骨。不一会儿,一股子恶臭味在空中弥漫开来,不用说,韩行又开始呕吐了。

    人的骨头汤在锅中沸腾,那真是臭气薰天,韩行只觉得七魂丢了四魄,那种滋味是无法用笔来形容的,几乎趴在地上了,眼睛半闭着,也和个死人差不多了。

    骨头汤熬好了,那个活死人从上供祭奠处找了一个破碗,给韩行盛了一碗,一下子就端到了韩行的跟前,骨头汤冒出了袅袅的热气,那股子骚臭之气就更不用说了。

    韩行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嘴里丝丝地出气说:“你们……杀了我吧,这汤,不能喝,不能喝!”

    扭转乾坤卫一天大声地喝斥说:“你到底把黄金藏到哪里去了。”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

    “我叫你不知道,喝汤!”卫一天大声地吼叫道。

    两个活死人扭着韩行的胳膊,另一个活死人端起了那碗骨头汤一下子就灌进了韩行的嘴里。

    韩行一口气没顶住,喝下去了一半儿,呛得差点儿没有背过气去,随即那一半儿也吐出来了,大声地咳嗽起来,肠胃一阵搅动,吐了个天翻地覆。眼珠子好一阵子翻动,嘴大张着,往里进气,接着继续往外吐那些脏东西,差一点儿就把胃也倒出来了。

    好一会儿,算是吐干净了,浑身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一下子又趴在了地上。

    扭转乾坤卫一天又继续威胁道:“吃肉喝汤完了,你还有好事来,就等着吧!”

    这时候玉石女有些看不下去了,上来劝卫一天说:“帮主啊,韩行又不是我们帮里的人,这些东西他肯定享受不了。我看,还是饶了他吧,真说不定,他真不知道黄金的事儿。”

    卫一天还是有些不服气,气哼哼地说:“他不知道谁知道,反正那里又没有其他的人。”

    “再说,”玉石女有些犹疑地说,“他还救了我的命,要不是他,我早就完了。”

    “这点儿功也不能赎了他的罪,他藏黄金的罪实在是太大了。这么些弟兄要吃要喝,我找谁弄去啊!”卫一天还是饶不了韩行。

    韩行稍微缓过了一口气,想,下一步卫一天还有什么花招啊!这个卫一天简直就不是个人,就是个禽兽,比禽兽还要凶残十分。

    卫一天不紧不慢地说:“为了这批黄金,我们死了21个弟兄,这21个弟兄大部分是回不来了,好不容易,我们才弄回来5个,就让这5个弟兄陪陪你呗!”

    这是什么刑罚呀,是不是就是陪着5个尸体说说话呀,聊聊天呀什么的,死人肉都吃过了,死人汤都喝过了,陪着死人说说话又有什么了不起的。韩行是这样想的。

    可是当那个活死人掀开一张席的时候,还是让韩行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又背过气去。原来那5个烈士都已成了5具白骨,一个个或者大张着嘴,露着满口的白牙,这是愤怒的表情,或者一个个面目沉静,勇敢地面对死亡。

    韩行憋不住地大骂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呀!?他们为骷髅帮而死,是骷髅帮的英雄,是骷髅帮的骄傲,而你们却这样对待他们,让他们成了一堆白骨,这是对他们的大不敬,你们这样做,是要遭报应的。”

    扭转乾坤卫一天却哈哈大笑,随即对着那5具白骨“呸!呸!呸!”地连吐了三口唾沫,其余的活死人也对着这5具白骨吐了三口唾沫,玉石女、戏子和万能神手也对着5具白骨吐了三口唾沫,不过,在吐唾沫的时候,眼睛里含着一种敬仰之情。

    这是怎么回事,韩行的心里就不明白了。

    “是这样的,”玉石女对韩行解释说,“吐唾沫是对这些英雄们的最高的尊敬崇拜之情,用脱肉粉把他们脱成白骨,也是我们骷髅帮为死去的弟兄们最高的葬礼和祭奠。”

    原来是这样啊,韩行才算轻轻地松了一口气,真是匪夷所思,违反正常的人伦纲常。

    “黄金在你手里你不说是吧,”卫一天又威胁韩行说道,“那你就对死去的弟兄们说说吧!对着他们,你总不能不说实话呗!”

    这一招也是最恶毒的,正常的人,对着死去的烈士们,对着为骷髅帮夺取黄金而牺牲的21个英雄,怎么能不说实话呢?对他们不说实话,这是良心上万万过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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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回 反击木村 一

    到了这时候,韩行也就只好坐在了他们中间,对着他们娓娓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你们姓什么叫什么,我只知道你们是中国人的英雄,为了打击日本人的新民会,你们英勇地牺牲了自己的生命。要是都和你们这样,小日本是秋后的蚂蚱,没有几天的蹦跶头了。

    要说这批黄金,这应该是中国人民的,应该交给最抗日的部队,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啊!要是给了汉奸部队和抗日不坚决的民间团体,那它就成了祸害或者成了个别人的私有财产了。这个道理你们可能还不大明白,但是事实就是这么回事。

    我最佩服的就是你们为了掩护潘小安、倪时迁、王大雷和玉石女,而宁愿牺牲了自己的生命,这种精神我要好好地向你们学习。同时,也替潘小安、倪时迁、王大雷、玉石女好好地谢谢你们,向你们致敬……”

    说完,韩行站起来,向他们深深地鞠了三个躬。

    卫一天嘲讽道:“鸟xx磕瓜子,还充那巧嘴的呢。就是关键的话没有说,那些黄金到底在不在你的手里,你要对着这5个你佩服的人说真话?”

    那些活死人也齐声吆喝道:“那些黄金到底在不在你的手里?说!说!”

    玉石女劝韩行说:“看来,你也是非常钦佩这21个弟兄的,看在他们的面子上,看在他们已经死去的份上,你就说实话呗!”

    潘小安对韩行厉声喊道:“别净玩这些虚的了,你就说说你把那些黄金藏在哪里了?”

    倪时延说话更是直接:“别看话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就是想把这些财宝私吞了,打个兔子先掖到自己腰里。”

    这一阵子折腾,这一阵子惊吓,早已把韩行弄得精疲力竭,众人再一阵子火力攻击,韩行是真不想和他们再玩了,于是,就想把真话说出来。韩行稳了稳精神说:“你们不是想让我说真话吗,好!那我就实话实说……”

    就在这时候,忽然响起了两声清脆的枪声。“叭勾——”“叭勾——”这是只有日本三八大盖才响起的子弹撕裂空气的声音。

    随即,远处的一个骷髅帮的哨兵惊慌失措地前来找卫一天报告:“不好了,不好了,日本人打过来了。”

    扭转乾坤卫一天随即一愣,拔出了手枪大声喊道:“弟兄们,准备打吧——”接着是骷髅帮的弟兄们纷纷摸起了武器,就依据着一个个的坟头,拉起了架式,准备和日本人大干一场。

    而那边响起了两枪,却没有动静了,接着是日本兵的跑步声,看来,他们在进行着紧急的部队调动。好一会儿,远处的一个日本人才喊道:“我是日本木村中队长,你们已经被团团包围了,跑不出去了。只要你们拿出我们的黄金,我保证你们没事的,要不,统统的死了死了的。”

    这个济南的木村中队长怎么和高唐的木村中队长重名呢,原来这是弟兄俩,高唐的叫木村一郎,济南的叫木村二郎,别看木村二郎只是个弟弟,可是比他的哥哥还要坏。

    卫一天骂道:“放你妈的狗臭屁,小日本,你们的话也能信的话!那就天底下没有说瞎话的人了。弟兄们,给儿狠狠地打——”

    骷髅帮的弟兄们接到了帮主的命令,纷纷朝那边射击、摸着黑投掷手榴弹。枪声乱响,炸弹乱轰,打得好不热闹。

    韩行首先听出了不妙,这哪是打仗啊,毫无章法可言,纯粹就是浪费子弹。

    日本人的掷弹筒开始发威了,每个日军步兵小队都配备一个掷弹筒小组,这个掷弹筒小组里有二个掷弹筒,这种掷弹筒口径为50毫米,弹头重800克左右,射程300米,射速30发/分,杀伤半径5米左右。一个日军中队最起码有6个掷弹筒。

    就是这6个掷弹筒把骷髅帮的阵地上闹得乌烟瘴气,在爆炸的气浪中,不时地有骷髅帮的弟兄们被炸得飞了起来。你打他打不着,他打你却造成了致命的伤害,这才是最可怕的!况且,骷髅帮为了吓唬韩行还点了许多的蜡烛,这更给日军照了明且造成了可乘之机,在连续的爆炸声中,不时地有蜡烛灰飞灯灭。

    这时的步枪、匣子枪几乎失去了作用,子弹是直线,且距离有限,而掷弹筒的榴弹却能打到200米,又是曲线,且弹片呈360度,四处飞溅。

    场面几乎是一边倒,这场仗一开始,胜负就决定了。

    韩行心里骂道:“这就是科学技术的威力呀,要是我们有几门迫击炮,早就把日军干挺了。”

    掷弹筒压制之后,日军的步兵又开始冲锋了。木村中队一共有三个小队,每个小队有三个步兵班和一个掷弹筒班。木村的一个小队冲锋,而另两个小队就负责掩护。每一个班里有一挺轻机枪,9挺轻机枪一齐开火,那也就和一阵旋风一样,直刮得坟地里的骷髅帮根本就抬不起头来。谁如果抬起头来,那立刻就脑袋开花了。本来骷髅帮里还有三十多个弟兄,一会儿的功夫,就伤亡了十多个。

    卫一天一看顶不住了,大喊一声:“撤——”带领着弟兄们向后面撤去。在撤退途中,不断地有人中弹倒了下去。失去了坟包的掩护,骷髅帮似乎更没有优势可言,在空旷的平地上,在月亮的余辉照耀下,骷髅帮暴露无疑,转眼的时间,又被打到了十多个。

    眼看着,卫一天剩下的这十多个人就要被日军全部歼灭。韩行大声地骂道:“这个卫一天啊,真不是打仗的材料,这简直就是送死啊!跟着他们,把自己也拐带进去了。窦娥冤啊,上哪里说理去啊!你不行的话,为什么还要把我牵连进去。这下好,就这样白白地死了,实在是太没有价值了,不甘心啊,实在是不甘心啊!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办呢!?”

    就在韩行连连叫苦,声声喊冤的时候,一彪人马杀到,十几支德式冲锋枪“突突突……”地一阵乱叫,立刻就改变了战场上的形势。日军追击的小队立刻就被放倒了七八个,其他的日军一看,对方的火力实在太猛,犹豫了一下,停止了进攻,也趴在了地上。

    这时候,赵洪武端着冲锋枪冲到了韩行的跟前,对韩行说:“站长,你没事吧!”

    韩行又是吃惊又是惊喜,急忙问:“你们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赵洪武说道:“站长失踪了,我们哪能不着急呢!三追两追就追到这里来了。刚才这个土匪折腾你,我都看到了,只是我们的人马还没到,不敢对他们怎么样。这不人马刚到,就赶上日本人打过来了。站长,你说我们怎么办吧?”

    韩行的心里确实吃惊,自己就失踪了这么一会儿,赵洪武竟然找到这里来了。看来,自己已是聊城军统站的核心人物了,时时刻刻被他们监视着,以后再也不会有自由的时候了。这是好事么,绝不是好事!反而陷入了更深深的危急之中。不过,韩行心里又一想,有权不使,过期作废,也就行使一下站长的权利吧!

    “赵队长啊,你们就掩护着这些骷髅帮的弟兄们撤退!”

    赵洪武大惑不解:“他们刚才这么折腾你,你还要救他们?我不是听错了吧。站长啊,叫他们自生自灭,只要救出你就行。”

    “服从命令!”韩行对赵洪武大声地喝斥道。

    “是!”赵洪武答应一声。在站长的面前,即使副站长也只有绝对的服从,这是军统的纪律。

    赵洪武大吼一声:“骷髅帮的弟兄们,你们往后退,我们站长说了,要掩护你们。”

    刚才韩行和赵洪武的对话,卫一天早就听到了,这时候只感觉到绝处逢生,天不灭曹,对韩行磕头的心都有了,对韩行说了一句:“大恩不言谢,有事以后再说。”就领着他那帮弟兄们往后退去。

    玉石女却不走,她爬到了韩行的跟前,说:“我也帮着你,不管别人,只顾自己活命,这不是我玉石女。”

    戏子潘小安也爬了过来,对韩行说:“弄了半天,你还是个站长啊。我才不管你是什么站长哩,是死是活鸟朝上,我才不怕小鬼子呢!”

    万能神手倪时迁也爬了过来,对韩行表决心说:“你要是看得起我,我就跟着你干了,咱们一块儿打小鬼子。怎么样?”他在等待着韩行的回答。

    到了这时候,韩行已是无话可说,只能对他们坚定地说:“你们要是不谦弃我,那我当然也不能嫌你们了,是我的好兄弟姊妹。那句话怎么说,就是兄弟同心,合力断金。”

    “是!”“行!”“好!”“兄弟同心,合力断金!”三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

    对面的鬼子开始反扑,掷弹筒又朝着这里发射了,榴弹一落下来,就是五六发,只打得火光闪闪,弹片乱飞,尘土飞扬。几轮榴弹下来,几个军统的特务负伤了,但是他们不亏为军统的死硬分子,咬紧牙关,自己包扎着伤口,轻伤的不下火线,重伤的一声不吭。

    形势依然危急,把卫一天他们掩护了,自己的这些人可能就要被拖累到这里。

    韩行一看这样打下去不行,对赵洪武说:“快叫几个人绕到鬼子侧面去,打他们一下,虚张声势,咱们这边好撤退。”

    赵洪武答应了一声,对一个小特务说:“李山,你带一组绕到鬼子侧面去,狠狠地打他一下,好掩护站长撤退。打完后,你们看机会再退。”

    李山答应一声:“是!”立刻领着四个小特务执行命令去了。他们在地上连续地翻滚,然后爬起来一溜小跑,跑了几步,又扑下去,连续地翻滚,然后爬起来再跑,在一个地方的时间绝没有超过二秒钟。

    看着他们的动作,韩行点了点头说:“要说这是支精兵,也差不多。”

    抽走了这支队伍,正面阻击敌人的人数就更少了,这时候,偏偏鬼子又发动了冲锋。木村中队长站起来,挥舞着指挥刀,大声地吼叫:“兔子给给——兔子给给——”

    一个小队的日军站起来,向着韩行的这块没有掩体的阵地,发起了自杀式地冲锋,“呀呀呀——”的怪叫声,喊得震天响,伴随他们的是月光下的刺刀闪着一晃一晃的寒光,五十多只寒光组成了一片死亡之刃。他们的侧面是掩护的日军机关枪,“突突突……突突突……”地往外喷吐着死亡的火焰,就像一片雨点一样打在我方的阵地上……

    七十米、五十米,眼看就冲到跟前了,韩行大喊一声:“打呀,狠狠地打!”

    七八支德式冲锋枪响起来了,“哒哒哒……”“哒哒哒……”日军中不断地有人倒了下去,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继续往上冲,就好像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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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回 反击木村 二

    转眼之间,日军已冲进了军统的队伍中,赵洪武一看,这已经是到了最后的时刻,一股子热血沸腾了起来,男人的刚勇之气冲击得浑身的血管一条条地暴涨着,就像是一条条红色的河流,什么时候是男儿,血洒疆场,马革裹尸才是好男儿最好的归宿。他站起来大声地吼道:“弟兄们,为党国尽忠的时候到了,杀呀!”小特务们也纷纷地站起来,不要命地和日军士兵混战在了一起。

    要说小日本鬼子,说精也精,说傻也傻,到了这份上,日军小队长大野突然叫道:“退子弹,退子弹,中国人的统统的死了死了的。”

    于是,日军一边冲击着中.人,一边还退着子弹,以防误伤自己人。而军统的人却没有这样的规矩,也不怕误伤自己人,几支德式冲锋枪继续对着日本人“突突突……”“哒哒哒……”地扫射,几个日本兵身上中了好几枪,龇牙咧嘴地倒了下去。

    日军鬼子到了跟前,就充分地发挥了刺刀的威力,冲锋枪不好使了,只能是拿着当一条木棍使用,冷兵器上说的一寸长一分强,一寸短一分险,说得就是一般情况下冷兵器的特点,当时有几个军统的人就倒在了日军的刺刀下。

    戏子潘小安、万能神手倪时迁和玉石女怎么着也算是个武林高手,机会来了,哪能放过,纵身一跳,身入重围,然后在鬼子圈里杀了起来。这个潘小安一边挥舞着手枪,一边摆开两条长腿,在鬼子堆里横扫竖扫。武术里讲,手是两扇门,全靠脚打人,说得就是潘小安,他的战术也很简单,只要叫他的腿扫着,你不摔倒也得弄一个趔趄,然后借着这个机会,潘小安就照着小鬼子的脑袋“叭!”地一枪。

    小鬼子的脑袋和一般人的脑袋并没有什么两样,一个小鬼子的脑袋就和一个礼花弹一样,爆炸了,也有结实的,就是不爆炸,那就钻了一个小眼,从小眼里随着弹头飞出了一串血液,就和一串糖葫芦一样。高手和低手的区别就在这里,你用刺刀捅他捅不着,他早就闪开了,可是他用脚踢你却一脚就能踢上,因为速度太快了。

    万能神手倪时迁呢,更明显地发挥了他的身材矮小,动作灵活的特点,别人都是站着进行格斗,他却是和一个皮球一样,在地上滚过来滚过去。要是别人哪敢啊,只要一倒下,就和个死人差不多了。

    倪时迁手里左手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右手拿着一把匣子枪,逮到哪个倒霉的鬼子腿上就恶狠狠地给他一刀,疼得小鬼子吱呀一声怪叫,倪时安再顺手给他一枪。这一枪大部分都是从下巴穿过,然后从头顶上冒出来,正儿八经的礼花弹,非常的精彩。

    别人都在进行着混战,打得昏头昏脑,动作都有些变形,人在极度紧张中,很多人的动作都是变慢了,而不是变快了。有的人会觉得头皮突然一麻,不过,在紧张的奋战中,谁还在乎这个,这其实是玉石女王秀峨在充分地利用着敌我双方的人头,在玩着脚步大转移的轻功。

    王秀峨借着一个军统的人头,突然飞到了一个日军士兵的人头上,当时这个日军的眼睛只是眯起眼睛平视着,恍惚间突然发现了眼前似乎一黑,头顶上多了一个东西。什么是轻功,这就是轻功,会轻功的人都会提气,使人的身体瞬间减轻了许多,要是正常人的话,恐怕早就把这个日军砸趴下了。

    这个日军还没有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秀峨的脚步又挪向了另一个日军的头顶,顺手就给了这个日军一枪。这颗子弹是从头顶上穿下去的,而从下巴底下穿了出来,又砸到了脚面上。

    这个日军哼都没哼一声,一下子就瘫了下去。

    这三个武林高手在日军的队伍中一掺和,确实给冲锋的日军小队造成了很大的混乱,但是这边的人数确实是太少了啊,况且日军又是久练之兵,越打这边的人越少,眼看着就只剩下七八个人了。而日本兵还有三四十个人,这三四十人围攻起了这七八个人,情况还是急转直下,愈战愈危,要想突围,根本是不可能了,早已被小鬼子里三层外三层裹了个严严实实。

    韩行呢,身边是赵洪武,死死地护住他,而潘小安、倪时迁、王秀峨也在周围光顾着,暗地里保护着韩行。不过,韩行还是感觉到,这已经是到了最后关头,再迟一会儿,这些人将要血洒战场,把最后一滴血洒在抗日战场的土地上。

    韩行不禁又仰天长叹:“壮志未酬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老天爷啊,你能不能晚叫我死几天呀,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办完,没有交待完。老天爷呀,你睁睁眼吧!就给鲁西的民众们留下一点儿想头吧!老天爷呀,你听到了吗?老天爷啊,你看到了吗?”

