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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沃土456     组织豪杰去抗日txt下载     组织豪杰去抗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6回 南杆保卫战 二

    12门迫击炮以每2秒种1发的速度向敌军的炮兵阵地发射,“咚咚咚”“咣咣咣”这枚炮弹还没有爆炸,那一颗炮弹又出膛了,几十颗炮弹飞在天空中,就像几十个黑乌鸦一般。“轰轰——”“轰轰轰——”几十颗炮弹在差不多的时间里,发出了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形成了一片无处躲藏的死亡地带。

    有一发炮弹竟然击中了敌人的炮弹放置地方,引起了敌人整个的炮弹区域爆炸,“轰轰——”“轰轰轰——”连续的爆炸,火光冲天,散落的炮架,炮兵的尸体,断胳膊断腿,又引起了更大的伤亡和破坏。

    等这一切稍微平静下来,再看炮兵阵地时,山炮也没了,士兵也没了,只有一片仿佛被烧焦了,炸糊了的黑乎乎的一片片小洼地。也省了事了,不用救援了,炮兵阵地来了个死光光。

    山本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有点自言自语地说:“炮兵,炮兵,南杆居然有炮兵?他们哪里来的炮兵,而且还打得这么神?”随后把过失和恼怒全都转移到了蒋二的身上,大骂道:“蒋二,你的良心大大地坏了坏了的,你可是从来没有提到过炮兵。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的迫击炮,这是怎么回事?”

    蒋二此时也是有嘴难言,打碎了牙咽在肚子里,却是有话不好说:“是啊,他们哪里来的炮兵啊。赵发荣的队伍我都见了,从来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炮啊!这是怎么回事呢?”

    山本这时候,就是再后悔也来不及子,大声地骂自己说:“八嘎,都怨我,要是早知道中国人有炮兵,而且是迫击炮,我把炮兵放远点儿,叫迫击炮打不着不就完事了吗?”

    山本这时候,就是再后悔也晚了,世界上卖这种药那种药的,就是从来没有卖后悔药的。

    小村秀三郎是一个强悍的日本军官,他过来气哼哼地说:“山本司令,我就不信,没有山炮,我们攻不下南杆。我们也有迫击炮,我们还有强大的火力,一定要给中国人一点儿颜色看看。”

    山本看了看小村秀三郎中队长,看了看那些一个个憋足了劲儿的日军士兵,他的心里顿时底气十足,虽然失去了山炮中队,但是还有一个个训练有素的日军士兵,进攻的主动权还掌握在日本军队手里,战斗还没有正式开始,一定要给中国人一个厉害瞧瞧。他立刻发布命令说:“迫击炮小队,把中国人的迫击炮统统干掉。”

    山本亏着还带领着一个迫击炮小队,有6门迫击炮。迫击炮小队接到命令后,立刻向寨墙西边刚才发射迫击炮弹的寨墙上一阵猛轰,只打得砖土乱飞,飞沙走石,烟雾弥漫,火光冲天,那边的迫击炮阵地上似乎也没有了反应。

    原来达正的迫击炮排消灭了敌人的山炮中队后,知道了敌人要报复,立刻下了寨墙,藏了起来,战斗才刚刚开始,绝对不能把韩行的这点儿宝贝疙瘩都损失了。

    迫击炮小队轰击了一阵子西段的寨墙,看到西段寨墙没有动静了,立刻又开始轰击濠沟一带,要为小村秀三郎的中队扫清道路。这迫击炮的威力就没有山炮厉害了,有几颗炮弹打到了寨墙上,只是炸了一个个的小坑,要想把寨墙炸塌,确实没有那样的力量。

    鬼子要进攻,小村秀三郎也不冲在前面,他先让一个中队的皇协军在前面当炮灰。这个皇协军的中队长叫周小夫,心里也在骂:“鬼子不是挺厉害吗,干什么叫我们打前锋,说过来倒过去还不是怕死。”

    发牢骚也没有用处,谁让自己是皇协军呢,说皇协军还好听点儿,其实就是日本人的一些狗,他叫往前冲,自己就得“汪汪汪”地叫几声。周小夫当即指挥着一个中队的伪军,开始了向北门进攻。士兵们冲在了前面,他在后面大喊道:“弟兄们,给我狠狠地冲呀,寨子里有的是银元,有的是女人,只要是进了寨子,银元随便拿,女人随便上。冲啊——”

    银元、女人,是刺激士兵.的最好的佐料,周小夫不得不使出来,常使常好用,也不嫌絮叨。

    前面是一条深深的壕沟,是寨墙工事的第一道屏障。说到壕沟离寨墙的距离,也就有一百米,不过这道壕沟前,是一片开阔地,过了这道壕沟,更是一片开阔地,而且还受到了寨墙上的火力支援。

    当周小夫的汉奸中队离北寨门的壕沟前只有四五十米的时候,壕沟里突然开火,机枪、步枪、手榴弹,在前面组织起了一道密集的火网。冲在前面的士兵顿时倒下了二十多个,伪军们有这个特点,见好就上,一看死了人,就往后退。

    伪军们一往后退,小村秀三郎立刻拔出了指挥刀,凶神恶煞般地吼叫着说:“后退的死了死了的。呀叽给给——呀叽给给——”其余的日军也用上了刺刀的步枪顶着伪军们,不叫他们往后退。

    有两个伪军不看眼色头,立刻被小村秀三郎斩于刀下,吓得其余的伪军又回过头去,继续进攻。伪军们冲到了离大壕沟还有四十来米的时候,又遭到了前面的一顿子弹和手榴弹,又倒下了二十多个。伪军们一看这样,真是前进是死,后退也是死啊,有的干脆就趴了下去,装死了,有的还是继续往前冲,被前面冰雹似的子弹击中,倒了下去。

    寨墙上的机关枪和角楼上的机关枪这时候也“突突突……”“突突突……”地响了起来。正面的机枪距离有一百来米,侧面的机枪也就有二百多米,正好有利于机枪的发挥,又是居高临下,看敌人看得特清,而对方由于有壕沟的阻碍,又是往上看,当然视线受到限制。

    进攻的伪军稍为一犹豫,又倒下了三十多人。这时候,一个中队的伪军已经伤亡了过半,基本上就成了残废了。本来皇协军士气就低,又遭受了这么大的损失,哪里还有进攻的能力。

    小村秀三郎大骂一声:“八嘎!这些支那人,真是没用的。”于是,指挥着日军中队,向壕沟展开了进攻。先是由6门迫击炮朝着壕沟打了一顿炮弹,只炸得前面一阵子火光闪闪,烟雾弥漫,接着日军就展开进攻了。

    日本的进攻就是不一样,这个中队有9挺歪把子机关枪,9个掷弹筒作掩护,进行火力压制,只打得壕沟前起了一层层的土串,就和肥皂泡泡一样,很快的,中.人的射击没有了,对方只要是抬起头来,很快就遭到了肥皂泡泡的埋没。掷弹筒的榴弹也打到了壕沟里,在爆炸声中,有几个中国的军人被炸得腾空了起来。

    日军的士兵开始了冲锋,两个小队的士兵冲锋,一个小队的士兵掩护,日本兵的射击也很精准,只要叫他们看到了对面中.人谁露出头来,“叭勾——”就是一枪,对方差不多就挂了。

    一连长向前的连队就被压制在壕沟里面了,伤亡在不断地增加着,只要谁抬起头来,不是亡就是伤,而且都是打在头上。向前大喊道:“准备好手榴弹,空中爆炸。”

    向前数着鬼子的距离,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他突然大吼一声:“空中爆炸!”率先把手榴弹咬断了弦,然后数秒,一秒、二秒、三秒,然后朝着鬼子的头上狠狠地甩了出去。

    几十颗手榴弹在鬼子的上空凌空爆炸。“轰,轰,”“轰轰轰——”凌空爆炸的威力比在平地上爆炸的威力要大得多,四处飞溅的弹片横扫着下面的日军,几乎没有死角。只炸得鬼子躲没地方躲,藏没地方藏,只有挨炸的份了。有的鬼子中彩了,身上着了十几个弹片,有的还算侥幸,那也得中上一个两个的弹片,没有中弹的,只有是在后面的,还没有冲上来。

    瞬间,几十个鬼子倒下了。

    双方离得已经很近了,鬼子的机关枪和掷弹筒已经使不上劲了。向前一声大喊:“打——”于是,机枪、步枪、驳壳枪一齐朝着小鬼子招呼起来。几十个鬼子又倒了下去。

    鬼子就是鬼子,那种武士道精神不得不让人佩服,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继续往上冲,根本就是毫不畏死,有十几个鬼子竟然冲进了壕沟,跳了下来,挥舞着刺刀,和一连的战士们展开了肉搏战。在这危急的时刻,不但寨墙上的机关枪响了,就连寨墙上的迫击炮也打了下来,几十颗炮弹就和下雨一样,一下子就把小村秀三郎的中队覆盖了。

    向前驳壳枪一点,就把进冲壕沟的一个鬼子打了个透心凉,然后夺过了这把三八大盖,朝着又跳下来的鬼子,就是一刺刀,这个鬼子机警地用枪格过,然后两把刺刀枪就“格嘣,格嘣,”地拼了起来。

    这个鬼子向前一个突刺,向前歪身闪过,枪托一摆,朝着他就砸了过去,一下子就把他砸了个趔趄。还没等这个鬼子站稳了,向前飞起一脚,把他踹倒在地,然后来了个泰山压顶,两个膝盖骨就砸在他的胸骨上。这个鬼子一口气没上来,嘴干张了两下,吐出一口鲜血,然后眼一瞪,眼皮往上一翻,就一命呜呼了。

    突进壕沟的十几个鬼子,被濠沟里的战士们收拾得差不多了,有**个战士倒在了鬼子的刺刀下。向前大喊着:“顶住鬼子,绝不能让他们再冲进壕沟。”

    战士们只要还能打仗的,又重新上了板凳,向着面前的鬼子连续地射击。在迫击炮和寨墙上机关枪的掩护下,终于打退了这次进攻的鬼子。

    向前查了查人数,不带伤的还有四十多个,另外还有二十多个轻伤,十多个重伤,其余的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再看看阵地前的鬼子,也好不了多少,七八十个已经躺在了地上,永远不喘气了,就是逃走的鬼子,也大部分带伤,加上伪军,敌人已经阵亡了一百五十多人。

    消耗敌人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向前喊道:“每人埋一颗手榴弹,准备留给鬼子。其余的,带着伤员,撤——”

    向前领着这支队伍,竖上了梯子,撤出了壕沟,当然那些板凳全部带走了,绝不能留给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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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回 南杆保卫战 三

    重伤员和轻伤员就从北门里撤进了寨子,而那些豁口呢,早就被寨内的人用烂砖头和破桌子、烂椅子给堵上了。向前就领着剩下的四十多个人隐藏在被炸吊桥的烂木头堆里。韩行在上面喊:“向连长啊,赶快撤进来,怎么还不赶快进来。”

    向连长喊:“再等一会儿,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哩!”

    日军的进攻又开始了,山本变更了计划,本来山本是用小村秀三郎中队作为主攻的,没想到小村秀三郎的部队打残了,根本就没有办法再组织像样的进攻,只能把担任警戒的山野四郎中队调到了前面,担任主攻,而让小村秀三郎的中队担任警戒。

    山野四郎的中队是全编制,还没有受到一点儿损失,气势正盛。他张开大嘴,不知道是辱骂小村秀三郎的无能,还是大骂寨子里的中.人:“八嘎!无能,真是太无能了,一个皇军的中队,竟然攻不下一个小小的壕沟。中国人的,统统的死了死了的,一个的不留。”

    鬼子的6门迫击炮立刻向濠沟和寨墙发起了炮击,只打得壕沟里火光闪闪,烟雾弥漫,寨墙上的硬土也纷纷地落下来。

    这一次,山本又错了,如果他不知道寨墙里有迫击炮,那也算一壶,既然他知道了寨墙内有迫击炮,而且数量比自己的迫击炮还多,再把自己的炮火抖搂出来,那就是不明智了。别忘了,他看寨墙里是什么也看不见,而寨墙里看寨墙外面,可是一清二楚呀!

    鬼子的6门迫击炮刚发了一阵子淫威,正在打得洋洋得意,骚情正浓的时候,可能炮手还在琢磨着,只要有我们的迫击炮在,你们的一般的工事,统统的不在话下,统统的被我们压制住了,你们的迫击炮早就被我们打哑了。突然,几十颗炮弹又飞了过来,一下子就把这6门迫击炮全给覆盖住了。

    “轰轰轰——”“隆隆隆——”顿时,鬼子的断胳膊断腿,残破的迫击炮筒、底座混杂着泥土和血肉,统统飞上了天空。接着又是故伎重演,所有的炮弹也被引爆了,又引起了连续的爆炸声。“轰轰轰——”“隆隆隆——”“轰隆——”

    等这一阵子爆炸好不容易平熄下来的时候,再看看迫击炮的阵地上,刚才还是血肉之躯,刚才还是一门门的迫击炮,这会儿什么也看不到了,只看到地上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玩艺儿,这里一堆,那里一小垛的,可能算是人的血肉和钢铁碎片的混合物吧!

    “八嘎!我真是死了死了的……”山本狠狠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自己真是太混蛋了,太愚蠢了,太轻敌了,刚才已经犯过一次错误了,这次又犯了相同的一次错误。可是细细一想,这又怨不得自己,步兵进攻,火力压制,这都是教课书上和步兵操典上说的,怪不得自己呀!

    山野四郎的肺几乎都要气炸了,步兵还没有进攻,迫击炮小队就先完了,这一仗是怎么打的,这些中国人真是太凶悍了,武器真是太厉害了。他拔出了指挥刀,把刀一挥,大声地吼道:“兔子给给——兔子给给——”

    虽然迫击炮没了,但是掷弹筒和机关枪还是相当给力的,在掷弹筒和迫击炮的掩护下,山野四郎中队向壕沟展开了勇猛的攻击。步兵们太勇猛了,终于冲进了壕沟,有的跳了下去,可是跳进去就发现问题了,濠沟太深,下去了上不来了。后面的还算有准备,竖下了梯子,小鬼子们又要从梯子上往上爬。

    向前大喊一声:“手榴弹——”几十颗手榴弹向着壕沟里甩了进去。“轰隆——轰隆——”“轰——”“轰——”只听到壕沟里传来了一片爆炸声,腾起了一团团的烟雾。至于小鬼子们如何能躲过这些四处乱飞的弹片,就看他们的本事了,不过说实话,一般的躲不了,只能是二般的才能躲过去。

    有的还算比较侥幸,躲过了这些弹片,但是没想到,还有埋设的手榴弹,一不小心,踩着了手榴弹,到处是烟火,也没有看清,又引来了一阵子爆炸。

    几十个小鬼子就窝在壕沟里了,虽然递下去了几个梯子,但也炸断了,没有几个人能爬得出来。刚刚爬出来,又遭到了寨墙上机关枪的扫射。

    向前诡谲地笑了一声:“我们的任务完成了,撤——”然后领着这几十个人不慌不忙地从北寨门撤进了寨内,寨门又迅速地关闭了。

    山野四郎冲到了壕沟前真是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壕沟里已经躺满了鬼子的尸体和伤兵,这是什么壕沟啊,简直是坑爹呀!这条沟又宽又深,下去了就上不来了,早知道如此,就多准备一些梯子呀,板凳之类的。这倒好,进到了壕沟里,也无法向对面的寨墙射击啊,因为根本就无法依托没有办法把枪摆上呀!

    细节决定成败,怎么原来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更多的鬼子扑腾扑腾地跳了下来,上不去也是干着急,能用的梯子只有两架了,好在这时候,伪军周小夫的中队又上来了,递过来四架梯子,鬼子这才从六架梯子上往上爬去。十几个鬼子刚刚爬了上去,寨墙上的机关枪又扫了下来,一下子撂倒了五六个。

    “轰隆——”“轰隆——”寨墙上的迫击炮又对着壕沟里进行了压制性射击。这下子,壕沟里可惨了,真是无处躲无处藏,只能窝在壕沟里挨打。还有更为搞笑的一点是,鬼子对这边的迫击炮简直是毫无办法,而这边的迫击炮对小鬼子却是愿意怎么打就怎么打。

    寨墙上,韩行笑着对赵发荣说:“鬼子要是不怕死,那就往里填吧!”

    赵发荣也高兴地说:“这些迫击炮可发挥了大用处了,曲射,曲射,就叫鬼子老老实实地呆在里头吧!要想出来,真是搬着梯子上天——没门。”

    达正的迫击炮就一门门地摆地寨墙上面,反正鬼子的山炮、迫击炮都完了,这时候就根本没有必要再保密了。

    一连长向前、二连长刘大荣全都带领着战士们上到了寨墙上,在看着鬼子的笑话,在看着壕沟里的鬼子非常狼狈地出着洋相。二连长刘大荣说:“我们连基本上还没有动,是不是冲它一下子,就把鬼子消灭在濠沟里面。”

    韩行摇了摇头说:“还没到火候,这场戏还没有看够呢。我们就看着,鬼子怎样在濠沟里被逼疯,逼急,狗急跳墙吧!”

    赵发荣也说:“这场仗才刚刚开始,保留点力量吧,有劲使在刀刃上。只要是守住寨子,我们就赢了。怎么着也得讲点儿义气呀,怎么着也得给张维翰司令留点儿鬼子呀!”

    几个人正在逗着乐,突然,从南门传来了激烈的枪声。韩行心里一惊,急忙往南门看去,虽然有中间二层小楼阻隔,南门看不到什么,但是从中心二层小楼的偏一些方向,还是看到了南门的旗语,小红旗连着摆了三下。

    赵发荣一下子醒悟过来:“不好,这是南门遭到进攻了。”

    韩行想了想说道:“这些小鬼子还是挺精的,这是声北击南啊!赵营长,孙三民的队伍不能让人放心,是不是叫一连去支援一下。”

    赵发荣想到,二连已在北寨墙这边布置好了,虽然一连只剩下四十多个人了,但是也不愿意临时撤防再叫一连顶上。赵发荣对向前说:“一连长,你们就辛苦一下,和我一块儿支援南寨门。”

    向前根本就没打折扣,打了一个敬礼说:“是!”就要跟随赵发荣一块儿去支援南门。韩行说:“赵营长你在北门,我去南门吧,我想,鬼子的进攻重点弄不好就是南门。”

    赵发荣看到北门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况且又有迫击炮排的支援,就对韩行说:“我最担心的就是孙三民的三连,要不,咱们一块儿到那里去,再做打算。”

    “那也好,”韩行点了点头,和赵发荣一块儿带着一连跑步去支援南门。韩行心里想着,这个孙三民啊,他的三连到底战斗力怎么样,心里真是没有底,万一南门抗不住,就是守住了北门又有何用啊?

    北门离中心二层小楼也就是有150米,韩行和赵发荣领着一连刚跑过了中心小楼,就听到了南门的枪声愈来愈紧,南门的寨墙上响起了一团团的火光和烟雾,传来了榴弹爆炸的声音。再往前跑150米,就到了南寨墙了,此时南寨墙上的什么情况都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刀光闪闪,枪声阵阵,厮杀肉搏之声就像在眼前一样,南门的情况已相当危急……

    韩行心里着急,脚步更加急了,又跑过了五十多米,突然看到孙三民的三连士兵纷纷从寨墙上往下跑,一边跑着一边还喊:“鬼子进寨了,鬼子进寨了。”寨墙上也出现了鬼子的身影。接着,又听到“轰隆”一声巨响,似乎南寨门也被炸塌了。

    “不行!”韩行突然站住了脚步,对赵发荣喊了一声:“站住,站住。”

    赵发荣也停了下来。韩行对他说了一句:“既然鬼子已经攻进了南门,我们这些人过去,不是白给吗?”

    赵发荣一想也是,急忙问:“那怎么办?”

