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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沃土456     组织豪杰去抗日txt下载     组织豪杰去抗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7回89式12.7毫米重机枪

    房顶上的殷兆立回答说:“报告冀司令,我是32支队二营一连连长殷兆立,请问冀司令有什么指示。”

    冀振国连忙对殷兆立摆着手说:“没事了,没事了。”又拍着韩行的膀子,兴高采烈地说:“误会了,误会了,我还以为你带的是范专员的警卫连呢?”

    韩行语重心长地对冀振国说:“范专员的警卫连也是鱼龙混杂啊!说实话,我还是带着10支队,32支队二营放心,都是.的队伍,政治觉悟高,战斗力也强。”

    冀振国又拍了拍韩行的膀子,再往深里说话,已经不必要了。通过这简单的拍拍膀子,两个人的心里话,已经在深层次地交流了。

    打城门的战斗,似乎也进行的分外顺利,不一会儿,北门打下来了,13支队在副司令员王青云,政治部主任为汪毅的带领下,一支队伍冲过来了,很快就来到了冀振国的跟前。

    王青云和汪毅看了看冀振国毫发无伤,这才放了心,几个人握了握手,王青云说:“我们中了姜鸿元的鸿门宴了,真是太恶毒了。”汪毅说:“我们那个担心啊,真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的,13支队可就麻烦了。”

    冀振国介绍着韩行说:“要不是韩局长急中生智,领着32支队的精兵前来搭救,要不是韩局长在宴会上耍了那么多的花招,真要惨了。”

    几个人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后,冀振国问:“目前部队怎么安排的?”

    王青云说:“我们和32支队二营会合后,由32支队二营在城外继续围着,坚决不让三支队和姜鸿元的民团跑掉一人。我们13支队在城里展开后,也在围剿着城里敌人的残部,听着这枪声,好像也差不多了。”

    这时候,城里原来激烈的枪声已渐渐和缓,看来,敌人已经消灭得差不多了。这时候,还有几座制高点上由三支队的机关枪控制着,不时地发出阵阵的枪声。远处传来了一阵阵的喊杀声,可是几阵喊杀声过后,制高点仍然没有拿下。

    这时候,徐玉山领着一队人马又来到了,殷兆立马上对徐玉山敬礼,说:“报告徐营长,二营一连连长殷兆立报到,任务基本完成,请指示。”

    徐玉山回了一个礼说:“看着冀司令和韩局长还在,我就放心了。他俩要是有一个不在,或者挂了花,这个事就不好说了。”

    冀振国和徐玉山握了握手,马上夸奖着殷兆立说:“打得不错,打得不错,要是没有他们,我现在喘气不喘气还说不准哪,从单兵作战,战术素养、执行纪行各方面来说,不错的,不错的,我13支队要向你们学习啊!”

    徐玉山谦虚地说:“哪里呀,我们也要向你们学习啊!看到城里的制高点还有几个没有拿下,正好,兵工厂才发了我们重机枪,就请你们见识一下怎么样啊!?”

    冀振国一听说是兵工厂才配备的重机枪,急了,对韩行说:“怎么,32支队配了重机枪,我们怎么没有啊!这不行,韩局长,你不要偏心眼,只向着10支队和32支队二营,我们也不是后娘养的。”

    韩行只好摊开两手说:“冤枉啊,冤枉啊,这装备部队的事情,我不管,我只管着生产。给32支队的这挺重机枪,也就是让他们试验一下,试验好了,还要收回来。没想到,徐营长得了便宜卖乖,把我给卖了。好了,我现在宣布,这挺重机枪收回。”

    徐玉山一听急了,马上摆着手说:“这哪行啊!都怨我这个臭嘴,说着说着,就漏了汤了。要说收回去,没门呀!这枪还没有试好呀,哪能随便收回去呀!”

    冀振国叫着板大喊:“这挺重机枪好也好,孬也好,你就赶快让我们开开眼啊!我们都等不及了。”

    “那好,”徐玉山干脆地喊了一声,“重机枪准备,对准县城中心那个最高的制高点。”

    马上,32支队的三个战士上了房顶,一个提着主枪筒,一个提着三角架,一个提着子弹盒子,一眨眼的功夫,三个人就把重枪枪安装好了。徐玉山、冀振国和韩行也上了房顶,徐玉山递给了两个望远镜,一个交给了冀振国,一个交给了韩行。

    韩行趴在了房顶上,拿起了望远镜,朝鄄城县的这个制高点上观察。这是个有二层楼高的小阁楼,由于视野比较好,又是全县城的中心,因此成了鄄城县的战术要地,和这里的距离也就有四百多米远。齐子修在每一个方向都配置了2挺轻机枪和数支步枪,封锁着周围的街道,从轻机枪不断喷吐的火舌来看,进攻方与防守方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战斗。

    徐玉山大喊一声:“打——”89式12.7毫米重机枪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只打得小阁楼上的这一面墙,砖石崩裂,哗哗地往下掉半头砖,不一会儿,两挺轻机枪就哑火了,步枪更是一杆也没有了,看来防守的士兵是不死即伤。借着这个空隙,进攻的士兵冲进了阁楼,里头刺刀闪耀,看来是进行了肉搏战,不一会儿,小阁楼上就飘起了红旗。

    徐玉山又介绍着说:“这是12.7毫米枪弹,要是装上脱壳穿甲弹就能打坦克,就是飞机碰上它,那也没了咒,非得把飞机打下来不行!”

    一听这些话,冀振国更受不了了,马上朝着韩行发脾气说:“我说韩行啊,韩行,你是真行啊,这么好的武器,为什么不配备给我们13支队呢。好了,这挺重机枪别想走了,说什么13支队也得留下了。”

    徐玉山一个劲地直摇头:“那不行!我们32支队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连鬼子都没有这么好的重机枪,给你?那就太不讲理了吧!我们的重机枪不过是临时来支援你一下。”说着,徐玉山又对机枪组下了命令:“继续支援13支队,哪里打不下,哪里你们就进行火力压制。”

    这3个战士拆卸完了重机枪又下了房,哪里枪声激烈就上哪里跑,徐玉山跟在了重机枪的后面,冀振国也在后面跟着,想再看看这挺重机枪的威力。韩行呢,当然也不能落下,新制造的重机枪,到底在实战中战绩如何,还要掌握好第一手的资料。

    前面是一条中心街道,对面的三支队用麻袋土包构筑了一道坚固的工事,把整个的街道都拦截住了。工事后面,几十个三支队队员伸出了黑洞洞的枪口,里面还夹杂着5挺轻机枪,构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火力墙,控制着前面空旷的街道。

    这边的几十个战士刚冲到离敌人四五十米的地方,那边的轻机枪、步枪一齐开火,只十几秒的功夫,这边进攻的战士就全部倒在了敌人的火力网下。

    “这该死的麻袋包!”组织进攻的13支队张连长正急得破口大骂,“要是有小炮,早轰他娘的了,可惜啊,咱们没有——”

    别看这些麻袋包,装满了黄土竖在那里,步枪子弹、轻机枪子弹可是根本打不透它,手榴弹又够不着,小炮又没有,可真叫13支队吃够了苦头。张连长急了,对副连长吼着说:“你在这里坐阵,我再带着三排,冲它狗娘的。”

    副连长劝他说:“冲了两阵子了,没有重武器,你上去也是白给,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想他娘的屁,”张连长气得眼珠子都瞪出来了,“自己的经还得自己念,指望谁也是白瞎,我就不信,几十条命就冲不垮它,我们的人罗起来,砸也得砸死他。”

    正在这里,冀振国上来了,对张连长喊道:“张连长,你先冷静一下,组织好进攻,我给你带来了重武器。”说着,89式机枪组就上来了,支好了机枪,对着对面的街垒就进行了压制性射击。

    这89式重机枪虽说对麻袋包也穿不透,可它打得麻袋包上面的黄土是四处飞溅,腾起了一团团的黄色烟雾,上面的士兵碰不上子弹还好,要是碰上了,一碰一个大窟窿,根本就不可救药,更可怕的是,子弹从这个人身上穿过去,又穿到了那个人的身上,成了穿糖葫芦。

    很快地,对面的阵地上没人敢露头了,全被重机枪压制住了。重机枪重新换上了新弹盒,又继续进行压制性射击。

    张连长领着三排上去了,到了有四五十米的地方,张连长大喊一声:“手榴弹,”几十颗手榴弹就向着敌人的麻袋包后面飞去了,只炸得那些没死的三支队队员哭爹叫娘,很快溃散,往后面逃去。

    张连长领着队伍在后面撵着屁股地紧追不舍。

    鄄城城里的枪声已经逐渐稀落,只剩下县政府大院了,这县政府的大院比较坚固,全部是砖瓦结构,外面是一圈二米多高的砖墙,院内的议室厅也有二层楼高,是砖木结构,显得非常的结实。特别是县政府大门口,也用麻袋土包围起了二圈坚固的工事,十多挺轻机枪吐着火舌,组成了一张火力网,控制着前面的街道。

    进攻的火力网也组织起来了,十多挺轻机枪,再加上这组89式重机枪,一块儿朝着县政府大门口倾泄。真是出腿才看两腿泥,强中自有强中手,89式重机枪再次显示出了它的射速快,威力大的特点,直打得县政府门口狼烟四起,土雾弥漫,那些大大的子弹碰到谁身上,简直就甭想活命了。这些可怕的子弹穿过了一个,还有的是劲儿,又穿透了一个,而且伤口还大,这样的恶魔谁不害怕呀!

    火力压制住了大门口,13支队就挺着刺刀冲上来了,一阵子肉搏战,刺杀了几个挺硬气的,剩下没死的一看没了辙,赶紧缴枪投降。13支队喊叫着:“冲啊——”“杀呀——”“缴枪不杀,优待俘虏——”一下子冲进了县政府。

    随即,县政府里传来了刺刀的格斗声,零星的枪声,疯狂的呐喊声和人在临死前的哀鸣声。很快,县政府的议室厅房顶上飘扬起了红旗,鄄城县城已被全部解放。

    这时候,冀振国还在想着那挺89式重机枪,他就和一个十足的奸商似的,对徐玉山讨好地说:“你不是稀罕你那个宝贝吗,这么着吧,我用5挺轻机枪换你那一个,行不行!你够沾光的吧!”

    徐玉山摇了摇头说:“不换!”

    冀振国又加码说:“7挺,换不换!”

    徐玉山还是摇着头说:“不换!”

    “那就10挺。”冀振国好像是豁上了,大腿一拍说。

    “10挺也不换。”徐玉山下定了决心,谁也不能夺走他这个心爱的宝贝疙瘩。

    “好呀,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冀振国好像也来了脾气,“如今鄄城已在我手心里了,你这个宝贝自凡进得了这个门,你想想,还能出得了这个大门吧!”

    韩行一看,确实冀振国是太喜欢这挺89式重机枪了,军人爱枪如命,特别是这挺卓尔不凡89式,自己再不说句话,两个人就要翻脸了。韩行就对着徐玉山的耳朵根,悄悄地说了一句话:“我再给你一挺89式,叫你试验。”

    瞬间,徐玉山转忧为喜,对冀振国笑着,挥了挥手说:“好了!好了!你看你,为了这挺89式,就和个奸商似的,跟我讨价还价,我就豁上了,10挺就10挺吧!吃亏上当不就这一回吗!”

    冀振国也笑了,伸出了手,握了一下徐玉山的手说:“你可别后悔呀!以后再有鄄城这样的仗,我可就什么也不怕了!”不过,他想了一会儿,又皱着眉头说:“不对呀!刚才你还是个小气鬼,怎么这会儿又变得这么大方了。刚才韩局长对着你的耳朵根说了一句话,说得到底是什么,你也得给我说说。”

    徐玉山笑着说:“说得是什么,天机不可泄露,我可不能告诉你。”

    冀振国一看徐玉山不说实话,又揪着韩行的耳朵说:“韩局长,你说说,刚才到底给他说的什么,他就变得这么大方,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儿,又背着我呀!”

    韩行赶紧捂着耳朵说:“哎哟,哎哟,痛死我了,痛死我了。我刚才什么也没说呀,就说了一句,锅是铁打的。”

    锅是铁打的,原是流传于鲁西北的一个笑话,说是徒弟跟师傅学艺三年,三年期间是白帮着师傅干活,不能拿工钱。三年后,徒弟觉得好像是手艺学得不精,还想再学三年,并且不断的问,打铁到底有什么绝招,师傅就说,等三年后,一定告诉你。这三年又到了,辞别师傅的这天,徒弟又问打铁的绝招,师傅就说了,锅是铁打的。

    冀振国一看韩行说了这句话,也就不再追问了。这时候战场上又传来了好消息,说是王金祥抓到了,只是齐子修领着一些人,冲出南门,往聊城方向逃走了。

    徐玉山就对韩行商量说:“我是不是带着人,把齐子修抓住啊!”

    韩行摇了摇头说:“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呢?”

    徐玉山就问了一句:“还有什么任务比抓齐子修这个顽固派更重要呢?”

    韩行又对着他的耳朵根说了一句,这句话惊得徐玉山是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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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回 占领濮县大油矿

    冀振国看到韩行刚才背着他说话,这回又背着他说话,心里已有些不痛快。

    韩行考虑到冀振国不是外人,再背着他说话怕引起他的怀疑,看了看周围只有三人,只好小声说:“冀司令也不是外人,我只好实话实说,叫徐玉山的部队迅速占领濮县,因为濮县有石油矿产。这是我和张维翰商量好了的。”

    这下子,又伦到了冀振国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没有说话。冀振国是军人,当然知道军事战略物资主要是钢铁和石油,谁要是掌握了这两种资源,谁就掌握了长期战争的重要物资储备。

    徐玉山这会儿才回过神来,他的墨水比冀振国多,当然对韩行发出了一连串的询问:“你是怎么知道濮县有油田的?”

    这句话叫韩行实在不好回答,中原油田是我国东部重要的石油天然气生产基地,是中国石化集团公司第二大油气田,主要勘探开发区域东濮凹陷一带,横跨河南、山东两省6市12个县区。

    早在50年代中期,石油、地质部门就开始了对这块宝地的探测工作,运用重力、磁力、电法等地球物理方法进行地质普查,用了十几年时间,初步查明了区域地质构造的特点。此后,胜利油田、石油物勘探局、河南油田等又先后在这里进行了地震勘察和钻探工作。1975年9月7日,位于濮阳县文留乡境内的濮参1号井在钻探过程中喷出工业油流,从此拉开了中原油田勘探开发会战的序幕。

    韩行作为一个现代人来说,这些事儿再平常不过,可是徐玉山和冀振国是那个时代的人,当然就不知道了。战争需要钢铁和石油,韩行想通过这一辈人的努力,把石油提前几十年开采出来。

    “就是有油田的话,你怎么勘察和钻探?”徐玉山又发出了第二句询问。

    “当然,这很难,”韩行说,“89式重机枪不好造,这不也造出来了。我认识一些外国商人和企业家,通过他们的技术,想引进一支石油勘察队,进行石油勘察工作。在他们勘察的同时,大量使用我们自己的一些技术人员和工人,锻炼出我们自己的队伍。”

    “就是石油流出来了,可是你怎么提炼?”徐玉山又发出了第三句询问。

    “这就更难了,”韩行说,“大型的正规的石油加工基地肯定不现实,但是小作坊还是可以炼油的,小作坊的石油也是油,只是不怎么合格。我想再努力一下,尽量提高小作坊的石油质量,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冀振国感叹地说了一句:“你懂得真多,不亏为六区工业局局长。”

    韩行心里一声苦笑,我懂得什么呀,不过是剽窃的知识,不过话说回来,剽窃的知识也是知识,是战争,引导着我犯了这么大的一个错误。为了挽救更多人的生命,为了赢得这场战争,上帝也会原谅自己的。

    “这些不合格的油料,你又能做什么呢?”徐玉山又发出了第四句询问。

    “能做为火焰喷射器的燃料,还能制造简单的燃烧瓶,这些武器对付坦克再好不过了。对付敌人工事里的地堡,效果也算可以。”韩行说。这些都是从电影里看到的,不过电影里演的战斗,也是真实战斗的一种反映。

    “充满了想像力,”徐玉山说,“我举双手支持你的想法。”

    “我再一次恳请二位同志,”韩行对二人要求说,“这个事要严加保密,要是传到日本人的耳朵里,那就麻烦了。”

    二人都点了点头,说:“请相信我。”“要和保守党的机密一样,以党性来保守党的机密。”

    会上又决定,13支队大部队还是按照原来的命令,部队由王青云和汪毅带领,到荷泽、曹县一带,帮助徐茂里组建第35支队。冀振国呢,带着13支队的一个连,押着王金祥回聊城,当面向范筑先汇报事变的经过。当然呢,韩行也跟着回去,作为目击证人,以第三者的角度,陈述事变的情况。徐玉山的32支队二营,乘着濮县空虚,立即直扑濮县,占领这块风水宝地。这也叫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再说。

    就在这三支队伍刚要出发的时候,鄄城的鲁以锦领着一帮乡绅又来了,拦住韩行说:“韩局长,我们的事儿还没有办呢?”

    韩行“哦——”了一声,忽然拍了拍自己的头说,“你看我这记性,光忙着商量我们的事了,倒把推广四大特产的事儿忘了,怨我,怨我……”

    鲁以锦看了看自己的这些乡绅们,忙着替韩行说好话:“不怨你,韩局长啊,你事儿太多啦,哪能想着我们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啊!我们也就是来提醒提醒,一些事儿,韩局长看着办就是了,我们一定听招呼。”

    韩行想了想说:“那就跟着我一块儿上聊城工业局吧,到了那里签合同,订设备,还有好大一堆事呢!”

    鲁以锦看了看石亦臣、孙一丸、金疑鸣几个人,这几个人顿时都喜笑颜开,苦脸变成了笑脸。于是鲁以锦就说:“那好,我们就一块儿陪着韩局长说说话,到聊城走一趟。”

    于是,回聊城队伍又多了不少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快乐了许多。

    聊城只因为是一座水城,皆因为有东昌湖和大运河。东昌湖也称胭脂湖,名字起源于《聊斋志异》中的《胭脂》故事,是聊城的环城湖。此湖原为护城河,旧时修建古聊城的城墙掘地取土而成,城外自然成河,远远望去,波光粼粼,浩瀚无比,恰似一条美丽的玉带环绕在古老的城墙周围。

    大运河始自北京,蜿蜒而下,直下杭州,跨越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五大水系,贯穿北京、天津、河北、山东、江苏、浙江等六省,聊城即是主要码头之一。这时候,聊城东关运河一带,船只如梭,河上的人儿有的摇着橹,有的哼着小曲儿,岸上人满如潮,店铺书棚鳞次栉比,茶楼戏院星罗棋布,整个聊城呈现着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

    还没进城门,就看到齐子修领着三支队的残兵败将站在了聊城南门门口,旁边还有范筑先和李树椿,不远处是范筑先的警卫部队。齐子修老远就喊:“他们来了,来了,看了吗,还有王参谋长,被他们绑着。”

    范筑先一点儿表情也没有,冷眼地看着这一切,就和一个局外人似的。倒是李树椿气呼呼的,脸上涨成了个猪肝,胡子不断地一翘一翘的,就和个吹猪的一样。

    张连长对手下一个眼色,士兵们纷纷拉动了枪栓,顶上了火,真要是三支队不老实,那就给他们一顿子弹。

    冀振国到了范筑先的跟前,首先给范筑先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然后报告说:“报告范司令,13支队奉你的命令,正开往菏泽、曹县一带。我们路过鄄城县城,出现了一个大的情况,所以我特来向你汇报。”

    范筑先就像什么事儿都知道似地,点了点头,说:“有什么事儿,回去说吧!”说完,扭头就要回去。

    齐子修却不服气地大声喊道:“范司令,给我们做主啊,是他们先打了第一枪,挑起了事变,你得给我们做主啊——要不,死了这么多的弟兄们,我没法给他们交待呀——”

    王金祥突然在张连长的人堆里大喊起来:“冤枉啊,冤枉啊,范司令,冤枉啊,你要是不救救我,就没人能救我了。李主任啊,你看见了吗,他们要马上枪毙我啊,救救我啊——”

    李树椿不得不发话了:“范专员,这么大的事儿,你不能不管呀?”

    范筑先冷冷地说:“我说过不管了吗!这里乱呼呼的,不是个地方。还是到专署里处理吧!”说着,扭头就走了。

    李树椿看着这个地方,确实有不少看热闹的民众已经凑了过来,在这里断官司确实也不是个胡琴,也只好跟在汇范筑先的屁股后面一撅一撅地走了。

    3支队和13支队的人怒目相向,一路走着,一路拿着枪互相顶着对方,真要是有人不小心走了火,可能就会引起来一阵大战。更外圈的人有范筑先的警卫部队围着,拿着枪在严密地监视着这两支队伍,控制着局势。

    其实,鄄城事变,很快就传到了范筑先的耳朵里,他感到非常的痛心。不管3支队也好,13支队也好,都是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部队,哪能不心疼呢!既然已经酿成了一场大乱,他不愿意看着再继续混乱下去,13支队一出现,他就派兵来监视,表面上是监视,实则是保护,肯定3支队的人不会善罢干修的。

    到了专署议事厅里,范筑先的脸上平淡如水,他先客气地把李树椿让到主位上,然后又对各位当事人不咸不淡地说:“大家都坐下吧!”

    于是,虽然大家的心情各异,表情各异,但还都是找个椅子坐下了。只有王金祥还被绑着,有两个13支队的士兵用枪在背后顶着他。王金祥到了这里,也倒不慌了,他想到,自己的主子在这里,大风吹倒梧桐树,自有人来论短长,到时候自会有人来替他说话。

    果然,李树椿对范筑先求情说:“你看,王参谋长还被绑着,你看是不是……”

    范筑先不动声色地说:“那就先松开吧!”