    也许是韩行临死前的悲鸣感动了上苍,也许是韩行本来命不该绝,韩行喊了一阵子后,突然枪声大作,不远处一支人马又杀到。这支人马不但人数众多,而且还有小炮,炮弹破空的声间“嘶——嘶——”地不绝于耳,随即在鬼子的队伍里响起了“轰——轰——”连续不断的爆炸声。

    这支队伍是谁呢?其实这正是范筑先领着他的卫队营来了,不但卫队营来了,附近的几支民团也在远处不断的放着枪,干扰着日军的队伍。要说,这也并不奇怪,骷髅帮和日军的木村中队打了这么长的时间,再加上军统的特务队一搀和,附件的政府不会不知道,早就电话报告了聊城。再说范筑先听说了不但玉石女失踪了,就连韩行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可把范筑先吓了一跳,没谁也不能没他啊!他要是屁股一撅走人了,那他的那个摊子谁能整。范筑先正在四处派人打探消息,忽然听说这里开了仗,就急忙亲自领着卫队营坐着汽车前来救援。

    范筑先哪里来的汽车呢,这也是范筑先的高明之处,为了应付紧急事件,早就买好了几辆汽车,以备不时之需,反正中国是万国汽车展览会,不缺这几辆。卫队营里装备也并不差,每个排里都配置着两挺机关枪,再加上还有小炮,当时一下子就把木村的火力压下去了。

    当时韩行的这七八个人正在浴血奋战,马上就要命丧黄泉,忽然看到鬼子的队伍后面一阵纷乱,周围枪声大作,知道来了援兵,顿时信心倍增,浑身就像增添了无穷的力量。赵洪武一看援兵来了,更是来了邪劲,对着军统的特务们喊道:“真是天不灭我啊!弟兄们,再加把力气,把他们干掉。”

    木村这时候就没有能力对大野小队进行火力支援了,他要分出兵力去应付范筑先的卫队营。大野的小队失去了侧翼的火力支援,士兵们又都退出了子弹,到了这个时候,小野也只能是屎克郎势桌子腿,不行硬撑了,他挥舞着三八步枪,穷凶极恶地呼喊:“皇军武士大大的,中国人小小的,皇军的勇士们,为大日本帝国建立不世功勋的时候倒了。杀呀——”

    小野朝着韩行就“呀呀呀——”冲了过来,他算看准了,韩行就是这支小部队的核心,只要击杀了韩行,中国人就失掉了灵魂。

    三四支德式冲锋枪一阵子“突突突……”小野身边的日军又倒下了三四个人,也算小野命大,子弹竟然没有击中他,他还是朝着韩行挺着刺刀冲杀了过来。韩行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头上被冲击的血液涨成了一个大斗,男子汉大丈夫,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韩行从地上捡起了一支死去的日军三八大盖,把枪一挺,迎着大野也冲了上去。

    两支锋利的刺刀“刚”地撞在了一起,激起了一丝火花,韩行感觉到虎口一震,看来这个小鬼子个不高吧,短粗短粗的,还是有点儿手劲。韩行虽然不会拼刺刀,但是会点儿三脚猫的武术功夫,知道自己的拼刺技术不怎么样,拼下去肯定吃亏,那就先把对方的视线扰乱,让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吃几碗干饭。

    就在两把刺刀相撞的一瞬间,韩行的手脖子一翻,朝着他的左侧就翻了下去,大野急忙手脖子往右一翻,要拨开韩行的刺刀,韩行却把刺刀抽了回来,朝着他胸口就是一刺刀。别看韩行拼刺技术不行,不过动作还是挺利索的,慌得大野急忙又要挡着韩行的刺刀行进路线,急忙端正刺刀,对韩行的刺刀一拨,韩行见他的刺刀又挡在了前面,就大吼一声,一个空刺动作……不过喊归喊,韩行却没有把动作做下去。

    韩行心里明白,真要是自己一个突刺,脚下不稳,功夫不到,再被大野避过,要想回来已是根本不可能了,很可能被对方反戈一击,一刀毙命,所以也就只能是虚张声势,左一刀,右一刀,使着自己的武术底子,在麻痹着对方,相信时间一长,必有转机。

    果然,大野旁边的日军由于没有火力的支援,再加上又没法开枪射击,在冲锋枪的扫射下,转眼之间,又倒下了十几个人,人员对比已经成了二比一,这就大大地减轻了韩行这方面的压力,还有更可怕的是鬼子队伍里还有三个武林高手在胡搅和,只搞得在日军的队伍里风生水起,险象环生,不断地有日军士兵被一个个地搞掉,这就更加增加了日军队伍里的惶恐心里,使这边更加有了胜算。

    玉石女一看韩行出现了危险,知道韩行就是一个文人,哪里拼过什么刺刀,所以踩着一个日本人头飞了过来,朝着大野的头狠狠地踹了一脚。大野正在全神贯注地拼着刺刀,忽然觉得头上一阵麻木,就这一阵子麻木,脑子出现了约一秒钟的停止思维时期。

    有这一秒钟就足够了,韩行对着他的胸口就来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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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回 反击木村 三

    这一刀就捅上了,大野只觉得胸口又是一阵麻木,低头再看时,一股鲜血就窜了出来。这一出血不要紧,大野打了一个激灵,脑子反而清醒了,气得他嗷嗷大叫:“中国人的良心大大地坏了坏了的,竟然偷袭我,真正军人的不是,小偷的干活……”

    玉石女一看生了气,这个小鬼子还没有死,嘴里嘟嘟囔囔的都是说得啥呀,也听不清,又朝着他的头上踹了一脚,这一脚大野又出现了约二秒钟的迷糊。韩行一看机会又来了,朝着他的胸口又是一刀,这一刀就使上劲了。

    大野只觉得胸口上一阵发凉,就和进了凉风似的,随即身上的热量一下子就往外涌了出来,大野全力克制着,欲使这股子热量不至于冲出来,可是怎么也控制不住,那些热量还是一股劲地往外突,就和富士山上的泉水也似的,止也止不住。

    大野怒不可遏地吼了一声:“八嘎,中国人的,军人的不是,良心大大地坏了坏了的。”虽然劲是使了不少,可是声音却小得可怜,就连自己也听不清了,接着是身上的热量淌完了,还要往处淌,这样就使大野的身子不住地抽搐着,鼓着劲地往外流淌着热量,眼睛也老想着往上翻,白眼珠子就显得特别地大。

    大野死了,剩下的日军小队更是群龙无首,范筑先的卫队营也上来了,日本鬼子再凶悍,也是好虎架不住一群狼呀!人是越战越少,还剩下十几个人,被四五十个中.人围打着,看来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

    木村一看,仗打到这个份上,输赢已经定了,为了保存住大野小队的最后几个人,木村指挥刀一挥,大吼一声:“兔子给给,掩护大野小队,撤退!”

    日本兵像一群疯狗似地逼过来,抢过了大野的尸体,掩护着大野小队的最后五六个人,往后就退。范筑先一看,命令道:“火力追击,人就不要追了。”

    小鬼子的机枪断后,“嘎嘎嘎……”地叫唤了一阵,剩下的鬼子兵互相掩护着,向齐河县城方向退去。

    韩行的心里这才稍微轻松了一会儿,看着激战后的战场,真是惨不忍睹。在月亮的余辉下,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骷髅帮的尸体,军统小特务的尸体还有日军士兵的尸体,真是你压着我,我抱着你,有的失去了胳膊,有的浑身被捅得稀烂,有的被榴弹炸没了脑袋。

    这一仗虽然胜了,但也是惨胜,日军付出了四五十人的代价,这边也死了将近六七十人,甭管怎样说,总算是把日本人打跑了,也算是给中国人涨了脸。

    范筑先领着卫队营过来了,范老脸上的长胡子一撅一撅的,气也喘不匀和,呼哧呼哧的光喘大粗气。韩行心里一惊,看到是卫队营的士兵,但是绝没有想到是范筑先亲自带兵来的。韩行赶紧迎上去,拉着范筑先的手说:“范专员啊,你怎么来了,聊城的首脑以身犯险,太不值得?”

    范筑先气哼哼地说:“还不是因为你,我的韩大局长,谁走,你也不能走呀!你要是走了,你这个摊子,谁整呀?”

    这是对韩行的最大褒奖,说得韩行的心里热乎乎的,当然了,也免不了恭维范筑先两句:“我小兵一个,死了不要紧,你要是有了什么三长两短,聊城可就塌了天了。”

    范筑先看到玉石女就在韩行的身边,悄悄地问韩行:“这个玉石女不是失踪了吗,怎么就在你的身边,这是怎么回事啊?”

    韩行想了想,对范筑先不能说实话,要是实话实说,那就真也说不清了,只好说:“玉石女偷偷地跑了出来,我就跟她到了这里,其实也没有什么,他就是想到外面转转。凑巧,又碰到了鬼子的木村中队,这就打起来了。”

    对于韩行的这些难于自圆其说的谎话,范筑先是老油条了,当然是不信了。范筑先琢磨了一会儿,又小声问韩行:“我怎么听说,玉石女和一宗黄金大案有牵扯啊!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韩行听了心里一惊,看来是什么也瞒不过范老头啊,只好含糊不清地说:“我也听说是她有这么一回事,可是,她就是不承认啊!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过几天,容我再好好地劝劝她,如果有个什么好消息,我一定告诉你。”

    范筑先听了,也认为韩行说得有理,一场大战刚过,况且她又受过重伤,那就让她好好地喘几天气,休息一下子再说,于是,范筑先悄悄对韩行说:“你就给我好好地看着她,攻心为上,慢慢地探出那批黄金的事儿。如果她再有什么失踪的事情,我就找你是问。”

    韩行只好回答说:“范专员啊,你就放心吧!只要有我在,就不能让她跑了。”

    范筑先又看了看参战的这十几位好汉,那也是胖得威武,瘦得精神,个个有英雄之气,不禁又问道:“请问这几位都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啊。”

    韩行想,这几位更是不能够给范筑先露实底了,要是露了实底,那也是麻烦大了,赶紧说:“这几位都是民间人士,我的朋友,也凑巧赶到了,帮着我打了日本人。”

    范筑先一听,心里更高兴了,对赵洪武、潘小安和倪时迁热情说:“诸位英雄,如果没有地方去,愿意不愿意跟着我范筑先干。”

    赵洪武看了看韩行,潘小安和倪时迁也看了看韩行,不知道怎样回答范筑先的这些话,这是在等待着韩行发话。韩行赶紧替他们说:“这位赵义士干着买卖,实在是离不开。这位潘义士和倪义士倒是有空儿,只要你不嫌,就跟着你干吧!”

    范筑先大为高兴,说:“正好,你的工业局这么重要,我实在放心不下,不如就让这两位弟兄加强工业局保卫的力量。至于这位赵义士,什么时候愿意到我这里来打日本,我举双手欢迎。”

    潘小安和倪时迁自然是高兴得了不的,赶紧对范筑先一拱手说:“那就谢谢范专员了,我们一定竭尽全力,保护好聊城的工业局。”

    范筑先走后,韩行还是对潘小安和倪时迁说:“守着范专员,我不得不那么说就是了,是走是留,你们还要想清楚,如果你们想要回骷髅帮,我也绝不强留。”

    潘小安和倪时迁商量了一下,然后由潘小安对韩行说:“韩秘书呀,你不是嫌我们吧!要不是你带着这些人救了我们,我们骷髅帮早就全军覆灭了。我们那样对待你,你却这样对待我们,这叫什么,这叫包容,这叫宽恕,跟着你这样的人,我们心里放心。我们就是想回骷髅帮,如今骷髅帮退到哪里了,我们也不知道了。再说就是回去了,骷髅帮里已经几乎打没有人了,什么时候恢复过来,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哩!如果你还信得过我们,我们就结拜为异姓兄弟如何?”

    自凡他俩说出了口,哪能让他们再收回去啊!韩行只好说:“如若不嫌弃我,那我还哪能嫌弃你们啊!结拜就结拜。”

    赵洪武一听不乐意了,对韩行说:“我和你认识这么长时间了,生死之仗也打过几回了,他们能和你结拜为异姓兄弟,我怎么就不行了,我也要结拜。”

    韩行笑了笑说:“哪能舍下你啊!刚才你知道为什么不让你跟着我为范专员干吗?”

    赵洪武小声对韩行说:“这点儿事我哪能不明白,我们军统责任重大,如果陷在工业局里,就限制了我们军统的活动范围。”

    韩行说道:“明白就好。”其实韩行心里另有打算,兄弟感情虽好,但你是军统的人,只要是军统的人,绝不能让你们染指工业局,否则,后患无穷。

    玉石女早在旁边对他们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这时候也不满地过来,对韩行说:“你这个人啊,太拿着我不当回事了。虽然我和你恩恩怨怨,但是你们都结拜兄弟了,请不要拉下我。”

    韩行哈哈一笑说:“刚才你还骂我,恨得我要死,恨不能要整死我,这会儿又要和我们结拜为兄妹,不是我的耳朵听错了吧!”

    玉石女打了韩行一拳,笑着说:“你不要狗黑子坐轿子,不识抬举啊!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自在。要不是刚才我帮助你,你早就被那个小鬼子杀了,哪里还有机会在这里卖嘴。这会儿又得了便宜卖乖,什么人啊,你……”

    韩行自嘲地说:“看来,我真是贱骨头了。”

    说办就办,当即五位英雄借着月亮,摆上了香案,对天发誓,结拜为异姓兄妹,按年纪而论主次,大哥赵洪武、二哥潘小安,三哥倪时迁,四哥韩行,五妹王秀峨。

    看着他们结拜为异姓兄妹,范筑先的心里汹涌澎湃,引起了一阵阵的躁动,自己也不是不想和他们一块儿跪下结拜,在这乱世之秋,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道,多一个仇人就多一堵墙,但是现在不行,自己是聊城之主,国民党、.、军统,土匪的各种派系都在看着自己呢?自己也就是一个站在平衡器上的一个法码。

    如果哪一个派系做得太大,自己就可以用另一派系去制约它,这也就是平衡之说。如果一旦这个平衡被打乱,聊城的形势说不定会多乱,或者说是根本不可收拾,那得利的只能是日本人了。

    凭着自己的能力到底能不能达到这种政治上的平衡,范筑先心里还真是没有底……

    当时,范筑先是收容了不少土匪部队,可是要说.真正掌握的部队,还没有一支。鲁西特委研究决定后,决定要创建一支由.真正领导的部队,部队的成员就以平津流亡学生为主,老红军洪涛为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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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回 困难重重十支队

    队伍中有一个叫解彭年的,是一个30年入党的老同志,他的家乡就在堂邑县凤凰集,他的家庭就是凤凰集上一个有名的大地主。解彭年就利用自己的合法身份,家庭的社会地位,向堂邑县政府要了十几条破枪,以流亡学生都是上尉服务员的身份,每人都有20元的津贴费为经费,又向范筑先要了一个山东第六区游击第十支队的番号,这支由.领导的抗日游击队就算发展起来了。

    为了便于扩大队伍,这支队伍便向当地农民宣传抗日救国的道理,动员一些知识青年和流散在农村的旧军人参加到第一支队里来。人是多了,可是没有枪支和子弹,只好向当地的地主“借”枪。

    而解彭年家就是一个大地主,他的家里有四杆长枪,一把匣枪,解彭年就决定先从自己家里“借”枪。

    枪是由解彭年的二叔保管着,解彭年先是围着二叔打转悠,来个攻心为上,他见二叔经常挎着匣子枪,围着自家的土围子巡逻,就跟在二叔后面笑着说:“二叔呀,要是鬼子来了,就凭着你的这把匣子枪,能抗住鬼子吗?”