    韩行想了想说:“赶紧守住中心二层楼,再作打算。”

    赵发荣一想,事情变化太快,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好对向前说:“一连长,回去,速速守住中心小楼。”

    向前喊了一声:“是!”迅速领着一连,掉回头去,向二层小楼跑去。韩行和赵发荣也跟着一连跑回到了中心小楼,和小楼里原来二连的一个班合兵一处,加强了二层小楼的防守。

    南门怎么这么快就失守了呢,这里也有这里的原因。

    原来山本的计划是凭借着自己强大的武力,一举拿下北门,然后再由蒋二来个老鼠掏洞,把南杆的中国人一个个地从洞里掏出来。没想到,在北门的进攻中,首先是山炮中队覆没,再接着是小村秀三郎的中队打残了,紧接着迫击炮小队的毁灭,再接着是山野四郎的中队被压制在濠沟里,他心里这个气啊!就甭提了。

    不过,山本司令官也不是吃素的,自凡官当到了这个位置上,没有二把刷子怎么行,于是,他趁着北门激战的关头,把最后的一个日军中队,再配上两个伪军中队,就来了个锋头一转,绕过了东面,进攻起了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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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回 南杆保卫战 四

    孙三民领着他的嫡系三连在南门镇守,他先把一个班的队伍带着一挺机关枪安排进了东南角楼,又把一个班的队伍带着一挺机关枪进了西南炮楼,接着把所有的队伍平均分配在南寨墙上。南寨墙上有300米宽,他这一百来个人往这寨墙上一撒,也就是三米一个人。

    山本亲自领着队伍来进攻了,他们带着梯子首先是开始越濠沟。

    别看这个濠沟是孙三民挖的,至于起什么作用,他也不大明白,只是听蒋二说,如果鬼子的坦克来了,只要进去,就上不来了。

    三连长王进斗还问他:“孙司令啊,鬼子正在过濠沟,我们打不打?”

    孙三民骂道:“打个屁!没看到鬼子有三四百人吗,我们也就一百来人,能守住寨墙就不错啦!”

    山本领着这一个日军中队,两个伪军中队的人马从容不迫地过了濠沟,就朝着寨墙上和角楼上招呼起来。别看鬼子没有山炮和迫击炮,就凭着这些掷弹筒也是打得挺神的。这些掷弹筒口径为50毫米,重量很轻只有2.6公斤,射程不到200米,但这对于寨墙上的孙三民来说,已经构成很大的杀伤力了。

    一颗一颗的榴弹开始在寨墙上爆炸,鬼子进攻的时候,集中于一点,而孙三民的防守却要分散开在寨墙上,这又让鬼子占到了一些便宜。鬼子再把歪把子机关枪集中封锁住两个角楼上的火力,寨墙上的火力又被完全压制住了,一些鬼子竖起梯子就开始攀登寨墙,而一但十几个鬼子上了寨墙,孙三民的队伍立刻就土崩瓦解了。

    要不怎么说货比货该扔,人比人该死啊,该死的就是孙三民的三连。孙三民一看守不住寨墙了,就来了个脚底下抹油——溜之大吉。孙三民一跑,王进斗也跟着跑,王进斗一跑,当兵的一看,当官的都跑了,我们还打个什么劲呀,所以也跟着跑,就连东南角楼和西南角楼这么重要的地方,当兵的也扔下角楼跑了。

    他们玩命地顺着南北大街往中心楼跑去,鬼子上来了寨墙,就摆上了机关枪,然后顺着南北大街一路狂扫,“突突突……”“突突突……”三连的士兵就是腿再快,也没有鬼子的子弹快,就和被屠宰的猪羊一样,瞬间被撂倒了不少。

    中心二层楼上,韩行看到了这危险的一幕,赶紧对向前说:“组织火力,抓紧把鬼子的火力压下去。”

    向前答应一声,抓紧组织了几挺机关枪,朝着南寨墙上的鬼子一阵猛射,才把鬼子的机枪压制下去。趁着这个空儿,孙三民领着他的残兵败将飞速地逃到了中心楼上,点了点剩下的士兵,也就只有三十多个人了。

    韩行抓紧和赵发荣研究着对策。韩行说:“赵营长,鬼子已经进了南门,北门还有必要再守下去吗?”

    赵发荣想了想说:“鬼子只要占领了南门,很快就会顺着寨墙再攻北门,北门危险。如果我们和鬼子硬拼,肯定吃亏。”

    “是不是可以这样?”韩行说,“既然南门丢了,北门我们也不守了,干脆下到了房子里面,就叫二连刘大荣的部队散开,以班组为单位,和鬼子打一打巷战。迫击炮排已经没用了,抓紧撤到了这里。还有两个地方不能丢,那就是东北角楼和西北角楼。”

    赵发荣略微想了想说:“和我想得差不多,咱就这么办了。”马上叫通信员迅速去传达命令。

    再说山本登上了南寨墙,又不费吹灰之力占领了东南角楼和西南角楼后,心里一阵狂喜,终于给日本皇军挽回了面子。要不然,这一仗要是传出去,自己只能落了个指挥无能的臭名,剩下的有两条路,一是提交军事法庭,第二就是破腹自杀了。

    身边的名屋一郎中队长对山本骄横地说:“山本司令,我看中.队并不怎么厉害呀!怎么小村秀三郎君和山野四郎君的中队就是打不下北门呢?真是奇怪啊——”

    不但名屋一郎奇怪,山本确实也有些奇怪,心里还在纳闷呢,是不是中.队有意放自己进寨子呢?这南门和北门的中.队也差得忒远了吧。为了表示他对部下名屋一郎的赞赏,还是夸奖一下他说:“一郎君,你的真正的日本军人,厉害,厉害,大日本帝国的英雄,我要回去,给你请功。”

    说完,又命令名屋一郎说:“再攻下面前的这个中心小楼,我们就算成功地占领寨子了。速速进攻!”

    名屋一郎:“哈意!”一声,立刻就去执行命令了。

    山本又命令另外两个皇协军中队:“你们,王队的从东边寨墙向北门前进,迅速占领北门。李队,从西边寨墙迅速向北门前进,在那里和王队会合。”

    王队和李队的伪军喊了一声:“是。”立刻领着自己的中队沿着寨墙从东西两面向北门进攻了。

    这时候,蒋二正一脸奸笑地站在山本的面前,山本对他拍了拍膀子,笑咪咪地说:“蒋先生,你该使出你的本事了,掏洞去吧,一定要把中.人统统的从洞里掏出来。”

    蒋二高声喊了一声:“放心吧,山本司令,我一定把孙三民从洞里掏出来,还有那个韩行,还有那个赵发荣,统统的,一个不剩的,从洞里掏出来。”

    蒋二顿时兽性大发,带着他那个二连长李发财,还有那一个排的士兵,就要轻车熟路地在这个寨子里大大地发挥一下自己的淫威。

    蒋二下了寨墙,领着这三十多个人,按照过去的版本就要钻洞的时候,突然发现不好使了,怎么过去的屋洞找不到了。顿时吓了蒋二一身的冷汗,这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自己记错了,不会呀,钻过来钻过去多少回了,不会记错呀!

    他又去找第二个墙洞,也发现找不到了,这是怎么回事啊,不会吧!不会是出了鬼吧。再找第三个屋洞、墙洞的时候,还是找不到了。蒋二这回终于明白了,坏了,是不是孙三民那些人在自己逃出来的这段时间里,把所有的屋洞、墙洞统统地改了呀!当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陌生的屋洞时,也不知道这个屋洞到底通到了哪里时,蒋二算是彻底地明白了这个道理。

    原来,在蒋二逃跑的这几天里,孙三民、韩行、赵发荣几个人研究了一番,认为原来所有的屋洞、墙洞已经暴露了,需要重改,所以就按照新图纸,把原来所有的屋洞、墙洞统统改了一遍。

    这下子,蒋二在山本眼里最值钱的东西,也就是所有的屋洞、墙洞的秘密,瞬间就变得一文不值了。

    蒋二只好带着这支队伍,哭丧着脸回到了山本跟前,支支吾吾地说:“山本司令官,不好了,他们……他们……他们把原来的墙洞、屋洞统统地给改了,新的墙洞、屋洞,到底怎么布置的,到底通往哪里,我也不知道?”

    山本原来就像一只充满了气的气球,鼓得登登的,这下子听了蒋二的话后,立刻就“吱吱”地泄气了,他抓住蒋二的脖领子问:“纳尼,照你这么说,你来南杆的意义,是不是一点儿也没有了!”

    “意义不意义我不知道,只知道他们改了屋洞和墙洞。”

    “八嘎!你的死了死了的,良心的大大地坏了坏了的。”山本狠狠地扇了蒋二两个耳光,意犹未尽,又踹了他两脚。为什么到南杆来,还不是因为蒋二是这里的老二,熟悉这里的地形,这下子人家改了屋洞、墙洞,也就什么地利也谈不上了。寨墙、角楼的那点儿事,还用蒋二说,肉眼都看到了。

    “八嘎!八嘎!你的……你的……”山本气得简直说不出话来了,既然蒋二来到这里什么意义也没有了,难道说日军来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呢?这不是拿着皇军精锐士兵的宝贵.,去碰这个本不应该碰的堡垒吗?“你的,你的,良心大大地坏了坏了的,既然你这个活地图什么用处也没有了,那么,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蒋二在山本眼里立刻就变成了这样的地位,叫蒋二的心里好不伤心。蒋二哭丧着脸说:“本来我要来掏洞的,可是他们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快就改了洞口了呢?我也是没想到……我也是没有想到啊……”

    “那么,你要将功折罪,”山本想到既然蒋二没有什么用处了,那也就只好叫他们当炮灰了,“速速进攻前面的中心小楼,只要这个小楼拿下了,你仍然是有功的。我可以既往不咎!”

    蒋二本来拔凉拔凉的心里顿时像捂了一个热地瓜一样,来了一点儿热乎劲儿,到了这时候还说什么,自己真是鬼子手里的卒子——横竖都行,只是没有退路了。他只得勉强打起了精神,对着李发财和手下的一排士兵喊道:“弟兄们,只要拿下了中心小楼,这个寨子就是我们的天下了,那就是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要女人有女人,要钱有钱,可是要是拿不下这个寨子,我们真是爹不亲,娘不爱,没人管没人问了。弟兄们,上啊——”

    跟着他的人都是他的死党,既然到了这种地步,也知道除了当炮灰,再也没有其它的道了,只能是一阵狼嚎,跟在蒋二的后面嗷嗷叫着,往前冲了。

    中心小楼上,孙三民、韩行和赵发荣一些人正在紧张地注视着前面蒋二的这些人。这座中心小楼本来就是拿着这个制高点当作中心碉堡来设计的,四八的墙,足有半米厚,窗户很小,平时透光,战时就是一个个现成的枪眼。说是二层,其实比四个角楼都高出一截,从中心小楼的四面,分别能俯瞰到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和四条主要街道,也就是说,整个南杆几乎都被它控制了。

    孙三民在楼上骂道:“这个蒋二,真是个王八犊子,竟敢领着鬼子来打南杆,这就怪不得我了。弟兄们,给我狠狠地打——”

    于是,三连的机枪、步枪,朝着蒋二的一排人招呼起来。

    韩行对赵发荣说:“目前这个蒋二是我们最危险的敌人,他对寨子里知根知底,他要是不死,南杆就是藏着个定时炸弹。”

    赵发荣:“上回打虎未死,放虎归山,才招来了鬼子。这回要是再打不死它,还不知道惹多少麻烦呢。我们必须想办法,不能叫他活着出去。”

    这时候,达正的迫击炮排已经撤到了中心小楼上。韩行对他说:“达排长啊,还有多少炮弹。”

    达正报告说:“韩部长啊,还有48发炮弹,也就是每门炮还有4发炮弹。”

    韩行说:“那就赏给蒋二24发,务必不能叫他再喘气了。”

    达正答应一声:“是!”立刻就去布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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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回 南杆保卫战 五

    蒋二率领着这一排的士兵战战兢兢地冲在前面,他们不往前冲也不行,因为后面名屋一郎正指挥着一个日军小队拿着刺刀在后面顶着呢!日军的掷弹筒和机关枪也朝着中心小楼打过来,只打得砖石崩裂,木屑乱飞,但是没有山炮和迫击炮,要想打毁这个小楼,似乎还差了点儿。

    六十米、五十米、这么近的距离对迫击炮来说,也是一种考验。

    迫击炮是一种曲射炮,从物理学上来说,0度打得最近,90度也打得最近,弄不好,炮弹对着天打上去,又落下来,正好打到自己的头上。对于炮手来说,还有一个目测误差问题,看着是87度,结果成了90度,也照样打到自己的头上。

    但是对于战争来说,没有什么不可能,达正的迫击炮排在承担着巨大风险的同时,当然也蕴含着巨大的成功。

    楼顶是平顶,正好用于布兵。这样的设计方法,本身就是一种军事上的需要。

    楼顶上的达正迫击炮排,正在听从达正的指挥。达正喊道:“试炮,12点方向,86度,放——”一发迫击炮弹几乎冲着天空,“嗖——”地一声打了上去。好半天,才落下来,打在了蒋二这排汉奸和鬼子之间,“轰——”地一声响了。半径12米之内,弹片呈15度角飞溅,只要被它划拉到的,统统的是不死即伤。

    十多个鬼子、汉奸倒了下去。

    “所有的炮齐射,每炮2发,12点方向,87度,放——”24发榴弹陆续飞向了天空,就像是礼花弹一样,过了好一会儿,然后这24发榴弹又落了下来,准确地砸到了蒋二队伍的里头,一下子把这些人包围在了气浪、弹片、火光、硝烟里面,就像是一团团死亡之神,降临到了蒋二这些人的头上。求救声,叫妈声,哎哟声,一切声音都不管事了,全部统统被猛烈的爆炸声掩盖了……

    硝烟散尽,蒋二的这些人全都不是躺着就是趴在了地上,后面的名屋一郎也停止了进攻。这些爆炸太震撼了,连一向英勇善战的鬼子也不敢再向前冲了,要是小楼上再来这么一下子,后面的这几十个人也都全部报销无疑了。

    遗憾的是,蒋二还没有死,只是被炸断了一条腿,他张着手朝着名屋一郎求救:“太君啊,太君啊,救命!救命!”

    两个日本兵看了看名屋一郎,那意思是,是否去救?

    名屋一郎也看到蒋二了,他恶狠狠地骂道:“你这个支那人,带来了假的情报,欺骗了我们日本皇军,使我们遭受了巨大的损失。难道你的性命还比皇军士兵的生命保贵吗?难道说为了救你,还要再牺牲皇军士兵吗?”

    名屋一郎干脆歪过了头去,不再理蒋二。日本士兵没有得到长官的允许,所以也就不去救蒋二。

    李发财也没有死,被炸断了一条胳膊,腰也受了伤,趴在地上不能动弹,身上在汨汨地往外淌着血。他朝着蒋二喊着:“二掌柜的,救我!救我!”

    蒋二本来想救他,只是自己的腿断了,实在是没法爬动,只好伸了伸手,在努力地向他爬动着。还有几个没死的弟兄,都是不能动弹了,在哼哼唧唧地,等待着救援。

    蒋二一边爬着一边骂道:“要是孙三民在,他不会不救我。要是韩行和赵发荣在,他们也不会不救我……”

    他这会儿是真后悔了,投降日本人是不是自己一生中最大的败笔……他在思考着。

    蒋二爬着爬着,可是渐渐地爬不动了,鲜血越流越多,爬过的地方留置下了一串深深的血渍,浑身好像渐渐地被抽干了,眼前也升起了一团黑黑的烟雾,这团烟雾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脑子也越来越混沌,越来越混沌,渐渐地,身子轻轻,飘了起来……

    要是还在孙三民的队伍里,孙三民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他还在模模糊糊地想着,终于悟出了这个道理。

    再说皇协军从东边寨墙上进攻北门的王队,他们在东边寨墙上一溜小跑,就在离东北角楼还有五十多米的时候,突然东北角楼上的机枪、步枪响了起来。瞬间,伪军就被打倒了十多个,吓得其余的伪军立刻停止了进攻,立刻都趴在寨墙上不敢再向前跑了。

    南杆的角楼分别建在了寨墙的四个角上,比寨墙还要高出一截,东北角楼可以控制住东寨墙和北寨墙,寨墙也就是有两米宽,光秃秃的,被角楼一封锁,真是前进不行,后退也难,只能是乖乖地在上面挨打。王队一犹豫,又被角楼上打中了几个,因为角楼是居高临下,真是趴着也中枪。

    王中队长一看,进又进不得,趴着又中枪,只好带着这些人往后面退去。就在王队遭遇厄运的同时,从西边寨墙向北门前进的李队,也遭到了同样的命运。只好也退到了南面寨墙上。这里有东南角楼和西南角楼的掩护,暂时还没有什么危险。

    由于赵发荣的二连主动退出了北寨墙,山野四郎大为高兴,立刻带着他的中队要迅速占领北寨墙,就在他们登着梯子刚刚上到北寨墙的时候,突然,从东北角楼和西北角楼里传来了密集的机关枪声,鬼子立刻就倒下了四五个,鬼子又上去了四五个,同样,又被机关枪撂倒了。

    山野四郎这时候好像才明白了,让给了北寨墙也是白让啊,还有两个角楼呢,如果拿不下两个角楼,别说北寨墙,就连东寨墙和西寨墙,那也是上不去的。

    山野四郎立刻组织了所有的掷弹筒向两个炮楼打去,可是掷弹筒对于炮楼来说,好像作用并不是太大,除了打下了一些碎砖烂石头,要想根本上炸毁这个炮楼是不可能的。山野四郎脑子一转,寨墙不是上不去吗,那好办,我就先不上寨墙,直接打进寨子里,然后依靠房屋的掩护,接近到角楼底下,然后用集束手榴弹或者炸药再炸毁这几个角楼。

    于是,山野四郎直接从炸毁的北寨门里,进到了寨子里,从这里,正好可以看到寨子里的中心小楼,还没等朝中心小楼里射击,那里已先发制人了,“哒哒哒……哒哒哒……”十几发子弹打来,鬼子立刻就倒下了两人,一死一伤。

    北寨门到中心小楼也就有150米的距离,又是直筒子街,正好有利于机枪的发挥。山野四郎看了看两边的街道,门、窗都统统地堵死了,直接就是一个筒子街。山野四郎笑了一下,直接对小队长们发布了命令:“我们地图的有,屋洞、墙洞的统统的不怕!我们按照地图,统统地都去和他们打掏洞战!”