    李树椿听到了这句话,亲自为王金祥松绑。

    范筑先对李树椿冷冷地一笑,说:“李主任,这个官司是你主审呀,还是我主审呀?”

    李树椿尴尬地笑了笑说:“你的部队,当然还是你主审。”

    范筑先也不推让,说道:“那好,我就不客气了,”他先对齐子修冷冷地说:“你先说吧,你的部队是怎样到了鄄城,谁的命令?”

    齐子修一双贼眼看了看王金祥,又看了看李树椿,也只好说:“我是接到王参谋长的命令,说要到鄄城拉练,所以就去了。”

    范筑先又对王金祥说:“谁让你把3支队调到鄄城拉练的?”

    王金祥嗫嚅着说:“我看到3支队这阵子比较懈怠,就想让他们出去拉练一下,练练队伍,所以,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把13支队派到了鄄城一带运动。没想到,正好赶上了这次鄄城兵变。”

    范筑先并没有把拉练的事儿再追问下去,又问王金祥:“鄄城牡丹酒店的事变,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说?”

    王金祥说:“是这样,濮县县长姜鸿元看到13支队辛苦,就带着濮县的乡绅和鄄城县的乡绅在鄄城县牡丹酒店摆了几桌,宴请13支队,没想到,13支队喝着酒就动起了武,开枪把姜鸿元县长打死了。3支队的弟兄们看不下去,就奋起反击,结果在酒店里,一个排的人也被13支队打死了。朗朗乾坤,六月飘雪,冤枉啊——冤枉啊——”

    韩行心里骂道,这个王金祥,真是红口白牙,信口雌黄。

    范筑先听了无动于衷,冀振国是一声冷笑,而齐子修却震怒了,歇斯底里地大吼道:“他们不但打死了我的一排人,而且还大举进攻鄄城县,在城里大肆屠杀我3支队的军官、士兵,致使我3支队遭到毫无征兆的进攻,损失惨重,回来的这些兵你也看到了,没回来的,都被他们打死了。天理啊——天理何在啊——”

    气得李树椿桌子一拍,大叫道:“象如此凶残的13支队,不杀不能平民愤,不严加处理不能除祸患,要不,以后我们第六区的局面如何收拾,我第六区抗日军民的民心如何能安定。范司令啊,你可不能手软啊!党国在看着你呢?第六区的军民都在看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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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回 专署审问大事变

    范筑先眼睛眨巴了两下,嘴角甚至飘过了一丝笑意,对冀振国说:“冀司令,当时你到鄄城牡丹酒店的有多少人?”

    冀振国说:“13支队的大部队都在城外,我只领着一个警卫班12个人,进了牡丹酒店,这12个人,和我在一起的,只有2个人,那10个人被姜鸿元留在了另一个院子里。喝着酒,王参谋长领着一排人就进去了,拿着枪就指着我们,要我们接受濮县政府的改编,如果不接受改编,说我们就回不去了。我们不同意,他们就开了枪,当场把我的2个警卫员和姜鸿元都打死了。要不是姜鸿元在前面挡着子弹,我今天也到不了这里,早就完了。”

    齐子修大喊道:“不对,是他们先开的枪。”王金祥就和有默契似的,也大喊道:“是13支队先开的枪,13支队开完了枪,又有一支队伍冲了进来,他们都穿着便衣,把3支队的这些人都打死了,不用说,这些人都是.的队伍,他们都是事先商量好了的。”

    范筑先不慌不忙地说:“口说无凭,你这也都是猜测,谁能证明那些便衣是.的队伍,谁能证明?”

    齐子修不在现场,自然不能证明这些便衣是.的队伍。王金祥大喊道:“韩局长能证明,他当时就在现场。韩局长,你说话呀,凭良心说,这些队伍是不是.的队伍?是不是你安排的?”

    韩行想,我傻啊,我就是再实在,也不能实话实说呀!只得说:“当时的情况是,冀司令来赴宴,只带着2个警卫员,喝着酒,王参谋长就领着一排人拿着枪进去了,用枪顶着冀司令的这些人,说要他们服从濮县县政府的改编。说着说着,王参谋长的一个人就朝着冀司令开了枪,当时就打伤了一个警卫员,并且王参谋长的一排人都开了枪,当时就把冀司令的2个警卫员和姜鸿元都打死了。要不是姜鸿元在前面挡着,冀司令也早就打死了。正在这时候,一些便衣冲了进来,一齐开枪,把王参谋长的一排人全打死了。事情的结果就是这样。”

    “你看清那些人是什么人了吗?”范筑先谨慎地问。

    “没有呀,”韩行也学会了耍赖,“他们是什么人,我哪里知道,一个人也不认识。”

    范筑先又问冀振国:“冀司令,这些人你认识吗?”

    冀振国连连摇头:“我哪里会认识,我还以为是王参谋长的人呢!”

    范筑先又问王金祥:“你认识吧?”

    王金祥的注意力当时都在冀振国那里,哪里还会注意到那些便衣的模样,只好说:“不认识,好像有点儿认识,像是32支队二营的人,反正是.的人,不是.的人,怎么会向着13支队。”

    范筑先鼻子哼了一声:“口说无凭,人你又不认识,怎么能说是.的人呢?”范筑先又转向了李树椿说:“你说呢?”

    李树椿心里也怪生气,大骂王金祥,你这个混蛋,怎么尽说些三岁小孩子的话,人你一会儿说不认识,一会儿又说认识,光嘴上说是.的人,行吗?得拿出证据来。可事到这份上,他也会耍阴的,说:“要说这13支队和3支队的人闹矛盾,不应该。可半路上又杀出一伙程咬金,这帮人是干什么的,既然向着13支队的人,不用说,也是.的人。这.就是好挑动矛盾,到处制造混乱,唯恐天下不乱。”

    韩行看到此时,到了自己应该说话的时候了,于是义正词严地说:“当时我在场,既然13支队和3支队的人都各执一词,就由我来把这件事情挑明吧。姜鸿元把冀司令请到鄄城牡丹大酒店,摆的就是一场鸿门宴,金参谋长领着一排人冲进来,其目的就是要把冀司令消灭掉。不巧的是,姜鸿元当时正和冀司令坐在一起,金参谋长打冀司令的时候,却把姜鸿元和冀司令的2个警卫员打死了。问题就在这里,谁是事变的真正推动者……要说冀司令领着一个班的人进鄄城发动什么事变,谁也认为不可能吧?要说冀司令领着2个警卫员就要把姜鸿元或者王参谋长打死,谁也不会相信吧?是王参谋长的一排人把姜鸿元打死了,这是我亲眼看到的。是王参谋长要把冀司令打死,只是由于姜鸿元挡着,才没有成功,这也是我看到的。是王参谋长逼着冀司令接受濮县的改编,这也是我亲眼看到,耳朵听到的。王参谋长到底想干什么,大家是不是也就清楚了。”

    韩行说得再明白不过了,想必把矛头对准了王金祥。

    王金祥到了这个时候,还醉死不认半壶酒,大喊着:“韩局长啊,我知道你是和他们一伙的,是向着他们说话的。你说话,不算数——”

    一个狗叫,剩下的狗也跟着叫唤,齐子修也大喊着:“范专员,你不能听韩行的,他和冀司令,和.是一伙的。”

    李树椿树也在旁边敲边鼓说:“这个韩行啊,不顾党国的利益,胡乱说话,真是不看眼色头,不看眼色头啊。”

    冀司令却大喊着:“韩局长的话句句是真啊,要不是13支队反应迅速,早就被3支队消灭了。是姜鸿元摆的鸿门宴,阴错阳差,自己竟被叫来消灭我的王金祥打死了。这时候王金祥还猪八戒耍把式——倒打一耙。天底下还有这样不讲理的人吗?天底下还有说理的地方吗?千古奇冤,千古奇冤啊——”

    这时候的形势为三比二,范筑先还是稳坐钓鱼台,看不清他到底向着哪一边。

    这在这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外开始乱腾了,先上来嘀嘀咕咕,最后声音是越来越大,吵得这里边没法儿断官司了。范筑先急了,对手下人喊道:“什么人在这里胡乱喧哗,吵得我们没法儿办公。快去,看看去——”

    不一会儿,底下人来汇报说:“是这样,他们是鄄城县的乡绅,跟着13支队的人来订合同的,他们说,要见范专员,有话要说。”

    反正这里也乱得没法审问了,范筑先皱了一下眉头说:“就让他们进来吧!”

    门被推开了,鲁以锦、石亦臣、孙一丸、金疑鸣和一些鄄城县的乡绅们进来了。鲁以锦对范筑先尊敬地鞠了一个躬,然后说:“范专员,我们都是鄄城县的乡绅,对这次内讧,本来我们不想说,但是到了这份上,有些话,我们不得不说了——”

    王金祥想到,这些人都是姜鸿元请的乡绅,说话必然要向着姜鸿元,就喊道:“你们可要实话实说哟,姜县长死得冤,你们可要为他做主哟——”

    鲁以锦对王金祥点了点头说:“那是……那是……”

    冀振国也对这些乡绅们说:“你们都是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老天爷在上,你们可要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民哟!”

    鲁以锦也对冀振国点了点头说:“那是……那是……”

    鲁以锦看了看范专员,又看了看左右的乡绅,说:“我先说说吧,有什么说得不对的地方,还有其他人也可以作证。”

    那些乡绅们都对鲁以锦点了点头,鲁以锦这才说:“当初姜县长请我们去迎接13支队,我们并不乐意去,你是濮县的县长,我们是鄄城的老百姓,你的手也伸得太长了吧!最后禁不住姜鸿元的伶牙俐齿,说这也是为了抗日,这也是为了保家卫国,我们才去了。要是知道姜县长摆的是一场鸿门宴,鬼才去呢!他这是把我们也卖了,当时要是我们被打死了,就是进了地狱也说不清楚呀!在这里,我们要大骂一句,姜鸿元,你不是个东西,临死还差点儿找了个垫背的。

    当时喝着酒,王金祥就领着一排人拿着枪冲进去了,看样子,就要把冀司令枪杀了。我们这时候才知道上当了,叫人家坑了,还帮着人家数钱呢!王金祥的一个兵,拿着枪就朝着冀司令打了一枪,人家才3个人,这边是三十多个人,谁杀谁这不是明摆着吗!活该姜鸿元倒霉,叫王金祥的人打死了。亏着这时候来了一帮天兵天将,老天也看着太不像话,拿着枪就把王金祥的人全打死了。王金祥是怎么跑出来的,还不是夹在我们中间,属稀屎的——蹿得怪快。大家说,是不是啊!”

    石亦臣、孙一丸、金疑鸣和一些乡绅们七嘴八舌地说:“是啊,是啊!”“我亲眼看见的。”“王金祥就在我前边,低着头地跑,我一闻怎么这么臭啊!一看他腚上粘乎乎的,不是放了个臭屁,就是吓得窜了稀。”

    鲁以锦明显地偏袒着韩行这一边,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他们是来和韩行订合同的,全是利益使然。再说姜鸿元拿着他们当挡箭牌,这一招也太损了,好不容易逮着个报仇的机会,哪有向着姜鸿元的道理。

    不管怎么说,当时的形势一下子成了三比三,别小看了这些乡绅们,他们平常见多识广,只要符合他们的利益,自然知道话该怎样说,事该怎样办。唧唧喳喳,七嘴八舌地,姜鸿元是死了,没法找他算账了,一下子又把王金祥抬到了风口浪尖上。

    这时候的范筑先仍然是不急也不躁,对李树椿客气地说:“李主任,你看着应该怎么办呀?”

    李树椿也只好故作谦虚地说:“你是六区专员,又是游击司令,你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那好,”范筑先早就等着他的这一句话呢,对王金祥不软不硬地说:“王参谋长,就是你私自命令3支队到鄄城拉练不追究的话,那么我问你,谁支使你带着3支队的一个排私自闯进牡丹酒店,要杀害冀司令的?”

    “这……这……”王金祥有些张口结舌,本来这个事是他和李树椿,齐子修,姜鸿元商量好的。但是,这些话儿没法说,只得低下了头。

    “我再问你,”范筑先还是不慌不忙地说,“姜鸿元把冀司令请到了牡丹酒店,而你和3支队却进入了鄄城,占领了所有的交通要道。姜鸿元还把冀司令带来的12个人分成了两帮,冀司令的这边只有2个警卫员,酒喝到一半的时候,你却带着一排人进入了牡丹酒店,并要冀司令的13支队,改编成濮县的县武装,你这是奉了谁的命令。”

    王金祥心话,谁的命令也不是,这只是个借口,知道冀司令这个人硬的很,决不会答应,那就只有动枪啦!但是这些话,绝不能在这个公审场合说出来。他看了看李树椿,无力地低下了头。

    范筑先给他个机会,让他考虑一下,等了一会儿,王金祥仍然低着头不说话。范筑先又问了他一句:“说呀,你倒是说呀!”

    王金祥还是不说话。

    “不说是吧,那好!”范筑先大喊一声:“来人!”

    两个警卫立刻就出现在范筑先的身边,范筑先对警卫说:“把王金祥拉出去枪毙!”

    王金祥刚松开绑还没有个屁时辰,这会儿又要被绑上,两个警卫拿出了绳子,三下五除二又把王金祥绑上了,一人摁着王金祥的一支胳膊,就要押赴刑场执行枪决。

    这会儿,王金祥没咒念了,看着李树椿,也只有李树椿能救他,凄惨地喊着:“李主任,你倒是说句话呀——”

    李树椿不是不想救他,只是在考虑着怎样救他,这时候歪脑筋一转,计上心头,就对范筑先说:“范专员啊,王金祥做得是不对,可是他是沈鸿烈举荐的人,怎么着,也得给沈主席打个招呼呀!等沈主席同意了,再处置他也不迟呀!”

    事到如今,李树椿也只能搬出沈鸿烈来吓唬人了。范筑先也早知道,枪毙王金祥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他上有李树椿、沈鸿烈,下有齐子修,他们都是一串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还不想和沈鸿烈的人公开闹顶了。

    “那就先把他押下监,等沈主席来了批文,立即枪毙,上一回就差点儿把32支队毁了,这一会儿,又差点儿把13支队也毁了。这阵子也不能让他舒服了,先打30皮鞭再说,狠狠地打,绝不能客气。”

    范筑先咬牙切齿地说。

    处理完了王金祥,范筑先又对齐子修说:“你知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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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回 穿越的制药设备

    齐子修一脸冤枉地说:“我有什么罪呀,一切都是王参谋长指使的呀!他是我的上峰,军人以执行命令为天职。”

    齐子修想到,反正王金祥是完了,先把责任推到他身上再说。

    范筑先鼻子哼了一下说:“就算你到鄄城拉练没错,可是你不应该给王金祥一排人,让王金祥干坏事,这是其罪一也;二是鄄城事变的主要部队是你3支队惹起来的,你要负主要责任,这是其罪二也;三是不管3支队也好,13支队也好,都遭受了重大损失,叫许多战士遭受了无辜的伤亡,你更是逃脱不了责任,这是其罪三也。你说你没罪,谁信啊,就是枪毙你10回,也应该。不过看在王金祥是背后指使的份上,死罪免了,活罪难逃,先关上它10天禁闭,好好写写检查,看看认识错误的程度如何,再做处理。”

    齐子修看着李树椿,希望李树椿再给自己说好话。

    可是这时候,范筑先已果断地处理了两个坏蛋,也给李树椿敲响了警钟。李树椿此时已是自身难保,哪敢再给齐子修说好话,很快,齐子修就被两个警卫推搡着拉下去了。

    至此,鄄城事变已算告一段落。聊城的工业也发展得风生水起,热火朝天,聊城田家庄制药厂的厂房建起来了。所谓厂房,也就是圈起了一块平地,垒上院墙,筑上碉堡,挖上水沟,布上铁丝网,从外面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军事堡垒。

    这也是没有办法,一旦抗菌素生产出来了,不能不引起各方人士的注意和破坏,这样有利于保卫工作。这和兵工厂的保卫规模是一样的,也是比着兵工厂比着葫芦画瓢造出来的。

    里面的厂房造得再简单不过,也就是一排排的平房,里面铺上水泥地。这也是应战争之需,一切从简,建的再好,一发炮弹打进去了,还得重修。

    真可谓大纲好列,细节难求,项松茂又找来了,非常焦急的样子,对韩行说:“韩局长啊,所有的技术资料已经完备,原料也好说,就是青霉菌加粮食,我们这里的玉米有的是,也倒不愁,厂房也建起来了,只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个东风是什么呢,就是设备,我们真是制造不出来,几乎每个罐都离不开不锈钢,也就是耐酸钢。据我所知,这种钢材奇缺,或者还没有制造出来?”

    韩行陷入了沉思,聊城的经济,制药工业是一切之源,如果青霉素造不出来,就没法产生滚滚的财源,没有了财源,上哪里去补偿亏本的军火工业。再说,汽车制造业一时还见不到太大的效益,开发大油田却需要大量的金钱,没有了钱,一切都是纸上谈兵。

    韩行只好对项松茂说:“项经理,给我一点儿时间,容我想想办法?”

    项松茂又催促道:“韩局长,时间不等人啊,现在我们是光投入不产出,人力、技术、基础建设都投进去了。要是没有设备,生产不现青霉素,我们就成了放空炮了,可是要破产的啊!”

    尽管韩行心里着急,表面上仍然笑着说:“项经理呀,不用愁,设备很快就会有的。”

    韩行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绞尽脑汁地想着办法,自己的同学是有一个,在新华制药厂当厂长,那里也生产青霉素,可是他能不能转让生产青霉素的设备呢?就是转让的话,怎么能穿越时空,运到这里呢?

    难题真是一个接着一个,好不愁刹人……

    韩行拨通了发小刘厂长的电话:“刘厂长啊,你好,近来过得怎么样啊?一定挺好吧!”

    “好什么呀,不好!”从电话里听出,刘厂长是一脸的懊恼。

    “总比我过得好吧!”

    “不如你,虽说我的待遇比你高点儿,可是心情不好啊——厂里的工人发不出工资来,成天来闹,哪里还有心情。”

    “你那里不是生产青霉素吗?日子还能不好过吗!”

    “嗨,嗨,别提青霉素了,大路货,药房里50支一盒的才卖到80万单位的16元,160万单位的29元,你说说我们厂里生产的药品才能卖多少钱。”

    “你能给我造一套制造青霉素的设备吧?”

    “还造什么,我这一套卖给你就是了。青霉素我们不想生产了,想转产新药。哎,你要这赔钱货干什么,是不是拿着我耍戏着玩啊!”

    “是这样,我下乡插队村里的一个哥们,要生产药品,我就想起你来了。帮一下忙吗,你把你的这套设备转给他吧,到时候,我请你喝酒。”

    “酒不酒倒是小事儿,这药品可不是随便生产的,他能弄到批文吗,他能搞到执照吗?”

    “我就管着给他搞设备,至于批文的事,执照的事,那是他的事儿,我就不管了。”

    “那好,亲兄弟明算账,你打算给多少钱呢?”

    “你的设备,当然是你当家了,出个价吧?”

    “这套设备吗,也就是你吧,照顾点儿,怎么着也下不来20万。”

    “那好,成交。”

    “我这设备可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概不赊欠。说实话吧,工人们还指望它发工资呢,希望你也体谅一下我的难处,不是不给你面子。”

    “那是自然了,”可是一想到结算,韩行的心里就犯了愁,自己可没有人民币啊,只得说:“我那哥们没有人民币,只有袁大头。”

    “你不是开玩笑吧,他哪有这么多的袁大头?”

    “这么着吧,我给你2000块袁大头吧!”

    “什么,你知道不知道现在的行式呀?”

    韩行心里一惊,是不是自己说少了,让发小吃亏了,“我不知道行式呀,现在什么行情啊!”

    “咱是发小,所以我才告诉你,要不,过年见了面不好说,别人还以为我坑你。现在一个袁大头可以兑换300人民币,有的地方还可以兑换500百,你给我2000个袁大头,要是算起来的话,值60万,我岂不是沾了大光了。”

    韩行这才放了心,宽心地说:“兑了钱,那就多给工人发工资吧!算我的。”

    刘厂长也有些豪爽地说:“那我就多给你派上几个技术工人,到时候指导着你们生产出来产品才算完事。”

    “派技术人员的事儿,先不必了,等我们有了解决不了的技术难题再说吧。五天之内发货行不行?”

    “时间是有点儿紧了,我争取吧,到时候往哪里发货呀,我也好有个准备。”

    “你先包装吧,这几天我就给你地址。”

    放下了电话,韩行又在沉思着,货是有了,怎么打开这道时空之门呢?自己是穿越了,j-20战机也穿越了,100门迫击炮也穿越了,就连时差相隔六七十年的手机通迅也穿越了,那么,这套当代过剩而抗日时期根本就没有的设备能不能穿越呢?

    雨果说过,比陆地大的是海洋,比海洋大的是天空,比天空大的是人的胸怀,也可以说是人的思想,很多解释不了的事儿,只是科学还没有发展到这一步。管它能实现不能实现,先试试再说吧!

    于是韩行给发小刘厂长拨打了一个电话,叫他把货送到了孙司令给100门迫击炮同样的地方,齐河县王家村外二里地的小树林,接货暂时没人,钱早已放在那里了。

    当项松茂听说韩行用2000块袁大头就搞定了这套设备时,惊奇得瞪大了眼睛:“什么,2000块,为了搞这套设备,我已经准备了20万袁大头,如果不够,再从上海调来100万袁大头,你不是糊弄我吧。我都快六十的人了,你好意思耍戏一个老头子吗?”