    二叔看了解彭年一眼,警觉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抗不住也得抗,总不能不打鬼子吧!”

    解彭年笑着说:“二叔呀,你知道如今你侄都干了什么呀?”

    “我怎么不知道,你不就是个服务员,又组织了个队伍,也扛枪了吗?”

    “二叔呀,这支队伍和别的队伍可不一样,可是专门打鬼子的。如今我们人是不少了,就是缺枪,你能不能把枪献出来,让我们来打鬼子呀!”

    “真是做梦娶媳妇,想得倒美。枪都让你们扛跑了,我们呢?”

    这句话把解彭年将住了,想了想又说:“二叔呀,我看你们也跑不动擦不动的,枪还是由我们来扛吧,你们好好守着家就行。”

    “那不行!”二叔斩钉截铁地说,“那不行,你以为这枪光打鬼子啊,还有土匪,来了土匪,是用牙咬呀还是用脚踹呀,还是手里有枪心里敦壮。”

    解彭年急了,对二叔吼道:“二叔呀,你要是真不借给我们枪,我们可要抢了。”

    二叔也大吼一声:“你敢!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长大了,翅膀硬了,竟然算计到自己家的头上来了。再来胡搅蛮缠,非打断了你的狗腿不行。”

    借枪失败,解彭年回去把这个事儿一说,说什么的也有。有的说:“这里的地主们太可恶了,他真不借啊,我们就真抢了,把家一围,拿枪逼着他,看看他是往外拿枪不拿枪。”

    有的说:“这叫敬酒不吃吃罚酒,好说好商量不行,那也就只能动硬的了。”

    队长洪涛到底是老红军,政策性强,他对大家说:“地主们不借枪,也有他们的原因,这是对我们这支队伍还不了解,哪能轻易借枪。再说,如果土匪来了,他们确实也能拿着枪抵挡一阵。如果真借不到枪,我们只能从鬼子的手里夺了。”

    不管怎么说,枪是没有借到,大家的心里不免有些情绪低落,再加上当时正是寒冬腊月,北风呼呼地吹,好不容易借到的一个大空屋子里,屋里是既没有门也没有窗户,温度和外面也差不了许多。别说没有被子了,同志们连棉衣也没有一件,只能燃起了一堆火,大家彼此烤火取暖,实在困极了,才躺在火堆边睡一会儿,不一会儿醒来了,不是被冻醒了,就是发现单衣服被烧了一块儿。

    由于常年不洗澡,身上长满了虱子,脱下来挤虱子吧,太冷,不挤吧,又浑身痒痒得难受,再加上长时间光吃窝窝头、地瓜干和老咸菜,不少人患上了营养不良症。

    许多人都是上尉服务员,大部分又都是些富家子弟,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啊,有几个人牢骚就来了:“咱这算什么队伍呀,简直太受罪了。”“要吃没吃,要喝没喝,棉衣棉裤也没有,别说打鬼子了,冻也把我们冻死了。”

    大部分人却是信心坚定,服务员周乐亭说:“目前是艰苦点儿,可是打鬼子哪里能不艰苦呢!大家忍着点儿,情况总会越来越好!”

    解彭年也自责地说:“都怨我,在我的家门口,却让大家吃不上,穿不上,枪也没有,到明天,我再去一趟,借不来枪,借几床被子也好啊!”

    洪涛给大家说:“大家猜个谜语怎么样?谁猜准了我这里有奖!”

    一听说猜谜语,不少人来了情绪,有人就刺激洪涛说:“你还能有什么奖品呀,不是糊弄我们吧!”

    洪涛从怀里掏出了五粒花生米说:“今天我捡到了五粒花生米,猜准了谜语的前五名有奖。”

    大家哄堂大笑。解彭年嘲讽地说:“就五粒呀,还一人一粒?那好吧,你就说吧,我们猜,有奖品总比没有奖品好。”

    洪涛就说道:“生在肉州,长在衣州,病在眼州,死在牙州和挤州。大家说是个什么东西呀?”

    “那不就是虱子吗。”大家几乎异口同声地说。

    洪涛为难了,张着两手说:“大家都猜到了,可是我这里的奖品就只有五颗,大家说,这可怎么办呀!”

    “那就只能抢了!”解彭年大呼一声,众人一拥而上,抓手的,掰手指头的,乱成一团。在这种玩笑中,大家暂时忘掉了寒冷,忘掉了艰苦,带来了一片欢声笑语。

    第二天,解彭年又找到了二叔,一见面,先打了几个喷嚏,鼻涕也淌出了老长。二叔笑了,说:“傻小子,冻感冒了吧,我看你还是回家吧,别在那个队伍里受洋罪了。”

    解彭年说:“打日本就得拉队伍,光呆在家里能打得了日本?受罪我们愿意,只要愿意心里也高兴。二叔呀,枪你不借,被子总得借给我们几床吧,还有棉花和布,我们冬天还没有棉衣,好歹做上几件,也暖和暖和呀!”

    二叔想了想说:“别人我是肯定不借,可是你吗,也总不能看着你冻着啊!你到家里看看,不能用的破被子,还有暂时不用的棉花,你就弄一些吧!”

    解彭年回到了家里,弄到了一些被子,棉花和布,挺高兴的,男人动手,做了一些棉衣、棉裤先给体弱的穿上,总算解决了一部分困难。

    队伍已有五六十个人了,可是只有十几条破枪的队伍也不算个胡琴呀!大家都非常地着急。解彭年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就对大家说:“我看,我们不能再等了,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周乐亭也说:“对呀,我看借是借不到枪了,就抢他娘的。”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对呀,借不到就抢呀,光有队伍没有枪这算是咋回事呀!”

    一天,解彭年和周乐亭到梁水镇一带宣传抗日救亡,当走到梁水镇西北河口时,看见了远处过来了一个人,背着一个布袋,布袋里像是装着几个长长的东西。那个人走过去时,解彭年就顺手摸了一下子,感觉到了像是三支长枪。

    解彭年对周乐亭使了一个眼色,二人就把这个人给截住了。解彭年大声喝问道:“干什么的?”

    那个人还是低着头要往前走,解彭年一下子拿着枪顶住了他,大声喝问道:“干什么的,怎么还走啊!问你话了?”

    那人只好站住了,怯懦地说:“我也就是刘老三的一个长工,这不,刘老三让我帮着他运一样东西,我这不就给他送去。”

    解彭年对他说道:“把布袋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个人说什么也不愿意打开,死死护住布袋口说:“没什么好东西,没什么好东西,也就是干活用的几根棍子。”

    他这一说,解彭年和周乐亭更怀疑了,一把拉住了他的布袋扯下来。周乐亭打开一看,果然是三支马枪,还是新的呢!二人不禁大喜过望,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到处找枪找不到,原来枪就在这里啊!

    可把那个人吓坏了,哭咧咧地说:“我这也是给刘老三运的货,要是货没了,刘老三能饶了我吗!”

    解彭年对他说:“这么着吧,你光说给刘老三运的货,谁知道是真是假,我们还以为你是给土匪运的枪呢。你回去开信去吧,如果真是刘老三的货,那你就到凤凰集东边的大空屋子把枪领回去,我们绝不强留。”

    那个人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可就在当天晚上,麻烦事来了,一千多人的地主武装,突围包围了十支队的屋子,当时是喊声震天,火把明亮,几百条快枪逼着十支队的队员们,其余是大刀、红缨枪,看那阵势,就要把十支队吃了似的。

    十支队的队员们排好了战斗队形,几十支步枪顶上了子弹,没有步枪的也是手拿着大刀、红缨枪,看来一场敌强我弱的残酷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了。

    上午留他枪的那个人,指着解彭年和周乐亭对一个胖胖的,穿着马褂的中个男人大声吼道:“就是他们抢的枪,就是他们!”

    他们的队伍大声吼道:“还我们的枪!还我们的枪!”

    解彭年对洪涛说:“上午我们以为这个人是土匪,就留下了他的枪,没想到他领着刘老三的民团来了。看来是非打不行了,打吧!?”

    洪涛对十支队的队员们说:“大家不要开枪,千万不要开枪,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些老百姓,谁要是打死一个老百姓,我就和他没完。”

    洪涛马上又对地主武装们大声喊道:“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有什么话好好说,我们是抗日的队伍,我们不打老百姓,也希望你们不要打抗日的队伍。”

    那边七嘴八舌地喊:“什么抗日的队伍呀,就是一帮土匪。”“他们抢了我们的枪,分明就是一帮土匪。”“冲啊!杀啊!杀尽这些**。”

    地主武装的这些队伍渐渐地向这边逼近,一支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这几十个人,大刀片子明光光地晃着,红缨枪的枪尖也在火把的照耀下闪着寒光,一场大屠杀马上就要开始了。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解彭年的二叔提着匣子枪领着几十个人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着:“不许开枪!不许开枪!谁也不许开枪!!”

    一些人听到了他的喊声,纷纷停止了进攻的脚步。解彭年的二叔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对大家说:“好歹他们也是范筑先的人,他们的支队长也是范筑先任命的,出了人命,对范筑先不好交待!”

    一个地主疯狂地叫嚣道:“可他们是**,对待**,就得杀!”

    解彭年的二叔赶紧对他们解释说:“如今,国民党和.早已经联合了,.也成了合法的了,再杀.,有些说不过去了。”

    解彭年二叔的观点也得到了几个开明地主的认同,地主武装停止了进攻。

    十支队队长洪涛赶紧对他们喊道:“如今日本鬼子马上就要打过来了,我们要一致对外,共同打日本才是。如果我们之间有什么分歧的话,可以派个代表谈判吗。中国人之间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地商量一下吗?”

    那边的几个地主商量了一下,决定派出代表和十支队谈判。

    解彭年的二叔和另外的刘老三和王老四三个地主,被推荐当上了谈判的代表。这三个人气势汹汹地提着匣子枪来到了十支队的屋里,匣子枪都张着机头。十支队也针锋相对,手榴弹都挂在胸口上,右手中指头都套着拉火环,几个队员都拿着武器,对准了他们这几个人,步枪上有刺刀的都上了刺刀,剩下其余的队员都把枪对准了外面的地主武装,一旦动起武来,就拼个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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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回 四面受困

    解彭年对二叔说:“二叔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我们是抗日的武装,一家人不打一家人。”

    二叔对他使了一个眼色,没有说话。解彭年知道这是二叔向着自己的侄子,也就心领神会,默默地点了点头,先不乱说话。

    地主刘老三大声地哼哼说:“什么他妈的抗日的队伍,分明就是土匪,凭什么抢我的枪,要是不把我的枪交出来,今晚上就把你们杀个片甲不留。”

    洪涛对他耐心地说:“我们都是中国人,为了抗日,我们的政策是有钱的出钱,有枪的出枪,有力的出力。不就是借了你们几条枪吗,等我们有了枪,立刻就把你们的枪还回去。”

    “不行!不行!”王老四也大声地嚷嚷着说,“这叫借枪吗,这就是抢枪,噢,趁着我们的人不在,拿着枪逼着我们,缴了我们的枪,然后扬长而去,这和土匪什么区别?他妈的,不把枪还回来,什么也不用说,我们就武力进攻。”

    解彭年的二叔说:“我们这里的民团可是很粗野的,要是不退回枪支,万一发生误会,我们可是阻止不了的。”

    洪涛和解彭年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在目前的情况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和牺牲,只能还给他们的枪支。于是,洪涛对刘老三和王老四说:“好了,我们同意了,把你们的枪还给你们。”

    当时就把几把好点儿的枪还给了他们。刘老三和王老四背上了自己的枪,还得寸进尺,刘老三继续要求说:“你们再也不能在这里待了,还是抓紧回聊城吧!”

    解彭年不愿意了,说:“凭什么呀,这是我的家,在自己的家乡凭什么不让住?你有什么权力不让我们住?”

    王老四大声吼道:“凭什么,就凭着你小子好抢。你今天抢了枪,明天还不知道抢什么,你们在这里,我们不放心。”

    解彭年的二叔说:“小年啊,我看你们还是走吧,家乡的情况你还是不了解,谁的势力大谁就是老大,有枪就是草头王。就凭你们这点儿人马,这几条破枪,能保住命就不错啦!常言说,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怎么这点儿事还看不出来啊!”

    解彭年听出来二叔的话里有话,洪涛也听出弦外之音来了,几个人又商量了一番,在目前的情况下,往后退一步也好,等准备好了,再回来也不迟。洪涛又对刘老三和王老四说:“我们走是可以,但你们要保证我们的安全!走也不能今晚上走,怎么着也得等到明天。”

    洪涛是怕晚上受到民团的袭击,在这乱哄哄的情况下,谁也保证不了晚上的安全。民团是本地人,十分熟悉地形,而十支队是外地人,两眼一摸黑,一旦受到了袭击,后果不堪设想。

    刘老三、王老四和解彭年的二叔商量了一下,点头同意。

    第二天早晨,十支队整理好队伍后,准备撤回聊城。一千多人的民团继续堵在路上,只留下二个人行走的小空间,说是保护,其实就是示威。真气得十支队的队员们个个心里鼓鼓的,真是到堂邑凤凰集来是乘兴而来,扫兴而归,情绪是低落到了极点。

    出了凤凰集,洪涛鼓励大家说:“这没有什么,不就是遇到了一些困难吗!干革命哪里没有困难的。跌倒了再爬起来,我们中央红军也不是没有遇到困难过,长征前有十多万人,长征过后只剩下了一万人,经过几年的努力,这不又恢复过来了。”

    洪涛这一说,大家的信心又鼓起来了,开始了有说有笑。

    十支队经过的村庄,站满了手持步枪和红缨枪的民团团丁。这是地主武装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在严密地监视着十支队。

    解彭年大骂道:“你们有什么神气的,我们早晚还要打回来。”

    洪涛说:“为什么民团敢这样欺负我们,这说明我们的力量还不够强大。另一方面还说明什么呢?也就是斗争十分复杂,我们要好好地掌握好党的统一战线的政策,好好地开展工作。”

    当十队退到了大觉寺时,突然遭到了几百名武装民团的进攻,他们呐喊着,纷纷端着步枪朝着十支队就冲了过来。洪涛指挥着十支队迅速地退到了大觉寺里,关上了大门,两个班上了房,居高临下占领了有利地形。

    民团高声大叫着,冲了过来,洪涛命令道:“先朝天开枪,不要打人。”

    一阵排子枪朝天打去。民团停止了进攻,冲锋的队伍停了下来。

    洪涛朝着民团大喊道:“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抗日军不打抗日军,民团的弟兄们,我们是十支队。找你们当官的来说话,我们是路过的,从这里返回聊城。”

    一个民团头子过来喊道:“如果你们真回聊城,我们就不打了,如果你们不回聊城,在这里住下去,我们绝不允许。”

    洪涛对他喊道:“你们听谁说的,我们要在这里住下去了。”

    那民团头子喊道:“反正是有人说,没有人说,我们还打你们干什么。”

    “那请你们散开,我们回我们的聊城,你们不应该阻止。”

    民团散开了,十支队绕开了这支民团,一路上有惊无险,总算撤回了聊城。回到了聊城后,就驻扎在聊城师范里,在那里进行军事训练和政治学习。

    鲁西特委又派人来送信说,王金祥要以十支队强索民枪和与当地民团发生冲突为借口,打算取消第十支队的番号,解除第十支队的武装,把人员遣散。大家听了十分气愤,都表示决不能把这些不易得来的枪支交出去,更不能把这支队伍分散,于是纷纷在研究对策。

    过了几天,王金祥通知十支队去听他训话。大家估计,王金祥可能要以训话为名,解除十支队的武装。于是,洪涛安排大家,有枪的枪里装足子弹,没有枪的拿一个木柄手榴弹,藏在袖子里,并把盖子揭开,他若是下命令缴枪,就要坚决反击。

    听训话的这一天上午,十支队按时进入了指定的一个院子里,在院子中间,面朝北站好队等候王金祥前来讲话。解彭年的袖子里装着手榴弹,稍息立正,不时地向周围观看。他看到东西厢房的走廊里各有两个背短枪的卫士慢慢地走动,大厅前廊也不时有几个背枪的人出来进去。

    过了一会儿,王金祥出来了,他的后面跟着十几个手拿短枪的卫士,大家的心情更是格外紧张。真要是打起来,短枪拿出来就打,长枪却比较麻烦,十支队的这几十条破枪未必能占了什么便宜。但是大家的决心早就下好了,就是一死,也要拼个你死我活,绝不能束手交枪。

    王金祥看了看大家,阴暗的眼睛里也不知道藏的什么把戏,他咳了两下嗓子,才阴阳怪气地说:“诸位弟兄们,大家从堂邑来到了这里,按说也是怪不容易的。可是有些事情,我也得说说,要是不说说,你们恐怕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现在,堂邑的民团告状都告到我这里来了,这叫我很为难?你们又是抢枪,又是和当地民团发生冲突,这是要干什么呀?这是要扰乱六区的大好抗日局面呀!

    现在中央提出了一个政党、一个领袖、一个主义、一个军队,既然中央提出来了,我们就要坚决服从,一个政党呢,就是国民党,一个领袖呢,就是蒋委员长,一个主义呢,就是三民主义,一个军队呢,就是国民党军队。可是就是这么浅浅的一个道理,你们怎么就是不懂呢!你们还是一些青年学生,还都是一些服务员,还都是国家的人,怎么就不按照领袖的意见办事呢?”