    原来,山本按照蒋二提供的寨内地图蓝本,又翻印了一些,直接是一个鬼子班长一张地图,好叫他们和寨子里打掏洞战。这些鬼子在山野四郎中的指挥下,按图索骥地寻找墙洞、屋洞,没想到,寻找了一番后,硬是一个洞也没有找到。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洞,地图上没有标,所以他们也不敢盲目进去。

    几个小队长纷纷前来诉苦:“没有找到洞。”“这个地图是假的。”“是有一个洞,可是和地图上标的不是一个地方。”

    “纳尼!”山野四郎大惑不解,又亲自拿着地图找了找,这才发现上了当,这些地图简直就是一点儿用处也没有。他哪里知道,就在蒋二逃走的这些天,寨内已把屋洞、墙洞全都换了地方。

    气得山野四郎破口大骂:“支那人的根本的不能相信!这个蒋二的良心坏了坏了的。真是的,那我们来进攻这样的堡垒,还有什么优势可言。”

    就连山野四郎都认为进攻南杆是得不偿失了,可见他的心里是多么懊悔,但是懊悔也没有办法,谁让这是山本司令官的命令呢,日本人就是这么一个民族,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村不落泪。

    山野四郎于是又下了一道命令:“一小队的,正面进攻中心小楼,一定要把它拿下来。二小队的从东面占领这些房子,三小队的从西面占领这些房子。采用掏洞战,上房钻洞都可以,把这些支那人,统统的掏出来,死了死了的。”

    山野四郎的部队就以北寨门为中心,迅速地向左右和前面渗透起来。其实也就是这个中心二层小楼,把山野四郎的中队和山本司令官的名屋一郎的中队给隔开了,虽然就这百十米的距离,可就是逾越不了。

    先说一小队从正面进攻,鬼子的掷弹筒、机关枪就朝着中心小楼又是榴弹又是机枪压制地招呼起来。寨子中心的二层小楼可不是一般的楼,四八的墙根本就打不透。小楼上居高临下地往下发射着机枪子弹,说句不好听的话,鬼子的掷弹筒、机关枪没有压制住小楼,倒叫中心小楼把这队鬼子压制住了,进攻显然受阻。

    二小队和三小队从左右两面往里渗透,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上了房子的鬼子,空中遭到了二层中心小楼,东北角楼和西北角楼的射击,很快就没了脾气,还有更可怕的是,不知从哪里钻出了一些子弹,这里一枪,那里一枪,枪声响处,鬼子不是伤了就是亡了。

    这些冷枪就是二连长刘大荣的一个连打的。他们将近一个连的人,以班组为单位,全部分散在了东北区和西北区的两大片民房里,依仗着早已修好的.阵似的房屋,熟悉地钻进来钻过去,看准了鬼子,然后掀开屋里的砖洞,“砰——”地打上一枪,然后迅速地转移地方,不知道又游荡到哪里去了。

    .阵又叫鬼打墙,墙与墙,墙与屋,到处看着是死道,如果钻墙洞、屋洞,又是活道。墙洞和屋洞又隐藏得比较隐蔽,这对于熟悉街道的墙洞和屋洞的人来说,处处是道,处处是枪眼,而对于不熟悉街道的墙洞与屋洞的人来说,却是处处是陷阱,处处是坟墓。

    正面街道在激战,而屋与屋之间又在进行着零星的看似平常,其实更加紧张的麻雀战。

    刘大荣看准了,山野四郎就在北寨墙通往中心二层小楼的街道上,他又是指挥这个,又是指挥那个,显得十分的活跃。刘大荣领着一班二组的三个战士,对他们说:“跟我走,搞这个小鬼子去。”

    这段时间,赵发荣的一连、二连干什么来,除了军事训练,就是钻过来钻过去,熟悉这寨子里的每一间屋,每一个院,每一堵墙。刘大荣从一个屋里,搬开了一个橱子,里面呈现了一个小洞,也就是有二尺多高,二尺多宽,刘大荣钻了过去,又走出了屋子,到了一堵墙的角上,搬开了一堆秫秸,钻了进去,再到了两堵墙的夹缝处,搬开了一个大树根,钻了过去。三钻两钻,就到了临街的一个屋里,刘大荣悄悄地打开了一个砖头,街上的情景就呈现在他的面前。

    二十来米处,就在两面墙稍微凹进去的一块儿,山野四郎正对一个日本兵叽哩咕噜地说着日本话。还有几个日本兵,正在他周围紧张地警戒着。刘大荣对身边的三个战士伸出了一个手指头,意思是,每个人只能开一枪。

    刘大荣瞄准了山野四郎,为了更准确些,就瞄准了他的肚子,这杆汉阳造枪口有些老,弄不好就跑偏,所以还是老妈妈擤鼻涕——把里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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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回 南杆保卫战 六

    “砰——”刘大荣开了一枪,就在开枪的时候,一个日本兵过来了,恰巧替山野四郎挡了子弹。那颗子弹真是有点儿跑偏,没有直接钻进这个日本兵的腰里,而是有点儿横着进去了,在肉里滚了一下,这却造成了更大的伤害。

    这个鬼子连哼都没哼,就倒下了,腰里直接被打了一个血窟窿。同时还有三个士兵中了弹,一死两伤。

    “八嘎!中国人的大大的厉害!厉害!”这几声枪响,山野四郎真是又惊又怕,惊的是哪儿来的子弹呀?真是太不可捉摸了,怕的是要不是刚才那个士兵走过来,恰巧给挡了子弹,自己就真完了。

    山野四郎不亏为训练有素,按照射击的角度算准了那座房子,立刻带着一个班的皇军悄悄地摸了过去,走近一看,却是什么也没有,他在仔细地搜索着,果然有一块砖头似乎有松动的迹象。山野四郎悄悄地用刺刀拨动了那块砖,拿了下来,朝里面望了望,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

    “中国人的,简直神了,难道说他们地遁了……”没有事的时候,山野四郎也好研究一下中国的文化,地遁一词,是从《封神榜》上看到的。他对旁边的士兵攥紧了一个拳头,然后又猛一下子松开了。

    旁边的日军士兵心领神会,立刻从腰上解下了两颗甜瓜手榴弹,塞进了枪眼里。几个人躲开了,只听得“轰——”地一声巨响,手榴弹在屋里爆炸了,同时也炸出了一个洞口。几个日军士兵乘着烟雾冲进了屋里,端着枪四处瞄准,结果什么目标也没有发现。

    “哟西!就这样一直往里炸,我就不信,找不到他们。”山野四郎灵机一动,突然发现了一种战术,与其这样被动挨打,还不如就这样一直炸出一个通道,直通两个角楼和中心二层小楼的下面,然后再借着房屋的掩护,攻克这三个地方。

    于是,日军改变了战术,二小队和三小队的鬼子,不再瞎打乱撞,上房挨子弹,而是从东西两个方向,一直炸下去,只要炸通了两个通道,就可以直达东北角楼和西北角楼的底下。一小队呢,也不在大街上盲目地进攻二层小楼了,而是从旁边打着一条通道,只要旁边通道打通了,也就不怕二层小楼上对街面上的封锁了。

    日军变了,二连的战术也在变。刘大荣对通信员说:“我们也改变战术,直接打击炸通道的这些鬼子。”

    鬼子的二小队和三小队先上来还比较顺利,可是后来就不理想了,也不知道是哪儿飞来的子弹和手榴弹,一会儿这里响一枪,一会儿那里响起了一颗手榴弹,鬼子的伤亡仍然在不断地增加着。

    山野四郎领着的一小队更是不顺,炸着通道的功夫,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颗手榴弹,就落在山野四郎身边不远的地方,一块弹片擦着额头就过去了,虽然没有被开瓢,但也把山野四郎炸了个满头是血。他用绷布这么一裹,破头破脸的样子确实是很不雅观,不过从另一方面说,也显得山野四郎是轻伤不下火线,打死不喊疼的角色,彰显了日本武士道的伟大精神!

    尽管山野四郎的中队损失惨重,但是二小队和三小队还是把通道打到了东北角楼和西北角楼的底下。这样,角楼上要想射击房屋中的鬼子,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况且鬼子兵的射击术又是相当的精准,角楼上开始有了伤亡,这样两方面就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山野四郎的一小队也把通道打到了二层小楼的底下,也可以说只要是过了东西的两条街,就可以和山本司令的队伍会合了,这确实让两方的日军大为高兴,战争,正在向有利于他们的方面转化。

    山本司令心里乐了,高兴地对身边的名屋一郎中队长说:“只要再使最后一把力气,攻下了这个中心小楼,再把东北角楼和西北角楼拿下,这个南杆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名屋一郎也对山本吹捧着说:“那时候,我们就在这里建立一个大据点,就像一把钢刀一样,狠狠地插在范筑先的胸口上。我也要向山野四郎学习,就把通道打在这个小楼的底下。”

    名屋一郎迅速地指挥着他的中队,一个屋一个屋地打通,一个屋一个屋地扫清,一直把通道打到了中心小楼的底下。这样,鬼子就从南面和北面的房屋中直接射击中心小楼的战士,有的鬼子使使劲也能把手榴弹扔到了二层小楼的墙上,有一颗手榴弹直接飞进了楼里,引来了重大的伤亡。

    由于鬼子已经到了楼下不远的房屋里,再加上射击精准,楼上的伤亡在持续地增加着。楼上的优势在渐渐地转化,而鬼子的劣势也渐渐地转化为优势。山本看到时机一到,就对名屋一郎说:“准备好突击队,待一会儿,就和北面的山野四郎一块儿发起冲锋,我就不信,打不死眼前的这帮支那人。”

    名屋一郎对屋子里七八十名早已准备好了雄赳赳、气昂昂的日军士兵说:“勇士们,最后一战,一定要打败眼前的中国士兵,为我们殉难的日军勇士们报仇!勇士们,天皇在注视着我们,为天皇尽忠尽职的时候到了,大家努力呀!”

    旁边响起了哇啦哇啦的喊声:“哈意!哈意!”“为一男报仇!”“为中雪报仇!”“为二郎报仇!”

    名屋一郎抽出了指挥刀,朝着中心小楼挥舞道:“呀叽给给——呀叽给给——”

    日军士兵们一窝蜂似地冲出了这间屋子,向着中心二层小楼,前仆后继地冲了过去,机关枪,掷弹筒也朝着小楼上招呼起来。几乎就在同时,山野四郎的部队也从北面向中心小楼发起了冲锋。

    韩行和赵发荣知道,小楼里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子弹稀少,人员骤减,况且最重要的是,鬼子兵就隐藏在附近的房屋里面,原来的种种优势已经不复存在了。韩行大喊道:“中国人要有骨气,不能给我们的祖宗丢人,我们没有退路了,要坚持到最后一个人。”

    赵发荣大喊道:“手榴弹——”最后的十多颗手榴弹扔了下去,使小楼的下面形成了一道死亡的火墙,冲在最前面的十多个鬼子倒了下去,但是后面的仍然毫无恐惧,踏着前面鬼子的尸体,继续往前猛冲。

    孙三民捋着袖子,挥舞着驳壳枪,大骂道:“奶奶个熊,真不怕死啊!打啊——打啊——给我狠狠地打!”朝着冲在前面的鬼子就是几枪,放倒了一个鬼子,再打,没有子弹了。他又骂了一声:“奶奶的,真是关键时候掉链子,”摸了摸腰里,已经再也找不出一颗子弹来了,他大吼一声,从旁边摸起了一把椅子,做好了肉搏的准备。

    楼上的机关枪不响了,枪声也逐渐稀落下来,不用说,真是最后留下的一点儿子弹也打光了。战士们纷纷拿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没有长枪的随便摸起了屋里的只要能用的家什,就要拼尽最后的力气,和鬼子搏命一场。

    一楼堵门的那些破砖烂瓦碎家具,被鬼子们七手八脚的拿开了,几个鬼子兵挺着刺刀冲了进来。楼里的战士们也挺着刺刀扑了上去,双方展开了你死我活的白刃战,更多的鬼子从破门里,破窗户里拥进来。由于楼里还是比较狭窄,韩行的前面由战士们堵着,暂时韩行还上不去,前面的战士一个个倒下了,后面的再填上去……

    不过,韩行的心里还是有些悲壮,鬼子是越杀越多,楼里的人是越战越少,眼看着,楼里不保已是事实。本来还想筹划着一个一个伟大的计划,不过现在来说,那都是一幅幅美丽的图画,战争就是要死人的,几千万人都死了,还多自己一个吗?自己该努力的已经努力了,死了也不后悔了……

    可是事情的发展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就在此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了迫击炮的声音,“轰隆隆——”“轰隆隆——”地响成一片,在迫击炮中夹杂着成片的机关枪的响声,就和炒料豆一样响成一片,根本就分不出点来了。

    韩行的脑子最先反应过来,是张维翰的10支队来了,听那连续的迫击炮的声音,自己是再熟悉不过了,那不是刘致远的迫击炮营又是什么。“10支队来了,10支队来了,迫击炮也来了。同志们狠狠地打呀,我们的援兵来了。”

    突然而来猛烈的炮火,对于交战僵持中的双方都是致命的。鬼子的冲杀没有那么亡命了,而这边的反抗却突然加速,就和注射了鸡血一般,个个变得神勇无敌,信心百倍起来。要说鬼子精也是真精,要说他们傻也是真傻,如果他们真要开枪的话,楼内的人早就完了,可是鬼子拼杀起来,为了彰显他们的武士道精神,那都是退了子弹的,这就给楼内的人留下了生存的机会。

    四面的喊杀声愈来愈紧,不过,那是10支队加紧围攻鬼子的声音。楼内的鬼子接到了撤退的命令,开始往后退了,他们一退,这边就要紧追。赵发荣喊了一声:“我们没有子弹,先不要追。”

    鬼子很快地撤走了,遍地的死尸,满地的狼藉,伤员带血的绷带,打通道的碎砖头,被炸烂的枪械,把一个本来干净、利落的南杆寨子弄了个乱七八糟,惨不忍睹。

    这一仗,孙三民的队伍损失是相当惨重的,阵亡了一半多,囫囵的不多,不是重伤就是轻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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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回 借力打力收北杆

    打扫完了战场,韩行重新回到了张维翰的大本营,向张维翰仔细地汇报了事情的经过,阴沉着脸说:“这一仗我们没打好,给南杆造成了重大的损失。”

    张维翰却不是这样的看法,拍着韩行的膀子,安慰着说:“干得好!谁说这一仗没有打好啊。你们以南杆四百多人的兵力,重创了山本的一个大队,还把小村秀三郎的中队基本上打残了。要是我们鲁西的村子都和南杆一样,鬼子还进得来吗?南杆本来是一个土匪窝子,你却利用智慧把它拔掉了,这又是给冠县立下了一个大功。我们已研究过了,准备给你记一大功。”

    韩行摇了摇头说:“功不功我不大在乎,我只是觉得这不算是一个胜仗,要说胜利的话,那也是惨胜。”韩行想了想又说:“还有一个问题是,南杆是收下来了,我们怎么办,是把他们编入我们10支队的队伍,还是另想办法?”

    吴政治一听这话就急忙反对说:“就凭南杆的这些人,要是把他们编入了10支队,那就等于粮仓里进来了几十只老鼠,羊群里进来了几只狼,那还不乱了套,给我们政工干部的压力太大了。”

    “那你说怎么办?”韩行将了吴政治一军。

    “这还不好办吗,”吴政治说,“暂时把他们放在一边,时机成熟了再说。”

    张维翰笑着对韩行说:“南杆的事情先不说了,大家考虑一下子再说吧,我们再说说北杆的事吧?”

    吴政治赶紧插嘴说:“那就趁热打铁,把队伍直接开过去,把北杆打了算了。”

    张维翰看了一眼韩行说:“这得听听韩部长的意见,韩部长,你说呢?”

    韩行考虑了一会儿说:“当然,要直接武力收服北杆也不是什么难事,我们有炮兵,还怕他那几个寨墙,角楼。可是我想了想,北杆呢,还有许多像孙三民这样的人物,既要抗日,又不愿意依附于.。我看,不如,叫范专员出面,让范专员收编北杆。既然南杆都收了,北杆也一块儿收了吧,孙三民的队伍都红心了,我们还怕什么?只要收过来,我们再去做政治工作。”

    吴政治的脸当时就拉下来了,对韩行严肃地说:“同志哟,我看你的思想有问题哟。抓枪杆子,这是我党一贯的原则,把南杆给了范筑先,我们不是前功尽弃么。范筑先是什么人,说白了,还不是一个老国民党,这样的人能放心么。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一翻脸,就朝着我们开枪了,难道说,这样的教训还少么……”

    “你刚才还说10支队不能接收南杆,这会儿给范筑先你又不愿意。你到底想怎样?”韩行又将了吴政治一军。

    吴政治说:“什么事情都讲究个火候,10支队接收,那是怕把10支队搞乱了。如果把南杆和北杆给了范筑先,那就是放弃了武装斗争,放弃了枪杆子,我是说等待时机,时机一到,我们就把南杆和北杆都收过来。”

    韩行小声嘟囔着:“可是鬼子不让我们有这个机会啊。”

    吴政治当时就把韩行训了一通,韩行也不和他讲理,知道凭着自己的理论知识,根本就说不过他,只好默默地低着头挨他的训斥。倒是张维翰听不下去了,对政治部主作李幼平说:“李主任,依你看应该怎么办?”

    李幼平早就想好了,这时候说:“我看韩部长的意见倒是可以考虑,先把南杆、北杆让范筑先收过来再说,至于他们什么时候姓共,这得看时机成熟不成熟。我们又得独立自主,又得依靠范筑先的武装力量,这也符合当前抗战的形势。.、朱总司令都支持范专员,我们更得支持范专员了。”

    好家伙,把.、朱总司令都搬出来了,可把吴政治气得不轻,既然自己的上级都不支持自己的意见,也就没了话说,只能是撅着嘴在旁边生着闷气。

    张维翰说:“我看,收服北杆的具体工作,还得韩行去做,好歹韩行也是范筑先的秘书呀!”

    韩行一个立正说:“保证完成任务,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支队还得支持我呀!”

    张维翰笑了,又拍了拍韩行的膀子说:“支队什么时候没有支持过你呀,真是的,说这话就好像我们是外人似的。”

    韩行也笑了:“只要支队支持我,那就是说,北杆十有**也拿过来了。好了,我这就行动。”

    韩行到了聊城,找到了范筑先,把要收编冠县南杆、北杆的事儿一说。范筑先听了大为高兴,不费一枪一弹,收服这两支队伍的事儿谁不高兴,当时就写了委任状,委任南杆为聊城抗日游击司令部第六支队,孙三民为司令,赵发荣为副司令。北杆为抗日游击司令部第五支队,司令空着,由韩行填写就行。反正当时的司令多如牛毛,再多一个也无所谓,重要的是要服从范筑先的领导,重要的是要服从抗日的大局。

    韩行有了这两份委任书在身,心里更充实了,立刻赶到了冠县的南杆驻地,给赵发荣打了招呼后,领着赵发荣直奔孙三民的院里。进了院就嚷嚷:“大哥在不在啊,好事啊,好事来了。”

    当时孙三民正躺在床上哼哼,寨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件,先是寨子里出了内讧,一连长死了,蒋二和二连长跑了,两个连的士兵归了赵发荣,越想越觉得这个事情窝囊,感觉到是不是受了韩行和赵发荣的欺骗。再就是蒋二把高唐的鬼子引来了,引起了一场大战,虽然最后是胜利了,可是他的三连基本上就不存在了,只能依附于赵发荣的一连、二连,要不是赵发荣还算尊敬他,他也就几乎成了光杆司令,所以心里哪能高兴得起来。

    正在胡思乱想着,韩行又找上门来了,孙三民半睁着眼睛说:“不知喜从何来呀,我觉得这阵子寨子里出的事情太多,你说说这个蒋二,千不该万不该,也不应该把山本引来啊!我和山本八杆子拨拉不着,他怎么就打到我这里来了呢?闹得我心里乱腾腾的,老不得安宁啊!”

    韩行高兴地说:“我这回到了聊城,向范筑员提起了你,范专员对你寄予厚望啊!他说是,你这次打了高唐的鬼子兵,为我聊城立下了大功,得到了整个聊城民众的称赞,你还是个抗日英雄啊!另外,聊地的报纸和全国的报纸都刊登了你的英雄事迹,全国人民都知道聊城冠县有了个南杆啊!孙司令啊,全国都知道了你啦!”

    “嗷……”一听说范专员都提到了自己,一听说全国都知道了自己,孙三民不禁瞪大了眼睛,毕竟自己原来只是一个土匪呀,卑微的身份,小小的寨子,如果能得到范专员的赏识,自己不是平步青云了吗,自己不是烧了高香了吗,总比自己窝在这个小寨子里当这个受气的土皇上强吧!

    韩行又提醒说:“大哥是不是觉得这个小寨子里就高枕无忧了啊?”

    “哼!还高枕无忧呢,能高枕无忧吗?”孙三民发牢骚说,“.来进攻,我这个小小的寨子难受,要是日本人来进攻,我这个小寨子也难受。就凭着咱这点儿人枪,能支撑几天,真说不定呢!?”

    “是呀,有一句话叫背靠大树好乘凉,如果范专员要你跟着他干,你干是不干?”

    “真的吗,那是好事呀,”孙三民高兴地说,“如果有.打过来,那有范专员顶着,如果日本人打过来,那也有范专员顶着。这是好事呀!那我再也不是孤军奋战了。”

    “大哥真是这样想的。”

    “只要不是傻瓜,谁都是这样想啊!”孙三民看着韩行的眼睛,在扑捉着韩行的目光。

    “那我就放心了,我从范专员那里讨来了一份任命书,不知大哥肯不肯接受。”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那份任命书,让孙三民观看。

    孙三民急忙接过了任命书,一连看了三遍,当时眼睛都绿了。看完了任命书后,就把那份任命书掖在了自己的怀里,再也不肯往外拿了。

    他高兴地大叫一声:“来人,上酒啊。既然范专员、范司令这么看得起我,我再不从,那就是狗黑子坐轿子——不识抬举了。好事啊,好事啊,从今以后,我再也不用背着这个土匪的罪名了,那也是名正言顺的民国官员了。你们说,是不是啊!”

    身边的几个卫兵赶紧恭维他说:“是呀,是呀,那我们也是政府官员的卫兵了。”“那我们也就跟着您吃香的,喝辣的了。”“家属们也跟着您沾光了,再也不怕人家骂土匪了。”

    赵发荣赶紧上去递上话说:“司令大喜呀,范将军是西北名将,又有五六万的人马,连蒋委员长都器重哩,和.的关系搞得也挺好。咱们依附在他的旗下,那还怕什么哩,什么人也不怕啊!”

    孙三民一高兴,又对传令兵说:“传令下去,连队里也上酒上肉,大家来个一醉方休,庆祝我们被编为范专员的第六支队。”

    于是,官兵同庆,庆祝成了范筑先的部下。

    喝着酒,吃着肉,孙三民似乎特别高兴,酒也喝得特别多,对韩行不免夸奖了几句:“韩秘书呀,虽然你我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可是你尽给我带来福气啊。首先是带来了赵兄弟的一个营,加强了我们寨子里的兵力。当然了,这个蒋二,还有一连长、二连长没福啊,怎么眼光这么短浅,怎么就看不到这一点呢。还有,你又联系了范专员,我们成了范专员的部下,这都是你的功劳呀。我这也是背靠着你这棵大树好乘凉啊。来,兄弟,干一杯。”

    借着这个酒劲,韩行和孙三民喝了几个酒后,又提醒说:“虽然我们是范专员的第六支队了,但是没有尺寸之功啊。范专员的意思,还是要我们多为他分忧啊!”