    韩行心情沉重地说:“设备是有了,但是能不能运来,沿途要经过日本人的重重关卡,就是设备装上了,能不能生产出青霉素,这里头也有一道道的难题。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我还有许多工作要做啊!如果哪一道做不好,也是前功尽弃啊。”

    项松茂点了点头,心想,韩行说得也是,就是设备运来了,也是困难重重,任重而道远啊!

    五天之后,也算幸运,韩行叫警卫部队开着拉100门迫击炮的那三辆汽车,果然把设备拉来了。拉来了设备,抓紧在制药厂里进行了紧张的安装,调试。接着是严格按照生产工艺,配料、发酵、过滤、提取、结晶、干燥、包装。光丝状菌三级发酵流程就得二十多天,球状菌二级发酵流程也得二十多天,精心的操作,漫长的等待,项茂松和一些技术人员真是熬红了眼睛,掉了不少的肉,最先的一批针剂终于制造出来了。

    范筑先、张维翰、韩行,项松茂拿着这一盒针剂到了聊城医院。重症室里有一些快要死的病人,他们也有得肺痨的,也有得败血症的,也有得性病晚期的,本来医院是不收的,但是病人家属死乞白赖地把他们留在医院,为的是让他们苟延残喘能多活几日。

    其实医院里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按照老百姓的话讲,就是身上的细菌太多了,没有抗菌素,一切治疗都是白瞎。

    给一个肺痨病上注射上青霉素,几小时以后,奇迹出现了,病情减轻,又注射了几天,病人病情大为好转。接着又扩大试验面,给更多的病上注射上青霉素,使这一批病人也算生的逢时,从死神的手里又夺回了本来就要丢掉的生命。

    小小的聊城医院,就因为有了青霉素,使它的名声大振,许多病人听说这里有了神药,千里而来,求得治疗,求得神药。一传十,十传百,聊城制药厂能生产青霉素的消息,比传销还传得厉害,迅速在中国的大地上传播开来。

    这使无数频临死亡的病人,前线的伤员看到了生的希望。

    到了应该分享胜利果实的时候了,也就是青霉素的定价。为此,范筑先特意准备了一些酒菜,请到了张维翰、韩行和项松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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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回 青霉素的定价

    酒过三巡,寒暄了一番,范筑先说:“大喜呀,大喜呀,我们的制药厂能生产了青霉素,这多亏了项经理呀,是你日夜操劳,才使制药厂有了今天的成绩。”

    项松茂急忙推辞说:“哪里呀,哪里呀,要是没有韩局长的技术,要是没有韩局长的设备,我上哪里生产青霉素去呀,要说有功,那还得指望韩局长呀。”

    韩行笑了笑说:“项经理不要谦虚,要是没有你这个西药大王的经验,这个青霉素也是生产不出来的。我虽然名义上是占着60%的股份,其实老大是范专员,只有他才代表着真正的大股东。”

    范筑先一捋胡子笑了笑说:“我都六七老十了,要这么钱干什么?还不都是抗日的钱,青霉素挣的所有的钱,都要为抗日服务。”

    张维翰也笑了:“青霉素生产成功了,我的心里才一块石头落了地,这里挣了钱,再把钱投到军火上去。这样,我们全盘皆活了。”

    又喝了三杯酒后,范筑先捋了捋胡子,又说:“我们互相吹捧了一伙,什么事也不当,那也就是心里高兴高兴。也该进入正题了,大家说说吧,这青霉素到底应该多少钱一支?”

    张维翰说:“反正世界上也没有青霉素,干脆就定得高一点,要以我说,三毛钱一支吧!”

    范筑先瞪了张维翰一眼说:“你真是牵着个狼狗瞎转悠,玩狠的了。”

    韩行心里好笑,也知道青霉素当时卖到多少钱一支,但是在诚实的鲁西人看来,三毛钱一支,那就是和明着抢人家钱财一样,心里实在是难以承受,也只好逗趣地说:“三毛钱一支,太坑人了,粮食才多少钱一斤呀,也就是几分钱,中央军的津贴才多少钱呀,也就是才七八块钱。我看,一毛钱一支算啦!”

    范筑先听到韩行说这句话,又觉得有点儿舍不得:“一毛钱,少点了吧,我们造这个药也不容易,干脆,就二毛钱一支吧!”

    三个人觉得自己的价格定得都符合于自己的心理,就一齐看项松茂,希望这个商人能说出自己的心里价。

    项松茂并不直接说出价格的事儿,而是笑了一笑,先说出了定价的基本原理:“什么是垄断,我们的青霉素就是垄断,现在各国都没有青霉素,我们定价可以高一点儿。再过上一年半载的,可能外国人就生产出来了,我们就不是垄断了,就要和他们比质量比价格,定价要低。再过上一个时期,各国都能生产了,而且供过于求,我们的价格一低再低,几乎要赔本了,就要考虑到改产了,再也不能生产青霉素了。”

    范筑先打断了他的话说:“你就别啰嗦了,啰嗦这么一大套我也听不懂。干脆你就说多少钱一支吧?”

    项松茂不亏为奸商,搞经营的,伸出了一个巴掌,五个手指头。

    范筑先吓了一跳:“五毛钱,你……你……你想坑死人家啊!”

    张维翰也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说:“五毛钱一支,太贵了吧,穷人怎么能看得起病,打得起针。”

    韩行心里好笑,这个项松茂,终于露出他的奸商本质了。

    项松茂笑了一笑,继续晃着五个手指头说:“不是五毛钱一支,而是五块钱一支。”

    范筑先几乎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大吼着说:“你这个项经理,简直就没有人味儿,五块钱一支,那就没人能打得起针,这么贵,谁还买我们的药,不行……不行……”

    张维翰也反对说:“简直太离谱了,五毛钱一支就太贵了,你还要卖五块钱一支,比黄金还贵啊!别说穷人了,就是一般的有钱人,光肺痨、花柳病,需要打上几十支,这几十支多少钱啊,就足够倾家荡产的了。”

    韩行也凑热闹说:“五块钱一支太贵了,人家还不骂死我们啊。嫌我们嫌钱都嫌疯了,根本就不管别人的死活!”

    项松茂一时成了三人批判、攻击的对象。

    待大家又大批判了一阵子,项松茂才继续据理力争地说:“现在的社会,医院就从来不是给穷人开的。如果青霉素是外国生产的,它的价格也不会少于这个价,这是高科技商品,不是救济所。如果一个士兵,一个有钱人需要这种药,他是要钱还是要命。我们的产品不光是在中国销售,还要在外国销售,这个价格,就是要由我们中国人来决定,这就是垄断。如果外国人也生产出了这种药,两家竞争,价格就不是我们说了算了。要珍惜这个千金难买的机会,青霉素就是比黄金还要贵呀!”

    韩行从资料上得知,自从有了青霉素,它的价格一直就是五块钱左右一支,而且很长时间供不应求。这就是残酷的现实,物以稀为贵吗!

    于是韩行话头一转,支持项松茂说:“外国需要青霉素,中国的.和敌人日军同样也需要青霉素,我们的产量又有限,只能卖这个价了。我们的军火生产需要大量的金钱,我们的战争需要金钱,开发新的产品也需要金钱,处处需要钱,也只能是从青霉素的利润里往外拿钱再补充到别的地方了。至于穷人和我们的军队需要药,那还不好说吗,灵活点就是了。”

    这一个灵活就包含了很多的意思,范筑先和张维翰想了想,也没有别的办法,价格的事儿就这样定下来了。

    项松茂表态说:“青霉素生产出来了,实际上就是挖到了一个大金娃娃,好话我就不多说了。我表个态吧,我的股份利润里,只要是抗日用钱,有多少钱,我就往外拿多少钱。人这一辈子啊,钱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是一个已经死过一回的人了,能为中国人争口气,能为中国人挣回一个面子,在我心里,就什么都有了,比那些看见的黄金要值钱的多。”

    范筑先带头鼓掌,张维翰也鼓起掌来,当然韩行也鼓掌了。项松茂能有这样的思想,四个人心里的距离更拉近了。

    项松茂又说:“几个领导都在这里,我还有一事相求?”

    范筑先看了看张维翰和韩行一眼,笑着说:“有什么要求,你就说吧!只要是我们能解决的。”

    项松茂叹了一口气说:“公司员工来电话说,上海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日本人欺负得太厉害了,大家想想啊,亡国奴是这么好当的吗?成天在鬼子的刺刀下钻过来钻过去的,日本特务成天在你的药房里找事,气也气死了。所以,我想在上海只留个空架子,把资金和骨干人员都抽到这里来,不知你们是否能接受。”

    范筑先一听大喜,立刻表态:“好呀,项经理能有这样的爱国之心,实在是让我心里感动呀!你开好了你的药厂,开好了你的五洲药房,可以说是能顶一个军,不,比一个军还要厉害。老百姓也好,军队也好,医院也好,没有药哪能行啊!就连.和日本人也得用药啊,真是的,真是的,那对我们聊城军民是大有帮助呀!”

    张维翰说得更直接:“八路军、.需要大量的药品和医疗器械,特别是华北、东北、延安的根据地需要大量的药品,以前我们没有药房,那就得上敌占区去买,无形中给我们增加了多少困难啊!五洲大药房一来,那真是雪中送炭啊!”

    韩行又补充道:“项经理是经营有方,管理有道,他的企业产权明晰,管理严格、制度完善。在董事会、总经理之下,有店务、厂务、店厂联席会议和技术会议,又按生产、营业、财务、管理四个系统设置层级部门。另外,他的公司还拨出资金50万元另组银产公司(类似今天集团公司里的投资部门)附设于公司内,收支独立,自负盈亏,使公司资本总额增至150万元。另外,他在许多化工公司也有股份和投资,使得原料互补和协调起来更加方便。企业交给这位的人管理,我们应该放心。”

    韩行的话,又得到了范筑先和张维翰的赞赏。

    于是,制药厂开足马力生产,虽然价钱定得高点儿,但是因为战争、疾病、人们还是照样需要青霉素,产品供不应求,金钱滚滚而来。制药赚得的金钱,迅速地往军火上投,也加快了新式武器、弹药的生产,有力地支援了抗日前线。

    韩行在工业局里,发小刘厂长又打来了电话,高兴地说:“韩行啊,你好幽默呀,咱们的供货方式独一无二,我的车队到了那里,那里就摆着2000块袁大头,卸下货,拉上袁大头就走了。谢谢你呀,虽说是20万,但是不客气地说,我们并没有吃亏,而是大大地赚了便宜。”

    韩行也得了便宜卖乖地说:“我韩行天生的就是幽默,而且从来不坑朋友。你还想再来点儿幽默吧?”

    那边,刘厂长也来了兴致:“和你干买卖,我放心,还有好事没有?”

    “你那里有没有红霉素和庆大霉素的设备呀?”

    “有是有呀,不过,我还不想卖,把设备都卖了,要挨骂的。”

    “你是真傻呀,还是假傻呀,再造一套或者定购一套不就行了。”

    “还是你小子脑子好使,看来,我这个厂长让给你干算了。你打算给多少钱啊?”

    “还是20万一套怎么样?”

    “行啊,吃亏占光就这样了。不过,我提个要求,还是以袁大头结算怎么样。”

    韩行笑了,嘲讽他说:“你这个人呀,真是看着好吃,就是不松筷了是不是呀?”

    刘厂长哈哈地笑起来了,笑了一阵子,说:“你要体谅我的难处哟,一个厂子,300多人,要吃饭哟!”

    韩行又说:“另外,你那里生产的青霉素给我运一车来,质量一定要好,就是不要写上生产日期。”

    “是不是打上你厂的生产日期就往外卖了,这我管不着,可是这赔钱货不好卖,价格也不高,你打算出价多少啊。”

    “还是那句话,我韩行从来不坑朋友,一块袁大头100支,价格还行吧!”

    刘厂长的脑子马上计算开了,厂里生产的青霉素,也就是1毛钱1支,一个袁大头能卖300元,也就是能买3000支。不对,哪有这么算账的,刘厂长马上电话里就骂开了:“不是你脑子里有毛病吧!你这是耍戏着我玩来是不是,不想干就不想干,别尽出这些洋相。”

    韩行稳重地说:“我说过,和我干买卖的人,绝不能让他吃亏。”

    刘厂长高兴了,笑着说:“真的吗,吃亏上当也就这么着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还是用袁大头结算是不是?”韩行替他说。

    刘厂长哈哈地笑起来了,笑了一阵子才说:“知吾莫若兄啊!过年我请你喝酒啊,到时候上最好的酒店,干脆你点名,你说上哪咱就上哪。还有啊,我总不能光沾光啊,也得吃点儿亏呀,我这里还有一些药品,不过声明,绝不是过期的,就送给你了,你能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那都是你的。”

    “你还能吃了亏!”韩行骂了一句。

    韩行心里的账也算得明明白白的,青霉素进来的时候是1块钱100支,再卖到5块钱一支,就是傻瓜也赔不了,这就是年代与科技的差别啊!

    日本人的耳朵灵,青霉素刚试制成功了,田原二就找上门来了。他知道给韩行贿赂是行不通的,所以也就没有提银票的事儿,而是开门见山地说:“我知道韩局长忙,所以也就有什么说什么了,这才知道你们生产出了青霉素,真是了不起啊,了不起啊,所以我特来道喜。”

    韩行心里骂道,黄鼠狼给鸡拜年,能有什么好事儿,但是表面上还是笑着说:“同喜,同喜,是不是来买药啊?”

    田原二一听,哈哈地笑了:“韩局长真是个聪明人,不用说你就知道我来干什么了。中国话讲,一回生,二回熟,我们也算老朋友,老朋友见了老朋友,自然要照顾一下哟!”

    韩行心里骂道,谁和你是老朋友啊!真是吊死鬼抹胭脂——死不要脸。但是表面上应付着说:“那是噢——那是噢——”

    田原二恬不知耻地说:“韩局长的事多,其实做人也不必要这么操劳,我看啊,你就光管着生产,我来做你们的全权外国代理商怎么样?”

    韩行也针锋相对地说:“我知道田原二先生也很忙,外国代理商我们就不麻烦你了,你就专门忙你的事儿去吧!”

    田原二弄了个没趣儿,也就只好说:“韩局长啊,我就不和你开玩笑了,我是代表日本国来的,你们生产的青霉素,说什么也要给我们日本国一点儿。”

    “一点儿,一点儿是多少,请你说明白点儿?”

    “中国话讲,见见面,分一半,就把你们生产的一半儿卖给我们吧?”

    韩行心里骂道,真是狮子大开口,也不嫌说话闪了舌头,可是表面上还是不疼不痒地说:“田原二先生不要忘了,我们还是交战国,我们国家的产品要是卖给你们,上级是不会批准的。”

    田原二又吃了个窝鸡,但还是不死心,讨好地说:“韩局长,中国不是还有个风俗吗,现官不如现管,卖不卖给我们,政府又不知道。韩局长是个好人,看着我们的邻居那么多的病人需要青霉素,需要青霉素来救命,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那当然,”韩行仍然客气地说:“中国是个宽厚包容的国家,尽管你们对我们并不友好,但是我们对那些等待着青霉素活命的病人,还是要讲究仁道的,多少,总会给你们一些的。”

    “那你能给我们多少呢?”田原二紧追不放。

    “这个事情吗!”韩行卖了一个关子,“等我和我的上级研究好了,再告诉你吧。”

    刚搁下了这桩买卖,美国人华尔又找上门来了,而且脸上还气呼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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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回 华尔的纠缠

    韩行热情地给他打着招呼:“尊敬的华尔先生,你好!什么人惹你生气了。”说着,热情地邀请华尔坐到了上座上,还给他新沏上了一杯上等的茉莉花茶。

    华尔说:“这个惹我生气的人就是你呀?”

    “为什么!”韩行一脸的不明白。

    “你说,咱俩是不是朋友?”

    “当然是朋友了。”

    “你说,我生产的零件好不好,你说,我给你保密了没有。”

    “当然吗,你们生产的零件质量很好,你的保密工作也做得很好。”

    “那就奇怪了,”华尔还是一脸的不满意,“青霉素这么好的大事,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一声,我要做你们全球的代销商,你才够朋友,你也才对得起我对你所做得贡献。”

    韩行这才明白了,原来是为了青霉素的事呀,华尔这是以进为退,来抢青霉素的生意来了。他想得倒美,想垄断起青霉素整个的对外贸易,来攫取最大的利润。猜到了华尔的想法,韩行的心里也并不着急,而是不慌不忙地说:“原来是青霉素这个小事呀,这个事需要全体董事会讨论,也需要正规的投标才行,光我一个人是当不了家的。”

    本来,华尔还想从韩行这里打开突破口,来抢青霉素的对外销售代理权,这一下,抢不到了,也只好说:“中国有句话说得是,近水的楼台先得月,你说,我是不是你近水的楼台呀?”

    公韧热情地说:“当然是了,华尔先生是我的好朋友,也是八路军的好朋友,也是整个抗日军民的好朋友,我们是不会忘了你的。”

    没想到,对华尔的恭维话,华尔根本不吃这一套,摆了摆手,笑着说:“我是个商人,还是来点儿实惠的好,两句好话就想糊弄我,部队上的蚊帐——没门!”

    没想到,华尔还是个中国通。

    韩行想了想说:“咱们就来点儿实惠的,石油勘探设备你懂不懂,石油提练你懂不懂?”

    华尔是什么人呀,神情略一停顿,停顿了二秒钟,眼睛一下子明亮起来:“韩局长,你是不是说你发现了石油?”

    韩行卖了个关子,摆了摆手说:“发现石油谈不上,我们只是先谈一谈石油勘探设备和石油的提练,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狡猾的华尔笑了:“中国话讲,没有三分利,不起大五更,照你的话说,你一定是发现了石油。钢铁、军工、石油是战争的巨大战略资源,谁掌握了这些资源,谁就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根据目前我掌握的资料来看,贵国还没有发现可以开采的工业石油和天燃气,就是有了,石油的提练也要有非常高深的技术,这是贵国所解决不了的。也只有u国和少数的一些国家,才有勘探石油和提练石油的技术和设备。”

    韩行心想,你也太专横跋扈了吧,对付你我自的办法,于是韩行说道:“我给你透露一个小道消息吧,xx国的石油勘探和石油化工技术比你们并不差,一旦有了石油,我们将要和xx国合作,共同开发石油资源。”

    华尔一听这话急了,脸上红通通地说:“不要忘了我们是老朋友了,你就是这样对待老朋友的吗?”

    韩行要的就是他这种醋溜溜的感觉,也赶紧给他留下了一个台阶,说:“我们中国人是最讲朋友的,怎么也不会忘了你这个老朋友啊!如果中国的土地上一旦要建立石油工业,将要用股份制的形式,如果要是你代表外方,你看着将要占多少的股份呀?”

    华尔还在想着和xx国的竞争,这时候再也不敢太狂气了,只好说:“我们都是老朋友了,自凡是老朋友了,你就看着办吧?”

    韩行想了想说:“我们中国出地方,你们出技术、资金和设备,你就占30%的股份吧?”

    华尔想了想说:“照你这么说,我们出技术,出资金,还要出设备,也就只占30%的股份,也太吃亏了吧!”

    “可是你不要忘了,中国正在进行着战争,需要大量的石油消耗,也可以说是产品供不应求,比从外国千里迢迢地运到这里来再销售,方便多了,挣钱也最直接。你这么聪明,不会算不过这个账来吧!”

    华尔一想也对,这个账自己会算过来的,再说,石油这么宝贵,只要先把它拿到手里,就掌握了战略资源的主动权,也就掌握了和第三国竞争的话语权。想到了这里,华尔心里同意了,可嘴里不得不得寸进尺地说:“最低我们也得要40%的股份。”

    韩行说:“这只是我们口头上达成的协议,不算数的,具体的事儿,还得经过上级的批准和正规的行文。”

    搁下了这件事儿,华尔还惦记着青霉素的事儿,说道:“石油的事儿还远着哩,你不要声东击西,我来和你谈谈青霉素的事儿,能不能让我做全球的代理。我做全球的代理,一定给你们赚好多好多的钞票。”

    韩行心想,你要做全球的代理,那钞票就都让你们赚了,我们还赚什么?但是韩行脸上还是笑嘻嘻的,和颜悦色地说:“至于让谁做全球的销售代表,我们还得商量一下,但是如果让你做u国的销售全权代表,你能销售我们的多少药。”

    华尔一脸的傲气:“我们有成熟的销售网络,健全的制度,优秀的销售人才,你们的青霉素,我能销售全部的70%。”

    韩行也不客气地说:“聪明的华尔先生,别忘了现在到处是战争、疾病,我要做销售总代理的话,100%的青霉素拿到我手里,也不够卖的。”

    华尔一听,韩行倒不算个外行,脖了一扭,眼睛一翻,也就不再说话了。

    韩行找到了范筑先和张维翰商量这个事儿,没想到,两个人是一阵子摇头。

    张维翰说:“你这是出卖了中国的主权,飞机、坦克、汽车都需要石油,石油的重要性你不是不知道,你就这样把石油30%的股份许给了u国佬,谁给你的权力。”

    范筑先也一个劲地摇着头说:“儿卖爷田不心疼,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贝,不能轻易便宜了外国人。再说,这么大的事儿,我当不了家,得上报中央政府。我想,恐怕重庆和延安都不会同意。”

    韩行坚持着自己的意见,说:“正因为是战争时期,所以石油得抓紧勘探和采出来抓紧提练,好支援战争,可是我们中国目前有这样的技术吗,没有?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我们和日本是交战国,濮县有石油的消息传出后,日本很快就会占领濮县,石油就成了日本人的了。如果中外合资开发,日本人还敢占领濮县油田吗,那就会引起两国的矛盾,把u国也拖入了战争。”

    张维翰想了想说:“要是这样说的话,另当别论。”

    范筑先想了想也说:“如果日本人占领濮县油田,就引起了和u国的战争,这倒也是一种智慧。”

    韩行又说:“为什么我们得占70%的股份呢,这也是牢牢地抓住中国的主权。如果这个华尔狮子大开口的话,那我们就拒绝联合开发,就是把石油烂在地里,那也是我们中国人的。”

    张维翰和范筑先听了韩行的这些话,点了点头,表示赞许。

    韩行又说道:“还有青霉素到底给不给日本人一点儿,这也是一种艺术!”