    解彭年的心里气呼呼地,什么一个政党、一个领袖、一个主义、一个军队,分明这就是独裁,这就是破坏抗日统一战线,连蒋介石都不敢公开承认的事情,你王金祥倒是给解释了,你算什么玩艺呀!本来想上台和王金祥辩论一番,但是洪涛给解彭年使了一个眼色,那就是现在不是辩论的时候,保存有生力量是最主要的,所以解彭年才没有上台去和王金祥进行面对面地斗争。

    王金祥又继续说道:“好在你们都是些有知识的人,有些话我也就是点到为止。叫我说什么好呢,我就说一个笑话吧,过去的朝廷中,总有南方人和北方人,斗过来斗过去,北方人总是斗不过南方人,为什么呢?因为北方人好互相争权,为了权利互相拆台,到了最后拆了别人的台,自己也完了。南方人呢,则是几个人凑钱先买一个官做,赚了钱共同分,然后利用北方人互相拆台的特点,把北方人挤了出去,换上了他们的人。

    好了,我的话讲完了,大家回去休息吧!”

    因为预料的事情没有发生,所以大家都很高兴,高唱着抗日救亡歌曲,回到了聊城师范驻地。回到了驻地后,大家立刻讨论起来。解彭年问洪涛:“你说说洪队长,为什么王金祥没有缴我们的枪?”

    洪涛想了想说:“他可能觉察到我们准备反抗,要是真打起来,造成流血事件,不好向范将军交待。”

    周乐亭问:“他讲得这个笑话,是什么意思呢?”

    解彭年嘴一撇说:“那还用说吗,这是王金祥影射红军干部和.的,因为红军干部和.大多数是南方人。”

    虽然在聊城没有被王金祥缴械,但是鲁西特委考虑到,住在城里很不安全,国民党的势力太强大,他们可能还要用其它方法收拾十支队,最重要的是,在聊城城里,队伍也难以扩大。

    张维翰向范筑先建议,让十支队到野外去演习,最好到阳谷去。在出城之前,山东省委又调洪涛到了鲁中地区,派廖云山接任十支队的队长。

    十支队到了阳谷县,就象出笼的鸟儿一样获得了行动的自由。特别是阳谷县的县长正是.员徐茂里,徐茂里对十支队来加强阳谷县的工作大为高兴,立刻在城里拨出地方让十支队驻扎,并给提供一切食宿方便。

    十支队总算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一块地盘,在这里进行了紧张的军事训练和政治学习。当时有一股土匪在县城附近骚扰抢掠,严重干扰了阳谷县的抗日工作,当地人民坚决要求把土匪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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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回 发展十支队

    廖云山指挥着十支队和县里的武装,在一天的下午突然向土匪盘踞的一个村庄展开了进攻。十支队的战士们就和平常训练的一样,勇敢冲锋,纪律严明,进退有方,很快就占了上风。战斗一直持续到夜晚,十支队利用夜幕的掩护,匍匐前进,悄悄接近了村庄,然后一跃而起,一排手榴弹甩过去,然后杀进了村庄。土匪哪见过这样素质的队伍呀,一片混乱,十支队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就冲了上去,和土匪展开了白刃战,土匪抵挡不住,缴枪的檄枪,溃逃的溃逃。

    这一仗大获全胜,俘虏了一百多人,缴获了步枪一百多支,子弹三千多发。也有几个土匪愿意加入十支队的,就把他们编入了十支队,不愿意加入的,发给路费,打发回家。

    这是十支队的第一仗,不但大胜,而且人也多了,枪也多了,有的战士再也不用拿着大刀片子,红缨枪上阵杀敌了,还大大地增长了十支队的士气。同时,也在阳谷的民众中起了一定正面的影响,阳谷的民众感觉到这.的队伍就是和一般的队伍不一样。

    解彭年的二叔挎着匣子枪,领着几个长工带着四支步枪也找来了。解彭年看到二叔来了吃了一惊,问:“二叔,你怎么来了,还带着枪带着人的,要干什么呀?”

    二叔笑了,说:“听说你们的队伍到了阳谷,我就带着人带着枪来了。”

    解彭年吃惊地问:“你不是来找我问罪的吧?”

    “哪能呢!”二叔高兴地说,“听说你们打了土匪,二叔高兴,这不来庆贺的吗!”

    “自己来就来呗,还带着他们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又要找我算账呢!”

    “是这样,”二叔说,“当然这几个人几杆枪也顶不了什么大事,你们要是不嫌呢,就把这几个人几杆枪留下,加入你们的队伍,一块儿打日本。”

    解彭年听了大惊,这才知道二叔这是送人送枪来了,不解地问:“二叔呀,我在凤凰集那么多天,你怎么就不配合我呢!”

    二叔说道:“是这么回事,抗日的队伍多了,谁知道成器不成器呀,都以为是打着抗日的旗号搜刮钱粮的呢!其实,你们的一举一动,二叔都在观察着呢。通过这一阵子观察,我看到你们的队伍还行。要不是我年纪大点儿,也到队伍上干了,打打杀杀的事儿,还是你们年轻人干吧,我也就不碍你们的事了。”说着,解下匣子枪递给解彭年说:“还有这支枪,也让他为抗日出力吧!”

    解彭年十分感动,拉着二叔的手说道:“二叔呀,原来是我错怪你了,你老也有你老的难处啊,想的总是比我想得周全。这四支步枪和人我收下了,这支匣枪,我看你还是拿回去吧,真有了土匪,也好手里有个家伙。”

    二叔还是把枪塞给了解彭年说:“众人拾柴火焰高,都来送人送枪,你们十支队也就壮大了,壮大了打鬼子更有力量。我那里,你就放心吧,你们把土匪都打净了,我那里也安全了,再说,庄稼人,大刀、红缨枪还是有的,再说铁锨、粪叉子也能叮当一气。”

    这段时间,聊城政训处又动员了二十多个青年来到阳谷,编入了十支队,许多当地青年也纷纷加入了十支队,到了1938年初,十支队已扩大到了180多人。不久,鲁西特委决定把十支队调到党的条件还要好点儿的冠县去活动。

    到了冠县以后,队伍很快发展到了四百多人。聊城政训处又把服务员们节省下来的钱买了15挺轻机枪装备了十支队,使十支队的装备大大地加强了。在冠县的师范讲习所正式成立了十支队,由政训处长张维翰兼任司令员,老红军王幼平任政治部主任,由宁都暴动过来的红军干部刘志远为机枪营营长。

    十支队具备了初步的质后,量也迅速地发展起来了。

    山东第六区管辖地还有馆陶县,馆陶县现地处河北省东南部,以卫运河为界与山东省冠县、临清市毗邻。在馆陶县的二区潘庄有一支地主武装,这就是李凤藻民团。当时李凤藻民团有一千多人,12个连队,但处境却非常不妙,他的北边的土匪武装吉占鳌、冯寿彭部,西边有土匪武装王来贤、王金甲部,东边有国民党的顽固势力,这些都在威胁着他的利益和存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这些武装吞并或攻击。

    终于有一天,李凤藻部遭受到了土匪吉占鳌的进攻,虽然吉占鳌被打退了,但是李凤藻也受到了不小的损失。正在这个时候,王金甲部又趁火打劫,又对李凤藻部展开了进攻。要是在平时,王金甲的进攻也没有什么,可是因为刚刚和吉占鳌打了一仗,民团十分疲劳,再遇到这股劲敌,确实民团是难以招架,眼看就要潘庄失守,李凤藻民团就要大败溃逃。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候,突然王金甲部的侧面枪声大作,特别是几十挺轻机枪就像刮风一样,直打得王金甲的匪军一片片地倒下,一下子就把王金甲部的火力压制住了。王金甲部很快就从进攻转入了退却,从退却转入了溃逃,然后撒开丫子一路狂奔,很快就跑得没了影子。

    一支部队很快就来到了李凤藻部和李凤藻会合,领头的人正是十支队的张维翰。

    李凤藻是馆陶县二区的一个中等地主,读过四书五经,旧的人伦道德,宗法观念比较强。他周围用的人多是亲朋好友,有点儿任人唯亲的嫌疑,但他本人又为人正直,没有江湖上的那一套为朋友可以两胁插刀,而于大义于不顾的恶习。他对日本侵入中国非常忧虑,对民族英雄非常崇拜,对范筑先很是羡慕,而对张维翰也很是敬佩。

    在血与火的战场上,二人热烈地握手,李凤藻对张维翰说:“大恩不言谢,我就什么好话也别说了,是十支队救了李凤藻,救了民团,救了潘庄。”

    张维翰也热情地说:“我也非常钦佩李团长的为人,救你也是我们应尽的责任。可是李团长啊,潘庄这个地方好是好,就是四面受敌啊,在军事上非常不利,你就不想想将来的前途吗?”

    李紧藻说:“我也想到了,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吉占鳌、冯寿彭、王来贤、王金甲早晚还得来捣乱,我潘庄民团早晚还得有一番苦战。”

    “李团长啊,明人不用说暗话,你可能早就知道了,如果加入了范筑先的十支队,可能又是另一种情况。”

    李凤藻说:“你们的解彭年、王乐亭早就给我讲过多次了。说真的,原来我真是犹豫不决,可今天这一仗,我算看明白了,弄不好,潘庄就丢了,民团也完了,我也就成了潘庄、民团的罪人了。张司令呀,你能不能再把你们的条件说一下,我再考虑一下。”

    “那好,”张维翰说,“十支队是.领导的部队,进了十支队就得按.的章程办事,十支队也是一支真正抗日的部队,不管什么时候,它也不会放下抗日的大旗。加入十支队后,你还是团长,你团里的编制一切还是按照原来的。还有,加入十支队后,部队可能就不能光呆在潘庄了,它得随着十支队到外地去执行任务。”

    李凤藻又考虑了一会儿说:“为了我们民团的前途,我同意了。不过,这么大的一件事,我还得同民团的弟兄们商量一下。”

    民团的弟兄们都围拢在李凤藻的身边,李凤藻向他们大声喊道:“潘庄民团的弟兄们,大家都看清楚了,如果没有十支队,我们今天算是真完了。俗话怎么说呢,一根筷子一折就弯,十根筷子就不好弯,人多力量才大,人多才能保家卫国,人多才能抗日。今天我就和大家商量一件事情,愿意加入十支队的,和我一块儿加入,不愿意加入十支队的,随便,我也不强留。”

    一听说加入十支队,底下议论纷纷,有的点头表示同意,有的不同意,说怪话:“被.收编呀,那就不自由了。”“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我们走了潘庄怎么办?家里怎么办?”

    李凤藻向他们解释说:“要是加入了十支队,就是和范司令绑在一起了,他要是再敢欺负潘庄,他敢,范司令就带着大队伍来打他们。我还是那句话,愿意跟着我加入十支队的,我李凤藻欢迎,要是不愿意加入十支队的,我也不勉强,就请离队。”

    虽然有许多人说着怪话,但要请他们离开队伍,他们又不离开,心里还在犹豫着。张维翰热情地鼓动着大家说:“我们十支队,是.领导的队伍,是人民的队伍,是和旧军队绝不一样的队伍。在这个队伍里官兵平等,士兵可以建立士兵委员会,代表士兵的权力。原来的军官,是排长的还是排长,是连长的还是连长,和原来的待遇一样。”

    李凤藻也鼓动着大家说:“大家可能也听说过,十支队纪律严明,是一支真正抗日的队伍。你们要是相信我,那就加入十支队,要是此时不把握住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李凤藻在民团中,还是有相当的威信的,亲朋好友又多,这些人也在纷纷支持:“跟着李团长干没错的。”“李团长走到哪里,我们跟到哪里。”“在家里哪有什么出息啊,还是跟着李团长闯天下吧!”

    于是,李凤藻的这支队伍基本上全员加入了十支队,人员一下子增加了一千多人。为了避免在本地纠缠过多,受亲朋好友各种消极因素的影响,部队迅速拉到了冠县去休整。

    要把这支民团改造成真正的.正规军部队,还真得下一番功夫。

    部队到了冠县后,王幼平就把12名连指导员派到了各个连队。这些指导员刚到了连队时,真是遇到了不小的阻力,有些连长、排长就认为这是来同他们争权利的。三连连长路摆三就说:“我是连长,这个连我说了算,指导员要想和我平起平坐,没门!”

    在连长给战士们讲政治课的时候,排长路劳二就对士兵们小声说:“这就是卖狗皮膏药的,讲这些大道理,什么用处呀!不要相信他讲得那一套。”

    但是各个连指导员还是尽职尽责,对士兵们进行了艰苦的思想政治工作,处处以自己的模范行动,来扭转士兵们对自己的看法,对.军队的看法,逐步扭转了被动的局面。

    十支队在对待李凤藻的问题上,除了在生活上保证他生活的必要条件外,在工作上也处处尊重他,和他一块儿研究问题,共同处理问题。在政治上处处关心他,帮助他进步,使他能从抗日的大局来考虑问题。张维翰和李幼平也经常来做李凤藻的工作,解除他的各种顾虑,鼓励他坚决抗日到底。

    不久,该团又成立了政治处,对李凤藻更便于加强了团结帮助工作,对李凤藻原来委任的连队军官,也尊重他们,有问题的个别交谈,多商量,不断征求意见,并借此对他们进行教育,逐步解除了他们错误地认为指导员是与他们“争权”的顾虑,军政关系逐步改善,连队政治工作地们也逐步加强。

    同时,遵照10支队政治部的要求,对部队进行了政治改造工作,要把这支民团队伍脱胎换骨,彻底改造成.的队伍。

    首先是在基层的连队进行政治宣传工作,成立救亡室,加强政治教育,具体形式是组织歌咏队,培养教歌骨干,教唱抗日救亡歌曲,如《义勇军进行曲》《大刀进行曲》《松花江上》,战士们都会唱了,不但会唱,还学歌词,不断激发士兵们的爱国热情。不但学歌,还自编自演了一些小节目,表扬好人好事,连队空气空前活跃。政治干部经常讲抗战形势,并运用鲁西特委发来的材料,宣传党的路线和政策,不断克服官兵中的“恐日病”,提高民族意识,树立抗战必胜的信心。

    再就是改善官兵关系,实现官兵平等,实行经济民主,定期公布账目,士兵们都感到很满意。关心战士的疾苦犹为突出,有的战士病了,指导员亲自送病号饭,喂水喂药,使有的战士感动得流出了眼泪,表示坚决抗战到底。行军中指导员替病弱的战士抗枪,有时候能抗到四五支枪。

    10支队还加强了对部队的纪律教育,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深入军心,只要是扰害百姓的事,就坚决执行纪律。政治干部发现和培养党的积极分子,各连指导员多是通过个别谈话,建立感情,在提高战士觉悟的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为发展党员成立党支部做准备条件。

    通过这些政治改造再加上严格的军事训练,使十支队李凤藻团的军事素养和政治素质迅速提高。有一天,吉占鳌的土匪又向馆陶县的潘庄一带进行骚扰,李凤藻团接到了命令,进行反击。

    这支部队很快到了预定的位置,对吉占鳌部进行了三面包围,然后三面同时发动了进攻,一连一连的部队运动有序,士兵们分别以三三制战斗小组,班、排为单位,向敌人勇猛冲击,绝对的压制火力,精准的枪法,严明的战场纪律,直杀得吉占鳌部没了脾气,顺着敞开的那条道儿一路狂奔,溃不成军。

    自此,吉占鳌部再也不敢到潘庄一带来抢劫了,李凤藻部也被正式编为10支队的主力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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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回 三方的角力竞争

    上一些文字是笔走偏峰,这一会儿再收回来。韩行回到了聊城后,还是和陈苹继续领导着第六区工业局的工作。韩行的工作也是非常有特点,经常晚上插上门,独自把自己关在屋里工作。第二天一早,把打印好的一些文件不是拿到了机械研究院里,叫工程师们拆图纸,就是到办公室里,把自己的一些资料交给办公室里的那些秀才们,叫他们按照自己的纲目,依次办理。

    至于戏子潘小安和万能神手倪时迁,韩行叫他俩成立了一支保安队伍,潘小安任队长,倪时延任副队长,专门负责工业局的保安工作。这个部门极其重要,要是叫日本人掏了老窝,那就麻烦了。

    玉石女呢,好像这一阵子也并不急于对韩行追查黄金的事了。她不追问,韩行也就装傻卖呆,不提这个事了。韩行把玉石女安排到办公室里,虽然她文化不高,但也叫她长点儿见识,学点儿管理经验。

    至于赵洪武呢,为了工作方便,韩行叫他城里开了一间杂货店,这也算有了一个地方作掩护,军统的那些特务们有了一个安身之处。杂货店和工业局还安上了电话,以方便于和赵洪武的随时联系。

    工业局的工作确实是卓有志效,经过各部门的努力,三天后,招商引资会将要在聊城的金豪大酒店举行。

    在工作之余,韩行也向陈苹说起了个人的问题:“陈苹啊,别人都说聊城.的老窝子有两个,一个是政训处,另一个就是工业局了。”

    “噢”陈苹白瞪了韩行一眼说,“你也是这么想的。”

    韩行说:“那是噢,我又不傻,别人都能看出来的事啊,我更能看出来了。政训处就不用说了,张维翰啊,姚第鸿啊,不用说,就是.的头子,可是工业局你知道.的头子是谁吗?”

    陈苹故作迷糊地说道:“不知道啊,你知道是谁?”

    韩行嘿嘿一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你啊!”