    孙三民一拍胸脯:“说吧,范专员要我干什么,我孙三民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韩行提醒说:“我聊城地区,基本上都是范专员的一统天下,只是冠县北边还有一股土匪,在范专员眼里实在是和一根刺一样,致使抗日大计难以推行。范专员的意思是,如果以后能获得长期的给养供应,那就把北杆拿下。”

    孙三民虽然有点儿醉意,但一听说要打仗,酒还是先吓醒了一半儿,谨慎地说:“我们就这点儿兵力,听说北杆也有将近四五百人,我们要拿下他们,难啊——”

    韩行鼓动着说:“范专员的意思是,我们先招抚一下,如果他们能接受改编,范专员也欢迎。如果他们顽抗到底,那范专员就大兵压境,灭了它。”

    孙三民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这样啊,范专员的意思是,我们也就是做做样子,吓唬吓唬他们。我可有言在先啊,赔本的买卖我们可再也不能干了,实在是干不起啊!”

    韩行笑了笑说:“大哥放心吧,有我在,你就情好吧!打得赢就打,打不赢我们还打吗!孩哭了抱给他娘,还有范专员哩。”

    “那好,”孙三民下了决心,“准备一天,后天开拔,打它个小舅子北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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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回 文武齐使震北杆

    休息准备了一天,孙三民亲自点兵出征,他叫赵发荣的二连守老营,自己和韩行亲自带着嫡系三连和赵发荣的一连,出征北杆。

    一路上倒也热闹,看到村村落落都在搞抗日活动,每个村上都标满了石灰写的大标语,什么“全民抗战”呀,什么“中国人民团结起来,打败日本帝国主义”呀,村口都有儿童团站岗放哨,每个村边都有民兵拿着枪在巡逻。就连一些妇女,老太太也纳着鞋底,注视着村边,不用说,这也是监视着路边的情况的。

    听说这是范筑先的第六支队出征北杆,每个村上都准备了热水,吃饭的时候都准备好了玉米面的窝窝头,老咸菜,有的还放着几个鸡蛋。

    这惹得孙三民一阵感概:“哎,这个土匪和范筑先的兵就是不一样啊。原来出寨的时候,哪敢这样招摇啊,偷偷摸摸的,搞了给养就走,弄不好就挨了黑枪。真是寨里困一日,世上已千年啊!”

    “你知道这是谁搞的么?”韩行这时候觉得可以做做思想工作了。

    “不是范专员搞的么?”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冠县的县长是个.,叫张维翰,他组织起了所有的民众,联合抗日,所以才搞成了这样轰轰烈烈全民抗战的局面。现在,就连范专员都联合.抗日,没有.的帮助,聊城、冠军县搞不成这样的大好局面。”

    “是么,”孙三民这才知道如今成了.的天下,“原来我可没有听说过啊!”

    “原来是你的脑子里装不进.,也没有人给你说.的事。抗日的事情,光指望你孙三民行不行啊!”

    “那当然不行啊,还得指望.啊!”

    “可是如今的.哪里去了呢,反正山东是没有.了,只有.和日本人抗争。”

    孙三民不言语了,他也得有个思考的时间和空间。

    一路上通行无阻,行军有三个时辰也就到了北杆。这北杆的寨子和南杆的寨子惊人的相似,也是以村庄为基础,打起了三米多高的寨墙,每个寨墙边上有一个角楼,正好可以从那里射击进攻城门的敌人。寨墙外边有一条深沟,深沟上悬的吊桥,有点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样子。

    孙三民的队伍停在了寨子的南门边上,枪弹打不着的地方。孙三民命令三连长说,派人去,叫寨子里当家的出来说话。

    三连的人就喊:“我们是范筑先的游击司令部第六支队,请你们的当家人出来说话。”

    不一会儿,南门寨墙上一个女人骂骂咧咧地就像身上着了火似地出来了,她有三十多岁,长得虽不说太漂亮,但也是五官端,眉清目秀,头上挽着一个高高的大发髻,显得既干净又利落,身披着一件大红斗篷,足蹬一双大红长靴,穿戴显得既英俊潇洒,又不失江湖色彩。

    紧跟她的是10个素衣女子,那就把主人的地位给衬托出来了,不过要说漂亮,毕竟女土匪头年纪大点了,不如这10个年轻女子漂亮。再就是一些小土匪了,那却是一个个歪瓜裂枣,狗头蛤蟆眼,顺眼的不多,这就更加衬托出了这10个女子的年轻英武,光彩夺人。

    孙三民的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些光棍汉,都在往寨墙上看,看什么呢?看得不是这个身穿大红袍的女人,而是她身边的这10个素衣女子。这10个人,不知道是怎么挑的,那也是瘦得妖媚,胖得丰腴,几乎都是一个个祸国殃民的角色,年纪都在二八与三九之间,真是国色天香,倾城倾国,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如花似玉,花容月貌,美若天仙,艳如桃李。有的刚强,像穆桂英、花木兰,有的柔弱,像林黛玉、西施,有的妖魅,像妲己、婴宁,有的惊艳,像是虞姬、杨贵妃。

    孙三民的人就像一个个馋嘴的小猫儿,恨不能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然后北杆的主子却不给这些年轻的美女们争脸,脸一沉,就朝着底下骂开了:“奶奶的,我就是啊!我以为第六支队是谁呢,原来是孙三民,孙三私孩子呀!你这个孙三民,不在你的南杆好好地呆着,为什么跑到我这里来充那大眼狼。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告诉你,我不和你犯话啊,你再和我犯话,我的枪子可不认人啊!”

    孙三民也不是好惹的,自以为是满腹经纶,岂能让一个小小的娘们吓倒,立刻大喊道:“你一个土匪婆娘有什么好张经的,两腿一劈拉,也是那玩艺,谁还稀罕呀!别给脸不要脸啊,再给脸不要脸,我的大炮可不认人啊!你先劈拉劈拉腿,给你一炮。”

    听了这话,韩行忍俊不禁,笑出声来。那些兵们,原都是土匪出身,听了司令的一番浪话,也一个个放肆的开怀大笑。

    那个女土匪司令此时气得面红耳赤,本来就是一个女泼皮,这时候遇到了一个更不要脸的,真是针尖遇到麦芒上,那也就只能施展开浑身本事,开嘴大骂:“你个溅b,流氓,你溅得嘴里长痔疮,你娘我已经把你b草烂了,你怎么还在大街上卖b,滚回家把你妈叫出来给大家草草。你从小缺钙,长大缺爱,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左脸欠抽,右脸欠踹。驴见驴踢,猪见猪踩。天生就是属黄瓜的,欠拍!后天属核桃的,欠捶!终生属破摩托的,欠踹!找个媳妇属螺丝钉的,欠拧……”

    孙三民一看,既然她都不怕丢人,我还怕什么,干脆就男流氓不服女流氓,毫无顾忌地也破口大骂:“给你剑仙你不当,赐你剑神你不做,非死皮赖脸哭着喊着要做剑人!真是的,何必呢?因为所以,科学道理,不但而且,我是恁爹。你长得挺有创意,活得挺有勇气,丑不是你的本意,是上帝在发脾气。你老说你男朋友长得帅,有钱,长得是有钱,,长得跟前列线似的,尿尿都分叉了,赶快去治治吧!!人贱一辈子,猪贱一刀子,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在家浪费一贯制钱……”

    两人都在施展开浑身本事,唾沫星子乱飞,就好像光那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人一样。

    韩行听了一阵子,感到实在没有什么意思,就制止住孙三民说:“大哥,歇歇吧,是不是让小弟再来上两句。”

    孙三民骂累了,正好要歇一歇,就对韩行说:“你再骂她一顿,对这样不知好歹的骚狐娘们,千万别客气,你越客气,她越涨脸。”

    待对方骂得差不多了,韩行对她客气地说:“请问,对方的大号呀!”

    “你娘我叫孙二娘,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啰嗦,你再啰嗦我就开枪了。”

    韩行一听,心里一喜,孙二娘、孙三民,怎么听着像是兄妹俩呢,怨不得脾气都这么火爆,又都好这么张口骂人。

    “噢,我叫韩行,目前暂时在范专员麾下听差。”

    “什么……什么还行,什么你行我行的,老娘不管那一套。范专员算老几,我们又不吃他的饭,不关他的饷。你个黄毛小子赶快滚蛋,再不滚蛋,可就要挨枪子了。”

    韩行心想,对付这样顽固不化的家伙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你越客气,她真是越涨脸。韩行只好对她说:“你就开枪吧,我看是你的枪法准,还是我的炮准。”

    韩行就趴在了土堆下,果然,那边的几枪打过来,要说,枪法还是不错的,只可惜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因为,韩行藏的这个地方是个死角,子弟只能从差着半尺的上方飞过。

    “迫击炮,准备——”韩行对迫击炮排排长达正发出了命令。

    12门迫击炮在紧张地调试着上下的倾斜角,炮口的左右角度。要不怎么说要支队支持呢,所谓的支持,就是这12门迫击炮还是归韩行指挥。有一发炮弹在寨子西南角的炮楼前十多米爆炸了,炸了地上一个小坑,有一发炮弹朝着村里打了过去,炸塌了一间房子。

    对打北杆,韩行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的。机关枪,步枪、手榴弹,近战可以,打北杆这样的堡垒,那都是白给,在坚固的工事面前,只能做无谓的牺牲。迫击炮的位置刚好又立在寨内机关枪、步枪的有效射程之外。还是那句话,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达正前来报告说:“一切准备完毕,请指示——”

    韩行对他说:“先等一等,我先给他个警告。”

    孙三民看见了那绿色的迫击炮,也是眼睛也是一绿,吼叫着说:“还等什么,继续轰她娘的。我就不信她两腿一劈拉,轰不烂她那个玩艺。”

    韩行就对孙二娘喊道:“孙二娘大掌柜的,我们的炮兵正在试炮,请你在两分钟之内把西南角炮楼的人撤出来,否则,后果自负。”

    孙二娘听到了两声炮响,又听了韩行的喊话,心中也是一愣,什么,他们有炮,朝后一望,也是吓了一跳。塌的一间房子,巧了,就是自己住的一间,要是自己不出来,光砸也把自己砸死了。

    他们说要打西南角的炮楼,真的,假的,不过,孙二娘不亏为大掌柜的,权衡了一下利弊后,还是决定好汉不吃眼着亏,还是先把人撤出来再说。

    韩行就在这边喊着号计算着时间:“十五、十六、十七、十八……一百一十、一百一十八、一百一十九,放——”

    韩行一声令下,炮兵排长小旗一挥,只见12颗黑黑的弹丸,高高地跃上天空,朝西南角的炮楼飞去。

    “轰——轰轰——”顿时火光冲天,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腾起了团团的黑烟,这12发炮弹,最起码有10颗是砸在了炮楼上,等硝烟渐渐散尽,炮楼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了一堆黄土。

    孙二娘一下子就吓傻了,自言自语地说:“要是我的这一个排不撤出来,连炸带砸,岂不是都完了。”

    孙三民则乐得哈哈大笑:“好呀!好呀!也叫你们尝一尝大炮的厉害。你就是钢筋铁骨,你就是再硬,也叫你拉稀屎。”

    韩行又对寨子里喊道:“请你再把东南角的炮楼撤出来,我们要试炮了。否则,后果自负,可别怨我们不告诉你——”

    孙二娘这回利索,赶紧下命令:“先撤人,先把人撤出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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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回 委任状里降赛花

    又是12发炮弹砸向了东南角的炮楼,这一回打得更准,等隆隆的爆炸声响过,冲天的硝烟散尽后,东南角的炮楼又塌了,比西南角的炮楼塌得还要惨。

    这下子,孙二娘服气了。她也懂点儿军事,如果正面阻击攻城的敌军,敌军显得比较稀,二三枪打不上一个,如果从侧面射击敌军,那情况就不一样儿,从侧面看,敌军排得很密,几乎是弹无虚发。如果有两挺机枪,两边炮楼一边一挺,再从正面阻击敌人,那样胜算就大了,可这两个炮楼一丢,就等于是丢了半个城墙。

    韩行又在喊话了:“孙二娘大掌柜的,请你把南面的防线让出来,我们要打炮了,上回是12门炮,这一回是100门炮。请你们往后退一退,捂好耳朵,否则,后果自负——”

    孙二娘一听,12门炮就打垮了两座炮楼,再要是100门炮一轰,整个南墙就全完了,南墙完了,这个寨子也就敞开门了,还守个什么劲呀!“慢着,慢着,有话咱们好好说,都是乡里乡亲的,又都是中国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孙二娘终于让步了,这也是韩行和孙三民所期待的。

    韩行直到现在,才能和孙二娘说上两句话,要不怎么说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谁拳头大谁是老大呢,这时候,韩行算是深刻地体会到了。

    孙二娘的话里软了许多:“你们都有什么要求啊,到我这个寨子里都是有什么事啊,你们倒是说呀,不能光朝着我这里打炮呀。这样打下去,谁受得了啊!”

    奇怪不,孙二娘话一软,也不骂人了,话里也有了女人味了。

    韩行站起来,大声地问:“如果日本人来了,你们打是不打!”

    “怎么不打,打它个龟孙子,”孙二娘又骂人了,“谁也不愿意当汉奸不是,谁也不愿意当亡国奴不是。”

    “这就对了,”韩行对她的话里表示了赞许,“你觉得光你们这个寨子打日本人能打得过吗?”

    “打不过也得打呀,”孙二娘这时候表现了女人强悍的一面,“誓死不当亡国奴,你们说是不是啊!”她又鼓动起她底下的那些兄弟们,叫他们发出强硬声音。

    底下七嘴八舌地说:“坚决听大当家的话。”“坚决和日本人死磕到底。”“日本人算是什么鸟啊,不能让他们到中国来欺负咱们中国人。”

    待他们嚣张完了,韩行说:“常言说独木不成林,单人不为众,众人拾柴火焰高,咱们联合起来抗日行不行!”

    “那敢情好啊!”孙二娘刚才还是一副泼皮、无赖相,这会儿倒和韩行说到一块儿去了,“早说呀,早说抗日的事,咱不就完了吗!”

    韩行心话,刚才你也不叫我说话呀!要不是大炮一轰,你能这么安稳吗。韩行只好说:“你看看,我们还在吊桥外面,这像是商量联合抗日的胡琴吗?”

    孙二娘笑了笑,只好说:“放吊桥,迎接客人进门!”

    吊桥放下了,韩行,孙三民领着三连这支雄赳赳、气昂昂的队伍开进了北杆,一连呢,占据了南门,在城门口警戒。

    孙二娘在前面引路,带领着这支队伍进了北杆议室厅,按宾主坐定,孙二娘喊了一声:“上茶——”。不一会儿,茶水上来。

    韩行首先说:“长话短说,我们是范专员游击司令部的第六支队,如果你们愿意跟着范专员干,我们欢迎,如果你们不愿意跟着范专员干,我们也不强勉。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跟着范专员干,一块儿打鬼子,还有给养,如果不愿意跟着范专员干,什么好处也没有,鬼子打你们,我们也不管。”

    孙二娘一想,现逢乱世,鬼子迟早要打过来,自己孤军奋战,哪里是鬼子的对手。有了范专员的这棵大树,还有给养,再傻的人也不会算不过这个账来吧!和底下几个小头目商量了一下,大家的口径几乎一致,根本就没有反对意见。

    于是,孙二娘对韩行客气地说:“我们这个小寨子,别人都叫我们土匪,我们就是想巴结范专员,烧香也找不着庙门啊。你们是范专员的第六支队,是范专员的人,还是麻烦你们给联系一下。”

    孙三民这时候显出能耐来了,对孙二娘说:“你知道这位兄弟是谁呀,这是范专员的秘书,韩行啊。”

    孙二娘这回才听出门道来,韩行原来是个名字呀!于是喜形于色地对韩行说:“那么说,你就是范专员身边的人了,是范专员的心腹是不是?那真是来了贵人了,你看看我这个人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你宰相肚里能盛船,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我就是个粗人。奶奶的——上酒——”一激动,口头语又上来了。

    很快,上来了酒菜,三个人吃着喝着,顺便着谈了谈条件。这也没有办法,中国人就好在吃饭喝酒之间谈着正事。正事其实也没有几条,就是坚决打鬼子,不向鬼子投降,再就是听从范筑先的调遣。

    韩行看着时机已经成熟,就拿出了委任状,直接宣读了范筑先的命令,委任孙二娘为聊城游击司令部第五支队司令员。孙二娘受宠若惊,赶紧单腿跪下,双手要恭恭敬敬地接过委任状。

    韩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孙二娘说:“赶快找笔墨来,有个地方没填对。”

    孙二娘眼尖,突然看到了司令一行其实是空着呢,眉头一皱,对韩行说:“委任状的名字都空着哩,你不是拿着这张纸来糊弄老娘哩!”

    韩行赶紧编瞎话说:“范专员光知道有个北杆,就是不知道孙二娘这个大名,问了许多人都不知道,没办法,名字才空着。临走时,范专员对我授以大权说,委任状上填名的事就交给你了。我这不是,也才知道你的大名叫孙二娘吗!”

    “你才叫孙二娘哩!”孙二娘笑着捣了韩行一拳。

    “那你叫什么?”

    “我叫孙赛花——”

    “什么,苦菜花——”韩行其实是听清了,也故意给她来了一个善意的玩笑。

    孙二娘又捣了韩行一拳说:“你才叫苦菜花呢,我叫孙——赛——花——”

    于是,一场收服北杆的闹剧也就到此结束。

    第二天,又到了10朵金花比赛升级的日子,韩东有些不明白,什么叫做比赛升级啊?经过北杆的人一介绍,这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孙二娘牛b哄哄,其实比孙二娘还牛b的是她的10朵金花。

    由于这是个土匪窝子,孙二娘一个女单身确实有许多不方便之处,更别说鲁西多年来流传着“女人当家,墙倒屋坍”“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女人不能入主流”的风俗,为了显示女人的力量,孙赛花所以也就招聘了这10朵金花。

    有了这10朵金花,那孙赛花的身份当然就涨多了。不是孙二娘多么有本事,而是她的10朵金花太厉害,就和孙三民一样,也不是孙三民多么有能耐,而是副司令赵发荣和他的二个连太能干。

    当初孙二娘本来指望那些男土匪们能给她遮风挡雨,没想到这些男土匪们一个个又懒又馋,还没有本事。来投奔她的这些人,有的是流氓无赖一个,在村里吃不上饭,所以就找到她这里来混口饭吃。还有的是背了人命债,无处藏身,也找她来苟且偷生。还有的是看破红尘,无依无靠,也来投奔她寻一个暂时的安身之所。就凭这些人来给她守寨子,别说孙二娘摇头,就连这些小土匪们也是没有一点儿信心。

    孙二娘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了一条招聘人才的妙计。她在整个聊城专区发广告说,招聘相貌和武功出众的女服务员10名,工作也很简单,也就是女警卫。从第一到第十,工资分别为10块大洋到1块大洋,不过,每月比武竞争一次,优升劣下,每星期还放一天假。

    那时候的10块大洋是什么概念啊?二块钱一袋子洋面,3毛钱就能下饭馆,一个正式当兵的月薪才5块大洋,养家糊口基本上就没有了什么问题。

    在现代来说,这也没有什么稀罕的,可在那个时代,男的都找不到工作,女的能被召上工,还能挣这么多的钱,那可是个大新闻,所以来参加应聘的女人竟然成千上万。

    冠县城边子上,有一个村庄叫董阁庄,董大财主刚刚娶了儿媳妇,新媳妇就叫张大千,这个张大千是个另类,听到召工的这条信息,就和丈夫董小十商量开了。

    张大千对董小十说:“夫君啊,我要去参加服务员,听说了吗,一个月的工资最高的就有10块大洋。”

    董小十世故地对新媳妇说:“你懂什么,这哪是召什么服务员,其实就是召女土匪,说是服务员,其实就是给他守寨子,给她当警卫员。那个召工的就是个女土匪头子,叫孙二娘,其实就是个开黑店,蒸人肉馒头的主儿。”

    “那我不管,”张大千对丈夫说,“出外挣钱有什么不好,他敢给钱,我就敢给她当警卫。”

    董小十有点儿生气地说:“女人要有女人的妇道,守妇道才是好女人。”

    张大千自小练武,文化却不高,是董小十外出游玩的时候看上的,看上了就请人说媒。张大千的老爹一看是财主说媒,自认为闺女是有了个好人家,于是就痛快地答应了。那时候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哪有说话的权力,虽然抗争了一番,但是拗不过大人,也就只好嫁给了董家。

    张大千对董小十说:“夫君啊,你说说什么样的女人是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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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回 10朵金花 一

    董小十说:“那还用说,一是要孝顺,对待自己的父母长辈和我的父母长辈都是一样的,不分薄厚;二是要善良,善良的对待身边的人与物,不歇斯底里,不穷追不舍,不刨根问底,不哭闹上吊;不说伤害别人的话,也不会故意出风头和人攀比,任何时候给别人留有余地;三是要干净,女人的干净绝对可以为平凡的容貌增色,明亮的眼睛和干净的手指,整齐的头发和得体的服饰都可以让人赏心悦目,眼前一亮;四是要学习,不管原来什么文化程度,都要适当的学习,应该不断的提高自己的文化水平,看书、听音乐等,不要让自己成为古董或者款式过时的衣服;五是要独立,至少要具备独立生活的能力。发生问题的时候可以和自己的爱人同吃苦共患难,做得贤惠老婆也做得事业助手。六是要聪明,聪明的女人是不追问男人的收入和行踪的,你可以观察也可以等待,如果他要撒谎,你可以给他个机会改正;七是要简单;不用太多的心计和手段,其实无招胜有招。哪个男人愿意自己家里的老婆是心计比比干还要多一窍的女人?只要认真而真诚地全心为了家庭好,为了对方着想,他一定能够感受到。八是要克制,克制自己的烦躁和情绪,克制对流言蜚语的反映程度,一切可以私下里悄悄的进行,不用大张旗鼓的呼天抢地,就算发生了不可收拾的事情也要从容淡定,可以哭,但是不可以蓬头垢面的撞头。九是要有手艺,女人要有几个拿手的菜和汤,对自己好,对家人好,对长辈好。十是要有自信,二十岁到四十岁的女人都一样,文化高低都一样,不能妄自菲薄,相信自己是漂亮而有风度的,穿戴整齐而仪态大方。”

    董小十挺能说的,一口气对张大千提出了10点要求。

    而张大千淡淡地笑了笑说:“你说得这10条,我哪一条也做不到,我只是一个好练武的女人。练武是我的生命,为了这10条,丧失了练武的时间,爱好都没有了,一生的追求都没有了,还谈得上别的吗?所以我得去北杆应聘。”

    董小十一个劲地摇头说:“你不能去,你要是去了,我怎么办?”