    正在这时候,突然从兵工厂王格庄那边传来了隆隆的爆炸声,很快地,王格庄方向腾起了一团团的火光和黑烟,火舌在闪耀着,黑烟在翻腾着,隐隐地传来了人们的喊叫声和房屋倒塌的声音,还有飞机低空的射击声和巨型炸弹的爆炸声。

    接着是地面的重机枪和轻机枪的声音……

    “是空袭,这可恶的小日本——”张维翰最先判断出了是日军的飞机又来捣乱,急忙跑出了屋子,朝王格庄方向抬头观望。

    范筑先和韩行也紧跟着跑了出来,看到,有二架日军的飞机正在低空盘旋、投弹、扫射,但是在地面重机枪火力的打击下,没敢久留,盲目地扔完了炸弹,就往北边飞去了。

    王格庄方向已是一片火海,火海中浓浓的黑烟向上翻腾着,喧嚣着,扩展着,越展越大,污染了蓝色的天空。地面上的部队战士、机关人员、工人、当地老百姓全体上阵,有的提着水桶,有的挑着担子,只要是能喘气的,全体救火。

    范筑先、张维翰、韩行到了那里的时候,发现现场已是伤亡惨重,狼藉遍地,兵工厂几乎全被炸毁了,房屋塌了一半儿,地上躺着一排牺牲的工人,有二十几个,受了伤的,已被送到了医院进行抢救。

    车间里好不容易凑起来的设备车、铣、刨、磨、钻几乎全被炸坏了……

    有的战士一边救着火,一边大骂:“我操你姥姥,小日本——”“小日本,有本事下来打啊!天空上算什么本事!”“等我见了你,非活剥了你的皮不行。”

    张维翰面目凝重,范筑先是一言不发。这时候,兵工厂厂长王兵器和一些兵工厂的工人走过来,围拢在了范专员和张维翰的身边。

    王兵器汇报说:“情况很严重,机加工车间炸烂了,我们兵工厂的人被炸死24人,炸伤了46人,大部分是技术骨干,幸亏总装车间还没有炸到,一些外协件藏得好,还没有被炸毁。也幸亏警卫部队有重机枪,才使日本的飞机不敢太放肆。日本人的飞机为什么炸得这么准,我怀疑有内奸……”

    张维翰说道:“是啊,汉奸太可恶了,给日本人通报了准确的地址。我们会想办法处理这件事的。”

    范筑先对对王兵器说:“希望你尽最大努力,最快地恢复兵工厂的生产。”

    王兵器点了点头说:“我们全体兵工厂的人员,一定百倍地努力,给牺牲的工友报仇的最好方式,那就是最快地恢复兵工厂的生产。”然后王兵器又转头对准了工们们喊:“大家说,是不是啊?”

    工人们七嘴八舌地喊:“对呀!”“坚决给死难的工友报仇!”“尽快地恢复生产,坚决不能让小鬼子的阴谋得逞。”

    韩行对范筑行和张维翰说:“恐怕药厂的地址他们也知道了,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炸药厂吗?”

    范筑先和张维翰一齐注视着韩行的眼睛,看韩行怎么说?

    韩行说:“这就叫利益共占。”

    王兵器问:“什么叫做利益共占。”

    韩行没有解释,守着王兵器,有些话不好对他说得太细,只是对范筑先和张维翰说:“范专员和张主任是知道的。”

    范筑先和张维翰从韩行的话里,已经理解到,因为日本人也要从药厂的大蛋糕里分享到一杯羹,也要分享着科学胜利的成果,他们会轻易地炸掉药厂吗?如果这边坚持着不卖给他们一点儿青霉素,狗急跳墙,也说不定他们会做出猪狗一样的傻事来。

    三个人在现场站着继续开会,商量着这些决策,在商讨着卖给日本人青霉素的事情,出于人道主义的原因,给了他10%的代理权,华尔呢,25%的代理权。

    为了对付日本的特务,三个人又商量着,决定成立六区情报机关,把工业局的情报队和情报机关合并,暂定名为“狐狸”,在领导人没有合适的人选之前,先由张维翰为队长,戏子潘小安为代队长。为了保卫重要的机关和对付日本人的特种部队,决定“虎啸”特种部队,韩行推荐了一个将才,那就是32支队一营一连连长殷兆立。

    在对待濮县油田的问题上,决定暂时由山东六区的名义和华尔定下合同,华尔30%六区占70%的股份,立即由u国人华尔着手勘探,暂不上报重庆和延安,先不把这个事情闹得太大,等出来了石油再说。

    其实在这一点上,三个人达成了默契,如果这个事情上报了重庆,以蒋某人的为人,他会看着这个大金娃娃让六区独占吗?那还不一定会惹出多少是非来呢。如果上报了延安也不好办,不能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甩给领导,这不是给领导出难题吗?告诉一下领导就行了,先不要下什么正式的报告。

    正在这个时候,重庆蒋委员长来了命令,现在.正集中主力110多万,以武汉为中心,北起湖北的大别山和南到江西鄱阳湖之间与日军的主力30多万,展开了武汉保卫战,命令山东省的武装力量火速支援武汉大会战。

    延安方面也来了指示,叫党内武装配合范筑先支持这场全中.民的大会战。

    这时候的山东还有多少武装力量呢,韩复榘的10万主力军早叫老蒋调走了,山东的大部分地区也被日军占领,稍微大点儿的根据地,也就只剩下第六区范筑先的这6万武装了。

    第六区到底应该怎么办呢?是阴奉阳违,应付一下公事呢,还是出动精兵强将,实心实意地支援武汉大会战呢?范筑先把所有营以上的军官召集在一起,召开了一次军事会议,先听听大家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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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回 南征前的军事会议

    在聊城第六专区的议事大厅里,正中央放着几张桌子,拼成了一个长方形,靠北的墙壁上挂着国民党和.的旗帜,表示着国共联合,还有两张伟人像,一个是蒋介石,一个是.,分别代表着重庆和延安的主要领导人。长方形条桌的上首上坐着范筑先、李树椿、张维翰,再往下,就是35个支队的一些主要领导们。

    除了北边,放伟人像的一面除外,围绕着这个中心长方桌,再往旁边,放着三圈的长条凳,粗糙的长条登上四平八稳,长条凳上坐满了人,有35个支队营以上的指挥员,有专区的各个机关负责人,还有国民党的地方要员和各党派群众团体的主要领导人。

    主持会议的张维翰看到人员都到齐了,对范筑先使了个眼色,范筑先点了点头。

    张维翰站了起来,对大家沉稳严肃地说:“各位同仁们,各位朋友们,各位支队领导们,现在,中国又处在了一个关键时刻,蒋委员长也来了命令,动员全国的力量进行武汉大会战。现在首先由山东第六区行政督察专员、第六区游击司令员范司令讲话。”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范筑先昂头挺胸地站了起来,捋了捋长长的胡须,环视了底下一圈,然后略微深思了一下,铿锵有力地讲起来:

    “各位党国精英们,各位军人们,各位党派的代表和同仁们,现在中.队正集中所有精华和日军的主力在武汉展开大会战,这是继华北七七事变,上海八一三事变,山西保卫战,南京保卫战,徐州会战后的又一次全国性的大战。武汉是中国的中枢,地处江汉平原,又是平汉、粤汉铁路的交汇点,.的政府虽然移在重庆,但是武汉驻有绝大多数的重要机关,所以说武汉也是中国的政治中心,武汉绝不能丢,保卫武汉就是保卫中国……因为这主要是一次军事会议,所以先请王参谋长讲一讲.和日军的主要部署,大家考虑一下,怎样支援武汉大会战,也请各位发表一下高见。”

    王金祥参谋长挺胸凸肚地站了起来,一些参谋人员也挂起了地图,王金祥有些招摇地站到了地图前,挥舞着一根杆子,看了大家一眼,然后开始讲了起来。

    看官要问,王金祥不是因为鸿门宴的事儿,被关了起来,要被枪毙吗,怎么又官复原职了呢?说起来,这都是李树椿、沈鸿烈作怪。王金祥是李树椿的人,而李树椿又是沈鸿烈的人,这也叫官官相护,一个绳子上的蚂蚱拴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李树椿就托词说,枪毙王金祥,沈鸿烈没有批准,叫他戴罪立功。什么戴罪立功啊,还不是为他们的利益集团保护了一枚有力的棋子。

    范筑先也不愿意和国民党的顽固派闹得太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所以也就放过了这个祸害,让他继续以人民为敌。

    王金祥指着地图说道:“先说说日军,日军根据大本营的指示,将徐州会战后正在豫东、皖北地区的第10、第16、第13、第6师转移南下,集结合肥地区。又从华北及日本国内调遣部队,以加强华中方面冈村宁次指挥的第11集团军,增强逆江作战兵力。为了进行武汉作战,日军大本营在华中地区集中14个师的兵力。直接参加武汉作战的是第2集团军和第11集团军共9个师的兵力,约25万余人,以及海军第3舰队、航空兵团等,共有各种舰艇120艘,各型飞机约300架。

    日军具体部署为,第11集团军辖5个师集结九江附近,攻占黄梅、九江,在瑞昌、德安一线依次集中兵力,分兵沿长江及两岸进攻武汉并切断粤汉线,迂回武汉以南,从东、东南两面合击武汉。这是日军的主攻方向。第2集团军辖4个师在安徽合肥集结,沿大别山向武汉推进,进攻信阳,切断平汉线,从北面包围武汉,进行配合作战。日军派遣军直辖3个飞行团协同陆军作战,海军第3舰队溯江西上,掩护并配合陆军攻占沿江要塞,攻取武汉。

    再说说.的部署。第5战区司令李宗仁部退守在鄂豫皖边境大别山一带。第3战区顾祝同所部驻守九江以下的长江南岸一带,另外再新编第9战区,以第5、第9两个战区保卫武汉。新编的第9战区,以陈诚为司令长官,主要防御鄱阳湖西岸及田家镇要塞以东地区,防止敌人突破沿江防御阵地。

    .参加武汉保卫战的部队及海空军,总计14个集团军、47个军,120余个师,作战飞机约200架,舰艇30艘,总兵力近100万人。各兵团部队自6月开始分别利用鄱阳湖、大别山脉、幕阜山脉和长江两岸的山川湖泽等天然屏障,加紧构筑工事,进行防御准备,苏联的援华志愿航空大队也参加了这次会战。”

    王金祥讲完了,很有信心地撇了撇嘴,对自己的这次讲演有点儿洋洋自得,心里想,看我对全局把握得多么透彻啊。他就没有想到,这是范筑先给了他的又一次机会,也想借此平衡一下两派紧张的关系,为以后两派的共同进步,提供一个好的环境。

    范筑先对大家说:“各位军官们,各位军事专家们,大家就发表一下自己的高见吧,怎么样才能更好地支援武汉大会战呢?有什么好的想法,统统地说出来。”

    3支队的齐子修也好借着这个场合好好地表现一下自己,急忙站起来,抢着发言:“.这回集中了百万之众,指挥官又都是中国的名将,形势看好啊!上回李宗仁将军徐州会战打的是多么漂亮啊,这一回又是李宗仁指挥着第5战区,看来是北方战线无忧啊。再加上陈诚将军也是.的名将了,他在南部战线再一使劲,小日本是必败无疑了。”

    韩行心话,齐子修这话等于白说,正儿八经的战略战术一点儿也不提,全是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之词。

    然而1支队苏半天却是对齐子修的话有不同的看法:“虽说李宗仁将军的徐州会战是打胜了,可那也是惨胜。华北事变,上海淞泸会战,山西保卫战,南京保卫战,哪一场战役我们打胜了?双方伤亡的比例是十比一,可怕啊,可怕啊,如此再打下去,我们中国还有希望吗?一点儿希望也没有了。”

    韩行心里骂道,这又是典型的中国必亡论,比齐子修的盲目乐观论还要可怕。

    10支队的代理司令员张维翰站起来说:“我代表10支队的全体指战员向各位领导表个态吧,10支队坚决服从范司令的指挥,没有一点儿含糊,请在战争中检验我们10支队吧!”

    32支队司令员徐玉山站起来说:“我们32支队全体指战员坚决听众范司令的调遣,如果支援武汉大会战,我们愿意打前锋。至于对这场战役有什么看法,目前还没有,静待双方态势的发展吧!”

    这时候的徐玉山已经升为了32支队司令员。

    13支队的司令员冀振国也站起来说:“我们13支队全体指战员也坚决服从范司令的调遣,范司令指到哪里,我们打到哪里。至于怎样支援武汉大会战,我现在掌握的情况不多,不好发表意见,但是我保证,冲锋在前,撤退在后,13支队绝不给我们六区游击司令部丢人!”

    接着,11、12、31、5、6支队都表示了自己的决心,主动请缨,上阵杀敌。

    韩行发现,这些部队都是.影响下的部队,主动请战是好的,但是也没有提出有价值的战略战术思想。而顽固派的部队,象1支队,3支队,光是玩嘴的,具体上前线的话,一句话都不提,更不用说具体的战略战术思想了。

    范筑先听完了大家的发言,认为自己想要听到的,还没有听到,于是提醒大家说:“诸位支队负责人,大家都是我第六区的军事指挥官,别的话我看就不要提了,大家能不能对怎样才能有力地支援武汉大会战提一提具体的战略战术方面的构想,只要是有自己的想法就行,这个我想听听,说得不对也不要紧,我们还可以继续讨论吗。”

    接着是一阵沉默,沉默了一会儿,齐子修终于忍耐不住了,站起来发言说:“要说怎么支援武汉大会战,确实这个仗是不好打,武汉离我们好几千里地,一路上日军重重设卡,还说不定我们能不能走到那里,可能还没有等我们走到那里,人家的仗早就打完了。”

    1支队的苏半天抢了一句:“武汉够不着,打济南的鬼子啊,打了济南的鬼子,也算支援了武汉大会战。”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了一通,全是些不着边际的话,有点儿创新的战略战术思想,大概的作战计划,一点儿影子也没有。

    范筑先听了一会儿,眉头微微地皱起,显然有点儿着急。

    张维翰提醒大家说:“别跑题啊,具体的说说!”

    这时候的韩行,早已通过资料对中日双方的用兵布阵,对战争进行中的各次重要的战役,对战争中最后的结局,了然于胸,针对战争中各方的利弊,已经渐渐形成了自己的看法,这时候不说,更待何时啊?

    韩行对大家说:“我来说两句行不行?”

    苏半天首先是一撇嘴,嘟囔着:“这是开军事会议,你一个搞工业的,瞎掺和什么?”

    齐子修现在是越来越烦韩行了,小声说道:“你还是研究你的兵工厂、制药厂去吧,真是吃了胡萝卜——闲(咸)操心。”

    而张维翰却眼睛一亮,对韩行说:“大家都可以发言的,提提建议也好。”

    冀振国还是挺看重韩行的,说:“韩局长总能在关键时候卓尔不群,虽然是搞工业的,从工业的角度上提提意见也好吗!”

    徐玉山则是有点儿开玩笑的意思:“本事见长啊,倒指挥起军队来了,不过,听听也无妨啊。”

    范筑先则宽怀大量地说:“说说也无所谓,不过,话不要太长啊!”

    总之,是没有一个人能相信韩行的话里,到底在军事上能有多大的分量。

    韩行说:“我说了啊,这搞军事和搞工业的道理是一样的,首先要提出关键问题,然后再解决这些问题是不是。武汉大会战,说穿了就是一些关键的战斗要打好,说白了,也就是在这次战斗进行中,几个小时之内,就把兵运到那里,大家说,有没有好办法啊?”

    这个问题倒是把大家都问住了,不过大家一时都卡了壳,都在绞尽脑汁地想着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可是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来。

    好半天齐子修终于忍耐不住了,大喊着:“韩局长,你这不是嘴上抹石灰——白说吗!武汉离我们这么远,谁知道哪里是哪里啊!别说不知道哪里是关键战斗,就是知道了,等到了那里,早好几个月过去了,还支援个屁呀!”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能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韩行问:“大家想不出来是不是,我可把答案说出来了啊?”

    大家大眼瞪小眼地看着韩行说出谜底,韩行看到大家再也说不出来答案时,就说了一句:“伞兵啊!”

    大家愣怔了一会儿,然后七嘴八舌地说开了,“这不是嘴上抹石灰,白说吗,你有飞机啊?你有伞兵啊?”“你以为你是谁,造个枪,制个药就不错了,净说这些没边没缘的话。”“那个什么什么大科学家,就把鸡蛋能不能竖起来,给大家出了一个大难题,结果最后不就是把鸡蛋一磕,硬硬地给竖起来了吗!”“这也说不定,南镇大战的时候,就是韩行把.的飞机招来了,打得小鬼子不吃菜。”

    王金祥不亏为参谋长,质问韩行说:“据我所知,连.都没有伞兵,就是有了飞机的话,伞兵你能训练啊?”

    韩行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伞兵我能训练。”

    一句话又引起了“嘘”声一片。齐子修嘲讽韩行说:“你真不应该呆在这里,而应该到国防部里,在那里你可以当军事专家,发挥你的军事才能。”

    苏半天的风凉话更是露骨,嘻嘻一笑说:“要是韩行能当军事专家,那我就能当国防部长了。”

    张维翰默默地点了点头说:“虽然有些不切实际,不过,韩局长也说出了问题的关键,在最短的时间内派兵到最关键的地点,那也只有实行空降。”

    范筑先点了点头,支持韩行说:“继续说下去——”

    韩行说:“在这么广阔的地域进行这次武汉保卫战,江河湖泊纵横,崇山峻岭遍布,地形十分复杂,然而关键的战斗,只有几个小时,光指望步兵根本是不可能的。双方各集中了空军、海军的主力进行大决战,在这方面.的空军略占优势,而海军略占劣势。如果.击败了日军空军占有了空中优势,或者有一支第三方的空军突击力量帮助.打败了日军的空军,则战争肯定是另外一种结局。”

    韩行说完,底下又是“嘘”声一片。“都是些废话,你以为你是空军司令啊。”“韩局长什么时候改行了,到了空军参谋处了。”“不过话也不能这样说,他肯定和空军有什么联系,要不然,也不会调动飞机。”

    齐子修则公开叫板,嘲笑着说:“韩局长啊,叫我们范司令马上发个调令,调你上空军参谋部上班去算了。”

    苏半天哈哈大笑着说:“你造枪,制药的,怎么又关心起飞机来了,是不是也想造飞机啊!”

    待大家稍微安静点了,范筑先继续支持着韩行说:“韩局长啊,请你继续讲。”

    韩行看了大家一眼,继续讲着自己的看法:“.虽然有100多万,但是听了王参谋长的军事部署,就感觉到像是一个巨人,躺在了地上,处处设防,层层堵击,却防不胜防,处处挨打,顾此失彼,越打越被动。日军虽然只有30万人,则集中兵力,形成了一个拳头,声东击西,重点打击我军事重地,他们形成了局部的优势,以局部的优势换取了总体的优势。对.的军事部署,我们不能更改,但是我们只要有了空军和伞兵,却能在.最需要我们出现的地方出现,聚而歼敌,以局部的胜利换取整个局势的胜利,求得改变整个武汉大会战的形势。”

    话刚说完,当然又是议论声一片,说什么的也有。

    范筑先问韩行:“问题是提出来了,可是解决的办法有没有?”

    韩行说:“解决的办法还没有。”

    范筑先又问:“你提出的空军和伞兵的问题,有没有初步的设想,能不能实现?”

    韩行说:“这个问题我正在考虑,有可能实现,也有可能实现不了。”

    “这句话怎么讲?”范筑先又进一步追问。

    “这个事情太复杂了,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的事情。再说,我们就是想到了,做到了,如果另一方面硬是不配合,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范筑先不言语了,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大会又继续讨论,范筑先一直没有说话。

    直到大会的最后,范筑先是这么评价韩行的:“虽然还没有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是问题的关键总算是提出来了。只要是这些关键问题解决了,我看,支援武汉大会战就是可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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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回 南征司令部的人选

    大会开完了,小会还得继续开,因为定不下指挥机关和具体的行动计划,所谓支援武汉大会战,只是一句空话。

    开小会的时候,范筑先只是把张维翰、冀振国、徐玉山、韩行几个骨干叫来,商量一下指挥机关的最高人选和行动方案。

    闲话没有,范筑先直接说:“支援武汉大会战,不是个小事,先把司令定下来,由谁来当这个总司令。”

    张维翰笑了笑说:“除了你,还有谁能当这个总司令啊,要不,大家也不服气啊!”冀振国、徐玉山、韩行也说“这个事没有争议。”“六区的队伍是你一手拉起来的,你不当司令谁当司令?”“我们都听你的招呼,要是换了别人,可就不一定啦!”

    范筑先摇了摇头说:“人,要有自知之明,我的年纪大点了,最重要的是,见识也落后,指望我,怎么能完成支援武汉大会战的作战任务。再说,真像韩行说的话,实行空降,我是跳不了伞啦!”