    “别胡说了。”陈苹又瞪了韩行一眼。

    她不承认,也不否认,那果真就是.的重要负责人了。韩行说:“咱俩工作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有后世的缘分,我的组织关系是不是也该恢复了。”

    “你的组织关系,你的什么组织关系?”陈苹瞪起了眼睛,“你找你的市党部啊,像你这样的老国民党员,还有军统的背景,找我瞎咋呼什么,我又不是你的领导!?”

    韩行心里大呼,冤枉呀,此韩行非彼韩行,我是老.了,如今却被排斥在党的组织之外。这话可怎么说呢,要是实话实话,陈苹一定以为自己是疯了。

    好在陈苹也算通情达理:“你的所作所为,人们都看到了。不管你是哪个党派,只要你是抗日的,我们就是同志,就是统一战线的好同志。”

    “好罢!”韩行无可奈何地说,事情也只有到了这一步了,自己先表现一番,等到了一定时机,他们再不让自己恢复关系,自己就要发脾气了。

    “那批黄金还好吧?”韩行又问陈苹。

    陈苹笑了笑说:“好着哩,按照预先的约定,咱俩谁想动那批黄金,都得先要给对方打个招呼。”

    韩行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话是这样说,你可别说话不算话啊!

    在预订的金豪大酒店客房里,还没到三天,韩行就接待了不同寻常的三拨人,第一位先生是个小个子,小眼睛,黄黄的脸膛,戴着一个普通的呢子礼帽,进门后先给韩行恭恭敬敬地举了一个九十度的大躬。

    韩行心想不对呀,只有日本人才鞠这样的躬呀。果然,那人客气地说:“在下叫李秋,特来参见韩行局长。”

    虽然他说的中国话很流利,但是凭着多年的经验,韩行还是感觉到他身上的中国味儿不是很足,有点儿太做作了,于是,韩行点破他说:“恐怕你是日本人吧!”

    李秋愣了一下,这短短的一愣,韩行知道他不是中国人了。他说:“我的日本名叫田原二,特来拜见韩行局长。中国有句话讲,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我也不怕你笑话了,也好早早亮明了身份。”

    韩行也笑了笑说:“我喜欢胡同里赶猪——直来直去,田原二先生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就请说吧!”

    田原二微微地笑了笑说:“难道你就这样请客人站着说话吗?”

    韩行一想,也对,中国是礼仪之帮,虽说早已经开战,人家早就对你不礼仪了,但是大人不记小人过,他虽然不算人,但是大面上的礼貌还是要讲的。于是,韩行大方地一摆手,请他坐,然后喊了一声:“上茶——”

    办事人员赶紧上来了香茶。田原二左手端起碗来,右手拿着了盖,拨着碗边上的茶叶根,抿着嘴仔细地喝着茶,一边还在回味着中国茉莉香茶的味道儿。

    韩行不慌也不忙,知道他早晚要放屁。

    田原二假装斯文地矜持了半天,才说:“听说韩局长要大兴工业,不知搞得什么项目?”

    韩行若无其事地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一些医药啊,机械啊,食品啊之类的一些东西,你们大日本帝国科学大大的,还在乎我这些小玩艺吗!”

    “不知你是否能拿出一些招标的项目和资料,让我瞧瞧?”

    “嗯,可以的,”韩行就拿出了1张医药招标单,上面写着青霉素、红霉素、庆大霉素的一些招标书。招标书上只是对这几种药有一些简单的介绍和招标的方式,核心机密,可一点儿也没有透露。

    田原二对青霉素听说过,但是对于红霉素和庆大霉素听也没有听说过。青霉素是1928年由英国细菌学家亚历山大?弗莱明发明的,但是青毒素的提纯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这使这种药物在大量生产上遇到了困难。1935年,英国病理学家弗洛里和侨居英国的德国生物化学家钱恩合作,重新研究青霉素的性质、分离和化学结构,终于解决了青霉素的浓缩问题,使青霉素能批量生产。以后青霉素的研制和生产转移到了美国,青霉素的大量生产,拯救了千百万伤病员。青霉素、原子弹、雷达并列为当时的三大发明之一,那是后话。

    日本早叫垂涎于生产青霉素,但是终究技术还差那么一点点儿。如果真能生产出神奇的青霉素,那我大日本帝国岂不是又登上了一级科学的高峰。红霉素、庆大霉素虽然没有听说过,但既然它排在青霉素之后,估计也不是等闲之药。这三种药只要有一种药能生产出来,必然大大地有助于大东亚的圣战。

    田原二虽然心里激动,但是表面上仍然装着无动于衷的样子,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说:“你说得这些事如果是真的,我日本药厂愿意投标生产?”

    韩行心里骂了一句:“你想投标生产,见你妈的鬼去吧,我就是把全部资料都烧了,也不能给你啊!这是馋你呢!”可是表面上只能说:“投标可以,但是投上投不上,就不是我说了算了。”

    田原二看了看旁边没人,就从怀是偷偷地掏出一张10万元的银票来递给韩行说:“这是我的一点儿小小的心意,还请韩局长笑纳。”

    韩行的心里感到好笑,你认为我是贪官污吏呢,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穿越之人,要钱何用,哪怕收下了你的十块钱,我岂不就落了个汉奸的罪名。于是笑了笑说:“这样不好,有违公道,”

    田原二又小声说:“这个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韩行针锋相对地说:“我们做什么事情,其实老天爷都在看着呢!”

    田原二只好尴尬地收起了银票,不过还是笑着说:“像你这样的中国官员,确实少见,我愿意交你这样的朋友。我们必将竭尽全力投标,争取生产这些药品。”

    韩行客气地说:“那就看投标的结果了。”

    刚送走了田原二,国民政府驻鲁西行辕主任李树椿又来了。由于工作的关系,韩行热情地握着李树椿的手说:“李主任啊,哪阵风把你吹来了。热烈欢迎李主任到小庙来指导工作。”

    李树椿也笑着对韩行说:“真是丑小鸭变凤凰了,这才几天啊,想不到韩秘书就晋升为工业局局长了,听说手里还捏着不少宝贝。人才啊,真是党国的人才啊,要是早知道这样,说什么我也得把你挖到我那里去。我这个后悔呀,后悔呀,真是太后悔了,就在眼皮子底下,白白流失了这么好的一个人才。”

    宾主坐定,抽上烟,喝上茶,李树椿这才说开了正题:“我这也是受上峰指派,代表国民政府,前来看看,你老弟手里到底有什么好货,真要是好货的话,肥水不流外人田,千万,千万,你可得把握好啊。”

    好吗,李树椿先拿上架子压人了。韩行呢,也就只好耐心地应付了,先拿上来医药方面的几个标书来让李树椿观看。李树椿仔细地看了两遍,连声说:“好!好!好!据我所知,目前美国也就是只处于试验阶段,世界上还没有哪一国真能生产出青霉素。至于红霉素、庆大霉素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如果中国真能生产了其中的一种抗菌素,那真是中国幸甚,民族幸甚啊!”

    韩行听了也大为高兴,同为中国人,同为中华民族,如果国民政府真能下决心生产这几种药,对千千万万的伤员和老百姓来说,真是一种福音啊!但是韩行刚高兴了一阵子,李树椿的话头一转说:“不过,国民政府应该干的事情太多了,这些小事儿不值得我们劳神费力哎。”

    一桶凉水把韩行从头浇到了脚后跟。

    李树椿看了看旁边没人,对韩行小声说:“听说你这里有几样好的枪支,拿出来瞧瞧!”

    韩行想了想,只好拿出了中国95式5.8毫米突击步枪装配图、中国81式7.62毫米机枪装配图,交给了李树椿观看。李树椿接过了图纸,立刻就聚精会神地看起来,时间在一分一分地流过,叼在嘴里的半截烟烧着烧着就烧到了他的嘴上,疼得李树椿“哎哟——”一声大叫,吐掉了烟把又继续观看,直到看过瘾了,才大叫一声:“好枪!好枪!”

    韩行心里说,好枪还用你说吗,这枪比现在的这个时候先进了大约四五十年。

    李树椿把这两张图纸卷了卷就要带回去,韩行不愿意了:“李主任,这不大好吧,我们还没有招标呢!”

    李树椿耍开了赖:“不就是两张图纸吗,你又不光是这一份,早晚还不是国民政府的事情。我回去就向上峰汇报,你为党国立下了大功,就等着立功受奖吧!”

    韩行心话,这两张图纸你拿着也是白拿,这只是装配图,没有零件图你什么也造不出来,真要是给了你零件图,那才是麻烦事哩。含在他嘴里的肉,就别想吐出来啦!

    拿了这两张图纸,李树椿还不算完,又索取道:“还有没有别的好武器?”

    韩行摇了摇头说:“没有了,有的话就是机械、食品一类的东西,想必你也不大上心。”

    李树椿点了点头说:“还真让你说对了,战争在进行着,干什么都需要钱,需要精力,需要智慧,没有钱没有设备没有人才,哪里还有心搞那些东西啊!军火,只有军火工业,这才是当前最主要的。”

    李树椿就这样抢了两张图纸跑了,韩行真是对他烦得够够的,气得闷闷的。

    政训处长兼十支队司令员张维翰的到来,又是另外一种景象。

    张维翰三十来岁,中上个子,国字脸,大眼睛,粗眉毛,长得十分精神。两个人简单地握了握手后,张维翰开门见山地说:“虽然没见过你,但是早就听说过你了。南镇一仗,你调来了.的飞机,炸得日本鬼子一败涂地。现在又听说你手里握有许多有价值的开发项目,在这中日交战之际,武器虽然不是决定的因素,但也是重要的因素。我全权代表着延安方面,咱俩商量一下,希望你能对抗日能做出贡献。”

    韩行心里一阵激动,心想,可找到组织了,就想赶紧接上组织关系。可是又一想,自己是穿越的人,老多事情确实说不清楚。但是,说不清楚也得说呀,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是这样,”韩行严肃地说,“我想恢复我的组织关系。”

    “你的组织关系,”张维翰有些不理解了,“你的组织关系不是在县党部吗!”

    张维翰指的县党部,当然是国民党党部了。可是,韩行是老.员了,当然是想恢复.的关系,只好说:“我是说,我的.的组织关系。”

    张维翰哈哈笑了:“韩秘书,开什么国际玩笑,你是老国民党员,我是知道的,是不是拜神找错了地方。我可是个无党无派人士,谈抗日行,谈党派,别找我。虽然我是延安的全权代表,可那也是受人委托,不得不办,咱还是谈谈工作的事吧!”

    韩行是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来,穿越的人怎么能拿得出组织手续,说自己是90年的党员,不但张维翰觉得荒唐,自己也说不出口来。

    韩行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只好先把那些图纸拿出来让张维翰观看。

    张维翰可是个有文化的人,曾是北平育德中学的学生,他一张接一张地看着这些著名的步机、机枪的图纸,心里难免一阵子心潮涌动:如果这样的武器能造出来,质量又能过关,在和日本人的战争中,将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在轻武器方面,再也不是日本强、中国劣了,而是成了中国强、日本劣了。

    看了一会儿,张维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枪是好枪,只是有些材料、工艺根本解决不了。”

    “这有何难!”韩行说,“一些复杂的零件,可以通过外协厂去做,反正又没有写着军火的贴子,谁也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总装和检验却是马糊不得的,严格控制质量就是了,以后的企业都是这么干的。”

    作为张维翰那个时代的人,确实不知道现代的企业只要有了图纸,就连人造卫星、精确制导导弹,都可以拆成一件件零件通过外协厂生产,然后再组装起来成为成套的产品。只要控制了核心技术、总装、检验,那一切工业产品生产似乎都不成问题。

    张维翰想了想,也笑了,这么困难的问题,被韩行一句话就解决了。可是张维翰又提出了更为棘手的问题:“如果是这样,生产的产品我们就全包了。可是话又说回来了,想要货又没有钱,那可怎么办?”

    “这也好办,”韩行又说,“我们可以来个以副养主?”

    “噢……”张维翰更是来了兴趣,“何为以副养主。”

    “是这样的,”韩行说,“医药工业、汽车制造工业、食品工业,都是赚钱的,我们可以通过这些赚钱的行业赚的钱,来填补军火工业的空缺。实在不行,卖几件军火给.,也不是不可以的。”

    张维翰又追问道:“医药工业、汽车制造工业能直接服务于战争,我明白,可是食品工业是否也能直接服务于战争,我就有些不明白了?”

    “是这样的,”韩行说,“我搞的这个食品,不是一般的饼干、罐头,而是压缩食品。它们特别轻,只有普通食品的十分之一重,而且有一定的营养,且又几年不变质。如果以后遭遇到大扫荡,个别战士和大部队失去了联系,拿出了这些小食品充饥,不知道又能救活多少战士的生命啊。”

    张维翰这才恍然大悟,说:“照你这么说,这个压缩食品必须要生产罗。”

    韩行又请示他:“张处长,你说,在这些行业中,咱们军队必须掌握的有哪些,哪些行业可以交给民间去做。”

    张维翰几乎连想也没想就说:“军火工业当然得我们得亲自掌握,这么好的武器,要是送给日本人,就成了资敌了。至于其它工业吗,完全可以交给民间去做,就是不能让日本人染指。”

    韩行点了点头说:“和我想的一样。”

    张维翰眼睛看着韩行的眼睛,试探着问:“如果聘请你为聊城兵工厂的厂长,你能干吗?”

    韩行马上回答说:“要是在以前或者以后,我可能还会考虑考虑,现在没有考虑的时间了,因为中日正在交战。如果你们那么信任我,我只能毫不犹豫地接手这个兵工厂的厂长了。”

    张维翰高兴地拍着韩行的膀子说:“如果你能干这个厂长,我聊城军民幸甚,中.队幸甚,任命可能很快就下来。有空的话,希望你能尽快地考虑着聊城兵工厂的厂址,人员配备,主要生产的武器,子弹车间等等问题,你现在是专家啊,我只是个外行。”

    韩行笑了笑说:“其实,聊城兵工厂的前期工作已经在进行了,明天就是招标大会,如果招标大会开得好,我们以后会省却了许多麻烦。”

    张维翰点了点头说:“我代表延安,将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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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回 瞒天过海招标会

    在招标会就要举行的头一天晚上,韩行到了杂货铺里,找到了赵洪武。客套话就不用说了,韩行直接问:“这个李秋的有关资料你调查清楚了吗?”

    赵洪武点了点头说:“调查清楚了,这个李秋,原名叫田原二,今年27岁,是日本聊城新民会的头子,就是个日本特务,我们以后和日本人打仗,主要的对手就是他。”

    韩行点了点头说:“要密切监视着他的动向,先不要处死他。这次招标会,不能让日本人参加,你明白了吗?”

    赵洪武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站长。不让他参加好办,略施小计,就把他踢出去。”

    当天晚上,金豪饭店出了一件恐怖事件,有人朝金豪酒店开了几枪,打坏了好几块砖和一块玻璃。

    这还了得,聊城的警卫部队立刻包围了现场,并驱除了所有的日本商人,同时在金豪饭店的门口贴了一个告示,上面写道:“据查,昨晚上是日本商人捣乱,企图破坏聊城的大好局势。为此,为了能使招标会顺利地进行,所有日本商人一律不得参加招标会。特此告知,招标大会秘书处”

    没有了日本人的掺合,一切事情就显得好办的多了。一个商人问别一个商人:“大哥,你说,昨晚上是不是日本人来捣乱啊!我半夜出来上厕所,怎么光听见枪响,没有看见人啊!”

    那个商人笑了笑说:“雕虫小技,谁还不知道啊!不过,没有日本人也好,省得扎我的眼珠子。”

    问话的那个商人立刻明白了,哈哈大笑说:“日本人欺负我中国人,到处杀人放火,还想到招标会上来捡便宜,哪有这样的好事呀!是个人也不能让他们参加呀!哈哈——”

    招标会的上午9点一到,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中外客人一一到招标会大厅就坐。大厅里摆着一张张的圆桌,圆桌上摆着茶水,圆桌旁边是一圈坐椅,客人都坐满了,没有座位的,就站在大厅的边上。

    迎接客人的以范筑先为首,早就等候多时了,鞭炮锣鼓一停,主持会议的漂亮小姐优雅地到了台上,通过麦克风对大家说:“各位先生们、女士们、中外的专家们,大家好。首先我代表山东省第六区的全体军民们热烈欢迎各位朋友的到来,欢迎各位朋友在战争的紧张时期到聊城来支援我们的抗战。下面,就请山东省第六区行政督察专员、保安司令兼聊城县县长范筑先先生讲话。”

    全场爆以热烈的掌声。

    范筑先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中山服,对中外客人们拱了拱手。大家安静了,在静静地听着范筑先的讲话。范筑先声音洪亮,口齿清楚地说道:“各位商业巨贾,工业专家,欢迎你们到聊城来支援我们的抗战。抗战需要什么呢,抗战不仅需要饱满的热情,坚定的决心,还需要枪炮子弹,还需要药品、食品,汽车、化工等一切和战争有关的物资。当然了,你们来,也不是白白让你们出力,而是让你们赚钱的。抗日需要我们大家做出努力,做出牺牲,也需要在坐的各位做出努力来,为我们中国人争气,为我们中国人扬威,在我们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打败小鬼子……”

    范筑先的话言简意赅、干脆利索,赢得了底下的一片掌声。

    主持会议的小姐宣布,聊城的工业局局长韩行讲话时,韩行的讲话,当然又是另一种风格。

    韩行对大家说:“汽车是干什么的,想必大家都知道,运兵、运货、牵引重炮,都需要它。如今在中国的土地上,行驶着130多种不同牌号的汽车,但是有哪一种是中国制造的呢?我们的国家成了什么了,都成了万国汽车展览会了。可是从今天起,我们就要改变历史,生产由中国制造的汽车。大家看——”

    韩行一挥手,接着由两个礼仪小姐,抬出来一个大大的宣传画,里头就画着一辆汽车。当然,韩行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脸红,他这是把解放牌的大汽车直接画上了。解放牌汽车,现在有些过时了,可是当时来说,却是非常地先进。

    这张画可是非常直接的,大家能当时看见了的,当时就把全场惊呆了。人们发出了一阵感叹声:“呀——”“噢——这就是以后要生产的汽车呀!”“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要是能生产了中国的汽车,我这辈子也就值了。”“太漂亮了,太伟大了,中国能造大汽车了。”

    待人们安静下来以后,韩行给大家介绍着有关的数据:“它自重3900公斤,装有90匹马力、四行程六缸发动机,载重量为4吨,最大时速65公里。也就是说,它拉着兵,日行千里根本就不算回事。”

    这几句话,又惹来了阵阵的啧啧称赞声。

    可是有一个商人提出了这样的意见:“韩局长啊,可是我们的厂子太小,根本就生产不了这样大的一个整机呀!”