    张大千对他说:“你说得这10条挺好的,你自己做到了,也就用不着我了。我有我的事情,又不是不回来,每星期还回来一次。”

    董小十还是坚决反对,就把张大千锁在了屋里。就凭农村里的那些小屋,要想锁住张大千,那还是有些难度的。晚上张大千撬开了门,逃了出来,来到了北杆的比赛场地。在上千的应聘女人里头,竟然夺得了头一名,看热闹的为了叫着方便,都叫金一。

    韩行、孙三民的这些人来收服北杆,恰巧又赶到了比赛晋级大会,不但韩行觉得奇怪,孙三民的人也都觉得奇怪,这女人比武晋级,到底都是比赛什么玩艺儿,好不容易赶上了这个热闹,当然必须得看一看。这个时候,孙二娘又把韩行、孙三民、赵发荣聘为比赛晋级的裁判,这下子更是对这场比赛脱不开干系了。

    孙二娘为了吸引更多的女中才俊前来应聘,还特别设立了冲关的项目,那就是外人只要打败了这10朵金花,照样可以挤掉她们,自己入围。

    这就大大地增加了比赛的戏剧性和悬念。

    天一亮,就在北杆南门的外面早就搭好了一个大大的舞台,锣鼓就开始敲起来了。乡亲们听到了锣鼓声,从四面八方赶来,也有十里二十里以内的,也有几十里地以外的。他们都觉得这女人比赛晋级,比那说书唱戏的还要热闹,当然也有不少愿意来找找乐子,心地不纯的。一些干买卖的也趁机来凑凑热闹,各种小吃都有,针头线脑的也有,简直就成了一个大集市了。

    直到**点钟,比赛才正式开始,台下的第一排坐满了裁判们,这些裁判也有北杆的几个头头,也有聘请来的一些人,也有某些方面的专家。再远处,就是北杆的一些小匪们,现在应该说好汉了,因为已被范筑先收编,在拿着枪维持着秩序。台下就挤满了看热闹的乡亲们,本来人就不少了,但还是有人从远处不断地涌来。

    这时候女主持人上来了,她打扮得很有几分现代人的味道,浓装艳抹,穿着新式流行的红色旗袍,光这个旗袍,也就够时髦的,女人身上该凸的地方都鼓出来了,特别是两条白嫩的大腿,就从旗袍下面露出来了,一直露到了本来不应该看到的地方。

    有些人的眼睛就直了,就朝着那些本来不应该看的地方看。

    底下的人一阵惊叹:“这个女人这不是没穿衣服吗!”旁边有人批评他了:“怎么没穿衣服,这个裙子不是衣服吗!”“你看就连大腿都露出来了,那不是没穿裤衩吗。”“你怎么单往那里看,那个地方能随便看吗?”“你其实早就看了,看了只是没说,你看你那眼睛都绿了。”“这个主持人到底是谁啊?”“她不就是金一张大千吗。”

    主持人张大千说了一阵子热情洋溢的祝贺词,然后说:“现在就开始第一项比赛,化妆术,请各位裁判打分!”

    锣鼓一敲,演员们开始登场了,头一个出来的是一个老头儿,佝偻着腰,拄着一根拐杖,身上挂着一个牌,牌上写着10号,她一边走着一边颤颤巍巍地表演着:“老汉我今年六十八,遛弯遛到北杆峡,要问我今天来干什么,不是说这里召服务员吗,也想凑个热闹,想混个小钱儿。大家别忘了,我的真名叫翟麦子,是个苦人儿。”

    接着对面出来了一个小姑娘,打扮得也就有十六七岁,穿着朴实、干净,只是脸上画得乱七八糟的,一看就是个小丑的身份。她的身牌上写着8号,进场也是先进行了一番表白:“我叫闺妹,今年一十六岁,说到我今天来干什么,是因为我是个童养媳,也是不愿意在家里挨打受气,到这里来寻个自由。要是当上服务员,再给几块银元,那就太好了。嘻嘻嘻……”

    闺妹冒冒失失地只顾乱闯,没想到和翟麦子撞了个满怀,差点儿把翟麦子撞倒,引起了台下的一片笑声。闺妹急忙对翟麦子陪着不是:“对不起,老爷爷,是我冒失了,我在这里给您老人家赔礼了。”

    翟麦子看来是武功高强,晃了一晃,做了一个高难度的动作,竟然没有摔倒,他不满意了,用老头子的腔调骂骂咧咧地说:“你这个小姑娘,真是的,有眼不识金镶玉,就连公母都分不出来。”

    闺妹不满意了,嘟囔道:“这位老爷爷,我怎么公母不分了,你不是个老爷爷吗?”

    翟麦子气哼哼地说:“你还说我是个老爷爷,肯定是公母不分了。”

    闺妹不服气地说:“我就说你是个老爷爷,难道还说错了。”

    “就是错了吗,就是错了吗,我要是个老奶奶如何?”

    “你要是个老奶奶?”闺妹故作惊诧地说:“你要是个老奶奶,我……我……我就变个小伙子给你看看。”

    “这是你说的啊?”

    “当然是我说的。”

    “好了,”翟麦子说着话,转过身去拿着袖子一胡啦脸,转过身来的时候,竟然真的成了一个老奶奶。

    台下响起了一片掌声,有人叫起好来。

    惊得闺妹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故作夸张地说:“原来真是个老奶奶哩,我真是看花了眼啦!”

    “你又错啦,”翟麦子用老奶奶的腔调说,“我不是个老奶奶,我是个小媳妇哩!”

    闺妹又瞪大了眼睛,对着观众说:“刚才是我看花了眼不错,这会儿她又糊弄我哩,明明是一个老奶奶,她却说是一个小媳妇,看来是老糊涂了。小媳妇是不假,那得四十年前哩!”

    “我要是个小媳妇,你怎么样?”翟麦子说。

    “你要是个小媳妇,我就变成了小伙子,再变成了老爷爷。”

    “真的吗?”翟麦子问。

    “那是当然了。”

    翟麦子转过了身去,用袖子一胡啦脸,再转过身来的时候,果然变成了一个小媳妇,而且说话的腔调也变了,完全是一副年轻人的嗓音。“你看我,是不是小媳妇啊。”

    台下响起了一片掌声,就边裁判们也禁不住地鼓起掌来。

    惊得闺妹又是目瞪口呆,夸张得表演了一阵子,然后摇着头故作滑稽地说:“我还没有到花眼的时候啊,怎么见了鬼了呢?这不就是个小媳妇吗!”

    翟麦子这时候抓住理了,抓住闺妹的脖领子不放说:“你刚才说得什么,难道你忘了吗?”

    闺妹有些慌了,急忙摇着手说:“我刚才只是说着玩的,我可没有你那样的本事啊!说变什么就变什么。”

    翟麦子得理不饶人地说:“你今天是变也得变,不变也得变。”

    “我要是不变你……你……你怎么着?”

    “你要是不变的话,我……我就拿针扎你!”翟麦子说着,就从头上拿出一根针来,在闺妹的身上比划着。

    闺妹被逼不过,只得转过身去,也用袖子胡啦了一下脸,再转过身来的时候,果然就变成了一个俊俏的小伙子。闺妹用男音说:“你看我是不是小伙子。”

    全场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叫好声。

    这时候,轮到翟麦子惊诧了,身子一歪,差点儿没有晕过去。

    闺妹又转过身去,用袖子胡啦了一下脸,再转过身来的时候,已变成了一个老爷爷,用苍老的声音说:“你看我像不像老爷爷。”

    翟麦子就身子一歪,“晕”了过去。

    全场再次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就连裁判们也鼓起掌来。

    划分的时候,韩行在10号翟麦子的表格上写道,“化装很好,只是声音略微有点儿虚假,9.5分。”在8号闺妹的表格上写道,“化装基本上挺好,就是那个老爷爷,有点儿虚假,声音也不是太真,9.2分。”

    评委们也认真地记下了自己认为是公平的分数。

    接着,其余的选手有的是两个搭帮,有的是三个一伙,进行着各自的化装术的表演,这真叫韩行开了眼了。韩行心里想道:“现在正在进行着战争,战争需要各种的人才,如果这些化装术用于战争,那还不知道产生怎样的效果哩!”

    最有特色的是金一张大千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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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回10朵金花 二

    台上突然出来了一个孙二娘,和坐在台下的孙二娘不但长得是一模一样,而且说话的声音也是一样,她对裁判们和台下的观众们说:“我就是孙二娘,当然是假的孙二娘。大家看看,我的扮相,声音像不像啊?”

    不但韩行吃了一惊,当然也把坐在台下当裁判的孙二娘震得一愣一愣的。

    底下当然大家喊啦,“太像啦,简直就是一个模子扣出来的。”“简直是分不出来谁真谁假啦!”

    台上的张大千就说:“其实我就是大家常说的金一张大千,既然大家那么给我捧场。那好啊,就请我们的帮主孙寨主上台来和我协助一下如何,大家说,行不行啊!”

    底下当然大喊啦:“行啊!行啊!”“就叫孙寨主和你配合好啦!”“孙寨主也上啊,我们好比一比啊!”

    到了这时候,孙二娘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尴尬地走上台来,对台下的观众说道:“我就是真的孙寨主,她这个冒牌货,怎么能比得上我这个真的。”

    金一张大千却不慌不忙地慢慢地和帮主孙二娘换了一个位置,说:“大家说,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冒牌货呀?”

    底下都看得清清楚楚,当然说:“左边是真的,右边是假的。”“左边是真的。”

    金一张大千又和帮主孙二娘换了一个位置,说:“大家看看,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底下也看得清楚,都在抢着说:“左边是假的,右边是真的。”“左边肯定是假的。”

    金一张大千又和帮主孙二娘快速地换了几个位置,然后对大家说:“就请大家说说吧,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这下子,底下真分不清了,乱猜起来,“左边是真的,右边是假的。不对,是左边是假的,右边是真的,也不对。”“我真分不出来了。”“都把我弄乱套了,谁还能分得出来。”

    就连韩行也分不出来了,看那两个人,从穿戴到口音,从口音到长相,完全是一模一样,根本就分不出来真假,心里真是纳闷,不得不走上台前,仔细察看。孙三民和赵发荣也是分不出来真假,两个人奇怪地走上台前,站在她俩的面前,也在仔细地端详着。

    韩行仔细地观察着她俩的毛发,都是扎着高高的发髻,没有分辨出真假,韩行又在观察着她俩的眼睛,还是没有分辨出真假,那鼻子,那嘴,也是分辨不出来,只是牙齿,肯定能分出真假来,但是对于孙二娘的嘴里牙齿到底多少颗,长得怎么样,韩行过去又没有扒开她的嘴看看,当然还是分辨不出来。

    韩行在仔细地观察着两人脖子的时候,终于分辨出来了,原来右边的那个孙二娘,脖子上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有一道轻轻的痕迹。“易容术,易容术!”韩行轻轻地叫了起来。

    易容术,古书上有过记载,但是江湖上绝迹太久,没有发现过此种招术。作为现代来说,易容术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但是那个时候来说,确实不容易,它毕竟需要一些科技的材料,象胶乳海绵和硫化胶乳,有的用橡胶零件,另外,还得懂得美术、雕塑等一些艺术上的学问。

    韩行轻轻地对金一张大千说:“恕我无礼了,”就要动手去揭开她脖子上的面套,张大千轻轻地哎哟了一声说:“假的就是假的,什么时候也变不了真的。”说完,自己费劲地揭开了头套,张大千的真实面貌又露了出来。

    众人传来了一片惊叹声,随即鼓起掌来。孙三民、赵发荣也是热烈地鼓掌。韩行鼓完掌后,在1号张大千的表格上是这么写的,“惟妙惟肖,真假难扮,声音和要扮者也是恽然天成,丝毫不差。10分。”

    化装术比赛完了,张大千又是浓装艳抹,穿着新式流行的红色旗袍出现在舞台上,对大家说:“现在开始第二项比赛,那就是比试武艺,请各位裁判打分!胜一人得1分,败一人没有分,每个选手只能进行5场比赛。”

    锣鼓一响,各位选手纷纷登场亮相拿出看家的本事。这比武全是真刀真枪地拼杀,花架子的不要,采取轮流淘汰赛。

    最先出场的是10号翟麦子和8号闺妹,别看她俩刚才是一对配合巧妙的绝好搭档,这会儿却成了一对要死要活的死磕对头。10号翟麦子使用的是一把男子用的大砍刀,而闺妹使用的却是一把有些软有些短的短剑。为了避免误伤,翟麦子的刀口上裹上了一层碎布,而闺妹的剑锋上粘上了一块棉花。

    翟麦子看来是有些功夫的,挥舞着那把大砍刀,呼风唤雨的就上来了,他把一把大刀挥舞得呼呼生风,那真是扫、劈、拨、削、掠、奈、斩、突,显得是极有章法。而闺妹也不敢怠慢,那也是连连后退,以退为进,小心翼翼地使用着短剑,在刀剑相格之中,躲避着对方,寻找着机会。

    看着两人精彩的格斗,台下的人禁不住鼓起掌来。有的人说:“这两个母夜叉甚是厉害,甚至比大老爷们还厉害。谁要是娶了这样的女人,可倒了八辈子霉了。”别人就说:“就凭你这个熊样,还想娶这样的老婆,做梦去吧!你。”“难道你不想吧?”“想,又有什么办法,真是做梦娶媳妇——尽想好事儿。”“看来真是今天不该来,晚上回家又睡不着觉了。”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看到闺妹找到了机会,手腕上加力,狠狠地拨开了翟麦子的大刀,然后顺势一个突刺,就刺中了翟麦子的胸口。

    金一张大千上前宣布:“8号闺妹胜了一局,10号翟麦子败了一局。下面开始——谁在上。”

    裁判们纷纷在闺妹的表格上写上比武胜一,1分。在翟麦子的表格上写上比武输一,没分。

    接着又是2号桂香上阵,她使着一把匕首,和闺妹相比,又成了短兵器,真是一分长一分强,一寸短一分险,众人又替她捏着一把汗。而2号桂香上阵却是毫不畏惧,她拿好了架式,做了一个门户,在等待着闺妹的进攻。

    闺妹自以为自己兵器长,毫不把桂香放在眼里,短剑一挥,先来了个纵横天下,横着竖着就劈上了,看似毫无破绽,直舞得个梨花乱飞,白雪飘飘,也把别人看得眼花缭乱,触目惊心。而桂香看到对方的短剑确实也有独到之处,也只有处处避让,不敢造次。

    底下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说闲话的又来了,“看这两个小娘们,舞得多好啊,要是娶一个到我家里,那我还不得捧在手里怕摔着,捂在嘴里怕化了,好好地伺候着。”另一个不满意地对他说:“就凭你,又懒又馋,还能娶这样如花似玉的漂亮姑娘,要是我吧,还差不多。”“别臭美了,就凭你家那口子,醋罐子,还不得天天上房揭瓦,亲娘后妗子,骂起来好一阵子。”

    看来,2号桂香也不是吃素的,看到8号闺妹有些懈怠了,突然一个鹞子翻身,翻在了闺妹的后边,一匕首就插下来了,一下子就把闺妹的脖子上插了一个白点。这匕首头上当然也是裹上了棉花的,要不,闺妹早就死了。

    全场一片大哗,齐声地鼓起掌来,乐得2号桂香是张着两手,在鼓动着底下的观众为自己助威,而8号闺妹却是臊得满脸通红,跑了下去。

    主持人张大千宣布:“8号闺妹败了一场,2号桂香胜了一场。”

    裁判们只好如数地写上,比赛又继续进行。

    锣鼓冲天地响,台下的观从也欢声雷动,情绪一阵一阵地被调动起来,几乎达到了.。比赛到最后,只剩下了金一张大千没有上场了,张大千看到比赛的选手基本上全都上了,于是站起来说:“我就算上场了,所有的选手尽量地可以上,我胜你们一人得1分,你们如果把我打败了,你们每人可以得1分。”

    选手们虽然知道张大千功夫是了得,但是也一想,一个人打不过她,这么多人还打不过她吗,这就叫好虎难架一群狼,只要把她打败了,自己就得1分。于是,10号翟麦子,3号亚凤,8号闺妹,4号采菱,7号细青就上来了,她们使的兵器也分别为刀、枪、剑、戟、锤,各有特色的五种兵器。

    她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大姐大,你也别太嚣张,我们就不信,五个人打不败你!?”

    张大千冷冷地笑了笑说:“不服气的话,那就请来吧?”