    别人都不说话了,都在看着范筑先的眼睛,似乎从范筑先的话里头,大家感觉到这个南征军司令员的人选,范筑先是另有想法。

    稍微停了一会儿,范筑先又说:“这次军事会议上,就是要听听大家的高见,看看谁能提出有建树的作战方略。看来,开了没有白开,总算发现了一个军事人才。”

    大家都知道,范筑先说的是韩行,所以也没有说话,继续听他讲他的道理。

    “龚自珍都说过,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更何况我们是现代人了。司令的人选是有了,我们应该让他勇于承担才是。要说才华,早就露出来了,南镇之战,调动了.的飞机,金豪大酒店,救了32支队徐玉山,鄄城鸿门宴,又救了13支队的冀振国,还搞来了100门迫击炮,有力地支援了我们各个支队的战斗。再说搞工业,搞农业,又是兵工厂,又是制药厂,又是优良品种,又是化肥厂,换个人,能搞起来吗?能转动起来吗?此人不当南征总司令,还有何人能当?”

    范筑先的这番话,韩行实在是出乎意料,着急地摇着头说:“这个人不行啊!连枪都打不好,连个敬礼都打不好,更不用说上阵杀敌,和鬼子进行面对面的战斗了,不行!不行!这个人肯定是不行。”

    范筑先说:“叫你当这个总司令,不是叫你上阵拼刺刀的,你提出了那么些的问题,都很尖锐,自凡你提出来了,你就要想办法解决这些问题。这不是让你当个官,捞到什么好处,得到什么奖赏,而是给你出了个难题,把重重的担子压在了你的肩上。”

    韩行还是连连摇着头说:“不行!不行!别看出个馊主意行,要是当这么大的官,他一点儿信心也没有,不行!不行!”

    张维翰是老行伍了,自然有他自己的看法,说道:“韩行是很有才气,也有很多想不到的办法,但是总司令一职,确实非同小可,那得有威望,士兵们服气才行。要是让韩行当个南征军参谋长,我看,倒是个很合适的人选。”

    冀振国也支持张维翰的意见:“当司令也需要有个锻炼的过程,先当个参谋长锻炼一下,这样对他也有好处。”

    徐玉山心里可就有点儿不服气了,摇了摇头,果断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韩行的工业局长干得是不错,但是一下子就当了南征军的参谋长,确实快了点儿,别说是士兵们不服气,就是一些军官也不服气啊。我个人的看法是,南征军的参谋长是个非同一般的角色,他要做一个详细的战略战术方案,还要处理各种各样的复杂的军事难题,叫韩行当,我不放心。”

    这下好了,别说让韩行当这个总司令了,就是当参谋长,徐玉山也是当面直言反对。

    范筑先反问他:“你说说,谁当这个参谋长合适呢?”

    徐玉山也确实想不起合适的人选来,只能摇了摇头说:“我还没有想出来。”

    范筑先看到大家都表完了态,坚决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既然大家有不同的意见,那么我再修改一下我的提议,这个南征军的总司令就暂且由我来当,就让韩行来当这个南征军的参谋长。如果韩行不胜任,那么再撤下来不迟,如果还行的话,就让韩行来当这个总司令。现在,我当这个总司令只是个聋子的耳朵——摆设,具体的计划,这个仗到底应该怎么打,由韩行出方案,由韩行想办法怎样去努力执行。如果还有更合适的人选,这时候,大家仍然可以提出来?”

    大家想了想,确实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所以也就不说话了。

    范筑先又总结说:“我们这次南征,确实是危机重重,层层险关,千军万马,就要展开一场大战。如果一般的情况下,指望我们这点儿人马,确实就和撒芝麻盐一样,在几百万人的战场上,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是,别看我们是只小老鼠,小老鼠有时候就能掀翻大象。如果没有一个将才,能指挥着这次南征,南征军还不如不去。我恳求大家啊,支持韩行的工作,拜托了!拜托了!”

    既然范筑先又这样说了,张维翰点了点头,举起了手说:“没说的,我头一个表态,坚决支持韩行的工作。”

    翼振国也点头表示同意:“我也表个态,支持韩参谋长,绝没有二话。”

    徐玉山说:“虽然我有不同意见,那还是保留着,但是在工作上,当然服从组织上的决定。”

    韩行这个南征军参谋长也就暂且定下了。

    当然副司令还得由张维翰承担,他是南征军的主力10支队的司令员,还得指望他来当个压舱石,司令部的三人领导成员就这样确定了。

    韩行本来还想推辞,但是想到自己是穿越的人,自凡来到了这个抗日战争的鲁西,就要发挥一下自己的作用,是否能改变历史,就看上天的造化了,责任是不能推卸的啊!也就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了这个差使。

    命令一下,当然王金祥、齐子修的一些人是感到不大舒服,范筑先和张维翰他们不敢说闲话,可是韩行算什么人啊,怎么竟然当上了参谋长?但是不服气也没有办法,范筑先的命令已经下了,没法更改了。再说,南征军说好听了是支援武汉大会战,说得不好听的话,其实就是送死队,一出去聊城这个地盘,半条命就算完了。

    韩行马上跟范筑先和张维翰定下了一套明着的计划和暗着的绝密南征计划。

    明着的计划是:一,确定南征的主要部队。二、把兵工厂生产出来的最好的武器,装备给出征的部队。三、除了加强日常训练以外,所有南征的部队增加训练伞兵的项目。四,立刻筹备南征的粮食、武器弹药和必备的物资。五,每个团设立一个电台,设备已从延安运来了,人员马上由延安来的人员进行培训。

    暗着的南征绝密计划,当然是只有范筑先、张维翰和少数几个人知道。

    南征的部队很快定下来了,由10支队,13支队,32支队,5支队,6支队抽调精英参加,部队迅速集结在聊城县,进行艰苦的训练。同时,韩行叫管辖下的被服厂按照图纸迅速生产6000套降落伞。

    为了便于管理,直接采用了八路军的编制,一个班大约由十名战士;一个排由三个班组成。一个连由三个排组成,连队还配有炊事班,加上连长、指导员、副连长、副指导员、各排排长、司务长等干部,总人数大约在120人左右。一个营配有四个连左右,人数大约在500人左右;一个团配有三个营,一个标准团人数是1500人。

    10支队定为一团,由张维翰代理团长,刘致远为副团长,13支队定为二团,由冀振国为团长,32支队定为三团,由徐玉山为团长,5支队、6支队定为南征军的直属一营、直属二营,由孙赛花和孙三民为营长,另外还有殷兆立的虎啸特种部队、戏子潘小安的大部分情报人员,范树民的青年抗日挺进队和范树瑜的卫生队。南征的总兵力达到了6000人。

    每个班的装备配置是一挺兵工厂新出的81式7.62毫米机枪,一般士兵的中正式、老套筒全部换装为中国95式5.8毫米突击步枪,为了加强连队的火力,每个连队配置3挺89式12.7毫米重机枪,为了对付地堡、碉堡之类的工事,每个营配备一个迫击炮排,10门迫击炮。

    在范筑先和张维翰的支持下,韩行成立了参谋部,把南征军的军事情报、后勤、计划与人事的组织机构统统管了起来。各个参谋处室分工明确,当然,这些参谋处长们的选拔又耗费了韩行的不少脑细胞。

    还有一个值得一提的事是,全部换上了新军装。被服厂已经按照韩行的指示,每人一套新军装,这个军装的款式,也就是全国统一的八路军穿的灰军装,军帽上有两个扣子。

    真是人是衣裳马是鞍,这新衣服一穿,新式武器一装备,那就是换了一个层次。也可以说,南征军的装备比小鬼子的装备毫不逊色,有过之而无不及。

    崭新的军装,别具一格的武器装备,叫每个战士无不热血沸腾,充满了上战场前的激情。然而面对艰苦的训练科目,特别是处处充满了风险的伞兵训练项目,每个士兵又叫苦不迭。

    关于伞兵的训练,韩行是偷偷地从网络下载再针对当前南征军的实际情况再由参谋们制定的。

    伞兵的训练,共同科目训练主要有:共同条令教育,技术战术基础科目训练;空中机动抗晕眩、呕吐的体能训练;远程奔袭、深入敌后、孤立无援、补给困难条件下的野战生存训练;战场环境的心理承受能力训练。

    空降技能训练内容主要有:跳伞基础理论知识和降落伞的使用,跳伞的基本动作和特殊情况的处置,特殊地形和条件下应用跳伞;机降基本知识,上下机基本动作,武器装备和物资器材的装卸;空投器材、设备的使用和多种空投技能等。

    专业技能训练主要有:有关条令、条例,专业理论知识,武器装备的构造、性能、操作使用和维修保养等。

    战役、战术训练内容主要有:空降的组织指挥与实施;基本战斗队形与动作;空降兵与航空兵、防空兵之间的协同;特殊条件、特殊任务、特殊地形的战斗演练。

    训练伞兵跳伞,为了更简单实用,韩行和一些士兵、参谋研究后,干脆就定下了主要的三条,一是跳沙坑,练习胆量,沙坑有一米跳、二米跳、三米跳,练习胆量和姿势。二是土跳伞塔软着陆跳,也就是从土跳塔上张开伞往下跳,底下接着的是棉包和篷布,叫士兵找跳伞的感觉。三是土跳伞塔硬着陆跳,也就是模仿真跳伞,张开伞从塔上跳下来。

    韩行这时候也不是参谋长了,而是普通一兵,不管你是司令员也好,参谋长也好,如果跳不下伞,就没法到达前线,当然也就没法和士兵们一块儿共同作战了。

    在雄伟壮观的聊城光岳楼下,韩行也在接受着考试,聊城有的是沙土,把沙土用铁锨掘松了就是沙坑,砖台呢,就用土坯垒成。

    韩行穿着模拟的跳伞服,先围着跳台跑了几圈,算是热身,然后再活动一会儿筋骨,以免临时腿脚不适应。等这一切做好了,然后慢慢地走上了一米高的跳台,按照伞兵跳沙坑的要领,两手举起,双腿并拢,两眼一闭就跳了下去。跳进沙坑的时候,双腿自然弯曲,尽管这样,还是身子一歪,趴了下去,就像是一个狗吃屎。

    尽管狼狈,但是战士们一个也没有笑,都在默默地看着韩行,有的还竖起了大拇指。

    韩行的后面,紧跟着的是孙三民,孙三民四十多岁了,又很胖,足有二百斤重,他这样的身材要是跳沙坑,真是难为他了。

    韩行笑了笑,对他说:“孙营长啊,我看,你就不用跳了,还受这份洋罪干什么呀?”

    孙三民撇了撇嘴说:“我真是不想跳了,你搞的这一套是啥玩艺啊,想折腾死我啊!可是不跳又没有办法,你参谋长都跳了,我一个小营长不跳又有什么办法呢?还有啊,上了飞机了,你们都跳了留下我干什么呀,来回坐着飞机玩呀!”

    孙三民眼一闭就跳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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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回 强化训练出精兵 一

    这一下真摔惨了,好半天没有爬起来,直属二营的几个警卫赶紧凑上去,要拉起孙三民来,可孙三民死活不起来了,大声喊着:“完了,完了,这回死挺了,没死在小鬼子手里,自己把自己给摔死了,冤不冤啊!”

    韩行又劝他说:“跳伞的话,我看你是棉花种喂骡子——不是个料呀,南征你还是别去了,留在家里守老营吧!”

    一听说,韩行不让他去南征了,孙三民一骨碌从沙坑里爬了起来,吼叫着说:“是死是活鸟朝上,谁怕谁呀!接着来——”说着,又跑向后边去排队。

    不一会儿,又轮到直属一营,也是就5支队的司令孙赛花了。韩行也劝她说:“孙营长啊,我看你也别去了,还受这份洋罪干什么呀!你不去的时候,我们都是大男人家,解个手也方便,你去了,不是平添了许多麻烦是不是?”

    孙二娘原是土匪出身,说话平常随便,所以韩行也就无所顾忌。没想到,孙二娘说话更是实在,直接就对着韩行来开了:“你那玩艺有什么了不起的,以为老娘没见过啊!以后如果守着老娘解手,这好办,就直接用刀子拉下来喂狗。你以为老娘娇贵呀,比孙三民强多了,你看他那个大肚子,那才真是个累赘呀。到时候,我们就比一比,看看他的二营怂包多,还是一营的怂包多。”说着,就从跳台上跳下来了,连腿都没有弯一下。

    原来,孙赛花是练武的出身,自然没把这一米高的沙坑放在眼里。

    她的那些10朵金花,一个个武功高强,更是不把这么深的沙坑放在眼里,有的干脆就扬着两手飘着下来了,有的干脆就倒退着下来了。急得韩行大声地呼喊着:“坚决按规范跳沙坑,谁要是不按规定,那就得关禁闭。”

    韩行这么一吓唬,那些丫头们有的呲呲牙,有的咧咧嘴,只好县长打他爹——公事公办了。

    金七细青跳下沙坑后,跑过来,亲热地拉着韩行的胳膊说:“韩参谋长,你看我跳的咋样?”

    “很好!很好!”韩行夸奖她说。韩行拿着细青也就是当一个小孩子看,至于她拉着了自己的胳膊,这也没有什么,长辈对小辈拉拉胳膊,这也是很正常的吗!

    然而,有一个人却心里不高兴了,她就是情报队的金八闺妹。这会儿情报队也在旁边练跳沙坑,这时候,她正拿着眼睛瞟着韩行呢!见细青对韩行是这样的亲昵,不禁心里醋溜溜的,酸得难受。

    金七细青自从上次叫韩行在北杆外等着她,而韩行却意外撞见了金五月英和孙三民的三连长王进斗的好事后,细青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这会儿也有意上来补偿一下,所以她不但拉着了韩行的胳膊,而且还越拉越紧。

    众目睽睽之下,连韩行也觉得不好意思了,当众叫一个女兵拉着胳膊,显得这么亲密,这个事好说不好听呀,所以韩行也悄悄地推开了细青的小手。

    细青不但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还继续亲密地靠着韩行的身子,说:“韩参谋长呀,你现在官是越升越高了,还记得我这个小妹妹吧?”

    韩行稍微闪了闪,离着她远了点儿,说:“怎么不认识你呀,你不是10朵金花里的金七细青吗!”

    细青笑着点了点头,又继续往韩行身上靠了靠说:“认识就好,还不算太丧良心。”

    韩行听着细青的话,就好像原来有什么契约似的,赶紧又往后闪了闪,说:“你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训练去了。”

    细青对韩行是紧追不放,又往前靠了靠说:“找你怎么没有事呀,早就想找你,只是找不到机会。我以后你也给想想办法,也给调到情报队里,或者参谋部里去算了。”

    “你想进参谋部……”韩行又往后闪了闪,好奇地瞪大了眼睛,“你会什么?”

    “我可以当武术教练吗,再说,什么不可以学习吗!我脑子很灵的,学什么一学就会。”细青显然是对自己的本事估计过高了,对韩行是死缠烂打。

    正在韩行脱不开身的时候,金八闺妹不失时机地过来解围了,她拉了拉韩行的手说:“韩参谋长,我找你有点儿事,你过来一下。”

    细青一听不乐意了,说:“闺妹呀,你这样做就有点儿不对了,干什么得有个先来后到是不是,我这里还没有办完事,你这里倒要抢先了。干什么吗,你!”

    闺妹对细青也没有好气:“我还没有说你,你倒好意思说起我来了。在这么个大众场合之下,拉拉扯扯的干什么,就和人家韩参谋长是你的什么人似的?你不嫌丢人,人家韩参谋长还嫌丢人呢?小.!”

    “你说谁是个小.!我看你这张嘴没擦干净,淋淋拉拉的,怎么净胡说八道的呢……”

    一场女人的战争就此开始了。

    她们开仗不要紧,最难受的是韩行,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和这两个女兵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呢!

    果然,孙三民就在旁边捂着嘴笑:“看来,韩参谋长还是个花花肠子呢!”

    孙三民一笑,那些好事的士兵也是嘀嘀咕咕:“这是怎么回事呀,韩参谋长一下子玩了两个女兵。”“话也不能这样说,人家韩参谋长还是没有家室的人呢,谈恋爱吗,这也是正常现象吗!”“别说韩参谋长这么有才,就是年龄和相貌也是上乘的呀,我要是个女的,也早就追求上他了。”“没听说过韩参谋长这么花花呀,原来是个花心大萝卜呀!嘻嘻……”

    亏着情报队的副队长金一张大千跑了过来,他先对着闺妹是一顿训斥:“闺妹,先回自己的队伍里去,随便到这里来闹事,请假了吗!先回去关上一天禁闭。”

    吓得闺妹吐了一下舌头,只得跑回自己的队伍里去了。

    张大千又是对细青好一顿训斥:“我说细青呀,本事见长呀!别以为我不在北杆了,治不了你了是不是?你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打得你头顶上长疮,脚底下流脓你信不信。”

    细青见了张大千,那就和老鼠见了猫似的,这也是多年形成的习惯,改不了了。这会儿被大姐大一顿臭骂,再也不敢在这里闹事了,赶紧跑回了自己的队伍。

    真是拔出萝卜带出泥,孙赛花见张大千训斥自己的细青,护犊之情油然而升,她又不乐意了。只见她对张大千柳眉一竖,大眼一瞪,怒目相向,骂了起来:“谁的裤裆破了,把你露了出来,就是批评细青的话,那也该我说呀,怎么倒显出你来了。你算哪块地里的哪根葱呀,充得什么邪劲!”

    韩行一看,别看对待闺妹和细青没有办法,可是对待孙赛花自己可是有的是办法,于是大吼一声:“孙营长!”

    孙赛花大吼一声:“是!”一个立正,到了韩行跟前听候命令。

    韩行对她说:“废话少说,抓紧训练!”

    孙赛花答应一声,也顾不得和张大千吵嘴了,赶紧训练自己的队伍去了。

    韩行心里乐了,权利真是个好东西,看来还真是管用,这就叫有权不使,过期作废。

    跳沙坑继续进行。

    一些战士跳下来后,又轮到了范树瑜了,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啊,不由得,很多人为她捏着一把汗,怕她心里上承受不了。

    没想到,范树瑜一闭眼,也从跳台上跳下来了,博得了众战士的一阵掌声。卫生队里还有许多女兵,那也是一个个往下跳,要是跳不下来,那就甭想上战场了。

    一米的跳台熟悉了,接是又是要跳二米的跳台,这一回,孙三民学聪明了,屁股上和膝盖、小腿迎风骨上,凡是容易接触土地的地方,都绑上了一层厚厚的棉包。他慢慢地蹬上了二米的跳台,就和一个臃肿的大象一般,确实有几分滑稽可笑。

    孙赛花拍着巴掌,嘲笑他说:“大家都快来看啊,你看看人家孙三民多有本事呀,都四五老十了,又尿坑了,尿坑就尿坑呗,尿布还带错了,带在了外面。我说孙三民啊,赶紧脱了裤子,把你那片尿布掖好了,露在外面,多丢人呀!”

    孙赛花的直属一营士兵,也都拍起了巴掌,嘲笑起了孙三民。而孙三民的二营士兵,忍俊不禁,也都想笑,但又不敢笑,所以都一个个捂着嘴,尽量地不笑出声来,憋到了最后,还是有几个憋不住,笑了起来。

    孙三民却不着急,头一扭,眼一斜愣,白着眼球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就叫黑猫白猫,逮住老鼠就是好猫。只要我能跳下这个沙坑,就是我的本事。”说着,手一举,双腿一并,跳了下来。

    这一下,摔得也不轻,好半天没有爬起来,不过,在这一层厚厚的棉包保护下,身体还算没有受伤。

    孙三民的土办法,也启发了韩行,速叫被服厂比着葫芦画瓢,多做一些膝套和屁股套,这也算是劳动保护用品吧!

    晚上的时候,韩行以为细青的事情就算结束了,不料,晚上正在和几个参谋研究训练计划的时候,细青又找来了。

    计划处的张处长看到司令部门口有一个女兵闪过来闪过去的,就出去看了看,回来笑着对韩行说:“参谋长,那个上午和你闹事的女兵又找来了。”

    “你就说我不在。”韩行厌烦地说。

    “我也是这样说了。你猜人家说什么,人家说,找你有私房话要谈,还是蛮秘密的呢!叫我怎么说?我看韩参谋长,你还是见一见人家吧,你要是不见,人家就是不走,影响更不好。”

    韩行骂了句:“真还是狗皮膏药粘上了。”只好对张处长说:“那就叫她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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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回 强化训练出精兵 二

    张处长刚领着细青进来,就对着旁边几个参谋使眼色。那几个参谋都是些什么人啊,都是些人尖子啊,哪能看不出事来,赶紧一个个溜了出去,张处长也要走,韩行叫住他说:“张处长,你不能走,你在这里也好协助着我工作,要不,老些工作上的事情说不清楚。”

    张处长笑了笑说:“韩参谋长呀,你是个什么人品,我们大家还不知道吗!我……我……这会儿确实也有一些私事,需要办理一下,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就看着办吧!”说完,不等韩行再挽留,赶紧脚底下抹油——蹿了。

    细青倒是心中大乐,干脆搬个板凳就坐在韩行跟前了,就像拉家常一样,对韩行直言不讳地说:“韩参谋长呀,你不会是升官了,看不起小妹了吧?”

    韩行眉头一皱,说:“这是哪里跟哪里呀,你以为你这样一闹,把小事闹成了大事,这个事情就成了,是不是?”

    细青倒是不生气,不紧不慢,和颜悦色地说:“自从我见了你以后,就喜欢上你了。我看咱俩挺合适的,一个郎才,一个女貌,天生的一对,地上的一双。”

    韩行怎么听着这些话,怎么觉得别扭,细心地劝她说:“你是个好姑娘,可也别剃头挑子一头热啊!天下好男人有的是,你得问问我愿意不愿意,是不是?哪有这样说大白话的,羞不羞呀?”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细青说话倒是直来直去,“你看看人家月英,都直接和孙三民的三连长睡上了,我这还是温柔的。你就快刀斩乱麻,把我要了算了,要说我,那身上可是白白嫩嫩的,什么零件都不缺,你要是真愿意检查一下,那你也随便了,我是怎么着都行!”