    韩行说:“这好办,大家都是内行,股份制合股经营大家都不陌生吧!汽车是由大的部件组成的,而大的部件又是由小的零件组成的。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能力,能力大的可以生产一个部件,能力小的呢,生产几个零件也可以的。这样,集腋成裘,积少成多,一个汽车就出来了。通过生产汽车,相关的产业也就发展了,像轮胎业、灯具业、电线业、发电机业,等你拿到我们的图纸,恐怕也就改进一下,产品也就出来了。”

    不少的工业行家,听了韩行的话后,纷纷点头称是。

    对于制造汽车的事情,韩行最后总结说:“如果大家有合作的信心,会后到外协部洽谈有关事宜,这就不多说了。老鼠拉木锨,大头还有后面,下面再谈谈医药工业的事情。”

    大家在期待着韩行的眼睛,看看这个韩行局长又能搞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韩行喝了一口水,不慌不忙地说:“大家知道,目前中国的制药业还是非常地落后,只能生产一些简单的中成药、新成药,而一些好药的生产,却生产不出来。抗菌素大家可能都知道吧,只能依靠进口,有的地方卖到了5块钱一支,5块钱能买多少粮食,想必大家比我清楚吧!这次我们将推出青霉素、红霉素、庆大霉素的招标生产,提供所有的生产技术。欢迎大家投标——”

    韩行的话刚说完,立刻引起了一些商人的大声欢呼。当时的中国,伤员的炎症,花柳病,肺病,只能指望抗菌素,只要能生产了抗菌素,那无疑就是拥有了一座金库呀!商人,以赚钱为根本,一些商人为了赚钱,哪管什么抗日不抗日的,赚钱才是硬道理呀!

    “不过,”韩行又说道,“这些抗菌素的研究,可是耗费了我们研究人员的大量心血,在投标的时候,需要交一点儿小小的技术研究费,不过大家放心,投标不上,技术研究费如数退回。相比生产以后赚取的钱,这笔小小的研究费是微不足道的。”

    听到了韩行的这些话,一些小商人有点儿丧气,满以为到这里来能捞点儿油水,可是这油水也不是这么好捞的啊!但是大部分商人却在跃跃欲试,为了能生产抗菌素,为了能拥得这个大金库,我就豁上了,非拼它个你死我活不行!

    “好了,我的话完了,”韩行说,“有意投标的各位先生们,请到外协部领标书,领了标书后,就可以投标了。”

    韩行这话的意思是,投标进入了实质性阶段,可有些人感到意犹未尽,一位外国人问韩行说:“韩局长,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韩行手一挥说:“请讲——”

    那位外国人说:“我是个美国人,叫华尔,我不明白的是,现在中国正在进行战争,而战争中最挣钱的是什么,是军火。难道说,贵方就没有军火的投标吗?”

    韩行稍微沉吟了一下说:“是这样,由于军火属于保密的产品,所以我们自己生产了。非常抱歉——”

    “噢——原来是这样。”那个美国人点了点头,明白了。

    众人纷纷散去,又往外协部里拥去。外协部又分了一部、二部,一部是投标汽车工业的地方,二部是投标医药工业抗菌素的地方。外协部的投标才是商人、工业家们的投标方展示才气的地方,他们各自斗智斗勇,施展开浑身解数,为自己谋取最大利益而绞尽脑汁、呕心沥血。

    解放大汽车的投标还算比较顺利,由于图纸早都分开了,有能力的能抢到了一个部件,没能力的想生产一个小零件,也只能找生产大部件的生产厂商们商量。就连总装厂都安排在国统区,湖南省的x县,这是范筑先和张维翰事先商量好的,考虑到聊城目前在敌后,万一日寇打进来,不能叫这么好的汽车资敌啊,所以整机组装就安排在了国统区。

    至于先到货再付款,投标方们也很快同意了,一是按照惯例,二是也算为抗日做一点儿应该做的贡献。

    可是医药投标的抗菌素就没有这么顺利了,倒不是因为上交一部分技术研究费的问题,主要的问题是,虽然是生成原理,生产工艺是有了,可是这些设备到哪里采购就不知道了,至于生产出的抗菌素能不能合格,那就更是一个未知数了。这时候,上海五洲药房的总理理项松茂找到了韩行。

    这时候的项松茂,五十七八岁的样子,额头大大的,非常明亮,丹凤眼,鼻方口阔,上身穿着黑缎子小褂,下身穿着中式的宽肥长裤,一看就知道是个精明的商人。两方通报了姓名后,韩行给他倒上了一碗清茶,借口上厕所,先到一边去查了查他的资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正是集旧上海“西药大王”、“肥皂大王”于一身的项松茂先生。

    项松茂1880年生于浙江宁波,少年时读私塾,接受传统的儒家教育。后因家道中落,14岁时就去苏州当学徒。3年后出师,因为勤恳仔细,他被老板委以账房之职。1900年,经二舅吴子琴介绍,项松茂来到上海中英大药房担任会计。从旧式店铺到新式药房,项松茂第一次接触到了现代企业的管理制度,也开始了闯荡上海滩的冒险。

    项松茂是一个极富责任心而且又心细如发的人。在中英大药房里,他的才干很快得到总经理的赏识,被调往汉口分店担任经理。此时的项松茂已经展示出自己的商业才华,被选举为汉口商会的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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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回 西药大王项松茂

    在项松茂一生中,旧上海名人黄楚九是一个重要的引路人。黄楚九自己琢磨出一种“艾罗补脑汁”,因为药里添加了吗啡,喝了以后很容易兴奋。黄楚九又打着美国“艾罗博士”(艾罗即yellow的音译,指黄本人)和“强壮民族”的招牌,这个山寨药居然也卖得相当好。黄楚九推销“艾罗补脑汁”的过程中,黄楚九结识了精明强干的项松茂,在这位商界豪客的邀请下,项答应出任上海五洲大药房总经理一职,但条件是给予完全自主权。

    1911年,项松茂担任五洲大药房总经理,他把“勤俭”作为办企业的方针,先将店里的豪华陈设变卖,充为营业资金,又拉拢和钱庄熟悉的俞钜卿为副经理,取得金融资本的支持。他的朋友高友唐说他“事无巨细,必躬必亲,每至夜半始寝”。项松茂还对药房的组织机构进行了现代企业制度的改革:设立本牌药品总发行所、门市零售部和批发销售部。

    尽管身为总经理,但项松茂并没有徇私舞弊,在企业制度的执行上做得很好:亲弟弟项载伦染上鸦片烟瘾,又不戒烟。项松茂能挥泪斩马谡,把弟弟辞退。

    在当时的中国,西药完全被西方国家所垄断,传统中医药模式遭到了现代文明极大挑战,中国人渴望能够自己生产出真正的现代药品。

    “人造自来血”在某种程度上满足这种期待,该药还取得了内务部和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的许可,甚至还在巴拿马博览会上拿过奖,远销南洋一带。这个药品在当年畅销到连外商都眼红,德国普恩药局干脆在租界出产了山寨版的“人造自来血”药片。

    项松茂是一个知识产权意识极强的人。他发现后,立刻反击,向公共租界巡捕房上诉,最后获胜,德商的产品被没收查处。

    五洲发展起来后,项松茂的地位越来越强势,而黄楚九作为股东同时还入股了中法大药房。最后,黄楚九将他拥有的五洲大药房的股份让给项松茂,项松茂则将他所拥有的当时上海非常知名的“新世界游乐场”的股份让给黄楚九,再由“五洲”补偿黄楚九现金22500元,作为回收黄楚九在“五洲”的终身董事权和终止“人造自来血”抽佣的补偿。达成协议后,双方委托律师登报声明。

    这样,到1916年6月,黄楚九完全脱离五洲大药房,由项松茂独自经营。

    项茂松在日本考察的经历让他痛感如果没有现代化制药工业,即便卖的自家药品再多,也不过是传统药铺而已。

    他开始投资现代意义上的西药制药业,这一方面是基于爱国理念,同时也是受到利益的驱使。尤其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中国的民族工业得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发展良机。精于市场的项松茂先后收购了德商在上海的固本肥皂厂和亚林制药厂,奠定了五洲新发展的基石。

    以今天的观点来看,项松茂在五洲建立了现代意义上的企业管理制度——产权明晰,管理严格、制度完善。在董事会、总经理之下,有店务、厂务、店厂联席会议和技术会议,又按生产、营业、财务、管理四个系统设置层级部门。1928年拨出资金50万元另组银产公司(类似今天集团公司里的投资部门)附设于公司内,收支独立,自负盈亏。公司资本总额再增至150万元,职工由最初的30余人逐年递增至400余人。

    随着五洲业务的发展,项松茂又向大丰工业原料公司、开成造酸公司等13个企业单位投资附股,兼任它们的董事,以取得国产原料如硫酸、松脂、除虫菊等的低价供应,又以自产的甘油、硝酸、盐酸等原料销给大丰等家使用,密切了交换协作关系,降低了生产成本。

    项松茂的计划得以实现,中国人在西药上开始不再单纯依靠进口。五洲按照各国药典的不同规格,用中草药炼制酊剂软膏,特别是开始自制牛痘疫苗、醚精、硫酸低铁、纳夫他林、柠檬酸等化学药用原料。项又特约林德兴工厂仿制德国“蛇牌”外科手术器械和医院设备,成为我国外科手术器械制造的鼻祖。

    1931年,项松茂与邬志豪共同发起筹组宁波实业银行,以进一步与金融资本结合。项还与高恩洪联合组织沪闵南柘长途汽车公司,出任经理兼董事。五洲在房地产方面的投资亦达55万余元。

    至此,五洲药房已基本成为具有现代规模的资本主义企业集团。项松茂在社会上的地位,由于五洲的影响日益扩大而提高。

    1931年,“九?一八”事变发生,项松茂在厂内成立了一营的义勇军,还自认营长,并请军事教官加以训练。

    1937年8月13日,淞沪抗战打响,他积极组织生产军用药品。五洲大药房二分店毗连战场,日军从店中查出义勇军的军服,将留守的11名员工全部劫走。

    身为总经理的项松茂先生大义凛然,不顾危险亲赴敌营要人,却被日军逮捕到海军陆战队司令部,他拒绝与倭寇合作,最终和11名员工一起被杀害。

    韩行看到了这里,不禁陷入了沉思,按说,项松茂已经牺牲快一年了,而如今他又来和我谈合作,莫非他也是穿越的人。但是不管怎么样,先和他谈谈再说。

    于是,韩行马上到了工业局一间小屋里,和项松茂单独进行了秘密会谈。

    项松茂一脸疑惑地问:“据我所知,青霉素是1928年2月13日英国伦敦大学圣玛莉医学院细菌学教授弗莱明发现的,1935年美国才能生产。韩局长呀,你是不是有点儿吹牛啊,凭着我们中国的技术,恐怕很难生产出来。出来个青霉素就够惊人的了,你还里还有红霉素,庆大霉素,这就更了不起了。你的这些根据和技术都是从哪里来的?”

    真不亏为西药大王,问都问到点子上了。韩行想,说也是白说,本来这些西药知识都是剽窃来的,可是这些事情没法给他说,干脆也就直接把那些资料拿出来,让项松茂观看。

    项松茂拿着那些资料先粗粗地扫了一遍,脸上出现了红润,接着又看了一遍,脸上红潮涌动,接着更加仔细地看了一遍,竟然满脸通红,激动地大喊了一声:“好!好!好呀!!值钱了,值钱了,这些资料值钱了。真想不到啊,韩局长才是真正的专家,真正的医药专家。今天,我算是真正地遇到名家了。”

    项松茂微微地闭上了眼睛,又想了一会儿说:“青霉素的原理和生产工艺是有了,可是设备呢,要使用的设备是太多了,最起码是发酵主要的设备有发酵罐、过滤有转鼓等,每一种工艺流程中都需要有一定数量的设备。这些设备自己制造有些困难,可要是采购的话,上哪里采购呢?哪里的设备又能生产出合格的产品呢,还请韩局长明示?”

    韩行恭维他说:“要不怎么不请别人,单独和你谈谈呢,你是西药大王,你是专家,我想,这些问题你会解决的。”

    项松茂想了想也是,现在青霉素只有美国才能制造出来,在中国自己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也就只能是自己想办法了。他对韩行说:“我试试看吧,如果不行,还得来找你。”

    韩行点了点头,鼓励他说:“你肯定行的,你要是不行,别人就更不行了。”“不过,”项茂松说,“朋友归朋友,挣钱归挣钱,我们还是要谈谈股权的问题。”

    韩行想了想说:“一口价,我以技术入干股,占股60%。”

    项松茂想了想也说:“青霉素主要是技术问题,要是技术能解决了,恐怕很多工厂都能生产了。你入干股,我同意了,那么实干就是我的事了。”

    两人又谈到厂址的问题,项茂松说:“工厂肯定是不能建在上海了,小日本要是知道五洲药房生产出了青霉素,那还不接着把工厂收了,好事都成了他们的了。”

    韩行笑着说:“绝对的,我这就领着你选选厂址怎样?”

    “那好啊!”项茂松愉快地说。

    宽广的护城河围绕着县城走了大大的一圈,构成了一个天然的水城,再往外就是大平原,大平原上,哪里建厂都是不错的选择。很快地,在田家庄选好了一块厂址,项茂松这才放下心来。到了这时候了,韩行觉得还有一个问题需要问问他,不问他的话,一辈子都憋得慌。

    “报纸上说,由于你抗日,五洲的一些员工被日本人抓去,你为了要回这些员工,为国捐驱了,你是怎么逃回来的啊!”

    “是这样,”项松茂说,“可恶的日本人,非要我们和他们合作不可,我那样做岂不成了汉奸了吗,所以死也不从。日本人一看没了办法,就把我们枪毙了,说也奇怪,我半夜里醒了过来,爬着找到了一个老乡家,被那个老乡救了过来。事后我也感到好奇怪,我怎么就没死了呢!莫不是阎王爷那里没有我的户口,又把我撵了回来。”

    韩行笑了,点了点头,心想,是不是项松茂也是穿越啊!自凡自己能穿越,j-20战机能穿越,那么项松茂也能穿越。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伐其身行,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自己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啊,在这场难得的抗日战争中,一定要好好地表演一番。

    找麻烦的还是那个美国商人华尔,他拿着几张图纸找到了韩行,问:“韩局长,请问一下,这几张图纸是汽车上的吗?”

    韩行看了一下,说道:“是啊,这不写着汽车1066,1078,1999了吗?”

    “不对,”华尔肯定地说,“我怎么看着像是武器上的零件啊!”

    韩行心里笑了,没想到这个华尔还是挺内行的,瞒天过海的计策在他眼里不起作用了,可还是醉死不认半壶酒,强硬地说:“怎么不是啊,汽车上的转向机构,要求都是很高的。”

    华尔还是倔强地说:“我是个基督教徒,你敢对着耶稣起誓吗?”

    韩行心话,我又不是个基督教徒,对着耶稣起什么誓啊!但是话里也软了许多:“你心里想着什么,就算是什么吧!”

    华尔也笑了:“我看,你还是很聪明的。放心吧,以我个人来讲,我支持中国的抗战,支持你们的事业,我一定保质保量完成合同上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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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回 我到底算哪边的

    组建兵工厂的事儿,也在加速地进行。招聘启事也是在《抗战日报》《中央日报》《新华日报》《大公报》上发布,招聘机械技术人员、技术工人,招聘单位上写着聊城机械制造厂。

    没多久,各地的技术人员、技术工人纷纷来到了聊城参加招聘。有一位工程师,叫王兵器,特别受到了韩行的器重,他是上海明精机器厂的,自从1937年11月12日,上海沦陷后,日军在上海为所欲为。虽说厂子没有倒闭,但也不死不活,他看到了报纸上的招聘,又知道聊城是敌后的一块根据地,就到聊城来应聘来了。

    韩行和他谈了一阵子后,也是想用他的管理经验来管理聊城的兵工厂,所以就任命他为生产副厂长。技术工人呢,也有从济南来的,也有从东北来的,他们都干机械多年,有非常丰富的机械经验。

    管理机关,韩行就直接搬用了自己超越前工厂的,设技术科、生产科、财务科、办公室。技术科管理着现行的生产技术,新产品的开发和外协零件的检验;生产科组织车间生产和管理;财务科负责所有产品的结算、成本的核算及人员的工资;办公室负责所有工厂的杂事和人员的管理。

    生产车间主要设机械加工车间、子弹车间、总装车间,总装车间还管着产品的调试。

    很快,总装车间的第一批产品就出来了,主要是95式5.8毫米突击步枪、81式7.62毫米机枪,89式12.7毫米重机枪。

    先前下了那么大的功夫,费了那么多的脑细胞,成败就看这一哆嗦了,这一哆嗦要是哆嗦不好,一切都是白费。

    靶场就设在效区的一块空地里,周围早说安上了岗哨,禁止闲杂人员看热闹,以免误伤,尽管这样,还是有不少人来观看,都想看看兵工厂造的枪到底能不能用,还有的人小声说着怪话:“就凭聊城这块地方,还能造枪,别到时候还没有打到敌人,自己的枪就炸膛了。”“你看看这枪,什么玩艺啊,根本就不是铁的,和黑纸糊的一样。”

    参加最后检验枪支的是范筑先和张维翰,范筑先先拿起95式5.8毫米突击步枪看了看,由于枪身大部分是塑料的,所以就和纸糊的一样,还有一个提手,掂了掂枪身,也就是有七八斤重。

    韩行在旁边补充说:“它的全重是3.25千克,全长是746毫米,战斗射速单发为40发,连发为100发,直射距离370米,有效射程400米,弹匣容量30发,枪弹为87式5.8毫米步枪弹。”

    生产副厂长王兵器给自动步枪装上瞄准器,又对范筑先说:“范专员,试试吧!”