    五个人就象五角星一样,把张大千包围在圈里头,张大千也不慌张,而是赤手空拳拿好了架式,做好了门户,就等着对方来进攻。

    台下的观众都为张大千捏着一把汗,你大姐大再厉害,别忘了是赤手空拳对付五个武林高手啊!谁胜谁负,没有开打似乎已经定了。

    五个姐妹各执兵器在手,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大喝一声:“上呀——”然后五种兵器一齐向张大千招呼了过去。张大千一看,目前自己首要的任务是尽量脱离开众人的围攻,只要脱离开众人的围攻,自己的第一个回合就算胜了,于是张大千一声大呼:“看招!”右手一甩就挥舞了出去。

    众人一看,以为张大千使出了什么暗器,所以都各自猛地往回一缩,就在这一缩的功夫,张大千往上腾空一跳,拽到了戏台子顶上的帷布上,然后顺势身子一甩,脱离了原来的位置,往旁边挪动了好大一块地方,然后轻轻地落在了10号翟麦子的后边。

    这也叫老妈妈吃柿子——专捡软和的捏,翟麦子武功最弱,就欺负她了。大姐大张大千借着左前边的台柱子一转,就绕到了翟麦子的身后边,然后右手朝着她的脖颈处这么一掐。别人掐可能不会有什么,可是张大千武功高强,这么一掐,那都是掐了翟麦子穴位的。

    翟麦子只觉得头一晕,瞬间好像有点儿迷糊,就借着翟麦子这一会儿的迷糊劲,张大千来了个白手夺刀,一下子就把翟麦子的大刀抢在手了。

    当然,按照裁判的意见,翟麦子已经“挂”了,只能下台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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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回 10朵金花 三

    一刀在手,张大千什么也不怕了,挥舞着一把大砍刀呼呼生风,借着舞台上狭窄的地方,尽量地自己往一个角落里躲,这样,目前的敌人只有一个,对方人再多那也是施展不开。

    张大千砍着砍着,就把8号闺妹砍着了,身上中了一道白印。为了显摆自己的本事,张大千把大刀扔掉,挥舞起了闺妹的短剑。那也是剑如游龙,流畅无滞,挥攉潇洒,忽往复收,飘飘忽忽的,十分具有观赏性。

    台下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夸奖、赞叹的声音不绝于耳,“这个张大千,别说,刀术不错,就连剑术也是挺武的。她这个人,怎么这么能呢?”“要不,怎么说人家是金一呢,10朵金花的头一名呢。”“她这个金一,刀术和剑术都会了,别的兵器会不会呢?”“肯定是不会,她会这两样就不错了,人没有十全十美的,哪能都会呢。”

    张大千的剑术相当到位,把劈、刺、点,撩、崩、截、抹、穿、挑、提、绞、扫的动作做的相当到位,剑术好,身形也好,真是行如蛟龙出水,静若灵猫捕鼠,真是做到了剑随身走,以身带剑,身与气合,气与神合。

    不一会儿,4号采菱又中招了,胸口处被剑“击中”,只得退出了战场。现在,张大千的压力已大为减轻,只剩下了3号亚凤与7号细青,一个使枪,一个使流星锤。为了显示自己的全能,张大千又把剑扔掉,然后拾起了采菱的小戟,玩起了戟术。

    戟是一种中国古代的兵器,为戈、矛、钺混合的武器,兼有钩、剢、划、刳、剌、刺六大功能,又有长戟、手戟、双戟等,手戟柄短体轻,可刺可掷,是性能优良的防身自卫兵器。张大千执戟在手,居然也像模像样,一般不做舞花,直接剁、刺,勾、片、探、挂掳、磕,反而更显得实惠。

    这个舞台上简直成了张大千一人的表演,亚凤和细青虽然两人拿着一枪一锤围着她打转,但是奈何不了她。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裁判们也鼓起掌来,韩行不禁赞叹,这个张大千呀,是个人物啊!如果她能为抗日出力,岂不是又多了一个日军的杀器。

    张大千表演够了,又拿着亚凤出气,把亚凤也划拉上了。亚凤退出了战场,就只剩下细青一个人了,拿着个流星锤,显得傻乎乎,只能充当张大千的配角。

    张大千不是见好就收,而是更加变本加厉,又显摆开了,拾起了亚凤的长枪,舞起了枪术。那也真是开步如风,偷步如钉,出枪似潜龙出水,入枪如猛虎入洞,把那拦、拿、扎、点、崩、挑、拨、缠做得丝丝入扣,十分到位,其中又夹杂着自己独创的枪法……

    细青干脆也就不打了,自知也不是张大千的对手,而是丢掉了流星锤,欣赏起了张大千的枪术。

    台下响起了又一阵热烈的掌声,张大千一人胜五名高手,一人得5分已是板上定钉。张大千还不罢手,又拿起了细青的流星锤,舞了一个天女散花的结束动作,这一场比武才算完结。

    裁判们当然都给张大千写了5分,而对手五人却没有分。

    第三场比赛又开始了,主持人当然还是大姐大张大千,她上台宣布说:“现在开始比赛枪法。分为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为定点打死靶,第二个层次为定点打活靶,第三个层次为活点打活靶。”

    张大千还没有解释,台底下却乱成了一团,“什么叫做定点打活靶,又什么叫活点打活靶。”“我们没听明白,你能不能给解释一下?”“我们没听清,你给再说一遍?”

    张大千本来还想再说一遍,但是现场太乱,干脆她就这样说:“各位观众们,乡亲们,我给你们说,还是有许多人不会懂的,等你们看完了比赛,自然就会明白的。各位裁判请打分,定点打死靶,九到十环,三分,五到八杯二分,一到四环一分,不中靶,没分。定点打活靶,打中为三分,打不中没分,活点打活靶,打中四分,打不中没分。”

    直到比赛开始了,很多人才弄明白,所谓的定点打死靶,也就是普通打靶,长枪、短枪皆可,长枪为100米,短枪为30米,很快就比赛完了,各人都有分数入账。所谓定点打活靶,那就有点儿看头了,就是选手执枪在手,10米处往外扔鸽子,选手手执驳壳枪射击,就只能打一枪,打中的就是三分,打不中的当然就没有分了。

    要说活点打活靶,那就更有看头了,选手们骑着骏马,纵横驰聘,三十米处开始放鸽子,选手就追着打鸽子,只能开一枪,打中的得四分,打不中的没有分。

    轮到张大千打鸽子的时候,出了一点儿小小的意外,那就是马少人多,等张大千一骑上马,那匹马有点儿跑疲了,有点儿不给力。再说鸽子也学精了,一撒出去,它就拼命地往上蹿,求得活命,急得张大千也是了不得,两腿狠狠地夹那匹马,希望它跑快点儿,没想到,越夹它,它就越不卖力,干脆一屁股蹲在了地上,不跑了。望着越飞越远的那只鸽子,张大千只好无可奈何地放了一枪。

    这一枪,当然就放空了。就是这一枪,使本来处处占优的张大千落了后。

    比赛晋级还有最后一项比赛,那就是比赛才艺,选手们又是各人使出了各人的本事,有亮出厨艺的,有亮出音乐才能的,有使出缩骨术的,有使出魔术的,裁判们也是根据各人的才能给出了适当的分数,但是最高的分数也就是得两分,一般的只能是得一分。

    看来在战争时期,裁判们也懂得,对和战争有关的才能给的分数是挺高的,和战争无关的才能,分数也就相对低了。

    经过这四轮比赛,原来的2号桂香晋一级成了1号,而原来的大姐大张大千落一级,成为了2号,3号亚凤,4号采菱,5号月英,6号细英,7号细青,9号惜玉既没升级也没有落后,8号闺妹和10号翟麦子惨遭淘汰,被新来的两匹黑马代替。

    真是比赛后的结果让10朵金花心态迥然不同。2号桂香大为高兴,面子上有光了,而且月薪从9块涨到10块,何不快哉!3号亚凤,4号采菱,5号月英,6号细英,7号细青,9号惜玉既没升级也没有落级,都在咬牙切齿地发着恨,下一回一定好好地比赛,争取晋一级到两级,1号张大千心里就有点儿失落了,奶奶的,都怨那匹马,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人要是背了,喝口凉水都塞牙!

    要说最失落的,还是8号闺妹和10号翟麦子,那直接就被扫地出门了,心里那个窝囊劲呀,就甭提了。她俩的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这不,在吃最后一顿饭的时候,终于找到发泄的出气筒了。

    北杆的人,吃饭都是吃伙房,也就是大食堂,翟麦子端着碗看到盛在碗里的几个丸子,在默默地咽着眼泪,她对着旁边的闺妹说:“这就是最后一顿饭了,吃了这顿就没有下顿了。”

    同命相怜,闺妹此时比翟麦子也好受不了多少,她咬着嘴唇骂道:“狗还有个家哩,我那个家是回不去了,如今已是丧家之犬。”

    一说到没有家,更是戳到了翟麦子心里的伤痛,她感觉到此时是心里的酸楚一阵一阵地往上涌,再也憋不住了,大哭了起来:“哎哟哇,我是个命苦的人啊!谁让我命是这样的苦啊,家里的人一个一个地死了,就剩下我了,本来还以为这是个家,没想到啊,这个家也不要我了。我那个天呀……谁还再要我啊……我那个天呀!老天爷呀,你睁睁眼吧………”

    闺妹看了看别人碗里的丸子,再看看自己碗里的丸子,突然大吼起来:“不行!为什么别人的碗里是五个丸子,我的碗里就少一个丸子,这不明明是欺负人吗?走,翟姐,再哭也没有用处,找大师傅算账去。”

    闺妹气呼呼地拉着翟麦子,小手飞快地把她碗里的丸子扔掉了一个,去找大师傅去算账。

    伙房里的大师傅也知道这金8和金10是没事找事儿,她俩又是要走的人了,还和她计较什么,于是赔着笑脸说:“翟妹子,闺妹子,都是我的不对,都是我的不对,我再给你补上两个丸子吧!”说着,赶紧又从大盆里给两位难缠的主儿一人盛上了两个丸子。

    “不行!”闺妹大骂道,“我不是在乎这一个丸子,我是在乎这个事儿。你凭什么就给我们少一个丸子,是不是看到我们快走了,故意欺负我们。”

    翟麦子这时候也化悲痛为气愤,大声地吼道:“对呀!我也是不在乎这个丸子,在乎这个事儿,你明明就是欺负我们,看到我们快走了,故意使着法儿治我们。人老实被人欺,马老实被人骑,我看你就是欺负人。”

    “纯粹就是欺负人,太拿着姑奶奶不当了!”闺妹也是越说越气,一碗菜就全泼在了大师傅的脸上。大师傅哪受过这样的气呀,大喊一声:“打人了,打人了,了不得了——了不得了——”

    “打得就是你!”翟麦子伸出手去,抓着了大师傅的脖领子,就是一顿胖揍,要把一身的火气统统地发泄到他的身上。.闺妹也是大打出手,朝着大师傅的身上只是招呼,两个人只是要把自己浑身的邪火发泄在可怜的大师傅身上。

    当事者只管着痛快,可是别人看得清啊,当时就有打抱不平的了。

    金二桂香说:“哎哟,不就是为了一个丸子吗?大师傅不是给你了吗,既然给你了,还值当得生这么大的气吗!”金三亚凤说:“没听说吗,不在乎一个丸子,而是在乎这个事,明明的就是借着这个丸子惹事吗!”金五月英说得更直接了:“有本事就真刀真枪地比吗,何必逮着大师傅出气啊!真是的。”金七细青就接碴说:“不知道是哪位名人说啦,就是有本事没脾气的是第一种人,有本事有脾气的是第二种人,没本事有脾气的是第三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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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回10朵金花 四

    本来翟麦子和闺女妹就是要惹事的,听到几个平时的姐妹都是这样说话,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闺妹大骂道:“河边无青草,不要多嘴驴,我们和大师傅的事,碍着你们的哪根筋疼啦!”

    翟麦子也骂道:“我撕你们的.嘴,真是胡说八道,满嘴放炮,难道我们能为了比武的那点儿小事儿放在心上吗?实在是这个大师傅太狗仗人势欺负人,拿着姑奶奶不当人了。”

    金二桂香就嘲讽翟麦子说:“哎哟,我说翟麦子呀,你口口声声说拿着比武晋级不当回事,看你是多么大的气量呀!一个丸子这么芝麻顶点儿小事情,更应该是拿着不当了,可是你呢,却偏偏是指桑骂槐,借着小事胡闹腾。你说你拿着比武晋级不当回事,谁信啊?”

    金三亚凤,金四采菱,金五月英,金六细英,金七细青,金九惜玉也七嘴八舌地帮腔说,“明明就是输不起吗!”“赖皮,纯粹就是个赖皮!”“还出口伤人,理输了,骂人就更输了。”“真是xxx哄孩子,不是个玩艺!”“这样的人,就不配呆在北杆。”“活该就应该输,赶快滚蛋,再也不愿意见到这样的人了。”

    本来闺妹和翟麦子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没事还想找事呢,听到了众人的一顿辱骂,哪里还受得了,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这两人大叫一声:“姑奶奶和你们拼了!”“你们不让我们活,我们也不让你们活。”两人就象两头愤怒的母狮子一样扑了上去,又撕又打又咬。

    金二、金三、金四、金五、金六、金七、金九那也不是吃素的,况且她七人的武功还比金八和金十高出一截,谁吃亏谁沾光那还不是明摆着的事情。七个人把闺妹和翟麦子是痛打了一顿,撕头发的,扇脸的,扭妈妈的,拍屁股的,简直闹得了不可收拾。

    旁边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男人,有的不但不劝架,还在加油:“打得好!打得好!”“打死这两个贼婆娘。”“把她的裤子扒了才好呢!”“扒了我们要看看,她俩的屁股究竟是哪个白。”

    有人一挑唆,这几个傻女人当真就要给闺妹和翟麦子扒裤子,闺妹和翟麦子当然不从,几个要扒,两个不让扒,这场打斗就更加激烈了。

    在韩行的眼里,女人有时候简直就是不可琢磨的,她们的思维和做法真是匪夷所思。他对赵发荣说:“你说说,为了一个丸子,值得吗?”

    赵发荣也是感到不可理解:“真是莫名其妙,女人的事情咱说不清楚,一会儿好得就像一个人一样,一会儿为了一个丸子又打得不可开交。这样的事情,孙二娘又不是看不见,她难道就不管管吗?”

    其实,孙二娘就在旁边,她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就和没事人一样。从另一个方面说,这也叫驭人之术,女人之间争风吃醋,勾心斗角,找自己的麻烦事就少了。从另一个角度说,反正女人有的是,每次就要10个人,争得这10个位置的都是精英,闹闹也好,这是孙悟空再厉害,也跳不出如来佛的手心。

    就在这七个人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金一出面了,她上去朝着金二、金三、金四、金五每人一拳,又对着金六、金七、金九每人一脚,化解开了局势,又大骂道:“还有完没完,打两下也就算了,也不能一个劲地打啊!叫这些臭男人看笑话,你们也不嫌害臊。他们说脱裤子,你们就给她脱裤子呀,这样就上了那些臭男人的当了,他们正好要看个究竟哩!”

    再看看打架的这些人,真是一个个披头散发,破头破脸的,提着裤子的,扭着腰的,有的衣服撕得稀烂,有的露着半截**,要多洋相有多洋相,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孙二娘对闺妹和翟麦子说:“你俩为了一个丸子挑起事端,闹得北杆天下大乱,本来是要严厉处罚的,但是看到你俩要走了,我也不怎么着你,吃完了这顿饭就赶快走吧!”

    本来闺妹和翟麦子对北杆还有点儿留恋,这会儿反正仗也打了,气也出了,此时反而显得一身的轻松,知道再呆在这个地方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所以都一个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闺妹挺直了脖子,大声喊道:“此处不留爷,自在留爷处,到哪里还不能混碗饭吃。姐妹们,对不住了,我们从今天开始就走了,有对不住姐妹的地方,就请担待吧。”翟麦子也说:“大不了一切从头再来,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好汉不走回头道,姐妹们,谢谢你们了,你们一顿打,算是把我们打明白了。”

    韩行笑了笑,对孙二娘小声说:“孙帮主呀,看来这两个人顽固不化,不教育教育是不行。她两个人这里是不能留了,弄到我那里再教育教育她们吧?”

    孙二娘其实对这两个人也是有些舍不得,但是没有办法,北杆就这么个制度,人多了也养不起,只好对韩行说:“你要是愿意收留,就弄到你那里去吧!”

    没想到,两人的悄悄说话,金一张大千也听到了。张大千对孙二娘说:“帮主呀,我也不在这里呆了,请求帮主也放过我吧。我也随着闺妹和翟麦子到韩局长那里去。”

    张大千的这番话,叫孙二娘始料不及,她对张大千笑着说:“你不能走,得帮帮我,你是这里的大姐大,一切还得指望着你哩。你要是走了,就塌了半边天啦!”

    张大千委婉地对孙二娘说:“感谢帮主这么些天来的照顾,自从我进了北杆,帮主确实对我百般爱护,我一辈子也不能忘了帮主的大恩大德,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也想寻一个长久的住处。”

    孙二娘听了这话,脸色一板说:“难道说,我这里就不长久吗,你一直都是坐在金一的位置上,也就是这个月,出了一点儿小小的差错,才落到了金二的位置,下个月还不是照样是金一。”

    张大千小声地说:“别忘了我现在年轻啊,早早晚晚有一天,年纪大了,必然要遭到淘汰,与其那时候被淘汰,还不如早作打算。帮主啊,你说对不对啊?”

    听了张大千的话,孙二娘一时没了话说,她在反思着自己的这套制度是否留住了人才,还是失去了人才,孙二娘小声地对张大千说:“大千啊,你也帮姐姐想一想,咱这一套比赛晋级的制度是不是需要改一改?”

    金一张大千想了想说:“帮主啊,这套制度是没有错的,要是我站在你这个位置上,我也会这样做的,谁让天下的女人太多了呢,谁让天下的女人都是苦命的呢。如今北杆的金花个个都是武功高强,这都是比赛晋级的结果。只是人各有志,不能勉强,我就是在韩局长那里,还是拿着你是个帮主,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姐姐。”

    话说到这份上,说得孙二娘也有些心酸,搂着张大千的膀子说:“只要你忘不了我这个苦命的姐姐就行,两座山碰不到一块儿,两个人可能还要碰到一块儿。”

    韩行心里是大为高兴,一下子收了三员女将,抗日靠的是什么,一是兵多,二也要将才啊,就凭金一这样的本事,就叫日本人吃不了兜着走吧!看到金一和孙二娘谈得差不多了,韩行就要具体地和张大千谈一谈待遇的问题了。

    韩行拉过了张大千,对她小声说:“你在这里是十块大洋,我那里可没有这个规矩,把你的级别划高一点儿,也只能拿到五块大洋。”

    张大千不在乎地说:“你以为我到了你那里是为了钱啊!实话给你说吧,我家里虽然没有趁个金山银山,那也是有吃有喝,穿金戴银,到了你那里,只是为了寻个好的前途。”

    话自凡说到了这里,韩行也就不再问了,委任她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工业局的上尉服务员了,委任状到了范筑先那里等他签了回复也就是了。”

    张大千听了心中大喜,上尉服务员虽然不知道是个什么官,但是肯定是个官,比原来当个土匪警卫,叫人指着脊梁骨骂肯定强多了。张大千为了不惊动其他的姐妹,以免又惹起争风吃醋,就轻轻地喊了声:“是,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人了。”

    “你去把闺妹和翟麦子叫来,我有话对她们说。”韩行就对张大千发布了第一条命令,看看自己的权力灵不灵。

    不一会儿,闺妹和翟麦子就惴惴不安地来到了韩行的身边。韩行对她俩说:“我知道你俩目前的处境,愿意不愿意跟着我干?”

    闺妹和翟麦子正为找不到好的去处而发愁,一听说韩行能收留她们,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再说,韩业的本事和权利她们又不是不知道,所以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行啊,行啊,到你那里去当然行啦!”

    韩行又说道:“我知道你俩一个是月薪三块大洋,一个是月薪一块大洋,在我这里,可没有这样的薪水啊?”

    闺妹听说没有了待遇,心里却是并不着急,说道:“韩局长啊,其实我也不在乎这三块大洋,只要给碗饭吃就行啊!听说你们是真正打日本的队伍,我这也算是为了国家尽力了是不是?”

    翟麦子也说:“我更没有什么要求,只要给碗饭吃,只要给个睡觉的地方,凑和凑和也就算了,总比没人管没人问在街上要饭强得多吧?”

    “到了我这里,你俩就真不后悔?”韩行又警告她俩说。

    “不后悔,不后悔,”闺妹抢着说,“你的大名我早就听说了,南镇一战就出了名了,还调动了.的飞机,打得小日本不吃菜。现在听说还开了兵工厂,造了好多的新式武器打日本,跟着你,还怕以后没有饭吃!”

    翟麦子也不落后地说:“虽然我这一块大洋也没了,但是我认为也比这里强。你看看,在这些女人堆里,多难混呀!成天三棵葱,两颗蒜的,折腾起来没完没了。”

    “还说人家呢?”金一揭她短说,“你还不就是为了一个丸子闹翻了天吗?”

    翟麦子头一歪,不认账了,“我那也是使的一计,要不是为了那一个丸子折腾了一阵子,能上韩局长这里来吗!”