    “那就请你赶快走吧!我还有工作要干。”韩行下了逐客令了,真从心里腻歪这个太另类的姑娘,但愿她走得越远越好。

    “凭什么让我走,我就是不走,哪里有不吃腥的猫儿。我就不信,你见了女人,特别是像我这么漂亮的女人不动心。那些男人见了我,一个个都和狗儿似地跟着我,但是我对他们丝毫不动心,就是见了你,心里动心了,就觉得你哪里都好,没有一点儿缺点。看见你好怎么的……”

    对待这样想法的姑娘,韩行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亏着还没有怎么着她,真要是和她亲近点,那细青要是耍起来,自己可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撵她她又不走,不撵她吧,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别人还真以为和她有一壶呢!

    就在韩行左右为难的时候,闺妹从门外走了进来。

    要说闺妹为什么上这里来呢,那也是上午的事情叫她很不放心,她怕就怕细青缠着韩行不放手。自己是韩行提拔上来的人,那也就是韩行的人了,放着这么便利的条件而让细青占了先,做为一个10朵金花里的女人,不是显得太无能了吗?

    所以晚上闺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知不觉地就到司令部里来了。进了门一看,细青也在这里,当然火就上来了。不过她耐着性子在门外听了一阵子,原来是这么回事呀,人家韩行对你根本就不感冒,你却死缠着人家,哪有这样耍无赖的呀!

    所以闺妹一进屋就骂上了:“真是个贱货!我看你就是个卖b货,人家根本就不愿意要你,你还赶着鸭子上架!真是上剑不练练下贱(剑),你兔子头上插鸡毛——算个什么鸟哇!”

    要说骂架,细青也是张飞不服诸葛亮,一看闺妹骂上了,她也不能闲着,也反嘴骂了起来:“你以为你是个大家闺秀呀,你要是个大家闺秀,还上这里来干什么?是不是你那个小b痒痒了,到这里来找刺激来了,要不是来找刺激,那你上这里来干什么呀?你那小心眼子,以为我看不出来呀,你还不是挂着这里吗,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呀,你就别描了,越瞄越黑呀……”

    两人的骂架不堪入耳,韩行捂着耳朵赶紧出来了,一看张处长其实就在旁边捂着嘴乐呢!韩行对他脸一黑,就赶紧命令道:“赶快去找工业局的陈局长,就说我有要事找她。”

    尽管张处长还弄不清陈苹和韩参谋长的关系,但是也赶紧执行命令去了。

    好在,工业局离着司令部也不太远,不一会儿,陈苹慌慌张张地跑来了,对韩行敬了一个礼说:“韩参谋长,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韩行赶紧就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小声对他说:“是这样的,我看直属一营的细青和情报队的闺妹对我好像都有点儿意思,他们在司令部里打起来了。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陈苹听了这个事后,笑了,说:“你是参谋长,这些个人问题我不想参与,你不是有权利吗,给她们一人一个处分,不就完事了吗!我能帮你什么忙呢?”

    韩行说:“我不想动用权力,只想私下解决。你就说你是我的未婚妻,叫她俩死了这条心,然后把她俩撵走。”

    陈苹想了想,于公来说,他是自己的参谋长,这个命令不能不执行。于私来说,他是自己的老上司,又说是自己和他有后世的姻缘,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还有,在关键的时候,韩参谋长总能舍身保护自己的安全,还是个不错的人,在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帮助他才对啊。

    于是,陈苹点了点头说:“好了,这个忙我帮定了。不过以后,你可别拿着这个事当作话巴,要挟持我啊!就和上次那个良种的事情一样,还闹得满城风雨的,叫我抬不起头来。”

    感动得韩行恨不能眼泪都流出来了,赶紧说:“我那陈苹,陈局长啊,你就赶紧吧,要不,我真没法活了呀!”

    陈苹理了理头发,整理了一下衣衫,挺着胸膛到了屋里,看到细青和闺妹两个人吵得还是天昏地暗,一副谁也不肯服输的样子,就在旁边一阵子冷笑。

    细青和闺妹两个人吵了一阵子,看到还有一个冷笑的女人站在那里,也不再吵了。闺妹原来的情报队就驻在工业局里,是认识陈苹的,她惊讶地说:“陈局长,你怎么来了?”

    陈苹笑了笑,说:“我以为是谁呢,一个是情报队的闺妹大妹子,一个是直属一营的,都是南征军的骨干,一个战壕的战友,还有什么吵头。你俩争了一阵子,还把不把他这个未婚妻放在眼里?”

    二人一听,未婚妻,谁的未婚妻,于是一齐问:“你究竟是谁的未婚妻?”

    陈苹理直气壮地说:“我是韩行的未婚妻啊,难道不像吗?”

    细青和闺妹仔细看了看陈苹,虽然个子不算很高,但也是眼睛大大的,眉毛黑黑的,白白的脸大大的,也是一副富态相,虽然说不上绝世的美女,但也是一表人才,十分的受看。

    细青最先琢磨过来了,说:“不对呀,没听说韩参谋长有未婚妻呀,你不是韩行临时叫你来顶帐的吧,想把我们俩撵走是不是,没门呀,我们不听!”

    闺妹这时候也不和细青打仗了,反而向着细青说起了话:“真是你来干什么呀,怎么跑到这里来冒充韩行的未婚妻来了。你赶快走吧,我们不理你!”

    陈苹闻言大怒,斥责闺妹说:“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把你们的潘队长或者张大千叫来,我有话对他们说。还有你,你也把孙赛花叫来,不好好工作,跑到司令部里来无理取闹,还有没有纪律?!”

    正说着话,张大千和孙赛花都来了,原来是张处长看到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只好打电话把她二人请了来。张大千进了门二话不说,对着闺妹就是一脚,骂道:“你还嫌领导不够忙是不是,跑到这里捣乱来了,还不赶紧回去。本来今天的禁闭还没有坐,以为放你一码,也就算了!没想到你是蹬着鼻子上脸是不是,那好,关三天的禁闭,少一天都不行。”

    真是现官不如现管,闺妹没有再说一句话,低着头,窝到一边去了。

    那孙赛花也不是好脾气,照着细青就是一个耳刮子,骂道:“真是在我们那里浪还不算丢人啊,还跑到这里来浪。你以为韩参谋长能随便看上你,那韩参谋长是鹤立鸡群,千里挑一,不,是万里挑一的人物,你也不尿泡尿照照你这个样子,就你这个熊模样,就和好几天没吃饭似的,瘦得皮包着骨头,我看着都恶心,狗见了都不吃,一看就是个没福的样子,谁找到你谁倒霉,你还能配得上韩参谋长?要说还是那陈局长富态,那真是和韩参谋长是天生的一对,地上的一双,一对绝配儿。细青你就别想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趁早死了这个心吧!你还给我惹事惹到了这里,我不枪毙你就算便宜你了,你要是再惹事的话,那你就滚吧,滚得越远越好,愿意上哪里浪就上哪里浪去!”

    几句话骂了个细青个狗血喷头,把细青糟践得一文不值,细青被骂得都哭了起来。

    韩行看到了这个结局,倒有些可怜起闺妹和细青来了,她们是动了真情,可是现实却不能给她们好的结局。

    强化训练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跳完了三米的跳台,就应该是跳伞塔软着陆了。真的跳伞塔,韩行在济南见过,那是一座钢筋混凝土的塔状建筑,塔高61.3米,约有20层楼那么高。要是建一座真的跳伞塔,没有时间,也没有必要,不过土跳伞塔,还是可以建立的。

    韩行叫设计院的工程师们设计了几个铁的架子,越高越好,上面再架上一架横梁,也就是t形架,底下中间用电动卷扬机当动力,一启动电扭,从t形架上下来了钢缆,钢缆上有一个圆圈,正好把降落伞打开挂了上去,也就是把降落伞打开了。钢缆把降落伞慢慢拉了上去,然后跳伞员一拉绳子,降落伞就落了下来,底下呢,是软软的棉包和拉好的布。

    这样呢,主要是练练跳伞的胆量和找一找跳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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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回 强化训练出精兵 三

    有的人嫌跳伞塔太少,又搞起了很多变形。干脆就用木头支起了一个个高高的架子,钢缆也不要了,就用绳子加上了滑轮,大家一块儿使劲,就把跳伞队员拉上去了,跳伞队员一松绳子,伞就落下来了,照样起到了练习跳伞的作用。

    轮到韩行了,韩行穿上了伞衣,系好了一个个的皮带子,几个战士又把降落伞打开,分别挂到了几个小钩钩上,众人一齐大喊,韩行就被拉着一点点的上升。

    伞是越升越高,终于不能再高了,韩行就悬在了空中,按照训练要求,首先是测风向,天气很好,低空中的风几乎为1米/秒,韩行看了看下面的白布,白布是那么小,小的几乎是看不到了,紧张的韩行赶紧拉了拉前面的操纵带,意思是尽量地往前跳,跳到白布上。

    底下的战士们都在仰着头看着自己,有的在招着手,有的在呼喊着:“参谋长,拉绳子啊,拉绳子啊——”

    就要拉绳子了,韩行手里冒出了一层细汗,双手在哆嗦着,想想自己的穿越,算起来,也有半年了。在这半年里,经历了风风雨雨,南镇之战,徐大胡同的经历,津浦线炮击日本军列,长沙飞机场的较量,南杆保卫战,侦察济南府,骷髅帮的生死考验,袭击济南机务段,聊城金豪大酒店的斗争、发展聊城工业的智慧较量、鄄城的鸿门宴,哪一次都有点儿死里逃生的感觉。

    这一次,真要是绳子一拉,和个西瓜一样摔在地上,那就真完了,一切都结束了。自凡早晚脱不了这一回,该来的就尽早来吧,韩行一拉绳子,眼一闭,就觉得“呼”地一下,自己就掉下去了。

    本来还要看落地目标的,本来还要测风速的,本来还要控制操纵带的,可是一切一切,什么也没有做,“腾”地一下,韩行就落地了,准确地说,是落在了一张悬空的白布上。

    几个战士扶起了韩行,有的还伸出了大拇指。

    韩行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了地,喘息了半天才说:“跳伞啊,不过如此!”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好办了,韩行又赶紧去排队,准备跳第二次。

    土造伞塔上,战士们就像是一朵一朵美丽的白云,一个个从人造的高空中飘飘悠悠地落下。

    有一张白伞突然卡在塔顶上不往下落了,几个战士手搭凉棚朝上观望。有一个好说话的战士,也弄不清上面的人是谁,急得大声地喊:“快跳呀,快跳呀,你不跳,耽误了别人跳了。”

    上面骂道:“他妈的!你说谁呀,真是撅起腚来看来——有眼无珠。”

    这个战士一听是孙三民,吓得吐了一下舌头,再也不敢说话了。

    上面孙三民就喊:“快慢慢地把我放下来吧,我不跳了,这算什么玩艺啊,我有恐高症,晕,晕。都是这个韩行,鸟xx哄孩子——真不是个东西。干脆枪毙了我算啦,不玩了,不玩了——”

    几个战士当不了家,看了看韩行,韩行也不说话,摇了摇头,朝他们摆了摆手。

    孙赛花就在底下骂:“我说你是个怂包,你还不服,大家看见了吗,露底了吧!你还带领着二营打鬼子?打你个头,到一边抱着你孙子哄孩子去算了,别给我们南征军丢人现眼的。二营你也不用带了,二娘我就代劳了。弟兄们,慢慢地把这个怂包放下来。”

    孙三民在上面一听,也骂上了:“好你个孙二娘,我以为你有什么好心眼子呢,原来心里算计着我的二营哩!你算个什么东西,母夜叉、泼妇、人见人烦,人见人吐的骚狐婆娘。大丈夫宁死不受其辱。二营的弟兄们看着,我们绝不是怂包,就是摔死了,也不能让孙二娘这个骚狐娘们小瞧了我们。中山先生啊,我生不能完成我们未尽的事业,死了,我也要跟着你干。”说着,一拉绳子,从塔顶上落了下来。

    众战士急忙拥上去,拉起了孙三民,孙三民好半天才睁开了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圈人问道:“我究竟是在人间,还是在地狱。”

    一个战士说:“孙营长,你挺好的啊,一根毫毛也没有伤着。”

    “是吗——”孙三民晃了晃身上,确实一身零件还算受用,看了看一圈的战士们,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对大家说:“我早就说过,跳伞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吗!大家看看,我这么重,不是照样也活着吗。弟兄们,好好跳,没事的,没事的……”

    那个好说话的战士就想笑,孙三民瞪了他一眼说:“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难道我没有你跳得好。罚你多跳一次……”

    那个战士一个立正,赶紧执行命令去了。

    孙赛花在旁边嘲讽孙三民说:“刚才还是个霜打的茄子,这会儿又炽盛起来了。”

    射击场上,点射声,齐射声响成一片。士兵们都换上了95式5.8毫米突击步枪,这种枪为无拖式,使用惯了中正式和老套筒,乍一使用这种无托式,还有点儿不大适应。可是一到射击,效果就大不一样了,手一扣板机,2到5发子弹就出去了,有的战士一高兴,手再懒一点儿,10来发子弹就出去了。

    气得一团副团长兼一营营长刘致远大声喊道:“这是谁呀,这么不会过日子,告诉大家,今天实弹练习,每人只能打20发,谁要是多打了,就朝小鬼子要子弹去。不对!告诉大家,朝小鬼子要子弹也是白瞎,小鬼子聪明归聪明,可是这样的子弹他们也造不出来呀!”

    几个战士一阵哄堂大笑。

    一个老战士说道:“我原来用的是日本三八式步枪,全长1280毫米,而咱这新枪,全长只有764毫米,携带方便,特别是伞兵的话,带起来更方便。三八大盖弹仓为5发,而咱这新枪为弹仓30发,而且可以连发,火力比那三八大盖强多了,全枪也比三八大盖轻。只是拼起刺刀来略微短了点儿……”

    这时候,一个射击的战士食指一动,十多发弹又出去了,远处的三四个靶子都开始了晃动,这个战士说:“原来我是一枪一个,这下好,打中了三四个。”

    韩行对刘致远征求意见说:“刘营长啊,你说说,咱这突击步枪比那三八式、中正式还有老套筒到底怎么样啊?”

    刘致远慢慢地分析着这几种枪的利弊:“三八式穿透力强,但杀伤力略显不足,有时候中了几枪,人还倒不下,但是中正式就不一样了,杀伤力一点儿也不比三八式差,还要强一些,打在躯干部位,不死即重伤。老套筒杀伤力也可以,只是粗糙些。这些枪和突击步枪相比,突击步枪最大的优点就是射速快、火力猛,近距离作战,大部分时间比的就是火力呀,突击步枪比它们都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韩行点了点头说:“你要这样说,我心里就有了底,你们要是觉得这突击步枪不行,咱还可以换成原来的老枪呀?”

    刘致远摇了摇头说:“我看换枪就不必了,要让战士们尽快地熟悉这种枪。”

    韩行走进了南征特种兵训练营,目睹了这里的一切,感觉到这里的训练简直说可以是残酷,也可以说是简直就是法西斯。

    殷兆立接受了培训特种兵的任务后,接过了从韩行手里递给的各种培养特种兵的文件,仔细研究了一番后,和张维翰、韩行商量了商量,决定首先从各南征支队里挑选人员。进行了层层选拔后,挑选了五百多人,刚好凑够了一个营。

    这些人都是各连排的骨干,有的精通武术,有的是老兵,还有的经历过几十次的战斗考验,绝大部分都是党员。

    殷兆立很快地集合起队伍,战士们笔直地站成了三排,一个个就和雕刻的塑像一般,无不是精神抖擞,斗志昂扬,脸上由于长期的风吹日晒,早就成了古铜色,也由于长期的行伍生活,早已浑身精瘦,没有了一点儿的赘肉。

    范筑先、张维翰、韩行站在队伍的前边。范筑先扫视了他们一眼,是这样给他们讲话的:“士兵们!一个部队得有个拳头,一把枪得有把刺刀,这个拳头和刺刀就是我们的特种部队,从今天起,我们南征的特种部队就成立了。我们给他起了一个名字,那就是虎啸,那就是老虎下山,如果鬼子是一头牛,一匹马,我们就要训练成一只老虎,一下山,一出击,就要一下子把它扑倒、压倒,然后一下子就在咬住它的喉咙,叫它立刻死掉。我们的特种部队的人员是宁缺勿滥,如果有不适应特种部队考验的,随时可以退出。”

    张维翰对特种部队的士兵们说:“特种部队的人选是范司令亲自挑选的,我们就是要把特种部队训练成一支钢铁般的队伍,作为我军的灵魂,作为我军最锐利的拳头,作为我军意志最坚定的队伍之一。”

    韩行对特种部队的士兵们说:“特种部队由于作战需要,可以装备最好的武器,享有最好的待遇,军职上连升两级,也就是说普通士兵,就是排长的军职,班长就是连长的军职,排长呢,就是营长的军职。这可是要动钱的啊,从今以后,你们的薪水就成倍翻了,但是如果半途退出特种部队了,一切免谈。”

    一听说薪水成倍地往上翻,这还是能打动相当多的人心的,毕竟,民以食为天吗!还有许多人要养家糊口。

    殷兆立代表特种部队表态说:“报告总司令、副总司令、参谋长,我们特种部队全体人员向各位领导表示决心如下,一是坚决服从指挥,坚决执行上级的各项命令,如果不执行命令的,军法从事;二是努力按照特种兵的训练科目,练好各种作战技能,实行淘汰制,宁缺勿滥;三是在作战中,头可断、血可流,誓死捍卫我们南征军的荣誉。请各位领导在训练和战争中检验我们特种部队吧!

    另外还有一项就是,重新打乱所的的干部建制,现在的任命只是临时的。等过了训练期,重新根据各个战士取得了成绩而决定官职。当连长的可能降为普通士兵,当普通士兵的可能升为班长、排长,一切都由成绩说了算。”

    这一招是最制人了,本来是连长的,心想,可别丢了人了,要是降为了普通士兵,这个脸可往哪里放呀!当普通士兵的心里琢磨着,干就要干出个人样来,巴不准能升为班长、排长呢!金钱、官职倒是小事儿,那自己在人们的面前可以挺着胸,横着身子走路了,那自己可以毫不含糊地对别人说,我是特种兵的干部了。

    所以,人人心里都在较着一股劲。

    半夜里就出了状况,战士们正在酣睡中,突然院子里响起了几颗手榴弹的爆炸声,飞舞的弹片有的直接就打进了屋里,接着是有几个人蒙着脸,踹开了屋门,在每个寝室的屋里,朝着熟睡的人们就开了枪,“哒哒哒……”“哒哒哒……”子弹打在了床上,地上和房顶上,击出了一个个的弹孔。

    屋里当时就乱了套,反应慢的直接被击中了,跌落到了地上,反应快的抱起了枪,一个翻滚就滚到了屋外面,大声地喊着:“敌袭——敌袭——”

    再找袭击的敌人时,哪里还有半点儿影子,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反应慢的喊爹骂娘:“奶奶的,这是咋回事啊,老子挂花了。”“我的枪呢,我的枪怎么找不到了。”反应快的早就在门外找好了地形,端着枪在保护着自己的老营。

    这时候,殷兆立不失时机地出现了,吹着哨子大声喊着:“集合——集合——拿着枪出了屋的站在一边,跑出了屋没拿着枪的站在一边,没跑出屋的站在一边。”

    不一会儿,三个队列就站好了。

    殷兆立对跑出屋而没有带枪的士兵是这样评价的:“先给你们这些跑出屋来而没有拿枪的士兵说一声。枪是什么,枪就是我们当兵的性命,人跑出来了,枪却不带,怎么和敌人交仗,每人扣一分。”

    殷兆立又对刚才没有跑出屋来的十几个士兵(有的还真是负了伤了,不是胳膊上中了弹,就是腿上中了枪)说道:“现在是战争时期,睡觉都在睁着半只眼,你们倒好,睡起了和平大觉。敌袭来了,有的挂花了,有的连屋门都没有跑出来,要是真的敌袭了,恐怕你们全挂了。那就只好淘汰吧!请你们各回各的部队。”

    这些人一听就傻了,有的喊冤说:“刚到了特种部队,还没有参加训练就被淘汰了,回去怎么交待!?我不回去。”

    有的说:“死也要死在特种部队,这么窝囊地回去,脸往哪里放啊!我也不回去。”

    殷兆立严厉地对他们说:“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死了就活不过来了。这是考验你们的应变能力,以后的考验还有无数次。对不起,考验没有合格,那就不配当特种兵的战士,请回吧——”

    这些战士们十分失落,只好低头耷拉着脑袋,一个个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原来的部队。

    殷兆立又对那些跑出屋来,拿着武器的那队人说:“你们吗,第一次考核也算基本合格,每人加一分。不过也别骄傲,不要露出小尾巴来,以后要是谁把小尾巴露出来,叫我揪住,立刻就把你淘汰。”

    虽然这些士兵们一个个没有说话,但是一个个沾沾自喜,一个扣一分,一个加一分,这下子就是两分呀!分呀,分呀,战士的命根呀。

    殷兆立又向两队人马发出了命令:“50公里越野跑,现在开始。全体听令,向左转,跑步走。”

    两队合成了一队,在黑沉沉的夜幕中,队伍向着茫茫的原野,快速地跑去。

    特种兵的训练,就这样开始了。

    殷兆立根据当前的情况,分为一般科目训练和特殊科目训练。一般的科目训练主要有:

    1、早晨5:30起床,在每人身上加上20公斤的重物跑5000米。

    2、8:00训练挂勾梯上下300回。穿越30米铁丝网来回100趟。

    3、10:00练臂力:15公斤石头锁举150下。

    4、13:30抗暴晒形体训练:平举着5.8毫米突击步枪,枪口用绳子吊着一块砖头,一动不动晒2个小时。

    5、16:00训练射靶1个小时,之后练倒功(高高向后跃起1.5米,用背重重的砸向水泥地)然后是散打,硬气功等。

    6、饭后半个小时,继续负重20公斤跑5000米(相当于正规400米跑道的12.5圈)

    7、3天一次游泳训练:穿着厚厚的军装,和软皮鞋一口气游完5000米(相当于100米正规游泳道的50个来回)

    8、5天一次中国式铁人三项:负重跑步2000米,游泳2000米,骑自行车2000米。

    9、7天一次250公里负重30公斤越野行军训练。

    10、10天一次野外生存训练,带上3天的食物在野外生存5天,行军一千余公里,还要背上枪支弹药和生存用品,途中还要执行上级准备的突围,反突围,侦察敌情,攀登悬崖等演习任务。

    11、平时训练增加全能训练方案,当然包括跳伞,还有从手枪到打炮,从摩托车、汽车到坦克车的大部份装备都得一一掌握。

    当然这些都是有分数的,分为优秀、一般、不及格三个级别,优秀的加2分,一般的加1分,不及格的扣一分。

    另外,还有特殊训练项目,如爬泥浆、钻火洞、翻滚木,练踢腿、划小船、攀登悬崖、攀房顶、抗击打训练、单兵搏斗技术。

    爬泥浆就是在满是泥浆的地里快速爬动(有时泥浆里还掺上了一些铁钉和碎玻璃),以锻炼战士们的不畏任何脏物,勇敢向前的精神。

    钻火洞,就是在水里面,上面是火,士兵从水下面钻过去,以应付艰苦的作战环境。

    翻滚木,就是在滚动的圆木上翻过去,这就要考验战士们的灵活和平衡能力,以应付在战斗中各种物体的攀爬。

    练踢腿,就是战士们在踢打着各种沙包和人肉盾牌、以锻炼自己的腿力和击打敌人的能力。

    划小船、攀登悬崖、攀房顶就是模拟着各种实战,以锻炼自己的在不同地形地貌下的作战能力。

    抗击打训练就是运用起自己的神经和肌肉,以抵抗木棒、酒瓶子、一般铁器的击打,提高自己的承受能力。

    单兵搏斗技术那就更神了,就是运用自己所学的武功,发挥自己的特长,和敌人进行单兵的搏斗。

    如果没有基础的,那就要从头学起,去繁从简,就学习最主要的,一招致人死命的几种手法。

    还有天分好的,就开始学习狙击手的本事,狙击手怎样一枪毙敌,怎样隐蔽,怎样脱身。

    也可以说,在特种部队里,没有被累死的,也要扒层皮。能当上班长的,当然是凤毛麟角了,而能当上排长的,那当然是人尖子了,能当上连长的,那更是万里挑一了。

    没有事的时候,韩行常常坐到特种部队的训练场上,观看着他们的训练,也感叹道:“自己是不行了,这辈子是当不上特种兵了。遗憾哪,遗憾哪……”

    “这是谁在妄自菲薄啊!”旁边传来了一声低低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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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回 后世知青再续情

    韩行回头一看,这不是陈苹领着雷清来了吗,敢紧恭维着说:“哟,一个工业局长,一个农业局长,聊城的两个大后勤来了,我得赶紧给你两位沏茶倒水啊,可惜这里什么也没有,实在是对不住了。”

    因为是在训练场,周围除了人造的训练场以外就是训练器材,几乎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棵大槐树,长得很茂盛,郁郁葱葱的,树底下是阴凉地,这在炎热的夏天,难得可贵。

    两个人到了阴凉下,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脱下军帽来扇着风。陈苹朝着韩行一捋拳头说:“你看你美的,叫我俩到处找你找不到,原来你藏在这里啊!”

    “哟,看你说的,二位大局长,找我干什么呀,我现在可是管不着你俩呀?”

    雷清说:“你想脱得干净,能脱得了干净吗。我们农业局要是没了你,上哪里搞那么多的种子呀,种鸡呀,种猪呀,还有那么多的饲养资料。现在种子公司早就建好了,好多种子已经卖到了各个县里,夏苗长得也不错,还有现在蔬菜大棚也要发展起来,还得需要你给提供技术支持呢?”

    韩行烦了:“哎哟,我那农业局长哟,别来麻烦我好不好。你是学农业的,有什么困难自己解决,别把问题都推到我这里来好不好。”

    陈苹也说:“除了兵工厂加紧生产武器外,也开始造迫击炮和普通山炮了,各个县里也正在建机械厂,为各种工业提供生产设备,真空包装厂、压缩食品厂也建起来了。项松茂扩大了药品生产,把药房已开到了各个县里……”

    韩行更烦了:“我说陈大局长哟,你还叫人不叫人活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办,要不要你这个工业局长干什么?我现在已是南征军的参谋长了,自己的事情还操不完心呢,还来操你们的心。真是的!再说,你一个人来也就算了,还两个人一块儿来给我找麻烦?”

    陈苹笑了,晃着韩行说:“其实,我们来,是要你给我们讲故事的?”

    “我现在还有时间讲故事,真是的……”

    陈苹又对雷清揭发韩行了,说:“这个韩行啊,可好撒谎扯皮了,他守着我说,后世里她和我下了乡,当了什么知青,还有你,把你也牵扯进去了。还有什么什么的,说了一大套,有鼻子有眼的……可能糊弄人了。”

    雷清对韩行笑着说:“我就是听了陈苹的话,所以才要来听你讲故事的,不过现在想起来,就好像,就好像我们事先在哪里见过似的。所以更要你讲讲以后的事情了,你说后世里,你下过乡,当过什么知青,真的吗,你倒讲给我们听听呀,听听呀……”

    韩行拗不过她俩,又一想,此时不讲,万一牺牲了,那就再也没法讲了。再说,此话憋在肚子里,也怪难受的,还是一吐为快。

    韩行给坐在地上的他俩讲道:“是这样的,在七十年代的时候,在茌平县的一个村庄里,下到了村里八个知青,他们一块儿劳动,一块儿学习,一块儿生活,一块儿悲欢离合,后来他们在平凡的生活中,建立了感情,成就了三对夫妻。其中有两对,就是我和一个叫陈苹的姑娘,另一对就是孙司令和一个叫雷清的姑娘,”

    陈苹笑着打了韩行一拳说:“看了吗,看了吗,雷清啊,我说韩行又胡说八道了吧!他是满口里跑火车,我看没有一句是实话。”

    “信不信由你,我只是实话实话。”韩行不理她了。

    雷清可是逮住韩行的话,打破砂锅问到底了:“那个孙司令是哪里的司令呀?”

    韩行说:“当然是.一支部队的司令了,不是.的,难道是国民党吗!”

    “那他长得什么样子?”

    “长得吧,”韩行说,“个子不高,却十分精神,好说话,见了谁,都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似的。前额有些大,鼻子稍微有些塌,最有特点的大拇手指头,特别短,而且能弯起来,成90度的弯。”

    “那你和孙司令什么关系呀?”

    “当时吗,”韩行讲,“鲁西北的冬天特别冷,我那时候冻得睡不着觉,看到牛棚里饲养员住的小炕挺暖和的,就抱着被子到牛棚里睡去了。当时孙司令也是冻得睡不着觉,一看我去了,他也抱着被子去睡了,就在那个小牛棚里,我们完成了初中的,高中的学业。也可以说,我们是一个牛棚的战友,不过这个牛棚不是别人赶着我们进去的,而是我们自己主动住进去的。”

    “看你说得,有鼻子有眼的,那个和他相好的雷清姑娘长得什么模样?”

    “要说雷清的模样,那就有意思了,”韩行卖了个关子,然后看着眼前的雷清说,“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扣出来的。要不怎么我见了你,吓了我一跳,以为是你也是穿越穿到了这里,对你印象特别深呢!”

    “什么是穿越啊!”

    “穿越就是超越了一个时间、空间,从过去转到了现在,或者说是从现在转到了过去。”

    雷清信了,就和真是和韩行说得那个知青雷清一样,对着韩行说:“要不怎么说,我看了你也就觉得和认识一样,原来我也是穿越的啊!那太好了,我太幸福了。”

    陈苹却批评她说:“可别信韩行的话,要是传到别人耳朵里,那还了得,还不认为我们是迷信了,我们是疯了。”

    雷清却很满足地说:“我就当听故事得了,我就愿意听听我往后的故事。没有变成猪,变成羊,而变成了一个什么知青,这不是很幸福的事情吗!”

    “那我俩都上了韩行的当了……”陈苹虽然嘴上是这样说,然而却陷入了对韩行所讲的故事深深的回味之中。

    看着她俩都在听着,韩行又讲起了下乡时,他和陈苹怎样建立了感情,又怎样发生了一些矛盾,又怎样经历了爱情的种种考验。他又讲起了,孙司令和雷清当知青时也看不到什么情况,有时候也闹了一些小矛盾,有时候还吵起了嘴,然而一个当了兵,一个招了工后,两个人开始了通信,通过鸿雁传书,慢慢结上了婚姻的红线……

    陈苹和雷清,两个人都默默地坐在地上,盘着腿,托着腮,眯起了眼睛,竖起了耳朵,在听着韩行讲起了那些似有似无的故事,这些故事离着她们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

    就在训练场的另一端,也同样发生着一个爱情故事。当时情报队的代队长戏子潘小安正在带领着全体队员进行着特种兵的训练,因为有规定,为了应付战争,除了进行正常的情报人员的有关训练以外,还要进行特种兵的一般训练。毕竟情报人员太重要了,需要在特殊的情况下自保呀!

    当时是直属一营的孙赛花正领着10朵金花前来参观特种部队的训练,也好参考一下,自己的部队将来也要练成特种部队的样子。月英看着特种部队的训练,看着看着,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在面前闪动着,她吃了一惊,再仔细观看,果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梦中情人潘小安。

    月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她大喊了一声:“潘哥哥——”就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一把拉住了戏子潘小安的手,就再也不肯松开。

    潘小安见过的漂亮女人并不少,可是他都无动于衷,并没有引起他的心动和好奇,这次见到月英可是大不一样了,他先是惊异地一愣,然后半天才回过味来,然后大喊一声:“我的月英妹妹,你可叫哥哥想得好苦啊,我今天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说着,不顾一切地就抱起了月英,再也不肯松开,完全沉浸在幸福和甜蜜之中。

    当时部队正在训练,那训练场上真是人山人海,男的多女的少,当了三个月的兵,女人真是老母猪赛貂蝉,男人见了女人就和见了七仙女一样,就更别说是这么漂亮的金五月英了。

    再说那是什么年代啊,别看背后怎么样,当面可是男女授受不亲哪,哪有男女当众搂抱的呀!

    当时场上一下子就乱了,很多士兵停止了训练,一齐看着戏子潘小安和金五月英。

    战士们可就评价开了:“想不到潘队长还有个相好的啊!”“什么叫相好的啊,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看真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潘队长见了这么多的女人都不过电,原来过电的在这里呀!”

    潘小安和金五月英继续沉浸在邂逅相遇的无比激动之中,潘小安对金五说:“这些天来,你跑到哪里去了,叫我找得好苦啊!”

    月英也紧紧地趴在潘小安的怀里说:“潘哥哥呀,我也找了你好多天,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你了呢?你怎么参加了南征军了啊?”

    “是啊,说起来一言难尽,怎么能在这里见到了你,你也参加了南征军了啊?”

    “这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事情,我现在在直属一营的警卫班,待一会儿再说这些伤心的事吧。”

    潘小安兴奋地说:“这不咱俩又见面了啊,真如戏台上唱的,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但得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当金五月英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象醒悟过来似的,一下子挣脱了潘小安的怀抱,说:“潘哥哥,你能活下来,我心里就很满足了,至于别的事情,咱们以后再谈。好了,我们还要训练,咱们有时间的话,再说吧!”

    于是,金五月英又像一只不会停在窝里的鸟儿一样,飞出了戏子潘小安的身边。

    看着月英渐去渐远的身影,潘小安的心里又是激动,又是迷惘,激动的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从小一块儿学戏的月英终于又见上面了,迷惘的是,怎么觉得月英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和自己隔了一层皮似的,好像再也不是过去那个天真、烂漫、活泼的月英了。

    在下面艰苦、卓绝的训练中,潘小安再也集中不起精力来,脑子里总是闪现着月英的影子,那难以忘却的离别之苦,就像过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地又闪现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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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回 恩爱情侣两分离 一

    那时候的省城大观园真是一个热闹的场所,那些打拳的、卖艺的、说书的、唱戏的、变戏法的、要饭的、演杂耍的、把大观园弄得是热热闹闹.济南人有事没事儿,总愿意往这里凑个热闹,看个小玩艺儿,也好暂时放下心中的那么多的愁苦事儿。

    就在大观园的东南角,有一个小戏班,叫做长乐天,占据了一个不大的地方,上演着济南人喜欢的吕剧节目。

    那时候,唱戏的演员叫做小学徒儿,小学徒是哪里来的,都是苦命的孩子,大人不要的,或者是没爹没娘要饭的,当时学徒里有两个小学徒儿,一个叫做戏子,大名叫潘小安,一个叫做妞儿,大名月英,他俩在戏班子的苛刻教育下,渐渐地长大成人,慢慢地成了台柱子。

    转眼间,37年的12月27日,日本人已经占据了济南,这又给贫穷、落后的济南人雪上加霜,但是日子》无>错》小说..quledu..再穷,总还得过啊,所以长乐天照常的还是天天唱戏,上演着戏台上的悲欢离合。

    有一天,戏班正在上演着吕剧《闹房》,这是一曲妙趣横生的小故事。讲的是王天宝与李海棠青梅竹马,成年后天宝家道败落,海棠不毁前约。新婚之夜海棠担心天宝贪图岳丈富贵不肯上进,多次出言相讥,三次掀天宝于床下……天宝人虽穷而志不短,夫妻吐出心声言归于好的小故事。

    潘小安演的是王天宝,他抑扬顿挫地夸奖自己的媳妇李海棠长得漂亮:“借灯光偷偷把娘子看,摊了个媳妇赛天仙,黑黑的头发,白白的脸,杏眼儿桃腮,她的眉儿弯,她自幼俊俏惹人爱,这几年强似那几年,为什么低头不说话,看样子准是害羞啦……”

    两人一番亲热后,李海棠心里想着唱道:“自幼青梅竹马在一起呀,俺二人情同手足定了亲,做新郎呀他未曾打扮,补丁衣服穿在身,一双穿山鞋还是半新,未出嫁都说俺摊上一个穷女婿,嫂子说过了门,就抱着瓢要饭随后跟,为此俺和爹爹吵过嘴,立志不谦丈夫贫,我爱他从小就是个忠厚人,今晚上我与他说上几句风凉话,就看看他的反应该如何……”

    李海棠就逗他说:“要想上床睡,先得对对子,要是对不上,就不能上床睡。”王天宝不满意地说:“这是哪家的规矩呀,我要是真对不上,就不能上床睡觉了啊?”

    王海棠唱道:“一对鱼儿两只眼?”王天保对道:“比目双鱼水中欢。”

    王海棠问道:“一梗周结花两朵?”王天保对道:“谁不知叫做并蒂连。”

    王海棠说道:“两只蛤蟆七条腿?”

    王天保答不上来了,只能说:“只能是一条蛤蟆三条腿,这就叫三条腿的蛤蟆——难缠。”

    两人上床睡觉的时候,看着都是娘家陪送的被子,王天保说:“以后就沾你娘家的光啦?”李海棠眉头一皱说:“以后你就指望沾光过日子吗?”。王天保说:“那是啊,俺家穷没办法,以后就沾你娘家的光啦!”

    王海棠听了心中一愣,心里想道:“听了言来我红了脸,丈夫过日子要把光沾,如果他懒懒惰惰不正干,可叫我枉费心机落埋怨,空高兴一场扑青天,是真是假我拷问他一番。”于是有了王海棠说这些被子是俺娘家的,你不愿意睡在上面就请自便,第一次把王天保挤落在床下。

    唱戏怎么叫唱得好啊,那就是假戏真唱,王海棠也好,王天保也好,真是把戏当成真事唱了,当然演得好,这戏博得了台下的一片片的掌声。

    就在戏演完了的时候,一个日本人上来了,对着王海棠鞠了一个躬,说道:“我是日本皇军,我叫中村,你演得太好了,请你到我们日本皇军的地方唱戏的,也就是唱这个戏。这个戏叫什么,闹房,也叫我们日本人闹一次房。”

    月英年纪小,看着穿着黄军装的日本人上了台,还是一个军官,挎着指挥刀,当时就有点儿吓傻了,急忙躲在了师哥潘小安的身边。潘小安急忙客气地对中村说:“中村太君,你好!我们这是演戏,不是什么真事儿,再说,我们的戏一个人演不了,得有一个班子,我们的戏班子不出外演出。”

    潘小安说得不出外演戏那是假的,唱堂会也是出去的,可是就是不能给日本人演戏。这些日本人是干什么的,就是一个个的禽兽啊,要是到他们那里演戏,那不是送肉到狼穴虎口里去吗!

    中村太君也很客气,笑着说:“那就请你们的班子一块儿去唱戏吧!我们日本人的,大大的喜欢中国的戏,特别是这个闹房,很热闹的,很搞笑的,一定会大大地提高我们日本人的士气。到了我们那里,我们让你们吃我们日本的大米饭,日本人的寿司,还有日本的大阪烧,那是很好吃的,你们中国人没有吃过。”

    潘小安摇了摇头说:“我说过,我们的戏班子是不出去演出的。你们日本人的小吃,我们更是吃不惯,大观园里什么好吃的没有呀,不稀罕你那些日本小吃。”

    潘小安的一再拒绝,真把中村气急了,脸色一变,大声地吼道:“八嘎!你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的,礼貌的大大的不懂。你的真正当家的不是,把你们戏班子的头头叫来,我要和他说话。”

    这个中村还是个中国通,知道潘小安只是一个一般的小学徒,也当不了什么家,所以非要戏班子的班主出面说话。

    戏班班主一面天只好出来和中村交涉,这个一面天是个软骨头,知道如今是日本人的天下,不能和日本人硬顶,只好说软话说:“中村太君,中村太君,我们的戏班确实不外出演戏,但是你非要我们演出,我们也没有办法,只好破例地出去演一出。”

    潘小安一直对一面天使眼色,叫他万万不能答应日本人的要求,可是戏班班主一面天也有他的难处啊!要是不答应,别说是中村的日本军队不满意了,这事要是捅到宪兵队里头去,随便给按上一个反抗日本人的名声,那就只好吃不了兜着走了。

    晚上,整个戏班凑在一起,研究起到日本人那里演出的事情。

    月英龟缩在一个角落里,就像一只无依无靠的小鸟,在静静地等待着大家的发落。她不时地小声地嘟囔着:“叫我给日本人演出,我害怕,我害怕,我不去……我不去……”

    潘小安对班主发牢骚说:“师傅呀,这些日本人都不是人,到了他们那里演出我们这些大男人倒没有什么,可是小妹月英危险啊!”

    一些师兄弟也七嘴八舌地说:“这些日本人,杀害了我们多少中国人,强奸了我们中国多少女人,数也数不清,躲还躲不及呢!哪能往狗嘴里送呀。”“谁说不是呀,小月英又年轻又漂亮,哪能送到鬼子营里去啊!”“这个演出是万万不能去的,实在不行,戏班就是解散了,也不能去啊。”

    可是班主一面天是个死犟筋,醉死不认半壶酒,还是强调说:“可是我们戏班老老少少二十多个人,要吃饭呀,我们都是好良民,又没有和他们作对,我就不信他能怎么着我们。再说,这都是日本人的天下,跑到哪里去,也跑不出他们的手心呀。”

    向着班主的几个人也糊涂地说:“我们这是济南,是省城,日本人能怎么样,他们不是也有司令部吗,司令部里不是也有管日本人的吗?他们要是敢对月英怎么样,我们就告他去。”

    潘小安听了大发脾气道:“你以为这是国民政府啊,就是国民政府也是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何况这是日本人了,他们哪里还有向着我们的道理。”

    直到这时,班主只好说熊话了:“我已经答应了那个中村,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吧?总不能戏班子为着这个事不演戏了,一跑了之呀?”

    潘小安想了想说:“如果非得要去,也得有非得要去的办法。”

    “你说说到底有什么办法?”一面天就好像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问潘小安。

    潘小安只得在他的耳朵边说了几句话,戏班一面天笑了,说道:“还是我的徒弟聪明,没有白白培养你这几年。”

    可是月英还是不愿意去,戏班班主一面天好说歹说,才做通了她的工作,让她随戏班一块儿到鬼子营里去演戏。

    鬼子听戏的地方也是在露天地里,因为济南的地方小,兵营里没有这么大的戏场。底下的鬼子兵整齐地坐满了一排一排的,都抱着枪,戴着锃亮的钢盔,旁边是站岗的日本哨兵。又因为城市里人口稠密,总是保不住演戏的秘密,不远的地方,也有一些不怕死的戏迷,围在远处观看。

    先上来戏演得还算顺利,因为许多鬼子不懂中国话,不过是那句话,洋鬼子看戏——傻了眼,只是看看热闹。随着剧情的发展,再加上许多汉奸翻译说了日本话,这些日本兵知道了剧情了,就一个个地说笑起来。

    “这个中国的小娘子可真够lang的,比我们日本的女人可有意思多了。”“看了这个中国的小娘子,我晚上可就睡不着觉了。”“闹洞房,有意思,有意思,今天晚上我就要和她闹闹洞房。”

    当演到了王海棠唱道:“你要想安眠也不难,有个古人对你言。宋朝有个吕蒙正,他是一个无知无识的呆头男,他相府赶集接了彩,刘丞相见面将他骗,十两银子退了婚,他就该苦苦哀求把高攀,为什么一赌气就回到了寒窑间。为什么父女反目亲肠断,相府里赶出了刘瑞莲。夫人她差人送去米和面,为什么惹得蒙正翻了脸,他为什么荣华富贵他不爱,为什么荣华富贵他不沾,他是个不知好歹的傻秀才,你说说他是憨来他是呆?”