    范筑先看到了这个瞄准镜感到很惊奇:“咦,还有这玩艺,我知道这叫瞄准镜。”他把枪端起来,从瞄准镜里往外看了看,“挺好,挺好,有了这玩艺,看得就清楚多了。”

    远处300米外立了一个人形靶,范筑先以一个军人的标准姿势趴下,对着那个靶子开了一枪。远处小旗晃了一晃,喊道:“9环——”

    范筑先又说道:“不知这枪弹的穿透力怎么样?”

    100米处的地方立上了一块8毫米的钢板,范筑先对着它又开了一枪。不一会儿,远处的观察员把钢板拿到了跟前,让范筑先观看,范筑先看到,8毫米的钢板也被穿透了,这让范筑先大为惊异,大喊着:“太好了,太好了,我就不信,小鬼子的身板还有这块钢板硬。小鬼子的坦克也就是8到15毫米,那么说,从坦克后面打它,也能打穿它了。”

    张维翰也十分高兴,高兴地抚摸着枪,这里看那里瞧,接连着说:“好枪,好枪啊,比鬼子的三八大盖强多了,不但威力强,速度也快啊。”

    这时候,看热闹说怪话的也说开了赞扬的话:“我说吗,聊城就是不简单,能造了神枪。”旁边的人就批评他说:“你看你这张嘴,属盖垫的,反正都是理,刚才还说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这会儿又说这么好,那么好。”那人也不服气地说:“我这也叫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吗。”

    范筑先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说:“造枪不容易啊,我这也是为你们担着心呢,真要是枪造不成,那可叫我怎么收场啊!这下好了,有这杆枪在这里顶着,别的枪就是造不好,我也有话说了。”

    韩行说:“老鼠拉木锨,大头还在后面呢,下面还有精彩的呢?”

    轻机枪和重机枪的试枪,范筑先也不亲自检验了,由试枪员亲自操作。两个试枪员提来了两挺81式7.62毫米机枪,范筑先仔细地看着这种后托采用木制结构,前头有两个腿的浑身发着蓝幽幽黑光的机关枪,不住地点着头。

    韩行介绍说:“它的口径为7.62毫米,全长1004毫米,全重5.15千克,战斗射速120发/分,直射距离540米,有效射程600米,弹鼓容量75发,枪弹56式枪弹7.62*39毫米。”

    话刚说完,轻机枪对着500米处的几十个靶子一阵子突突,那几十个靶子瞬间倒地。

    范筑先带头叫起好来,拍起了巴掌,旁边观看射击的也一齐叫好,鼓起了掌。看热闹的老百姓更是肆无忌惮,不知有几个人从哪里抬来了锣鼓,干脆就敲打了起来。

    逢到重机枪试射的时候更是厉害,它的口径为12.7毫米,全长1192毫米,全重26.5千克,枪身重17.5千克,枪架重8.5千克,有效射程为1500米,弹箱容量50发,枪弹为54式12.7毫米枪弹、84式脱壳穿甲弹。

    也就是说,它不但可以用以杀伤敌集群目标,压制轻型武器火力点,毁伤轻型装甲目标,必要时,它还可实施高射,对飞机等低空目标进行射击……

    等韩行把兵工厂的事儿办得差不多了,心里稍微松快点了,想到,公家的事情总算有了点儿眉目了,我个人的事情总得办呀!

    韩行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到了政训处长张维翰的屋里,随手关上了门,并把门插上。当时张维翰看到了韩行来到了屋里,并不意外,还热情地握了握手,可是看到韩行随手又将门插上,就有些不理解了。问:“韩局长,你这是做什么,咱俩还用着保密么?”

    “是这样,”韩行严肃地说,“我想,我在这里的时间也不短了,我的所作所为你们也都看到了,没有组织关系总像个没娘的孩子一样,我想恢复我的组织关系。”

    “你的组织关系,”张维翰有些不理解了,“你的组织关系不是在县党部吗!”

    韩行有点儿上火,大声地说:“我是说,我的.的组织关系。我是一个老党员了,特来向组织报到。”

    张维翰哈哈笑了:“韩秘书,开什么国际玩笑,你是老国民党员,我是知道的,是不是拜神找错了地方。”

    韩行简直有些生气了,气哼哼地说:“你是.的头,谁不知道。我不找你找谁,我的组织关系,总得恢复呀,要是不恢复,我的工作还怎么干呀?”

    张维翰继续装,说:“我知道你有来头,后头很硬,可是犯不着跟我这么一个小人物开玩笑啊。你就算是.的话,谁介绍的,哪一年的,总得有个手续吧!”

    虽然张维翰继续装疯卖傻,可是韩行也听出来了,是让他交组织手续。这下子,韩行可纠结了,也是自己最为难的事情。总不能实话实说,说自己是90年的党员吧。怨都怨自己穿越前没有开个介绍信,可是谁又知道偏偏遇车祸穿越了呢!

    韩行拿不出入党手续,只好把入党誓词背了一遍,来证实自己的真实身份。

    张维翰很认真地听着,听完了,还是说了一句:“抗日不抗日,是哪个党派的,本身的行动就说明了一切。”

    韩行明白了,张维翰的这句话点给他了,虽然拿不出组织手续,但是只要是个.,就得做.的事。

    韩行郁闷极了,低着头出来,差点儿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范筑先的三女儿范树瑜。范树瑜当时十**岁,长得细高挑的个子,五官端正,不胖不瘦,面白如玉,梳着两条扎把长的小辫子颤悠悠的分外精神。再加上上身是一个丝绸的学生服褂子,下身一个肥大的裤子,在当时来说,也是大美女一个。

    韩行皱了一下眉头说:“范小姐,你怎么也上这里来了?”

    在韩行的眼里,范树瑜一个学生,不好好地上学,怎么和.搅到一起来了。

    范树瑜瞪着一双惊奇的眼睛说:“韩秘书,你怎么也上这里来了?”

    在范树瑜的眼睛里,一个老国民党,跑到.的地盘里来干什么。

    韩行尴尬地说:“我来,是向张处长送一个文件。”

    范树瑜有些看不起韩行的样子说:“我来,是向张处长问一个学习班上的问题。”

    没想到,韩行在张维翰这里碰了一鼻子的灰,在齐子修那里却很受重视。出门不远,就遇到了齐子修,齐子修拉住了韩行的胳膊,亲热地说:“韩秘书呀,今晚上有空吗?”

    “什么事吧?”韩行知道黄鼠狼给鸡拜个——没有好事,但是应该来的早晚得来,倒不如探探老齐那里到底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参谋长王金祥知道你劳苦功高,早就想请你一顿哩,今晚就在金豪大饭店里专门设宴招待你。兄弟我是秃子跟着月亮走——沾光啊!”

    “不对呀,”韩行眉头一皱,嘴一撇说,“要说原来,确实是应该好好地请请我,可是如今,如今我的事情难道他不知道吗?”韩行是指韩复榘的事儿。

    “哪能这样说呢,”齐子修板起了面孔说,“原先我们是好弟兄们,现在仍然是好弟兄们,不能因为韩主席的那点儿事而坏了我们的友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能调动了.的空军,本事大得很咧,像你这样的干将,实在是我们党国的荣幸啊!现在你又是范专员的秘书,又是工业局局长,秘书是什么,贴身的小棉袄,心腹的心腹,工业局是什么,就是六区的银行,如今你真是熟透的桑葚——红得发紫,弟兄们以后想升官发财,还指望着你哩!”

    这几句马屁拍得,真让韩行的心里滋润得很,比在范筑先那里连敲带哄和张维翰那里不受待见真是受用多了。这样的好事,不去,那真是吃了亏了,这样的宴会不参加,那嘴上就更是吃亏了。韩行胸膛一拍说:“就是再忙,这顿饭我也得去,你说是不是?”

    “那就对了!”齐子修伸着大拇指对韩行说。

    晚上的宴会,规格确实是够高的,在聊城县来说,鸡鸭鱼肉、山珍海味,真是应该上的确实是都上了。来的人确实也都是部分武装部队里的头面人物,有已升入3支队兼司令官的齐子修,1支队司令官的苏半天,还有任2支队司令官的王金祥,他现在不但是六区抗日游击司令部的参谋长,而且还掌握着军事教育团,在军事地位上来说,除了范筑先,就是他了。其他来的人还有军事教育团的一些军官和一些聊城的国民党政要了。

    韩行想,这就是山东六区里国民党的精英了,和以张维翰为首的.一派形成了势不两立的两大势力。

    王金祥有四十多岁,短不啦粗,头大嘴大牙大,眼睛小,他先以东道主的身份端起一杯酒说:“我虚长几岁,也就算大家的大哥吧!今天,我第六专区的抗日精英都到了。别看我们平常都在一起,可是要凑这么齐,也难,都是工作太忙了啊!叫什么叫缘分,这就叫缘分。请大家端起酒杯来,我先和大家喝上三杯酒。”

    大家也七嘴八舌地说:“大哥请!”“太憋闷了,成天受他们的气。”“我们早就应该好好地坐在一起了,研究一下怎样对付他们。”

    王金祥端起酒杯来,和大家豪爽地喝了三个酒。

    三杯酒一下肚,头一晕乎,齐子修就首先发开牢骚了:“没想到这才几个月啊,华北完了。去年的12月27,济南也丢了,我们就成了没家的孩子,无人管无人问了。现在更好,都变天了。”

    苏半天也发牢骚说:“.一走,聊城就成了他们的天下了,天都快红了。”

    “是呀,是呀,”有人骂道:“老虎离了山,猴子称霸王,这算是咋回事啊!上头也应该给出个主意呀!”

    王金祥不卑不亢的,由大家任意发着牢骚,说着怪话,看到该表态的都表得差不多了,王庆祥脸色一喜,对大家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一听说有了好消息,大家什么表情都有,但是眼睛一齐都转向了王金祥。

    王金祥说:“韩主席退出济南后,蒋委员长——”一说到委员长,几乎所有的军官都站起来,一副立正的严肃面孔。

    王金祥招呼大家说:“坐下,坐下,”众人这才坐下了。

    王金祥说:“蒋委员长重新任命了新的省主席,他就是沈鸿烈主席,省政府设在了曹县,我们以后又有了主了,再也不是没家的孩子了。”

    众人听到了这个利好的消息,个个喜形于色,七嘴八舌地说:“好,好,太好了。”“我们以后就跟着沈主席干了。”“以后就跟着沈主席马首是瞻了,再也不用受.的气了。”

    王金祥按了按手,大家暂时都不说话了,都在看着王金祥的眼睛,王金祥终于说开了正题:“至于我第六专区的形势么,不说大家也都明白,有些人不想姓国了,想姓共了,大家说怎么办呀?”

    一句话又煽动了大家的情绪,齐子修大骂道:“我们手里有枪,干它个小舅子的。”苏半天不阴不阳地说:“要想变天,哼!没门。”那些军事教育团的军官们也跟着喊:“我们和.没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大队伍都在我们手里,怕什么呀,大不了,一声令下,开枪拿下就是。”

    韩行心里想,这真是鱼鳖虾蟹大集会,屎克郎打喷嚏——臭气薰天。但自己是姜太公稳坐钓鱼台——钩是直着呢,就等着他们有话尽说,有屁尽放。

    王金祥的一双眼睛打量着韩行,看了一会儿说:“不知韩秘书韩局长,如何想法?是不是也同情.?”

    韩行微微一笑,说了个半截子话:“我的何去何从,难道你们还不清楚吗!?”

    齐子修马上替韩行打圆场说:“要说韩行啊,那可是响当当、.的老党员了。早在学校的时候,就参加了秘密组织,原来是蓝衣社的人,现在是军统的人,戴老板的红人,听说在长沙飞机场的徐培根大案中,还是立了大功的,听说蒋委员长……”

    一说到了蒋委员长,众人又都站了起来,好半天,才坐下。

    齐子修又继续吹捧着韩行说:“听说蒋委员长亲自召见了韩局长,还授入了中正剑。那中正剑是个什么模样啊,我们还真没有见过呢?听说还连升了三级。”

    一说到了韩行得了中正剑和连升三级的事情,众人都贪婪、羡慕地瞪起了眼睛,到了齐子修的嘴里,连升级都变了味儿,本来是两级,可他硬给说成了三级。

    韩行也不插话,由他怎样说就怎样说吧,他把自己的身份吹得越神,越利于自己的工作。

    齐子修继续说:“在社会上,还是红帮的人,听说济南的骷髅帮也叫韩局长收了,江湖上威望甚高,威望甚高啊!南镇大战中,还调动了.的飞机,打得鬼子不吃菜。这可是个通天的人物啊!”

    韩行的心里一阵冷笑,现在的韩行,你们还不知道底细啊!

    齐子修的一些话,解除了王金祥心中的疑虑,马上笑着对韩行说:“误会了,误会了,原来是自己人啊!特别是以后如果有机会见到戴局长和委员长,可要替我们大家美言几句啊!”

    韩行点了点头,也笑着对王金祥说:“那是自然啊,我们毕竟是一个锅里搅马勺啊!大家的所作所为,我韩行看得是清清楚楚。”

    王金祥点了点头,又对大家说:“那我就放心了。要说和.斗,斗了几十年了,咱们也得讲究点儿策略。”

    一说讲究策略,众人的眼睛又都看着王金祥,希望他能说出什么新鲜玩艺。

    王金祥说:“一个是要挤,对那些坚决和我们对着干,又没有办法的头面人物,我们就是要挤他走;一个是要打,对那些坚决和我们对着干的人,我们就是要动用武力解决;对那些犹豫不决,又想跟着.,又想跟着国民党的人,就是要压,压迫着他跟着我们走;对那些没有脑子,没有信仰的人,我们就是要迫,逼迫着他们跟着我们走……”

    韩行的心里想到,这个王金祥,真恶毒呀!抗日不抗日,没见着本事,搞起摩擦来,倒是真有一套。开完会的时候,韩行的一张纸条,就到了张维翰的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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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回 金豪饭店鸿门宴 一

    徐玉山接到了第六专区游击司令部的命令,说徐大胡同的民团已改编成了第六专区游击司令部第32支队的二营,人员任其发展,给养自己解决一部分,由第六专区解决一部分,让徐玉山速速领着部队来聊城报到,接受新的任务。

    拿着这封电报,徐玉山立刻找到了谢鑫鹤请求指示。因为这时候,徐玉山已经在谢鑫鹤的介绍下,加入了.。

    谢鑫鹤拿着这封电报,看了许久,说:“这是个好事也可能不是个好事,好的是,你可以直接在范专员的身边,支持着范筑先的工作,范专员身边的顽固势力太强大了,有你在,也好给他壮壮威。不好的是,博平县刚刚发展起了这么一支武装力量,可是又要走了,以后鬼子来了怎么办,顽固势力来了怎么办,这都给刚刚形势好转的博平县带来了困难。不过,还是以大局为重,如果第六专区的抗日武装不集中起来,也没法形成一个有力的拳头。”

    徐玉山想了想也是,点了点头说:“我听你的。”

    谢鑫鹤又说:“你到了聊城后,马上和政训处处长张维翰联系,由他领导你的工作。虽然我们党的力量已经大大发展,但是还不能公开活动,一切要小心谨慎,想尽一切办法要保住这支党的武装力量。”

    徐玉山点了点头,说:“是。”

    徐玉山按照命令,带领着32支队二营,到了聊城的小张庄安营扎寨,刚按下营盘,王金祥和齐子修就找来了。

    齐子修给徐玉山介绍着王金祥说:“没见过吧,我给你介绍介绍,这就是范司令的参谋长王金祥。”

    徐玉山马上给王金祥打了个敬礼说:“报告参谋长,32支队二营营长徐玉山奉命来到。”

    王金祥也给徐玉山回了一个礼,然后握着徐玉山的手热情地说:“你真是隔着门缝吹嗽叭——名声在外呀,南镇一仗,真是我山东的第一大胜仗啊,打得鬼子丢盔弃甲,找不到了北,功臣呀!功臣呀!”

    徐玉山也只好谦虚地说:“哪里呀,这都是范司令指挥有方,进退有度呀。功劳可不是我一个人的!”