    韩行伸出了五个手指头说:“我那里是这样的规矩,你俩的级别,每个人是五块大洋。”

    闺妹和翟麦子先上来是瞪大了眼睛,没听明白,好一阵子,才明白过来,高兴得跳了起来,就要嗷嗷大叫。韩行急忙两只手往下压了压,制止住她俩说:“不要这样,不要这样,要是叫孙寨主看到了,还以为我是来挖她墙脚的呢。”

    两个人这才安静下来,不过喜悦之情溢于脸上,哪里能按捺得住。

    “你俩的级别为上尉服务员。”韩行又给她俩了一个惊喜。

    这二位也弄不清上尉服务员是个什么官,但是只知道是个官,而且还是个不小的官,高兴的又要跳起来。韩行急忙对她俩又说:“行了,行了,要是再这么张扬的话,我就不能要你俩了。”

    二人这才安静下来,不过仍然是击掌互贺,暗暗地手舞足蹈,张开大嘴,无声地要大叫一阵子。

    女人的窝里,就是事多,孙二娘摆酒来宴请客人的时候,又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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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回10朵金花 五

    按说,孙二娘心里也是挺高兴的,一是北杆被范筑先收编,再也不愁背上土匪的罪名,受到各种民团和地方武装的打击了。二是这个月的比赛晋级又完成了,金8闺妹和金10翟麦子被淘汰,又杀进来两匹黑马,虽然大姐大金一张大千改换门庭了,不过,那也是范筑先的队伍,无伤大雅。

    所以孙二娘中午设宴,招待韩行、孙三民的这些人,孙三民的队伍都在次席上大吃二喝。主席上呢,坐着主人孙二娘,客人韩行、孙三民、赵发荣,陪人呢,就由原来的10大金花作陪。

    孙二娘首先端起酒杯来说:“今天呢,主要是有两件事,一件事是庆祝我们北杆加入范筑先的队伍,这得感谢韩行这位大贵人,没有他呢,就没有我们北杆的今天。来,干杯——”

    众人大声叫好,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金一张大千现在成了韩行的人,不好意思再来倒酒。金二桂香就充当了大姐大的角色,给各位斟满了酒。

    孙二娘又端起酒杯来说:“这第二杯酒呢,就是为大姐大金一张大千、金八闺妹和金十翟麦子送行,希望她们有个好的前程,也不要忘了北杆的老姊妹们。来,干杯——”

    大家又齐声叫好,一干而尽。

    金二桂香又赶紧给各位倒满了酒。孙二娘又端起酒杯来对大家说:“这第三杯酒呢,就是为了我们共同的抗日大业,为了早日把小日本赶出中国去。干杯——”

    众人又举起酒杯来,一饮而净。

    三杯酒一过,众人就随便多了,金五月英原来是学戏的,会唱吕剧,对大家说:“我好久没有开嗓了,今天借着大家高兴,我就给大家唱一段吕剧,助助兴怎么样?”

    大家齐声说:“好呀——”

    吕剧唱段,优美动听,是山东济南一带的地方戏,特别得到本地人的青睐。月英就一板一眼地用男腔唱开了王天保《闹房》的那一段,“借灯光偷偷把娘子看,摊了个媳妇赛天仙,黑黑的头发,白白的脸,杏眼儿桃腮,她的眉儿弯,她自幼俊俏惹人爱,这几年强似那几年,为什么低头不说话,看样子准是害羞啦……”

    月英挑逗性地这么一唱,底下就更乱了。本来这就是些大姑娘,小伙子的天下,成家的不多,又赶上了这么好的机会,所以该来的事情就都来了。

    金七细青先是来到了闺妹跟前打听事儿,她笑着拉着闺妹的手说:“闺妹呀,咱们打架的事情,你还记仇吧!咱俩喝一个怎么样?”

    闺妹端起一杯酒来喝了一口说:“咱们什么时候打过架呀,就那点儿事呀,我早把它忘到不知哪一国里去了。”说着,和细青喝了一个酒,又吃了一口菜。

    细青又拉着闺妹的手说:“你上韩局长那里去,这么好的事儿,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他那里给你多少钱?”

    一说到了钱,闺妹的心里多了个心眼儿,忙说:“别提钱的事,别提钱的事,要是提钱的事儿,咱就不能拉了。”

    “你说说吗,说说吗,我们不是好姐妹吗!我谁也不会告诉的。”细青又给闺妹拉起了近乎,又是摇又是晃的。

    闺妹禁不住细青的一阵子拉拢,炫耀似地说:“你当真不给别人说。”

    细青赶紧发誓说:“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真的不会给任何给说的。”

    “真的?”

    “真的!”

    闺妹就伸出了五个手指头。惊得细青一伸舌头:“五块大洋。”

    闺妹显摆地点了点头:“五块大洋。”

    这下子,细青的心里就不平衡了,就凭着闺妹的本事,就能得到五块大洋,那我的本事比她还大,在这里只能得到四块大洋,真是的!看来自己真是跟错了人啦!

    就在韩行出来上厕所的时候,细青跟了出来,等韩行方便完了,细青就拦住了韩行,笑着说:“韩局长啊,你那里还要人不要人啦?”

    韩行听了心里一惊,要是在外头,这倒是个好事,可是在这里,这个话题很敏感,自己不能在这里和孙二娘之间再造成什么误会。韩行只得说:“你问这个事干什么?”

    细青对韩行挤了挤眼睛,又用膀子蹭了一下韩行说:“闺妹都给我说啦!我也不要太多的大洋,你给我开五块大洋就行!?”

    韩行急忙说:“这不是什么大洋不大洋的事儿,以后再说吧!咱不提这个。”说着,韩行转过身就要走。

    细青急了,还是拦着韩行说:“韩局长啊,闺妹能干的,我也能干。我就豁上了,你只要要我就行。”

    韩行想到,自己已经从10朵金花里夺走了3朵金花,再从孙二娘这里挖墙角,那就是自己的不对了,只能对细青说:“以后有机会,再说,现在是不行。”

    细青更是急了,指着北杆外面的野地里说:“就在天黑的时候,北门外,就是那边。一定有机会的,一定有机会的。不见不散啊!”说完,扭头就走。

    韩行突然觉得细青的话里有话,细细地琢磨了一会儿,突然觉得不妙,顿时脸臊得通红,这个细青呀,真是的,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这时候,闺妹瞪着眼睛走了过来,对韩行说道:“这个.,又是给你扛膀子,又是给你挤眼睛的这是干什么,这是给你调请啊!你可千万别上她的当啊,这个骚狐狸精,到时候后悔就晚了。”

    闺妹觉得,自凡是自己拿了韩行的钱,就是韩行的人了,不但是他的兵,还是他的家里的人,这就叫近水楼台先得月。要是到手的男人叫细青再抢了去,那就是自己最大的失败了,那就是自己太窝囊了。

    韩行觉得,似乎闺妹对自己是太关心了,就笑了笑,问她:“噢,你离我这么远,她又是和我扛膀子,又是和我挤眼睛的,你怎么看到了。”

    闺妹口齿伶俐地说:“她是女人,我也是女人,她想干什么,不用看我也就猜到了。”

    韩行嘲讽她说:“我以为你是千里眼,你以为你是顺风耳呢,什么事情都看到了,什么事情都听到了,原来也是猜的。”

    闺妹这时候慢慢地靠近了韩行,柔声细语地说:“我现在就是你的人了,女人身上的一切,我什么都不缺,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说着,轻轻地给韩行递了一个眉眼,靠近了韩行的怀里。

    韩行吓了一跳,慌忙离她远一点儿,说:“我得赶紧回去了,他们都等急了,说不定还有别的事儿。”赶紧脱离了和闺妹的近距离接触。

    晚上吃完了晚饭,按照韩行的习惯,总要遛遛弯的,明天就要走了,韩行要最后看一看北杆的寨内风景。自己单独遛了一阵子,又觉得心里老好像有事儿似的,这一趟出来,收获是不小,帮着范筑先收了北杆,自己还收了3朵金花,这3朵金花也是各有各的本事,一定是大有用处。可是一想到了女人里头的琐碎事儿,又有些头痛,是和孙赛花一样,叫她们互相掐呢,还是找个技高一筹的人,管理她们一下呢,自己还真是一时拿不定主意。

    又想起了细青的事儿,这个细青年纪看来也不大,真是人小鬼大,有点儿早熟。自己到底是去不去赴约呢?去的话,怕是被粘上,不去的话,又显得自己胆小,连这点儿胆量也没有,怎么还做个男人。想来想去,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夜半鬼叫门,怕什么呢?叫个人当个证人也就是了。

    这时候,韩行看到自己的后边不远处就是张大千,就回过头来对她说:“金一大姐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陪着我遛遛弯怎么样啊?”

    “那好啊!”张大千也是一口答应。张大千自从被韩行收了以后,觉得韩行就是自己的主人了,一切事情都得绝对服从于韩行。在这个北杆里头,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不过土匪窝里什么人都有,什么事情也可能发生,韩行在前面行走,自己远远地跟在后面,也算是暗中保护。这会儿韩行一声招呼,那还有什么话说,商量的口气其实也就是命令啊。

    韩行和她一路走着,问了问她的家庭情况后,又随便地问道:“从你的角度看,这10朵金花里是不是挺有意思啊?”

    “闹心,有点儿闹心,”张大千说,“这其实也是我不愿意呆在这里的原因。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这10个不同寻常的女人在一块儿,那还能素净了吗,不是成天闹得鸡飞狗跳,上房揭瓦吗!上午你就看到了,为了一个丸子,你看看闹得,值不值呀?”

    韩行笑了:“在男人眼里,本来是一点点儿的芝麻小事儿,可是在女人眼里就是你死我活的大事儿。都给她们找到了事干,是不是就不是这样了啊!”

    张大千点了点头说:“那可能就好点儿,不过该有事儿还是有事儿,女人就是天生的贱命。说说我吧,在家有吃有穿的,当个阔太太有多好,跑到北杆里来当得什么土匪,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在家一辈子也就那个样了,天下的女人都是伺候男人养活孩子,想想多么无聊啊!谁也愿意出来混个人样,你说是不是啊?”

    韩行只好点了点头,张大千的有些话能理解,有些话理解不了,理解不了的话儿以后有时间再仔细琢磨吧。两人说着拉着,就走到了北门外,韩行还要继续往外走,张大千有些警觉,问:“还出寨吗,寨外可是有些不安全,天又早黑了。”

    韩行对她笑了笑说:“有你大姐大保护着,我还怕什么?”

    张大千一想也是,就是韩行欲行不规的话,凭我的身手我要是不愿意,他也不能怎么着我,点了点头,就跟在了后边。

    韩行又对她说:“别离我太近了,远远地跟着就行了。”

    张大千又点了点头,只能远远地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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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回 支援徐州会战

    寨子外面就是几个大场院,场院里堆着一堆堆的麦芥,高梁杆和玉米秸都拉到寨子里喂牲畜了,麦芥除了烧火没什么用处,所以就堆在了场院里。韩行还没有走到麦芥堆的跟前,就隐隐地听到了麦芥垛里好像有什么动静。

    “不好,有情况。”韩行想道,停止了脚步,慢慢地掏出了手枪,这是一把枪牌橹子。勃朗宁m1900式手枪俗称“枪牌橹子”,这还是韩行的前身留给自己防身用的,左手把它悄悄地拉开了保险。

    朦胧的月光,摊开的一堆麦芥下,两团赤条条的白影正在娇喘吁吁,一上一下,浑身大汗淋淋地做那男女交媾之事。韩行吃了一惊,稍微犹豫了一下,赶紧悄悄地退了回来,拉回了手枪保险,把手枪悄悄地插回到了枪套里。

    韩行退回到了不远处,心里还在怦怦地跳着,脸变得通红,心里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骂道:“这个细青,太不像话了,做不做那个事那她也只是口头上说说,我不在乎,可要是让我当灯泡,这不是对我极大的侮辱吗。这个细青,对我是太不尊重了。”

    韩行退回来了,张大千可是精神抖擞地提着枪上去了。她刚才见韩行退回来了,想到一定是韩行遇到了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了,自己当然是应该顶上去的。她去了一会儿,捂着嘴回来了,极力地憋着笑,可是那笑声到底是憋不住了,还是笑了出来。

    笑声显然是惊动了麦芥垛下的那两位男女,她们慌慌张张地穿上衣服,然后落荒而逃。张大千却又紧跟着跑了过去,在察看着到底是哪二位,不一会儿,又是想笑,又是极力忍着笑地跑回来了。

    韩行骂道:“这个细青,他妈地,真是的……不嫌个要脸。”

    张大千笑着说:“这哪是什么细青啊,这是金五月英,你看走了眼了。”

    韩行心里一愣:“是月英啊,我还以为是……”是月英而不是细青,真是又出了韩行的意料。

    “那个男人是谁?”韩行又问。

    张大千笑着说:“好像是孙三民里的那个连长。”

    韩行心里又是一愣:“王进斗连长,看着这个王进斗平时怪老实巴交的,怎么也干这事儿。”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张大千对韩行说,“这10朵金花也不是神仙,也就是一个个的凡人。月英原来是干什么的,原来就是吕剧团的一个唱戏的,他有一个相好,也是唱戏的,后来他那个相好的犯了法跑了,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月英伤心了,也不在剧团里干了,也跑出来,到处找他那个男人。找了好几年了,找不到了,也就灰心了,跑到了北杆当了土匪。这些日子才缓过劲来,这不看上了孙三民的那个连长,就在喝酒的时候,两个人就眉来眼去的,我早就看到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韩行叹了一口气说。

    “谁说不是呢,”张大千说,“要不人人都是哭着出生的,一生下来,就有七灾八难等着他,直到过完了七七八十一难,人也就老了,这一辈子也就结束了。”

    听完了张大千的这番话,韩行长叹一声,真是人生苦短,没想到时间到哪里去了,就是一辈子过去了。在这有限的生命里,自己一定要好好地把自己该干的事情干完,上对得起国家,下对得起自己……

    韩行正在琢磨着,细青自己倒是找上门来了,她对韩行埋怨地说:“我以为你不敢来了呢,原来还是来了,还带着一个灯泡。我说大姐呀,你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了,就别跟着瞎掺乎了好不好?”

    一句话顶得张大千好半天没有翻出沫来,好长时间才瞪着眼睛看了看韩行,又看了看细青说:“我说刚才韩行看错了人,还说那个.是细青呢,敢情你俩是不是早就有一腿了啊。这才几天啊,怎么就粘上了呢!不对,我说细青啊,你是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霸王硬上弓啊,我跟着韩局长怎么了,韩局长是我的主人,我能不跟着她吗?你想跟还跟不上呢,你要是想那个事了,我就躲开,绝不耽误你们的好事。”

    这句话说得细青脸红了好一阵子,也回嘴骂道:“你还是大姐呢,大姐哪有这样说话的啊,不给小妹留一点点儿面子。”

    “我给你留面子,哼!”张大千骂道,“你能给我留面子吗!?”

    这时候,闺妹来了。为什么闺妹跟在后边,她也是看到韩行领着张大千走了,而且到了寨外的麦秸垛这边,心里就像打翻了醋罐子,那个翻腾劲儿就别提了。她不愿意叫细青把韩行勾了去,也不愿意韩行叫张大千勾了去。这会儿看到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就来帮着张大千说话了。

    她拉了一把张大千,对着细青骂道:“我看你就没安什么好心眼,要是说个事儿的话,哪里不能说啊,为什么偏偏晚上上这个地方来说?是不是你那个地方痒痒了,来想好事的啊,北杆里那么多带把的,愿意找谁就找谁,三根腿的蛤蟆没有,两根腿的人不是有的是吗。要是想韩局长的好事儿,那是搬着梯子上天——没门,连我这一关也过不去。”

    细青也反击道:“噢,连你这一关也过不去,你算干什么的?你不就是一个刚刚北杆不要,被韩局长收留的小土匪吗!是不是你想什么好事了,也不尿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上嘴唇挨天,下嘴唇挨地——好大的脸啊!”

    就在闺妹和细青争吵不休的时候,韩行捂着耳朵,不愿意再听她们的浪话,急忙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前方正地进行着战争,还有多少事情在等待着自己去处理呀!还是尽快地回到10支队去吧。

    韩行回到了聊城后,和范筑先打了个招呼,专门成立了一个情报队,由戏子潘小安为队长,大姐大张大千为副队长,万能神手倪时迁、摔跤手谭小升、金八闺妹、金十翟麦子为主要骨干,按照韩行从网上下载的《情报工作手册》为主要训练方法,一边训练,一边侦察周边的高唐、临清、济南之敌的各方面的情报。

    这时候,.名将李宗仁正在策划徐州会战,当时的情况是中国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指挥12个集团军和军团约60万人防守徐州地区。主力集中于徐州以北,抗击北线日军南犯;一部兵力部署于津浦铁路南段,阻止南线日军北进。

    南线日军沿津浦铁路北上强渡淮河,中国守军反击,同时,以第七、三十一军攻击日军侧后,迫渡淮日军第13师团回援。至3月初守军恢复淮河以北阵地,与日军隔河对峙。

    北线日军以两个师团分路南下,一路从潍县(今潍坊)南犯,直扑临沂。3月14日守军第五十九军与第四十军合击日军,歼其两个联队大部,逼其退入莒县。另一路日军沿津浦铁路南下,连陷界河、滕县(今滕州)、临城(今薛城)、峄县(今峄城),并于3月24日进攻台儿庄。

    1938年4月,日寇坂垣师团占领了河北省的大名,又南犯清丰、南乐,继而侵占濮县,在李桥、董口、鼓楼一带渡口过黄河,直扑曹县,企图切断陇海路箝击徐州,以配合徐州会战,并留一个联队占领濮县,以保护黄河渡口和作为其后方基地。、

    为了有力地支援徐州会战,范司令接到敌人占领濮县的情报后,于1938年3月16日,召集第2、5、6、10、19、22、23、26各支队司令以及直属有关人员在聊城专署会议厅内开会,研究作战计划,布置战斗任务。

    参谋长兼第2支队司令王金祥,第5支队司令孙赛花,第6支队司令孙三民,第10支队司令张维翰,第19支队司令布永言,23支队司令袁寿山,26支队司令栾省三等纷纷来到了会议厅开会。

    这里插一句,王金祥不是被范筑先差点儿枪毙了吗,怎么这会儿又来到了这里开会,要说这个事儿,还是李树椿说尽了好话,才免了死刑,被禁闭10天。

    大家想想啊,王金祥是李树椿的人,而李树椿又是沈鸿烈的人,就像是一串蚂蚱,一个拴着一个,他们怎么舍得让王金祥死。所以10天过后,王金祥被放了出来,李树椿又打着沈鸿烈的旗号来说好话,范筑先也没有办法,怕把事情弄得太僵自己不好工作,所以,王金祥官复原职,还是干他的参谋长。

    在会上,范筑先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战况,他说:“这次奉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之命,支援徐州会战。现在我们的任务是,日军一部已占领了濮县,主要企图是掩护坂垣师团进攻徐州。占领濮县的日寇约一个联队,不到一千人,联队司令是大鸟,还有伪军一千多人,共二千余人,驻扎在那里。敌人除正常装备外,还装备有平射炮和小山炮轻型火炮。这个濮县就像敌人的一个跳板,北接华北,南达徐州,是鬼子的重要公路运输通道。另外,它的另一条运输线就是津浦路了。

    我们呢,准备从两方面下手,一方面是围攻濮县,破坏它的公路运输线,另一方面就是津浦线,打烂它的铁路运输线。我和2、5、6、19、22、23、26支队主要是围攻濮县,10支队主要的任务是打烂它的津浦线。

    我们要对士兵做很好的动员,说明道理,行军时要维持群众纪律。凡是徒手没有武器的和土枪土炮的都留在后方,兵要精干。各支队于3月20日到范县西三十里一带集中待命,到那里再交待具体任务。”

    范筑先谈大概任务后再展开军事地图,确定了各支队的行军路线和驻军地点,并确定了由崔乐三组织濮县、范县、朝城等县临时兵站,负责作战供应。

    开完会后,范筑先单独将10支队司令员张维翰留下说:“我和大部队基本是没有出六区,而你们支队却要跨过六区,深入到泰莱山区一带,不知道你们有困难吗?”