    王天保针锋相对地唱道:“你光知道又憨又傻的吕蒙正,还有个不知好歹的王宝钏,抛彩球砸中了薛平贵,傻头傻脑放着体面不体面,王丞相夺回彩球把婚配,放着王公贵族她不爱,为什么跟着平贵受饥寒,薛平贵吃粮当兵西凉去,她为何苦苦等他十八年,她为何不去娘家去借贷,她为何武家坡受煎熬,真是个无知无识的呆头鸟,你说她是傻来她是呆。”

    两个人越说越气,王天保要上床睡觉,王海棠一下子又把他掀到了地上。

    这一下子,惹得日本兵哄堂大笑,日本兵又议论开了。“两个人说得都有道理,到底哪个人是对的。”“这就是中国人的文化了,看不懂,看不懂。”

    汉奸翻译假充内行地用日本话说道:“这是王海棠女士在试探着王天保君,看看他的心里到底想得怎么样?这是王天保君在说着反话,说王宝钏傻,其实也就是说王宝钏不傻,是她的对丈夫的爱心。”

    日本人听了还是直摇头:“我的还是没有听明白,还是没有看明白。”“怎么上个床这么难呀,直接上去不就得了。”“小林君,看你说得,那就太没有情趣了。哈哈……”

    日本人嘀咕了一阵子,还是看明白的少,没看明白的多。中村的意思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想趁着演戏,好纵容日本兵留下王海棠,她也要和王海棠来个“闹洞房”。

    戏演完了,演员对着台下的观众谢完了幕,鬼子兵也排着队撤出了台下的场子,就在这时候,突然几个日本兵到了台上,领头的一个正是中村。他的手一摆,几个日本兵就上去了,对月英嚷道:“快快跟我们走,快快跟我们走,我们日本皇军大大的,也要闹闹洞房。”“我们只要这个王海棠女士,别的统统的不要。”“快快的!快快的!”

第8回 恩爱情侣两分离 二

    吓得小月英是心里哆嗦,此时能指望的只能是潘小安了,只能往他的身子后边躲。

    潘小安心里一惊,所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日本人叫戏班子来演戏,真是黄鼠郎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眼子。但也只得拦住那些日本兵,笑着说:“今天的戏也就到此结束了,要是想看的话,下回再来。”

    跟着潘小安和月英来的那些戏班子的人,也终于意识到日本人是醉中之意不在酒,哪里是来听什么戏啊,本来就是想好事的。但是后悔不该来也晚了,只得一个个站在潘小安的身后,把小月英护在了中间,怒目相向日本鬼子。

    日本兵的兽行,恨得潘小安牙根痒痒,真恨不得立刻宰了这些日本人。但是人家手里有枪,自己这些唱戏的可都是赤手空拳啊,硬顶起来吃亏的只能是自己,就把眼睛朝旁边观看,希望能找到救兵。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记者模样的人就跑过来了,一边跑着一边还照着相,镁光灯一闪一闪的,把几个人都照了进去。

    潘小安立刻高兴地上去和一个记者打招呼说:“吴记者,你可来了,怎么才来啊!我们的戏都演完了啊。戏演完了,可是中村先生还是不尽兴啊,还要继续学戏,还要学学闹洞房,非要把演员月英小姐请进兵营里去不可。”

    那个吴记者是干什么的,早看透了这里冲突的来龙去脉,看到有日本人在场,也赶紧先对日本人中村说:“中村太君啊,我们是《山东新民报》的记者,最近主编让我们采访一些中日亲善的新闻,我们紧赶慢赶,好不容易赶了过来,可是你的哨兵却不让我们进来。没办法,等戏演完了,我们才插进来。你们的事情我们管不着,学戏不学戏的事是你们的事情,既然来了,就赶快照几张照片吧!题目我都想好了,就叫‘中日亲善联欢戏,戏外有戏学闹房。’”

    好歹鬼子中村也是个中队长,舆论的重要他也知道一点儿,况且《山东新民报》又是日伪政权办的报纸,要是报纸上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上头找他算账的日子也不不远了。他只好笑了笑,尴尬地说:“是这样的,我是和小月英开一个玩笑,一个小小的玩笑,我也欣赏中国的戏剧,也很喜欢济南的吕剧,所以也要学一学。至于学的日子吗,今天太晚了,就不学了,以后有时间,我一定要去大观园,找月英小姐当面请教,一定要拜她为师傅。哈哈哈……”

    由于舆论的干涉,鬼子中村强抢月英的诡计算是流产了。

    其实这是潘小安和戏班子的人商量好了的,潘小安早和吴记者打过招呼,只要是日本人敢强留女演员,就请吴记者出面“制止”。

    可是戏班子临走时,鬼子中村又搁下了这样一番话:“潘小安啊,你的聪明大大的,大大的,可是下一次来,就不要再打扰记者了。如果再把记者叫来,我可就……我可就……绝不客气了。”

    果然没过几天,鬼子中村又第二次邀请吕剧团去兵营演出,还是要求演出那出《闹房》,这下子,戏班子里又愁开了,开小会研究到底应该怎么办?

    当时,大家的心情也是相当的低落,几个老演员说:“我看,咱们赶紧解散算了,这个鬼子中村,是不达目的不罢修啊!月英被他盯上了。”“上回去演戏,我还想着中村可能不会这么坏,没想到,真还不是个人揍的玩艺,什么东西啊!就是个禽兽。”“要不是报社来解围,小月英是别想走了!”

    有人又提议说:“要不,这回咱们再拉着报社去。”

    别人立刻反驳说:“好计只能用一次,第二次就不好使了。你没听中村说吗,下一次如果再把记者招来,他就不客气了。”

    “这可怎么办啊?”

    月英坐在一边,孤零零地就和一棵无依无靠的小草一样,极需要大家的帮助,她抹着眼泪,说:“要不,我就自己走了算了,别连累着剧团。”

    潘小安看了看小月英,安慰着她说:“月英啊,好歹你是剧团的人,我们不能看着你不管。这个事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是整个剧团的事,大家说,是不是啊?”

    当时潘小安的几个师兄弟就跟着喊:“对呀,我们不能不管。”“这日本人就是可恶,太欺负我们中国人了,我们就要联合起来和他们斗。”

    可是也有几个不说话的,在唉声叹气,特别是班主一面天,更是愁眉苦脸,小声地说:“现在到处都是日本人,剧团解散,不现实。我们就是唱戏的,不唱戏,还有我们的活路吗?为了这几十个人的饭碗,我看大家就忍忍吧!”

    当时,潘小安的几个师兄弟就有火了,嘟囔起来:“忍?忍到什么时候算个头啊!”“日本人就是欺负人,你越老实,他就越欺负你。”“干脆,我们都投八路算了,八路总不能不管我们饭吃。”

    这些话吓得班主赶紧抬起头来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外人,看到没有生人,才对大家说:“大家小声点好不好,再说这些混帐话就没命了。现在日本人正在到处抓反抗他的人,我们再说这个,不是自己找死吗!?”

    潘小安想了想,说:“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要是不顶的话,日本人欺负你来没个头,月英师妹还有活路吗?还不知道欺负你到猴年马月,要是硬顶的话,我们也没有这个力量。是不是这样……”

    他就在班主耳朵旁边说了一番话。

    班主听了点了点头,只好说:“也就只有这样了。”

    给鬼子演出第二场戏,还是“闹房”,还是在那个地方。锣鼓一敲,戏就开演了,当王海棠两次把王天保掀翻在地,王天保十分生气、窝囊,唱道:“这真是逼得俺天保把脸翻,天又冷来地又寒,几次上床你几次掀,千方百计迁就你,再一再二不能再三。你嫌俺穷来快说话,别弄这曲曲弯弯,你是黄鼠儿郎给鸡拜年,你的心思俺看穿。你父女都是富贵眼,是不是俺高攀。要是早知道你也嫌俺穷,你就是对着天,磕八十二个响头俺也不贪。你可知道汉朝的崔氏女,她嫌买臣家贫寒,她告诉买臣男改嫁,哪知这买臣后来做了官。无耻的崔氏女她又眼馋,苦苦地哀求跪在马前,才有那马前泼水戏一段,至今让人做笑谈。你是不是要学崔氏女,俺天保说不定能做上官。”

    王海棠听了王天保的话,也不服气,就唱道:“你把俺比那崔氏女,俺就等着你来做官。”

    王天保听了更是不满意,唱道:“听了你的话俺心烦,别在屋里来气俺,卷起铺盖就往外搬。”王天保要卷铺盖往外搬,王海棠就不让他往外搬,两个人争执起来。

    就在这时候,老娘在门外喊:“还没睡吗?”。

    天保听了一愣,怕老娘生气,只得说:“睡,马上就睡。”

    天保应付完了老娘,回过头来,心里又难受,只得唱道:“回头又把娘埋怨,你不该催俺把亲办,头一晚上就嫌俺穷,哪里有白头到老的那一天,俺不上床地上睡,大丈夫不做讨人嫌。”

    说着,拾掇着铺盖要地上睡。

    王海棠唱道:“见丈夫当真翻了脸,他有志气俺喜欢,俺床上铺了缎子褥。”王天保唱道:“俺地上铺了干草苫。”王海棠唱道:“俺床上放了红菱被。”王天保唱道:“俺地上放上了狗皮半拉边。”王海棠唱道:“俺床上放上了鸳鸯枕。”王天保唱道:“俺地上放上了三角八棱的半头砖。”

    王海棠催丈夫王天保说:“快到铺上睡觉吧?”王天保生气地说:“么家,俺可不愿意去。”心里烦闷,就唱道:“又冷又饿没法睡,我只能打火抽烟避避寒。”

    王天保打火打不着,王海棠说他:“那不灯上有火吗?”。王天保生气地说:“俺就是打不着,咋着!”

    王天保心里窝囊,唱道:“听响声打了三声鼓,有一个瞎眼的火星落在了上边,烟荷包烂又烂,一个窟窿大如铜钱,昨天装了烟两袋,和她拜天,跪下起来,起来跪下,折腾了一个干哪!打着了火没了烟,穷人的孩子有多难,抓了一把棉花叶,捻碎了就往那烟袋里填,可还是抽烟避寒难消气啊!”

    旁边的王海棠唱道:“这股子烟味薰煞俺,俺问你抽得什么烟?”

    王天保唱道:“我抽的烟,可好了,我抽的是济南从北到南关,东西大街门朝南,八百钱一包的香美兰,你嫌有味就外边去,别在这里俺心烦。”

    王海棠又艰他:“别抽了。”

    “别抽了,俺偏偏抽烟,从晚上抽到大天亮。俺不打你也不骂你,俺就是抽烟。”

    王海棠唱道:“俺丈夫果然是人穷志不短,俺心里是越听越喜欢,天又冷来地又寒,冻出病来疼煞俺,有心叫他来上床睡呀,他气呼呼地咋开言。我就讨厌去借火,让他上床去安眠。”

    王海棠拿出了好烟,对丈夫说:“我有好烟你抽吧?”“俺这好烟还抽不完呢,抽你的干什么?”“那我借个火行不?”“借火……你家那么有钱,连个火也不陪送啊?”“没有咦!”“有火……不借,要想借火也不难,先给我八百吊钱?”“你真是锅腰子上山——欠(钱)上紧,好,就给你八百吊钱。”“一般的钱俺不要,要就要大周的罗汉钱。”

    王海棠这时候语重心长地唱道:“叫声他呀,你可别生气呀,方才是为妻我和你闹着玩,请丈夫快上床去睡觉啊!”

    王天保厌烦地唱道:“那床上不如地上宽,何必惹得你心烦。”

    王海棠唱道:“你上床铺上我的缎子褥。”王天保说道:“缎子褥也赶不上我的干草苫。”“上床盖俺的荷花被?”“没毛的狗皮大半边,又隔潮来又隔寒,名字就叫火龙单。”“上床枕俺的鸳鸯枕?”“鸳鸯枕也不如我那半头砖,夏天凉来冬天暖,还不怕蝎子和蚰蜒耳朵里钻。”

第9回 恩爱情侣两分离 三

    王海棠还是唱着劝道:“丈夫,今晚上你要是冻出病来,外人知道了俺落个不贤。”

    王天保还是气恨难消:“咱俩是井水不把河水犯,贫富分开两无边,俺是堂堂男子汉,你黄毛丫头别沾俺,你就当没把婆家进,俺当没把媳妇添,明了天把你休回娘家去,俺情愿打一辈子光棍,俺也心甘。”

    王海棠一听,心里是急了,给丈夫说道:“俺错了,我给你赔个不是。”

    王天保还是不领情:“你错了,噢……你这是打我一棍子,再给我一个甜枣吃啊!”

    王海棠说着,拿出了床底下藏的东西让王天保看。

    王天保这才明白,自己这是误会了王海容,唱道:“我看他说得做得不一般,叫我张口结舌无了言。”天保这又到床上,给王海棠赔不是说:“咱俩这个脾气呀,我看是拿着棒槌当了真(针),囫囵吞枣不知甜,不小心才把脸翻,怪我怪我都怪我。”

    王海棠假装着又要掀王天保,王天保却不害怕了,还说着:“你掀!你掀!你掀!!”

    王海棠也笑了,说:“包涵包涵多包涵,此事休要对母亲讲。”王天保也说:“咱娘就是知道了也不怪咱。”

    俩人就要上床,这时候鸡也叫了,天也亮了,全剧也结束了。

    看戏的鬼子们,在汉奸翻译的讲解下,终于明白了这场戏的意思,于是一齐鼓起了掌,七嘴八舌地叨叨起来:“中国人还是挺聪明的,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弄得这么复杂。”“太有意思了,太有意思了,中国戏还真是太有意思了。”“原来这出戏讲得是,不要嫌贫爱富的故事。”

    鬼子大部队都走了,鬼子中村还是吊死鬼抹胭脂——死不要脸,这时候又带着几个鬼子来找事了。他笑嘻嘻地对王天保说:“演得真好,好极了!你们走吧,王海棠女士还是要留下,我还要向她拜师学艺呢?这回记者没有来吧!”

    王海棠这时候也不害怕了,大大方方地对中村说:“这回记者真的没有来。中村君要把我留下,是管酒啊还是管肉啊?”

    中村一见王海棠有了笑模样,心里更是高兴,笑着说:“我也要管酒,也要管肉,还要向海棠女士好好地学艺。”说着,就要手挽着王海棠的手一块儿回鬼子的兵营去。

    王海棠却突然摘下了帽子,吓了中村一大跳,原来这个王海棠是潘小安扮演的。

    鬼子中村惊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说:“你……你……原来是个男的,就是扮演王天保的那个演员,是不是啊?”

    潘小安也十分自然地对中村说:“是啊,我就是原来扮演王天保的那个演员,男的女的我都能扮演,因为我是个演员啊!”

    “八嘎!”中村气得暴跳如雷,大声地吼道,“你这是戏弄大日本皇军,良心大大地坏了,坏了的。”

    潘小安却是十分自然地说:“这对我们演戏的演员来说,是很正常的啊,男的能扮女的,女的也能扮男的。难道说我演得不像吗?”。

    中村心里气鼓鼓的,确实演得太像了,自己是直到他脱了帽子才发现,原来这是个男的装的。就连汉奸翻译都看不下去了,过来说:“太君啊,这确实是中国的戏剧,男的演女的,女的演男的,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八嘎!”小鬼子中村一肚子的邪火没处发泄,对汉奸翻译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然后大声地对潘小安说:“下次再来,一定叫王海棠女士来,要是王海棠女士不来,你们统统死了死了的,我要把剧团的人,统统的杀了杀了的。”

    搁下了这句话,中村就气哼哼地走了。

    这第二次危机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化解了过去,可是众人都知道,更大的危险还在后头,这个鬼子中村是不占有了月英不算完啊!狗行千里吃屎,狼行千里还是要吃肉啊!剧团的众人又都愁眉苦脸地坐在一起商量开了。

    月英缩作了一团,坐在一边,低着头“啪嗒!啪嗒!”地掉起了眼泪。

    潘小安安慰她说:“师妹呀,别哭了,哭也没用,实在没有办法,也就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自从鬼子来了,就没有中国人过的了,谁让我们是亡国奴呢?是亡国奴就得任人宰杀,我们就是死也要死得有骨气,临咽气的时候,也要溅他们一身血。”

    潘小安的几个师兄弟也都跟着喊:“我看,鬼子是逼得我们没活路了,反了!反了!干脆找八路杀鬼子去。”“对啊,与其这样窝窝囊囊地活着,还不如找了八路,抗日去。”“早就该找八路去,这个戏有法唱吗,我看是没法唱了。”

    听了师兄弟们的鼓动,月英也对潘小安说:“师哥啊,你们要走的话,千万要带上我啊!成天这样担惊受怕,我受不了了,我也要找队伍去,我也要抗日。”

    说着,这些年青人站起身来,似乎拾掇着东西就要走。

    这时候,戏班班主一面天不愿意了,对大家说:“我说徒弟们啊,你们年轻,说走就走了,可是留下戏班的这些老弱残疾可怎么办呀?再说,中村早就盯上了月英,他要是来找我要人,我可怎么办呀?”

    潘小安的那些师兄弟们七嘴八舌地说:“那也不能等死啊?”“也不能看着月英落入虎口呀!”

    潘小安想了想,觉得班主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就对师兄弟们说:“大家先别吵,依我说,戏班里大家都走了,这个戏就没法唱了。我和月英先走,有什么好的去处,我一定来和大家说说,大家看看谁能走,再走出去一些,别一下子走得太多。”

    潘小安的师兄弟都听潘小安的,见潘小安这样一说,也就不再嚷嚷了。

    班主又说:“中村来找月英,我可怎么办?”

    潘小安想了想说:“是不是可以这样……”又在班主的耳朵边说了几句话。

    班主点了点头说:“也只有这样了。”

    过不了几天,果然中村又要邀请戏班去日本兵营演戏,戏班班主没法推脱,也就只好答应了,并且让《山东新民报》刊登了一条娱乐新闻,新闻的标题上是这样写得《吕剧戏班三进日本兵营,让皇军士兵过足戏瘾》日本兵营就在济南西郊,当戏班从大观园出发,一路上化着装,敲敲打打地就要出了闹市区的时候,突然遭到了一伙身份不明人的抢劫,立刻队伍就乱了套,在混乱中,演员月英和潘小安被人劫走了。

    为了这个事,戏班班主还上告了警察局,警察局查了一阵子,也没有查出个究竟来。当然,聪明的看客们早就猜到了,这又是戏子潘小安施的一计。

    鬼子中村是眼见得到嘴的肥羊又跑了,直气得牙根痒痒,但生气也没有办法。他也想着又是那个狡猾的戏子在使着小心眼,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虽然自己的心里一再想着月英的好处,但那也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原来这是潘小安联系了骷髅帮的帮主扭转乾坤卫一天帮了忙,假装劫持了两个人,算是暂时把月英师妹解救了出来。可是这个骷髅帮里几乎全是一窝肮脏的男人,而且生活习惯也是刁钻古怪,成天还好和死人打交道。月英是干净惯了的,哪里能受得了这个,所以自从进了这个门后,就一个劲地呕吐,饭也吃不下去,觉也睡不好。

    潘小安看到月英师妹在这个地方实在是呆不下去,就给了她一些钱,对她说;“月英师妹呀,我听说往西走聊城地界,有一个专员叫范筑先,正领导着第六区的二十多个县在抗日,你就投奔他去吧!这个地方,你呆不住。”

    月英也知道自己在这个骷髅帮里是没法待下去了,只好说:“那也好,我到了那个地方,如果一旦有什么好消息,就给你来信,你也去吧!如果找不到什么好地方,我再回来找你。”

    潘小安点了点头说:“我们身处乱世,没有办法,也就只有这样办了。不管那地方是好是孬,你总要来个信呀!”

    两个人是难舍难分,依依惜别,都知道此时一分,也可能还能见着,也可能就一辈子再也见不着面了。

    月英顺着路一直往西走,走到了寇县,到了北杆孙赛英的寨子边,正巧赶上孙赛英比武招女警卫。月英通过她这一身多年练成的武功,终于考取了10朵金花之中。

    正当月英要给潘小安写信报喜的时候,忽然有一天看到了《山东新民报》上刊登的一条新闻,上面写着一篇报导为“中村大战骷髅帮,骷髅帮会全灭亡”,报导详细地刊登了骷髅帮被消灭的全过程,还有一些会员残死的照片。

    月英不禁大哭一场,再也绝了对潘小年的希望,只能静下心来,另谋自己的婚姻大事,这才有了金五月英私会孙三民的三连长王进斗的一场戏。

    ……

    可是训练场上的潘小安并不知道师妹月英是怎么回事啊,待一天的训练结束后,他要到直属一营,也就是五支队去看个究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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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重身份,知青穿越,现代人对于那时的战争,却是另一种思想和运作。错时代的兵器pk,国共两党有时携手作战有时又你死我活,错综复杂的帮派体系,日本人就那么几个人为什么能长期占据我大片领土,全凭着他的那些汉奸。建立工业体系以支援战争,建立现代农业以维持基本生存,民族在战争中崛起,人性在血与火中焕发,韧性在煎熬中凸显,智慧在搏击中较量,故事在战争中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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