    “走,客气话也别说了,小张庄马上有人送来给养,我准备了一桌便饭,想和你这位大英雄喝上一杯。这个人情,你不能不给吧。”

    徐玉山心里一愣,刚安下营盘,还没有和张维翰联系上,就要和王金祥吃饭。这个王金祥是个什么人呢?自己心里还不清楚。想到了这里,徐玉山急忙推辞说:“队伍刚驻下,还有许多事,再说一路上,我也有些累了,今天去不方便,改日,我一定设宴,亲自宴请王参谋长。”

    听到了这话,王金祥有些恼怒,半真半假地说:“这么说来,我这个参谋长是请不动你了。”

    齐子修马上敲边鼓,对徐玉山小声说:“徐营长呀,你怎么能这样呢,这样多薄参谋长的面子呀。以后吃吃喝喝,升官发财,还指望着参谋长呢?第一次见面就弄了个不痛快,以后还怎么处事呀!你可别忘了,这是参谋长呀,是代表着范司令呀,水大了,也不能没桥啊!”

    这几句话,确实把徐玉山震住了,如今是范司令的部下,怎么能不听范司令的话呢,况且,这又是在大后方,量这个王金祥也不会怎么着。于是,只好改口说:“那好,我只有两手攥空拳,吃参谋长了,实在是心中有亏呀!”

    一听这话,王金祥笑了:“这就对了吗,以后就是生死弟兄了,难道说还在乎这顿饭吗?”

    殷兆立这时候已是32支队二营的一连长,对徐玉山说:“我就带一连陪着徐司令走一趟。”

    听到这话,王金祥又不乐意了,头歪向了一边。

    齐子修对徐玉山说:“吃个便饭,还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是不是对参谋长还不放心啊!”

    这句话,又把徐玉山给吓住了,是呀,这是对王金祥的大不敬呀,只好对殷兆立说:“一连就不用去了,你陪着我走一趟吧。”

    就这样,徐玉山和殷兆立在王金祥和齐子修的诚恳邀请下,到了聊城的金豪大酒店。

    这些人亲亲热执的就要进金豪大酒店门口的时候,韩行正好有事路过那里,看到王金祥和齐子修夹着徐玉山拉拉扯扯,说说笑笑地进了酒店的大门,就预感到不是什么好事儿。范筑先昨天刚被沈鸿烈叫到曹县开会,怎么今天徐玉山就被王金祥和齐子修拉进酒店里了。

    为什么,单单这个时候,徐玉山被调到了聊城?

    徐玉山的人马呢,万一被王金祥和齐子修裹挟了怎么办?

    想到了这里,韩行赶紧上前两步,迎住徐玉山说:“玉山兄,什么时候来的呀,怎么王参谋长请客也不叫我一声,是不是嫌我官小啊!”

    见到了韩行突然出现,王金祥和齐子修也是吃了一惊。听到了韩行不软不硬的一句话,王金祥只好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不就是多一双筷子吗,走,一块儿上楼,给徐营长接风去!”

    齐子修也不害怕韩行,反正是一伙的,怕什么呀,推了韩行一把说:“王参谋长都发话了,走呀——”

    徐玉山盯了韩行一眼,问道:“范专员可好,应该把范专员请来才好。”

    韩行随口接上了话:“范专员呀,请他他也来不了,昨天就上了曹县了。”

    徐玉山听到了这句话,心里又“咯噔”一下,主角不在聊城?主角不在,作为配角第二把手的王金祥会不会搅起什么风浪啊!但随即又一想,这是在大后方,量他也不敢怎么样,既来之,则安之,临阵退缩,反而显得没有一点儿胆气。

    几个人上了楼,齐子修大喊一声:“上菜——”那菜就开始上了,真是七盘八碗十二碟,聊城县该有的好玩艺全上来了。

    按照惯例,王金祥以东道主的身份,先敬了徐玉山三个酒,接是又是齐子修敬了徐玉山三个酒,临时来陪酒的苏半天又敬了徐玉山三个酒。其余的军官又要挨着向徐玉山敬酒。

    这是干什么,大狗小狗一齐上啊,韩行心话,在桌子底下踢了徐玉山一脚。

    徐玉山已经拒绝了再喝酒,对大家客气地说道:“我徐玉山初来乍到,还请各位哥哥兄弟多多包涵,以后如有机会,我一定把各位请到,到我那寒舍里坐上一坐,回敬大家一个小酒。”

    王金祥点了点头,掏出雪白的手帕来擦了擦嘴,然后说:“好了,感谢徐营长的一番好意。这里呢,还有一个小事,麻烦请徐司令帮一下忙。”

    徐玉山笑了笑说:“我一个小小的民团营长,能帮上王参谋长的什么忙。只要我能帮上的,王参谋长但说无妨。”

    “是这么回事,”王金祥不慌不忙地说,“第六专区总的抗战形势是好的,但是也有这么几个捣乱分子,在聊城县兴风作浪,麻烦徐营长去把他们抓起来,要是他们胆敢反抗的话,那就就地处决。”

    徐玉山听了,心里又是“咯噔”一下,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真是宴没好宴,酒没好酒,但是还要看看,王金祥到底要抓的是什么人。徐玉山说:“我一个民团,哪能随便抓人啊!聊城有警察,有专管治安的部队,哪里还用得着我啊。不过,也想听听,王参谋长到底要抓的是什么人?”

    王金祥嘿嘿一笑,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递给徐玉山说:“就是这些人。”

    徐玉山拿过纸来一看,上面写着命令:近日查一些人假装积极,假装以抗战名义,到处游说,到处蛊惑民众,背后却破坏抗战,组织武装,阴谋暴乱。第六专区游击司令部决定,对下列人犯拿获审判,如有反抗,就地处决。名字头一个就是张维翰,其余的人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认识的也都是.设在各个团体中的负责人和骨干。

    徐玉山心想,好恶毒呀!借我的刀,杀害这些人,然后再找个借口,把我也杀了。想在聊城县闹出一个轰轰烈烈的.内部大屠杀,真瞎了他的狗眼。

    徐玉山不慌不忙地说:“这么大的事,不知范专员知道吧?”

    “范专员能不知道吗!”王金祥信口雌黄地说,“不知道,能让我办这些事吗!”

    “我想未必,范专员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如果真要动武,也不应该轮着我干呀?”徐玉山一双犀利的眼睛看着王金祥的眼睛。

    王金祥的眼睛躲闪着,有些心虚,说:“是这样,我们干的话,有些不方便公开,所以范专员嘱咐说,要32支队二营干这个事。”

    徐玉山听到了这句话,不禁勃然大怒,大声吼道:“真是岂有此理,干这种坑国害民的勾当,难道你们干觉得丢脸,我就能干吗?真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

    到了这时候,王金祥早就耐不住性子了,大吼一声:“徐玉山,不要太嚣张,你干是不干吧?”

    徐玉山知道这时候已经撕破了脸皮,忽地一下站起来,殷兆立也跟着站了起来,掏出了手枪。徐玉山瞪着一双大眼睛,虎视眈眈地对着他们说:“我要是不干怎么着?”

    王金祥这时候露出了狰狞的面孔,嘿嘿一笑说:“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话已出口,几乎所的有军官都掏出枪来,枪口都对准了徐玉山和殷兆立。

    十对二,徐玉山几乎处在了绝对的劣势,还有十几个王金祥的卫兵,也掏出了枪,对准了徐玉山和殷兆立,二十比二,徐玉山和殷兆立几乎没有赢的可能。

    双方陷入了僵局,没有人再说一句话,谁再说一句话,可能就引起了几十条枪的对射。徐玉山和殷兆立还有活命的可能吗?

    这时候,韩行倒是十分冷静,嘿嘿嘿地一阵冷笑。他这一阵冷笑,把对垒的双方都笑糊涂了。笑了一阵,韩行才说:“戴老板说,徐玉山不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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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回 金豪饭店的鸿门宴 二

    这一句话,又把王金祥弄糊涂了,戴老板的指示,谁敢不听,可就是不知道韩行的话里是真是假。

    徐玉山听了这话,也更加气愤,戴笠,难道说韩行是戴笠的人,那局面就更加复杂了,不但要对付国民党的顽固派,还要对付军统的特务,形势将更是险恶十分。

    韩行又说:“我有一事不明,叫徐玉山领着32支队二营,去剿灭.,这是不可能的事。有没有第二套方案?”

    王金祥上当了,说:“有啊,电话线已架设到了小张庄,叫徐玉山给小张庄去个电话就行。部队暂由齐子修指挥,叫齐子修领着二营,去办这个事情。”

    韩行听了大吃一惊,这又是一个险恶的计划。第一套计划为借刀杀人,造成内乱,第二套计划为李代桃僵,借刀杀人。这个计策出的,真是有水平啊!

    不过,韩行表面上装得还是挺像的,对王金祥小声说:“王参谋长,杀了徐玉山,32支队二营可饶不了我们啊,就连范筑先也饶不了我们啊。你的这个计划,有问题呀!”

    这几句话,算是打在了王金祥的软肋上,开枪打死徐玉山容易,可是再走下一步,就成了死棋了。王金祥也正在为下一步怎么走,犹豫不决,听了韩行的这些话,小声说:“你说怎么办?”

    韩行小声说:“不战而屈人之兵,上上策也。”

    王金祥点了点头,也就是同意了。

    于是,韩行走到了徐玉山的跟前,不紧不慢地做工作:“徐营长呀,你就别跟着.了,跟着.有什么好,还是跟着我们吧。跟着我们国民党,保准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既能升官,还能发财……”咸芝麻、烂谷子,说了一大套。

    韩行这哪是在做工作呀,分明就是在耽误时间。

    就在这浪费时间的功夫,酒店外一阵大乱,有一伙人踩着楼梯,噔噔噔地上楼来了,一眨眼的功夫,张维翰、范树民、范树瑜拿着枪就进来了,后面还跟着十多个警卫连的人,一下子就把屋子里的阵势彻底打乱了。

    张维翰进了屋,朝着徐玉山就大发脾气:“徐营长呀,我到处找你找不着,原来你藏在这里呀!你们的32支队二营,也不派人来学习,什么意思呀,是不是对范专员不满啊!”

    这下子敌我悬殊的力量一下子就被破解了,成了势均力敌。要说张维翰是怎么知道这事的,那是在吃饭的时候,韩行偷偷地上了趟茅房,溜出了酒店门,正巧看到范筑先的二儿子范树民有事路过门口。韩行知道,范树民也和.打得火热,就叫住了范树民,对他小声说:“你速速找到张维翰,就说徐玉山在酒店,十分危险。”

    范树民多聪明呀,一下子就猜到了韩行话里的意思,看了看楼上,对韩行说:“徐玉山真在楼上。”

    韩行对他严肃地说:“楼上正在摆鸿门宴,叫张维翰速速来救徐玉山。”

    范树民点了点头,就向政训处跑去了。

    张维翰领着一帮人冲进了金豪大酒店,虽然一时势均力敌,但是险情依然没有解除。

    只见王金祥奸笑了两声,对着张维翰阴阳怪气地说:“你来得正好,我们正想找你哩!没想到你自己倒送上门来了,进这个门容易,出这个门可就难了。”他对着齐子修点了一下头,齐子修呢,朝上摆了摆手。齐子修的一个兵,走到窗户跟前,在开着的窗户里把手伸出去,朝下面招了招手。

    这一招手不要紧,只听得街上一阵大乱,脚步声咚咚乱响,像是无数的军队朝这边开来,不一会儿,像似把这酒店包围了。数不清的士兵冲了上来,不一会儿,从楼梯上“噔噔噔”地上来了二十多个3支队的人,拿枪一下子又把张维翰一些人包围在了里面。

    不用说,看来是齐子修的3支队早就准备好了,所以才使王金祥有恃无恐。王金祥大笑一声说:“你们.破坏抗战,制造内乱,我们早就知道了,我看这回你们还往哪里跑。”

    范树民对着王金祥大叫道:“你这个王八蛋参谋长,仗着我爸爸不在,欺负人是不是。看我爸爸回来怎么收拾你,你别得意的太早了。”

    范树瑜也紧紧地依偎在张维翰的身边,挥舞着小手枪说:“我看你们谁敢上来,我就和你们拼了。”

    这时候,徐玉山和殷兆立也紧紧地贴在张维翰的身边,瞪着血红的眼睛,手里挥舞着匣子枪,什么话也不说了,说也是白说,眼看就要大干一场。

    韩行的心里却是非常紧张,不好,本来是想叫张维翰来救徐玉山,没想到,张维翰却又被齐子修反包围在里边。真是一招不慎,全盘皆输呀!没想到,实在是没想到啊,在这个时候,用什么招也晚了。哎呀,都怨自己谋划不周,谋划不周啊!

    没想到,张维翰却是一点儿也不害怕,他也笑了,说:“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看看你们这些德行。日本人就在我们身边,放着日本人不打,你们却兄弟反目,同室操戈,叫日本人看我们的笑话。不用日本人打,我们自己就把自己打乱了,这真是傻之又傻的事啊!别以为你们的阴谋能得逞,你们听听——”

    张维翰这么一说,连王金祥也有点儿惊奇,这个张维翰死到临头了,怎么也不害怕呢!这时候,树起耳朵来听,果然听到了更远的地方有“刷刷刷——”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跟前。

    这些人接着又包围了3支队,然后是更多的人冲了上来,一下子“噔噔噔”地上来了楼梯四十多人,又把3支队的人包围在了里边。

    原来这些队伍不是别人,正是32支队的二营。不用说,张维翰在临来金豪大酒店之前,早叫人通知了32支队二营,叫他们速速来解救自己的营长。

    韩行这才一口气松了下来,一下子瘫在了椅子上。这叫王金祥和齐子修又产生了错觉,以为韩行是吓的,更深刻地理解了韩行和他们坚决站在一起的立场。

    这时候,徐玉山觉得时候到了,是该打击他们嚣张气焰的时候了,大吼一声:“下了他们的枪。”

    二营的士兵就开始下3支队的枪,有两个3支队的士兵还不服气,只听得“砰!砰!”两枪,这两个士兵立刻一个被打中了胸膛,一个被打穿了肚子,趴在那里不动弹了。其余的一看,好汉不吃眼前亏,再反抗就是死路一条了,只听得漆里哗啦一阵乱响,3支队士兵的枪全部被缴了。

    徐玉山走到了王金祥的跟前,右手拿着枪对着他的脑袋说:“王参谋长,缴枪吧!”

    王金祥还不想缴枪,被徐玉山一下子就把枪夺过来了。齐子修呢,也被殷兆立缴了枪,其余的一些反动军官,早被范树民、范树瑜缴了枪。

    韩行呢,徐玉山到了韩行的跟前说:“你呢?”韩行赶紧把枪递给了徐玉山说:“我交枪,我交枪,”赶紧把枪交给了徐玉山。

    这下子利索了,韩行想,王金祥真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活该!

    张维翰心里却并不轻松,这一危局虽然暂时解决了,但是他还不想把事情弄得太绝,对于齐子修的3支队,只要是他还抗日,就要给他们一条活路。对于王金祥这样的顽固分子,绝不能对他客气,但是这个事,也只能等到范筑先回来处理。

    正在这为难的时候,范筑先从曹县开会回来了,和他一块儿回来的,还有新委任的鲁西行辕主任李树椿。

    沈鸿烈叫范筑先去曹县开会,其实哪是开什么会呀,就是对范筑先软硬兼使,叫他别和.走得太近了,同时让王金祥借着这个机会,在聊城制造内乱,好浑水摸鱼,这是个恶毒的一箭双雕之计。

    曹县位于山东的西南部,处于山东河南的交界处,暂时还没有被日军占领,山东省国民政府就临时建在了这个地方,叫沈鸿烈坐在山东的这把椅子上,也是为了弥补韩复榘死后的真空。

    对于借着“不放一枪一弹,携10万正规军不战而逃”的罪名,枪毙了这个离心离德的韩复榘,确实叫蒋介石高兴了一阵子,可是,对于范筑先这个不听招呼行伍出身的鲁西“蛮牛”,蒋介石是又高兴,又犯愁。高兴的是,几十万.挡不住日本人,而范筑先领着一些民团,倒是把日本人挡住了,不高兴的是,听说范筑先和.走得火热,这可叫自己的心里火烧火燎地难受,日本人可怕,.比日本人更可怕,别到时候,.借着打日本人发展壮大起来,那自己的日子可就更不好过了。

    蒋介石把制约范筑先的任务交给了沈鸿烈。

    沈鸿烈那是什么人呀,也是猴精猴精的,他先研究范筑先这个人,既然不爱财,是不是爱女人呀,他就把范筑先请到一个高级的宾馆里,叫两个长得漂亮浓妆艳抹的年轻姑娘来伺候范筑先。

    没想到,范筑先却是连眼皮都没抬一抬,还是和平常一样,只是喝茶,见那两个姑娘对自己太亲近了,范筑先摆了摆手,撵她们说:“赶快下去吧,我都是你们的长辈了,怎么对待长辈还这样的不尊重呀。要想使美人计,给别人使去,我这里不管用的。”

    那两位姑娘只好知趣地下去了。

    沈鸿烈进来,范筑先原是认识他的,对沈鸿烈嘲讽地说:“沈主席啊,真是用心良苦啊,我都是行为不举的人了,你还给我开这样的玩笑。”

    说是行为不举,当时来说,也是一个黄色的玩笑。沈鸿烈嘿嘿一笑说:“范专员抗日有功,劳苦功高,犒劳犒劳也是应该的。”

    范筑先说:“我是一个军人,喜欢胡同里赶猪——直来直去,有什么话你就说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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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重身份,知青穿越,现代人对于那时的战争,却是另一种思想和运作。错时代的兵器pk,国共两党有时携手作战有时又你死我活,错综复杂的帮派体系,日本人就那么几个人为什么能长期占据我大片领土,全凭着他的那些汉奸。建立工业体系以支援战争,建立现代农业以维持基本生存,民族在战争中崛起,人性在血与火中焕发,韧性在煎熬中凸显,智慧在搏击中较量,故事在战争中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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