    张维翰笑了笑说:“你下的命令,我们就要坚决执行,不管困难不困难,我们就要坚决完成任务。”

    范筑先笑了,说:“我知道你们兵多将广,武器又好,特别又是.领导的部队,就是再有困难,你们也会想办法克服的。你们打仗可以灵活一点儿,放开手脚打,狠狠地打,不把日本人打疼了,你们就别松手。”

    张维翰说:“我们坚决按照范司令的意见执行。”

    这时候在冠县的第10支队,已经今非昔比,赵晓舟、金维国等人在阳谷、寿张等县组织的游击队200多人加入了10支队,组成警卫营。长清小学校长张耀南于1937年底发动青年学生和教师组成的抗日武装400余人加入10支队,编为独立营,活动在长清、肥城、平阴三县交界处的大峰山区一带。

    另外,还有三个团、两个梯队、一个教导队和一个直属营。

    由李凤藻任团长的馆陶二区民团千余人,编为第一团。由宋风岐任团长的冠县二区民团约800人,经宋雪峰在其中进行工作,和赵健民、许梦侠说服后归属10支队,编为第二团。由郝国藩任团长的馆陶八区民团约五百多人,经王化云劝说和地方党组织争取,编为独立团。汶上、东平两县一百多名师生和农民组成的汶上县抗日自卫队与东平几个区队合并,编为东进梯队。由熊义吾等在临漳组织的一支武装编为西进梯队。济南第一乡村师范学校南迁巨野后,党支部领导人辛明允等与鲁西南工委与鲁西北特委取得联系,一千余人北上到冠县,编为教导队。刘致远的一个营武器最好,又是迫击炮又是机关枪的,被编为直属营。

    算起来,第10支队,这支由.领导的部队已发展到了五千多人。

    张维翰接到命令后,和政治部主任王幼平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后,把刘致远叫来了,布置任务说:“范筑先司令来了命令,让我们支援徐州会战,支队研究后,决定让你们直属营去,支援一下大峰山地区活动的独立营,找机会狠狠地打击一下日本鬼子。”

    刘致远打了个敬礼说:“没有问题,坚决完成任务。”

    王幼平又交待说:“大峰山根据地刚开辟不久,条件不是很好,但是独立营毕竟开展了一段时间的工作。你们的主要任务是,好好和独立营合作,对日本鬼子要打得狠,打得准,打疼了他,这样才能有力地支援徐州会战。”

    刘致远又说了一声“是”,然后开始对张维翰提条件了:“我提个要求行不行!”

    “好啊,你小子越来越聪明了,倒会给我讲条件了。那好,你说,”张维翰笑了笑,对刘致远提条件心里并不高兴,但是人家远离根据地东征,提提条件也未尝不可,说道“但是我能解决的可以,解决不了的,你可是嘴上石灰——白说。”

    刘致远看了看张维翰说:“我想让后勤部长韩行跟着我们一块儿去。”

    张维翰直接反对说:“我们这里吃吃喝喝全指望他了,他一走,后勤部长谁干?”

    刘致远心里“咯噔”一下,韩行原来大家都不待见,怎么这回人缘看涨啊,成了抢手货了。不过该说的也得说:“张司令,你也知道,我们的迫击炮和机枪也需要炮弹、子弹啊,人要是饿了,少吃点粮食,多吃点野菜还行,可是要是枪炮没子弹了,那可就是烧火棍一根了。”

    也许这些话打动了张维翰,他和王幼平商量了一下,然后对刘致远说:“那就先借给你一段时间,完成了任务,立马就得把韩行还给我们。”然后叫通讯员立刻把韩行找来。

    刘致远笑了,打了一个敬礼,有点儿开玩笑地说:“是!真是奇了怪了,韩行原来你不是不想要吗!怎么这回成了宝贝疙瘩了,人人都抢。”

    张维翰点着刘致远的鼻子反击说:“别说怪话啊,再说怪话,这个韩行,你就别想要了。”

    王幼平替韩行总结说:“后勤部长,其实很难,让部队成天吃糠咽菜,也叫后勤部长,叫部队吃饱饭,还经常地改善一下,也叫后勤部长。特别是武器弹药,不管用什么办法,能让这么些新战士,拿着大刀、红樱枪打仗,也叫后勤部长,能让这些部队都配备上一般武器,而且弹药基本充足,这也叫后勤部长。现在你看看这个后勤部长,配备的都是最好的武器,甚至比.、日军配备的装备都好。他干得好与不好,部队的战士早有评论了,就不用我们多说了。后勤供应对战斗力的提高,可不是个小问题,你们迫击炮营的建立,要不是韩行,谁能解决了这个问题?”

    张维翰点了点头,基本赞许了王幼平对韩行的点评。

    韩行这时候,已来到了门口,早听到了二位领导对自己的评价,心里一高兴,就有点儿得了便宜卖乖,忘乎所以了,拍马屁地说:“这全靠领导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我算什么呀,不过是赖在10支队死活不走的一个小兵,说不定什么时候,领导们一生气,就被一脚踢出去了。”

    张维翰可不吃这个,知道韩行话里有刺,马上说:“韩行啊,又骄傲了是不是,又耍嘴皮子了是不是,只要你不骄傲,还能进步!”

    韩行也知道,斗嘴是斗不过张维翰的,只好说:“请领导分配任务,跟着刘营长,没有打不胜的仗。”

    刘致远拍了一下韩行说:“又朝着我来了是不是,张司令不吃你这一套,我也不吃你这一套。咱们好好努力就是了,仗打得好不好,和你有很大关系哩。”

    张维翰给韩行布置了任务后,刘致远的一个营和韩行立刻向大峰山进发。

    大峰山区地处长清县西南部,北依省城济南,东靠津浦铁路,横跨黄河两岸,与鲁西平原相连接,与泰肥山区、平阿山区成三足鼎立之势,是泰西抗日武装根据地的战略要地。

    大峰山地势险峻,以险崖、古洞、名泉、幽谷著称,当时有吃的、有住的、能藏人,便于开展抗日活动。而且,山上有四个道观,道观间以复杂的地道相连,整个战争期间,日军扫荡再严重,鬼子也硬是没敢进入这四个道观一步,很利于抗日武装隐蔽。同时,山上道士们医道高明,本地广泛种植的罂粟也为伤病员提供了难得的止痛物品。

    在艰苦的抗日战争中,大峰山根据地为抗日战争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一个是这里源源不断为抗日力量输送着“新鲜血液”,先后向外输送过13.8万兵源,第二件事是日军独立混成旅团长土屋兵驻少将就是在清剿大峰山根据地时,被长清十区队击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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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回 打瘫津浦线

    在开往大峰山的路上,韩行就和刘致远商量道:“你说说,这么些部队,为什么偏偏调咱们去支援徐州会战?”

    刘致远说:“还不是因为咱们营武器好,有迫击炮营和机枪连。”

    “你认为这一仗应该怎么打?”

    刘致远考虑了一会儿说:“日军的南线部队就别说了,咱够不上,日军的北线主要有两股敌人,一股是从潍县(今潍坊)南犯,直扑临沂的。这一股也不指望咱们打,指望咱们这一个营,扔进去也是白给,有国民党的正规部队顶着。再一股就是沿津浦铁路南下的,他们如今正在进攻台儿庄。这一路离咱们最近,也最适合于咱们打。我看就在津浦线上让他们尝尝我们的炮弹吧!”

    “可是怎样才能发挥我们迫击炮的最大威力,铁路上的事,你懂吗?”

    刘致远摇了摇头说:“我不懂,真的不懂。”

    韩行说:“我听说,这一段有个铁道游击队,他们都是铁路上的内行,到了大峰山后,尽快地和铁道游击队联系上,希望得到他们的支持,这一仗就好打了。”

    刘致远点了点头。

    直属营拉到了大峰山后,立刻和当地的独立营取得了联系,独立营也很重视,由独立营的政治处主任冯乐进亲自接待。双方见了面,寒暄了几句后,刘致远直接把来的任务和要联系铁道游击队的事情说了。冯乐进爽快地答应了:“没问题,咱们都是打鬼子的,这就叫优势互补,取长补短吗。”

    很快,铁道游击队的刘洪就领着一帮手枪队来了。韩行看到刘洪和电影上的刘洪还是有些区别的,电影上的刘洪粗眉大眼,说起话来眉飞色舞的,一看就知道是在表演,而眼前的这个刘洪,却是一个憨厚的山东汉子,话也不多,如果不是腰上的一根皮带上别着匣子枪,别人还以为是一个种地的庄稼汉呢!

    冯乐进简单地把双方的领导人介绍了一番后,就静静地坐在了一边,只管着上水了。刘致远开门见山地说:“刘队长,听说你是铁路通,我们当然要请教了,请你说说,这个铁路上,怎样才能把它的铁路线彻底打瘫。”

    刘洪考虑了一会儿说:“不但你们在考虑着这个问题,我们也在考虑着这个问题。铁路以运输为主,主要分5大系统:车、机、工、电、辆。车是车务系统,负责管辖车站,组织铁路客货运输。机是机务系统,负责机车的运用和整机设备。工是工务系统,负责铁路线路的巡护,日常施工。电是电务系统,负责铁路信号的巡检和维修。辆是车辆系统,负责铁路车辆的整备和运用。要说重要,都重要,要说快速打击,只要把车务系统、电务系统打烂,一时半会儿,它就没法运转了。”

    刘致远又问:“你能不能提供一下日军军列运输的有关情报。”

    刘洪点了点头说:“我尽量想办法吧。还有这么一个情况,日军的军列加强了保护,在重要列车的中部,装上了一列装甲列车,实际上也就是普通车厢改装的,不过,上面配备了山炮、机关枪,外面用沙袋遮挡,一般的子弹根本打不透。”

    刘致远点了点头。

    韩行问:“济南到台儿庄的这一段机车,大都放在哪里?”

    刘洪说:“济南到台儿庄的这一段机车,大都放在济南机务段里,行驶后的机车需要放在济南机务段里保养、维修,从这里经过保养、维修的机车,也才能重新调度上路。”

    “你看这样行不行,”韩行说了一套自己的想法。

    “我看行,”刘洪点了点头,不过,也稍微补充了一下自己的意见。

    “我只是稍微补充一点……”刘致远也从军人的角度,说明了自己的意见,于是一套完整的作战计划谋划完成。

    第三天中午,一辆日本军列从济南开出,然后向台儿庄方向进发。火车开出了济南不远,就进入了泰安一段的山区。这一段地形是小山多,山上石头多土少,长满了杂树棵子,人是藏不住的,不过山头那边视线看不见的地方,藏着人藏不住人,那就不好说了。这一段不时地有一段小沙河,遇到沙河,自然也就建有了桥涵,火车在上面开,水在下面流,很美的一道风景线。

    这辆军列也算装备的比较完整,最前面的是一辆压道车,空车皮,放在最前边,万一有地雷,也好保护着后面的人员和装备。再往后才是牵引机车,机车后面是车厢,车厢里面装着满满的人员和装备,再就在列车的中部,有一辆土造的装甲车厢。

    所谓土造装甲车厢,就是用一个货车车厢改装的,四面围满了沙袋,子弹根本打不透,沙袋里层才是机枪和小炮。近了的用机枪扫,远了的用小炮打,所以和一般的装甲车也差不了多少。这也是由于战事吃紧,装甲车不够用的,所以才发明了这样的一个土造装甲列车,不知当时是否申请了专利。

    这列军列开得还是比较谨慎的,速度也就有四五十公里吧,万一遇到了紧急情况,也好刹车,然后根据情况,迅速投入战斗。

    火车就在马上要开到大沙河的地方,出事了,只见从山背面跑出了无数的士兵,有的扛着迫击炮筒子,有的扛着迫击炮底板,有的扛着迫击炮炮弹箱子,迅速地进入了阵地。

    这边军列上的装甲车上早就看到了,日本军官小桥小队长抽出了军刀,用日本话大吼一声:“八路来了,机关枪,打——”于是,装甲车上的轻重机枪一齐开火,一串串火舌吐出了火光,各种子弹一齐乱飞,打得好不热闹。

    可是打着打着,就看出问题来了,重机枪虽然射程能达到4000米,可是有效射程也就是800-1000米,八路军的位置,刚好在1500米左右,机枪子弹是没少浪费了,可是起不了多大作用。兵器学上说得一寸长一分强,一寸短一分险就是这个道理,你打人家够不着,而人家打你可就打个正着了。

    迫击光开始试炮了,在军列的前后左右,一炮一炮地打着。

    “八路的,狡猾狡猾的!”小桥知道自己犯了个大错误,于是又大声命令:“炮击——炮击——”

    于是,日军的山炮紧急瞄准,欲打击山上的迫击炮营,可是炮手的眼睛一时有些发花,日军的山炮是3门,可是八路的迫击炮是100多门,又分散成几个阵地,往哪里打呀。况且,火车还在行驶中,在行驶的火车上打击静止的目标,就像是静止打击行走的目标一样的,那得有多高的技术含量啊。有的日军发牢骚说:“八嘎,本事不行啊,技术不行啊——”

    还没等日军把苦楚诉说出来,100多颗迫击炮弹就砸下来了,这些炮弹正在爆炸中,又是100多颗炮弹砸下来了,又是100多颗炮弹……

    整个军列被裹在了隆隆的爆炸声中,在浓烈的烟雾之中,从外边根本就什么也看不出来了。有的车厢活该倒霉,挨了10多颗炮弹,有的少了,也有四五颗炮弹,炸弹直接炸透了薄薄的车厢顶,落在了鬼子群里,一时小鬼子的胳膊、腿,肚子、肠子,直接飞向了天空。

    装甲车更是倒霉,因为没有顶,炮弹就直接落在了鬼子的身上,炮弹还没有爆炸,就砸死了好几个鬼子。迫击炮弹在鬼子的肚子上爆炸,那还能活不能?有人给说一下。

    不过,火车还是有惯性的,炸烂的火车还在向着大桥前进,开到了大桥上再也开不动了,这时候,一辆军火车厢爆炸了,“轰——轰——轰——”地一阵巨响,腾起了一团更大的火光和烟雾,把桥炸塌了,火车也掉到了河里。

    这时,山上的韩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刘致远的心里也乐开了花。

    刘洪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伸出大拇指夸奖刘致远说:“我们铁道游击队,也是响当当,硬绑绑的,津浦线一带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可是要是我们打这一仗,那也只能是埋地雷,炸坏它的火车,然后再用机枪对着它的火车一阵猛扫。埋地雷,它有扫雷车,机枪扫,它有装甲车,我们也占不了多大的便宜。看你们这一仗,完全是把小鬼子给欺负住了,打得他没了脾气。”

    一个连长还看不出门道来,问道:“刘营长,咱们是不是冲下去,拾拾洋捞。”

    刘致远嘿嘿一笑:“拾什么,什么也没有了,都炸没了。”

    韩行赶紧插嘴说:“怎么没有啊,鬼子的断胳膊断腿,你要吗?还有啊,侥幸没有炸死的鬼子伤兵,你救是不救?你要是救了,就省了鬼子医院的事了。他们早就不能再打仗了,可是还得花好多钱,好多精力来养活他们。”

    这个连长算是明白了,接下话巴说:“我知道了,剩下的这些伤兵,就叫鬼子们头疼去吧!我们可不给他们帮忙。”

    又来了一个连长报告:“报告刘营长,我们无一伤亡,只是炮弹耗费了不少,足有500多发。”

    气得刘致远大发雷霆,骂道:“怎么给你们说的,得学会过日子,说是一门炮只能打4发,这是谁的事?好好地查一查,炮弹要是都打光了,下一个任务还怎么办。”

    这个连长伸辨说:“战士们一时打得痛快,打着打着,就忘了查数了。都说,反正炮弹打光了,找后勤部长。”

    韩行大呼一声:“尼玛啊,给你们弄来了炮,又弄炮弹,要是炮弹打光了再来找我,那还叫人不叫人活了。你们越痛快,我越作难,怎么倒霉的总是我啊!”

    刘致远马上又发布了命令:“部队马上集合,马上向着第二个目标前进。”

    于是,部队整队集合,然后排好队形,在刘洪一队人的带路下,迅速向第二个目标疾速行军。

    傍晚的时候,到了白马山,这时候机务段的地下党已来接头。部队在地下党的带领下,绕过了鬼子的据点大金庄,然后朝着济南机务段悄悄接近。

    这里得插一句,要不说中国的抗战能取得胜利呢,要是没有地下党的帮助,要是没有老百姓的支持,这一仗是没法打呀!当时济南的日本驻军也不少,但是.早就和蛔虫一样钻进了鬼子的肚子里。济南机务段,早就有.在活动,一些工人早就恨透了日本鬼子,早就团结在了.的周围。

    这时候,已经接近了半夜12点了,可是机务段还是有一些灯光,一些车辆在手拿信号灯的工人指挥下,正在有条不紊地来来往往,或进行编车作业,或开进车间去维护修理。

    机务段地下党的同志看了看表,时间已到,就对刘洪点了点头。刘洪掏出手枪来,朝着天空“啪!啪!啪!”打了三枪。

    这三枪是给所有当班工人的一个警示,叫他们赶紧躲避,以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听到枪响后,机务段一阵纷乱,工人们纷纷远离机车,因为他们事先早就接到了通知,通知说今晚上有行动。

    当然,枪响鬼子也听到了,警卫队知道有了情况,立刻哨子一吹,成队的鬼子开始向机车跑来。他们知道这些机车比他们的命还要珍贵,机车没了,还打得什么仗,搞得什么军事运输。

    10分钟后,刘致远一声令下,100门迫击炮朝着机务段里的机车一阵子狂轰乱炸,不但把机车炸了个乱七八糟,还把来保护机车的鬼子炸得哭爹叫娘,特别是那时候都是蒸气机车,炸得粉碎的机车迸溅出滚烫的热水,烫得小鬼子立刻成了红烧肉。

    没死的小鬼子急了,在指挥官一声令下“八嘎,这边的——”,朝着刘致远的队伍就冲了过来。刘致远的队伍不但有迫击炮,也有机关枪,一阵子突突突,就把只有三八大盖的小鬼子压制住了。再有几发炮弹打过去,真打得小鬼子真是吃尽了苦头没处诉苦。

    看看机车炸得差不多了,这时候整个济南的鬼子也朝这边运动。刘致远大喊了一声:“不给他们玩了,撤——”队伍往后边撤去。由于事先早就侦察好了地形,很快这支队伍就消失在茫茫的黑夜里。

    仗着这些迫击炮和机关枪,刘致远的部队就在津浦线一带这里打一下,那里打一下,朝着鬼子的铁路要害部门,逮着了就是一顿胖揍,鬼子要是撵来呢,那当然就是脚底下抹油——跑啊!折腾了十多天,把津浦线也糟蹋得不成样子了,鬼子的火车一时半会儿也跑不起来了。

    刘致远的部队就在大峰山里隐藏了起来,养精蓄锐,待鬼子的运输线一修好,火车一上路,刘致远又领着这支部队开始了对鬼子铁路线的狂轰滥炸。

    徐州会战很快结束,中.队在台儿庄取得歼灭日军1万余人的胜利,为了不被日军包围,而放弃了徐州,守军从皖豫边界山区突围出去。

    既然徐州会战已经结束,韩行他们就要撤回到根据地冠县去,韩行对刘志远忧心重重地说:“现在徐州会战虽然是结束了,我还是有些担心哪!”

    刘致远问:“你担心什么?”

    韩行说:“我是担心围攻濮县范专员的部队啊,你看看吧,范专员的队伍不是土匪就是杂牌地方武装,和10支队相比,军事训练、政治素养、武器装备都差得不少,虽说有六千人,可鬼子汉奸也有二千啊!范专员的队伍几个人能打得了一个鬼子,你心里比我清楚。所以说,我真是替范专员担心哪……”

    刘致远说:“你也不想想,从这里到濮县前线光直线就有260公里,也就是520里地,况且一路上还要绕行,躲过敌人的重重封锁线,这就更远了。恐怕到了那里,黄瓜菜都凉了。”

    韩行笑了,说:“你说得这是步行哪,怎么也得五六天,可是坐汽车就不一样了。”

    刘致远嘴一撇说:“我们哪里有汽车啊,小鬼子才有。”

    韩行又笑了,说:“看不起我这个韩行是不是,不相信我这个工业局长是不是。所谓战争的输赢,很多因素就是对时间的把握。我有了汽车,你坐不坐?”

    刘致远的眼睛一亮:“你真有汽车,哪里来的汽车。”

    “你来看。”韩行拉着刘致远到了门外,果然在不远处,停着一溜汽车,刘致远查了查,一共有5辆。

    韩行说:“不管是撤走,还是运兵到濮县,都要有汽车,有3辆是上回运迫击炮的,有2辆是工业局才出的新产品。虽然少了点,歇人不歇马,连走带拉,总比步行快了许多吧!”

    这时候,10支队的张维翰来了命令,命令刘致远营速速支援濮县前线。刘致远高兴地一拍大腿,大呼道:“那还等什么,速速兵发濮县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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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重身份,知青穿越,现代人对于那时的战争,却是另一种思想和运作。错时代的兵器pk,国共两党有时携手作战有时又你死我活,错综复杂的帮派体系,日本人就那么几个人为什么能长期占据我大片领土,全凭着他的那些汉奸。建立工业体系以支援战争,建立现代农业以维持基本生存,民族在战争中崛起,人性在血与火中焕发,韧性在煎熬中凸显,智慧在搏击中较量,故事在战争中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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